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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上海市杨浦区2019届高考语文押题试卷(二)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风把人刮歪

刘亮程

    ①刮了一夜大风。我在半夜被风喊醒。风在草棚和麦垛上发出恐怖的怪叫,像女人不舒畅的哭喊。这些突兀地出现在荒野中的草棚麦垛,绊住了风的腿,扯住了风的衣裳,缠住了风的头发,让它追不上前面的风。她撕扯,哭喊。喊得满天地都是风声。

    ②我把头伸出草棚,黑暗中隐约有几件东西在地上滚动,滚得极快,一晃就不见了。是风把麦捆刮走了。我不清楚刮走了多少,也只能看着它刮走。我比一捆麦子大不了多少,一出去可能就找不见自己了。风朝着村子那边刮。如果风不在中途拐弯,一捆一捆的麦子会在风中跑回村子。明早村人醒来,看见一捆捆麦子躲在墙根,像回来的家畜一样。

    ③每年都有几场大风经过村庄。风把人刮歪,又把歪长的树刮直。风从不同方向来,人和草木,往哪边斜不由自主。能做到的只是在每一场风后,把自己扶直。一棵树在各种各样的风中变得扭曲,古里古怪。你几乎可以看出它沦桑躯干上的哪个弯是南风吹的,哪个拐是北风刮的。但它最终高大粗壮地立在土地上,无论南风北风都无力动摇它。

    ④我们村边就有几棵这样的大树,村里也有几个这样的人。我太年轻,根扎得不深,躯干也不结实。担心自己会被一场大风刮跑,像一棵草一片树叶,随风千里,飘落到一个陌生地方。也不管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风把你一扔就不见了。你没地方去找风的麻烦,刮风的时候满世界都是风,风一停就只剩下空气。天空若无其事,大地也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有你的命运被改变了,莫名其妙地落在另一个地方。你只好等另一场相反的风把自己刮回去。可能一等多年,再没有一场能刮起你的大风。你在等待飞翔的时间里不情愿地长大,变得沉重无比。

    ⑤去年,我在一场东风中,看见很久以前从我们家榆树上刮走的一片树叶,又从远处刮回来。它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摇摇晃晃地落到窗台上。那场风刚好在我们村里停住,像是猛然刹住了车。许多东西从天上往下掉,有纸片——写字的和没写字的纸片、布条、头发和毛,更多的是树叶。我在纷纷下落的东西中认出了我们家榆树上的一片树叶。我赶忙抓住它,平放在手中。这片叶的边缘已有几处损伤,原先背阴的一面被晒得有些发白——它在什么地方经受了什么样的阳光。另一面粘着些褐黄的黏土。我不知道它被刮了多远又被另场风刮回来,一路上经过了多少地方,这些地方都是我从没去过的。它飘回来了,这是极少数的一片叶子。

    ⑥风是空气在跑。一场风一过,一个地方原有的空气便跑光了,有些气味再闻不到,有些东西再看不到——昨天弥漫村巷的谁家炒菜的肉香;昨晚被一个人独享的女人的体香;下午晾在树上忘收的一块布;早上放在窗台上写着几句话的一张纸。风把一个村庄酝酿许久的、被一村人吸进呼出弄出特殊味道的一窝子空气,整个地搬运到百里千里外的另一个地方。

    ⑦每一场风后,都会有几朵我们不认识的云,停留在村庄上头,模样怪怪的,颜色生生的,弄不清啥意思。短期内如果没风,这几朵云就会一动不动赖在头顶,不管我们喜不喜欢。我们看顺眼的云,在风中跑得一朵都找不见。

    ⑧风一过,人忙起来,很少有空看天。偶尔看几眼,也能看顺眼,把它认成我们村的云,天热了盼它遮遮阳,地旱了盼它下点雨。地果真就旱了,一两个月没水,庄稼一片片蔫了。头顶的几朵云,在村人苦苦的期盼中果真有了些雨意,颜色由雪白变铅灰再变墨黑。眼看要降雨了,突然一阵北风,这些饱含雨水的云跌跌撞撞,飞速地离开村庄,在荒无人烟的南梁上,哗啦啦下了一夜雨。

