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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容易

人教版语文必修二第一单元第3课《囚绿记》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练习。 

囚绿记   (陆蠡)

①这是去年夏间的事情。

②我住在北平的一家公寓里。我占据着高广不过一丈的小房间,砖铺的潮湿的地面,纸糊的墙壁和天花板,两扇木格子嵌玻璃的窗,窗上有很灵巧的纸卷帘,这在南方是少见的。

③窗是朝东的。北方的夏季天亮得快,早晨五点钟左右太阳便照进我的小屋,把可畏的光线射个满室,直到十一点半才退出,令人感到炎热。这公寓里还有几间空房子,我原有选择的自由的,但我终于选定了这朝东房间,我怀着喜悦而满足的心情占有它,那是有一个小小理由。

④这房间靠南的墙壁上,有一个小圆窗,直径一尺左右。窗是圆的,却嵌着一块六角形的玻璃,并且在下角是打碎了,留下一个大孔隙,手可以随意伸进伸出。圆窗外面长着常春藤。当太阳照过它繁密的枝叶,透到我房里来的时候,便有一片绿影。我便是欢喜这片绿影才选定这房间的。当公寓里的伙计替我提了随身小提箱,领我到这房间来的时候,我瞥见这绿影,感觉到一种喜悦,便毫不犹疑地决定下来,这样了截爽直使公寓里伙计都惊奇了。

⑤绿色是多宝贵的啊!它是生命,它是希望,它是慰安,它是快乐。我怀念着绿色把我的心等焦了。我欢喜看水白,我欢喜看草绿。我疲累于灰暗的都市的天空,和黄漠的平原,我怀念着绿色,如同涸辙的鱼盼等着雨水!我急不暇择的心情即使一枝之绿也视同至宝。当我在这小房中安顿下来,我移徙小台子到圆窗下,让我的面朝墙壁和小窗。门虽是常开着,可没人来打扰我,因为在这古城中我是孤独而陌生。但我并不感到孤独。我忘记了困倦的旅程和已往的许多不快的记忆。我望着这小圆洞,绿叶和我对语。我了解自然无声的语言,正如它了解我的语言一样。

⑥我快活地坐在我的窗前。度过了一个月,两个月,我留恋于这片绿色。我开始了解渡越沙漠者望见绿洲的欢喜,我开始了解航海的冒险家望见海面飘来花草的茎叶的欢喜。人是在自然中生长的,绿是自然的颜色。

⑦我天天望着窗口常春藤的生长。看它怎样伸开柔软的卷须,攀住一根缘引它的绳索,或一茎枯枝,看它怎样舒开折叠着的嫩叶,渐渐变青,渐渐变老,我细细观赏它纤细的脉络,嫩芽,我以揠苗助长的心情,巴不得它长得快,长得茂绿。下雨的时候,我爱它淅沥的声音,婆娑的摆舞。

⑧忽然有一种自私的念头触动了我。我从破碎的窗口伸出手去,把两枝浆液丰富的柔条牵进我的屋子里来,教它伸长到我的书案上,让绿色和我更接近,更亲密。我拿绿色来装饰我这简陋的房间,装饰我过于抑郁的心情。我要借绿色来比喻葱笼的爱和幸福,我要借绿色来比喻猗郁的年华。

⑨绿的枝条悬垂在我的案前了,它依旧伸长,依旧攀缘,依旧舒放,并且比在外边长得更快。我好像发现了一种“生的欢喜”,超过了任何种的喜悦。从前我有个时候,住在乡间的一所草屋里,地面是新铺的泥土,未除净的草根在我的床下茁出嫩绿的一芽苗,草菌在地角上生长,我不忍加以剪除。后来一个友人一边说一边笑,替我拔去这些野草,我心里还引为可惜,倒怪他多事似的。

⑩可是每天在早晨,我起来观看这被幽的“绿友”时,它的尖端总朝着窗外的方向。甚至于一枚细叶,一垄卷须,都朝原来的方向。植物是多固执啊!它不了解我对它的爱抚,我对它的善意。我为了这永远向着阳光生长的植物不快,因为它损害了我的自尊心。可是我系住它,仍旧让柔弱的枝叶垂在我的案前。

