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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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福建省晋江市南侨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第二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搬家

    李城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去一趟他的家乡。那时我正在青海参加一个笔会,向主办方请了假便奔向火车站。电话里李城的声音还挺风和日丽的,不像一个肺癌晚期又严重肾衰的患者。挂了电话他又往我手机里发来地址以及坐车线路——其实是多余的,即使没有这些,我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小官庄。李城无数次向我进行描述,好像小官庄也是我曾生活过的地方,那里的每一棵树,每一缕炊烟,以及头顶或缺或圆的月亮,都是我熟悉的。

    认识李城时,我刚开始写小说,妻子去世不久,而我也刚刚退休,为了排遣悲伤和寂寞,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写作上。对于小说中的人物,我总是给他们一个最朴素确切的名字,比如,小说中的女性,大多叫做王彩虹,她们内向而腼腆,追求像彩虹一样的绚烂美好;至于小说中的男主人公,大多沉默木讷,隐忍顽强,无一例外都叫做李城。

    所以,当见到一个瘦精精的他时 , 我忍不住吃了一惊,而后又笑起来。我说,你叫李城?!你确定你叫李城?

    李城也愣了一下,然后也像我那样笑起来,他说,确定,我确定就叫李城。他正在我的小屋里,和一个工人要将一摞书抬出去,清晨通透而明亮的阳光照在他的半边脸上。这个画面很多年后我都历历在目,好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

    他们是搬家公司的,爱心搬家公司。

    这之后,又让他帮我做过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比如移动一下柜子,比如换一个灯泡,甚至是一颗螺丝松了,我都会给他打电话。李城很乐意,有时晚上来,有时第二天清早。自行车的铃铛在楼下先摁出两声,便噌噌跑上来。每次我会塞给他一些酬劳,他拒绝,只有我说“不收下次就不找你了”,他才会无奈收下,并总以老家的粮食蔬菜作为感谢。有一个傍晚,我去厨房倒水,转身时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个金黄色的点,打开灯,原来是一朵菜花。那是李城一个礼拜前送来的,我没有吃完,蔫了,一棵已经没有根的青菜居然开出了一串花。我蹲在墙角很长一段时间,这些生命的顽强绽放使我泪水潸然。

    李城很喜欢在干完活后倚在门框上问我小说的事。

    你写过多少个李城?

    李城多大年纪了?

    怎么给他取李城这个名字?

    可以不把他写死吗?

    这篇还有多少字结尾?

    这些问题是不必回答的,很多时候他只是自言自语,之后总是告诉我小说里的李城跟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的,或者说,这也许就是他的未来呢。

    后来,搬家公司倒闭,他去了一个建筑工地。对于这个工作,他很满意,住工棚,可以省下住铁皮屋的租金。

    李城比以前更黑了,也更瘦。如果不知道年龄,压根猜不出李城只有二十来岁。

    李城说他这些天都在最高的地方干活,风吹得人摇摇晃晃。

    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李城干活的场景,还有他的工友们,像蜘蛛侠似的攀援在高楼的四壁,他们吊着安全带,戴着安全帽,用混凝土一点点地将楼房喂大。楼长高了,结实了,漂亮了,他们也离开了,城里的人蜂拥而至,他们不会想起这座楼是怎么长大的,他们只会站在窗前向远方眺望。

    当我用“摇摇晃晃”这个词语描述李城时,我也曾想过,李城某一天会不会像一片树叶那样摇摇晃晃飘落下来。不过,我的想法并非完全准确,但相似的是,李城的确从一幢楼上摔下来了。我没有在现场,所以不能准确描述那一时刻。李城形容自己就像小鸟那样飞了起来,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只是十分想念老家年迈的父母,还有他的傻姐姐。

    那些他曾经搬运过的脚手架,救了他一命。从外表看,他几乎完好无损,但体内像经历了一场地震。医生嘱咐他不能再干体力活了,只能休息。李城躺在工棚的钢丝床上,似乎很平静,把我带给他的小说读了又读,甚至还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我正在写的小说里的李城是什么样儿的呢。

    两个月后,李城有了新工作,在一家化工厂做门卫,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恐怕连这样的“门卫”都干不了了。没到年底,他回到了小官庄。