    ⑨我们望着头顶腾空的晴朗天空,骂着那些养不乖的野云。第二天全村人开会,做了一个严厉的決定:以后不管南来北往的云,一律不让它在我们村庄上头停,让云远远滚蛋。我们不再指望天上的水,我们要挖一条穿越戈壁的长渠。

    ⑩那一年村长是胡木,我太年轻,整日缩着头,等待机会来临。

    ⑪我在一场南风中闻见浓浓的鱼腥味。遥想某个海边渔村,一张大网罩着海,所有的鱼被网上岸,堆满沙滩。海风吹走鱼腥,鱼被留下来。

    ⑫另一场风中我闻见一群女人成熟的气息,想到一个又一个的鲜美女子,在离我很远处长大成熟,然后老去。

    ⑬各种各样的风经过了村庄。屋顶上的土,吹光几次,住在房子里的人也记不清楚。无论南墙北墙东墙西墙都被风吹旧,也都似乎为一户户的村人挡住了南来北往的风。有些人不见了,更多的人留下来。什么留住了他们。

    ⑭什么留住了我。

    ⑮什么留住了风中的麦垛。

    ⑯如果所有粮食在风中跑光,所有的村人,会不会在风停之后远走他乡,留一座空荡荡的村庄。

    ⑰早晨我看见被风刮跑的麦捆,在半里外,被几棵铃铛刺拦住。

    ⑱这些一墩一墩,长在地边上的铃铛刺,多少次挡住我们的路,挂烂手和衣服,也曾多少次被我们的镢头连根挖除,堆在一起一火烧掉。可是第二年它们又出现在那里。

    ⑲我们不清楚铃铛刺长在大地上有啥用处。它浑身的小小尖刺,让企图吃它的嘴,折它的手和践它的蹄远离之后,就闲闲地端扎着,刺天空,刺云,刺空气和风。现在它抱住了我们的麦捆,没让它在风中跑远。我第一次对铃铛刺深怀感激。

    ⑳也许我们周围的许多东西,都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关键时刻挽留住我们。一株草,一棵树,一片云,一只小虫……它替匆忙的我们在土中扎根,在空中驻足,在风中浅唱……

    ㉑任何一株草的死亡都是人的死亡。

    ㉒任何一棵树的夭折都是人的夭折。

    ㉓任何一粒虫的鸣叫也是人的鸣叫。

(选自《一个人的村庄》)

(1)、第①段画线句新颖生动,就此进行赏析。
(2)、探究第⑤段写“我”抓住并观察被风刮回来的“很久以前从我们家榆树上刮走的一片树叶”的用意。
(3)、第⑰⑱⑲段为什么要写“铃铛刺”?
(4)、有人认为作者是“自然之子”,有人认为其“温情的背后有着矛盾、迷惘的灵魂”,结文章,对此进行评析
举一反三
阅读《贝多芬百年祭》(节选),完成各题。

音乐的作用并不止于创造悦耳的乐式。它还能表达感情。而贝多芬所做到的一点,也是使得某些与他同时的伟人不得不把他当做一个疯子,有时清醒就出些洋相或者显示出格调不高的一点,在于他把音乐完全用作了表现心情的手段,并且完全不把设计乐式本身作为目的。不错,他一生非常保守地使用着旧的乐式;但是他加给它们以惊人的活力和激情,包括产生于思想高度的那种最高的激情,使得产生于感觉的激情显得仅仅是感官上的享受,于是他不仅打乱了旧乐式的对称,而且常常使人听不出在感情的风暴之下竟还有什么样式存在着了。他的《英雄交响乐》一开始使用了一个乐式(这是从莫扎特幼年时一个前奏曲里借来的),跟着又用了另外几个很漂亮的乐式;这些乐式被赋予了巨大的内在力量,所以到了乐章的中段,这些乐式就全被不客气地打散了;于是,从只追求乐式的音乐家看来,贝多芬是发疯了,他抛出了同时使用音阶上所有单音的可怖的和弦。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觉得非如此不可,而且还要求你也觉得非如此不可呢。

