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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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吉林省长春市实验中学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古董

郑时培

    顺德爹临死前交给顺德几样古董,叮嘱顺德好好保存,不要四处张扬。不想,顺德爹尸骨未寒,整个相思湾的人都知道顺德家有几样古董,价值连城。

    顺德家有古董,乡亲们都艳羡,都想饱饱眼福。正经问顺德,顺德笑笑说:“没什么,只几样家什,不抵几个钱的。”乡亲们都认定顺德已是相思湾首富。这下子好了,顺德也该翻个身,把媳妇娶进门来。

    村长从镇里开会回来,没进自己的家,直接去找顺德。村长说,那古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让他帮顺德拿去卖了,或者作个价卖给他也行。顺德听村长说完,慢腾腾地,也不答话。

    村长急了,说:“顺德,要不你先给我看看吧。”顺德说:“村长,那东西给座金山我也不卖,爹不给人看哩。”说完不再理村长。村长很生气,“哼”了声扭头便走。

    第二天早晨起来,顺德蓦地发现后墙上被挖了个大洞,屋里的东西让人弄得乱糟糟的。顺德立即到村里报告。一会儿,相思湾的人都知道顺德那几样挺值钱的古董让人给盗了。乡亲们都挺同情顺德,愤愤用相思湾最恶毒的话咒贼。顺德收拾好屋子,花了一下午工夫挑来碎岩石把洞堵上。老半天他还在想,是哪个贼这样大胆,竟敢挖这么大的洞来偷盗呢?

    过了两天,村上的人都在说顺德的事,都愁顺德再娶不起媳妇时,村长来了。村长跟顺德说:“那玩意儿丢就丢了吧,穷人也得讨老婆过日子。这样吧,我把表妹介绍给你,要不要?”顺德呆呆地望着村长,又望望家里空空的屋子,不语。村长笑了,说:“表妹不在乎人穷的。”顺德见村长不像有意开玩笑,也就应了这门亲事。没几个月,村长的表妹雪英和顺德结婚了,俩口子倒也恩爱,眼见日子一天一天红火起来。

    一天夜里,雪英搂住顺德的脖子娇嗔地说:“我问你,那东西不被贼偷去,你会要我吗?”

    顺德性急,脱口道:“那东西根本没被偷。”“真的?你不要骗我。”雪英说。顺德拿开雪英的胳膊,起床去取。一会儿,顺德提着个红布包跑进来。雪英兴冲冲起来一看,大所失望。包袱里包的只是一只土窑烧的蓝边碗和一双黑不溜秋的筷子,嗔道:“顺德,你又骗人!”

    顺德拿起那碗说:“雪英,我没骗你。我们祖上都穷,到爹手上连媳妇也娶不起,有个女子却愿意嫁给爹。那女子后来成了我娘。娘怀上我时,相思湾闹饥荒,爹实在想不出办法,就和娘去逃荒。娘生下我后,一直有病,爹一个人养我们娘俩。有次,爹要不到饭,偷了店家的洋钿。娘知道后说,宁死也不干那事,就不肯再吃,没几天就死了。爹把洋钿还掉,用这只碗,这双筷子养大了我。临终时,爹说,把这几样东西留给我,让我答应靠本份娶妻生子后才瞑目。”

    雪英听后,木然望着顺德,说:“这能算古董?”

    顺德点点头。雪英长叹一声,笑道:“表哥早知道这东西,他还会三更半夜挖墙洞来偷?嘻嘻嘻……”顺德愕然。好半天才缓缓地收好包袱站起来说:“这么说,你知道这东西没被人偷去?”

    雪英点点头,说:“嗯,表哥劝我嫁过来,说嫁给你后想办法把古董卖了,可以享一辈子的福呢。”

    顺德愤极:没想到恩爱几年的雪英竟是这样的女人。他克制着说:“好了,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一无所有,你走吧。”

    雪英嘻嘻地笑,笑够了说:“顺德,其实你认为它是古董,它就是古董。你认为它价值连城,它就价值连城。给我们一座金山也不换呢。”

