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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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2019届高三下学期语文4月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特困户的荣耀

梁海謿

    麦天脏人累人困人乏人热人烦人,好多人不愿过麦天,然而蛤蟆村吴矬子例外。吴矬子最巴望的就是麦天,最爱过的也是麦天──麦天给吴矬子带来全村没有的荣耀。

    吴矬子是蛤蟆村惟一的特困户。吴矬子老伴死得早,儿子媳妇也害病而亡,家里只剩一老一小爷孙俩。老实巴交的吴矬子除了种地还是种地,日子过得窝囊,便被村里定为特困户,成为县委书记“一帮一、手拉手”活动的扶贫对象。每逢麦天,县委书记车水马龙来帮吴矬子收麦。吴矬子庄稼有人帮着,还能沾光登报纸上电视,与县委书记合影,神气得不得了,吴矬子咋能不像小孩儿盼过年一样盼麦天呢?

    屈指算来,五年间已有三任县委书记来帮过吴矬子,哪一年吴矬子都跟着上报纸。吴矬子每年都把有他名字的报纸讨一张存着。小孙儿田田已上五年级,吴矬子没事的时候就让田田给他读那一篇篇报道,虽然日子没啥起色,但想想全村就他吴矬子因穷而能上县报,心里很是受用。

    今年来帮吴矬子收麦的是新任县委书记王磊。吴矬子兴冲冲地迎候在村头。小孙儿田田也穿着烂背心和脏不拉叽的破裤衩,光着脚丫被爷爷拉在身旁。吴矬子那二亩坡地麦,不到中午就被王书记他们割光薅净。记者要为王书记和吴矬子拍照,王书记东瞅西瞅,没啥好景致,见地边有一棵弯腰槐,便拉吴矬子一道留影。吴矬子咂砸嘴说:王书记真好眼力。

    临走,吴矬子央求王书记:报纸、照片一定给我留一份,我要珍存起来作纪念哩。王书记拍拍小田田的头说:一定,一定。吴矬子说田田:快谢谢书记伯伯。田田说:谢谢书记伯伯。并给王书记鞠了个躬。王书记笑着说:这孩子真乖。

    又过了五六天,王书记来蛤蟆村检查麦收工作,顺便来到了吴矬子家。吴矬子知道王书记给他送报纸和照片来了,一脸皱纹笑成波浪,非让田田把报纸给书记伯伯读读,让爷爷这大老粗也听听。田田拿起报纸,看了几眼,两手往身后一背,像背书一样把文章从头背到了尾:

    本报讯:6月4日一大早,县委书记王磊等领导一行20余人来到蛤蟆村,帮助特困户吴矬子收割麦子。王书记一边挥镰割麦,一边详细询问了特困户的生产生活情况,并要求全县各级各部门积极组织广大干部职工,抓住近期晴朗无雨的有利时机,帮助农民群众特别是军烈属和贫困户抢收抢打抢晒麦子,做到颗粒归仓,丰产丰收。同时,要认真解决好“三夏”中群众遇到的实际问题,做好麦场防火宣传和各项服务,确保“三夏”工作顺利进行。

    王书记两眼瞅着田田,露出一脸惊诧之色,鼓着掌连连称赞说:好记性,好记性,真是神通啊!就看这么一小会儿,竟能将几百字的文章一字不差背出来,不简单,不简单!又扭头对吴矬子说:你可得好好供养孩子上学,将来准是个清华大学的苗子。

    田田被夸得不知好歹,说:这我早就会背了,爷爷每年都让我读几十遍呢。王书记“噢──”了一声,疑惑地问:这报纸刚刚印出来,你咋能年年都读几十遍呢?吴矬子连忙回屋,将珍藏在箱底的另几张报纸和一叠照片拿出来。报纸已经泛黄。王书记一张张摊开,仔细一看,差点背过气去。原来,田田刚才背的,竟是一篇5年前的报道!每年的报纸除日期和领导的名字不一样、标题横排竖排不一样外,内文居然一字不差,且都是头题。如果不是吴矬子把历年来的报纸拿出来炫耀,别说他王磊,怕是谁也难以觉察。再看照片,三位前任都像自己一样站在那棵弯腰槐旁与吴矬子合影,面上带着劳动之余幸福的笑意。

    王书记抬起目光,环顾了一周吴矬子破败不堪的院落,心里如坠石般沉重。他又重新审视那几张照片,发现吴矬子张张都是那件黑蓝褂子。王书记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这真是一处好风景啊!