以上就是贝多芬之谜的全部。他有能力设计最好的乐式;他能写出使你终身享受不尽的美丽的乐曲;他能挑出那些最干燥无味的旋律,把它们展开得那样引人,使你听上一百次也每回都能发现新东西:一句话,【甲】你可以拿所有用来形容以乐式见长的作曲家的话来形容他;但是他的病症,也就是不同于别人之处,在于他那激动人的品质,他能使我们激动,并把他那奔放的感情笼罩着我们。当伯辽滋听到一位法国作曲家因为贝多芬的音乐使他听了很不舒服而说“我爱听能使我入睡的音乐”时,他非常生气。【乙】而当你想独自一个人静一会儿的时候,你就怕听他的音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马尔克斯,世界上最不孤独的人

陈众议

    马尔克斯走了。然而,只要我们还记得他的名字,就会不断地询问:他留下了什么?他留下的当然是作品,但又不仅仅是作品。1965年10月的一个周末,幸运女神真正眷顾了马尔克斯。那天是晴日,他和妻子梅赛德斯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驱车从喧闹的墨西哥城到风景如画的阿卡布尔科过周末。行至半途,马尔克斯突然产生了灵感。他以前所未有的激情对梅赛德斯说:“请给我10个月时间,我的小说着床了。”说罢,他掉转车头,匆匆赶回了墨西哥城,把自己关进了狭小的书房——他的“魔巢”。待他抱着一叠厚厚的书稿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18个月。稿子是打印出来的,一式两份。他把两份稿子全部交给了梅赛德斯说:“给你。”

    他明显瘦了,而且胡子拉碴,像漂流回来的鲁滨逊。梅赛德斯接过书稿后开了一句玩笑:“是难产。”除此之外,他们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他们不知道是应该庆祝还是应该哭泣。其时,梅赛德斯变卖了所能变卖的一切,而且已经债台高筑。为了不影响丈夫写作,她卖掉了汽车和一切值钱的家当,咬牙坚持了漫长的18个月。

    《百年孤独》上市不足一周后,马尔克斯走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忽然听到有人像发现了奇迹似的大声嚷嚷起来:“瞧,他就是《百年孤独》的作者!”书刚上市就被人认出自己,那天,马尔克斯生平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成功的喜悦。

    于是,马尔克斯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孤独的人之一,各种文化出版机构争相邀请。同时,他又矛盾地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之一,只有到了这时他才真正懂得:做个凡人是多么幸福!从此往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人们的关注之下,他将不得安宁。他们怀着各自的目的,毫不客气地侵占他的时间,把他变成了歌星一样的公众人物。

    这样的情况在他1982年获得诺贝尔奖之后又一次达到高潮。面对各色不速之客,马尔克斯不得不“退避三舍”。1983年初至1985年中,他离群索居,在卡塔赫纳一个面向大海的书房里,按照自己惯常的时间表工作:从周一到周六,从早晨8点到下午3点。如果因事致使工作被耽误,他总设法在第二天予以弥补。