    顺德放下包袱,紧紧抱住雪英吻着,泪流满面。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顺德爹临死前交给顺德几样古董,叮嘱顺德好好保存,不要四处张扬。”作品开篇即设置下一个悬念,此后围绕古董发生了一系列让人意想不到的故事。 B、村长主动登门要帮忙把“古董”卖掉或者作价卖给自己,见顺德没有答应,非常生气地“哼”了声扭头便走,这时他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来挖墙洞偷“古董”了。 C、顺德听雪英说出村长三更半夜来挖墙洞偷“古董”的情况后,非常惊愕,因为他虽然料到村长回来偷“古董”,但没想到雪英是为了“古董”才嫁给他的。 D、这篇小说在人物形象塑造上,主要运用的是动作、语言和心理描写等手法,虽然没有浓墨重彩的精雕细刻,但人物形象却刻画得性格鲜明,栩栩如生。
(2)、这篇小说,篇幅虽短,在行文上却有很多处伏笔和照应。请指出至少三处伏笔和照应的内容。
(3)、请简要分析小说以“古董”为题有什么好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目。

一张安稳的睡床

秦珍子

他们或许是这城市最先感到天气转冷的一群人。霜降过后的某个中午,在北京城铁知春路站附近的小路边,一对年轻男女对坐于路沿两侧。他们把头深埋进膝盖,乍一看,仿佛刚结束了一场争吵的情侣。

然而当你悄悄走近,你会听到匀净的呼吸和轻微的鼻鼾。她身上,还穿着附近餐馆的白色工作服。他手边,还放着隔壁工地的黄色安全帽。劳作了整个上午,他们在北方深秋一天里最温暖的时刻,疲惫睡去。

与路人偶然见到的这个场景相似,近日,一组由英国路透社摄影师拍摄的照片在微博上引起热议。这组照片被命名为“中国睡美人”,发布它们的图片网站的编辑写道:“中国正试图通过辛勤工作来使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强大最富有的国家。只是有的时候,他们似乎需要休息一下。”

在这组照片中,你会看到水果贩子睡在堆积如山的柚子里,菜农在冬瓜垒成的“墙”边小憩,铁道工横卧于铁轨之上,而一位养鸭人则直接睡倒在水塘边的空地上——鸭群以他为圆心围成一圈,好像给他“站岗”。

有的人看完了或许会发笑,为那些奇异的卧榻和古怪的睡姿。有的人却泛起一阵心酸,为那些暴露在烈日下、浸透在汗水中的睡眠。更多的人则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生活。尽管照片没有拍下,但加班的文员会在末班地铁里睡着,补课的学生会在最后一堂英语课眼看书上的文字渐渐模糊。

我们正是这些照片里疲惫的人们,乘上一列奔驰的火车,朝着“中国梦”而去,不知停歇。

事实上,早在2002年到2009年,德国人贝尔恩德·哈格曼就曾拍过“睡觉的中国人”。在华工作的7年间,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中国速度”。他把镜头对准保安、司机、建筑工人等普通劳动者,为他们“每周7天、一天24小时”的干劲而激动。

当人们惊叹于中国高速的发展变化时,那些随意发生在街道边、小摊上、板车里的梦境被轻易地遗忘了。它们本该是构成这个国家宏大梦想的一个个具体表达,它们的主人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造梦者”。

然而许多时候,这些人因为疲劳,来不及找个舒服的姿势,就已沉沉睡去。在照片中,建筑工人的卧榻——砖块、水泥、沙子、钢筋,也许马上就要撑起高楼大厦,但其建造者却往往只能是仰望者,而非分享者。象征工人身份的安全帽,只能为他们遮挡阳光,却不足以为他们带来足够的体面和尊严。

或许正因如此,拍摄者从未觉得这种“哪儿都能睡”的行为有什么不体面,即使在公共场合打呼噜,即使睡眠条件再恶劣。在他看来,疲劳的时候就会打瞌睡,人们都一样。他甚至欣赏这一点,认为“处事灵活”是中国社会的一种文化。

这当然并不仅仅事关“灵活”。如果睡觉不再是必需品,而仅仅变成是一种消遣,那么试想会有多少中国人放弃睡眠,宁愿夜以继日地奔忙。照片中随意睡着的人们大多不是无家可归、无榻可栖者,而是醒来就要马上投入工作的劳动者。在那些古怪的睡姿和奇异的卧榻背后,是为改变命运和追求美好生活而付出的全部辛劳。用自己的奋斗努力活着,这充满尊严。

