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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苏教版语文必修二第一单元第1课《我与地坛》同步练习

对课文《我与地坛》中的句子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严寒持续了好几个星期,鸟儿很快地死去了。田间与灌木篱下,横陈着田凫、椋鸟、画眉等数不清的腐鸟的血衣,鸟儿的肉已被隐秘的老饕吃净了。——作者开篇描绘鸟尸,象征死亡的严冬的鸟尸与象征新生命的暖春的鸟啼两者对比,肯定了生命冲动的力量不可阻挡 。(《鸟啼》) B、“你不是觉得纳闷,它为什么在风中不飘不动吗?啊,亲爱的,那是贝尔曼的杰作——那晚最后的一片叶子掉落时,他画在墙上的。”——“杰作”一语双关。既指贝尔曼在雨夜中画的那片树叶,形象逼真,使琼珊误以为是真的树叶;又指贝尔曼舍生为人的崇高精神。(《最后的常春藤叶》) C、四百多年里,它一面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圮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祭坛四周的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地坛。——地坛除去了身上所有人工的雕琢,磨灭了身上的浮华与光芒,让生命显露出本真的模样(世事沧桑,时间无情),以便让"我"看到人生的真相(人生不可能没有磨难)。(《我与地坛》) D、窗外的天气晴朗得象晚秋一样;晴空的高爽,日光的洋溢,引诱得使你在房间里坐不住,空言不如实践,这一种无聊的杂文,我也不再想写下去了。—— “无聊”是说作者百无聊赖、无所事事、无病呻吟才会写这种文章,窗外诱人的冬景使得脱离实地欣赏的一切的活动都显得那样的无聊。(《江南的冬景》)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乌镇的修辞

    茅盾、木心这两个乌镇之子,应对乌镇熟稔于心并萦回于异乡的梦中。

    茅盾,1896年生于乌镇东栅,本名沈雁冰,后外出求学、从文、投身社会变革运动,先后用过几十个笔名,最终以“茅盾”和《子夜》《林家铺子》《春蚕》等小说确立其在中国文坛的位置。“茅盾”这一笔名,显影出大革命失败后一个左翼文人的苦闷、犹豫和矛盾——人生困境表现为语言的困境。正因这双重困境,他在1949年之后处于一种微妙、尴尬的位置,反复检讨其内心与行动的革命坚定性,站在了那些表面上从来没有苦闷、犹豫和矛盾的文人的偏远处。而正是这种“偏远”赢得我的敬意,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小人物的敬意,分量不大。

    在乌镇上可以找到茅盾笔下林家铺子的原型——一家老杂货店,现改成专营字画古玩的商铺,在观前街茅盾故居对面。当然,眼前的老板并不姓林,却按《林家铺子》里的描写来打扮自己,着长袍马褂,表情灿烂像乌镇上的晴空,没有一丝面临破产的忧愤。我伏在柜台上问他,那林老板的后人还在乌镇上否?他说,都去了国外。因茅盾小说,一个普通店铺有望永远保持其格局而不被拆迁,显现出了修辞的力量。

    木心,本名孙牧心,1927年生于茅盾故居附近一富裕人家,入上海美专、杭州国立艺专求学,师从于刘海粟、林风眠学习油画。1971年蒙冤入狱,三根手指被折断,仍坚持写作,在纸上画出白键黑键“弹钢琴”,后获释。1982年移居美国纽约,以作画、讲学谋生,后尝试写作,出版小说集、散文集、诗集十多部,像文坛突然出现的一个新人,语言充满汉语言的诗意、别致,例如:“公园石栏上伏着两个男人,毫无作为地容光焕发。”“昨夜有人送我归来,前面的持火把,后面的吹笛。”“秋天的风都是从往年秋天吹来的。”——这风,也都是从乌镇吹来的吧?晚年,木心乘风还乡,2011年辞世。

