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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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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河北省定州中学2017-2018学年高一(承智班)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文后各题。

写给妈妈

    ①我常常想象,母亲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36岁的时候,我已经上中学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年轻的样子,因为,从我出生,她就是一个母亲了。印象中她总是弓着身子在一台老式脚踩的缝纫机跟前,绣帐沿,绣枕头,绣牡丹和鸳鸯。我犯了错误,就站在她的缝纫机跟前给她训,她看也不看我,不停地换线,牡丹花的叶子,就渐渐从鹅黄到浅绿到墨色了。

    ②她都训我些什么呢?温文的她实在不会说恶毒的话,也没有上过几年学,说不出一套套的大道理来。只是说,你怎么又考七十几呢?你不好好学习将来只能像我这样过苦日子。

    ③我心说你的日子苦什么,天天绣着这么美丽的花,又不用做数学。一个水池一头放水一头进水,放水慢,进水快,这样几小时水池能装满水。这么浪费的应用题,我每天都要遇到,又哪里如绣一只蝴蝶来得有趣呢!

    ④所以每每遭到训话,我都虚情假意地皱着眉头,装出悲哀和沉重的样子,握着我实在拿不出手的试卷站在她的缝纫机前面,神游太虚,看着墙上母女俩晃动的影子,根本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

    ⑤直到她用略高的声音喊一句:“听到没有?”我才一惊,立立正,“听到了!”立刻飞奔出去玩了。

    ⑥我现在有点后悔,当时怎么一次都没有听全妈妈的训话,就让她的教育失败了。我连大学都考不取。她为此流过多少眼泪我不知道。只记得有一次她训完之后又问我:“听到了没有?”我一惊一乍地立立正,说,听到了。

    ⑦正准备开溜,她又多问了一句:“你听到什么了?”

    ⑧我当然什么也没听到。

    ⑨她就趴在绣花绷子上哭了,那块布是浅粉色的,被她哭出了好几个深粉色的大圆点,一支牵牛花已经绣好,正在往里嵌金丝银线。起初我很想趁她哭的时候,扯一段银线来玩。可是她太伤心了,以至于我也跟着伤心起来,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发誓说我以后不这样了。那时爸爸在外地工作,不经常回来,也许她哭着哭着就想爸爸了。因为我哭着哭着也想爸爸了。想爸爸回来的样子,他的黑色人造革包挂在自行车龙头上,脚一踮就停在了家门口,我正把自己缠在晒着的花生藤里玩。爸爸看见了,说,胜玉,你买了一头小猪?我连忙顶着一头的枯叶子站起来,哈哈大笑着,说,爸爸,是我呀!

    ⑩许多年过去了,我读到一句诗:你召唤我成为女儿,我追随你成为母亲。对那个年轻的妈妈的思念,于是铺天盖地而来。那时候,我怎么就没有好好看过妈妈呢?她长了第一根白发,她开始得上胃病,那都是在有了我以后的事啊,可是我都没在意过。有时候我在镜子里看自己,希望找到年轻时妈妈的容颜,可是她说不像。即使我穿上她的衣服,那些旧的,家织的,她自己缝制的衣服,她还是摇头。

    我的人生轨迹,难道没有一点和她重叠、交合的地方?还是她不希望我像她那样?

    就这样,我在一个远离她的地方思念着她,窗外下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她要生日了,六十岁的本命年,一只额头上布满皱纹的生病的虎。即使她将头发全染黑了,穿上爸爸给她买的红衣服,还是掩饰不住她的衰老。我想在淘宝上给她买一辆老式的缝纫机,她说要蝴蝶牌或者飞人牌的,以前实在没有钱,只能用熊猫牌的。填送货地址的时候我发现我忘了妈妈的地址,那个生养我的乡下的地址。

(1)、第①段画线句的含义是
(2)、第④段“虚情假意”的表达效果是
(3)、对本文分析错误的一项(    )
A、文章第⑤段、第⑥段都出现了“听到了”,文字相同,表达的作用却不尽相同。 B、母亲“趴在绣花绷子上哭了”,就是因为 “我”不懂事、不听话。 C、“你召唤我成为女儿,我追随你成为母亲”成为“我”情感的触媒,让“我”追忆反思曾经的过往。 D、全文语言质朴,情感真挚,充满了对母亲深深的爱和愧疚之情。
(4)、本文一开始就写了小时候“我”与母亲的冲突,其作用是
(5)、文章最后一句话在平实叙述中戛然而止,请联系全文作赏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偷食

