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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浙南名校联盟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有人弄乱了玫瑰花

[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

    今天是星期天,雨停了,我想选几朵红色的和白色的玫瑰花带到我的墓地去,这些玫瑰花是她为祭坛做花环而种的。今年冬天沉闷得令人害怕,雨后的早晨充满了凄凉的情景,我不禁想起镇上埋死尸的那座山头。那是片光秃秃的坡地,看不见树木,一阵风过后,偶尔会飘来几朵树绒。雨停后,晌午的太阳肯定会把山坡上泥泞的土地晒干,不仅如此,它还会一直钻进我的墓穴里,使我幼小的躯体腐烂,与昆虫壳和草根混杂在一起。

    我曾想飞上祭坛摘下几朵最鲜艳的玫瑰花,但是我失败了。她跪在神像前,从我第一次遭遇到失败后,她就一直全神贯注地跪在那里。也许今天我能成功。但是灯光一闪一闪的,她从沉思中惊醒,抬起头来看了看墙角,椅子就在那儿。她肯定在想:“又刮风了。”因为这时祭坛上发出“吱吱”的响声,房子也晃动了一下。这时我明白了,摘玫瑰花得另选时机,因为她依然警觉地看着椅子,我的手从她脸边经过时,她会察觉到的。我应该再等一会,她会离开这里,到隔壁房间去睡午觉。每到星期天,这午觉她是必睡无疑的。只有那时,我才有可能带着玫瑰花出去,并且在她回到房间里看着椅子之前回来。

    上星期天的情况特别糟糕,我几乎等了两个小时,她才定下心来。她似乎有点急躁不安,疑虑重重,为自己在家里的寂寞即将被打破的念头,搞得心烦意乱。过了一会,她出去找灯。借着走廊上的亮光,我看见她穿着深色外衣和粉红色的袜子,我觉得她还是四十年前那个在这间屋里扑倒在我床上的小姑娘。当时她对我说:“已经在你的眼中放了小棍,看,你的眼睛真大,真圆。”一切都没有变,从那个遥远的八月的一天下午起,时间仿佛凝固了。那天下午,那些女人把她带进房间,让她看了看尸体,对她说:“哭吧!他就是你的哥哥!”她扑在墙上,顺从地哭成一个泪人儿。约有三四个星期天了,我都想拿些玫瑰花,但是,她很警觉地站在祭坛前专心致志地守护着,她在家住的二十年中,我从未见她那么专心过。上星期天,趁她出去找灯时,我用最好看的玫瑰花做了一个花束,于是感到比以往更有可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了。但是,当我准备回到椅子那里时,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我赶紧又把花插回祭坛上。

    我的鞋已在不曾生火的炉子边烤了二十年,但是,那天下午粘上的泥块却还没有脱落。那天我去找鞋,大门已经关闭,挂在门框上的面包和芦苇条也已取下,家具都已搬走了,全都搬走了,只留下墙角的那把让我终日坐在上面消磨时光的椅子。

    过了许多年,她回来了。房间里只剩我一人,坐在那里等待着。我能听到木头腐烂时发出的声音,以及在房门紧闭的卧室里变得日益陈旧的空气的振动声。她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她推开门进来时,我身上布满尘埃和蜘蛛网,尽管来人的年龄已经增长,我还是认出了她,那个在八月一个风雨交加的下午陪我去马厩掏鸟窝的小姑娘。她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箱子,头顶绿色小帽。这副模样仿佛她马上就会叫出声来,要把那天下午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那天下午,当他们赶来时,我手里抓着折断的梯子,已经仰面躺在马厩里的草地上了。她把门完全推开,门上的合页吱纽响了一声。像有人在屋顶敲了一下似的,天花板上的尘埃扑通扑通往下掉。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下,随即探进半个身子看了看房间,像是要叫醒睡梦中的人那样叫了两声:“孩子,孩子!”我仍旧安然地坐在椅子里,两条腿伸得笔直。我原以为她是回来看房子的,但是,她在家里住下了。她按照原来的样子修复了祭坛。只要她回来,哪怕只是一个人,也足以修复这被无情的时间打破的世界。从此后,她除了在隔壁房间吃饭睡觉外,其他时间都在这里,默默地和圣神交谈。下午她靠着门坐在椅子上, 边做针线边卖花。她缝衣服时总是在椅子上摇呀摇地,当有人来买玫瑰花时,她总是把钱放进腰带上的小布包里,她总是用同样的话说道:“从右边拿吧,左边的花是给圣神准备的。”

