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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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北京市第39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列节选的课内文段,完成各题。

(三)

片段一

    〔松二爷和常四爷都提着鸟笼进来,王利发向他们打招呼。他们先把鸟笼子挂好,找地方坐下。

    松二爷好象又有事儿?

    常四爷反正打不起来!要真打的话,早到城外头去啦;到茶馆来干吗?

    〔二德子,一位打手,恰好进来,听见了常四爷的话。

    二德子(凑过去)你这是对谁甩闲话呢?

    常四爷(不肯示弱)你问我哪?花钱喝茶,难道还教谁管着吗?

    松二爷(打量了二德子一番)我说这位爷,您是营里当差的吧?来,坐下

    喝一碗,我们也都是外场人。

    二德子你管我当差不当差呢!

    常四爷要抖威风,跟洋人干去,洋人厉害!英法联军烧了圆明园,尊家吃着官饷,可没见您去冲锋打仗!

    二德子甭说打洋人不打,我先管教管教你!(要动手)

片段二

    〔秦仲义,穿得很讲究,满面春风,走进来。

    王利发哎哟!秦二爷,您怎么这样闲在,会想起下茶馆来了?也没带个底下人?

    秦仲义来看看,看看你这年轻小伙子会作生意不会!

    王利发唉,一边作一边学吧,指着这个吃饭嘛。谁叫我爸爸死的早,我不干不行啊!好在照顾主儿都是我父亲的老朋友,我有不周到的地方,都肯包涵,闭闭眼就过去了。在街面上混饭吃,人缘儿顶要紧。我按着我父亲遗留下的老办法,多说好话,多请安,讨人人的喜欢,就不会出大岔子!您坐下,我给您沏碗小叶茶去!

    秦仲义我不喝!也不坐着!

    王利发坐一坐!有您在我这儿坐坐,我脸上有光!

    秦仲义也好吧!(坐)可是,用不着奉承我!

    王利发李三,沏一碗高的来!二爷,府上都好?您的事情都顺心吧?

    秦仲义不怎么太好!

    王利发您怕什么呢?那么多的买卖,您的小手指头都比我的腰还粗!

    秦仲义你这小子,比你爸爸还滑!哼,等着吧,早晚我把房子收回去!

    王利发您甭吓唬着我玩,我知道您多么照应我,心疼我,决不会叫我挑着大茶壶,到街上买热茶去!

(1)、片段一中三个人物的不同语言,显示了各自不同的性格特点,选出正确的选项填入括号内。

A.胆小、懦弱    B.凶残、狡诈    C.正直、刚强

D.凶狠、霸道    E.诚恳、老实    F.耿直、机敏

①松二爷(  )    ②常四爷(  )    ③二德子(  )

(2)、本幕写的是什么时期的事?根据那些台词可以推断出来?
(3)、阅读片段中王利发的台词,结合剧情,分析王利发的人物性格特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小题。

刘建超

基德老汉病了,病得不轻。村里人来看望他,说,叫你清风娃回来看看吧!基德老汉轻轻地摇着头,不用了,娃要招呼好多事,忙呐。

村里人从基德老汉屋里出来也连连摇头,这个老倔头,硬说自己的娃在省城做大官呢。都这劲儿了,还嘴硬哩。

“俺清风娃在省城做大官呢”这句话不知被基德老汉唠叨过多少回了。街坊邻居遇到个啥作难的事,这句话就会从基德老汉皱巴巴缺了牙的嘴里轻溜溜地滑出来。谁都知道,基德的娃是在外地,可从没有听说他的娃当啥大官。这个穷乡僻壤的村里,当官的只有一个,就是东街的狗毛在县城啥子公司当科长。村里人都知道狗毛的官大,因为狗毛每次回村都开个铁壳子车,给村里人发长长的带把儿的烟。