    木心家的“孙家花园”,是乌镇最美的私宅。花园应该有鲜花和如花的女人。当时乌镇码头上搬运的麻袋,都印着一个“孙”字。仆人打扫房间,把花瓶抱出抱进重新摆在案头时出错,会遭到主人责备:“怎么把明代的花瓶搬出来了——去,摆宋朝的,要记住样式的不同。”一个富贵华丽之家,1949年后相继改造成为农具厂、铁器社、五金轴承厂,乃至成为野草高过围墙的废园。九十年代,木心声名大动于华语文学界,乌镇政府开始在画家陈丹青指导下,于孙家花园原址重建“晚晴小筑”。2006年,木心回乌镇在此居住五年,去世,晚晴小筑改为“木心纪念馆”,展有各种版本的木心著作、手稿、乐谱,及其用过的写字台、礼帽、皮鞋、手杖等遗物。依然是修辞的力量,在挽留一个人的余温和气息。

    木心不是游客,大概不会喜欢乌镇的面目一新。在剧变中的故乡,一个人,反而会加重异乡感吧。孙家花园转化而成晚晴小筑,木心如落叶转化成树根处的泥土,大约会想:乌镇还在乌镇吗?我还是我吗?“从前的那个我如果来找现在的我,会得到很好的款待。”木心这样说,充满对“从前”的留恋和对“现在”的谅解。从前的玉勒雕鞍、锦帽貂裘,现在的霜天断雁、淡茶清酒。

    留恋和谅解,我大抵上也是如此态度,对乌镇,对青春。

(选自2017年第3期《散文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渐去渐远的炊烟

徐水法

    ①我在一个暮色渐合的傍晚回到家乡的。

    ②夕阳在天边写着最后的诗篇,一片金黄,亮得有些晃人眼睛。越过村南狮子岩的上空,那或粗或细的一条条灰白的炊烟,袅袅娜娜升起在空中。我仿佛在沙漠中找到了路标,血管里的流淌的鲜红液体开始泛滥,开始沸腾。

    ③炊烟是我回家的路标。小时候,无论在东山背放牛,还是在西山坞割草砍柴,夕阳西下,宿鸟归巢,抬头看见村子上空一条条粗细不等的炊烟渐渐升腾起来,我就知道,可以回家吃晚饭了。炊烟就是一根老天赐予的幸运之绳,绳的一头系着我温暖的家,系着父母家人合家团圆的欢欣。

    ④家在浙中龙门山脉的余支,四面耸峙的群山中间,有一块太师椅一样的凹地,我村的始祖辈择居这里。全村不过百来户人家,起先倒是循祖训按族中兄弟分房而居,每个房头本家兄弟的住房以房中厅堂为中轴线,燕翅一样平分在两边,这也符合传统聚族而居的习俗。后来繁衍日多,两个厅堂两边住不了,就在村中两道浅浅山弯里觅地另建。在我小时候很长一段记忆里,村里的房子基本散落在一个“V”字形的山谷里。于是,有懂风水堪舆的人说村子状如鸡窠形,家鸡在窠里什么也吃不到,跳出鸡窠才有白米吃,于是村人自古以来就有出村去打工、经商等谋生计的传统。

    ⑤我也在祖辈要求跳出鸡窠去寻白米的训诫中,刚迈过二十岁的门槛就出门打工,经过多年的经验积累,就自己创业,多年打拼,终于在县城谋得可以安放一张书桌的地方,成为所谓的城里人。

    ⑥城里有交叉错杂的马路,有高低错落的大楼。城里看不见炊烟,看不见炊烟的来自山村的我,总觉得自己像在虚空中漂浮,活在梦里一样不太真实。经夜的梦境里,总是看见群山环抱的谷地,粉墙黛瓦之间,夕阳把树影拉得长长的,炊烟开始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吞吐起伏。粗的,细的,袅袅如莲步轻摇的,肯定是勤劳人家,柴火干燥,灶火旺则炊烟淡如流云;突突似老牛吐气的,则是柴火没干,灶洞里半是烟来半是火,这烟囱里自然冒出粗大的烟柱。张家的、李家的,一支支炊烟柱子升上天空,就像一张网遮住山村,山村就进入安宁、静谧的漫漫长夜,富有诗意的山村之夜。