    她就这样在摇椅里坐了二十年,摇摇晃晃,缝缝补补,间或瞧一瞧墙角的椅子,好像她现在照看的不是和她一起度过童年的兄长,而是一个身体残废了的始终坐在墙角椅子上的小孙子。

    我低下头想到,这次也许能碰到玫瑰花。如果我能拿到花,就将它拿到山坡上去,插到自己的坟头上,然后再回到我的椅子里,直到有一天她不再来这里,隔壁房间也不再有声音。

    当这一天来到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会变的。我必须再次跑出去,告诉人们,那个卖玫瑰花的女人,那个住在破屋里的女人,需要几条汉子将她抬到山坡上,到那时我将永远地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不过,她会感到满意的,因为她将知道,每个星期天到她的祭坛上弄乱玫瑰花的,不仅仅是摸不着看不见的风。

(有删改)

(1)、第 3 段说“她似乎有点急躁不安”,最末段说“她会感到满意的”,请分别分析她“急躁不安”和“满意”的原因。
(2)、赏析文中画线的句子。
(3)、本文叙述特色鲜明,请结合文章加以分析。
(4)、马尔克斯曾宣称:“在我的小说里,没有一个字不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的。”联系全文,从“魔幻”与“现实”的关系角度谈谈自己对这句话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千手观音

景凤鸣

    长春解放纪念碑的下面有片广场,大理石铺就的。四面是多层的台阶和缓坡道,茂密的树冠围簇过来,带出森林味道的风。

    他们集中在这个高高的突显位置,有时三三两两,有时归成一大群,进行有秩序、有节奏的交流。

    任何团队都需有带头的,这一大群中也有一个。一米八零的个头,腰杆粗壮,烫着短发,很有气势。这样的块头,在哪里都会有气势,除了俄罗斯的农庄,毛利人的丛林。当然这里既不是农庄,也不是丛林,而是中国东北的一个公园。

    大块头当然是女的,男的就谈不上稀奇了。东北的街面上,这样的块头可随意挑。对于大块头,那些人似乎听她的,又似乎随时不听她的。为了增加阵势,她的身边站了两个男闺蜜,陪着她一起招呼。

    大块头斜挎着小包,这就不像领头的,而像是张罗事儿的。只是事儿张罗起来不太容易,大块头不用哨子,不用喊,而是需要用手——纪念碑下的别处,广场上稍远一些的,有的人正自由散漫,目下的任务是,得用手把这些人召集回来。

    参加聚集或者聚会的,总得有七八十人吧。着深色衣服的多,鲜艳衣服的少,中年或中老年的多,真正老年的少。真正老年的都在家里待着了,跟着挤挤公交车,都会有人叫嚷:错过早高峰行不!开始时他们还由着自己,逛公园,进早市,后来就不了。跟年轻的争个什么意思,年轻人里头有儿女哩,得让着些,往回缩。

    既然提到公园,还是顺便介绍一下吧。当年日本人侵略的时候,强行归并了四个村子,驱赶劳工开河,形成这片湖。打算建伪都呢,只是第十四年上就被撵回国了。树少部分是那时栽的,大部分是后来栽的。黑松枝叶墨绿,气势汹汹,因此树下草叶稀疏茎细,仿佛少须的下巴。桦树枝干白白,越是雪天越俊俏美丽。又想起长白山美人松,她们披着长发,穿着长裙,仪态万方地向群山示意,让你的心间覆上一只细嫩的小手。只是这样的松在长白山下的小镇生长着,原始森林里都未必有,搬移到这里更是不可能。不过成片的黑松也挺好的了,一年四季,无论冬夏,苍郁地围住这片地势,和周边所有的树冠达成平齐后,约好似的不再生长。却一圈一圈、一点一点地扩展岁月的沧桑。