基德老汉的话不是没人信过。那年县里化肥脱销,村里人眼瞅着田里的苗施不上肥,急得牙根子上火。基德老汉一句“俺清风娃在省城做大官呢”的话,惹恼了村委主任,老爹,你就别添乱子了,你娃真当的是大官就让他给批点儿化肥来。看看人家狗毛家的地,早上了肥了。基德老汉就背了个包,搭车去了省里,三五天过去还真拉回一车尿素。价钱高了可田不等人。肥用了,闲话也有了。还说娃在省里当啥官呢,连平价化肥都搞不到。基德老汉解释说,清娃说,尿素上着比化肥好呢。庄稼人不愿意听,庄稼人图的是实惠。

基德老汉每年地里活闲的时候,就背着杂粮去省城娃家里住些天。回村里也给大家带些各种各样的吃食。

村里人就问,你娃清风就不给你带点儿高级烟?基德老汉说,俺娃不吸烟,说吸烟不健康。村里人又问,你娃也不捎点儿好酒?基德老汉说,俺娃也不喝酒。娃媳妇说了,喝酒也不健康。村里人就撇嘴了,那烟酒都不健康,国家卖它做啥?基德老汉也答不上来。

纳着鞋底子的媳妇们就问,城里住得好好的,急着回来做啥?基德老汉说,城里,咱乡下人住不来。上楼下楼都关在个铁壳子里,忽悠得人头晕。地上铺着实木块,油光光的直想打跟头。进屋还要换鞋。七老八十的人喽,娃媳妇还逼着喝酸奶。

年轻人逗趣地说:吹牛吧,你娃清风要是个大官,肯定也坐那铁壳子车。叫你娃开铁壳子车送你回来。

基德老汉再进城还真是坐着铁壳子小车回村的。

基德老汉说,在城里两天就待腻了,对清风娃说俺要回村呢。娃说去打火车票,俺说火车坐着头老晕。娃说那就打汽车票。俺说汽车开不到村里。爹老了,腿脚不利索了呢。你就用你成天坐的那种小车把俺送回去,村里人都惦记着呐。娃没说二话,打个电话就要来车。瞧瞧,排场不?红颜色,娃说吉利。基德老汉脸上堆满了欣慰。

一青年围着车转了一圈,认出了车上印的字,老爹,你坐的是出租车,要花大价钱雇呢。基德老汉说,俺一个子儿也没掏。

那是你娃给掏的呗。问问师傅从省城到咱村得多少钱。

开车师傅伸出手指头比画了个八字。

恁贵,八十块钱?基德老汉瞪圆了眼睛。

八十块钱?哈哈,八十块钱只能摸摸,给了八百我还不愿跑呢,回去得赶夜路呢。

基德老汉张大了嘴巴,像一下子矮了许多,见到大人小孩都低着头,从此不再说娃在省城做大官的话了。

村里遇上了干旱,地里的庄稼都蔫了。村主任急得满嘴起泡。村主任来找基德老汉,老爹,你娃不管当啥官,能不能找找人帮咱村里打几眼井啊?

主任交代的事就是天大的事。基德老汉就进城找清风娃,没待两天就回来了。村主任问,打井的人来了没有?

基德老汉说,清风娃说了,这旱是全省旱,要那啥,统筹解决。村主任说,屁,等到统筹咱全村人都喝西北风了。基德老汉从布袋子里拿出一摞子钱,娃说了,让咱自己先打井干着。这是娃自己的五万块钱。你干不干?

干,全村人砸锅卖铁也得打井抗旱。

基德老汉病了,病得不轻。迷糊中的基德老汉嘴里念叨着:“井……水……”

基德老汉去了。清风娃从省里回了村。第二天村里来了一排溜大车小车,有省里、市里、县上的。村里人这才相信基德老汉的娃真是在省里当大官呢,管着全省人的吃喝拉撒。清风娃挨家挨户感谢乡亲对老爹的照顾,然后带着媳妇女儿在基德老汉的坟前跪了很久很久。

基德老汉的坟前摆放着几个大碗,碗里盛的是刚刚从机井里打出来的清凉凉的水。

(摘自《小说月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走运

[波兰]雅•奥卡

    我碰见了处长,他从树林里出来,老远就对我喊:“你看我手里是什么!这蘑菇太漂亮了!”