    ⑦回家的村路从泥泞小路到简易沙石公路,又到宽敞平坦的水泥路,应该说回家的路越来越宽阔。只是在我们每一个游子的心中,他乡的生计辛劳,生活的辗战奔波,这回村的路仿佛在不断地延伸,家乡的炊烟也在渐行渐远。

    ⑧栖身都市的角落,每个人都有一本安居不易的难以述说的账,回家的机会是愈来愈少,家乡的炊烟总是在清晰的升腾中渐渐模糊,终至淡化,最后眼前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颗焦灼的不变之心,为家乡为炊烟在日复日经受难以抉择的煎熬,祈祷山里的父老乡亲能够永远拥有一个安详、平和的梦。

    ⑨有一次去看一位学有所成的老乡的画展,在一幅水墨丹青前,我挪不动脚步了。黛黑的背景山影,黑色的瓦片,雪白的墙,灰白的炊烟,一根根粗细不等,漫到村子上空交织成一层薄薄云岚,似云非云,似雾非雾,使原来平常的村居,仿佛笼罩在云山雾海之中,若隐若现,几疑琼楼仙阁。这不正是我千百次梦里出现的场景吗!我忍不住久久伫立在画前,眼泪潸然而下。

    ⑩我问画家可以割爱吗?他说,只有这幅是他自己无数次梦里出现的家乡场景,他画成后密不示人,悄悄挂在画室里,每天必看的。最后,他一连深情地说,炊烟是我们回家的路标啊!看见炊烟仿佛看见年迈的母亲在灶前忙绿一家人的晚餐,仿佛听见村里弄堂口传来父母叫呼在外玩耍的孩子回家的声音。炊烟离开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亲切啊!

    ⑪我俩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不放,双目凝视,仿佛彼此想从对方的眼眸中寻找出家乡升腾的炊烟。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天地有大美

学群

    青藏高原,一个离天最近的地方,一个离人世的喧闹与繁华很远的地方,大自然将它的雄奇与壮丽钟集于斯,从地上铺到天上,从脚下一直铺进你的灵魂。

    这是我第二次踏上这块大地。和初来时一样,面对它的辽阔,它的静默,它的壮美,我长时间地失语,只能看,只能听,只能呼吸,什么也不能说。

    这是一种震撼人灵魂的大美。在这里,太阳一直照进我的心里,星星就在我的灵魂中闪烁。风吹起蓝色的波纹,那是什么?那是我的灵魂在颤动。

    这是一种辽阔的宁静,一种深厚的安详。山川大地如此壮美,却又表现得如此平静。在这里,无论你朝向哪个方向,无论你走多久,都是这样静美,这样安详,这样无穷无尽。

    我注视着周围的宁静:山,一副静思默想的样子;草地,湖泊,大地天空全都带着静默的神情。我感到,这片土地上藏有某种只有沉默的山知道的东西,只有旷远的天知道的东西。我感觉到了,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些散布在草地上的牦牛和羊,每天看着这些,只是低着头,把大地的静默吃进肚里,然后反刍。仿佛它们从大地那里获得了什么,仿佛它们反刍的是一些伟大的思想。

    是的,在这天空才有的高度上,在这天空般辽阔的宁静里,山水木石,在其间走动的动物,无不带上神性。一朵花、一片叶子就像一位先知。因此,羚羊的啃食,牦牛的反刍就有了修炼的意味。我真想变成一头羚羊,一匹野驴,或者一只兔子,用博大的心脏从这里走过,走过自己的一生。

    只要有足够的宁静,大地便显出它的神奇。沉静的大地离永恒这样的近,在永恒的宁静里行走,那就是朝圣,人用他的脚步向着大地朝圣。我从大地走过,大地从脚下走进我的血液我的体内。我留下的脚印成为大地的一部分,走进我体内的大地成为我的灵魂。大地走进你以后,就装得下山川人物,就可以把自己的辽阔在原野上铺开。