    吴矬子脑袋像点豆一样附和着说:对对,满山也就这一处风景!

    田田对这些照片和报纸已看过多次,没了点兴趣,缠着吴矬子说:爷爷,你啥时候才给我买新衣服啊?

    吴矬子说:去去,出去玩去!

(摘编自《微型小说百年经典》)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开篇连用“脏”“累”“困”等六个形容词,表现麦天让人生厌的特点,与吴建子最爱过麦天形成反差,设置悬念,吸引读者。 B、小说通过神态、语言等细节刻画,塑造了一位贫穷落后、好逸恶劳的特困户形象,对于这一人物,作者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C、小说标题“特困户的荣耀”,既指特困户吴矬子以能与县委书记合影登报而感到无比荣耀,又隐含着对县委书记等人的讽刺,意味丰富。 D、小说多用口语,“巴望”“沾光”“脏不拉叽”“割光薅净”等一系列词语,充满浓郁的生活气息,平实质朴,颇有表现力。
(2)、小说用一整段文字,写了田田从头到尾背诵报道的内容,请从情节和主题两方面,谈谈读这样安排有什么作用。
(3)、如何理解小说结尾处王书记“苦笑着说:这真是一处好风景啊!”一句,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4题。

                                                                                                            杭州路10号

      于德北

今年的夏天对我来说很重要。随着待业天数的不断增加,我愈发相信百无聊赖也是一种合理的生活方式。我母亲给我讲的故事无法诉诸数字,我依旧一天到晚吊儿郎当。所以,我说改变一个人不容易。

那个中午,我从一场棋战中挣脱出来,不免有些乏味。吃饭的时候,我忽然想出这样一种游戏:闲上眼睛在心里描绘自己所要寻找的女孩的模样,然后,把她当做自己的上帝,向她诉说自己的苦闷。这一定很有趣。我激动。名字怎么办?信怎么寄?潇洒地耸耸肩,洋腔洋味地说:“都随便。”

万岁,这游戏!我找了——张白纸,在上边一本正经地写了“雪雪,我的上帝”几个字。这是发向天国的一封信。我颇为动情地向她诉说我的一切,其中包括所谓的爱情经历(实际上是对邻家女儿的单相思),包括待业始末,包括失去双腿双手的痛苦(这是撒谎!)。杭州路10号袁小雪收。有没有杭州路我不知道,也不必知道。我说过,这是游戏,是一封类似乡下爷爷收的信。信寄出去了。我很快便把它忘却。

生活中竟有这么巧的事,巧得让人害怕。几天之后,我正躺在床上看书,突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把我惊起。我打开门,邮递员的手正好触到我的鼻子上。

“我的信?”我不想念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给我写信。

“杭州路10号?”我惊坐在沙发上。仿佛有无数只小手在信封里捣鬼,我好半天才把它拆开,字很清丽,一看就是女孩子。信很短:谢谢您信任,向我诉说您的痛苦。我不是上帝,但我理解您,别放弃信念,给生活以时间。您的朋友雪雪。

人都有良心。从这封信可以知道袁小雪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欺骗善良无疑是犯罪。我不回信不能回信不敢回信。这里边有一种崇敬。我认为这件事会过去,只要我再闭口不言。但是,从那封信开始,我每个月初都能收到一封袁小雪的信。信都很短,执著、感人。她还寄两本书给我:《张海迪的故事》、《生活的诗篇》。

我渐渐自醒。袁小雪,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我渐渐不安。四个月过去了,我无法忍受这种折磨。我决定去看看袁小雪,也算负荆请罪。告诉她我是个小混蛋,不值她这样为我牵肠挂肚。我想知道袁小雪是大姐姐小妹妹还是阿姨老大娘。我必须亲自去,不然的话我不可能再平静地生活。

秋天了,窄窄的小街上黄叶飘零。杭州路10号。我轻轻地叩打这个小院,心中充满少有的神圣和庄严。门开了,老奶奶的一头花发映入我的眼帘。我想:如果可以确定她就是袁小雪,我一定会跪下去叫一声奶奶。

“我,我找袁小雪。“袁?……噢,您就是那个……写信的人?”“是,是他的朋友。”我随着她走过红砖铺的小道直进一间整洁明亮的屋子里,不难看出是书房。“她不在么?”