    而树下台上的他们呢,湖边的青石铺地,林中的红砂延展,宽敞的湖心岛屿,他们占到哪里,哪里都让着他们,都没人跟他们抢。此刻他们硬气地选到了这里,他们仿佛站到了冠丛中。

    不光大块头,他们大堆小堆,一律拿手说话。手在他们那里,技法如此丰富,像在熟练活络地编织毛衣。眼神嗖嗖地交流,表情顾盼飞扬,唠到兴致处,情不自禁地发声。那声音不是咿呀学语,而是唱歌一向跑调的家伙,开怀地笑岔了声。

    因为站在高台上,各个角度都可望见他们动作幅度很大的手。右手是一只活泼的鸟,往左边的手心里啄点,于是左手被叫醒,也跟着活跃起来。所以左右两手在默契地说相声呢,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又似两只鸽子,扑棱棱地飞。

    鸽子。一人两只,七八十人便是一百多只,都流畅地在每个人的枝头上飞。彼时听得见阵阵鸽哨,有灰软的轻羽,如微尘般地升腾。

    “嗨”是什么意思,不是高音的嗨C,而是透彻,爽。他们玩得如此透彻,如此之爽。

    坐在广场的石座旁,也就是树冠中,漫不经心地溜看,生怕打扰了他们。眼前的枝繁叶茂,纪念碑上的文字,缭绕碑顶的流云,流云旁边的湛蓝天空。那里没有大鸟飞过,如浪的车笛声、行驶声,却贴过黑松林、白桦林、各种的杂树林,陆续隐隐地涌过来。

    看过敦煌的千手观音,拍照的或者摹画版的,画面深沉、古旧而内敛。也看过舞台演绎的,如金光层层外溢,视觉炫极而美。眼前的这个观音,她密集的、不同方向不同形态的手,在头顶上、耳畔旁、身前与身后,如鸽子般灵活翻飞,构成了生活中千手的佛、佛的千手。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相约雨巷

    ①撑一把油纸伞,相约雨巷。

    ②纵然是红尘之外还有红尘,纵然是路的尽头已没有尽头。纵使我枯瘦如叶,我都要择路而来。只因半个世纪的情缘,我早已相思成疾。还是用当年的纸伞挡雨,却怕你的名字湿成深深浅浅的泪痕,以勾起我心灵的唯一伤痛。从此再也无法紧握你的身影取暖,甚至走尽这雨巷。

    ③巷已成墟,亦如我破碎的心,有的只是一池雨打芭蕉的寂寞,一地风吹落叶的惆怅,一种对月独酌的凄清,还有一个结着淡淡愁怨的姑娘所勾勒的凄婉,一个凄婉又迷茫的故事,一段没有结尾的雨中曲。

    ④不管你是否已化蝶而去,那刻骨铭心的回忆早已在心头择荒而憩,汲取我的血液。待到哪一天我猝然老去,入土而眠,你依然清纯如往昔,倚我灵魂轻盈而舞。日月轮回,斗转星移,哪怕是千年之后的千年,而相遇之初的美丽,那颜色,那芬芳,那忧愁,甚至是那太息的目光仍会如约来袭。如诗、如词的音律在我的心头鸣起。

    ⑤我相信在那人海茫茫中的邂逅,或许早已注定了我今生的牵挂与等待的维系。我要在生命终结前,了却未竞的心愿——撑一把油纸伞,相守于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你不来,我不走。

    ⑥等待是一种痛苦的欢愉,我发觉我成为一棵枯干的树时,已能听到风吹树皮剥落的声音,仿佛遥远的绝响,那么悲壮,那么凄凉。戛然而止时,我将轰然倒下,将痴情演奏为千古绝唱。待到来世,用我的残骸和灵魂化为一生只能梦你一次的花——丁香,仍在此处为你苦苦守候。