    第二天,一场大雪把一个安静纯美的童话铺在可可西里,从辽阔的草地到远处的山。雪山就像童话的城堡,阳光给它披上一层甜美的红云。野生动物纷纷出场:藏羚羊、牦牛、野驴、黄羊、白唇鹿、狼,还有许多鸟类。它们是童话的主角。连天上的白云也忍不住来到童话里,它们的影子在雪地上轻轻地游动。

    雪其实是来自地面的天空。天空来到地面上,地面也就成了天空。走在雪地上,每一个脚印都印在天空的洁白上。

    唯其高,我们这个星球上总算留住一块不事稼穑没有被耕耘的地方,好让我们站在高处放眼遥望,灵魂有一个驰骋的地方。庸常的市井生活,似乎不在缺少什么,它缺少的只是辽阔。人们抵达了许多东西,唯独不能在一片辽阔中静静地抵达自己。

    梭罗说:“野地里蕴含着这个世界的救赎。”如此说来,青藏高原大概是我们这个世界最后的救赎了

(选自《散文》,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失忆

余显斌

    娘由于小脑萎缩,记忆力就开始一天天衰退,以至于现在,几乎忘记了一切。他自己又在外面忙着生意,整天不是塞北,就是江南的,到处奔波。照顾娘的任务,就落在老婆肩上。

    老婆待娘,就如对待他们的孩子一样。老婆经常对他开玩笑:“我啊,带着两个小孩。”可是,就这,老婆仍背着个不孝的名声。

    随着娘失忆越来越厉害,有个毛病竟慢慢凸显出来,每次吃饭的时候,如果发现饭桌上有小黄鱼,娘就一定会悄悄拿了,装进自己的衣兜。因此,大家都背后纷纷议论老婆:“家里那样富有,咋就舍不得给老人吃?”

    老婆为此,很是委屈,对他道:“你劝劝娘吧。”他长叹一声,他劝得还少吗?每一次,他一劝,娘就如小学生一样,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让他看着心疼。过后,娘仍藏小黄鱼。

    他不想再这样,再这样,对自己的心是一种伤害,让老婆背着恰逆的名声也不公平。他坐下来喝着茶,仔细想着办法,随后眼睛一亮,笑了

    几天后,他回到家,提着些小黄鱼。娘蹒跚着迎出来,一见小黄鱼,眼睛就亮了。他对娘笑着说:“娘,给您做油炸小黄鱼,好不好?”娘笑着说好。娘说话的时候,口水流了下来。他忙拿出纸中,给娘擦了。

    老婆也出来了,笑着对娘说:“瞧您儿子多孝敬。”娘满意地点着头。那一刻,娘的脸上铺满阳光。

    小黄鱼炸好了,拿上桌子。老婆做得一手好茶饭。老婆做的油炸小黄鱼,更绝,表面金黄焦脆,泛着一种油亮的颜色。筷子一拨,里面的肉白嫩嫩的,进嘴就化。老婆说:“娘牙不好。”说着,拿了一只小黄鱼,将里面的鱼刺一根根拔了,将鱼肉放在娘面前的碟子里道:“娘,您吃。”

    娘点着头,用筷子央着。这时,他们都转过眼,望着别处,当然,眼角仍然悄悄睄着娘。娘望望他们,见没注意自己,果然伸出手,悄悄拿起一个小黄鱼,准备收藏起来。

    他和老婆已经商量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忙回过头,望着娘的手。娘尴尬一笑,手停在空中。

    他埋怨着道:“娘,您咋又这样啊?”娘低着头,如犯错的小学生一样,轻声道:“娘以后不了。”老婆如对孩子一样问道:“娘,您是想留着吃吗?”娘摇着头。他猜测道:“娘,您……是留给我吃的?”娘仍摇着头。许久,她说:“你吃的好着呢,我放心。”

    他和老婆对望一眼,老婆再次轻声问:“那……您这样是干啥啊?”娘过了许久,轻声道:“给春生留着。他走时说了,娘,给我留着小黄鱼,我回来吃好不。”