⑾它渐渐失去了青苍的颜色,变成柔绿,变成嫩黄,枝条变成细瘦,变成娇弱,好像病了的孩子。我渐渐不能原谅我自己的过失,把天空底下的植物移锁到暗黑的室内;我渐渐为这病损的枝叶可怜,虽则我恼怒它的固执,无亲热,我仍旧不放走它。魔念在我心中生长了。

⑿我原是打算七月尾就回南去的。我计算着我的归期,计算这“绿友”出牢的日子。在我离开的时候,便是它恢复自由的时候。

⒀芦沟桥事件发生了。担心我的朋友电催我赶速南归。我不得不变更我的计划,在七月中旬,不能再留连于烽烟四逼中的旧都,火车已经断了数天,我每日须得留心开车的消息。终于在一天早晨候到了。临行时我珍重地开释了这永不屈服于黑暗的囚人。我把瘦黄的枝叶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向它致诚意的祝福,愿它繁茂苍绿。

⒁离开北平一年了。我怀念着我的圆窗和绿友。有一天,得重和它们见面的时候,会和我面生吗?

(1)、文章第二段说“我怀着喜悦而满足的心情”占有这朝东的简陋、狭小、炎热、潮湿的房间,“那是有一个小小理由”,这个理由是什么?这样写有何作用?

(2)、文章第④自然段画横线部分运用了什么艺术手法?有什么作用?

(3)、“囚绿”是表达文章主旨的重要环节,文章命名为“囚绿记”自有其道理。请你谈谈文章命名为“囚绿记”的道理。

(4)、“绿囚”从文本看,具体指的是什么?如果从写作背景出发来思考,“绿囚”有什么象征意义?

(5)、“绿”被囚前和被囚后有什么不同?你从中获得了什么启示?请结合当前的家庭教育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放生

秦锦丽

    高原落日的步子迈得迟缓,留给我足够的时间目送,就如我们是一对久爱的恋人。目光,追随着它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看就要翻过那座山头了,一跃的刹那,它跌进山坳里。正惊慌着,它又精灵一般从山背后闪现。这一闪,把黄河第一弯照得金光拂面,灿若袈裟。逆流望去,一河碎金,微波不澜,一副富可敌国的淡定自若。这是九曲黄河之首曲——甘南玛曲黄河岸边,是黄河长长征途的起步,似乎它料及沿途多舛,胸有成竹却又心事重重。当从青海出发,面向东南,慢行慢思,及至甘南玛曲时仍搁置不下,左拐右旋,漫出片片丰美草滩。终是悔情难断,便执意回返青海,诀别后,最终毅然决然一路东去,任凭关隘狭窄,峰回路转,不歇不休,归奔大海。如此,才造就首曲恢宏、淡定的气势。似流非流,似水若金,偶有风来,吹皱一河绫罗锦缎。逆光中,连绵起伏的山峦像黛青色的版画,充满沉浑之美。山下河岸,葱茏宁静的玛曲大草原芳草连天,白帐点点,一派和谐安详。清清草香,携裹着绿氧离子,醉了这河,这山,这落日,这时空,还有我。

    这是今夏我去玛曲之机,傍晚独自在离县城20公里远的黄河第一弯撞见的大美。一个人静静地看,贪婪地闻,安闲地呼吸,屏蔽思绪,愁烦不涉,爱恨不及。渐渐地,这副肉体像拆了篱笆的院落,无遮无掩,无拘无禁,无边无形。一任风穿过,流星划过,吹落浊腐,照彻了黑暗。小小的我恍惚成了风中的一粒尘埃,光亮中的一个分子。

