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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填空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语文必修四第三单元第8课拿来主义同步练习

课文《拿来主义》中“我们要运用脑髓,放出眼光,自己来拿”的正确理解是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致爱丽丝

裘山山

    秋天的时候,素梅终于给爱丽丝报了钢琴班。

    去少年宫的路上,九香问素梅,妹妹为什么叫爱丽丝啊,你不姓爱,叔叔也不姓爱。素梅说,爱丽丝是小名。

    到了少年宫,看到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孩子,她恨不能爱丽丝成为他们中最出色的一个。

    可是,爱丽丝真不像素梅的女儿,她不喜欢钢琴,一点儿都不喜欢。每次爱丽丝去学琴都哭闹不休。幸好有九香哄着劝着。

    一年过去了,爱丽丝长进不大,连最简单的曲子都弹不成调。素梅忍不住就发火,用痒痒挠打爱丽丝的手背,九香就去挡,误中了好几下。有一次九香没挡住,爱丽丝的手背被素梅打出两道血印。这下丈夫不依了,声称再这样就把钢琴给砸了。

    ①素梅气得一个人躲在卧室掉眼泪,哭过以后,终于气馁了。虽然还是要求爱丽丝继续学琴,但声称不再管了,爱丽丝弹琴的时候她就跑出去,或者躲到卧室去看书,总之眼不见心不烦。奇怪的是,爱丽丝反而有了些进步,素梅偶尔竖起耳朵听一下,感觉那调子比原来像样多了。但只要素梅让她弹,她就结结巴巴,错误百出。也许是太紧张了?

    其实素梅也明白,爱丽丝不是弹琴的料,老师说爱丽丝的指头没有力道,乐感也一般。但素梅不愿意放弃。

    爱丽丝读三年级了,素梅不得不降低对爱丽丝学琴的期望,把少年宫的钢琴课停了。只是在假期找家庭教师,每周去两次,每次费用一百。爱丽丝上四年级时,钢琴考过了三级,五年级时考过了四级。但从此止步不前,再考还是四级。钢琴慢慢成了爱丽丝身上的牛皮癣,治不好,难看,但也没大碍。

    转眼爱丽丝上初中了。九香也23岁了,成大姑娘了。素梅问九香对今后有什么想法?九香摇头。

    素梅就说,这样吧,要不就去我们系里打字室做打字员,工资不会很高,但轻松稳定。九香不吭声。这让素梅很意外,她以为九香听到这话会感激零涕呢。

    素梅说,那你到底怎么想的?九香支吾了半天说,我有个老乡,已经帮我找了个工作了。素梅问在哪儿?九香说,少年宫。

    九香走了好久都没再回来。

    有一天收拾房间,素梅偶然间读到了爱丽丝的作文《我最佩服的人》,主人公就是九香。从作文里素梅第一次知道,九香一直在学琴!

    开始她是为了爱丽丝不挨打,帮她弹,让她在旁边玩儿,后来她就迷上了。每次去上课都趴在窗户上认真听,在窗台上练指法;每次去上家教她都问东问西的,超有耐心;再后来,每次做完家务,她就在家弹琴,哪儿也不去玩儿……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的希望和付出,造就的不是爱丽丝,而是九香。

    一晃一年,又是春天了。

    一日,素梅匆匆赶回家,走进院子,忽然,她听到了琴声,如高山流水般的优美琴声从她们家窗口里飘出来的。她凝神听着,甚至在恍惚间回到了少女时代,她穿着白裙子,提着垃圾,站在巷口……

    打开门,眼前出现的画面让素梅目瞪口呆:九香坐在钢琴前,正起劲儿地弹着,爱丽丝在她的琴声中舞蹈,舞姿优美到让素梅陌生。两个女孩子都没有发现她进来,很投入地在表演,在享受。素梅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看到姐姐的同学坐在钢琴前,高傲地弹奏着……

    还是爱丽丝先发现了她,叫了起来,九香吓一跳,突然停下演奏,回头看到素梅,脸霎时通红,站起身叫了声梅姨。素梅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九香脸红着,掰着手指头笑,还是跟走之前一样那么腼腆。爱丽丝说,妈,九香姐姐上个月钢琴考过了十级了,她被少年宫聘为钢琴课老师了!

