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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语文选修14《外国小说欣赏》第七单元《礼拜二午睡时刻》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目。

一张安稳的睡床

秦珍子

他们或许是这城市最先感到天气转冷的一群人。霜降过后的某个中午,在北京城铁知春路站附近的小路边,一对年轻男女对坐于路沿两侧。他们把头深埋进膝盖,乍一看,仿佛刚结束了一场争吵的情侣。

然而当你悄悄走近,你会听到匀净的呼吸和轻微的鼻鼾。她身上,还穿着附近餐馆的白色工作服。他手边,还放着隔壁工地的黄色安全帽。劳作了整个上午,他们在北方深秋一天里最温暖的时刻,疲惫睡去。

与路人偶然见到的这个场景相似,近日,一组由英国路透社摄影师拍摄的照片在微博上引起热议。这组照片被命名为“中国睡美人”,发布它们的图片网站的编辑写道:“中国正试图通过辛勤工作来使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强大最富有的国家。只是有的时候,他们似乎需要休息一下。”

在这组照片中,你会看到水果贩子睡在堆积如山的柚子里,菜农在冬瓜垒成的“墙”边小憩,铁道工横卧于铁轨之上,而一位养鸭人则直接睡倒在水塘边的空地上——鸭群以他为圆心围成一圈,好像给他“站岗”。

有的人看完了或许会发笑,为那些奇异的卧榻和古怪的睡姿。有的人却泛起一阵心酸,为那些暴露在烈日下、浸透在汗水中的睡眠。更多的人则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生活。尽管照片没有拍下,但加班的文员会在末班地铁里睡着,补课的学生会在最后一堂英语课眼看书上的文字渐渐模糊。

我们正是这些照片里疲惫的人们,乘上一列奔驰的火车,朝着“中国梦”而去,不知停歇。

事实上,早在2002年到2009年,德国人贝尔恩德·哈格曼就曾拍过“睡觉的中国人”。在华工作的7年间,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中国速度”。他把镜头对准保安、司机、建筑工人等普通劳动者,为他们“每周7天、一天24小时”的干劲而激动。

当人们惊叹于中国高速的发展变化时,那些随意发生在街道边、小摊上、板车里的梦境被轻易地遗忘了。它们本该是构成这个国家宏大梦想的一个个具体表达,它们的主人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造梦者”。

然而许多时候,这些人因为疲劳,来不及找个舒服的姿势,就已沉沉睡去。在照片中,建筑工人的卧榻——砖块、水泥、沙子、钢筋,也许马上就要撑起高楼大厦,但其建造者却往往只能是仰望者,而非分享者。象征工人身份的安全帽,只能为他们遮挡阳光,却不足以为他们带来足够的体面和尊严。

或许正因如此,拍摄者从未觉得这种“哪儿都能睡”的行为有什么不体面,即使在公共场合打呼噜,即使睡眠条件再恶劣。在他看来,疲劳的时候就会打瞌睡,人们都一样。他甚至欣赏这一点,认为“处事灵活”是中国社会的一种文化。

这当然并不仅仅事关“灵活”。如果睡觉不再是必需品,而仅仅变成是一种消遣,那么试想会有多少中国人放弃睡眠,宁愿夜以继日地奔忙。照片中随意睡着的人们大多不是无家可归、无榻可栖者,而是醒来就要马上投入工作的劳动者。在那些古怪的睡姿和奇异的卧榻背后,是为改变命运和追求美好生活而付出的全部辛劳。用自己的奋斗努力活着,这充满尊严。

不过,一觉醒来,现实照进梦想,依然凛冽如冬。教育支出不体面,农民工的孩子就还要挤在狭小教室的课桌里午睡。社保制度不体面,拾荒的老人就依然会从垃圾山上醒来。法治不体面,劳动者的梦想就依然会被不正当竞争者轻轻松松地捏碎。他们,在一次又一次不够体面的睡眠过后醒来,看到的依然是浓烟滚滚中奔驰的列车,而列车却从未停下看看他们的脸,等一等他们疲惫的身躯。

这些身躯仅仅需要在这趟列车上拥有一张安静的卧榻——让启程者不必胆怯,让跋涉者得以休憩,让离开太久的漂流者,梦见故乡和未来

(选自《中国青年报》,有删改)

(1)、怎样理解文中“处事灵活”的说法?