    马尔克斯从文60余年,屈指算来,大约有十几部长篇小说、数十篇中短篇小说和各色脚本、随笔、评论及新闻稿若干。这么一个作家,从地球的另一端旋风般进入中国,不仅风靡一时,而且落地生根。这不可谓不魔幻。但这是有历史原因的。首先,20世纪80年代,冷战尚未结束,东西方两大阵营和全世界对以马尔克斯为代表的拉美作家的评价都非常高,甚至超乎寻常的高度一致。这客观上对他进入中国起到了推动作用。其次,拉美作家的成功对中国作家无疑既是鼓励,又是鞭策。再次,他的作品确实不同凡响。中国受马尔克斯和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影响的作家何止莫言、阎连科或阿来、陈忠实,其中尤以“寻根派”为甚。莫言获得诺奖前不久说,终于读完了《百年孤独》,“当初生怕读完了它,自己就不会写小说了”。20世纪80年代,中国读者对马尔克斯没有理解得那么深,他们更关注他作品的形式,比如结构、技巧。直到90年代,人们才开始注意到拉美文学更为本质和深层次的精神诉求:《百年孤独》及其所代表的拉美文学在借鉴西方现代文学形式技巧的同时,并没有放弃民族大道;没有放弃替一个民族,甚至整个美洲大陆代言的责任感、使命感。这种使命感触动了中国作家。以莫言为例,他的中后期作品主要写本土内容,将注意力转向本土资源,甚至来源于童年时期听过的神怪故事。这并非是简单模仿,用莫言的话说,他是在跟马尔克斯搏斗,这种搏斗即为摆脱其影响,也为寻找属于自己的主题——替民族发声、替民族治病、承担家国道义的雄心壮志。(有删改)

相关链接: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文中称马尔克斯),1927年出生于哥伦比亚,在波哥大大学攻读法律期间开始文学创作。198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代表作有《百年孤独》(1967年)、《霍乱时期的爱情》(1985年)。2014年4月18日,病逝于墨西哥城,享年87岁。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谁在深夜祈祷

江少宾

    佛香盘旋。从我家的防盗门到她家的防盗门,不过五米,这段花岗岩铺就的楼道,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她刻意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和左邻右舍发生任何交集。说是左邻右舍,其实就是门对门。城市到底不比乡下,所谓的邻居,往往都是陌生人。

    这让我想到一位古稀老人,那时候我刚刚大学毕业,租住在庐州城南的一片平房里。老人的腰身已经完全佝偻了,又有些耳背,因此基本上不和邻居们走动。有一次,我撞见老人在走廊里拾起一张窝成一团的纸币,心里有些好奇,当我将手习惯性地探向自己的口袋时,老人立即举起那张窝成一团的纸币,“可是你的?”我笑着摇了摇头。“真不是你的?”老人继续举着那张纸币,他的穷追不舍既让我有些诧异,又有一些难为情。我正想着如何脱身,邻居们忽然都从门后闪了出来,他们的神情让我确信,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和老人之间发生的事情。那时候防盗门还不太盛行,但每家每户都要在木门外面再安装一道铁栅门,铁栅门上蒙着一层深色的薄纱。深色的薄纱,自然的隐身术,遁藏着无数双偷窥的眼睛。他们果然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眉飞色舞,仿佛老人捡到的不是一张脏兮兮的面值五元的纸币,而是一笔惊人的巨款。

    那张脏兮兮的面值五元的纸币,最终还是无人认领,但那一次非凡的经历,却让老人养成了捡钱的习惯。然而,老人捡钱的频率实在太高了,第一天,他在走廊里举着一枚硬币,“菊花”中间有一个小孔;第三天,他又在走廊里举着一枚硬币,“菊花”中间有一个小孔……这时候大家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老人于是挨家挨户地敲门。没有人开门,大家都在忙着,没有人愿意为这个自作聪明的老人浪费哪怕一分钟!我承认自己也没有开门,我不愿意陪老人玩这种拙劣的把戏,那只会沦为大家的笑柄。那时候,我还无法理解这个行为怪诞的老人。