“……”她转过身去,从书柜里拿出一沓信封款式相同的信,声音蓦然喃喃:“人,死了,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这些信,让我每个月寄一封……”

我的血液开始变凉。这是死的征兆。“她?”“骨癌。”她指了指桌子让我看。在一个黑色的木框里镶嵌着一张三寸黑白照片。照片是新的。照片上的人的微笑很健康很慈祥。照片上的人,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他叫骆瀚沙。他是著名的病残心理学教授。

就在这间屋子里,我被杀死了。从那里出来,我就是另外一个了。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鸳鸯跳

王春迪

    海头帮,指的是一帮在码头上靠扛活为生的脚夫,凭着一股子不怕苦不要命的狠劲儿,练就了一身脚夫的真本事,挤走了旁门外姓,吃起了这碗独食。

    老街是鲁中南地区有名的商业集散地,国泰民安、商贸繁盛的时候,那一条条来自江南甚至南洋的货船,黑压压地挤在码头上,远远望去,似鱼鳞般密集。先装卸谁的,不装卸谁的,都是海头帮说了算!啥叫强龙不压地头蛇?管你多大来头,瞅你不顺眼,让你的货霉在船里、烂在岸上,那都不叫个事儿!就连老街首富海爷,都被他们整过!

    那几年,海爷走南闯北,生意蒸蒸日上。一次年关,海爷设宴备礼,酬谢各条道上的老大们。一忙,就把海头帮的钱老大给忘了!

    年后,海爷从南方运来满满三大船的货,有茶叶、药草、布匹、香料、木材……全是些怕湿怕霉的娇贵玩意儿,不想遭遇了连日的雨雪,急着找海头帮卸货,可他们要么以先来后到为由,要么以雨天脚滑为由,磨磨蹭蹭,就是不靠海爷的船边儿。

    没办法,海爷这天亲自到钱老大的船上求他,钱老大得了脸,还不忘摆回谱。那时,连接船和陆地之间的是一种一步宽的木板,人在上面走,木板就跟着你弹来跳去,码头上叫它鸳鸯跳,把握不住鸳鸯跳节奏的人,站都站不稳,稍不留神就把你弹到水里去。得知海爷到来,钱老大还故意在鸳鸯跳上泼了一层豆油。

    海爷默默地脱了鞋,然后俯在鸳鸯跳上,爬了上去。

    眨眼几年过去,到了咸丰五年,太平军把整个水路截得几乎连条鱼都游不过来,一路上关卡林立。因而各行各业,纷纷改水路为旱路。因为好久都没啥生意,码头上那些个鸳鸯跳,都起了厚厚的青苔。

    一日,一条货船劈浪而至。

    往年,是先交钱,再卸货。如今哪还管这一套?钱老大这边正和船上的掌柜在袖筒里合计价钱,那边,海头帮的爷儿们在不到两袋烟的工夫,就利利索索将一船粮食整整齐齐地码在了岸边。

    这时,有一个轿子,从远处嘎吱嘎吱地晃了过来。轿子里刚露出一个头,钱老大的脸,唰地就绿了。

    竟是海爷!

    海爷目不斜视地上了船,随后,掌柜站在船板上对钱老大吆喝:“咱东家说了,银子有的是,可要钱老大自个儿来拿才行!”

    说罢,眼睛盯着钱老大,手里一杯油,滴滴答答地淋在了鸳鸯跳上!