(2)、根据文意,说说文末画线句子的含意。

(3)、本文的语言有浓郁的抒情色彩,请以文章倒数第二段为例试作分析。

(4)、对于照片中的中国人,路透社“中国睡美人”照片的网站编辑、拍过“睡觉的中国人”的德国人贝尔恩德·哈格曼和面对这些照片的作者分别有怎样的态度?你怎样看待这些观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祖母是一片不知愁的落叶

朱成玉

    怀念祖母,是从一片叶子开始的,秋天的叶子。

    叶子上错综复杂的脉络,像极了祖母的皱纹。但祖母并不悲伤,祖母的额头经常是金光闪闪,阳光喜欢在那里安营扎寨,那令人愉快的微笑常常使她的皱纹看起来像是在跳舞。

    在我的记忆里,祖母总是拿着扫把,试图把所有的哀怨清扫干净,只留给我们无忧无虑的鸟鸣。

    祖母在那些落叶里不停地翻检,把中意的握在手心。祖母喜欢收藏落叶,这个习惯终生未曾改变。这个习惯让我感觉到,祖母永远不会衰老。

    我在祖母的书里看到过那些落叶。祖母喜欢看书,她的书里总是夹着各种各样的落叶,仿佛是她为自己的青春留下的标记。每一段青春,都是一片叶子,那些青春的遗骸,无法言说的旧日时光,成了书签,丈量这一本书的历程,时刻提醒着你,哪些句子需要再一次爱抚,哪些情节需要重温。

    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祖父,父亲告诉我,祖父结婚一年后就从军了,再也没有回来。作为军烈属的祖母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然而却没有人可以安抚她内心的痛苦。祖母习惯在那些叶子上写字,一句半句的,大多是哀婉的宋词。我想那是祖母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怀念着祖父吧。每年清明的时候,我就会看到祖母去祖父的坟前,把那些写了字的叶子铺满坟头,景象灿烂而华丽。这么多年,我没有见过祖母掉过一滴眼泪,但我知道,她的心就像是蓄了雨的云,轻轻的挤一下,就会泪雨滂沱,只是别人无法看见。祖母的泪水,只居住在她自己的云里。

    不管天气好坏,祖母总是会大声爽朗地笑。祖母的苦难像一座山,把她的脊背压弯,却压不弯她热爱生活的心。

    在那些树叶上写字的时候,祖母是小心翼翼的,仿佛怕碰坏了一份念想。写上了字的叶子,就如同被装上了灵魂,重新活了过来。我想只有祖母懂得那些落叶,也只有那些落叶懂得祖母,他们惺惺相惜,彼此嘘寒问暖。

    怀念祖母,是从一片叶子开始的,替那些果实遮过阴凉,从枝头跌落,背井离乡的叶子。

    祖母在秋天的离世毫无征兆,只是那一天刮了很大的风,院子里的那棵老柳树稀里哗啦地掉落了所有的叶子。其实,也只有风能让叶子喘息或者感叹。在叶子的生命中,风往往扮演着接生婆和送行者的双重角色,所以叶子的心思只和风说,它只和风窃窃私语。

    落叶也有遗言吗?在离开枝头的刹那,它和风都说了些什么?谁听过它们交代的后事?那些齐刷刷掉落的叶子们,是去陪祖母了吗?