    ②素梅没来由地心动过速,腿软。她也算是个性格沉稳的人了,但眼下的情形还是让她有些失态。

    许久,九香在她身后说,梅姨,你生气了?

    素梅忽然鼻子发酸。九香说,梅姨,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九香说,我想教你学琴,免费的。

    素梅忽地转过身来,眼睛瞪大了。九香急急地说,你那么喜欢钢琴,你完全可以自己学啊?其实你现在学琴一点儿也不晚。

    后来的故事,素梅院子里的人都知道,那就是每天黄昏,只要三楼传来《致爱丽丝》的琴声,就是女主人下班了,而且心情不错。

(节选自《小说月报》有改编)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一个孩子的网络成瘾

一位五岁男孩的母亲来我的咨询室,请教他儿子的“网瘾”问题。他儿子现在抱起iPad就不撒手,玩游戏、看动画片,还会无师自通地找到新的片源,玩到连饭也不想吃。如果不给他iPad,他就哇哇大哭,全家人一筹莫展。母亲想起了这个流传已久的说法:网瘾。

“据说网络和尼古丁、鸦片一样,可以让人的大脑神经分泌一种导致成瘾的物质,”母亲愁眉苦脸地说,“小孩子可能更容易受它的影响。”和很多家长一样,她在网上看到一些“科普”文章,会对号入座,也没法求证究竟是什么物质,产生的机理如何,只能照单全收。

“你怎么看出孩子受影响的?”我问她。

“他玩起iPad来,就跟着了魔一样,一整天都不放下!”

“一整天?从睁眼开始?”母亲迟疑了一下:“早上他要去幼儿园。主要是从幼儿园回来以后,吵吵着要,一坐一整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我们怕他伤到眼睛,让他休息一下也不听。有时候只能硬给他夺下来,他就哭,满地打滚,真的就像成瘾了一样。”

所以母亲其实知道那并不是真的成瘾。“不是玩一整天,白天是在幼儿园,在幼儿园里是不玩的。”我确认了一遍。

“不睡觉!还有晚上不睡觉!”母亲想起来了。

我就不去确认是“不睡觉”还是“睡得比较晚”了,我问她:“他要iPad的时候是怎么一个状况?当时家里有哪些人,都是怎么反应的?”“奶奶把他接回家,”母亲说,“我和他爸爸回去一般比较晚,回去的时候奶奶已经把iPad给他了,跟奶奶说过好多次,但奶奶也没办法。小孩子缠起来很麻烦的。奶奶说,要说你们自己跟他说,别让我当坏人。”

“当坏人?”“就是嫌我们平时也不管孩子吧。”

“所以你和爸爸管吗?你们回家看到他玩iPad,会说什么,做什么?”

母亲说:“管啊,每次都让他别玩了,问题是他不听。”

“不玩iPad的话,有什么别的可以玩吗?”

母亲摆了摆手:“他的玩具堆得像小山一样,小汽车、机器人、磁力片、乐高积木……这些玩具买回来玩几天就没兴趣了。出去骑滑板车自行车也可以啊,自行车也就骑了几次,我们这孩子就是三分钟热度……”

我想,让她再这么说下去,说不定“三分钟热度”又会成为这个孩子的新诊断。

我对她说:“三分钟热度可能是因为给孩子的选择太多了。我们来看一看,假设他的网瘾好了,不玩iPad的,这个时间你希望他做一点别的。只能选一个玩具,他最有可能玩哪个呢?”