    ⑦或许你终有一天姗姗来迟,或许会讶异,身旁竟有一花孑然而立。清纯如你,芬芳如你,甚至还带有你忧愁的回忆。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否会让久违的怦然心动濡湿于你,隐约忆起那“丁香空结雨中愁”的诗句。

    ⑧然你终究淡淡一笑之后,翩然离去,不再回首。身后的花在微笑过后,悄然枯萎、隐去,只留下几滴绝望成灰的眼泪和那个紫陌红尘里不老的回忆在空气中慢慢回味……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匠人之心

余显斌

    “泥人曾”是我爹的外号。

    我爹捏泥人,将土筛净,加上些棉绒,然后和泥,揉醒。再然后,捏出头、身子和腿。接着,又捏出鼻子、耳朵,嘴唇,再倒腾出一双眼睛。哎,一个人就出来了,咧着一张嘴。

    那是谁啊?大家望着,觉得认识,可一时又说不出来。

    等到我爹再给那人脸上安一颗痣,大家都呵呵笑了,是张旺。对,没错,就是张旺。可是,张旺是酒鬼啊,那神态咋能捏出来啊?

    我爹拿了小竹刀,在泥人身上刮刮抹抹的,张旺的身上,就斜披着一件衫子,身子歪歪斜斜的,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醉态可掬。

    大家见了,都嘎嘎嘎的,前俯后仰。

    张旺见了,吐着酒气扔下一句:“比吴六强多了。”然后,歪歪斜斜走了,喝酒去了。

    吴六是谁?我爹的师弟。吴六小时,和我爹一块儿,跟着我爷爷学习捏泥人:我家八代都是捏泥人的,属于捏泥人的世家。

    那时,我爷爷是挑了泥人,四处去卖的。

    我爷爷死后,不久,小镇就成了旅游之地,大家都来看山,看水,坐船,吃八大件。当然,也要买上一些东西,提着高高兴兴离开。

    我爹开了一个店,名叫“泥人世家”,货架上摆着的,全是泥人,有八仙过海,有西天取经,有桃园三结义……一个个泥人,活的一样。

    我爹的生意呜呜的,火箭一样向上冲。有老外也来买,摸着八戒的肚皮,对我爹翘着拇指道:“very good!”

    我爹问我:“他说啥?”

    我说:“夸你呢。”

    我爹就眯着眼,乐得如弥勒佛一样。

    吴六呢,也开着个店面,名“圣手真传”。他把我爷称为“圣手”,自己属于嫡系弟子。可是,嫡系弟子生意并不好,一直不死不活的。

    有一天,我爹的生意也如吴六的一般,呼一下跌到谷底。

    那天,张旺来了,说要买一个泥人。我爹准备去拿,他说他自己挑。最终,他在一堆泥人里,挑出一个“赵子龙冲阵”的泥人:赵子龙白盔白甲,双手持着一杆枪,骑着快马,冲向曹军。

    张旺说,他就看中这个了。可是,在找钱时,泥人落在地上,碎了。他低头一看,啊地叫了一声。有客人见了,低头一看,也啊地叫了一声。泥人碎后,里面竟然有砂石,有草木,还有一只死蚯蚓。

    这可是捏泥人的大忌啊。

    捏泥人前,要选土,捣碎,筛净,是为了泥质细腻,更主要是为了干净啊,如果泥人里有土粪、烂树叶、石头,是要挑出来的。更不能有死虫子、死蚯蚓什么的,不然,泥人会发臭的。

    捏泥人是一件良心活。因为,没谁买了泥人会打碎检查的。

    我爹傻了眼道:“咋……咋会啊?”

    张旺白着眼说:“我冤枉了你?”