    我想,如果祖母是叶子,那么风一定是祖父。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缠绕不清的爱意。

    我的祖母,一片写满诗句的落叶,一片不知愁的落叶,把生命的结束当做一次旅行。

    落叶从不惊叫,哪怕你踩到它的脊背。不像雪,不论你走得多轻,它们都会在你的脚下呻吟,仿佛踩碎了它们的骨头。落叶从不惊叫,哪怕遇到再多的苦难,它都只是去和风窃窃私语。

    我似乎听到了落叶在说:“等我,来赴一个灿烂的约会。在此之前,请好好生活,各自珍重。”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吴三钱

马犇

    吴鞠通是中医学界避不开的代表性人物,就像曹雪芹不会从文学史中消失一样。当淮城人得知吴氏在京城医界声名鹊起时,很多淮城人入了学习中医的大潮。

    尤其是孩童,多朝读儒经、暮诵医典,淮城代有名医出,均承继吴氏的理论和医术,该群体史称“山阳医派”。

    吴三钱是吴鞠通的后人,他没去京城,甚至从未离开淮城一步,一生救死扶伤。医铺总要有堂号,先人的堂号叫问心堂,问心堂早已毁于兵燹,有人建议吴三钱恢复问心堂,吴三钱婉拒。他为人谦逊,为避免问诊有误砸了先人的牌子,遂另立医铺,名之养心堂。

    一字之差,其志尽显,他是要尽己所能,养护好自己和病患的心,养护好先人传下来的医术与医道。

    吴三钱擅长食疗,或单取食材当药,或将食材配上中药为方。止咳,多数人用冰糖雪梨,吴三钱有他方,他会让病人将一个鸡蛋打在瓷碗里,放入数粒冰糖,不搅拌,上锅蒸至固状,吃上两至三次,白天夜里,咳声全无。

    夏季,淮水泛滥,城区内涝稀松平常,大水过后多有疫情。有一年,水势太大,很多民房被淹,疫情肆虐,东门、南门、西门、北门,皆有人撒手人寰。直觉使然,吴三钱背起药箱,领着徒弟们,自西到南,再由东向北,绕城一圈,一路上救活很多危重病患,连续数夜没睡一个完整觉,吴三钱的鞋、裤脚破了,腿脚也烂了,脚指甲掉了几个。

    他被徒弟们抬回养心堂,徒弟们替他继续走街串巷,妙手回春。一日,有个病人,任凭徒弟们怎么使药,也不见其效,病者似已昏死,家人已经备好寿衣、棺材等丧葬用品。病者家早年对吴家多有恩惠,徒弟们刚入养心堂就听师傅郑重其事地说过,他们一来不敢怠慢,二来“不试不罢休”,果断将病者抬至养心堂。

    吴三钱一瘸一拐地走到病者面前,强睁起极度困倦的双眼,继而闭目思之,拿起毛笔,蘸了蘸墨,颤抖地写好药方。徒弟按方抓药,药量精确到钱。堂有堂规,疫病期间,无论何人求医,分文不收。病者家属刚欲下跪,吴三钱用尽全身的气力示意他们赶紧回去。

    三天后,病者可下地干活,与常人无二,他做了块称赞吴三钱医术的匾,领着全家送至养心堂。四邻围过来看热闹,有几人自发拿出鼓和唢呐,配合送匾的人给吴三钱致谢。

    养心堂大门紧闭,仔细听,能听到后院有妇人、小子哭泣,大伙儿忙敲门,一个徒弟拉开门缝,探出脑袋,请大伙儿安静。原来吴三钱积劳成疾,已先走一步。送匾的人和众街坊大声哭号,欲将匾放在棺材旁,且集体为吴三钱守灵。

    徒弟们都出来了,他们坚决拒收致谢匾,并谢过街坊,央求他们回家。送匾的一家人大为不解,场面陷入僵局。就在此时,有个小徒弟与那康复的病者耳语,眨眼的工夫,这家人扛匾离去。

    他们照着小徒弟的指示,在自家户对内侧挪开一块青砖,砖下有封信,信中写道:“我知你此刻已痊愈,请莫谢我,因我开方有误,有一味药多写了三钱,虽结果无碍,但方子有错谬,此病并非我所医好的。致歉。”信笺上有血痕。正如小徒弟所述,信是吴三钱回光返照时所写。