“自行车吧,”母亲想了想,“他应该去外面多运动一下。”

“那很好,谁可以陪他去?”我问。没想到这个问题让母亲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

“我晚上回家还有工作,应该是奶奶带吧……”她皱起了眉头,“哎,也不知道怎么说,等我想一想。”说是要想一想,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我觉得没戏”。我问她:“有什么特别的困难吗?”她迟疑着摇了摇头,说也还好,就是跟奶奶的沟通不太顺,人家也很辛苦,晚上做饭洗碗,再请她带孩子出门运动,有点说不过去。

“其实最好是我自己带,但我又要加班。奶奶有时候会说我工作太忙,怎么不换个轻松点的。我也不听她的。现在也有点不好意思让她帮忙。”

“孩子爸爸呢?”“他就更不可能的,他工作强度大,回家就是玩手机,什么活都干不了。”母亲慢慢摇摇头,“可能还是拼乐高积木现实一点,不过每次他拼一小会儿就让你看着他,还要陪他一起,害得工作都做不了,也很烦人……或者让姥姥陪他?哎,想这些也没用,反正说了也不会听。”

“你的意思是,反正他有网络成瘾。”“是吧,”母亲忧心忡忡地说,“所以你有什么建议的办法吗?”

                               (文章来源于《南方人物周刊》2016年第29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苦梅

马卫

    苦梅又叫乌梅,个小,肉少,汁酸。如果不是没有吃的,孩子们是不会去吃苦梅的。一个姑娘却偏偏取了这么个名儿,不过也难怪,山区农村生活苦嘛。苦梅一出生,就和饥饿结伴,要不是后来包产到户,苦梅一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苦梅二十岁的时候,成了新媳妇儿。

    “新媳妇儿,憨憨人儿,不说话儿,给糖走人儿。”儿歌嘛,小孩子嘴甜,诳糖吃。到了夜深人静,客人们离开,苦梅才发现,进新房的怎么不是先前相亲的那个男人呢?

    男人很木讷,呆呆地站着,半天才说出来,以前相亲的,是他表哥;自己丑,所以找表哥代替。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何况,男人家拿了钱,给家里砌了砖房,让哥娶上了嫂子。拿妈的话说就是——长得帅,能吃么?

    男人没有啥手艺,除了干地里的活,干不了其他。可是粮食价格低,除去农药、化肥、种子,赚不到啥钱。就这样过了七八年,孩子也读小学了,家里仍然一贫如洗。

    苦梅对老公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辈子也致不了富。”

    男人却安于现状,不缺吃不缺穿,还要求啥呢?可是经不住苦梅天天纠缠,最后男人让步了,苦梅和她的表姐进城,一个去给人帮厨,一个当超市营业员。

    苦梅在超市,极认真。别人忙里偷闲玩手机,她没有。别人喜欢小喇叭广播,讲奇闻怪事,苦梅不知道。苦梅就像个机器人,陀螺似的转,给人介绍商品特别热心,还帮老人购物。

    苦梅的勤奋和本分,换来了一个领班的岗位。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当上了领班,工资竟然是营业员的数倍,而且轻松多了。所以,苦梅工作更加认真。

    苦梅出事,是在一个周末。

    那天,她在商场巡视,检查工作,发现有一个叫巧芋的营业员偷吃话梅。如果偷吃几个,谁也不会发现,商品有一定的损耗率。但是规定是死的,营业员绝不能吃和拿商场的商品。一旦发现,轻则扣工资,补损失;重则开除,或送派出所。

    苦梅没有当场揭露巧芋,女人家谁不爱面子呢?

    苦梅把巧芋叫到办公室,给她倒上水,才说了自己看到的事。没想到,巧芋一百二十个不承认。她说:“捉奸捉双,拿贼拿赃。你既然看到了我偷吃话梅,为啥不当场拿住?现在,你是污蔑我!我和你没完。”

    苦梅没想到好心没有好报,气得粗气红脸:“这次就算了,如果我再拿住了你,你走人!”