    “真漂亮。”我随声附和。

    “你看这斑点多好看!”

    “是好看。”我同意。

    “你还不向我祝贺?”

    “衷心祝贺您,处长同志!”我说。

    其实,这是毒蝇菌,毒大得很,可是不能讲,讲了他该多么难堪!而且会影响我今后的提升,所以我恨不得马上溜之大吉,没想到他偏偏缠住我:“你还没去过我家吧?今天我请你吃煎蘑菇。”

    “我生来不吃蘑菇!”我大吃一惊,马上撒谎说,“我这些天又闹肚子!”

    “好蘑菇可是良药呀,”处长说服我,“连病人都可以放心大胆吃,你就跟我走吧!”

    “不行,处长同志,”我都要哭了,“我有个要紧的约会……

    “你这是不愿去我家?”处长皱起眉头问,“那我可要生你的气了!你瞧着办吧……”

    我只好跟他去,我真后悔,没有一见面就告诉他这是毒蝇菌。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再说,一说,好像我有心害死他似的。

    酸奶油煎蘑菇端上了桌,处长兴高采烈,就像三岁的孩子,我虽然强作苦笑,心里却在默默与亲人告别了。

    “这么漂亮的东西,都不忍心往嘴里放!”处长一边说一边把碟子往我跟前推。

    “吃了真可惜,咱还是不吃为好!”我说。

    “你是怎么回事,连句笑话都听不懂,快吃吧!”处长用命令的语调说,“对,我得查查这蘑菇叫什么名……”

    他走后马上赶回来,脸都白了,对我说:“朋友,我错了,这是毒蝇菌!毒大得很!”

    “可是我已经吃了好几口。”我又撒谎。

    “我害了你,”处长吓坏了,“真荒唐,正好还赶上要提升的关口!”

    救护车来了,我被送到医院去洗胃……

    处长提升了,我也沾了光。现在,有时我装装头晕……我还得了一笔奖金呢,这是该我走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狗这一辈子

刘亮程

    ①一条狗能活到老,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太厉害不行,太懦弱不行,不解人意、太解人意了均不行。总之,稍一马虎便会被人吃了肉剥了皮。狗本是看家守院的,更多时候却连自己都看守不住。

    ②活到一把子年纪,狗命便相对安全了,倒不是狗活出了什么经验。尽管一条老狗的见识,肯定会让一个走遍天下的人吃惊。狗却不会像人,年轻时咬出点名气,老了便可坐享其成。狗一老,再无人谋它脱毛的皮,更无人敢问津它多病的肉体,这时的狗很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世界已拿它没有办法,只好撒手,交给时间和命。

    ③一条熬出来的狗,熬到拴它的铁链朽了,不挣而断。养它的主人也入暮年,明知这条狗再走不到哪里,就随它去吧。狗摇摇晃晃走出院门,四下里望望,是不是以前的村庄已看不清楚。狗在早年捡到过一根干骨头的沙沟梁转转;在早年恋过一条母狗的乱草滩转转;遇到早年咬过的人,远远避开,一副内疚的样子。其实被狗咬过的人,大都把仇恨记在主人身上,而主人又一古脑把责任全推到狗身上。一条狗随时都必须准备着承受一切。

    ④在乡下,家家门口拴一条狗,目的很明确:把门。人的门被狗把持,仿佛狗的家。来人并非找狗,却先要与狗较量一阵,等到终于见了主人,来时的心境已落了大半,想好的话语也吓得忘掉大半。狗的影子始终在眼前窜悠,答问间时闻狗吠,令来人惊魂不定。主人则可从容不迫,坐察其来意。这叫未与人来先与狗往。