    钱老大望着身旁海头帮的弟兄,衣衫褴褛、一脸菜色。他回过头,牙一咬,鞋一脱,扑通一声跪在了鸳鸯跳上……

    进了船,钱老大头别到一边,也不看人,手一伸:“拿钱!”海爷笑笑,说:“听闻钱老大当年为争这码头当家人的位子,曾从滚水里取铜板,怎一个勇字了得!兄弟们的工钱,就在那个盒子里,够胆量的,你就试试!”钱老大一瞧,是一个一臂高的盒子,上面露出拳头大的洞,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钱老大琢磨着,这里头一定有蛇蝎一类的东西,取吧,保不准被咬;不取,空手下船,咋和快饿死的兄弟们交代?

    钱老大心一横,袖子一撸,顿时青筋暴出,伸手就冲盒子去了。手还没到盒子口,钱老大两行热汗已顺着赤红的腮帮子淌进了下巴茂密的胡须里……

    忽而,钱老大眼如铜铃,手在里面搅了几圈,啥也没有。他怒吼一声,盒子一甩,想冲上去对海爷动粗。海爷哈哈大笑,而后大手一挥:“送钱老大下船!”

    钱老大被推搡出船舱,刚要破口大骂,可随之而来的景象,闪了他的眼。

    岸上,海爷手下的人,正把刚刚卸下来的整船粮食,一袋袋地分给海头帮的弟兄,弟兄们接过粮食时,那曾经硬邦邦的双膝也都软塌塌的了。

    下船时,钱老大看脚下的鸳鸯跳,干净如洗。钱老大一声长叹,扭头对着海爷抱了抱拳,大步而去。

    几年后,朝廷又重新夺回了水路,随着商道畅通,码头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兴盛。有所不同的是,每每海爷的商船驶进码头,那些海头帮的人,好似迎亲一般,争先恐后地冲上去卸货,甭说啥先来后到,也甭说你财大气粗有多大来头,只要海爷的船来,统统站一边去!

    谁都别委屈,人家钱老大说了,这是他们海头帮的规矩!

(选自《小说月刊》2015年第3期)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后面各题

拿枪的人

【美】奥斯卡·希斯戈尔

    我的枪指着他们9个人不知已经多少个小时了。20天的海上漂流,我差不多一直坐在救生艇的尾部,在那儿我可以用枪瞄准控制住所有的人。从他们愤怒的目光里,我知道他们有多恨我!

    尤其是水手长杰夫·巴列特。只听他用生硬沙哑的声音说道:“辛德,你是个笨蛋吗?你还能撑多久?你现在就要睡着了!”

    我没有回答他。他说的是事实,我大概已经有72个小时不敢闭眼了。我觉得我马上就要睡着了,我知道,只要我一闭上眼晴,他们就会疯狂扑向仅剩的半壶水。

    最后半壶水就在我腿边。我们的“蒙塔拉”号船失事后,船长被海浪卷走,剩下我这个三副是船上的最高领导。但现在,我已没有任何身份,任何权威,我只是一个让他们远离这丁点水的残忍的枪手。

    暴风雨已经过去了,大西洋的波浪缓缓地起伏,虽然才是上午,但阳光已足可灼伤人的皮肤。我的喉咙也在冒烟。跟他们一样,我也把活下去的希望全放在这一小口水上。我知道,只要我们能期待喝上一口水,就有活下去的理由,我必须尽可能地推迟喝掉这口水的时间。

    桨已经停了很久,他们太虛弱了,划不下去了。我面对的9个人已经变成一群满脸胡子、衣衫褴褛、半裸着的野兽,我想我也跟他们一样。有几个人靠在船舷上睡觉,其余的人紧盯着我,准备等我一合眼就跳过来。

    杰夫·巴列特离我最近,这个水手长是个秃顶大力士,不但长相凶很,还一脸伤疤。他曾经参加过上百次的战斗,那些伤疤都是在战斗中留下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其他人的目光也一刻没离开我脚下的水壶。

    巴列特不时嘲讽我:“傻瓜,你为什么不放弃?我们每个人都睡足了,而你已经差不多3天3夜没睡了。你不可能再坚持了!