不过,一觉醒来,现实照进梦想,依然凛冽如冬。教育支出不体面,农民工的孩子就还要挤在狭小教室的课桌里午睡。社保制度不体面,拾荒的老人就依然会从垃圾山上醒来。法治不体面,劳动者的梦想就依然会被不正当竞争者轻轻松松地捏碎。他们,在一次又一次不够体面的睡眠过后醒来,看到的依然是浓烟滚滚中奔驰的列车,而列车却从未停下看看他们的脸,等一等他们疲惫的身躯。

这些身躯仅仅需要在这趟列车上拥有一张安静的卧榻——让启程者不必胆怯,让跋涉者得以休憩,让离开太久的漂流者,梦见故乡和未来

(选自《中国青年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秋水

田中禾

    鸡子叫头遍金保就醒了。妈起来做饭,风箱呼嗒呼嗒的,猪在院里哼唧。他睡不着,可又不想起来。麦种完了。他早对秋水说过:“种罢麦,一定要找个门儿挣钱。”可如今,啥门儿也没找到。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格子,直射在金保的床前。他想起从前在学校可没这么笨,总在前十几名里。下了学,庄稼种得也不赖。起先,他想投稿儿,买书,订杂志,没日没夜地写。寄出去十几篇石沉大海的文章,一场梦也就结束了。后来他想学修收音机、钟表。谁知那进修班跟哄人差不多,白扔了30块学费。

    “唉,钱难抓呀!”他叹了口气,开始穿毛衣蹬裤子。“哪云彩眼里有个挣钱门儿呢?”他皱皱眉,“反正今年我的棉花争气,一级就卖了400斤,还不说加价款。玩去!”

    他一脚踏进厨屋,喊:“妈——”厨屋里雾腾腾的。风箱呼嗒呼嗒,没有人应声。他又喊“妈”,却听见妈在背后说话:“你瞧你,还不快穿上袜子鞋!真真是……”

    妈一手端着糠瓢,一手向屋里指着。金保听见灶前传来低声的嗤笑,他一看,原来是秋水在那儿拉风箱。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哟,这么早来了?”

    “早?太阳晒着……”秋水没把下句话说完,咯咯地笑着使劲拉风箱。

    妹妹放早学了。秋水把馍饭端上桌,妹妹忙忙地喂鸡,妈给猪拌食。

    “吃!都吃了再弄。”秋水这么说着,夺过妈手里的糠瓢。

    “二姨!”——没过门,她还不便叫妈。“今年花收得好呀?”

    “好哩。”

    “卖了多少一级?”

    “总有两三百斤吧。”

    屋里忽然有些沉默。问到花,就等于问钱。谈到钱,大家就未免神经紧张。

    “金保,我看你别老盘算挣钱,倒不如先盘算到手的钱咋花?”秋水叫着金保的名字,眼睛却望着妈。秋水的眼睛不大,很秀气,滴溜溜的,很有神儿。

    “那还用说,先尽你们办事用呗。”妈款款地说。

    秋水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还和在学校那会儿一样,爱红脸。

    “我不是说那……”

    “我刷,我刷!”金保站起来去拾掇碗筷,话头就这样打断了。

    秋水把扯旗一样搭在屋里绳上的脏衣服收下来,拿了棒槌和棉油皂去下塘。静静的塘边立刻响起嘭嘭的声音。银亮亮的水珠迸溅起来,清澈的塘水泛起涟漪。金保最爱看秋水洗衣服。她半蹲着,向水里探着身子,短发辫一只向前一只向后,两只手在石条上来回搓,细细的腰肢随着胳膊起伏。

    照往常习惯,过了午,金保就推出自行车送她回家。七里路,走一后晌。可今天,她竟把脸一摆说:“我不回呢。”“不”字咬得挺重,连妈都感到诧异了。

    她斜着身子,用手指着背后的水塘说:“你瞧这水多好!清得像水晶样。”

    他很有些茫然,好像读一首朦胧诗。

    “俺姨夫在县鱼苗场。我跟他说了,这一冬,你帮他干义务工去,跟他好好学。开了春,买千把尾鱼苗,把这口塘承包了。”

    “那……那靠得住吗?”