宋以柱

    地瓜面煎饼我们叫它黑煎饼,玉米面煎饼我们叫它黄煎饼。

    我和张里是吃黑煎饼长大的。

    黑煎饼烧胃,胀肚子,大便黑,解大便困难。黄煎饼就不同,它有让人眩晕的黄色和香味儿,而且大便顺畅呈黄色。张里他爷经常吃黄煎饼。用张里他娘的话说,你爷干活儿最累,所以吃黄煎饼。张里和他6个姐姐,都吃黑煎饼。我永远记得张里他爷举着黄煎饼的样子,黄煎饼在张里他爷的黑手里攥着,攥得我的心生生地疼。我只能干咽唾液。那天,我咽下两个黑煎饼,去叫张里上学。张里从他家的粪篓里掏出一个黄煎饼,掖在怀里,拉着我飞跑进村南的小树林。张里对我说:“我偷的,咱俩分着吃了,千万别说,说了俺爷能敲死我。张开手接着,别掉了。”我大张着两只小手,张里小心翼翼地撕开,把大一点儿的一块递给我。我双手捧着大半个煎饼,兴奋得发晕。吃下第一口,我浑身战栗。尽管那半张煎饼上还粘着几点黑黑的猪粪。

    那是我和张里童年的事。说着说着就长大了。

    张里是属于绝顶聪明的那种,用村里人的话说,家里最小的一个,是他爷他娘积攒力量要来的,所以最聪明。事实证明,这话有点儿道理,我们初中3年,张里一边玩儿一边学,没费什么力气就读了中专,上的是省城的银行学校。你想想,上世纪80年代后期,农村能到省城读中专的有几个?而且学的是数钱的专业,参加工作后天天对着钱。村里的老少爷们想到这一层,眼球里都像铺了一层青苔,绿莹莹的。我笨一些,只能复读了一年,然后上了高中,等到我费尽力气考上专科师范,到乡镇初中教书时,张里已经是我们那个市的银行里管着往外发钱的科长了。张里给我打电话,说黄煎饼天天吃,但是很小,四四方方的,小巧玲珑的,什么时候你来,我请你。我就笑,然后心就不听话地乱跳。

    据说局长们、县长们都盯着张里的钱,苦于没门路。但我对于我和张里的关系,闭口不谈,熟悉的人问起来,我只是说已跟他无往来,他们都信。因为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教师,尽管他们都说我有沉鱼落雁之貌。就是让那个色眯眯的校长扣了奖金,压迫着教两个年级12个班的课,我也没有找张里帮忙。

    在我结婚那年,我见到了张里,是在张里组织的初中同学会上。在这之前,我几次梦到过他,他的高大魁梧和他的递给我黄煎饼的修长手指。那一次,是在市里最好的一家酒店,我去的时候,张里正在和一个小姑娘说笑。她不是我们的初中同学,但比我们的初中女同学要漂亮得多,包括我。我注意到张里修长的手指,正夸张地搭在小姑娘的肩上。张里看到我的时候,眼睛绿了一下,过来就抱住了我。当我在他怀里战栗时,我听到张里说了一句话:“有男朋友吗?如果没有,就跟了我吧。”我迅速逃出他的怀抱,虽然我曾经渴望过。我笑着说:“张里,你太白了,我不喜欢白皮肤的男人。”然后我对着他哈哈大笑。其实,一个好女孩是不应该那样笑的。

    酒宴的始终,我一直听到张里高亢的声音。他的声音过于夸张,修长的五指张牙舞爪。他对我们的男同学们说:“放心玩乐,有你想不到的快乐。”那一刻,我正举着一块黄煎饼,就是张里说的那种,四四方方,小巧玲珑,有着让人眩晕的黄色。听到这话,我差一点儿吐了,好像十几年前那块煎饼上的猪粪才开始散发臭味。当看到张里歪歪扭扭往楼上走的时候,我彻底改变了主意。那次聚会回来,仅半年时间,我就和一个同事结婚了。

    我是经常回老家的。回去就有人说我,还有张里。说张里的时候,全村的人就一个表情﹣﹣馋,就像当年我在张里家里眼馋他爷的黄煎饼一样。我就强装笑脸,历数自己的学生,还有自己的一大摞证书。张里他爷已经不在了,那个全村第一个吃黄煎饼也是吃黄煎饼最多的人,在张里飞黄腾达的时候溘然而逝。在村里我也见过一次张里,他因臃肿而不再魁梧,修长的五指变得粗而白,那时他已经是副行长了。看到他艰难地把自己塞进小车时,我的心不再有以前的疼痛。这真的很奇怪。村里的老人们说:“你看张里多出息,又白又胖。”我就说:“是啊是啊,多少年才出一个张里啊。”