    此事传遍淮城,吴三钱这个称呼是这时诞生的,淮城中医皆以其为楷模,淮城人每有病痛,多会想起这个响亮的名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救命恩人

江岸

    正是下班高峰。侯一凡挺起胸膛,绷紧双腿,笔直地站在工厂门口。他目送着下班的人群潮水一般陆续涌出工厂大门,后来,只有零星的工人一个个往外走的时候,他才稍微放松下来。

    虽说只是一名工厂的保安,但是,侯一凡毕竟刚从武警部队退役半年,他站岗的姿势还是完全保留了真正的军人风范。

    他晃晃微微发酸的脖子,扭动了一下腰肢,准备回值班室的时候,突然想起,怎么没看见吕晓红大姐走出来呢?

    侯一凡楞了一下,勾头往厂区方向看去。他拥有一双视力在2.0以上的眼睛,一眼看去,能看得很远。他发现,正在往外走的工人,包括厂区纵深处三三两两的人影,都不是吕晓红。吕晓红平时上下班都很准时,今天怎么了?侯一凡决定在门口再站一会儿,等等吕晓红。

    侯一凡在这个肉联厂虽然已经工作了半年时间,但是,认识的工人并不多,多数人只是在上下班的时候进出工厂,在他值班的时候,才在他面前晃一下。他一个从山区农村黄泥湾出来到城市打工的小保安,没有几个工人主动跟他搭讪,并告知他自己的名字。吕晓红这个名字也是他听别人喊的,可能听的次数稍微多了一些,他便牢牢记住了。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厂里没有一个人往厂门口走了,当然,吕晓红依然没有出来。侯一凡感觉有些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他只好给保卫科长打电话。

    科长,你认识吕晓红吗?她是哪个车间的?

    我不太清楚,怎么啦?

    我没看见她下班出来,有些不放心。

    下班的时候,工人一窝蜂地出来,你一个个都看清楚了?你点名了?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出来?

    吕晓红和别人不一样,我知道的。

    你别管闲事了,你又不是人事部的,考勤不归你管。看好你的门吧。

    科长没好气地挂了电话。科长说到人事部,提醒了侯一凡。他查了一下人事部的电话,把电话打了过去。

    请帮忙查一下,吕晓红是哪个车间的?

    冷冻车间。

    还没有等侯一凡再说点什么,人事部那个人已经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他把电话打到冷冻车间,可是,没有人接电话。他只好硬着头皮把电话打到厂办公室。

    冷冻车间的吕晓红,到现在没有出来。

    怎么了?

    我怀疑她会不会被关在冷库里了。

    不会吧?

    厂办公室的那个人漫不经心地挂了电话。该打的电话都打了,侯一凡没辙了。他在值班室坐了两分钟,椅子上好象放着一盆火,烧得他坐不住。终于,他站了起来,咬咬牙,拨通了厂长的电话。

    厂长您好。我是保卫科小侯,向您报告一件事。

    哦?说吧。

    冷冻车间的吕晓红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我怀疑她被关进了冷库里。请您赶紧派人到冷库去看看吧。

    有这样的事?我马上让冷冻车间主任去看看。

    放下了电话,侯一凡惴惴不安地站在值班室门口,眼睛盯着大街。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冷冻车间赵主任骑着摩托车,箭一般射过来。到了厂门口,他猛地刹车,停了下来。赵主任指着侯一凡的鼻子,喝道,就是你打电话给厂长,说冷库里面有人?

    是我。侯一凡挺了挺身子。

    老子喝个酒都喝不安生。如果我去看了,冷库里没有人,出来我揭了你的皮……说着,赵主任一加油门,摩托车嘶吼着冲进了大门。

    后面的事情就不必细说了。

    医院救护车开进厂区的时候,几滴泪水猛地涌出了侯一凡的眼眶,挂在了他的睫毛上。

    吕晓红出院以后,买了一大兜水果,到厂门卫值班室感谢侯一凡。她紧紧握住侯一凡的手,说,大兄弟,如果不是你救了我,大姐就冻成死猪了。

    大姐,其实不是我救了你,是你自己救了你

    为什么这样说?

