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黑龙江省绥化市第二中学2019届高三语文第三次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麦子

龚培德

    母亲二十八岁时,成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一名排长。

她是从淮海平原走到西北戈壁上的。父母的家乡在徐州,那个地方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解放战争最大的一场战役——淮海战役便是以徐州为中心拉开帷幕的。那时节父亲和母亲都上了前线,战役胜利后,母亲还得到一张“支前模范”的奖状。可见母亲的性格十分要强,干什么都要干到人前。不要强她也就不会从大老远的江苏跑到新疆来了,然而促使母亲走出家乡的是父亲。

父亲是一个教书先生,家乡有名的秀才,拿得出一手好毛笔字。春节写对联,从腊月半动墨到年三十也闲不下来。母亲和父亲结婚不到三个月,国民党军进攻苏北解放区,村子里几乎所有的青壮年都要扛起枪,奔向硝烟弥漫的战场。作为青妇队长的母亲,只有动员自己的丈夫走上前线,她才能在别人面前高高地昂起头。因此,秀才胚子的父亲在母亲恋恋不舍的眼神中走进了队伍。

    但三个月之后,桃花河西刚刚结成一层薄冰的时候,父亲却从部队回来了,他的腿部中了一颗子弹,不得不回家休养。父亲归来,我的爷爷奶奶自然非常高兴和欣慰,母亲心里可能也是一时灌满了喜悦,然而喜悦很快又被一种深深的惋惜代替了。因为母亲认准父亲是应该做大事的人,这颗子弹不仅破灭了她所憧憬的那个美丽的梦,而且也许会影响父亲的前程。

    父亲在家乡的小学校里度过三年粉笔生涯之后,便迎来了共和国建国的礼炮声,当初那些与父亲一道走入队伍的伙伴,只要没死的,基本上都挎着盒子枪回村接自己的女人迈向新的天地。一直要强的母亲在人前仿佛整个矮了半个头。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抱着那么大希望送出去的父亲,竟会因为一颗子弹而比其它姐妹的男人们逊色,她受不住姐妹们跟着各自男人走出山村时流露的既炫耀又欣喜的心情。她沮丧地待在屋里,足足有好半年没出门。我的爷爷奶奶知道儿媳的心病,说:“别看人家现如今高头大马,出人头地,可想想那些牺牲在外的人,怕是他们的魂儿连自家的路都找不着哩。”父亲一声不吭,其实最痛苦的或许要算他,面对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脸颊和失去光泽的眼睛,那种愧疚不是用语言所能形容的。

    在埋葬爷爷奶奶后的第二个春天,新疆建设兵团部队到我们家乡招人,一种说不出的心理因素促使母亲和父亲登上了西行的列车。

    新疆建设兵团在初建时期,所有农场的春天依旧是荒原的春天。雪刚化完,团里要挑一些精壮的男劳力去参加水库会战,工地离家有八十多公里,父亲看着母亲逐渐挺起的肚子犹豫不决,母亲说:“你别瞅着装孬种了,我会照顾自己的,你这次要不干出点名堂来,就别回来见我!”于是父亲随人到水库工地去了。原计划五月完工的工程,因为临时决定增加库容量,施工一直持续到七月中旬。而那时节,作为排长的母亲正带着那一帮男兵女兵在收割荒原土地上第一次抽穗发黄的麦子。这时母亲隆起的肚子已不允许她低躬着腰了,她只能帮着把刚割倒在地的麦子捆起来,干一些辅助的农活。我那要强的母亲……就是在炽热的七月,将我生在了她干活的麦地里。大概是冥冥之中的生命暗示,当时父亲正好从水库工地赶回来,他已经整整四个月没有见着母亲了,当他听到我的哭叫声,也激动得哭了。

    待围拢过来的人群渐渐远去,父亲把那张浸透了他的汗水的“五好战士”的奖状递给母亲,母亲含着泪微笑,攥着父亲的手说:“这次,你才像个男人!”父亲的眼睛又潮湿了,看着母亲怀里的我说:“给这个小家伙起个什么名字?”母亲闪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说:“这是这片荒原出生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在麦地里生的,我看就叫‘麦子’吧,”“麦子!”父亲重复一遍说,“好,就叫麦子!愿我们的麦子像这荒原的麦子一样旺旺地生长,结出金色的果实。”