    按照李城说的路线——下车后沿着一条石子路向西,过一个小桥,再沿着大堤向前走一段路,便是小官庄了。那片他描述过很多次的梨园,应该就在大堤下,还有桃园,柿子园,还有落满松针的松树。然而,这些,我都没看到,大堤上没有树,草皮之下的沙土已经裸露出来,一辆拖拉机正在挖土。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但地里的庄稼毫无生机。不少树木被砍伐掉了,树桩还是新的,村庄裸露出来,显得胆怯而瘦弱。

    我顿时明白李城向我描述的小官庄,应该是它曾经的样子,是李城记忆里的模样。

    李城特别消瘦,如果用数字形容的话,就是又被削去了二分之一。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十分难过,一路上幻想了很多结果,全部破灭。

    我无法将眼前这个人和那个骑自行车意气风发的小伙子联系在一起,仿佛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我还记得那个人总是春风拂面,一脸笑容,他的声音清脆而干净,他喜欢帮我搬书,总是从高高的人字梯上噌地跳下来;他还和我争论小说里的人物,不能接受我将他们写成懦夫;还有,他的乐观让我从丧妻的悲痛中慢慢走出来……

    那天的阳光很好,一直照到李城床边。屋外特别安静,阳光一点点地移动,爬向我们的身体,仿佛从没感受过的轻柔与温暖。它一点点地攀登上来,向李城的身上移过去,阳光普照着,从不会对谁吝啬。

    我记不请自己后来是怎么离开这间屋子,离开小官庄的,我内心无比难受,却又无比轻松,李城说,他找我……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希望能帮帮他。我点头,身体向他倾斜,以便能听清他断断续续的声音。李城说,他想……搬家……,希望我能将他搬进小说里,和之前任何一个“李城”的命运都不一样,他希望,在小说里,他有一个……美好未来,当然,还要有他的父母和傻姐姐。

(取材于汤成难同名小说)