    “我知道你专走保险门儿。没听俺爷说:喂猪不如喂羊,喂羊不如养塘。如今鱼价一年年涨,街上都卖一块二一斤了!”

    “这是过水塘,下了雨,鱼都跑了!”

    “我知道!”秋水拿火辣辣的眼睛盯着他,“你呢,要你那手干啥!”

    “得一笔本钱。”

    “你呀……那卖花的钱呢!压在箱底能生儿吗?”秋水声气不高,金保却如猛地听了炸雷——天爷,那宝贝钱,他连摸都怕摸脏呢!

    妈倒先应了:“保儿!你这上不得山打不得狼的脾性。秋水说了,你就试试。”

    “家里你放心。”秋水说,“我住俩月,等你过年回来再走。”

    金保咧开嘴笑了,一头扎进屋去收拾行李。他弯着腰,忙活着。呼啦,从他肩膀上摔下来一本书,只见那上边有四个字:淡水养鱼。

(有删改)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问题。

清水洗尘

迟子建

    礼镇的人把腊月二十七定为放水的日子。所谓“放水”,就是洗澡。而郑家则把放水时烧水和倒水的活儿分配给了天灶。天灶从八岁起就开始承担这个义务,一做就是五年了。

    天灶家洗澡的次序是由长至幼,老人、父母、最后才是孩子。

    天灶从未拥有过一盆真正的清水来洗澡。他只能见缝插针地就着家人用过的水洗,所以,天灶讨厌过年。

    奶奶第一个洗完了澡。天灶的母亲扶着颤颤巍巍的她出来了。奶奶嘘嘘地喘着粗气经过灶房回她的屋子,她见了天灶就说:“你烧的水真热乎,洗得奶奶这个舒服,一年的乏算是全解了。你就着奶奶的水洗洗吧。”

    母亲也说:“奶奶一年也不出门,身上灰不大,那水还干净着呢。”

    天灶并未搭话,他只是把柴禾续了续,然后提着脏水桶进了自己的屋子。湿浊的热气在屋子里像癫皮狗一样东游西蹿着,电灯泡上果然浮着一层鱼卵般的水珠。天灶吃力地搬起大澡盆,把水倒进脏水桶里,然后抹了抹额上的汗,提起桶出去倒水。路过灶房的时候,他发现奶奶还没有回屋,她见天灶提着满桶的水出来了,就张大了嘴,眼睛里现出格外凄凉的表情。

    “你嫌奶奶……”她失神地说……

    天灶倒水的时候看见冰湖下的雪地里有个矮矮的人影。

    “天灶——”那人直起身说,“出来倒水啦?”

    天灶听出是同班同学肖大伟。

    “这股洗澡水的味儿真难闻。”肖大伟大声说,“肯定是你奶奶洗的!”

    “是又怎么样?”天灶说。

    “你今年就着谁的水洗澡?”肖大伟挑衅地说,“我家年年都是我头一个洗,每回都是自己用一盆清水!”

    “我自己也用一盆清水!”天灶理直气壮地说。

    天灶说完抬头望了一下天,觉得那道银河“刷”地亮了一层,仿佛是清冽的河水要倾盆而下,为他除去积郁在心头的怨愤。

    奶奶的屋子传来了哭声,那苍老的哭声就像山洞的滴水声一样滞浊。

    天灶拉开锅盖,一舀舀地把热水往大澡盆里倾倒。这时天灶的父亲过来了,他说:“看你,把奶奶惹伤心了。”

    天灶没说什么,他往热水里又对了一些凉水。他用手指试了试水温,觉得若是父亲洗恰到好处,他喜欢凉一些的;若是妹妹天云或者母亲洗就得再加些热水。

    “该谁了?”天灶问。

    ……

    哭声仍然微风般地从奶奶的屋里传出。

    天灶把锅里的水填满,然后又续了一捧柴禾,就悄悄离开灶台去奶奶的屋门前偷听她絮叨些什么。

    奶奶边哭边说:“当年全村的人数我最干净,谁不知道哇?我要是进了河里洗澡,鱼都躲得远远的,鱼天天呆在水里,它们都知道身上没有我白,没有我干净……”

    天灶忍不住捂着嘴偷偷乐了。

    奶奶微妙地笑了一声,然后依然带着哭腔说:“我的头发从来没有生过虱子,胳肢窝也没有臭味。我的脚趾盖里也不藏泥,我洗过澡的水,都能用来养牡丹花!”

