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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普通

吉林省2019年中考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小题。

打树花

冯骥才

    门前广场上临时拉了一些电灯,将堡门下半截依稀照见,上半截和高高在上的门楼混在如墨的夜色里。一个正在熔化铁水的大炉子起劲地烧着。鼓风机使炉顶和炉门不停地吐着夺目的火舌。这火舌还在每个人眼睛里灼灼发亮,人们——当然包括我,都是来争看此地一道奇俗打树花。我于此奇俗,只知道此地百姓年年正月十六闹灯节,都要演一两场“打树花”。

    当几个熊腰虎背的大汉走上来,人们沸腾了。这便是打树花的汉子。他们的服装有些奇异,头扣草帽,身穿老羊皮袄,毛面朝外,腰扎粗绳,脚遮布帘,走起来又笨重又威风,好像古代的勇士上阵。这时候,人群中便有人呼喊他们一个个人的名字。能够打树花的汉子都是本地的英雄好汉。不久,便静下来。一张小八仙桌摆在炉前,桌上放粗陶小碗,内盛粗沙,插上三炷香。还有几大碟,三个馍馍三碗菜,好汉们上来点香,烧黄纸,按年岁长幼排列趴下磕头。围观人群了无声息。这是祭炉的仪式。在民间,举行风俗,绝非玩玩乐乐,皆以虔诚的心为之待之。

    仪式过后,撤去供案,开炉放铁水。照眼的铁水倾入一个方形的火砖煲中。铁水盛满,便被两个大汉快速抬到广场中央。同时拿上来一个大铁桶,水里泡放着十几个长柄勺子,先是其中一个大汉走上去从铁桶中拿起一个勺子,走到火红的铁水前,弯腰一舀,跟着甩腰抡臂,满满一勺明亮的铁水泼在城墙上。就在这一瞬,好似天崩地裂,呈现出任何地方都不会见到的极其灿烂的奇观!金红的铁水泼击墙面,四外飞溅,就像整个城墙被炸开那样,整个堡门连同上边的门楼子都被照亮。由于铁硬墙坚,铁花飞得又高又远,铺天盖地,然后如同细密的光雨闪闪烁烁由天而降。可是不等这光雨落下,打树花的大汉又把第二勺铁水泼上去。一片冲天的火炮轰上去,一片漫天的光雨落下来,接续不断;每个大汉泼七八下后走下去,跟着另一位大汉上阵来。每个汉子的经验和功夫不同,手法上各有绝招,又互不示弱,渐渐就较上劲儿了。只要一较劲,打树花就更好看了。众人眼尖,不久就看出一位年纪大的汉子,身材短粗敦实,泼铁水时腰板像硬橡胶,一舀一舀泼起来又快又猛又有韵律,铁水泼得高,散的面广,而且正好绕过城门洞;铁花升腾时如在头上张开一棵辉煌又奇幻的大树。每每泼完铁水走下来时,身后边的光雨哗哗地落着,映衬着他一条粗健的黑影,好像枪林弹雨中一个无畏的勇士。他的装束也有特色。别人头上的草帽都是有檐的,为了防止铁水迸在脸上,惟有他戴的是一顶无檐的小毡帽,更显出他的勇气。

    据当地的主人说,这汉子是北官堡中打树花的“武状元”。今年61岁,名叫王全,平日在内蒙古打工,年年回来过年时,都要在灯节里给乡亲们演一场打树花。

    正像所有民俗一样,打树花源于何时谁也不知。只知道世界上惟有中国有,中国惟有在河北蔚县暖泉镇北官堡才能见到。

    民俗的形成总是经过漫长岁月的酿造。比如最初打树花用的只是铁水一种,后来发现铁水的“花”是红色的,铜水的“花”是绿色的,铝水的“花”是白色的,渐渐就在炉中放些铜,又放些铝,打起的树花便五彩缤纷,愈来愈美丽;再比如他们使用的勺子是柳木的。民间说柳木生在河边,属阴,天性避火。但硬拿柳木去舀铁水也不行,这铁水温度高达1300摄氏度呢。人们便把柳木勺子泡在水桶里,通常要泡上一天一夜,而且打树花时每个汉子拿它用上七八下,就得赶紧再放在木桶里浸泡。多用几下就会烧着。湿柳木勺子的最大好处是,铁水在里边滑溜溜,不像铁水,好像是油,不单省力气,而且得劲,可以泼得又高又远。