    当然是冤枉了,几天后,工商局的老王就来了,找到吴六,罚款,让为我爹恢复名誉。原来,张旺打碎的泥人不是我爹的,是吴六的。吴六悄悄让张旺拿着,来到我爹店中,假装是在我爹店里挑选的,故意打碎,露出里面的东西,嫁祸我爹。

    我爹在张旺走后,当晚就调出店里的电子监控设备,看得一清二楚,当即找到张旺,半瓶酒下肚,张旺啥都说了。

    张旺也被罚了款。老王说,消费者有权利,可消费者也不能污蔑陷害商品经营者啊。

    吴六被罚,谈起原因道:“谁让我师傅偏心,绝招不教我,不然,我咋会不如我师兄。”

    我爹听了,找到他,告诉他,我爷爷是公正的,是你缺乏匠人之心,所以生意才不行。吴六问凭啥这样说啊。我爹问:“你筛土了吗?”

    吴六说:“筛了。”

    我爹问:“你加棉花了吗?”

    吴六说:“加了。”

    我爹问:“是棉绒吗?”

    吴六沉默一会儿,说:“不就是为了泥巴有韧性吗?我用的棉絮,不一样啊?”

    我爹说:“不一样。”

    我爹解释,棉绒能和泥均匀和在一起,棉絮不行,因此,泥巴韧性不好,而且棉絮过后发胀,泥人表面会拱出包。

    吴六不说话了。

    后来,吴六生意也渐渐好了。

    我爹知道后笑了,告诉我:“你六叔啊,有匠人心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二十年以后

欧·亨利

    纽约的一条大街上,一位值勤的警察正沿街走着。一阵冷飕飕的风向他迎面吹来。已近夜间10点,街上的人已寥寥无几了。

    在一家小店铺的门口,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男子,他的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雪茄烟。警察放慢了脚步,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向那个男子走了过去。“这儿没有出什么事,警官先生。”看见警察向自己走来,那个男子很快地说,“我只是在这儿等一位朋友罢了。”

    男子划了根火柴,点燃了叼在嘴上的雪茄。借着火柴的亮光,警察发现这个男子脸色苍白,右眼角附近有一块小小的白色的伤疤。

    “这是20年前定下的一个约会。如果有兴致听的话,我来给你讲讲。大约20年前,这儿,这个店铺现在所占的地方,原来是一家餐馆……”男子继续说,“我和吉米·维尔斯在这儿的餐馆共进晚餐。哦,吉米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俩都是在纽约这个城市里长大的。从小我们就亲密无间,情同手足。当时,我正准备第二天早上就动身到西部去谋生。那天夜晚临分手的时候,我俩约定:20年后的同一日期、同一时间,我俩将来到这里再次相会。”

    “你在西部混得不错吧?”警察问道。

    “当然啰!吉米的光景要是能赶上我的一半就好了。啊,实在不容易啊!这些年来,我一直不得不东奔西跑……”

    又是一阵冷飕飕的风穿街而过 , 接着,一片沉寂。他俩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警察准备离开这里。

    “我得走了,”他对那个男子说,“我希望你的朋友很快就会到来。假如他不准时赶来,你会离开这儿吗?”

    “不会的。我起码要再等他半个小时。如果吉米他还活在人间,他到时候一定会来到这儿的。就说这些吧,再见,警察先生。”“再见,先生。”警察一边说着,一边沿街走去,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空荡荡的。

    男子又在这店铺的门前等了大约二十分钟的光景,这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急匆匆地径直走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衣领向上翻着,盖到耳朵。“你是鲍勃吗?”来人问道。“你是吉米·维尔斯?”站在门口的男子大声地说,显然,他很激动。

    来人握住了男子的双手。“不错,你是鲍勃。我早就确信我会在这儿见到你的。啧,啧,啧!20年是个不短的时间啊!你看,鲍勃!原来的那个饭馆已经不在啦!要是它没有被拆除,我们再一块儿在这里面共进晚餐该多好啊!鲍勃,你在西部的情况怎么样?”