    奶奶的这个推理未免太大胆了些,所以母亲也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天灶更是忍俊不禁,连忙疾步跑回灶台前,蹲下来对着熊熊的火焰哈哈地笑起来。

    天灶便把听到的话小声地学给父亲。

    父亲放下宫灯笑了,“这个老小孩!”

    ……

    “天灶——”奶奶带着悲愤的腔调说,“你就那么嫌弃我?我用过的水你把它泼了,我站在你跟前你都不多看一眼?”

    天灶没有搭腔,也没有抬头。

    “你是不想让奶奶过这个年了?”奶奶的声音越来越悲凉了。

    “没有。”天灶说,“我只想用清水洗澡,不用别人用过的水。天云的我也不用。”天灶垂头说着。

    “天云的水是用来刷灯笼的!”奶奶很孩子气地分辩说。

    “一会儿妈妈用过的水我也不用。”天灶强调说。

    “那你爸爸的呢?”奶奶不依不饶地问。

    “不用!”天灶斩钉截铁地说。

    奶奶这才有些和颜悦色地说:“天灶啊,人都有老的时候,别看你现在是个孩子,细皮嫩肉的,早晚有一天会跟奶奶一样皮松肉散,你说是不是?”

    “我相信!”天灶说,“我年纪大时肯定还不如奶奶呢,我不得腰弯得头都快着地,满脸长着痂?”

    ……

    奶奶笑着离开了,天灶也笑了,他拨了拨柴禾,再次重温金色的火星飞舞的辉煌情景。在他看来,灶炕就是一个永无白昼的夜空,而火星则是满天的繁星。这个星空带给人的永远是温暖的感觉。

    锅里的水开始热情洋溢地唱歌了。柴禾也烧得毕剥有声。

    天灶关上屋门,他脱光了衣服之后,把灯关掉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然后返身慢慢地进入澡盆。他先进入双足,热水使他激灵了一下,但他很快适应了,他随之慢慢地屈腿坐下,感受着清水在他的胸腹间柔曼地滑过的温存滋味。天灶的头搭在澡盆上方,他能看见窗外的隆隆夜色,能看见这夜色中经久不息的星星。他感觉那星星已经穿过茫茫黑暗飞进他的窗口,落入澡盆中,就像课文中所学过的淡黄色的皂角花一样散发着清香气息,预备着为他除去一年的风尘。天灶觉得这盆清水真是好极了,他从未有过的舒展和畅快。他不再讨厌即将朝他走来的年了,他想除夕夜的时候,他一定要穿着崭新的衣裳,亲手点亮那对红灯笼。还有,再见到肖大伟的时候,他要告诉他,我天灶是用清水洗的澡,而且,星光还特意化成皂角花撒落在了我的那盆清水中了呢。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追风筝的人

卡勒德·胡赛尼

    斗风筝比赛是阿富汗古老的冬日风俗。规则是放起你的风筝,割断对手的线。若有风筝线被割断,那些孩子就拼命地追逐那个随风飘移的风筝。对追风筝的人来说,最大的奖励是捡到最后掉落的那只风筝,那是无上的荣耀。每个斗风筝的人都有助手,我的助手——兼仆人与朋友——是哈桑。

    那年冬天的一个夜里,距比赛还有四天,爸爸对我说:“我觉得今年你也许能赢得比赛!”爸爸随口一说,却在我脑袋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好办法!让他看看,他的儿子终究非同凡响。

    街上的积雪银光闪闪,天空蓝得无可挑剔。哈桑和我走出大门,雪花反射出白晃晃的光芒,照得我睁不开眼。街上,风筝斗士们在做最后的准备。街道传来欢声笑语,各处屋顶挤满了看客。我朝自家的屋顶看去,爸爸挥挥手,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跟我还是跟哈桑打招呼。