    铁水落下来,闪过光亮,很快冷却。打树花的过程中,常常会有一块两块小铁粒落在人群里,轻轻砸在人们的肩上,甚至脸上,人们总是报之以笑,好像沾到福气,我还把落到我身上的一小块黑灰的铁粒放在衣兜里,带回去做纪念呢。

(选自《冯骥才散文》人民文学出版社有删改)

(1)、阅读选文,理清文脉,在下列横线上依次填写相关内容。

演出前的准备→①→②→民俗的形成

(2)、文章开篇说“人们——当然包括我,都是来争看此地一道奇俗打树花”,简要概括打树花“奇”在哪里。
(3)、请从人物描写角度品析文中画线语句的表达效果。
(4)、作者在文中抒发了哪些情感?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说明文,完成小题。
                                                                                                       改造火星
        ①我们能把火星变成地球吗?能将火星凛冽寒冷、空气稀薄的地表转化为适宜人类居住的地球环境吗?如果能,我们应该怎样做?
        ②有证据表明,火星形成初期,大量的二氧化碳曾经使火星的气候变得温和,有一段时间曾有河流流入汪洋大海。目前,在火星上仍然可能存在着二氧化碳,在冻结的泥土和极地冰盖中还可能存在着水。
        ③美国宇航局的行星科学家克里斯•麦凯表示,将火星地球化的大部分工作需要火星自身完成。
        ④麦凯说:“人类所做的工作只是将火星的气候变暖,然后撒下孕育生命的种子。”在地球上生活的我们,已经知道让行星变暖的方法,那就是向大气层中添加一些温室气体。全氧化碳是一种强效的温室气体,可以用火星的泥土和空气中的成分合成获得,然后将它释放到大气中。这会使整个行星变暖,接着它们就会释放出冷冻的二氧化碳气体。二氧化碳会促使温度升高,从而将大气压力增加到能让液态水流动的程度。
        ⑤与此同时,威斯康星大学的植物学家詹姆斯•格雷厄姆说,通过这种方法,人类就可以在这颗红色星球上建设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生态环境。首先在火星的南极地区会生长出细菌和地衣类植物,之后会出现苔藓类植物,一千年或更长时间后会长出红杉树,再经过几千年的时间,长成的森林会逐渐释放出更多的氧气。
        ⑥当前,实现该计划的时间尚待商榷。美国一个由白宫指定的讨论组最近建议首先在月球或小行星上尝试一下,而现在,我们还无法估算出,要将一颗死气沉沉的行星变成地球一样的绿色星球到底需要多少费用。
                                                                                                                                            (选自《科学之友》,有删改)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下列各题。

那些疼我的人

丁丽梅

    ①三月天,蜜蜂从土墙的洞里钻出来,嗡嗡闹着。柳树绿了,桃花开了,油菜花更是开得惊心动魄,幅展出一望无际的黄。20世纪70年代的乡下,这个时候,正是青黄不接。有什么可吃的呢?没有的。

    ②我去爬屋后的小木桥。小木桥搭在小河上方,桥下终年河水潺潺。湍急的水流,在幼小的我的眼里,很可怕,我害怕从桥缝里掉下去。那样的害怕,最终会被一种向往所抵消。爬过木桥,就可以去几里外的外婆家,外婆会给我一只煮鸡蛋,或是一捧炒蚕豆。这是极香的诱惑!