    于是,我便有了“麦子”这样一个金灿灿的名字。

    那时,田野上的麦子一片金黄

(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第一段简要交代了母亲从事生产的单位以及所担任的职务,照应了下文中母亲带着一帮男兵女兵收割首次抽穗发黄的麦子的内容。 B、文中的父亲是教书先生,是家乡有名的秀才,他能写一手好毛笔字,村里很多人请他写春联,从腊月十五开始写到年三十也闲不下来。 C、第四、五段主要运用心理描写手法,通过描写“我”的爷爷奶奶、母亲在父亲因腿部中弹而回家休养后的不同心情来刻画母亲形象。 D、这篇以“麦子”为线索的文章,用足够的篇幅插叙与父亲有关的一些事,丰富了文章内容,有利于突出母亲这一形象,深化了主题。
(2)、有人说,结尾画横线的句子意蕴丰富,请结合相关内容简要分析。
(3)、文章说“母亲的性格十分要强”,请结合全文,分析母亲“十分要强”的具体表现。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隐瞒

石磊

    中午时分,忽然,一辆宝马名车停在我的铺门口,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贵妇人。这人我认识,住在我的楼上,叫尚海英。海英一进来就对我说:“老王,我想为我妈镶一口牙,好的牙多少钱?差的又是多少?”

    “海英,好的牙有五千多,也有六千多的,那差的一两百元。”我回答海英说。“老王,你看这样行吗?我想给我妈镶一两百元的,你当她的面说是五千多元的。”海英对我说。

    我看了看海英,非常不解地问:“海英,你家有的是钱,干吗这样做?”

    “老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已六十多岁,镶那么好的牙干吗?说不定,镶上不几天她就……”

    海英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她后面想说的是什么话。我用有点鄙视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很不情愿地说:“好……好吧!”

    “老王,就这么说,咱们是好邻居,你可得替我隐瞒。下午,我带她来做牙模。”海英说完就走了。

    海英走了不久,住在我楼下的夏玉莹骑着一辆单车来了。玉莹笑着问我说:“王医生,我想为我妈镶一口牙。我妈这人真是的,怎么叫她,她都不来。好的牙多少钱?最差的又多少钱?”

    我看了看玉莹心想,你也和海英一样?但我转念一想,玉莹一家不容易,夫妻都是小学教师,两个儿子都在读大学。于是,我还是很和气地说:“夏老师,好的有五千多元,差的有一百来元。”

    “王医生,妈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每次看到她吃东西,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帮我镶一口最好的牙给她吧,我妈很心疼钱,但你得跟她说是一百来元的,要不,她肯定不镶。”玉莹十分认真地对我说。

    我听到玉莹这话,内心很是感动,但故意用海英的话对她说:“夏老师,你妈不都七十多岁了吗,镶那么好的干吗?说不定,镶上不几天她就……”

    玉莹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不满地说:“王医生,你怎么说这话?”

    我知道我说错了,歉意地对她说:“夏老师,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玉莹走时,又郑重对我说:“王医生,这事就拜托你了,千万别让我妈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她是不会来的。”

    真是无巧不成书。几天后,尚海英带着妈妈来了,夏玉莹也带着妈妈来了。尚海英的妈妈叫她尚妈妈,夏玉莹的妈妈叫她夏妈妈。因为是同一栋楼,彼此都认识。尚妈妈问夏妈妈:“大姐,你镶多少钱的牙?”

    “我……我……我……本来不想镶牙,都七十多了,还镶什么牙,可玉莹就是不肯。”夏妈妈回答说。

    “我是问你镶多少钱的?”尚妈妈又问了她一句。

    “一……一百多块的就行了,都这把年纪了。”夏妈妈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说,她不是钱少不好意思,是怕媳妇在他们的面前没有面子。

    “什么?一百多块的?一百多块的还不跟纸糊的一样,我的儿媳妇就给我镶五千多的!”尚妈妈颇为得意地说。

    海英有点用质问的口气,对玉莹说:“夏老师,你怎么给夏妈妈镶这种牙,你要是没钱,跟我说一声。老王,你说是不是?”