    “我们得开始了。”哈桑说。

    突然间我想放弃,爸爸在屋顶上看着我,他的眼光像太阳那样热得令人发烫。

    “我有点不想放风筝了。”我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哈桑说。

    我试图让眼光离开我们家的屋顶。哈桑上前一步,低声说了一句让我有些吃惊的话:“记住,阿米尔少爷,没有鬼怪,只是个好日子。”哈桑一眼看穿了我。

    “没有鬼怪。”我低声说。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觉得好些了。

    不到一分钟,我的风筝扶摇直上。一个钟头后,空中已经挂着至少四十只风筝,这些风筝如同纸制的鲨鱼,巡游搜猎食物。寒冷的微风吹过我的头发。哈桑在我身旁,他的手掌已被线割得鲜血淋漓。第一批被挫败的风筝断了线,像流星那样划过天空,拖着闪亮的尾巴,散落在附近的街区,给追风筝的人带来奖赏。

    我偷眼看向爸爸,寻思他眼下在想些什么。风筝纷纷坠下,而我的仍在翱翔。我双眼不时瞟向爸爸,紧紧盯着他的羊毛衫。

    下午三点,阴云密布,太阳躲在它们后面,影子开始拉长。只剩下六只风筝了,我的是其中之一。我双腿发痛,脖子僵硬。但看到风筝一只只掉落,心里的希望一点点增大。

    一只蓝风筝在过去那个钟头里大开杀戒。现在,只剩下我的红风筝和那只蓝风筝了。局势紧张得如同我流血的手拉着的线。人们纷纷顿足尖叫:“干掉它!干掉它!”爸爸会不会也在欢呼呢?但我所能听到的是脑袋里血液奔流的声音。

    一阵风拉升了我的风筝,我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干掉它!干掉它!”的欢呼声越来越响,仿佛罗马人对着斗士高喊“杀啊!杀啊!”。

    “快赢了,阿米尔少爷!”哈桑兴奋得直喘气。那一刻来临了,我合上双眼,松开拉线的手。寒风将风筝拉高,线又在我手指上割开一个创口,接着……

    不用听人群欢呼,我也知道我赢了!我看到爸爸站在屋顶边缘,双拳挥舞,高声欢呼。我体验到有生以来最棒的一刻。

    “安拉保佑,我们等会儿再庆祝吧。现在,我要去帮你追那只蓝风筝。”哈桑撒腿就跑。

    “哈桑,”我大喊,“把它带回来!”

    他踢起阵阵雪花,飞奔到街道的拐角处。他突然停下来,转身,双手放在嘴边,说:“为你,千千万万遍!”然后露出一脸微笑,消失在街角之后。

    我收回风筝后,寻找每条通道,都没有哈桑的踪迹。我正在担心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声响,这是一条僻静的死胡同。只见哈桑站在末端,拳头紧握,双腿微微张开。在他身后,摆着那只蓝风筝。那是我打开爸爸心门的钥匙。

    三个邪恶的大男孩挡住了哈桑的去路。我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他们逼近哈桑。

    “把风筝给我!”其中一个挥舞着拳头。

    哈桑眼里流露出恐惧,可是他摇摇头。“这是阿米尔少爷的风筝。”

    “你这个白痴!把风筝给我们。”

    哈桑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他们一愣,退后一步。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哈桑高举那只抓着石头的手。

    我张开嘴,几乎喊出来。但我没有,我浑身麻木。

    他们动手了,哈桑扔出石块,击中了其中一个的额头。他们一拥而上……

    有种温热的东西从我眼角流淌下来。我眨眨眼,看见自己依旧咬着拳头,咬得很紧,从指节间渗出血来。我回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市场,斜倚在一家小店铺紧闭的门前。

    十五分钟后,哈桑回来了,手里拿着那只蓝风筝。

    “你到哪里去了?我在找你。”我艰难地说,仿佛在吞嚼一块石头。

(选自《追风筝的人》,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野草莓

吉布鹰升

    妈妈松土的时候,找到了一只雏野鸡!听到这个消息,我乐不可支,情不自禁地拍掌,惊喜地跳起来。

    “雏野鸡要喂什么?”我问。

    “当然是喂小小的、白白的蚂蚁蛋,小蚯蚓和麦粒也可以。”尔果说。

    “要是我爸回来就好了。他可以帮我喂雏野鸡,也能编竹篓什么的,把雏野鸡放在里面多好。”我说。

    “关雏野鸡的竹篓我倒是可以给你编,不过养雏野鸡很辛苦。再说,你不是要跟你爸到外地读书吗?”