    “今晚!”我坚持说,“今晚,我们就平均分配剩下的水。”

    20天前,我们的“蒙塔拉”号军舰遭遇特大暴风雨而沉没。大家奔向救生船时,我挎上了一壶水,并且本能地抓起了我的手枪。除了枪,没有别的办法能阻止巴列特和其他人远离这壶水。

    随着船在平缓的海浪上一起一伏,我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睡意正向我迅速靠近。我的脑袋耷拉了下来。

    巴列特站了起来,而我已经无法再举起枪。我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他会首先抢过水壶,仰头痛饮。到那时,其他人会尖叫着把他撕碎。好了,我已经尽了力,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讲出一句:“接枪,水手长。”然后,我一头扑倒在船舱上。在扑倒之前,我就已经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一只手在用力地摇晃我的肩膀。我努力睁开眼睛,但我的头怎么也抬不起来。迷糊中,我听见了巴列特沙哑的声音:“三副,张嘴!这是你那份水!”

    我挣扎着坐直了身子,然后看着他们。但是我看不到他们。坏了!我的眼睛瞎了吗?他们的形体在我眼前十分模糊,但马上,我意识到我的眼睛没事。现在已经是晚上,海面一片漆黑,头上的星星在快乐地眨着眼睛。我已经睡了整整一个白天。

    我把头转向巴列特。此刻,他正跪在我旁边,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拿着枪对着其他人。

    我惊讶地盯着着水壶,他们上午没有喝掉这小半壶水吗?我抬头看着巴列特那张凶狠的脸庞,这张脸除了冷酷,没有任何其他表情。他一定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

    “你在倒下之前对我说:‘接枪,水手长。’”他恼怒地说,“为了这句话,我已经与这些家伙对峙一整天了。”说完,他晃了晃手上那把手枪。“你一旦成为这条船的头儿,”他补充道,“身负指挥的职责并为其他人负责的时候,你思考问题的方式就与其他人不同了,不是吗?”说完,他拔开了水壶的塞子。

    我们漂浮了21个昼夜。在这一晚,我们终于被路过的货船“格劳顿”号救起。

(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搬家

    李城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去一趟他的家乡。那时我正在青海参加一个笔会,向主办方请了假便奔向火车站。电话里李城的声音还挺风和日丽的,不像一个肺癌晚期又严重肾衰的患者。挂了电话他又往我手机里发来地址以及坐车线路——其实是多余的,即使没有这些,我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小官庄。李城无数次向我进行描述,好像小官庄也是我曾生活过的地方,那里的每一棵树,每一缕炊烟,以及头顶或缺或圆的月亮,都是我熟悉的。

    认识李城时,我刚开始写小说,妻子去世不久,而我也刚刚退休,为了排遣悲伤和寂寞,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写作上。对于小说中的人物,我总是给他们一个最朴素确切的名字,比如,小说中的女性,大多叫做王彩虹,她们内向而腼腆,追求像彩虹一样的绚烂美好;至于小说中的男主人公,大多沉默木讷,隐忍顽强,无一例外都叫做李城。

    所以,当见到一个瘦精精的他时 , 我忍不住吃了一惊,而后又笑起来。我说,你叫李城?你确定你叫李城?

    李城也愣了一下,然后也像我那样笑起来,他说,确定,我确定就叫李城。他正在我的小屋里,和一个工人要将一摞书抬出去,清晨通透而明亮的阳光照在他的半边脸上。这个画面很多年后我都历历在目,好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

    他们是搬家公司的,爱心搬家公司。

    这之后,又让他帮我做过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比如移动一下柜子,比如换一个灯泡,甚至是一颗螺丝松了,我都会给他打电话。李城很乐意,有时晚上来,有时第二天清早。自行车的铃铛在楼下先摁出两声,便噌噌跑上来。每次我会塞给他一些酬劳,他拒绝,只有我说“不收下次就不找你了”,他才会无奈收下,并总以老家的粮食蔬菜作为感谢。有一个傍晚,我去厨房倒水,转身时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个金黄色的点,打开灯,原来是一朵菜花。那是李城一个礼拜前送来的,我没有吃完,蔫了,一棵已经没有根的青菜居然开出了一串花。我蹲在墙角很长一段时间,这些生命的顽强绽放使我泪水潸然。

    李城很喜欢在干完活后倚在门框上问我小说的事。

    你写过多少个李城?

    李城多大年纪了?

    怎么给他取李城这个名字?

    可以不把他写死吗?

    这篇还有多少字结尾?