    侯一凡说,每天你上班,总是问候一声:你好;每天你下班,总是说一声:再见。我那天没有听到你说再见,所以知道你没有出来。否则,全厂五六百个工人,我怎么可能单单记得你呢?

(选自《洛神》2016年第6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野外理发处

丰子恺

    我的船所泊的岸上,小杂货店旁边的草地上,停着一副剃头担。我躺在船榻上休息的时候,恰好从船窗中望见这副剃头担的全部。起初剃头司务独自坐在凳上吸烟,后来把凳让给另一个人坐了,就剃这个人的头。我凝神纵目,眼前的船窗便化为画框,框中显出一幅现实的画图来。这图中的人物位置时时在变动,有时会变出极好的构图来,疏密匀称姿势集中,宛如一幅写实派的西洋画。有时微嫌左右两旁空地太多或太少,我便自己变更枕头的放处,以适应他们的变动,而求船窗中的妥帖的构图。

    平日看到剃头,总以为被剃者为主人,剃者为附从。故被剃者出钱雇用剃头司务,而剃头司务受命做工;被剃者端坐中央,而剃头司务盘旋奔走。但我看来,适得其反:剃头司务为画中主人,而被剃者为附从。因为在姿势上,剃头司务提起精神做工,好像雕刻家正在制作。听说今春杭州举行金刚法会时,班禅喇嘛叫某剃头司务来剃一个头,送他十块钱,剃头司务叩头道谢。若果有其事,我想当他工作的时候,“活佛”也是默默地把头交付他,任他支配的。被剃者不管是谁,都垂头地坐着,忍气吞声地让他弄。纯粹用感觉来看,剃头这景象中,似觉只有剃头司务一个人;被剃的人暂时变成了一件东西。因为他无声无息,呆若木鸡;全身用白布包裹,只留出毛毛草草的一个头,而这头又被操纵在剃头司务之手,全无自主之权。独有被剃头的人一声不响,绝对服从地把头让给别人弄。因为我在船窗中眺望岸上剃头的景象,在感觉上但见一个人的活动,而不觉得其为两个人的勾当。我很同情于这被剃者:那剃头司务不管耳、目、口、鼻,处处给他抹上水,涂上肥皂,弄得他淋漓满头;拨他的下巴,他只得仰起头来;拉他的耳朵,他只得旋转头去。这种身体的不自由之苦,在照相馆的镜头前面只吃数秒钟,犹可忍也;但在剃头司务手下要吃个把钟头,实在是人情所难堪的!我们岸上这位被剃头者,耐力格外强:他的身体常常为了适应剃头司务的工作而转侧倾斜,甚至身体的重心越出他所坐的凳子之外,还是勉力支撑。我躺在船里观看,代他感觉非常的吃力。人在被剃头的时候,暂时失却了人生的自由,而做了被人玩弄的傀儡。

    我想把船窗中这幅图画移到纸上。起身取出速写簿,拿了铅笔等候着。等到妥帖的位置出现,便写了一幅,放在船中的小桌子上,自己批评且修改。这被剃头者全身蒙着白布,肢体不分,好似一个雪菩萨。幸而白布下端的左边露出凳子的脚,调剂了这一大块空白的寂寞。又全靠这凳脚与右边的剃头担子相对照,稳固了全图的基础。凳脚原来只露一只,为了它在图中具有上述的两大效用,我擅把两脚都画出了。我又在凳脚的旁边,白布的下端,擅自添上一朵墨,当作被剃头者的黑裤的露出部分。我以为有了这一朵墨,白布愈加显见其白;剃头司务的鞋子的黑在画的下端不致孤独。而为全图的主眼的一大块黑色——剃头司务的背心——亦得分布其同类色于画的左下角,可以增进全图的统调。