    “是啊……可是,我想这儿的家。”

    “不过上学最重要。你看,像我这样的,想到县城读书都没有条件。你呀,还是听你爸的吧。”

    “尔果,你说我奇怪不?我不想离开这里,但又想看看城市是什么样的。”

    “瞧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你又想你爸了。”

    我的确很想念在远方工作的爸爸,望着渺茫的远方,我的眼里噙了幸福的泪。我说,“尔果,要是我真的到外面读书了,咱们要多长时间才能见面?要是那所学校里的孩子欺负我,咋办?”

    “不会的,你怕什么!”

    此时,我们的羊群已经迈着细碎的步子从山冈下来。葱绿的山冈,湛蓝的天空挂了几朵雪白的云。山冈下广袤的坡地上那一片片绿油油的燕麦已经抽出了穗子,在风中如波浪起伏。不一会儿,夕阳西斜,羊群从山冈归来。每天这个时候,羊儿们都知道该回家了。

    风轻轻吹,送来一阵阵草木清香。山地岩石和树林投下的阴影越来越长。归鸟的叫声渐渐沉寂。“嘟霍——嘟霍——”的声音传来时,我想到了妈逮住的那只雏野鸡。

    我们赶着各家的羊儿往村子方向走去。羊道上,羊儿们迈着细碎的步子,腾起了一阵阵细细的尘灰。村子里,木板房疏疏落落,一缕缕炊烟升腾。房子附近,广袤的土地里紫色和雪白的洋芋花如星星密布。

    牧羊人吆喝着羊往山下走去。不一会儿,羊儿们回到了棚舍里。

    “哥,你回来了?”阿依高兴地说,“妈带回了一只漂亮的小鸟。”

    “你说的那只小鸟不是雏野鸡吗?”我问。

    “不是。”阿依回答。

    “那是什么呢?”我问。

    “我不知道,但小鸟很漂亮。妈说它叫‘兹兹瓦沙’。”

    “你吃的野草莓是妈采来的吗?”

    “当然是了。”

    妈是没有时间去采野草莓的。再说,妈劳作的地方是没有野草莓的。

    我进了屋,妈正在烧火煮饭,我问她:“妈,你不是逮了一只雏野鸡吗?”

    “是啊!可是被伍萨要走了。”

    妈说的伍萨是个会养野鸡的孩子,他家和我家隔了一条小河。我没想到妈逮住雏野鸡的事一下子被全村人知道了。

    妈往火塘里加柴,说:“伍萨是专门拿这只‘兹兹瓦沙’来换雏野鸡的。你看,这只‘兹兹瓦沙’多漂亮!”

    “我才不管,我要雏野鸡。雏野鸡养大了,可以用来逮其它的野鸡。”

    “孩子,你养不活雏野鸡。与其这样,不如让别人去养。”

    “我不干,谁说我养不活!”我几乎哭了出来。

    “伍萨怕你伤心。为了逮住这只‘兹兹瓦沙’,他差点儿从悬崖上摔下来。”

    “妈,这怎么说?”

    “‘兹兹瓦沙’把巢筑在陡峭的悬崖上。伍萨爬上悬崖,用帽子扣住那只小鸟,下来的时候脚滑,幸好他抓住了崖上的一根树枝。”妈说,不时“噗噗”地吹着火塘,然后抬眼望着我,“那些野草莓也是长在悬崖斜坡上的。他去采来这一竹篓的野草莓花了好几个小时,多不容易呀。”

    我看了看竹篓里的草莓,一颗颗色鲜而饱满。

    “人家拿野草莓和小鸟来换,你还哭,亏你还是个小伙子,就这么小气,叫人笑话。”妈注视着我,“再说,你爸要带你上学了,你哪有时间养雏野鸡呢?”

    “城里是没有野草莓的。孩子,你快吃吧。”

    那只“兹兹瓦沙”扑棱棱振翅飞起来,却被困在竹篓里。阿依手指着竹篓,说:“哥,我们把它放了吧,它好可怜!”

    我望了望阿依说:“好吧!”