    物我两空,神奇曼妙的感觉,突然被一阵摩托车的引擎声搅散。扭头望向河堤,一个藏族男士从摩托车上下来,长袍裹肩,怀抱物件,脚步咚咚径直从十米长的石阶上走了下来。这么晚了,什么人?心倏忽回腑,怦怦直跳。跑吧,漫漫河畔,无路可择。不跑吧,头皮阵阵发紧。据说藏族人可是随时别着腰刀呢。两腿不觉开始打颤,机警地盯着。他走向岸边,哗啦一声,把什么倒向河里。啪、啪,河里响起一阵击水声。我的心提到嗓子眼,难道?那样的话,他发现我在场,会不会……不敢往下想。盼望他快速离开,逃之夭夭。可他既没有看我,也没有离开,而是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叩了一头。懂得敬仰,才可下跪,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下。他做这一连串动作时,旁若无人,他不会没看见六七米之遥的这个大活人吧?就在站起之际,他转向我,平和地看了一眼。我微微笑着,算是回应。好奇心驱使,轻声道:“请问你刚才给河里倒了什么?”“放生鱼。”他懂得汉语。“从哪来的鱼?”“市场买的。”“为什么?”“放生嘛。”“这鱼多少钱?”“27元。”语言多少有些障碍,只能用简短句子。交流几句后,我才明白,放生,是藏族地区的习惯。没有约定,没有规章,只随心愿。这位22岁的名叫多杰的小伙子,家住阿尼玛山那边,在县城皮毛市场打工,心有感动时,收工后就到市场鱼摊买一条鱼,回家时顺道河边放生。今天这条鱼是他当天工资除去午饭后仅剩的27元买来的。

    没上过多少学,却懂得怜悯;没有多少文化,却有信仰。只要有信仰,人不分种族、民族,都会释放出人性中的良善、慈悲情怀。年轻的多杰,在傍晚回家的路上,也送一条鱼回家,多好。我立刻感觉胸前背后温暖厚实。我向多杰竖起大拇指,代替了想说的话。多杰抱拳说:“扎西得勒。”随后跳上台阶,发动摩托车,轰地一声跨上黄河大桥。

    铺满月光的河面上,噼噼啪啪溅起朵朵浪花,鱼儿们在欢腾雀跃呢。兴许,那条放生鱼的亲朋四邻闻讯前来庆贺,一河的浪花正是他们欢喜感恩的鱼语。

    元代赵孟頫诗云:“同生今世亦有缘,同尽沧桑一梦间。往事不堪回首论,放生池畔忆前愆。”但如此美好的情境下,我实在不想,也不愿忆起人类活吃猴脑时猴子的眼泪、活剥貂皮时貂的哀嚎。我祈祷一切的罪愆能获得赦免,人类能在草绳布衣下,珍藏一颗回归善的原点的心。

    这晚,母亲河第一弯的月光下,宛似谁放生了我,我放生了谁。

(《散文百家》2014年第八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倒插门

赵新

    老汉的名字很特别,叫凑合。

    女人去世后,凑合老汉就跟着大儿子立春一起生活。凑合老汉原本打算单打独斗,自炊自食,这样可以自己做主,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可是他不会做饭,他一做饭就心里发慌,手忙脚乱,那饭一顿生,一顿熟,一顿硬,一顿软;有时候忘了添水,把锅烧得通红;有时候吃不出味道,原来忘了搁油搁盐。所以万般无奈,还是跟了立春过。

    这天早晨,立春把一碗饺子递到凑合手里。那饺子一闻就香,凑合也饿了,吃得津津有味,吃得兴致勃勃。

    立春问道:爹,好吃吗?

    凑合说:傻小子,饺子还不好吃?常言说饺子香糖瓜甜,江米粽子粘又粘……

    立春笑了:好吃就好。好吃我们还给你包。爹,我问你一句话,咱们村选举村长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凑合点了点头。凑合觉得村长的事情离自己很远,大家选上谁算谁,选上谁都好,自己保证听从使唤。

    立春却很认真:爹,咱说好了,选举那天你投我一票!