    这些问题是不必回答的,很多时候他只是自言自语,之后总是告诉我小说里的李城跟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的,或者说,这也许就是他的未来呢。

    后来,搬家公司倒闭,他去了一个建筑工地。对于这个工作,他很满意,住工棚,可以省下住铁皮屋的租金。

    李城比以前更黑了,也更瘦。如果不知道年龄,压根猜不出李城只有二十来岁。

    李城说他这些天都在最高的地方干活,风吹得人摇摇晃晃。

    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李城干活的场景,还有他的工友们,像蜘蛛侠似的攀援在高楼的四壁,他们吊着安全带,戴着安全帽,用混凝土一点点地将楼房喂大。楼长高了,结实了,漂亮了,他们也离开了,城里的人蜂拥而至,他们不会想起这座楼是怎么长大的,他们只会站在窗前向远方眺望。

    当我用“摇摇晃晃”这个词语描述李城时,我也曾想过,李城某一天会不会像一片树叶那样摇摇晃晃飘落下来。不过,我的想法并非完全准确,但相似的是,李城的确从一幢楼上摔下来了。我没有在现场,所以不能准确描述那一时刻。李城形容自己就像小鸟那样飞了起来,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只是十分想念老家年迈的父母,还有他的傻姐姐。

    那些他曾经搬运过的脚手架,救了他一命。从外表看,他几乎完好无损,但体内像经历了一场地震。医生嘱咐他不能再干体力活了,只能休息。李城躺在工棚的钢丝床上,似乎很平静,把我带给他的小说读了又读,甚至还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我正在写的小说里的李城是什么样儿的呢。

    两个月后,李城有了新工作,在一家化工厂做门卫,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恐怕连这样的“门卫”都干不了了。没到年底,他回到了小官庄。

    按照李城说的路线——下车后沿着一条石子路向西,过一个小桥,再沿着大堤向前走一段路,便是小官庄了。那片他描述过很多次的梨园,应该就在大堤下,还有桃园,柿子园,还有落满松针的松树。然而,这些,我都没看到,大堤上没有树,草皮之下的沙土已经裸露出来,一辆拖拉机正在挖土。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但地里的庄稼毫无生机。不少树木被砍伐掉了,树桩还是新的,村庄裸露出来,显得胆怯而瘦弱。

    我顿时明白李城向我描述的小官庄,应该是它曾经的样子,是李城记忆里的模样。

    李城特别消瘦,如果用数字形容的话,就是又被削去了二分之一。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十分难过,一路上幻想了很多结果,全部破灭。

    我无法将眼前这个人和那个骑自行车意气风发的小伙子联系在一起,仿佛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我还记得那个人总是春风拂面,一脸笑容,他的声音清脆而干净,他喜欢帮我搬书,总是从高高的人字梯上噌地跳下来;他还和我争论小说里的人物,不能接受我将他们写成懦夫;还有,他的乐观让我从丧妻的悲痛中慢慢走出来……

    那天的阳光很好,一直照到李城床边。屋外特别安静,阳光一点点地移动,爬向我们的身体,仿佛从没感受过的轻柔与温暖。它一点点地攀登上来,向李城的身上移过去,阳光普照着,从不会对谁吝啬。

    我记不请自己后来是怎么离开这间屋子,离开小官庄的,我内心无比难受,却又无比轻松,李城说,他找我……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希望能帮帮他。我点头,身体向他倾斜,以便能听清他断断续续的声音。李城说,他想……搬家……,希望我能将他搬进小说里,和之前任何一个“李城”的命运都不一样,他希望,在小说里,他有一个……美好未来,当然,还要有他的父母和傻姐姐。

(取材于汤成难同名小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青苔撑起的一片绿意 

洪振秋 

    春日,人们的视野里总是万物葱绿,百花次第开放,一派勃勃生机。百花繁,万花灿,唯有苔草很少被人提及,因为它实在微小,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我却惊讶于这细小低微的青青苔草,它没有茂林的硕大气象,也没有百花的美妙身姿,只是静静地躲藏在不容易被人注视的角落里。但她依然有着茂林一般的风情、百花一样的美丽。