    海英的话,我装着没有听见。玉莹理了理刘海,有点尴尬地说:“将、将就一下吧。”

    我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真作假时假作真。”

    海英婆媳走了,夏妈妈却安慰儿媳说:“莹,她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家有的是钱,咱们一百元要相当她们的五十万元。”

    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对她们婆媳说什么好。我精神十分集中,想把这口牙镶好,不然,我就对不起玉莹的那份孝心。

    一个星期后的中午,天下着雨,我在房里休息。尚妈妈和夏妈妈到我家来跟我的妈妈聊天。聊来聊去,她们聊起了牙。尚妈妈问夏妈妈说:“大姐,你的牙好使吗?”

    “哎呀,我的牙好得很,跟年轻时的牙齿一样。”夏妈妈喜形于色地说。

    “这就怪了,你一百多块的牙那么好,我五千多元的牙却差得很。会不会给小王搞错了?”尚妈妈有点怀疑地说。

    “让我给你看一看就知道了。”我妈妈对尚妈妈说。

    妈妈一看到尚妈妈那口牙,就肯定地说:错了,这牙是便宜的牙。妈妈说完又对夏妈妈说:“你的牙,我也看一下吧。”妈妈一看到夏妈妈的牙又说:“你这口牙可是好牙,搞错了,搞错了。”

    妈妈走进我的房里,把我叫了出来,当着她们的面质问我:“她们的牙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搞错了?”

    我本想为她们继续隐瞒,现在看来,不说出实情不行了。于是,我只好把真相告诉她们。

    三位老人听后,都十分吃惊……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谒从文墓

马笑泉

    ①沱江的水是有些浊了。跟这个时代的大多数河流一样,它正逐步丧失清澈澄明的本相。对面稀疏的几架吊脚楼,破旧而灰暗,如同瘦黑的小脚女人,可怜的站在江边,被更多的群涌而出的水泥楼房围困着,愈发显出坚持的零丁与困窘来。没有《边城》里古朴坚实的船,没有黄永玉笔下红焰一样燃烧的花,没有彩蝶般斑斓的苗装,没有天真无邪的翠翠的容颜。那个心中形成的幻象,就如同一只由无数精美的碎瓷片小心翼翼合成的绝世无双的花瓶,在突如其来的一瞬间碎了。我也由此回到了现实中,呆立了许久,才开悟似的轻笑一声:先生,真正的边城,已被您用醇厚优美的文字,极艺术地保存下来了。

    ②上去吧!台阶是顺坡砌的,陡陡地盘着。走这样的路,头自然是低着的,脚步也有意无意中放轻放慢。以这样恭敬安静的姿态走近您,在我,是一种必然。想想吧,读《边城》的那些时候,心中是怎样盈满一种几乎接近绝望的感伤的:那么清的意境,那么醇的氛围,水墨一样行云流水地渲染开来;那不可企及之美,像一位不可追求的遗世独立的佳人,令人因无望而生不尽的惆怅和无穷的感伤。先生,您只有小学五年级的学历,却贡献出了汉语文学中的神品。

    ③路往右一斜,又往左一甩,终于有方小小平地了。一碑挺立,上面的草书豪迈不拘: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这当然是您那位机锋百出、堪称一代鬼才的表侄儿黄永玉所题了。永玉先生自称湘西老刁民,其锋芒毕露跟您的慈和大不一样,但骨子里那种至情至性倔强进取,却是一脉相承的。想当年您怀抱文学的梦想孤身入京,一段时间困顿潦倒几乎冻饿而死,这令郁达夫大为感叹而写下《给一位文学青年的公开状》。但您硬是咬紧牙关挺过来了,不但挺过来,而且以绝大的天才渐渐打开了局面。这里要感谢徐志摩先生。如果没有当时这位诗界明星的关照和提携,也许,我们本就单薄的现代文学史,将会损失“湘西”这至为精美的一页。

    ④再往上去,台阶渐陡,两旁草木极宁静地护持着一种平和清静氛围。先生,您一步一步引导我上升,而我终于来到您的面前。一大块天生彩石,浑然古朴,深深扎进湘西的泥土。您栖身其下,已与大地融为一体。您已不在,而又无处不在。石头上镶着碧色的字,是您的手迹: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能理解“人”。是的,您的一生,都是在召唤着一个人所应有的善与真,并由此而获得了美。正如您所说,您毕生只想在一片苍凉废墟上修筑一些希腊式的关于人性的小庙。于是便有了《湘西》,有了《从文自传》,有了《月下小景》,最后上升为神奇的《边城》。也许在一些人眼中,您仅仅是一个营造世外桃源的田园诗人,可只要深入您那些像湘西一样深重质厚的文字,是任谁也会感受到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啊!