    凑合的手猛地一抖,两只筷子“啪啦”一声落到了地上。凑合心里想,我的儿啊,就是讨吃的二狗能当村长,你立春也不能当村长,你做人太自私,有什么好处光往自己怀里搂,名声也不好……凑合捡起地上的筷子说:小子,这当村长有什么好处呀,光开会,光动嘴皮子,光费脑筋,我看还是不当好!

    立春往他跟前凑了凑:爹,你知道什么,当村长当然有好处,有了权什么都有,这么大的村子这么多的人,咱说了算数!

    凑合说:可是村长得担责任呀,你有那个本事么?

    立春说:什么责任不责任,当上我就有本事了。爹,你必须投我一票,谁叫你是我爹哩!凑合再也吃不下去了。

    村野里桃红柳绿鸟语花香阳光灿烂。凑合拿了锄头走到麦田里时,二小子立秋忽然从一棵大树后面闪了出来,把老汉拉到田埂上坐下,挨着他的肩膀说:爹,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和爹说一说。

    凑合点了一袋烟,让立秋把话说下去。

    立秋开门见山:我看爹过得凄惶孤单,想给爹找个白天做饭、夜里做伴儿的人。

    凑合的心猛地动了一下。

    立秋说:爹跟着我哥吃饭,寄人篱下,可不是长法。我嫂子那人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指鸡说狗,爹还得看她的脸色,心里憋屈不憋屈?

    凑合悄悄地叹息一声,低了头去看地上的蚂蚁。

    立秋说:爹,我老丈母娘今年才五十六岁,听说她愿意再往前走一步,找个老实厚道通情达理的庄稼人,我看你就很合适。

    凑合激动了,那老太太他见过多次,长得白白胖胖清清爽爽,心眼儿好得光想别人不想自己。有她做伴儿当然好,可是人家愿意不愿意?

    立秋说:爹要同意我就去她家里一趟,听听她的口气。估计希望很大,她在我们跟前老是夸奖你,说你人性好身体好,是个吃苦耐劳靠得住的人儿。

    凑合激动得坐不住了,立起身来红着脸问:小子,你哪一天去?

    立秋很沉着:不着急,我准备咱们村选举以后再去。爹,这次选村长,你可要投我一票。凑合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立秋:爹,听说我哥也想当村长,你千万不能选他,他在村里名声很臭!

    立秋走了。看着那个背影,凑合心里很不是滋味。

    凑合想,亏你说得出口,我给你投票,你给我说媒,拿着选举做交易,这是什么手段?这是什么品质?

    凑合又想,要不我就投他一票,助他一臂之力?这样两全其美,花好月圆,他也高兴,我也欢喜。

    凑合又想,不行不行,立秋当村长绝对不行,立秋特别好喝酒,而且一喝就醉,喝醉了张牙舞爪很张狂,舞棍弄棒很吓人,只怕闹出大乱子!

    晌午回家吃饭时立春问他:爹,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立秋都和你说了一些什么呀,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好半天?

    立春很不满意地说:爹,你在我们家吃饭呢,你不能胳膊肘子往外扭,你不能选他而不选我,记住啦?

    凑合说:记住啦,记好啦,记牢靠啦!

    选举那天会场里没有凑合。有人给凑合请假说,别等他啦,他看望立秋的丈母娘去啦,可能要在那里住几天。有人马上笑了,插嘴说:哟,孤男寡女,他这不是倒插门吗?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袁有江

    他现在还不想回家。

    迎着刺眼的夕阳,他突然间冒起了去大岭山的念头。朋友曾提过,大岭山之巅可以俯瞰整座城市。来这座城市二十多年了,他还从没认真看过这座城市的全景。

    此刻,他很想一个人去站站,看看。

    暮霭苍苍。站在观景台边缘,远眺一池斑斓的灯火,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第一次,他发现这座城市是高低起伏、连绵不绝的。一种从喧嚣中滋生的空空荡荡之感,油然而生。脚下是万丈深渊。凉飕飕的山风,钻进裤管,沿尾椎流到后脑,激起一股往下坠落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抓紧栏杆,想到尼采的那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下山时,他鬼使神差地将车又开回了单位,并关闭了手机。