    “哦,我已经设法获得了我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你的变化不小啊,吉米,你在纽约混得不错吧?”“一般,一般。我在市政府的一个部门里上班,坐办公室。来,鲍勃,咱们去转转,找个地方好好叙叙往事。”

    这条街的街角处有一家大商店。尽管时间已经不早了,商店里的灯还在亮着。来到亮处以后,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看了看对方的脸。

    突然间,那个从西部来的男子停住了脚步。“你不是吉米·维尔斯。”他说,“20年的时间虽然不短,但它不足以使一个人变得容貌全非。”从他说话的声调中可以听出,他在怀疑对方。

    “然而,20年的时间却有可能使一个好人变成坏人。”高个子说,“你被捕了,鲍勃。在我们还没有去警察局之前,先给你看一张条子,是你的朋友写给你的。”鲍勃接过便条。读着读着,他微微地颤抖起来。便条上写着:

    鲍勃:刚才我准时赶到了我们的约会地点。当你划着火柴点烟时,我发现你正是那个芝加哥警方所通缉的人。不知怎么的,我不忍自己亲自逮捕你,只得找了个便衣警察来做这件事。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圣诞节

(美)纳博科夫

    斯列普佐夫踏着渐渐变暗的雪从村里返回自家庄园,走进儿子夏天当书房的那间屋子,生起一个温暖的大火炉,然后就呆坐在了一把绒布椅子上。人在遭受巨大不幸后往往如此。葬礼结束后,你悲痛得摇摇晃晃,牙齿打战,泪水流得双眼模糊,帽子也掉在了地上。这时有人体贴亲切地安慰你,递给你掉了的帽子。他不是你的兄弟,而是一位偶然相识的人,一位你从没有过多注意过的乡下邻居,也不知姓甚名谁,平时没怎么说过话。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有些温暖起来了。他随手打开了最上面的一个书桌抽屉,发现一个笔记本,几块铺平蝶翅的木板,一些黑色的大头针,一个英国的铁皮饼干盒,里面放着一只异域的大蛹茧。它摸起来像纸一般,似乎是一片卷起来的枯黄树叶制成的。儿子在病中一直惦记着它,后悔把它留在了乡下。不过他又安慰自己,心想包在茧里的蝶蛹也许是个死东西。抽屉里还发现一只扯破了的捕蝶网,是一个塔勒坦布织成的口袋,缝在一个可以折叠的环口上。

    他开始一个一个地拉开立柜的抽屉,边拉边哭,身子越弯越低。每个抽屉上都盖着一块玻璃,玻

    璃下整整齐齐摆放的蝴蝶标本在昏暗的油灯照耀下像丝绸一般闪闪发亮。就是在这张书桌上,他的儿子曾处理他捕获的蝴蝶。先是铺平蝴蝶的翅膀,弄死蝴堞后,小心地用大头针别在软木垫底的摆置板凹槽中,凹槽之间的距离可以用小木条调整。然后压平还没有僵硬的蝴蝶翅膀,用别上大头针的纸条固定住。这些蝶翅如今早已干了,也移到了柜子里——有好看的燕尾凤蝶,有色彩绚烂的黄蓝斑纹蝶,有各种各样的豹纹蝶,还有一些被制作成仰躺的姿势,以展示其珠母色的腹底。儿子经常念叨它们的拉丁学名,有时候念一个得意地低哼一下,有时候念一个不屑一顾地往旁边撇撇嘴。蛾子啊蛾子,第一次念它们的拉丁学名已是五个夏天以前的事了!

    斯列普佐夫朝桌子边上的一个木匣子俯下身去。他把儿子的东西都收集起来放进这个匣子中有可以折叠的捕蝶网,放梨形蛹茧的铁皮饼干盒,铺平蝶翅的木板,装在漆盒里的大头针,还有蓝色笔记本。笔记本的第一页已撕去了一半,剩下的半页上是一次法语听写的部分内容。后面便是每日的记载,捕到的蝴蝶的名称,还有其他事项:

    “走过沼泽,远至博罗维奇……”

    “今天下雨。大雨。和爸爸下跳棋。后来读了冈察洛夫的《战舰游》,一本极其乏味的书。”

    “今天热得出奇。傍晚骑自行车。一只蚊蝇撞进我眼里。故意骑到她家别墅附近,去了两次,却没见到她……”

    斯列普佐夫抬起头,仿佛吞下了一大块灼热的东西。儿子这是在写谁呢?