    后来再回去,就没人跟我说张里了。“张里给逮住了。”这是张里他娘跟我说的。我经常去看她。那个慈眉善目、养育了6个女儿1个儿子的老人,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妮子,你替我去看看张里吧,我走不动了。”她坐在夕阳里自言自语:“张里那么听话,他怎么会拿公家的钱呢?他媳妇儿来闹腾我,说张里还养着二奶,我都听不懂。他是不是让城里的女人给祸害了?妮子,张里到底咋了?”

    隔着一张厚玻璃,我见到了张里。我带去一摞黄煎饼,是张里他娘给的。她说,张里都当上官了,还是喜欢吃她摊的黄煎饼。张里看到黄煎饼,竟然笑了一下,是黄煎饼再一次让我的心疼起来。张里对我说:“我还配吃黄煎饼吗?”他脸上的肉太厚了,其实根本看不出他在笑。

    走出那扇大铁门,我才想起给他买的那盒烟﹣﹣中华牌的。那次聚会后,我知道他喜欢抽这种烟,但我不知道它贵得这么离谱。

    我回去时,张里还没回监号,我看到他正把一块黄煎饼往嘴里摁。

    那一刻,张里像极了一个偷食的孩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错放

三石

    “二狗被警察抓走了!”

    村里人奔走相告,大家极兴奋,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争先恐后地数落着这些年来二狗的种种劣行。

    张三说:“这狗日的,去年冬天,他带着几个人到我酒店里喝酒,酒足饭饱,钱一分不付,还耍酒疯,将我的腿都打折了。到现在还没好利索,走路还不便呢。”说罢,张三还一瘸一拐走了几步给大家看。

    李四说:“就上月,二狗在村头调戏邻村过路的一闺女,我看人家闺女吓哭了,就上前劝二狗两句。这二狗,正正反反地扇了我十几个耳光,牙都给打落了好几颗。”说罢,李四还张嘴给大家看。

    王五说:“今年春上,有一天中午,二狗翻墙到我家偷东西,恰巧被我给撞见了,他不但不跑,还耍横,操起我家的菜刀劈了我两刀。喏,疤还在这里呢。”说罢,王五把袖子捋起,露出胳膊上两条赤色的伤疤给大家看。

……

    夜里,不过年不过节的,村里好些人家都放了炮仗。

    别看二狗平日在村子里横行霸道,进了号子就成了酱黄瓜,竹筒倒豆子,把几年来造的孽干的坏事,一五一十地都招了,其中便包括打折张三的腿、扇落李四的牙、偷盗不成刀伤王五的事情。

    警察便到村里来调查核实。

    找到张三,张三却说:“二狗倒是隔三差五地会来我酒店里喝酒,可都是村里人,乡里乡亲的,怎么可能喝酒不付钱呢?”至于腿是如何折的,张三解释说:“那是上山砍树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折的。”

    找到李四,李四也说:“没有的事,二狗这人,虽然说不正经,可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行不轨之事,没这胆量。”至于牙是如何脱落的,李四解释说:“唉,没办法,年纪大了,牙都掉得差不多了。”

    找到了王五,王五更是一脸迷惑:“哪有这事?二狗在村里霸道不假,可借他个胆,他也不敢跟我耍横。你们打听打听,方圆几十里地,谁敢动我王五一根毫毛!”至于胳膊上的伤疤,王五笑着解释说:“这怎么会是刀疤?这是我当年做篾匠时,被毛竹片划伤的,已经好些年了。”

    警察还找了些人,但这些人都跟张三李四王五说的一样。

    二狗被关了不到一个礼拜,便被放了出来。

    于是,村里人又经常看见二狗趾高气扬走街串巷,就有人悄悄发泄对警察的不满来。

    张三说:“警察有个鸟用,二狗干的坏事多如牛毛,竟然查不出来,我看只配回家给老婆洗裤头。”

    李四说:“据说警察在村里办案的吃喝费用都是二狗家给开支的,这样能查出案子来才怪呢!”

    王五说:“二狗有人,他表舅的女婿的姑父的一个同学,在公安局当科长。你们说,有这关系,能不放人吗?”