    ⑤有经验的主人听到狗叫,先不忙着出来,开个门缝往外瞧瞧。若是不想见的人,比如来借钱的,讨债的,寻仇的……便装个没听见。狗自然咬得更起劲。来人朝院子里喊两声,自愧不如狗的嗓门大,也就缄默。狠狠踢一脚院门,骂声“狗养的”,走了。

    ⑥若是非见不可的贵人,主人一趟子跑出来,打开狗,骂一句“瞎了狗眼了”,狗自会没趣地躲开。稍慢一步又会挨棒子。狗挨打挨骂是常有的事,一条狗若因主人错怪便赌气不咬人,睁一眼闭一眼,那它的狗命也就不长了。

    ⑦一条称职的好狗,不得与其他任何一个外人混熟。在它的狗眼里,除主人之外的任何面孔都必须是陌生的、危险的,更不得与邻居家的狗相往来。人养了狗,狗就必须把所有爱和忠诚奉献给人,而不应该给另一条狗。

    ⑧狗这一辈子像梦一样飘忽,没人知道狗是带着什么使命来到人世。

    ⑨人一睡着,村庄便成了狗的世界,喧嚣一天的人再无话可说,土地和人都乏了。此时狗语大作,狗的声音在夜空飘来荡去,将远远近近的村庄连在一起。那是人之外的另一种声音,飘忽、神秘。莽原之上,明月之下,人们熟睡的躯体是听者,土墙和土墙的影子是听者,路是听者。年代久远的狗吠融入空气中,已经成寂静的一部分。

    ⑩在这众狗狺狺的夜晚,肯定有一条老狗,默不作声。它是黑夜的一部分,它在一个村庄转悠到老,是村庄的一部分,它再无人可咬,因而也是人的一部分。这是条终于可以冥然入睡的狗,在人们久不再去的僻远路途,废弃多年的荒宅旧院,这条狗来回地走动,眼中满是人们多年前的陈事旧影。

(选自刘亮程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

阅读下面这篇小说,完成下面的问题。

诊所里的母亲

    流感说来就来了。好像,城市里每个人都在流鼻涕。这让他的诊所里,总是堆满了人。

    诊所不大,靠墙放着两个并排的长凳,人们挤坐在那里,有秩序地,一个挨一个地,等着他开出药方,或在头顶挂一个吊瓶。这场面让他稍有欣慰。他不喜欢有人插队,正如他不喜欢有人生病,尽管,他是一个大夫。

    有时他认为自己好像选错了职业。比如现在,他已经忙了一个上午,面前依然晃动着没完没了的病人,这样他就有些烦躁。后来他更烦躁了,因为他看到一个没有排队的女人,身子有些佝偻、头发已经花白的女人。女人紧抱着叠成筒的被子,踉跄着慌张的脚步,直接挤到他的面前。他看到女人在皱纹间顽强地挣扎出一双浑浊的眼,吸盘般吸附着她的脸。女人说,看病,感冒了。声音沙哑。

    他皱了皱眉,用手指着长凳上等候着的那些人,说,都看病,都感冒了。

    女人说,我给你钱。

    他的眉毛马上打成结,他说都给钱,这里没有赊账和赖账的。

    女人并不理会他的话,说,孩子感冒了,很严重,你快给他看看。女人轻轻拍打着怀里的被筒,露着焦急和紧张的表情。

    女人递过来一张破旧的两毛钱,他认为这张钱的年龄,应该不会比女人小多少。

    女人小心翼翼地揭开包得紧紧的被筒一角,他歪着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只一眼,他便愣住了。他突然记起有人曾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他想,也许面前的老女人,就是故事里的主角。

    你不要理她。坐在凳子上的一个男人说,我认识她,这附近所有的国营医院和个体门诊,没一个理她的。

    他摆摆手,示意男人不要说下去。他轻轻问女人,孩子病得很重吗?