    ③我很幸运,每次都能安全地爬过木桥去。矮矮的外婆见到我,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她手里正补着衣服,或是纳着鞋底,她会立即放下手里的活儿,她的手会抚过我的脸,是沙子吹过的感觉,很糙,却极暖。然后去灶边生火。一瓢清水倒进锅里,腾起一股热浪来,我知道,我可以有煮鸡蛋吃了。一脸威严的外公埋怨她:“那是换盐的鸡蛋啊,家里快没盐了。”外婆挡着,说:“小点儿声,别吓着孩子。”他们在屋里嘈嘈切切地吵。我不管那些的,有外婆护着,有香香的煮鸡蛋可以吃,便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④我有过几次大难不死的经历。母亲说:“有一年,全村83个孩子都出天花了,你是最严重的一个,高烧昏迷,不省人事。医生说,没治了,让准备后事。我抱着你,七天七夜没合眼。你呀……”母亲没有继续这个“你呀”,她笑着说起另外的事,关心我现在是不是还常常熬夜。“不要熬夜呀,人吃不消的。你要好好的呀!”母亲这样说。我却在她那一句未完的“你呀”后面浮想联翩,想我是这么一个难缠难养的孩子,母亲的心,不知碎过多少回。大雪天,我又突然生病,母亲顶着风雪去找医生。医生来了,说,不行,得赶紧送街上的医院。街离村子有几十里路,父亲又不在家,风大雪大的,母亲却决定一个人用拖车拖我去医院。母亲就真的上路了,用被子把我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好。一路上,母亲不知跌了多少跟头,我却安然无恙。到了医院,医生看着雪人一样的母亲,感动了,立即给我检查,是急性肺炎,晚一会儿,就难治了。我的病好了,母亲的额上,却留着指头长的一道疤,像一条卧着的小蚕。我抚摸着母亲的那块疤,问母亲后不后悔生了我。母亲嗔怪地打掉我的手,说一句:“你呀……”

    ⑤结婚了,遇到的那个人,不是貌若潘安,才似柳永,却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守在身边,给我削梨子;会在我磕疼的时候,一边给我揉淤血的膝盖,一边嗔怪:“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会买我爱吃的鸡蛋卷回来,还有我喜欢的花花草草,摆一阳台,我还是不满足,说还要,他答应一声:“好。”有时我也会明知故问:“你宝贝我吗?”他笑着答:“我不宝贝你,还能宝贝谁呢?”时光刹那停住,天荒地老。

    ⑥现在,我在织一件毛衣。入冬了,儿子的毛衣短了。我挑橘黄的颜色,选一种小熊猫的图案,这样织出来,一定非常漂亮,儿子穿上,会极帅气的。儿子在一边看着,问:“妈妈,是给我织的吗?”我答:“不给你织,给谁织呢?”“那么,妈妈,你是宝贝我的吗?”我答:“我不宝贝你,还能宝贝谁呢?”思绪就在那一刻拐了弯,生命中那些疼我的人,一一浮现出来。我痴痴地想,上帝送他们来,就是为了来疼我的,就像我疼我的儿子一样。世间的美好,原是这样的爱写成的。

    ⑦如今,我的外婆已去世了。值得安慰的是,她走时,我在她身边。她看着我,最后疼爱的光亮,像淡淡的紫薇花瓣落下,落在我的脸上,留在这个世上。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重要的是阅读力而非阅读率

       每年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今年读书日期间,有人对“你读了几本书”进行了一番调查,结果发现阅读率明显下降。我认为,这样的调查也有失偏颇,因为时代在发展,很多阅读已不再依靠纸质,而是在网上进行的。纸质阅读率的下降并不能说明整体阅读率的下降,也不能代表人们就远离了读书,我们不能仅凭纸质图书的销售下降就认定现在的中国人不爱看书了,只能说明人们的阅读生活正变得更加的丰富多彩。

       但是中国人的阅读的确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不管是纸质的阅读还是泡在网上的所谓“阅读”,所花的时间不少,但收获并不大,大多是一种“娱乐化、低智化”的阅读。对很多人来说,阅读率可能并不低,但阅读力却在萎缩。所以,阅读力比阅读率更值得关注。

       所谓阅读力,是指对文字为主的精神产品识读、理解和消化的能力。很长时间以来,鲁迅著作一直是人们特别是青年学生的思想指明灯,但如今鲁迅的著作在中学教材里被削减,甚至成了很多青年学子的阅读障碍,这就反映了如今阅读力的下降,因为鲁迅著作恰恰是需要用心去读的,需要费点脑力才能读懂它。

       造成阅读力下降的一个原因,是人们认识上的误区,认为阅读仅仅是为了实用而已。能掌握一门实用的手艺,能考上名校,能找个工作,就是阅读的全部目的。因此,对如何从阅读中获取真知灼见、培养独立思考能力嗤之以鼻。其实,培养一个会思考的脑袋,才是阅读的最重要目的。

       造成阅读力下降的另一个原因,是以微博为代表的“低智化”阅读方式的流行。传统的阅读习惯正在慢慢消失:读图代替了读文,读屏代替了读书,读博客代替了读经典,读故事代替了读思想……于是,“轻阅读”“浅阅读”“软阅读”成了流行风景。热衷于微博阅读的人群,除了获得短暂的感官快感外,又能得到多少的思想升华?