    不过,大家也就背后发发牢骚,对二狗却是不敢造次,老远看见二狗,就躲。躲不掉的,就低声下气跟二狗打招呼。

(原载《上饶晚报》2013年12月23日)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走正门

    老街有句俗语:夏府的地,贺府的房,海府的银子用斗量。贺家发迹早,起初,海爷还是个小油贩子时,贺家就已经钟鸣鼎食,门阔院深,人称“贺丰街”了。

    然而,家有数座金山,不敌一个败子。后来,贺府家道中落,只能靠典当度日。一日,海爷路过贺府门前,看到有个不肖子孙正在卖一只枯瘦的看门狗,海爷不禁喟叹,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昔日金玉满堂的贺府,如今只剩下一个金砖碧瓦做的空壳了。

    贺府后来卖给了海爷。因为地势高,地段好,海爷用它做起了油行的门面。贺府后院有个百步宽的天井,青砖铺就,四周景色幽静。还有几棵松柏,枝繁叶茂,傲然挺拔。如此花园,中间竟然立着贺家的祠堂,迁也迁不走,拆又不能拆,看着让人堵得慌。

    起初,每逢清明,贺家的子孙还三三两两地来祭祖。后来便不再有人来了。常有人跟海爷建议,这帮不肖子孙把老祖宗的家底都给败光了,也没脸来了,干脆把那个祠堂拆了吧。

    海爷却说,不可。

    后院鸽子多,鸽子屎常落得到处都是,海爷吩咐下人,隔些日子把贺家的祠堂打扫干净。到了清明,贺家没人来,海爷还让人烧香点烛,更新一些被老鼠啃坏的牌位。

    转眼几十个春秋,海爷已白发苍苍。一日,日过三竿,一阵锣鼓开道,老街的百姓跟水一样涌过去,随即,又像拍在岩石上一样分在两边。海爷隐约看到,一个八人抬的轿子在人群中似水浪般起伏。鸣锣十一响!这排场,唯京官才有!海爷微微闭着眼,低着头,垂着手,腰杆子挺直地跪在地上。身后的家人,有的窃窃私语,有的自言自语,求佛保佑,有的甚至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半边身子都斜了。

    不一会儿,轿子停在了海爷府前,下来一个官人,下了轿,经过海爷时,像经过一个脚底下的石子儿,啥也没说,径直走进海爷的油行。身后,知府、知县以及各级官5都低着头鱼贯而入。街坊们瞧这架势,心想,生意人恩怨多,海爷得罪人了。

    海爷的几个儿子,嘴止不住地叨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呀。海爷静静地回过头,眼神一扫,大伙不敢言语了,同时腰杆子也挺了起来。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官人从油行里走了出来,到海爷跟前将海爷扶了起来。海爷觉得此人两手温软有力,微微抬头,见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髯须飘逸,两肩圆厚,一副贵人之相。再看那官服,绣的是孔雀,顶戴蓝宝石花翎。未等海爷说话,官人便说,本官乃贺家后人,一别数十年,如今故地重游,旧迹难辨,唯有当年祠堂,托您照料,仿如昨日。本官不胜感激,刚才失礼,颇有得罪。说着,官人要弯腰拜谢,被海爷一把托住。海爷气定神闲地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荣幸之至。随后,两人有说有笑,一同走进了昔日的贺府。

    当日,老街的每一个角落都在谈论着这件事,大伙都觉得,多亏海爷当初的仁义。倘若当初海爷一冲动把祠堂给拆了,保不准今儿个会出什么事情。

    一日,外面下着大雨,海爷闲来无事,把几个儿子儿媳妇叫到跟前喝茶,海爷若无其事地问他们,知道当初为啥我没拆贺家的祠堂吗?

    小儿媳鬼精,抢嘴说,是老爷您仁义。

    海爷笑笑,抿了一口茶,起身,眼睛望着窗外,好似看到了几十年前的情景。海爷说,贺家人搬走后的头几年,贺家还有不少后人来祭祖,其他人来的时候,都跟老鼠似的钻进钻出,拜祭时,有的说说笑笑,有的哭得撕心裂肺,进进出出,都走侧门,怕遇到熟人。

    唯有一年轻女人,一手拎着篮子,一手领着一个孩子,清早最先来。娘儿俩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进来,进来后,先将祠堂里里外外擦洗一遍,然后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干净的蒲团,让孩子端端正正地跪拜。拜祭完,整理好衣裳,再昂首阔步地走出去。娘儿俩穿的都是粗布衣服,有的地方还带着点补丁,却十分干净。这样的穿着,从富丽堂皇的大门进出,难免会被众人指点议论,但那娘儿俩,始终抬头挺胸,遇到认识的街坊,还让孩子有礼有节地问好。

    海爷说,贺家有这样的娘儿俩,谁还敢拆他家的祠堂?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那天那个官人,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

    小儿媳没弄懂,嘀咕道,不就是没走侧门走正门吗?这有啥啊?