    ⑤不禁想起鲁迅。他老人家东方式的悲天悯人和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怀抱,其实是和您同出一源。

    ⑥先生,其实我还远没有领悟您的精神和苦心。当我久久凝视时,您可在满刻沧桑中面露慈和微笑看我?您可用温文质朴的声调给我一次神光天降的点悟?而我终将告别而且远去。且让我扶此石留影纪念罢,并由此深记:大师就是那种,即使躺在你脚下,也一再提升着你的人。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各题。

父亲的一课

王熙章

    16岁那年,父亲送我去一家电脑培训中心学习微机课程,那些枯燥的操作命令很快使我厌倦了。渐渐地,一有空我便溜到与中心相邻的“创世纪”网吧上网玩游戏,几个月下来,我微机知识没学到多少,倒是对那些神奇莫测的游戏入了迷,经常玩个通宵达旦。

    网吧老板是一个过早秃顶的中年男人,在众多网民中,他好像独独对我这个学生特别反感,走来走去总要教训我两句:“玩物丧志,这词儿你懂吗?”

    世上哪有老板赶顾客出门的道理?我对他的告诫当成了耳旁风,只顾在网吧中玩得昏天黑地。

    一天,父亲从乡下到城里来看我。我正痴迷地玩“僵尸与侠客”的游戏,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说:“好!精彩,好安逸哟!”

    这话音好耳熟,方言土语在城里极少能听见。我猛回头,只见父亲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那一刻,我有一种做贼的感觉,赶紧站起身,垂手而立。父亲却神情古怪地一把拉住我的手说:“章子,精彩,来,继续玩!”

    我做梦也没想到父亲不但不骂我,竟然让我教他玩游戏。我兴奋地抓住他的手,教他如何选择按键、如何控制鼠标、如何躲避对方的打击、如何出击,没想到父亲学得还真快,不到3分钟便投入于那醉人的游戏中。

    一晃7天过去了。父亲的玩法越来越高明,也越来越上瘾,竟好几天通宵达旦泡在网吧中。

    这时,我的衣袋中只剩下30块钱了。父亲省吃俭用,每月寄400元钱给我做生活费,我却将它们全都消费在了这些醉人的游戏中,刚过了半个月,我的衣袋就快空了,再向父亲要钱,我开不了口。

    那天在网吧里,父亲问我:“章子,身上有钱吗?拿出来,让爸过足这把瘾!”

    一听这话,我的脑袋便“嗡”地一下大了。我家在城里没有亲戚,身上没了钱,我跟父亲在城里如何生活?父亲是个复员军人,只听说他在城里有一个战友叫方伯雄,我到城里来上学,父亲便让我去找方伯伯,可我却压根儿没心思去见那些古板的人。

    那个秃顶的网吧老板又来催缴费了。按每小时两元结算下来,父亲已欠费300余元。眼看父亲翻遍他所有的衣兜,再也没有翻出一分钱来,我心里焦急万分。

    网吧老板呈现出他从未有过的凶相,威胁说:“3个小时内不缴清欠费,就把你们扭送到派出所。”父亲眼巴巴地望着我,我偷眼看着网吧老板那副讨债不成不罢休的架势,不由胆战心惊。

    我退下手腕上那块花去父亲80元钱买给我的手表作抵押,谁知网吧老板竟然不屑一顾。父亲指着他身上那件过年时新买的呢大衣诚惶诚恐地说:“要不,我、我脱下这身衣服给你?”

    网吧老板用鼻孔哼了一声说:“一个乡下人的破衣服,能值几块钱?”