(1)、下列对文中划线词的理解不恰当的一项是(    )
A、风和日丽:平静温暖,不忧不惧 B、鸡零狗碎:形容事情零碎细小 C、潸然:流泪的样子 D、攀登:抓住某物向上爬
(2)、下列对小说内容的理解和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开篇写即使没有地址和坐车路线,“我”也自信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小官庄,侧面体现“我”对李城感情深厚。 B、城里的人们热衷于买房炒房,没有人会注意到建造楼房的李城和他的工友们,表达了作者对城里人深深的批判。 C、当我真的来到小官庄时,目力所及的景象与李城跟我描述的景象形成巨大反差,不禁引人深思形成反差的原因。 D、小说聚焦普通农民工的生活,没有什么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情节,却在平淡的叙述中自有一份感人至深的力量。
(3)、文中三次写到李城的“瘦”,请结合具体内容说说每一次的用意。
(4)、结尾为什么说“我内心无比难受,却又无比轻松”?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文后各题
千里靴
    多年来,我尤为迷恋童话中的器物,魔力的碗、银灰色的万能咒语、会说话的苹果树……它们的神秘之美,在于永远不会被人目睹。《宝葫芦的秘密》是我看过无数遍的电影,没记牢其中的教育意义,但却只惦念着那件消失的宝物——宝葫芦。
    假设只能拣选一件宝物,我才不要什么会下金蛋的鹅或无所不知的镜子,童年时最令我渴慕的,是一双千里靴。我把它套在脚上,追得上雨后的彩虹拱桥。作为乖顺得近于自闭的孩子,这大约体现了内心无声息的反抗吧。
    记得有一年,和家人去海边度假。白天受了冷落和委屈,觉得父母不爱我,我决定偷偷出走,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完成对他们的报复──我忘了,只有在他们爱我的前提下,这种报复才是有效的。晚上蹑手蹑脚地爬起来,世界黑得吓人,那种无边的威严使我不得不放弃计划。听到潮声,我趴在窗边,向外张望。夜色中的大海,有着巨兽幽暗而褶皱的皮,礁岩仿佛是它换气的鼻孔。我深怀恐惧,唯一的安慰是在海平线那端,月亮天使有张镀金的脸。那个晚上,我默默祈祷一双千里靴,送我到任意的彼岸。
    是的,为我向往的总在彼岸,可我难以跨越眼前的危险。千里靴,千里靴,刀山火海一越而过。斗火龙、战水怪的勇士,总是不能缺一双千里靴借以逃生。如果套上千里靴,我就可以从容跨越重重障碍,跨越挫折和险境,甚至跨越令人不耐烦的成长和生死……然后,让叶芝的诗在墓碑上将我安慰:“现在我可以枯萎而进入真理。”
    对千里靴的渴望,相当于成长上的揠苗助长 , 我借此躲避或巨或微的创痛。童话里,中途打开篮子,里面的礼物会变成蛇蝎,只有坚持到终点才能获得闪耀的珠宝。我曾想,如果有了一双千里靴,人转瞬就到达终点,不必与自己的好奇心交战,最后作为失败者被惩罚。千里靴把万重山水变成地图旅行,其实是一种急工近利的交通工具和行动道具。说到底,千里靴是没有耐心的产物
    我曾坐在高空,想象飞机就是一双工业千里靴──跨越峰峦、河流和穿插其间的小小村落,但我永远看不见大地上真正的脸和表情,即使拥有俯瞰众生的天堂般的视角,我看云卷云舒,依然是形而上中必然的单调。
    随着年长,我对千里靴的速成神话,抱有了怀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类的致理名言 , 除了是恭维之辞,还是典型的偷懒技巧,希望以“一席话”的速效省却“十年书”的苦功,这“一席话”就是语言上的千里靴。如果对倾听者有所点醒,只应是“十年书”之后的“一席话”,面对空白的痴脑,当头棒喝也没用。一个转瞬生死的人被称为夭折,他无权谈论或盛或衰的沿途风景。我越来越崇尚慢的技艺。慢是比常规动作更优雅的一种节奏,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会使平凡场景凸现诗意。慢是对时间的漠视,所谓永远,就是慢到极处。千里靴还是我梦寐以求的宝吗?或许像蚯蚓一样缓慢地把土吃进去,才能开辟一条真正为自己所消化的路。
    或许我这样探讨,有偷换概念之嫌,因为童话人物穿上千里靴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逃亡。对于这种目的,速度是第一要义,走马同时想观花,当然是奢侈得危险的妄念。但我当年阅读童话时产生的怀疑一直沿续:为什么扔下梳子变成森林,扔下镜子变成河流,却总是阻挡不了追随而至的魔鬼?既然我们已经穿上了窃取来的千里靴,为什么魔鬼转眼就能离我们如此之近?魔鬼光脚不穿鞋,他凭什么跑得那么快又不流血?千里靴让我隐约怀疑法器的失效,不幸的主人公仿佛是在梦里无望地逃生,精疲力尽地刚刚赶到一个安全地点,不容喘息,追杀的人又来了。
    千里靴原来的主人是魔鬼。如果魔鬼能一步千里,他不会视千里靴为宝物,如影随形的本领,他自身就具备了,又何需一个外在之物?如同孙悟空不会把一个能把自己送上天际的东西当宝物,因为他一个筋斗云就抵达了。如果穿上千里靴逃走时还是被光脚的魔鬼一再追上,那只能说明这是一个失效的宝物,实际功用远非传说中那么神乎奇神。如果这是一个失效的宝物,那魔鬼根本不会珍藏,更别提跋山涉水地去追讨。那么为什么,我们已经穿上千里靴,却如此轻易地一再地被魔鬼紧跟呢?
    我后来才领悟,童话中难以自圆其说的地方,恰恰埋藏更深的隐喻。在漫长的灵魂自我建设中,当我一次次试图摆脱内心的种种邪念,朝着更美好和澄明的方向行进……每每过程却如此困难,结果却如此失败,我仿佛能感到魔鬼的体重和窃笑。猜对了,穿着千里靴跑得再快、跑到天涯也没用,因为我们身上一直背负着魔鬼,他一伸手,就轻易拍上我们的肩。
(取材于周晓枫的同名散文)
阅读下文,完成文后各题。

写给妈妈

    ①我常常想象,母亲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36岁的时候,我已经上中学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年轻的样子,因为,从我出生,她就是一个母亲了。印象中她总是弓着身子在一台老式脚踩的缝纫机跟前,绣帐沿,绣枕头,绣牡丹和鸳鸯。我犯了错误,就站在她的缝纫机跟前给她训,她看也不看我,不停地换线,牡丹花的叶子,就渐渐从鹅黄到浅绿到墨色了。

    ②她都训我些什么呢?温文的她实在不会说恶毒的话,也没有上过几年学,说不出一套套的大道理来。只是说,你怎么又考七十几呢?你不好好学习将来只能像我这样过苦日子。

    ③我心说你的日子苦什么,天天绣着这么美丽的花,又不用做数学。一个水池一头放水一头进水,放水慢,进水快,这样几小时水池能装满水。这么浪费的应用题,我每天都要遇到,又哪里如绣一只蝴蝶来得有趣呢!