    是的,很重。女人说,他整夜咳嗽呢。

    还有呢?他问,他把听诊器小心地塞进被筒。

    不吃饭,有时候发高烧……夜里总是哭!女人说。

    你别理她!坐在凳子上的男人又说话了,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

    你闭嘴!他冲着男人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很激动。

    男人撇撇嘴,不说话了。

    给他打一针吧。他朝女人笑笑,马上就好,不会疼的。他站起来,把椅子让给女人。

    现在好了。您摸摸看,是不是不烧了?过一会,他对女人说。

    好像是呢。女人的表情终于平静下来,嘴角有了些笑。

    回去的时候,把被子包严实点,别让他受凉。他叮嘱着女人。

    那谢谢你了……不过明天我还想来,您再给他看一看,行吗?女人说。

    当然行。他收下女人推过来的两毛钱。

    女人终于走了,心满意足,脚步也变得轻盈。走到门口的时候,女人回过头来朝他笑笑。笑得他心酸。

    他开始给下一位病人开药,挂吊针。他心里想着那个故事:单身的母亲和17岁的儿子,儿子辍学打工,摔下脚手架,死去……母亲疯了,每天抱一个被筒,到处找人给儿子看病。她总说,儿子刚满两岁,没有人理她……

    他想,被子里包的那个干瘪的、脏兮兮的枕头,应该是她儿子枕过的吧。

    他流下一滴眼泪。

    他想,不管如何,也得把这个诊所开下去。他答应过女人的。哪怕,他仅剩下女人一个顾客。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乐在追逐

【美】海明威

此后的一小时二十分钟里,我们都没有再见到他。水势非常凶猛,距离这条鱼当初深潜入海的地方大约六英里。我累了,但手脚都还很有劲。我稳稳地用鱼绳绕住他,这得小心翼翼,不能拉得太狠或拽得太猛。终于能控制他了。

“他要上来了,”卡洛斯说,“有时候这些大家伙会这么做的。你可以在他们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用鱼叉叉住他们。”

“他为什么要这时候上来?”我问。

“他觉得困惑,”卡洛斯说,“你在引导他的方向。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就让他永远都搞不明白。”我说。

我们看到他时,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不能说这一幕很吓人,但的确令人惊叹。我们看到他在水中缓慢而安静地游着,近乎不动,两条巨大的胸鳍像两把长长的紫色镰刀。然后,他看见船那一刻,鱼绳开始从轮盘上疾速飞出,我们就像被拽在一辆汽车后面似的。他跃出水面,开始朝西北方冲去,每一次跳跃都掀起一片水浪。

我只好又回到船头,我们一直紧追不舍,直到他又深深潜入水里。

“想喝点什么吗,船长?”乔西先生说。

“不用,”我说,“让卡洛斯往轮盘上倒点油,别洒了。再往我身上倒点海水。”

“我就不能帮你做点什么吗,船长?”

①“跟我换双手,还有背,”我说,“他还跟最开始一样生猛。”

再看到他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他又开始跳跃,疾驰。

鱼竿弯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我抬了抬竿,鱼竿却没有理所应当地变直。

一小时后,这条鱼不疾不徐地浮现在我们眼前,开始慢慢地兜起大圈子来。

“他累了,”卡洛斯说,“现在他浮现在我们面前会是很平常的事了。之前跳得太狠,鱼膘里胀满了空气,他没法潜入深水了。”

“鱼竿完蛋了,”我说,“现在已经根本直不起来了。”

真是这样。鱼竿尖梢已经触到水面,不管你抬手起竿,还是转动卷盘收绳,鱼竿都没有反应。这不再是鱼竿了。它就像一条鱼绳的投影。每次起竿你还是有可能收回几英寸鱼绳的。但也就这样了。

这条鱼慢慢地绕着圈子,绕到外半圆时,会扯动轮盘上的鱼绳,而绕进内半圆时,你就可以把鱼绳又收回来。但因鱼竿失去了弹性,你没法再大量消耗他的体力,已经彻底失去了对他的掌控。