    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在对我的父亲指指点点:“没钱玩什么游戏?乡巴佬!”这时我看见父亲的嘴角抽了抽,就在那一刻,我感觉那讥讽的话语就像皮鞭似地抽打在我的脸上。我发狂似地冲出人群,找我的同学去借钱,可他们一见我,仿佛都如见了瘟神,慌忙离去。

    “天哪,这个时候,我到哪里去弄钱解救我的父亲?”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心里说。我不禁悔恨交加。回到网吧,跪倒在父亲面前,我痛哭失声地说:“爸,是我害了你,我不该教你玩这种害人的游戏!”

    父亲也不禁老泪纵横,他一把拉起我说:“孩子,你终于明白了,这就叫玩物丧志!来,爸给你介绍一位伯伯,他就是我在家跟你提起过的方伯雄伯伯!”

    我抬起头来,顺着父亲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网吧老板一反常态,正笑吟吟地站在我的面前……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战争打得很苦,一个连的兵力被吞噬。敌人的炮火还在猛攻,连长放下望远镜,掏出烟,指指身后的山崖,对身边的丁二娃说,看到了吧,那有一线天,不怕死就从那攀上去,或许有救;还有就是做假投降,等敌人上来和他们同归于尽。

    丁二娃想了想,说,听你的连长,我这命,活着是你的,死了是阎王的。

    连长拍着丁二娃的肩说,好小子,下辈子若带兵,我还带你。

    丁二娃嘿嘿地笑,黑一块白一块的脸,到处是憨相。

    鬼子的又一轮冲锋开始了。连长把十几颗手榴弹依次捆在内衣里。连长瘦,穿上衣服和没捆一个样。

    丁二娃也想像连长那样往腰间捆,可是办不到,没有了,他除了有七颗子弹,别的什么都没有了,这让他很沮丧,有一身的力气没处使,只等着送死。

    连长捆好手榴弹,他回过头对丁二娃说,娃子,你上一线天吧,全国解放那天,你给我立个碑,也好在人世留个念想儿。丁二娃听了连长的话,打了个立正,连长,丁二娃誓死陪你战斗到底!

    鬼子越来越近了,前一排已经直起了腰身。

    二娃,把前边那个军官干掉。连长说。二娃躲在树后,只一抬手,那个军官应声倒下。二娃退下来,跑向南边的阵地,还是手起枪落,又一个鬼子应声倒下。

    鬼子开始小心了,他们由站着迫近改为匍匐前进,而二娃的子弹也快用完了。

    二娃只有在死去的战友身上寻找武器,正翻着,就听连长哼了一声,之后倒在了他的脚下。二娃看到,一颗子弹,正中连长的眉心,就像小时候,妈妈在姐姐的眉心点上个小红点。

    妈的小日本!二娃向着鬼子的队伍甩了两枪,可是子弹太贵重了,就剩三颗了,由不得他浪费。他勉强在一战友身下翻出一颗手榴弹,迅速抛了出去。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二娃突然改了主意,何不趁机逃跑,逃跑可比和敌人同归于尽更有赚头。二娃看一眼连长说,连长,反正你也死了,我就不跟你去了,我会给你报仇的!他把刚才对连长的许诺忘个一干二净。

    二娃双手遮住嘴巴对着鬼子喊,别开枪,我们投降!

    二娃又喊,我们身上都捆着手榴弹,你们若开枪,就连你们一起炸飞喽。

    鬼子真就没有开枪,但也没有向前半步,二娃趁机把连长抱起放在战壕沿上,只露出上半身,两边用战友的尸体支撑着。连长的头一直傲立着,不偏也不倒,两眼怒目圆睁,身旁的战友也簇拥着他,如同抬一部轿子,去和小日本算账。阵地静了下来,小鬼子在一步步靠近,而这会儿的二娃,已经不在连长的身边了,他凭着一身好功夫,两腿蹬住崖壁,双手倒换着,一点一点攀上一米宽、二十几米高的一线天。

    几乎是一眨眼的光景,鬼子上来了,他们战战兢兢、层层叠叠围住了连长,判断他是否还活着,就在他们举棋不定,想上前试试连长还有没有气息时,不知从什么方向,射来三枪,一枪打死鬼子为首的军官,一枪打翻了想试连长是否还活着的那个士兵,而第三枪则打在连长腰间那捆手榴弹上。

    顿时,数声爆炸,火光冲天,一朵朵红磨菇瞬间绽放,染红了半个阵地。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金络渡

聂鑫森

    这条奔流在湘东大山中的河,叫野马河。嵌在野马河中段南北相对的两个小渡口,都叫金络渡。金络渡的摆渡人,叫钟水生。

    钟水生五十好几了,身板宽厚,挺直。他怎么也想不到,高中毕业后当了四年海军,转业时本可以在城里安排工作,却回老家来摆渡,一口气到了三十年的“河军”!