    船主人给十个铜板与小杂货店,向他们屋后的地上采了一篮豌豆来,现在已经煮熟,送进一盘来给我吃。看见我正在热心地弄画,便放了盘子来看。“啊,画了一副剃头担!”他说:“小杂货店后面的街上有许多花样:捉牙虫的、测字的、旋糖的,还有打拳头卖膏药的……我刚才去采豆时从篱笆间望见,花样很多,明天去画!”我未及回答,在我背后的小洞门中探头出来看画的船主妇接着说:“先生,我们明天开到南浔去,那里有许多花园,去描花园景致!”她这话使我想起船舱里挂着一张照相:那照相里所摄取的,是一株盘曲离奇的大树,树下的栏杆上靠着一个姿态闲雅而装束楚楚的女子,好像一位贵妇人;但从相貌上可以辨明她是我们的船主妇。大概这就是她所爱好的花园景致,所以她把自己盛妆了加入在里头,拍这一张照来挂在船舱里的。我很同情于她的一片苦心。世间颇有以为凡画必须优美华丽的人,以为只有风、花、雪、月、朱栏、长廊、美人、名士是画的题材。我们这船主妇可说是这种人的代表。我吃着豌豆和这船家夫妇俩谈了些闲话,他们就回船梢去做夜饭。

(有删节)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各题。

父亲的一课

王熙章

    16岁那年,父亲送我去一家电脑培训中心学习微机课程,那些枯燥的操作命令很快使我厌倦了。渐渐地,一有空我便溜到与中心相邻的“创世纪”网吧上网玩游戏,几个月下来,我微机知识没学到多少,倒是对那些神奇莫测的游戏入了迷,经常玩个通宵达旦。

    网吧老板是一个过早秃顶的中年男人,在众多网民中,他好像独独对我这个学生特别反感,走来走去总要教训我两句:“玩物丧志,这词儿你懂吗?”

    世上哪有老板赶顾客出门的道理?我对他的告诫当成了耳旁风,只顾在网吧中玩得昏天黑地。

    一天,父亲从乡下到城里来看我。我正痴迷地玩“僵尸与侠客”的游戏,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说:“好!精彩,好安逸哟!”

    这话音好耳熟,方言土语在城里极少能听见。我猛回头,只见父亲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那一刻,我有一种做贼的感觉,赶紧站起身,垂手而立。父亲却神情古怪地一把拉住我的手说:“章子,精彩,来,继续玩!”

    我做梦也没想到父亲不但不骂我,竟然让我教他玩游戏。我兴奋地抓住他的手,教他如何选择按键、如何控制鼠标、如何躲避对方的打击、如何出击,没想到父亲学得还真快,不到3分钟便投入于那醉人的游戏中。

    一晃7天过去了。父亲的玩法越来越高明,也越来越上瘾,竟好几天通宵达旦泡在网吧中。

    这时,我的衣袋中只剩下30块钱了。父亲省吃俭用,每月寄400元钱给我做生活费,我却将它们全都消费在了这些醉人的游戏中,刚过了半个月,我的衣袋就快空了,再向父亲要钱,我开不了口。

    那天在网吧里,父亲问我:“章子,身上有钱吗?拿出来,让爸过足这把瘾!”

    一听这话,我的脑袋便“嗡”地一下大了。我家在城里没有亲戚,身上没了钱,我跟父亲在城里如何生活?父亲是个复员军人,只听说他在城里有一个战友叫方伯雄,我到城里来上学,父亲便让我去找方伯伯,可我却压根儿没心思去见那些古板的人。

    那个秃顶的网吧老板又来催缴费了。按每小时两元结算下来,父亲已欠费300余元。眼看父亲翻遍他所有的衣兜,再也没有翻出一分钱来,我心里焦急万分。

    网吧老板呈现出他从未有过的凶相,威胁说:“3个小时内不缴清欠费,就把你们扭送到派出所。”父亲眼巴巴地望着我,我偷眼看着网吧老板那副讨债不成不罢休的架势,不由胆战心惊。

    我退下手腕上那块花去父亲80元钱买给我的手表作抵押,谁知网吧老板竟然不屑一顾。父亲指着他身上那件过年时新买的呢大衣诚惶诚恐地说:“要不,我、我脱下这身衣服给你?”