    苦梅只能这样说了。她知道,这些营业员,差不多全是乡下来的,拿着低薪,还要养家糊口,难呢。只要巧芋改了,这事就算了。

    苦梅和表姐合住在出租屋,表姐回来一般要一点左右。那晚,苦梅值晚班,回家时快十一点了,还在夜摊上吃了碗米粉。就在苦梅开门的时候,突然蹿出一个蒙面男人,把她踹倒在地,给她几拳、几脚,嘴上说:“臭婆娘,懂事点,不要管得太宽。这次放过你,要是你再多嘴,把你脸划了!”苦梅虽然来自农村,有一把力气,可是相对于男人,那是蚍蜉撼树。

    蒙面人走了,苦梅半天才起来,回到屋内,见腿上身上的瘀痕,忍不住哭了起来。不用想,这事肯定是巧芋干的,听说,她一人在城里,常和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所以,巧芋特别好打扮,身上也不差钱,上班极不认真。

    表姐回来的时候,见苦梅这副样子,问了半天,苦梅才说出来。

    苦梅并不怕巧芋,是怕巧芋勾搭上的野男人。为了安全,苦梅辞职了,经理挽留她,她坚决回家。孩子见她回来,高兴地溜到她怀里,就不离开。老公见她回来,嘿嘿直乐。

    伤不重,养了一周,就复原了。

    苦梅是个闲不住的人,经过三年的打工生活,她明白一个道理:要得富,开店铺。

    苦梅开了村里第一家超市,当然不能和城里的比,不过两间屋大,主卖副食和生活必需品。不用请人,自己和老公亲自干。货自己去进,晚上做账。

    乡下人虽然计较价钱,但绝不会偷东西。一个月下来,挣的比她在城里打工还多一倍。

    苦梅家渐渐富了,有了彩电冰箱,还给老公买了摩托进货。至于田和地,只种谷子、蔬菜,剩下的种树。

    她家没有种其他树,只种苦梅。人们不太理解,苦梅也不解释。乡下人都知道,苦梅味酸、涩、平,敛肺、润肠、生津、解酒,良药呢。村里人常来讨用,苦梅一概白送,尤其那些爱喝酒的男人们,他们嘴上还要占便宜:“苦梅,吃你呢!”

    苦梅的脸上,全是笑。嘴上说:“吃我?酸死人!”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块红布

游睿

    起风了。

    小伙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一团乌云正缓缓靠近,天色阴沉下来。小伙加快了步伐,沿途的柳树、房屋,纷纷被小伙抛在了身后,穿过青石板的小巷,在大杨树下,一边努力掩盖自己的喘息声,一边喊道:红儿,红儿。

    小伙的嗓音穿过杨树的树梢,飞向树下那三间瓦屋。一条小花狗翻滚着扑倒到小伙脚下,一边欢快地摇着尾巴一边用嘴撕扯小伙的裤腿。小伙摸了摸小狗的头,继续喊着,红儿,红儿。

    风掠过树梢,小伙看见,杨树的枝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布,绿的、黄的、红的,整块整块的布,像飞天仙子身上的彩缎。

    小伙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手机没话费了,这不一放假,我就赶过来了。

    又一阵风吹了过来。小伙狡黠地笑了一下大声喊道,起大风了,你就不怕风把布刮跑了么?

    这时门咯吱一声,一辆轮椅出现在门口。轮椅上的姑娘黑发如瀑布,她低着头,双手缓缓转动着轮椅。

    小伙赶紧上前,推着轮椅后面的扶手。姑娘转过身,眨了眨葡萄一样的眼睛,然后用力地将小伙的手从扶手上甩开。

    这是怎么了?小伙赶紧绕到姑娘身前,半蹲下身子,望着姑娘略显苍白的脸。

    姑娘别过脸,不看他。

    小伙慌忙取下背包,迅速取出一块巧克力说,专门给你买的,算我赔个不是。

    姑娘却把脸别得更远了,轮椅也跟着转动起来。小伙起身去看姑娘的脸,他顿时愣住了。

    哭了?怎么了红儿?谁欺负你了?小伙手足无措。

    姑娘啜泣着,轻声说,你走吧,不要来了

    为什么啊?小伙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都怪我的破手机,我真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

    姑娘抬起手拭了一下眼睛说,不是这样,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小伙重新蹲下身子说,又来了,又听谁说了什么不是?小伙说,这样的话,你早点给我起来,轮椅让给我。

    胡说什么啊?姑娘连忙打断小伙的话。

    哎哟!小伙又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佯装痛苦地蹲下身子。

    姑娘迅速用双手撑起身子,差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怎么了?