    老婆不知娘说的什么,回过头,疑惑地望着他。这一刻,他热泪盈眶,难以自已,一件童年往事,倏地凸显眼前:一个六岁的小男孩,背着书包,看着娘手里提着的小黄鱼,嘎嘎乐着说:“娘,给我留着小黄鱼,我回来吃好不?”小男孩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被一场洪水冲走。那个名叫春生的小男孩,是他的弟弟,比他小一岁。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那一双大大的眼睛,还有那嘎嘎的笑声,早已在他忙碌的记忆里失去,甚至全然没了影子。

    对于这件事,这个人,他已几乎失忆。可是,在一个已经失忆的老人脑中,那双眼睛,那个稚嫩的声音,还有那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那样清晰,从未消失。

    老婆听后,也泪流满面,对他说:“让娘藏吧,别人要说不孝顺,就让说去吧。”

(节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8年第22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杨子荣和孙达得追了大半天,登上一个高而陡的山峰,眼前呈现出两山相夹的一条曲曲弯弯看不到尽头的河道。这是牡丹江激流的一段,如今变成一条长无尽头的大冰川,活像一条冬眠的巨大白龙。他俩的眼睛顺着脚底下匪徒留下的脚印望向远方。

    “看到了!”孙达得惊喜地向远方一指,“在那里!你看!”

    一个黑点,在茫茫的牡丹江流平静的卧龙背上爬动,杨子荣的望远镜立即对准了那个黑点,距离马上缩短,像把大地挤短了一样,把被追者拉到自己的跟前。那人走得急急忙忙,十分惊恐,腰老向前弓着,不时地回头张望,像一只惊了枪的狐狸。

    两人飞奔下山,进入江流的大冰川,急急追赶,黑点愈来愈大。

    突然一阵晚风贴着雪地卷来,翻起一股雪幕,黑点不见了。孙达得揉了揉疲倦的被雪迷了的眼睛,仰面一看,西北天浓浓的乌云,在吞蚀着头上灰褐色淡云的天空,天更加昏暗了。他脸上顿时浮上讨厌而急躁的神色,向杨子荣道:“暴风雪又要来了!”

    “快追上去!”杨子荣皱了一下眉头果断地说,“再过一会儿,会被狗养的走脱……”

    两人精神一振作,责任心驱走了疲劳,顺着匪徒的踪迹,进入雪幕,紧紧追逐着这个身分不明的凶手,和诬蔑共产党的罪人。

    牡丹江和二道河子的交汇点,座落着一幢深山古刹——神河庙。透过这稀薄的雪幕,已模糊可见它那孤独的远影。

    经过这一阵的急追,离那个人大约只有一公里的距离了。

    他俩愉快地对笑了一下,想着:“他再休想跑出手,再大的风雪也救不了他,“那人的急躁是在狂增着,他每向后望一次,就更加焦急地拼命往前赶,连滚带爬,直奔神河庙。

    杨子荣笑了笑:“傻瓜,庙里的泥胎救不了你的狗命。”

    天色更暗,大雪来临,杨子荣咬了咬下嘴唇,向孙达得道:“加快!”两个人跨开大步,向匪徒急追。眼看快到庙了,匪徒更慌更急,从他的惊慌的动作中,杨予荣断定了庙里不会有什么大股匪徒,便决定闯进去。两人抽出大肚匣子,登上山坡石径。

    一进山门,庙里像死一般寂静,院中满是古松怪柏,院中空无一人,庭院刚才扫出一条通道,因而那人的脚印被扫没了。雪声嚓嚓,松涛飒飒,在这凄凉的境域中,两人更加警惕地翘开大机头,向大殿院搜索。

    眼前是一座三清大殿,殿内传出了哼哼像牙痛似的念经声,和均匀的木鱼声。两人向经声走去,向殿里一望,只见高大的三清像前,跪着两个道人,一老一少,守着经桌,面对经卷,老道手捻数珠,小道手敲木鱼。两个道人嘟嘟哝哝,对走进来的人连望也不望一眼。中间还跪着一个女人,看不清面孔。

    那个女人回头偷看了杨子荣一眼,杨子荣发现了她怀里拖着一个包得头脚不露的小孩,当她和杨子荣的目光碰到一起时,她便蓦地扭回头去,拍着怀里的孩子,发出哼哼的祈祷声:“小连生回来吧!妈等着你!回来吧!……”