    网吧老板用鼻孔哼了一声说:“一个乡下人的破衣服,能值几块钱?”

    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在对我的父亲指指点点:“没钱玩什么游戏?乡巴佬!”这时我看见父亲的嘴角抽了抽,就在那一刻,我感觉那讥讽的话语就像皮鞭似地抽打在我的脸上。我发狂似地冲出人群,找我的同学去借钱,可他们一见我,仿佛都如见了瘟神,慌忙离去。

    “天哪,这个时候,我到哪里去弄钱解救我的父亲?”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心里说。我不禁悔恨交加。回到网吧,跪倒在父亲面前,我痛哭失声地说:“爸,是我害了你,我不该教你玩这种害人的游戏!”

    父亲也不禁老泪纵横,他一把拉起我说:“孩子,你终于明白了,这就叫玩物丧志!来,爸给你介绍一位伯伯,他就是我在家跟你提起过的方伯雄伯伯!”

    我抬起头来,顺着父亲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网吧老板一反常态,正笑吟吟地站在我的面前……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呦呦鹿鸣

吴越

多吉把我从火车站捞出来的时候,我正站在一道铁栅栏旁找出站口。不知道怎么形容,从来没来过这种小地方,没有检票员也没有安全门,原来踏上月台的那一刻,手里那张火车票就已经达成了全部使命。

我跟着多吉奔袭了三十多里地到了他的驻地,他推开红砖瓦小院的门,露出空旷的营房。我很惊讶:“这里居然就你一个人吗?”

“你以为?我们可是人手很紧的!”多吉瞥了我一眼,“现在你来了,正好给我搭个伴儿。”

我算是明白了,为啥多吉会不遗余力地怂恿了我大半年。一时间有种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我那时是真的觉得,也许这个地方其实也没有我存在的位置。

多吉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来,我给你点好东西!”他拉着我往院子的后面去,甚至没让我先把行李放下,我们跬过好几条小溪,穿过云杉、红松和白桦的小树林,爬上一个山包。顺着多吉指的方向,我的眼前突然温热地一亮,满眼都是绵延的群山、森林与沟壑,那一瞬间,我心里仿佛有些东西被放下了。

“你看,这是长白山!”他笑嘻嘻地说,“现在,这都是你的了!”然后他认真地看着我,眼睛里有星辰的光彩。

“阿朗,你也会喜欢上这里的,我保证。”当天晚上,多吉就出去工作了,他说,他忙着去给母猪接生。他让我老实在家待着,如果嫌闷,就去他之前带我去的山麓,那里有他垦出来的几畦菜地。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出门了,我匆匆赶往山上,终于在群山之间,找到了那片静谧的田地。

我花了些力气,把丝瓜架子上的破篾席拆了下来,就着阳光最好的空地一铺,便躺了下来,我只想在阳光下面好好睡一觉。不得不说,长白山的阳光有种别样的魔力,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就着泥土和森林的香气。就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隐约听到身边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突然反应过来,我现在不在大城市的写字楼里,我在长白山,身边有一只饥肠辘辘的东北虎这很合理吧?这么一想,我的睡意与燥热全无,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于是猛地把身上的席子一掀,张牙舞爪,发出“啊——”的一声怪叫。一只身形小小的、有着板栗色毛皮的小家伙四腿一软,一个劈叉坐到地上,随后又像根弹簧一样蹦起来,飞也似的逃走了,一边卷起飞扬的尘土,一边叫着:“汪!汪!”

“有一种小鹿,”我把正在家里补觉的多吉拍了起来,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我比划,“这么大,这么高,会狗叫!”