    ④所以每每遭到训话,我都虚情假意地皱着眉头,装出悲哀和沉重的样子,握着我实在拿不出手的试卷站在她的缝纫机前面,神游太虚,看着墙上母女俩晃动的影子,根本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

    ⑤直到她用略高的声音喊一句:“听到没有?”我才一惊,立立正,“听到了!”立刻飞奔出去玩了。

    ⑥我现在有点后悔,当时怎么一次都没有听全妈妈的训话,就让她的教育失败了。我连大学都考不取。她为此流过多少眼泪我不知道。只记得有一次她训完之后又问我:“听到了没有?”我一惊一乍地立立正,说,听到了。

    ⑦正准备开溜,她又多问了一句:“你听到什么了?”

    ⑧我当然什么也没听到。

    ⑨她就趴在绣花绷子上哭了,那块布是浅粉色的,被她哭出了好几个深粉色的大圆点,一支牵牛花已经绣好,正在往里嵌金丝银线。起初我很想趁她哭的时候,扯一段银线来玩。可是她太伤心了,以至于我也跟着伤心起来,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发誓说我以后不这样了。那时爸爸在外地工作,不经常回来,也许她哭着哭着就想爸爸了。因为我哭着哭着也想爸爸了。想爸爸回来的样子,他的黑色人造革包挂在自行车龙头上,脚一踮就停在了家门口,我正把自己缠在晒着的花生藤里玩。爸爸看见了,说,胜玉,你买了一头小猪?我连忙顶着一头的枯叶子站起来,哈哈大笑着,说,爸爸,是我呀!

    ⑩许多年过去了,我读到一句诗:你召唤我成为女儿,我追随你成为母亲。对那个年轻的妈妈的思念,于是铺天盖地而来。那时候,我怎么就没有好好看过妈妈呢?她长了第一根白发,她开始得上胃病,那都是在有了我以后的事啊,可是我都没在意过。有时候我在镜子里看自己,希望找到年轻时妈妈的容颜,可是她说不像。即使我穿上她的衣服,那些旧的,家织的,她自己缝制的衣服,她还是摇头。

    我的人生轨迹,难道没有一点和她重叠、交合的地方?还是她不希望我像她那样?

    就这样,我在一个远离她的地方思念着她,窗外下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她要生日了,六十岁的本命年,一只额头上布满皱纹的生病的虎。即使她将头发全染黑了,穿上爸爸给她买的红衣服,还是掩饰不住她的衰老。我想在淘宝上给她买一辆老式的缝纫机,她说要蝴蝶牌或者飞人牌的,以前实在没有钱,只能用熊猫牌的。填送货地址的时候我发现我忘了妈妈的地址,那个生养我的乡下的地址。

阅读下面《品质》的选文,完成各题。

    有一天,我有机会跟他谈了一件事,我忘不了那一天。我对他说:“格斯拉先生,你晓得吗,上一双在城里散步的靴子咯吱咯吱地响了。”

    他看了我一下,没有做声,好像在盼望我撤回或重新考虑我的话,然后他说:

    “那双靴子不该咯吱咯吱地响呀。”

    “对不起,它响了。”

    “你是不是在靴子还经穿的时候把它弄湿了呢?”

    “我想没有吧。”

    他听了这句话以后,蹙蹙眉头,好像在搜寻对那双靴子的回忆;我提起了这件严重的事情,真觉得难过。

    “把靴子送回来!”他说,“我想看一看。”

    由于我的咯吱咯吱响的靴子,我内心里涌起了一阵怜悯的感情;我完全可以想像到他埋头细看那双靴子时的历久不停的悲伤心情。

    “有些靴子,”他慢慢地说,“做好的时候就是坏的。如果我不能把它修好,就不收你这双靴子的工钱。”

    有一次(也只有这一次),我穿着那双因为急需才在一家大公司买的靴子,漫不经心地走进他的店铺。他接受了我的定货,但没有皮革给我看;我可以意识到他的眼睛在细看我脚上的次等皮革。他最后说:

    “那不是我做的靴子。”