    我在那片平房里寄居了三年。三年里,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这个弯腰驼背的古稀老人。他从何而来?膝下有无儿女?邻居们都不知道这些信息,唯一能够确认的是,老人姓秦,自称“退休职工”。在漫长的独居生活里,老人的耳朵已经完全聋了,腰几乎弯成了虾米。他不再频繁地捡钱,也不再理会邻居。长日里,离群索居的秦老活像一个藏在薄纱后面的幽灵,从他门前路过时,我总能看到幽暗的客厅里浮着一张呆滞的脸。所谓的“客厅”,其实只有五六个平方,陈设也非常简单——左边,靠墙,放着一把藤条已四处断裂的太师椅,太师椅的左前方,横着一张矮矮的窄窄的玻璃小茶几;右边,靠墙,挤着一张四四方方的餐桌,餐桌上的黑白电视机只有十四吋,看上去比秦老还老,布满各种伤痕。秦老喜欢躺在太师椅上,只看电影频道,而且始终静音。

    如今,转眼二十年过去,城南的那片平房已经消失了,连同平房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些我曾经无比熟悉却又完全陌生的邻居们。每次经过城南,我总会想起弯弓一样的秦老,他的孤独,一眼望不到尽头。他的无助,一眼望不到尽头。我不知道秦老是否健在?然而,秦老在抑或不在,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正如对门那个隐身的邻居,在我的世界里,他们,都只是过客。

    我们每个人也都是世界的过客,不同的只是,我们和世界之间的联系或深或浅、或长或短而已。在坚硬的城市里浮游,我们每个人也都是孤独的,无处安放的灵魂,在深夜里祈祷着俗世的平安与肉身的健康。为此我时常悲不自禁——世界那么大,但始终只有一隅,和我们紧密相关。

请给下面的文段做批注。

    月光极其柔和,溪面浮着一层薄薄白雾,这时节对溪若有人唱歌,隔溪应和,实在太美丽了。翠翠还记着先前祖父说的笑话。耳朵又不聋,祖父的话说得极分明,一个兄弟走马路,唱歌来打发这样的晚上,算是怎么回事?她似乎为了等着这样的歌声,沉默了许久。

    她在月光下坐了一阵,心里却当真愿意听一个人来唱歌。久之,对溪除了一片草虫的清音复奏以外别无所有。翠翠走回家里去,在房门边摸着了那个芦管,拿出来在月光下自己吹着。觉吹得不好,又递给祖父要祖父吹。老船夫把那个芦管竖在嘴边,吹了个长长的曲子,翠翠的心被吹柔软了。

    翠翠依傍祖父坐着,问祖父:“爷爷,谁是第一个做这个小管子的人?”

    “一定是个最快乐的人做的,因为他分给人的也是许多快乐;可又像是个最不快乐的人做的,因为他同时也可以引起人不快乐!”

    “爷爷,你不快乐了吗?生我的气了吗?”

    “我不生你的气。你在我身边,我很快乐。”

    “我万一跑了呢?”

    “你不会离开爷爷的。”

    “万一有这种事,爷爷你怎么样?”

    “万一有这种事,我就驾了这只渡船去找你。”

    翠翠嗤的笑了。“凤滩、茨滩不为凶,下面还有绕鸡笼;绕鸡笼也容易下,青浪滩浪如屋大。爷爷你渡船也能下凤滩、茨滩、青浪滩吗?那些地方的水,你不说过象痕子吗?”

(节选自沈从文锁《边城》)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文本一:

【正宫】【端正好】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

【滚绣球】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文本二:

周朴园(忽然严厉地)你来干什么?鲁侍萍不是我要来的。

周朴园  谁指使你来的?