    “兹兹瓦沙”扑棱棱从我手里飞走,高兴地飞过我家上空,飞向远方。阿依吃着野草莓,望着小鸟消失的远方说:“小鸟多高兴,它会感激我们的。”

    我也从竹篓里抓了一把野草莓放进嘴里吃了起来,甜甜的,很是舒心。

(节选自《小溪流》,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最后一个目标

周国华

    电话响起,霍克医生拿起话筒接听,目光钉子般钉在桌上的笔记本上。

    挂了电话后,医生左手握了握拳,右手拿起笔,在笔记本上用力写下了“293”三个数字,眯起眼看了很久,才点了点头:好,全了,刚好,感谢上帝。

    手术室内,护士们忙碌地准备着。医生消了毒,把大家叫到一起,鞠了个躬:今天的手术对我很重要,拜托各位了。众人愣了愣后,齐声道:一定。

    十多分钟后,遇车祸的年轻人被送了进来。大家看了看,都低下了头。——瞳孔放大,呼吸停止……很明显,病人已经死亡!

    有人想为年轻人盖上白布,霍克医生摆摆手,手持两块电极板,为他做电击除颤,几次下来,毫无起色。助手劝道:没用了。霍克医生一瞪眼:谁说的?!

    助手一惊。印象中,医生话不多,尽管刻板了点,但从不冲人发火。

    医生放下工具,用双手为病人胸外按压。十几分钟过去,医生额头的汗水被擦拭了好几次,可年轻人依然没有血压。

    看着老人手术帽外露出的白发,所有人的眼睛都湿润了。医生在小镇的这家医院工作几十年了,从未发生过医疗事故。曾经有大医院想高薪聘他,他没去,说等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后再说。至于是什么心愿,他从未对人提起过。

    助手抢过医生手里的活,大家轮流为年轻人除颤按压。半个多小时后,医生无奈地摆摆手:都尽力了,谢谢。

    医生解下口罩,眼眸中满是无奈和哀伤。

    上帝啊,医生明天就要退休,为什么要对他如此残酷?众人默默叹息。

    医生走出手术室,步履沉重而迟缓。回到办公室,他取出笔记本,沉思良久,找来红笔将刚才写的那三个数字圈住,随后缓缓写下几个字。

    窗外,一只苍鹰无精打采地飞向不远处的丛林,头也不回。

    那片丛林,医生再熟悉不过。那儿,埋葬着小镇的英雄弗兰克上校。

    战争刚开始时,弗兰克的未婚妻死于入侵者的炮弹下。弗兰克医生放下手术刀,扛起了钢枪。历经数百场大小战役后,他成了令敌军胆寒的将领。侵略者一宣布投降,上校就捧着鲜花去告慰心上人,却被敌军卑鄙的狙击手夺走了生命。

    弗兰克情侣安葬在小溪边,溪水清澈,长流不息。医生很喜欢去那边散散步,拔拔坟头的杂草,或静静地坐上一会儿。

    退休后的第三年,医生躺在养老院里,再也无法下地。得知消息后,小镇几乎所有的人都赶来探望他,并劝他用药。医生淡淡地说:我的病,自己清楚,没必要浪费,这是上帝的安排。

    医生的固执惊动了镇长。镇长亲自上门了解情况。在战后缺医少药的年代,医生主动来到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几十年来,医治病人就好像是他生活的全部内容。可当小镇想回报他时,他却拒绝了。人们突然间想起,甚至于他来自何方,也没一个人知道。医生对镇长说了很多,语调平静。走时,镇长心事重重。

    没过几天,医生去世了。

    医生的墓地选在一片树林里,和弗兰克情侣相距三百余米。在他标记的地方,人们挖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狙击枪。镇长派人把枪送到弗兰克上校纪念馆里。

    医生的胸前.放着一张发黄的旧报纸,还有一本笔记本。旧报纸上,详细记述了弗兰克上校的牺牲经过。笔记本上,则记录着一长串数字和名字,那些都是医生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重病患者,总共有292个。而第293个,竟赫然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哈斯勒!当年打冷枪的,正是敌军王牌狙击手、号称“丛林之鹰”的哈斯勒!战争中,有293人死在他枪下,其中大多数是指挥官、反坦克手和机枪手。

    这“幽灵”谁也没见过,也没有他的照片,战后不知所踪。

    墓碑上,刻着“霍克医生之墓”几个大字,这是全镇人的意见。唯有这一点,他们没有遵从医生的遗愿。

(选自《2018年中国小小说精选》,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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