    他的语调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悲哀,;连鄙视的情绪也没有,不过那里面却隐藏着可以冰冻血液的潜在因素。为了讲究时髦,我的左脚上的靴子有一处使人很不舒服;他把手伸下去,用一个手指在那块地方压了一下。

    “这里痛吧,”他说,“这些大公司真不顾体面。可耻!”跟着,他心里好像有点儿沉不住气了,所以说了一连串的挖苦话。我听到他议论他的职业上的情况和艰难,这是惟一的一次。

    “他们把一切垄断了,”他说,“他们利用广告而不靠工作把一切垄断去了。我们热爱靴子,但是他们抢去了我们的生意。事到如今——我们很快就要失业了。生意一年年地清淡下去——过后你会明白的。”我看看他满是褶皱的面孔,看到了我以前未曾注意到的东西:惨痛的东西和惨痛的奋斗——他的红胡子好像突然添上好多花白须毛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秋爽斋偶结海棠社

曹雪芹

    宝玉自贾政起程之后,每日在大观园中任意纵性游荡,甚觉无聊,只见翠墨进来,手里拿着一幅花笺,送与他看。宝玉展开花笺看时,上面写道:

    妹探谨启二兄文几:今因使几凭床处默,忽思历来古人,务结二三同志,或竖词坛,或开吟社,虽因一时之偶兴,每成千古之佳谈。妹虽不才,幸叨陪泉石之间,兼慕薛林雅调,风庭月榭,惜未宴集诗人:帘杏溪桃,或可醉飞吟盏。孰谓雄才莲社,独许须眉:不教雅会东山,让余脂粉耶?若蒙棹雪而来,敢请扫花以待。此谨奉。

    宝玉看了,不觉喜的拍手笔道;“倒是三妹妹探春高雅,我如今就去商议。”来到秋爽斋,只见宝钗、黛玉、迎春、惜春已都在那里了。探春笑道:“我不算俗,偶然起了个念头,写了几个帖儿试一试,谁知一招皆到。”宝玉笑道:“可惜迟了!早该起个社的。”宝钗道:“你忙什么!人还不全呢。”一语未了,李纨也来了,进门笑道:“雅的很啦!要起诗社,我自举我掌坛。既是三妹妹高兴,我就帮着你作兴起来。”

    李纨道:“我们七个人起社,我和二姑娘、四姑娘都不会做诗,须得让出我们三个人去。我那里地方儿大,竟在我那里作社,我虽不能做诗,容我做个东道主人,我自然也清雅起来了。还要推我做社长,我一个社长自然不够,必要再请两位副社长,就请菱洲、藕榭二位学究来,一位出题限韵,一位誊录监场。”迎春、惜春本性懒于诗词,又有薛、林在前,听了这话,深合己意,二人皆说:“是极。”

    探春道:“这原是我起的意,我须得先做个东道,方不负我这番高兴。”李纨道:“既这样说,明日你就先开一社不好吗?”探春道:“明日不如今日,就是此刻好。你就出题,菱洲限韵,藕榭监场。”李纨道:“方才我来时,看见他们抬进两盆白海棠来,倒很好,你们何不就咏起它来呢?”迎春道:“都还未赏,先倒做诗?”宝钗道:“不过是白海棠,又何必定要见了才做。古人的诗赋也不过都是寄兴寓情,要等见了做,如今也没这些诗了。”迎春道:“这么着,我就限韵了。”说着,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诗来随手一揭,是一首七言律诗,递与众人看了,都该做七律。迎春笑道:“就是“门”字韵,起头一个韵定要‘门”字。”说着又要了韵牌匣子过来,随手拿“盆”“魂”“痕”“昏”四块来。

    侍书一样预备下四分纸笔,便都悄然各自思索起来。独黛玉或抚弄梧桐,或看秋色,或又和丫鬟们嘲笑。迎春又命丫鬟点了一枝梦甜香,如香烬未成便要受罚。一时探春便先有了,自己提笔写出,又改抹了一回,递与迎春。因问宝钗:“蘅芜君,你可有了?”宝钗道:“有却有了,只是不好。”宝玉背着手在回廊上踱来踱去,因向黛玉说道:“你听他们都有了。”黛玉道:“你别管我。”宝玉又见宝钗已誊写出来,因说道:“了不得,香只剩下一寸了!我才有了四句。”又向黛玉道:“香要完了,只管蹲在那潮地下做什么?”黛玉也不理。宝玉道:“我可顾不得你了,管他好歹,写出来丢。”说着,走到案前写了。