    杨子荣向孙达得把嘴一噘,比了个手势,两人便向后殿搜去。这后殿院也是打扫得干净,通道上一点没有人走过的脚迹。正殿是一座地藏王菩萨殿,左边是赏善司,右边是罚恶司,庙里塑像,有牛头马面、小鬼判官、阴森森的,十分吓人。各处搜遍,没找到那个匪徒的踪影,墙头上也没有跳出去的痕迹。他俩回到三清殿,杨子荣命令孙达得巡视警戒,自己走近老道的身旁,老道一点也没有在意,嘟嘟哝哝地念着经。

    “道长!”杨子荣努力抑制着急躁,用十分温和的语气说道,“劳驾,我们问一件事,有一个……”

    “善哉善哉!”那老道双手一擎数珠,向杨子荣斜瞅了一眼。“别遭罪,冲乱了经文!”

    说着,又闭目阖眼地念下去。

    那女人低拉着头,乱发笼住整个的面孔,哼哼呀呀不住地祈祷。

    杨子荣刚一开口再问,老道已十分不耐烦地斥责道:“何方施主,不尊道规,随便冲乱经文,道祖大慈大悲!善哉!善哉!”说着五体投地磕了一个头,又念下去。

    孙达得的眼中,看到这种情景,心头冒火,高喊一声:

    “我们有任务,别装蒜。”

    杨子荣赶急挥手阻止孙达得的粗鲁。

    老道把白眼珠向孙达得翻了两翻,理也没理,继续念他的经。

    杨子荣把手一挥,两人走出殿院。

    “妈的,这个老狐狸,真气死人。”孙达得边走边说。

    “不能来硬的,老孙!我在这先监视,你快去接二〇三,天快黑了,雪也大了,怕他们一时找不到这里。”

    孙达得抬起长腿,向原路奔回去。杨子荣披着越来越大的落雪,小心地监视着庙的四周。

    天色渐暗,庙里仍传出木鱼梆梆和喃喃念经的声音,陪着这心急如火的侦察英雄。

    天昏了,庙里咚咚咚三声暮鼓,当当当三声晚钟,结束了老道的经声。

    孤庙寂寂,山谷空空。人民的侦察兵,像一只雄鹰,监视着这深山的古刹。

(摘编自长篇小说《林海雪原·雪中追击》)

(注)文中老道是原伪满3187部队大佐,国民党军统特务、亲手害死真正的定河道人,并伪装成他的身份,从事敌特活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孩子的讲演

萧红

一九三八年的春天,月亮行走在山西的某一座城上。

这是一个欢迎会,出席的有五六百人,站着的,坐着的,还有挤在窗台上的。被欢迎的宾客是一个战地服务团。

第一个上来的是个花胡子,两只手扶着台子的边沿,好像山羊一样,他垂着头讲话。

“告诉我!笑什么……笑什么……”孩子王根拉住了他旁边的女同志,摇着她的胳臂。“笑他滑稽,笑他那样子。”那女同志一边用手按住嘴,一边告诉那孩子。那孩子起来看看,他是这大厅中最小的一个,大概也没看见什么,就把手里剥好的花生来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拍着那又黑又厚的小手掌。接着又去吃落花生,吃别的果子,吃一些混着沙土的点心和芝麻。

讲演者一个接着一个,不知道是谁提议叫王根也走上讲台。

王根发烧了,立刻停止吃东西,血管里的血液开始不平凡地流动起来。他也并不是恐惧,因为这地方人多,又都是会讲演的,他想他特别要说得好一点。

于是王根站上了自己的木凳。

人们一看到他就喜欢他。他的小脸一边圆圆的红着一块,穿着短小的、好像小兵似的衣服,戴着灰色的小军帽。他一站上木凳,第一件事是把手放在帽沿前行着军人的敬礼。他还没开口,人们就禁不住笑了起来。