    小伙指了指心口说,这里,这里让人给弄疼了。

    姑娘破涕为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一边抡起手频繁地捶打着小伙,一边说,你真逗。

    小伙捉住姑娘的手说,又帮你妈妈染布了吧,你看指甲上还有染料。

    姑娘抬手指了指杨树上的布匹说,那些,都是我染的。我希望这些布将来能做一些花花绿绿的裙子,穿在一些漂亮的女孩身上。

    小伙也顺着姑娘的手看去,又一阵风正吹过来。杨树上的那些布变成了钟摆,来回舞动。

    快下雨了,得把这些布收下来。小伙说着,转身向杨树跑去,准备爬上树。

    姑娘咯咯地笑着说,不用爬树,树旁边有根竹竿,挑下来就是了。

    小伙甩了个响指,很快找到那根竹竿。小伙仰着头,那根竹竿就绑着姑娘的目光在树枝上轻轻挑动。不一会儿,姑娘的腿上就叠了厚厚的一叠布。

    最后,树枝上只留下一块红布。小伙抖动着竹竿说,太高了,不好挑。

    姑娘仰望着,用一只手把轮椅往前滑了一段说,要不,你站到轮椅上?

    那可不行,我怕伤着你,我自有办法。说着小伙轻轻一跳,那块红布总算被挑动了。忽然,小伙手中的竹竿微微抖动了一下,红布在空中悄然滑落。那块布不偏不倚,正好向姑娘头上落去。

    姑娘的眼前立刻就红艳艳的一片了。

    姑娘静静地坐着,她挺直了身子,明显感觉到小伙就站在自己的跟前,她听得见小伙的呼吸声,听得见他砰砰的心跳声,若不是有风,甚至都怀疑世界静止了。姑娘就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候着。

    此刻小伙也静若雕塑,他静静地看着红布里的姑娘,同样纹丝不动。

    又一阵风吹来,姑娘睁开了眼,发现红布依旧罩在自己头上。

    为什么不把我头上的红布拿开?姑娘小声地问。

    我舍不得,小伙说,现在你多像……

    那,就不要拿开。姑娘哽咽着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木质的村庄

王芸

    ①潮流而上,大致可以发现,木质的多寡,是判断村庄古老程度的一种标尺,也决定着一座村庄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

    ②南方的传统村庄,多木。木的包容、温和质感,渗透于宅屋的角角落落。我喜欢这样的村庄,除了天然的草本木本植物四处见缝生长,数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栖息在村头村尾、桥边河沿,还有一座座进去就能感觉清凉与妥帖的老宅。

    ③村中那些老树,巨枝虬结在半空中,如巨大的手掌托住了流转不定的时光。树下,总有一群群不知疲累的孩子玩耍着,捉迷藏、抓蚯蚓、滚泥球、抓沙包……他们一茬接一茬地长大,老去,最终消匿了身影。而树还在那里,成为村庄不离不弃的陪伴。

    ④有了这些树,再寡静人稀的村庄,也有了安慰。在江西宜丰采风时,去过一个叫坪上的古村。绕村半壁的石垒古墙上,散布着数十棵八百至千岁的古树,大多为樟树,看起来三四人方可伸臂合围,还有生长极缓慢的石楠和罗汉松,腰身紧致。它们与村庄的年岁相仿,一路绵延成环抱的姿态,护卫着这个村庄。村民出门抬头便见它们的身影,一年四季被它们荫庇。它们仿佛一条隐秘的时光通道,连接着村庄的源头。

    ⑤盛夏,慕名至婺源,随古村落立档调查人员走访古村。同行的当地女子有个男儿气的名字,显峰。她家在一个尚未被旅游开发的古村,村内老宅不少。她家的宅子建于十九世纪后半叶,在族谱上可查找到源头。在这些上百年的老宅里,每一年都有木质的部件在悄悄地裂变、腐烂、风化,在眼睛看不见的地方,直到坍塌碎裂才被惊觉。