    李纨道:“我们要看诗了。若看完了还不交卷,是必罚的。”宝玉道:“稻香老农虽不善作,却善看,又最公道,你的评阅,我们是都服的。”众人点头。于是先看探春的稿上写道:

    咏白海棠

    斜阳寒草带重门,苔翠盈铺雨后盆。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骨易销魂。

    芳心一点娇无力,倩影三更月有痕。莫道缟仙能羽化,多情伴我咏黄昏。

    大家看了,称赏一回,又看宝钗的: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宜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李纨笑道:“到底是蘅芜君!”说着,又看宝玉的:

    秋容浅淡映重门,七节攒成雪满盆。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为魂。

    晓风不散愁千点,宿雨还添泪一痕。独倚画栏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黄昏。

    大家看了,宝玉说探春的好。李纨终要推宝钗:“这诗有身分。”因又催黛玉。黛玉道:“你们都有了?”说着,提笔一挥而就,掷与众人。李统等看他写的道: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看了这句,宝玉先喝起彩来,说:“从何处想来!”又看下面: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众人看了,也都不禁叫好,说:“果然比别人又是一样心肠。”又看下面道: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众人看了,都道:“是这首为上。”李纨道:“若论风流别致,自是这首;若论含蓄浑厚,终让蘅芜。”探春道:“这评的有理。潇湘妃子当居第二。”李纨道:“怡红公子是压尾,你服不服?宝玉道:“我的那首原不好,这评的最公。”又笑道:“只是衡、潇二首,还要斟酌。”李纨道:“原是依我评论,不与你们相干,再有多说者必罚。”宝玉听说,只得罢了。

    李纨道:“从此后,我定于每月初二、十六这两日开社,出题限韵都要依我。到了初二、十六这两日,是必往我那里去。”宝玉道:“到底要起个社名才是。”探春道:“俗了又不好,忒新了刁钻古怪也不好。可巧才是海棠诗开端,就叫个‘海棠诗社’罢,虽然俗些,因真有此事,也就不碍了。”说毕,大家又商议了一回,方各自散去。

(选自《红楼梦》第三十七回,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曹石匠

三石

曹石匠,说是石匠,其实是个小包工头。至少曾经是。也就几年前,在村里也算是先富起来的那部分,如今却沧落为贫困户,着实让人唏嘘。其实当初贫困户识别的时候,曾石匠并没有主动申请。村民代表商议时,有人就提出曹石匠应该算

一个,引起大家的附和。也有人担心,说曹石匠那人,你要将他评为贫困户,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呢。果不其然,上门征求意见时,曹石匠还真不答应。可再商议时,村民代表们仍坚持,只得再次上门,还找了几个跟曹石匠关系好的一起去做工作。好说歹说几个来回,曾石匠这才勉强点了头。不肯当贫困户的,不是说没有,但至少,我是第一次遇见。

也许是因为这,我对曹石匠有了兴趣。驻村那阵子,便经常去曹石匠家,不只是上户调查宣传政策,还聊天。聊得多了,发现与村里其他人相比,曹石匠还真有些不一样,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却有些见地,属于聊得来那种。傍晚时分,两个人坐在曹石匠家的小院,泡一壶茶,天南海北的。也聊些村里的事,村里的风土人情,或是家长里短。也聊起过曹石匠的人生经历。

别以为曹石匠仅仅会做石匠,种水果也是相当在行的。屋前屋后种了各式水果柑桔、黄桃、葡萄,还有柚子,时常能就着新鲜水果品茶,那滋味相当的惬意。当然,茶叶是我带去的,不然他家那迎风飘扬的茶叶沫子,还真对不住屋后那汪清泉。

曹石匠没读多少书,初中没毕业就跟着长辈学石匠手艺。曹石匠有天赋,没几年长辈们就甘拜下风了。成年后,曹石匠不满足于做些小工赚几个工钱,便外出打工去了。仗着精湛的手艺,在上海、杭州等地扑腾了好些年,带着几十万块钱回了家乡,注册了一家建筑公司,做些修桥铺路的小工程,过得也算逍遥自在。

然而好日子却在镇完小学生寝室建设项目中,突然坍塌。

项目总额不大,不过一百来万,眼看房子封顶,却发现建筑材料有问题,水泥钢筋不符合标准。材料采办是小舅子负责的,细一追问,却是小舅子吃了回扣,坑了姐夫。这事,是曾石匠自己发现的,要不声张,业主方面不一定就能察觉。但曹石匠却主动跟业主方说了这事,并将即将完工的房子,推倒重建。