       我以为,阅读力表现出一个人的文化素养,也表现出一个民族的精神境界。当今社会,文化作为软实力,已成为综合国力的重要衡量标志之一,而国民阅读力作为文化软实力的基石,直接关系到综合国力的强弱。所以,最重要的不是阅读率而是阅读力,是怎么读和读什么!(摘自光明网,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教养是一个人最好的名字

    ①有一年,一夜秋风劲,郭德纲家的柿子树叶子落尽,红红的柿子,就像院子里升起的灯笼。很快,就有喜鹊登枝,一口一口地啄食柿子。家中小儿急了,不由分说,就去驱赶。老郭看到,急忙拦阻,道:“别这么独,让它吃!”

    ②接着,老郭对儿子说:“人的一生很长,不差这一个柿子吃。而这只喜鹊这辈子顶多吃这么一个柿子。看它有东西吃,也是种快乐。”

    ③我觉得这实在是很好的教子素材。“别那么独,让它吃!”天下的父母,若都把这个故事借过来教育自己的子女,孩子的教养一定不会差。

    ④前些日子坐火车,四个铺位的软卧包厢,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有一个空着。车开动不久,老人说,咱们早点儿休息吧。是啊,这几天玩累了,我们倒头便睡。车过嘉兴,上来一位女士,轻轻敲门,见包厢里黑着灯,她便借着走廊里的灯光,放妥行李,整理好床铺,然后关好门,蹑手蹑脚上了自己的上铺。直到躺下,她都没有开灯,哪怕是自己的床头灯。

    ⑤而那时,也就是晚上7点多,列车里还播放着音乐。

    ⑥一夜无话。早上列车员来换车票,通知她该下车了,她便窸窸窣窣地整理。起初,我认为她是在收拾自己的行囊,哪料,她是叠被子。出了无数趟门,坐了无数次车,阅了无数的人,哪里见过这个被子还需要叠的?只见她耐心地把被子舒展开,换了好几种方式,终于叠成昨晚展开之前的模样。然后,她还把两个枕头的每个角都抻平了,抻舒展了,那“刷刷”的抻枕头的声音,听着真悦耳。

    ⑦她下车的那一站是山东德州。不管她是不是德州人,因为她,这个地方一下子变得亲切起来。你说,还需要知道女士姓什么叫什么吗?教养就是一个人最好的名字。

(摘自《今晚报》2016年3月)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三棵树

苏童

    ①多年以前我喜欢在京沪铁路的路基下游荡,一列列火车准时在我的视线里出现。午后一点钟左右,从上海开往三棵树的列车来了,我看着车窗下方的那块白色的旅程标志牌:上海——三棵树,开始想象三棵树的景色:是北方的一个小火车站,火车站前面有许多南方罕见的牲口,黑驴、白马、枣红色的大骡子,有一些围着白羊肚毛巾、脸色黝黑的北方农民蹲在地上,或坐在马车上,还有就是树了,三棵树,是挺立在原野上的三棵树。

    ②三棵树很高很挺拔,我想象过树的绿色冠盖和褐色树干,却没有确定树的名字,所以我不知道三棵树是什么树。

    ③树令我怅惘。我一生都在重复这种令人怅惘的生活方式:与树擦肩而过。我没有树。我从小到大在一条狭窄局促的街道上走来走去,从来没有爬树掏鸟蛋的经历。

    ④我种过树。我曾经移栽了一棵苦楝的树苗,是从附近的工厂里挖来的,我把它种在一只花盆里——不是我的错误,我知道树与花草不同,花入土,树入地,可我无法把树苗栽到地上——是我家地面的错误。天井、居室、后门石埠,不是水泥就是石板,它们欢迎我的鞋子、我的箱子、我的椅子,却拒绝接受一棵如此幼小的苦楝树苗。我只能把小树种在花盆里。我把它安置在临河的石埠上。从春天到夏天,它没有动窝,但却长出了一片片新的叶子。我知道它有多少叶子。后来冬天来了,河边风大,它在风中颤动,就像一个哭泣的孩子,我以为它在向我请求着阳光和温暖,我把花盆移到了窗台上,那是我家在冬天唯一的阳光灿烂的地方。就像一次误杀亲子的戏剧性安排,紧接着我和我的树苗遭遇了一夜狂风。狂风大作的时候我在温暖的室内,却不会想到风是如何污辱我和我的树苗的——它把我的树从窗台上抱起来,砸在河边石埠上,然后又把树苗从花盆里拖出来,推向河水里,将一只破碎的花盆和一抔泥土留在岸上,留给我。