    江南民间有句谚语:“三月青苔露绿头,四月青苔绿满河。”在我的印象里,春风拂面,青苔们趴在残旧的瓦片上,粘在厚重的砖头间,爬到高高的墙头上,附在苍老的树干中,布满在瘦硬的岩石上,从故乡街上的青石板夹缝中撑 

    出绿意,写出一个又一个方正的“回”字。不远处的春江,“江水绿如蓝”,这是青苔的大写意、大手笔。

    在乡间的古楼里,当青苔从不远处的山坡上,开始随着春风波动、蔓延时,门前的台阶也变绿了,古楼便春光融融,于是陋室不陋。此时,只要你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微不足道的青苔,竟是如此有气势。她们都是一根连着十根,十根连着百根,连绵起伏,渐成气象。无论是断墙残垣,还是悬崖绝壁,别的植物无法落脚,青苔却能从墙缝里、石隙中奋力拱出,四处蔓延着绿意,在荡漾的春风中记录着比石头还硬的倔强。

    小时候,我的家乡,每年春日,也就是春雨即将来临之前,父亲总要爬上古楼,上屋顶清理盖瓦,家乡人称之“拾漏”。他总是弓着腰,小心翼翼地翻起一片片布满青苔的瓦,或剥下苔绿,或扯下苔丝,或拔出瓦沟中的苔草……然后装进一个蓝色的布袋里。他从木梯上下来后,便径直去后花园,从布袋里掏出一撮撮、一把把的青苔,或填于兰花盆,或黏附于梅花树干上,或塞进干枯的罗汉松那一个个细小的木洞穴中……父亲说,青苔也有一些诗意的名字,叫“绮线”,也称呼为“绿衣元宝”,百花有青苔衬托,人世间才会春色满园。

    在岁月的戏台上,青苔似乎错过了《诗经》,却赶上了唐诗宋词的好时光,也融进了明清纷繁的花事。在诗意的年代,青苔倍加受人珍爱,“应怜屐齿印苍苔”,园子的主人因怕满地青苔被人践踏,所以闭门谢客。但有时也夹杂着几分苍凉和凄美,“小庭春老,碧砌红萱草”,青苔似乎总是见不到阳光,只在凄凄惨惨中顽强地生长着。

    真正懂得青苔心意之人,应是清代的袁枚先生。我非常喜欢袁枚先生的那首《苔》 诗:“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诗人笔下的青苔生长环境是很恶劣的,可它依然长出绿意来,展现出自己的青春。青春从何处来?它从苔草旺盛的生命力中来,它凭着坚强的活力,冲破困境,焕发青春的光彩。苔草是不会开花的,但她“也学牡丹开”,既是谦逊,也是骄傲。她虽然如此弱不禁风,却凭着自身的自强不息,争得和百花一样的开放权利,春天有她们不断地点缀,才显得如此春意盎然。

    所以,中国人很喜欢把青苔之绿意融入古画中,使其诗意更加飞扬。最早是“元四家”,后有沈周、唐伯虎、徐渭等。到了清代,苔草在中国画中出现的频次渐多,随心所欲,恣意点苔,笔情墨趣,已臻成熟。尤其是“扬州八怪”中的金农,其画梅善于在粗干上以浓墨点苔,使梅花显得气韵非凡,虽苍老而生机勃发。青苔虽然微小,却点缀出画中的春色;虽然微不足道,却烘托出画中梅花的冰光雪影。他深爱着“苔花如米小”的气质,把自己也取名为“小善庵主”“如来最小者”,可谓青苔知己也。

    我是江南人,深爱着门前残墙上的青苔,绿意由她而生。青苔的绿痕从墙根开始,一直蔓延到墙顶上。春光总是被那些摇曳的芦草占尽,她却自有一番风情。

    她们总是满腔热情地在你回乡的青石板石缝里,撑起一些绿意,让你享受着“春满大地”的时光。也许你脚踏在其身上,目光却关注着斜枝的桃花,或是墙头上的芦苇花。她们总是那个恬静的俏模样,哧哧地笑着,悄无声息地吐着绿,伸展着,绵延着,变幻着。一点点,一处处,一丛丛……