    这样一来,曾石匠便倾家荡产了。

为这事,曹石匠跟老丈人家闹翻了,老婆改了嫁。这还不算,屋漏偏逢连阴雨,拆房的时候,曹石匠被倾倒的水泥块砸伤,废了右手,可惜了满身的石匠手艺。

“人在做,天在看,房子是给娃娃们住的呀!”曹石匠说,口气极淡然,一点感觉不出星坠凡尘的苦闷来。

    我想,我应该能帮曹石匠做点什么,除了这本就是我的工作,还应该有其他因素在内。

嘴里正吃着柚子,突然便有了主意。“种些马家柚吧,你有技术,产量品质肯定差不了,说不定就能东山再起。”

曹石匠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来,但随即又暗淡下去。“一万多一亩,哪儿有这么多的本钱。”

我胸有成竹,说:“没问题,贵金我来想办法。”

胸脯虽然拍得咚咚响,但落实起来却不是件容易的事。贫困户贴息贷款自然是有,产业帮扶资金也有,但加起来也不超过10万。前期投入是大头,这些钱肯定是不够的。

曹石匠知道我的难处,跟我说:“要不,就少种点,多少能赚点就成。”

我摇摇头:“不行,种太少成本分摊更高,不划算。”想了想,又想了想,一咬牙说,“我再借你10万,这样就差不多了。”

曹石匠也摇摇头,比我摇得厉害多了。“不行,这怎么行,你也是拿工资过日子的,省吃俭用存点钱也不易。”

吐口唾沫都是钉,我这人就这样,哪是曹石匠左右得了的。

正值马家柚种植时节,没多久,马家柚就种了下去。置身满山遍野绿油油的柚苗之中,畅想着三年之后的丰收景象,曹石匠突然问:“洪涛,10万块不是小数目,你就不怕我打赖皮?”

我笑了,盯着曹石匠,反问道:“你曹石匠是这样的人吗?"

曹石匠笑了,笑声很爽朗。

(选自《金山》2019年第8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蔡记纸铺

王琼华

裕后街蔡七,一字不识。

他的蔡记纸铺里,墙上却挂了一幅字。上面写道:“竹简韦编写六经,不知何用捣枯藤。自从杵臼深藏后,采楮舂桑事已更。”

“谁写的?”

有人这般打听,蔡七皆是摇头,还说:“我从老娘裤裆里钻出来,它就贴在墙上。”

私塾先生邓四眼来买纸,在这幅字前看了好半日,惊叫:“大宝贝呀!”

“擦屁股,也嫌它糙!”

邓四眼扶扶眼镜说:“俗不可耐!这东西能挽回两三间铺子。”

“你拿去吧。我今日就上你私塾院子做纸去。”

邓四眼噎了。

蔡七做纸坊就在纸铺隔壁,一间巴掌大的屋子。他庆幸自己屁股瘪瘪的,要不然连身子都转不过来。邓四眼的院子里则有好几间闲屋,惹得蔡七常常心痒。

很快,有人走进纸铺,说要买墙上那幅字。蔡七说:“纸铺卖纸!”后来,他一听人家说买这幅字便会将人家撵出去。

那日凌晨,蔡七突然被人打了。

他听到纸铺里有响动,便起床从里屋出来,看见一裹头男子把铺门撬开钻了进来。他大叫:“有贼偷纸!有贼偷纸!”当即,他被砸了两棍。

还好,蔡七叫声被邓四眼听到了。每天大早,他会上河堤打太极拳。于是,他跟着大喊:“捉贼!捉贼!”

裹头男子匆匆溜了。

邓四眼走进纸铺时,蔡七已经撑起身子,很恼火地说:“活见鬼,竟有偷纸的毛贼?”

“你猪投胎吧。”

邓四眼愣愣,侧头往墙壁看去。

那幅字还在。

蔡七问:“真值两三间铺子?”

“眼前,三五间铺子也换得回来。”

那年遭了大灾,又遇战乱。蔡七的妻子活活饿死,幼女则嗷嗷待哺。蔡七哭丧般:“这纸也当不了饭吃。”邓四眼跟他出主意,将墙上这幅字当了。蔡七把字从墙上取下来,抱起女儿出了门。

傍晚,蔡七回到纸铺。

他把那幅字又挂上了墙。

邓四眼跑来看了看,问:“女儿呢?”