    ⑤这是我对树的记忆之一。一个冬天的早晨,我站在河边向河水深处张望,依稀看见我的树在水中挣扎,挣扎了一会儿,我的树开始下沉。我依稀看见它在河底寻找泥土,摇曳着,颤动着,最后它安静了。我悲伤地意识到我的树到家了,我的树没有了。我的树一直找不到土地,风就冷酷地把我的树带到了水中,或许是我的树与众不同,它只能在河中生长。

    ⑥我没有树。没有树是我的隐痛和缺憾。我的树在哪里?树不肯告诉我,我只能等待岁月来告诉我。

    ⑦一九八八年对于我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年份,那年秋天我得到了自己的居所,是一栋年久失修的楼房的阁楼部分,我拿着钥匙去看房子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楼前的两棵树,你猜是什么树?两棵果树,一棵是石榴,一棵是枇杷!秋天午后的阳光照耀着两棵树,照耀着我一生得到的最重要的礼物,伴随我多年的不安和惆怅烟消云散,这个秋天的午后,一切都有了答案,我也有了树,我一下子有了两棵树,奇妙的是,那是两棵果树!

    ⑧我是个幸运的人。两棵树弥合了我的整个世界的裂痕。枇杷树渐渐长大了的叶子宛如芭蕉,在窗前深沉静默;微风过处,淡黄白色的花冠蕴蓄特有的芳香毫不张扬。阳光照射窗外留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赠我的世界一片清朗。尤其是那棵石榴,春夏之季的早晨,我打开窗子,石榴的树叶和火红的花朵扑面而来,柔韧修长的树枝毫不掩饰它登堂入室的欲望。如果我一直向它打开窗子,不消三天,我相信那棵石榴会在我的床边、在我的书桌上驻扎下来,与“我”彻夜长谈,热情似火的石榴呀,它会对我说,我是你的树,是你的树!

    ⑨树把鸟也带来了,鸟在我的窗台上留下了灰白色的粪便。树上的果子把过路的孩子引来了,孩子们爬到树上摘果子,树叶便沙沙地响起来。

    ⑩整整七年,我在一座旧楼的阁楼上与树同眠,我与两棵树的相互注视渐渐变成单方面的凝视,是两棵树对我的凝视。我有了树,便悄悄地忽略了树。树的胸怀永远是宽容和悲悯的。树不做任何背叛的决定,在长达七年的凝视下两棵树摸清了我的所有底细,包括我的隐私,但树不说,别人便不知道。树只是凝视着我。七年的时光做一次补偿是足够的了。窗外的两棵树后来有点疲惫了,我没有看出来,一场春雨轻易地把满树石榴花打落在地,我出门回家踩在石榴的花瓣上,对石榴的离情别意毫无察觉。我不知道,我的两棵树将结束它们的这次使命,七年过后,两棵树仍将离我而去。

    ⑪城市建设的蓝图埋葬了许多人过去的居所,也埋葬了许多人的树。一九九五年的夏天,推土机将一个名叫上乘阉的地方夷为平地,我的阁楼,我的石榴树和我的枇杷树消失在残垣瓦砾之中,七年一梦,那棵石榴,那棵枇杷,它们原来并不是我的树。

    ⑫现在我的窗前没有树。我仍然没有树:树让我迷惑,我的树到底在哪里?我有过一棵石榴,一棵枇杷,我一直觉得我应该有三棵树,就像多年以前我心目中最遥远的火车站的名字,是三棵树,那还有一棵在哪里呢?我问我自己,然后我听见了回应,回应来自童年旧居旁的河水,我听见多年以前被狂风带走的苦楝树苗向我挥手示意说,我在这里,我在水里!(摘自《读者》,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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