多吉歪着头思考了片刻:“噢,傻狍子啊!不过野生动物是很少会到人类的地盘上活动的,看来你和长白山挺搭,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

谁要和傻狍子交朋友?肯定是多吉太久没打理菜地,荒芜到被野生动物占领了。

我虽然满口这样说着,心里还是莫名涌过一丝暖意。有个傻朋友不是坏事,我有过很多顶顶聪明的朋友,可是现在,肯陪着我的还是傻里傻气的多吉。

我给它取名叫小鸣,因为我发现它只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发出狗叫,大部分时候,它的叫声都是“呦呦”的,呦呦鹿鸣。那时我到长白山也差不多有两个月了,我渐渐习惯了这里,熟悉山林、熟悉田地、熟悉流水和嘎嘎叫的鹅。短短两个月,大城市的生活已经像一个埋藏在远古的梦,变得无比遥远。

我与小鸣的关系日渐亲密。不过多吉告诉我说,雄狍子的头上会有一对角,这么说,我的小鸣其实是一名“少女”。

转眼便过年了。长白山下的小镇,不像城里到处挂着彩灯,但皑皑的白雪与树上冒出的芽苞似乎有一种别样的年味,那是告别严冬,迈向春天、迈向生机的气息,是在城市的霓虹灯里体会不到的。

多吉问我:“你不回家吗?”

我摇摇头,如今哪儿才算我的家呢?我问多吉:“你呢?”

他理直气壮地瞅了我一眼:“回家?这会儿可是母猪怀崽儿的关键时候,我走了,谁给它们授孕呢?”

这话讲完我和他都沉默了。

一会儿,多吉笑了:“你太不了解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当这个猪馆儿吗?”他接着纠正道:“不对!是兽医志愿者!”

“现在这长白山下的养猪户,十有八九,从前都是猎户!后来政府封了山,他们才都改了行!”

我暗暗吃了一惊,原来是这样,多亏政策好,我才能够遇到小鸣!

“可是呢!叫猎户们放下枪容易,叫他们改行难啊!那些猎户,祖祖辈辈都靠打猎为生,你不为他们指条路,悉心引导,他们还是只能向大山索取……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眼里这个发了福的多吉,此刻突然变得高大起来。

“你看,在长白山,人、动物、树还有山,所有的命运都是相连的,在长白山啊,生活很不容易呢!”

我有好多天没看见小鸣了,只是这次我的焦虑少了好多,它是野生动物,它属于大自然,我爱它,所以必须接受它。放下那些自以为是的控制,去感受、去接纳,我夜里不再失眠了,我想我那时是真的从城市里走出来了。

四月的一天傍晚,我拔完田里的杂草,正准备回去,一回头,看见小鸣突然站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刚想责备两句,突然发现它的神情很不正常,仔细一瞧,它浑身瑟瑟发抖,有一些透明的液体顺着它的后腿淌到地上。凭我这几个月跟着多吉出诊的经验,我知道坏了!它要生了。

我安抚着小鸣,让它在这里等我,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往家跑。我们赶到菜地的时候,小鸣已经站不起来了,它趴在刨出来的坑里,呦呦地叫着,多吉摸着它的脑袋:“闺女,等着,你大舅这就来帮你!”

“呦呦!”小狍子轻轻地叫着,我们就跟跑完了马拉松似的,如释重负地躺倒在初春的菜地里,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容。那时天已经黑了,漫天的星斗眨呀眨呀,可好看了。

“阿朗,生命很有意思,对不对?”多吉朝我侧过脸来,我重重地点点头。多吉又淡淡地说:“所以,请不要再轻易地放弃了。”

我沉默了,拼命地睁着眼睛望着天上的星星。

突然,我的手上传来一些温凉的触感,我转过头,发现是小鸣,它已经恢复了精神,正低着头舔我的手腕,那里原本刺眼的那道疤痕,仿佛雪一般融化、消融。一整条银河亮堂了起来。

那时,我的心,也悄然融化在灿烂的夜空里。

(摘编自吴越《呦呦鹿鸣》,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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