“这可不妙啊,船长。”我对乔西先生说。我们两个人互称船长。“如果他现在决心一沉到底,死在下面,咱们就再也没法把他弄上来了。”

“卡洛斯说这鱼会上来的。他说这条鱼在跳跃时吸进了很多空气,不可能沉下去死掉的。他说这些大家伙跳多了到最后都会这样。我数着他跳了三十六次。可能还漏算了几次。”

“多长时间了?”我问乔西先生。

“你跟他耗了三小时五十分钟了。”

“我想你说过他不会沉下去死掉的。”我对卡洛斯说。

“海明威,他肯定会上来的。我知道的,他肯定会上来。”

“你跟他去说。”我说。

“给他倒杯水,卡洛斯,”乔西先生说,“别说话了,船长。”

冰水让人感觉很爽,我把水啐在手腕上,叫卡洛斯把杯子里剩下的水浇在我后脖颈上。背带磨破了我的双肩,汗水又往伤处腌上了盐,流出的血液感觉不出任何温度,因为太阳晒得哪里都火辣辣的,这是七月天中午的太阳。

就在这时,鱼不再往外扯线了。他稳稳当当地待了一会儿,纹丝不动,仿佛我钓住的是一个混土码头。然后他又慢慢动了起来。我把鱼绳收了回来,只能用手腕操作轮盘,因为鱼竿已经完全失去弹性,蔫蔫的 , 像一棵哭泣的柳树。

鱼在水下大概一寻深的位置时,③我们可以看到他了——仿佛一只长长的紫纹独木舟,撑着一对巨大的翅膀。这时他开始缓慢地绕圈。我用最大的力量去拉他,试着把圈子缩小。我尽力拽住鱼绳,同时还要保证绳子别断,可鱼竿却完蛋了。鱼竿并不是猛然或者突然断的。它就是断了。

“从大号轮盘上剪三十寻鱼绳来,”我对卡洛斯说,“我先稳住他绕圈。等他游到近处时,我们的绳长足够了,就把它牢牢地接到粗绳上,然后我再把竿换了。”

既然鱼竿已经断了,我们也就不再指望快点抓到这条鱼破个世界纪录或者任何记录了。但他已经筋疲力尽,我们用这套重型装备应该能抓住他。唯一的问题是,对于十五股线的鱼绳来说,这大竿太硬了。

卡洛斯正把三十六股线的白绳从大号的轮盘上取下来。我拼尽全力,用已经失效的鱼竿去控制那条鱼,看着卡洛斯剪断白绳,从导孔里抽出来好长一段。

“好了,船长,”我对乔西先生说,“现在你拿着这条鱼绳,等他绕着圈游到近处,多收点绳,这样卡洛斯能快点把两条绳接上。轻点收绳,别着急。”

鱼兜着圈慢慢接近了,乔西先生一点一点地把绳收进来递给卡洛斯,再由卡洛斯系在白绳上。

“他系好绳子了。”乔西先生说。这时鱼游到了圆圈靠近我们的这头,乔西先生手上那十五股线的绿绳还剩一码左右,他的手指正攥着这条活绳。我松开手,把手里的小竿放下,接过卡洛斯递来的大竿。

“你弄好了就把绳子剪断。”我对卡洛斯说。又对乔西先生说:“把剩下的绳子轻轻放出去,别紧张,船长。在找到感觉以前,我拉绳子会很轻很轻的。”

卡洛斯剪鱼绳的时候,我正盯着绿绳和那条大鱼。然后传来一声惨叫,我从没听到哪个正常人会发出这样的声音。④像是把所有绝望提炼成了一声叫喊。接着我就看到那根绿绳从乔西先生的指缝之间慢慢溜走,看着它继续下沉,下沉,消失不见。卡洛斯剪错绳了。鱼消失了。

(选自《世界文学》2024年第4期,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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