    海爷听罢,长叹一声,背着手,回屋去了。

(原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各题。

柳先生的正骨膏

刘玲海

    邾镇东大街新开张的药铺叫汉春堂,坐堂的先生姓柳,人称柳先生,从东北躲战乱来到邾镇。柳先生擅长骨科,跌打损伤脱臼骨折手到病除,据说,他熬制的外敷膏药正骨膏更是神奇,无论多严重的骨折,经柳先生手法复位后,贴上正骨膏再用竹片固定,少则十日多则一月,断骨愈好如初。

    日本人攻打邾镇的那天,一颗炮弹落在颜老爷的家里,三间大堂屋成了废墟,颜老爷正在前厅伺候他的花树,震得昏了过去。半日后醒来,他看到养在莲花缸里的那株花树,如小臂粗的树干被炸断,仅连接着一部分树皮,颜老爷两眼一黑又昏过去。那株树是儿子带回来的,儿子的喜好,颜老爷视为珍宝。儿子和他的部队在台儿庄与日本人决战时,壮烈殉国,老人把儿子的一捧骨灰埋在树根下,更是视树为生命。

    现在,儿子的树被日本人毁了,颜老爷像被挖了心一样。他失魂落魄地在院子的残垣断壁间转圈,不知如何是好。许久,他一下子想起柳先生,救人的命和救树的命都是救命,也是心急乱求医,柳先生成了他救命的稻草,一路跌跌撞撞来到柳先生的药铺,全不顾大街上枪弹横飞,见到柳先生颜老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柳先生来到花树前,小心地扶起来,把断茬对齐捏实贴上正骨膏,周匝固定木棍。三日后,树叶竟振作起来,十日后,树叶重新泛绿,一月后,树干断处长好了。

    颜老爷一脸泪痕,紧抓着柳先生的手说:“你救了我儿子,也救了我啊!”

    邾镇沦陷后,病人挤满了柳先生的药铺,断胳膊断腿的病人很多。这天,柳先生在药铺里配药,心里默念着药方,一味味地抓药……

    汉春堂的大门咣当一声开了,听声音不是手推开的,是脚踢开的。一群日本兵涌进来,后边还抬着一个嗷嗷乱叫的军官,候诊的病人吓得四处躲藏。

    翻译官提着手枪走近柳先生,说:“听说你医术高明,请你为少佐先生治伤,伤愈后重赏。”说着指指乱叫的日本人,“少佐先生率兵进山剿匪,被八路的地雷炸伤,两条腿骨头断了。”

    柳先生一怔,然后缓步上前,看看担架上那张被疼痛扭曲的脸,认识。邾镇沦陷后,这个日本人牵着一条凶犬,在大街上咬死咬伤的人不计其数。

    柳先生指点把病人放到诊床上,然后双手在断腿上拿捏,病人忽然疼得又叫起来,日本兵哗哗地拉枪栓,黑洞洞的枪口一齐对着柳先生。柳先生好像没看见,继续接骨,修正碎骨后外敷正骨膏再竹片固定。一条腿整好换另一条腿,有条不紊。

    “好了,隔日过来换膏药。”柳先生说着直起身去洗手,不再说话。翻译官放下大把银元,日本兵抬着少佐走了。

    隔日,翻译官抬着那个日本少佐来换膏药,又放下大把银元。

    又隔日,那个日本少佐被抬过来换膏药,翻译官再放下大把银元。

    这些日子,柳先生药铺里来治病的人越来越少,以致门可罗雀。

    半月后,日本少佐是拄着拐杖来的,两个日本兵扶着,见了柳先生露出一脸笑,不住地说:“你的,良民大大的!”柳先生也笑,只是不多说话。日本少佐换完药走了,当然还留下许多银元。

    柳先生听到大门口哗啦一声响,出门看,是颜老爷把他的莲花缸摔碎在柳先生的门口,还把莲花缸里的花树嘎吱一下当腰折断,丢在地上愤愤而去,街上好多围观的人,恨恨地吐下唾沫,转身散去。