“你也会讲演吗?你这孩子……你这小东西……”人们都用这种眼光看着他,并且张着嘴,好像要吃了他。他全身都热起来了。

王根刚一开始,就听到周围哄哄的笑声,他把自己检点了一下:“是不是说错啦?”因为他一直还没有开口,他证明自己没有说错,于是,接着说下去,他说他家在赵城……

“我离开家的时候,我家还剩三个人,父亲、母亲和妹妹,现在赵城被敌人占了,家里还有几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跑到服务团来,父亲还到服务团来找我回家。他说母亲让我回去,母亲想我。我不回去,我说日本鬼子来把我杀了,还想不想?我就在服务团里当了勤务。我太小,打日本鬼子不分男女老幼。我当勤务,在宣传的时候,我也上台唱莲花落……”

又当勤务,又唱莲花落,不但没有人笑,不知为什么反而平静下去,大厅中人们的呼吸如游丝般轻微。人们之中有的咬着嘴唇,有的咬着指甲,有的把眼睛掠过人头而投视着窗外。站在后边的那一堆人,就像木刻图上所刻的一样,笨重,粗糙。他们的眼光都像反映在海面上的天空那么深沉,那么无底。

窗外则站着更冷静的月亮。它和每年的春天一样但是今夜它在一个孩子的面前做了一个伟大的听众。

小讲演者虽然站在凳子上,并不比人高出多少。

“父亲让我回家,我不回家,让我回家,我……我不回家……我就在服务团里当了勤务,我就当了服务团里的勤务。”

他听到四边有猛烈的鼓掌的声音;向他湖水似的涌来,他就心慌起来,他想他的讲演还没有完,人们为什么鼓掌?或者是说错了!不是还有日本帝国主义没有加上吗?他特别用力镇定自己。

“我当了勤务……当了服务团里的勤务……我……我……”

人们接着掌声,就来了笑声,笑声又接着掌声。王根说不下去了。他想一定是自己出了笑话,想马上发现出自己的弱点以便即刻纠正。但是不成,他只能在讲完之后,才能检点出来,或者是衣服的不齐整,或者是自己的呆样子。他不能理解这笑是人们对他多大的爱悦。

“讲下去呀!王根,讲下去!”他本团的同志喊着他。

“日本帝国主义……日本鬼子……”他就像喝过酒的孩子,从木凳上跌落下来一样。他的跟泪已经浸上了睫毛,他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知道他是站在什么地方,自己是在做什么。

人们的笑声更不可制止,他哭了。

王根想:这讲演是失败了,完了,光荣在他完全变成了懊悔,而且是自己破坏了自己的光荣。他没有勇气再作第三次的修正,他要从木凳上下来。他刚一开始弯曲他的膝盖,就听到人们向他呼喊:“讲得好,别哭啊……再讲再讲……”

其余的别的安慰他的话,他就听不见了。他觉得这都是嘲笑。于是更感到自己的耻辱,更感到不可逃,他便跌到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怀里大哭起来。

这天晚上的欢迎会,一直继续到半夜。

王根再也不吃摆在他面前的糖果了。他把头压在来边上,就像小牛把头撞在栏橱上那么粗蛮,他手里握着一个红色上面带着黄点的山楂。那山楂就像用热水洗过的一样,当用手抹着眼泪的时候,那小果子就在手心里冒着气。

这欢迎会开过了,就被人们忘记了,若不去想,就像没有这么回事存在过。

可是在王根,一个礼拜之内,他常常从夜梦里边坐起来。但永远梦到他讲演,并且每次讲到他当勤务的地方,就讲不下去了。于是他想逃走,可是总逃不了,于是他叫喊着醒来了。和他同屋睡觉的另外两个比他年纪大一点的小勤务的鼾声,证明了他自己也和别人一样地在睡,而不是在讲演。

但是那害怕的情绪,使他在小床上缩做了一个团子,就仿佛在家里的时候,为着夜梦所恐惧缩在母亲身边一样。“妈妈……”这是他往日自己做孩子时候的呼喊。

现在王根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又睡了。虽然他才九岁,因为他做了服务团的勤务,他就把自己也变作大人。

1938年10月(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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