    我想,没有青苔的世界,一定会是寂寞的。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拒    绝

骆  驼

    我回去的时候,父亲正在老家的院坝里发呆。几根倾斜的柱子,让人不敢多看。见我回来,父亲突然来了精神。但这样的神色仅在父亲脸上存留了几秒,便逝去了。

    我理解父亲的苦处,祖辈留下的老房子,在父亲眼里,该是何等的重要啊。不是为了守它,父亲或许早就随我们进城了。多年来,父亲都以看守祖辈留下来的老房子为由,单独在老家生活。这次,我在心里暗喜,或许就是个绝好的机会吧。

    父亲说,我找你三表叔看过了,这房子还可以修好。我心里一惊!三表叔在老家有点名气,全村大部分旧房子都是他带领人修建的,他的话,父亲会信的。

    我看了看父亲,没作言语。我说,我先去转转。逃过父亲的视线后,我转而朝三表叔的家走去。我必须尽力说服他,让他阻止父亲再修整旧房。不然,父亲余下的时光,还将在老家度过。

    没想到,曾经受过我的无数恩惠的三表叔,居然拒绝了我!三表叔说,没办法啊,侄子,你爹那脾气,没办法啊。

    回去之后,父亲说,我准备今天开始修整房子了。你帮我做做下手吧。说完,父亲便开始在院坝边调泥巴了,父亲的身板大不如以前了,他每和一下泥,都能看出力不从心。

    我颓然地坐在了老家的院坝边。回想起来,我已经20多年没做过农村的体力活了,看到这些心里就发怵。我走到房屋拐角处拿出手机,给在老家镇上当领导的同学打电话搬救兵。同学告诉我,我们家是前几天定下的重灾户,志愿者下午就可以到。

    没想到,当父亲知道我搬救兵的事后,突然大怒。他说,你不愿意修就算了,还去搬救兵,你这不是给政府添乱吗?!昨天,你那个镇长同学已经派人来过了,我没有答应。就这么大点事,还搬救兵?像青川那些重灾区的人,不是要去天上搬救兵?亏你这么多年在外面跑,遇事咋就不晓得个轻重缓急?说完,父亲又开始忙活了。

    我独自无语。我想,等下午人到了,父亲也就不会拒绝了。

    下午,同学带着几个人,还带来了方便面、被褥等救灾物资。父亲看见他们,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少顷,又满脸通红。

    父亲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头埋得很低,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手足无措。父亲将大家让座到院坝的街沿上,回屋去取出了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给大家散了。而后爬上园子里的苹果树,采摘了一篮早熟的苹果。没想到,父亲此时的身手,会那样敏捷!我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就是像你想到的那样,父亲拒绝了所有人,拒绝了所有救灾物资。我满面愧疚地向大家道歉,同学说,你父亲,我们理解,多年前,他就是全市的优秀共产党员,这样的大事面前,他这样的老干部高风亮节,也属正常!你可能不知道吧,就在“5·12”的第二天,你父亲就向灾区捐款1300多元,还强行要当志愿者,我们没办法啊,他吃住在现场,20多天啊。他肩上和手上的伤,就是救灾时弄的。

    我感到了一阵眩晕!每次,父亲在电话里都说,他在老家干这干那,一切都好……我默默地来到父亲身边,问,你的伤,好些了吗?父亲愣了一下,说,知道了啊?没关系的,早就好了。我说,这么大的事,你该告诉我们啊!父亲说,自己身上的肉,还不清楚吗?几天就好了!

    我回屋取了把锄头,默默地与父亲一起和泥。父亲长时间地盯着我,抬头看时,他满面微笑,我还看见,有泪从他的脸颊滑过。

    回到成都的第二天,父亲打来电话,问我还累不累。他说,我是共产党员,国家干部,国难当头,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我问心无愧!

    短时的沉默后,父亲说,你给你的同学镇长说说,不是我们这些退休老汉不给他面子,救灾物资要用到最需要的人身上,不要搞平均主义。他给我们家评了,还不是看你的面子?

    我说,嗯。

    父亲又说,还有,我老了,有些话还得给你先说说,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我们罗家祖祖辈辈,就没有一人吃过国家救济,再大的灾难,都是尽力自救,只要挺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我长时的无言。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8年第1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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