    这块地方偏僻,还穷,又最冷清,不可能花大钱去架一座钢筋水泥桥,但河两岸总有人要来来往往,于是就有了摆渡人。摆渡人是由镇政府聘请的合同工。三十年前,钟水生每月工资七十元,眼下也就每月一千元。但每年全镇评“五好家庭”,钟水生的家总是上红榜。他的爹娘、老婆和孩子,都把农活、家务活包揽了,让他一门心思当好摆渡人。每早出门,爹总是嘱咐他:“当好摆渡人,带我们全家去的。”他听了都会落泪,连连点头。

    又是草长莺飞的春天。

    又是莺飞草长的春天。

    野马河上的雾气渐薄漸淡,太阳逐渐露出热情的笑脸。渡口,这时候静了下来钟水生看了看手表,上午十点钟。他用拖把开始擦洗船头上、船舷上、船舱里的泥巴脚印。野马河河滩一年四季潮乎乎的,人们都得走过这段河滩路,才能上船。从早上六点钟到现在,渡船穿梭来往,船上留下了许多泥巴脚印,但上年纪老人和学生伢的脚印都不会沾上泥巴,因为是他一个一个背上船的。

    钟水生除了寒冬穿套鞋外,其余季节都打赤脚。人们上船后,他洗干净脚上的泥巴,在船尾操起双桨,高喊一声:“坐稳了哟——开船了!”渡船便离开渡口,稳稳地驶向对岸。

    这一幕旷日持久,又平常真切。

    老人说:“水生呀,我的儿孙都没你这样耐得烦。”

    小学生说穿再漂亮的鞋子,也不会弄脏,谢谢钟爷爷。”

    钟水生灿烂地笑了,说应该的。我小时候上学和回家,都是由摆渡人背来背去的,我是比着他的样子学哩。”

    有人问:“那个摆渡人是谁呀?”

    “我叫他宫大爷。”

    “你已五十出头,宫大爷该过九十了?”

    “他老人家不在了。三十年前的那个春天,野马河发大水。他为救一个坐船不慎落水的妇女,卷进了一个大旋涡里……那个被救起的人,就是我娘。那一年我正在当兵。”

    钟水生把渡船弄得干干净净。阳光下,他又想起了他两中毕业后去参军,转业的时候,爹对他说你回老家来吧,当摆渡人。人家嫌这工作不赚钱,又苦又累,镇政府着急找不到合适的人。为了死去的宫大爷,为了过河的父老乡亲,你必须做这件事!”

    钟水生说:“我愿意。”

    钟水生知道,他也会有划不动船的那一天,好在他有两个儿子,都在本乡本土做泥工、木工,都很乐意做摆渡人。想到这里,钟水生不由得仰天打了个哈哈。

    河岸上忽然有人喊:“摆渡的,我要过河!”

    钟水生抬眼一望,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手提大公文包,西装西裤一色白,黑衬衣上系一根红领带,一双黑皮鞋贼亮贼亮。他站在河滩那一端,头昂得高高的。

    “要过河?走过来上船。”

    “我是去镇政府谈投资的,这烂泥巴路怎么走?麻烦你背我过去,我付钱就是了。”

    钟水生说:“你既是来这里投资的,虽不是老人、小孩,我破例背你一次。”

    钟水生赤脚下船,走过河滩,背起年轻人。离船还有四五米远时,年轻人嘀咕了一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话音未落,钟水生双手一松,腰一挺,把年轻人丢在烂泥里,火爆爆地说:“背人上船,我从不收钱。你有钱,去找鬼推磨吧!”

    年轻人跌得一身泥,气得大喊大叫。

    这时候,河对岸有人招手、喊话,有人要到南岸来。

    钟水生抄起桨,划着空空的船飞快地过河去了。

    一河波浪,在阳光下闪着金子般的光泽。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