    “又像往常那样骑自行车,”他继续往下看,“我们几乎四目相对。我的宝贝,我的爱人……”

    “真是不可思议,”斯列普佐夫低声说道,“我再也无从知晓了……”

    他又低头往下看,如饥似渴地读孩子稚气的手忽高忽低、歪歪斜斜写下的文字。

    “今天见了一只新品种的坎伯韦尔美人蝶。这意味着秋天到了。傍晚下雨。她可能已经走了,我们还未曾相识。别了,我的宝贝。我觉得特别悲伤……”

    “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呀……”斯列普佐夫一手搓着前额,竭力回忆。

    最后一页上是一幅钢笔画,画的是一只大象的后面——两条柱子一般的粗腿,两只耳朵垂下的尖角,还有一条小尾巴。

    斯列普佐夫站起身,摇摇头,再一次控制住悲痛欲绝的哭声。

    “我……再……忍受……不下去了,”他抽抽搭搭地哀叹道,接着又说了一遍,比刚才说得更缓慢,“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明天是圣诞节,”他突然想了起来,“我却要死了。当然了,就这么简单。就在今天……”

    他抽出手帕擦擦眼睛,擦擦胡子,擦擦脸颊。手帕上留下道道污痕。

    “……死去。”斯列普佐夫轻轻说道,像说完好长一句话似的。

    打开的笔记本亮亮堂堂地摊在桌子上,旁边放着捕蝶网,灯光透过捕蝶网的细纱布照在打开的铁皮饼干盒的一角上。斯列普佐夫双目紧闭,产生了一种转瞬即逝的感觉,感到尘世的生活摆在他眼前,无遮无盖,一览无余一因充满悲伤显得可怕,因毫无意义令人心灰意冷,到头来毫无结果,不可能出现奇迹……

    就在此刻,只听见突如其来啪的一声响。像是绷紧的皮筋突然断裂。斯列普佐夫睁开眼睛,原来是铁皮饼干盒里的那个蛹茧从蛹尖上破裂开来。一个皱皱巴巴的黑东西,有小老鼠那么大,正在沿着桌子上方的墙往上爬。它停下了,六只黑茸茸的爪紧紧贴在墙面上,身子开始很奇怪地颤动。它是从那个蝶蛹里破茧而出的,原因是一个悲痛欲绝的人为这个铁皮盒子营造了一个暖和房间,暖气穿透了那个紧紧包着它的枯叶一般的丝茧壳。它等待这一时刻已经很久很久了,早已形成蓄势待发之势,一旦破茧而出,便缓缓地、神奇地成长起来。渐渐地,它尚带皱褶的薄翅和毛茸茸的翅边显露出来,扇状的翅脉也随着空气的充入越来越坚实。不知不觉间它变成了个有翅膀的东西,它的双翅一还很脆弱,还带着湿气一眼看着在长,在伸展,眼看着就长成了上帝为它们设定的尺寸。再看那墙面上爬着的已不再是一个生命的小不点,已不再是一只黑乎乎的老鼠,而是一只硕大的蛇头蛾。

    它那厚实的黑翅,每一片上有一个亮闪闪的眼状斑点,还有一朵淡紫色的花,轻拂着黑翅钩子一般的翅尖。只见它几乎像人一般陶醉在温柔的幸福中,然后猛一使劲,展翅而去了。

(选自《纳博科夫短篇小说全集》,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菊与城

雷抒雁

①你无论如何想象不到小小的菊花,在这座南方小镇里会显现出如此神奇的风采和灵性。

②那些黄的、白的菊红的、紫的菊在这里展现出千姿百态。扭缠着的,结成一座座径可一米的圆柱、方柱,使你想起古希腊阿波罗神庙前石柱的庄严与神圣;攀缘着的,则依势建筑起一座高可乱真的“岳阳楼”“滕王阁”;飞腾的,成龙成凤;倾泻的,为流为瀑;站立的,单株绽开数以百计的花朵,有的矜持,有的阔笑!