    柳先生一脸淡然。

    一个月后,是日本少佐自己走着来的,翻译官跟在后面抱着一坛酒。柳先生和日本少佐已成了熟人,最后一次换完药开始喝酒,喝酒的时候,推杯换盏很是热闹,一坛酒喝光还没尽兴,柳先生提议翻译官再去拿一坛酒来。

    翻译官抱着酒坛子回来时,日本少佐躺在地上已经死了,面目狰狞,胸口插着一把刀,刀柄深入,污血满地。

    柳先生在院里正给颜老爷的那棵花树换药,莲花缸换了新的,缸里的花树折断处周匝固定着木棍,花树枝青叶绿,一派盎然。

    刑场上,翻译官问柳先生“你当初为什么给少佐先生医伤?”

    “我是医病的先生,不能坏了先生的名声。”柳先生说。

    “那你干嘛又杀死他?”翻译官追问。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柳先生脱口而答。

(选自《小说月刊》2018年第5期,有改动)

阅读文章,完成各题。

补胎

李恒冲

    良小的老婆要临产了,他早开始了倒计时。天天扳着手指算,已经九个月零一天了,如果不懒月的话,再有六天,就能当上爸爸了。

    良小高兴,有使不完的劲儿。可近些日子,他却老是有劲没地儿使,真叫着急。原因也很简单。早先,通往山里的路很糟,良小就在山口开个修车补胎的铺子,整天有爆胎坏车的来求他,有时一忙起来顾不上吃饭。可现在呢,进山的路修得平平展展的,良小站在铺子门口看着大车小辆从眼前飞驰而过,熟识的司机有意识按一下喇叭,或颔一下首,算是打个招呼。可这礼貌的举止却令良小心里不是滋味。想想,他们跑的都是钱,自己站着干等闲。

良小清闲了,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去照顾怀孕的老婆。可他总是个闲不住的人,再说,不趁年轻狠狠攒一笔,将来如何供儿子上大学,读研究生,出国留洋呢?良小一准认定老婆怀着儿子,因为他天天都在隔着她的肚皮去享受有力的踢蹬:“小子,好大劲儿哟,再来一下。”那可是发自内心的自豪,无与伦比的幸福。然而,良小越是沉醉幸福,越是双手发痒,一天不动扳手,好比睡觉摸不着枕头。最后,良小实在耐不住清闲,打算去创造点活做。

    其实,从司机们的抱怨中,良小早知道有些地方修车的为自己找活做,在路上撒钉子,撒玻璃。以前他不屑,那是由于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如今,闲下来后也常往那方面想,但毕竟做贼心虚,一次次都没有去行动。然而,终归顶不住闲散和不能挣钱的负重感,这天,他也偷偷向路上撒了钉子。

傍晚时分,终于等来了倒霉蛋。歪歪抖抖一辆小车停靠门口,下来个中年司机,听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有怨气也不敢大声喘,只是抱怨:“人倒霉了喝口凉水也塞牙,爆了条胎,刚换了备胎,没走五十米,又扎了,真气人。两条胎都补了,要多少钱?”良小说:“一条三十,两条便宜点,五十吧。”司机说:“是否贵了点?”良小说:“嫌贵,前边修去,十里坡有家铺子,少说要你八十。”司机万般无奈:“补吧,补吧。”而后自言自语:“那个路上丢钉子的,一定生了孩子没屁眼儿。”良小心里说:“你甭骂,我早骂你头里了,又现宰你五十,值!”

    良小刚抄了工具要动手,突然,后邻王婶跑来喊:“良小,良小,快去看看吧,你婆娘摔倒了,流了满地血。”良小风一样去了,背了老婆又风一样回来了,站在路中央,等了半天没一辆车来。地上一大摊血,并有两股开始向低处蜿蜒。

    这时,那个外地司机开口了:“别等了,我送你们。”就见司机拿把改锥,照了左边的那条好胎扎了进去,并用命令的口气说:“快上车,这样平稳。”

    汽车在路上奔驰,发出吟吟吟的响声,拍击着良小咚咚咚的心跳。终于到了县医院,进了手术室。两个小时过去了,护士抱出了个胖小子,又两个小时过去了,推出了昏睡的老婆,不过,医生的话字字千斤:“幸亏送来及时,才保住了两条命。”

良小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去找那个外地司机,要给人家下一跪,赔给人家两条胎,不,十条胎。可四个多小时都过去了,哪寻去?只从医院门卫那儿得到一句话:不知两条命保住保不住,两条胎能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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