“给了人家。”蔡七呜呜痛哭,“我哪敢把老祖宗给当了呢?”

过了几日,日军来了裕后街。

一少佐走进蔡记纸铺。翻译官跟蔡七嚷道:“姓蔡的,你得深感荣幸,太君第一次进老街的屋子,就是你蔡记纸铺。”

蔡七像一个聋子待着。

翻译官张嘴骂人。这时,少佐开腔:“别无礼。”少佐上前摸摸纸,眼睛忽地发亮,向蔡七问道:“这纸从哪来的?”

蔡七冷冷地说:“不是东洋货。”

“在日本,我买过很多地方的纸张,真没发现这么好的货。没料到,在这座老街中,我梦想中的纸张,竟能与我相遇。”

蔡七无语。

少佐拍拍蔡七的肩膀,说:“我跟中国人是朋友。我的书法老师,中国人。十三年前,我求学北平。老师用纸,挑剔。所以遇到闲时,我也喜欢琢磨它。”他贴在蔡七耳朵上问:“这纸,谁做的?”

蔡七眼皮翻翻。

少佐有点不开心。但他的目光忽地被墙上那幅字勾去了。他将那幅字念了一遍,又细细看了又看,万分兴奋地:“这幅字怎会挂这里?”

“祖上之物。”

“天呐。蔡、蔡先生是蔡伦后代?我的书法老师说过,北宋阮阅在贵地做知府时,曾写下一首题为《蔡伦宅》的诗,赠予蔡家。老师与我,有过约定,一块南下寻访蔡家。但那年我从军时,老师上五台山剃头了。哈哈,与蔡家我真是有竦,未到裕后街第一天,就让我……”

蔡七平静地说:“这幅字你喜欢,尽管拿走吧。”

“蔡先生,绝顶聪明。”

翻译官抬手便要取下那幅字。结果,少佐一个巴掌挥出,落到翻译官脸上:“祖上所传东西,怎能拿走?”

蔡七说:“铺里的纸,你也可拿走。”

“谢谢。不过,这纸怎么做成的,才是我最感兴趣的地方。该有秘方吧。”

“哪有秘方?祖上传了一点吃饭手艺。”

“这就够了。”少佐钻进做纸坊看了一个究竟,然后跟蔡七说,“做纸工序很多。明早,我再来铺子,从头至尾看你做纸。皇军会重重有赏。”少佐见蔡七侧脸往门外扫了一眼,便拍拍他的肩膀,“今晚,你休想跑出裕后街。”

晚上,蔡七从门缝间看见门口站着日本兵。他闭闭眼。

第二日,少佐带兵走进蔡记纸铺的做纸坊。

蔡七早早待在做纸坊。

少佐见蔡七穿着一件干净的青布大褂,头发也梳得光溜溜的,便说道:

“这模样才像一个风光的老板。看来,蔡先生想明白了。”

蔡七说:“我脑子冷冷。”

他把墙上的字取了下来。少佐没看明白蔡七的用意,只得打趣:“蔡老板,除了愿意动手做纸,还想将这幅字赠送给太君。”

“做梦!”蔡七撇撇嘴。

少佐一瞪眼:“只要往你身上剔下三五块皮,那份做纸秘方,你就会乖乖交给太君。”

日本兵攥刀上前。

但迟了,蔡七抓起那幅字,扭身跳进盛满纸浆的池中。

“快捞上来!”

蔡七被捞出来,但七窍流血了。显然,蔡七已经服毒。街坊后来说,蔡七那天铁心要在少佐跟前死去,无非想让鬼子死了那份贪婪之心。少佐看到那幅字也烂在纸浆中,一气之下,将整幢铺坊连同蔡七一块烧了。

日本兵败那日,邓四眼在私塾门口挂出一块招牌———“蔡记纸铺”。他将院子闲屋也改成了做纸坊。他冲天上大叫:“蔡七兄弟,看见了吧,这私塾院子真能做纸!”

街坊发现,邓四眼做的纸跟蔡七手法没一点差异。这时,他们才打听到一个秘密。蔡七死的前一个晚上,将墙上戳出一个洞,让隔壁邻居将邓四眼叫过来,把做纸门道一一传给他。

邓四眼说:“我得把蔡七兄弟的女儿赎回来。他也托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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