③那些名贵的品类,亭亭玉立,碗大的花朵,有的澄黄如冠,有的粉丝轻垂,有的羞颜半露,实在像一群天仙落凡,或者如一队超女待选。

④时在冬日,北方已是寒霜白雪交加;而南方,则艳阳高照,稍动腿脚,就会冒汗。菊花,怎么会选择了这样时日,欢聚在这南方小镇呢?

⑤举办菊花展览会的镇名小榄,坐落在孙中山先生的故里中山市。这小榄镇地势如一枚橄榄,历史上就有养菊的风习,年年都办菊展,小镇人自称家乡为“菊城”,足见爱菊之深。此刻,举办的却是第九届中国菊花展览会,万菊竞汇,从全国各地齐聚在这小镇。

⑥自从陶渊明先生写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后,这菊花历来就是清高、归隐的象征。“东篱”,自然是成了菊花的雅号。文人雅士总爱咏菊喻志,表明自己的品格与志向。宋人卞伯玉写下《菊赋》,以为菊“不履苦而沦操,不在同而表淑”,故而“伤众花之飘落,嘉兹卉之能灵”,赞扬菊花“振劲朔以扬渌,含凝露而吐英”。清人王韬在《招陈生赏菊》文中,说花有三品,为神品、逸品、艳品,惟菊兼而有之。神在“高尚其志,淡然不厌”;逸在“傲霜有劲心,近竹无俗态”;艳在“如处女幽人,抱贞含素”,真可为菊花知己。

⑦不过说来说去,自古以来,都唱的是菊的清高、隐逸以及履严冬而不凋。可这小榄镇,是一座南方闹市,虽说人口不多,只15万余,常住外来人口却多达16万,还不计往来暂住者。只菊花节开幕当天,说万人空巷,已不足以表达其热闹,一条宽阔大街,塞得水泄不通,站在高处一望,但见人头攒动,红男绿女,青壮长幼,倾家而出。那时,心中直呼,菊啊菊啊,你何以诱人如此!是你坠雅入俗,还是世人脱俗入雅!此情此景,让人难免不想起那两句述说世态变化的诗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⑧赏花兼有食花,小榄人把那艳艳黄花,入了各色菜肴,布起一道菊花宴;又以之入茶入饼,做成各类精细小吃,成了送礼待宾的佳物。菊之体,入俗而为食品;菊之魂,升雅而为神品。小镇人之聪明,令人钦佩

⑨小榄镇先前也曾是一个偏僻乡镇,从褪色的旧照片里目睹它的前身,让人难止唏嘘,如今却成了另一种景象,2006年,人均GDP达到7.5万元,人均纳税近1.3万元。走在小镇大街上,一憧幢干净、明亮、高大的楼宇建筑,让人目不暇接。这里的富庶与先进程度,比起欧洲一些城市,可以说毫不逊色。小榄镇有着“全国环境优美乡镇”“广东省教育强镇”种种闪光的桂冠。

⑩这又让我想到菊,想到关于菊的另一类历史品格。不畏严霜,敢于独艳,常是文人雅士看重的菊品。当年,农民起义军首领黄巢,竟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戴黄金甲”,取菊之不与俗花为伍,一派肃杀之气。千年来,菊之卓然独立,落落不群,成了残酷社会生活的逃避者、抗争者所崇尚的植物偶像。

⑪今天,在小榄,气候温和,空气湿润,紫荆花艳艳地纷开在枝头;三角梅,繁盛地绽放在叶间;玫瑰依然随时展姿;装饰林带路边的太阳花,鲜鲜艳艳地像丝带锦帛七色交并;而这一刻又凸显着菊花。万菊之园,不是百花凋零的象征,更不是一花独占的酷景。百花共处,交相辉映,自然界里的和谐景象,竟改写了傲菊独放的景致。小镇,赋予了菊花一种新意。

⑫花与花同时而放,人与人和睦相处。小榄镇人说他们努力实现的这种社会目标叫“无人不饱暖,无处不安康”。“高尚其志,淡然不厌”。菊之神,不正是小榄人倾心以求的志向么!小榄镇,花之天堂,人之天堂!

⑬小镇的秀发,簪一朵菊花,如此美丽,让人心里怦然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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