鲁侍萍(悲愤)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周朴园(冷冷地)三十年的工夫你还是找到这儿来了。

鲁侍萍(愤怨)我没有找你,我没有找你,我以为你早死了。我今天没想到到这儿来,这是天要我在这儿又碰见你。

文本三:

哈姆莱特,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要是在这一种睡眠之中,我们心头的创痛,以及其他无数血肉之躯所不能避免的打击,都可以从此消失,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局。死了;睡着了;睡着了也许还会做梦;嗯,阻碍就在这儿:因为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朽腐的皮囊以后,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将要做些什么梦,那不能不使我们踌躇顾虑。人们甘心久困于患难之中,也就是为了这个缘故;谁愿意忍受人世的鞭挞和讥嘲、压迫者的凌辱、傲慢者的冷眼、被轻蔑的爱情的惨痛、法律的迁延、官吏的横暴和费尽辛勤所换来的小人的鄙视,要是他只要用一柄小小的刀子,就可以清算他自己的一生﹖谁愿意负着这样的重担,在烦劳的生命的压迫下呻吟流汗,倘不是因为惧怕不可知的死后,惧怕那从来不曾有一个旅人回来过的神秘之国,是它迷惑了我们的意志,使我们宁愿忍受目前的磨折,不敢向我们所不知道的痛苦飞去?这样,重重的顾虑使我们全变成了懦夫,决心的赤热的光彩,被审慎的思维盖上了一层灰色,伟大的事业在这一种考虑之下,也会逆流而退,失去了行动的意义。且慢!美丽的奥菲利娅!——女神,在你的祈祷之中,不要忘记替我忏悔我的罪孽。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摩托车穿过春天的荒野

李娟

①摩托车实在是个好东西,在这片荒茫茫的大地上,它轻易地就能把我们带向双脚无力抵及的地方。尤其当我们把家从北部山区搬到阿克哈拉村后,摩托车就更加重要了。

②阿克哈拉位于南面乌伦古河一带的戈壁滩上,离县城两百多公里。要是坐汽车的话,冬天去县城一趟得花五十块钱呢。而且就算愿意花五十块钱,还不一定有得坐。摩托车多方便呀,想什么时候出发就什么时候出发。而且,骑摩托车去县上的话,来回的汽油费也就十几块钱。

③话又说回来,戈壁滩上风大,路也不好走,出一趟门总得吹四五个小时的风,可真够受的。虽然我妈给我弄了个头盔,可那玩意儿沉甸甸的,扣在脑袋上,压得人头晕眼花;挂在脖子上,任它垂在后脑勺那儿。可风一吹,头盔兜着满满的风使劲往后拽,勒得人吐出半截舌头。我只好把这玩意儿解下来抱在怀里。可这样一来,我和前面开车的我叔之间就被隔出了好大的空隙,风嗖嗖往那儿灌,没一会儿就被风吹透了哎,也不能戴,也不能不戴,连放都没地方放,真是拿这个东西一点办法也没有。

④我们走的路是戈壁滩上的土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一条细而微弱的路的痕迹,在野地中颠簸起伏。这条路似乎已经被废弃了,我们在这样的路上走过好几个小时都很难遇见另一辆车。整个世界,天空占四分之三,大地占四分之一。

⑤眼前世界通达无碍。在我们的视野里,有三股旋风。其中位于我们的正前方的那一股最高大,高达二三十米,左右倾斜摇晃着,柱子一般抵在天地之间。在我们的左边有两股,位于一公里外一片雪白的、寸草不生的盐碱滩上方,因此,那两股风柱也是雪白的。而天空那么蓝……这是五月的晚春,但在冬季长达半年的北方大陆,这样的时节不过只是初春而已。草色遥看近却无,我们脚边的大地粗糙而黯淡。但在远方一直到天边的地方,已经很有青色原野的情景了。大地上雪白的盐碱滩左一个右一个,连绵不断地分布着,草色就团团簇簇围拥着它们,白白绿绿,斑斓而开阔。

⑥我们的摩托车在大地上从北到南奔驰,风在大地上由西向东吹。我的头发也随风笔直横飞。风强有力地“压”在脸上,我觉得我的右脸已经被压得很紧很硬了。于是我只好又把头盔顶在头上挡风。但是不一会儿,呼吸不畅,憋气得很。只好再取下来,但是一取下来,立刻就对比出了戴上的好处。于是又抖抖索索地重新戴上。立刻又呼吸不畅……