    ⑥每走进一处老宅,当我们留意着那些难以复制的精美细节时,显峰却专注于询问房主如何保全,如何维修,如何保持品质地仿旧。她与古宅是一体的,即使她已经搬进县城,住进水泥楼房多年,只在年假时偶尔回一趟老宅,但她与老宅有过相同的呼吸节奏,成长的记忆渗透着被老宅过滤的光线的质感,生活习惯也延续着对老宅的迁就与贴合。无论离开多久,她对老宅始终怀有亲人般的牵挂和担忧。与我们说起老宅,她的语气里有些许骄傲,也似连缀着无声的叹息。那是时光的馈赠,也是无法挽留的遗憾。无法,却又拼力想去挽留。

    ⑦在虹关村,詹姓老人正在翻修老宅。三米长的横梁是精挑细选的好木,前一日进屋时,因为老宅低调的门脸、高耸的板壁、紧凑的结构,木匠师傅们想了很多种办法。此时,它安卧在老宅正中,比周遭的木色都新、都亮,却有一股安妥的气息。似乎有它稳稳地坐镇一方,这满屋的狼藉躁动之气,都不足为虑了。不远的天井一角,堆放着比人高的沙土、瓦当,瓦当是从老宅屋顶上揭下的,有着让今天的匠人称羡的结实质地。梁的下方,几位木匠师傅正在赶活儿。进门的一侧厢房里,也有木匠师傅在忙,木屑散布在老人稀疏的头发、圆眼镜片和脸颊、鼻端。他端举着一张被木屑粉尘“装饰”的脸,好奇地探出头来打量我们。

    ⑧在上海工作退休的詹老,对这座老宅念念不忘,对这座古村也是。街头巷尾的粉墙上,都能看到墨色涂写的巷名,这都是他的作为。他乐之不疲地将时光打发在这些事情上,全然出于自觉自愿,似乎想在老年一气偿还远离古村的那些时光。

    ⑨也是在虹关村,我们路过一处只剩支离骨架的老宅,颓败的脏腑隐没在半人高的草木中。野草恣肆地横逸斜出,疯狂滋长,改写了老宅原本封闭自洁的空间。已经没有门扉的木框上,挺立的杂草丛中,悬有一枚蓝色簇新的门牌:“浙源乡虹关村100”。新与旧,如此突兀地组配在一起,颇为触目惊心。不知这老宅是无人居住而自行毁败的,还是主人主动地放弃,在他处改建了新宅。

    ⑩在古村,你会不断地与呈现颓态的老宅相遇。颓而不败的它们,支撑着骨架,挺立在同样古老的街巷与树影中。你也会不断地与形态如旧但质地簇新的新屋相遇。人们改善生活空间、生活质地的渴望,是无法阻挡的。老宅的好,老宅的亲,老宅的贵,老宅的不可复得,只能在懂得、体恤、珍惜它的人那里,才能得以保全并延续。

    ⑪也有老宅被移植。人挪活,树挪死,那么老宅呢?它们被从埋入土中的基础上挖掘而出,远离了自己植根多年的村庄,整体标记后迁至新地,再按标记组装起来。移植者,多是承包了某一村落旅游业的投资者。他们出于打造景区的目的,将一座古村的村民迁空后,再填置进一些移植来的老宅。看起来整个村落的古宅生态更加丰美,可被抽空的村庄,还能葆有多少本真的活泼泼的生气?

    ⑫那些老宅在被移植的过程中,也被修复。朽败的骨架,用水泥框架支撑。门头檐角,借用日益高端的修旧如旧的技术,老的与新的、真的与假的,混淆一体,看起来面目无异,可气息不对。那种走进老宅可以闻见的,从老宅骨子里、木缝中散发出的天然木香,被生硬粗暴的水泥气取代。我静静地望着这些被拆骨又接骨的老宅,在夜深人静时发出压抑的呻吟,在体内留下反复发作的伤痛。这些,都只有老宅来默默地承受了。

    ⑬颓败的老宅与簇新的门牌,存留在相机里,那一点亮蓝和一片深暗的木色之上,有挺立的生气勃勃的草茎。在按下快门的一刻,我记得有风吹过,轻轻摇动它们。这一切构成了某一时刻的记忆,留于感觉,留于影像,留于文字。但,这不是完结。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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