⑦中途休息的时候,我不小心在这样的风里失手掉落五块钱,跟在钱后面一路狂追了几百米都没能追上。幸亏钱最后被一丛芨芨草挂住了才停下来。

⑧我掏钱是因为买汽油。这四野空空茫茫的,视野里连棵树都没有,到哪儿找汽油去?然而,我们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平时走这条路,鬼影子也见不着一个。可这次车一坏,不到一会儿,视野尽头就有另一辆摩托车挟着滚滚尘土过来了。近了,是一个小伙子。他很爽快地去拧自己的油箱盖子,我连忙找接油的容器,翻半天只翻出一只酸奶瓶子。于是这两个男人把那台摩托车翻倒,我小心翼翼地持着这个过于小巧纤细的瓶子对准油箱流出的那股清流。一连接了五六瓶后,也不好意思要了。为了表示感谢,我想给他点钱,于是。……他们两个站在风中,看着我追逐着那张纸币越跑越远。后来当我把钱给他时,他反倒向我们道谢不迭,对我们感激得没办法。

⑨加了油,我们继续在戈壁滩上渺小地奔驰。天色渐渐暗了,土路也变得若隐若现。渐渐地,发现不是这条路,我们走错了,我们迷路了。

⑩在戈壁滩上迷路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这大地坦阔,看似四通八达,其实步步都有可能通向永远回不到上一步的地方。我们进入了一片陷入大地的裙红色起伏地带。而在此之前,我叔叔在这片大地上往返过许多趟,却对这一处根本没有印象。我提醒叔叔往回走,他却认为反正都是朝南的方向,怎么走都会走到乌伦古河的,沿着乌伦古河往下游走,怎么走都能走到家。这会儿我也没什么主见,只好听他的。

⑪在大地西方,有静穆的马群在斜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缓缓移动,一个牧马的少年垂着长鞭,静坐在马背上,长久地往我们这边看。我建议向这个孩子问一下路,但他离我们太远了。到了后来,我们还是不得不回头去找那个少年,却再也找不到了。那五六小瓶汽油烧到现在,不知还能折腾多久。

⑫我们在戈壁滩上停下来,脚下是扎着稀疏干草的板结地面。我弯腰从脚边土壳中抠出一枚小石子,擦干净后发现那是一块淡黄色渗着微红血丝的透明玛瑙。再四下一看,脚下像这样的漂亮石子比比皆是,一枚挨一枚紧紧嵌在坚硬的大地上。我乱七八糟拾了一大把,揣进口袋。这时,抬起头来,看到远远的地方有烟尘腾起。

我们连忙骑上车向那一处追去。渐渐地才看清,居然是一辆卡车!还是车头凸出一大块的那种浅蓝色的雷锋时代的“老解放”。我们迷路后,好像就穿越到了过去年代似的。近了才看清这辆车实在是破得可以,咣咣当当地在大地上晃荡着前行,随时都可能散架的光景。

⑭司机察觉到有车在后面追,就停了下来,静止在远处的大地上。我们赶到时,他正靠在半开着的车门上卷莫合烟。问明来意,他建议我们跟在他的大车后面走。可是他所去的地方同我们要去的不在一块儿。于是我们仔细地问清路后,就道谢分别了。那司机再三告诫我们不能走西边的岔路,一遇到岔路千万记得往左拐。一直往左拐怎么着都会到达乌河的。

⑮这个司机真是好人啊,就像他的古董车一样实在。他还取了根管子出来,往我们的油箱里又给灌了些油,最后还送给我们半瓶水。接下来我们告别,朝着两个方向,彼此在大地上渐渐走远了。

⑯两只手轮换着插在外套口袋里取暖,一只手紧紧地抠着叔叔的肩膀。他越开越快,风越来越猛。我却在想:从此再也回不到一个有玛瑙的地方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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