    今夜,他想徒步回家。

    银白的河床里,静水深流,寂然无声。夹道的树丛间,散布着稀奇古怪的虫鸣,天籁般好听。他贪婪地深吸着夏夜的凉气,稳健地走在塑胶绿道上。恍惚间,他觉得身后,留有一串清晰的脚印。这些脚印,将这二十多年的时光坚定地嵌入了这座城市。“强人是你,能顶天立地”,想起了郭天王的歌词,他微微一笑。

    在绿道尽头翻上路面,向南,转入一条商业街。路上车水马龙,街两边店铺林立,流光溢彩的招牌和灯箱,让他有片刻目眩。一家超市的音响,正不遗余力地播放着流行歌曲。这条他每天经过的街道,原来如此繁华。从前的熟视无睹真不应该。

    从商业街拐进工业区,热闹渐行渐远。马路上,除了偶尔驶过的货柜车,几乎没有行人。站在梧桐树间的路灯,洒下斑斑点点的光。突然,他发现一家工厂的后门口,好像躺着一个人。

    他清除脑子里的那团乱麻,一步步走近。

    是一位全身脏污,壮实,约五十岁的女人。她穿着一套破旧的粗布工装,左脚挑着一只女式布拖鞋,右脚底压着一只男士塑料拖鞋。她身体横截门口,就着斜坡躺着。头枕交叉的双臂,胸腹坦然地面对夜空,居然还跷着二郎腿。青紫的脸上,仿佛浮着一层油润润的,纯真的笑意。均匀的鼾声,透出香甜的气息。女人,很像法国印象派油画里,那些丰腴的睡美人。

    她不像是捡垃圾、收破烂的。讨薪的?似乎也不像。更像是一位精神失常者,一位什么都不需要考虑的弃妇。她有家人吗?为什么会沦落街头?也许,她好好洗个澡,换身衣,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会是一位美丽的母亲。猜测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没有责任和义务,去猜测她的身世来历,更根本没资格同情她。

    他掏出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他从来没有这么晚不回家。偶尔晚归,总有电话先打回去。手机恢复信号后,一股脑蹦出十几个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母亲、老婆和儿子都问他啥时候回来,干吗还不回家。儿子和儿媳妇在闹离婚。母亲的股骨头手术,无论如何不能再拖……

    该想的想一遍就烦,不该想的想一千遍还想。徜徉在明月大道,他和月光下的影子无休止地辩论着。他告诫自己,什么都不必想,不必担心。影子却告诉他,你得想清楚一切,凡事都值得担心。

    到了他夜夜栖息的小区。输密码,开门;进电梯,出电梯;开锁,进家门,换鞋,过客厅。一切照旧。他伸头看看母亲的卧室,夜灯阑珊。蜷缩在沙发上的妻子鼾声正顺。负痛而眠的母亲,也一脸安详。

    赤条条躺进浴缸,他才再一次回想下午张医生的电话。“你……虽然是晚期,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一瞬间,不可遏制的泪水,决堤般涌出。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令箭荷花

    街上还很安静的时候,花市上就摆满了一片花草。真是花团锦簇,千丽百俏,半条街飘满了清淡的花香。

    “老大爷,你买了这盆三叶梅吧,这花便宜,好活,你看它开得多么鲜艳!”花市东头,一个卖花的乡下姑娘在和一个看花的乡下老头谈生意。这个姑娘集集来卖花,二十来岁,生得细眉细眼,爱笑,薄薄的嘴唇很会谈生意。

    老头蹲在她的花摊前面,摇摇头,对那盆开满粉红色零星小花的三叶梅表示不感兴趣。“那一盆多少钱?”老头抬起下巴朝花车儿上一指,眼睛里泛着某种惊喜。

    那是一盆令箭荷花。在今天的花市上是独一份儿。葱翠的令箭似的叶状枝上,四朵花竞相开放,花朵大,花瓣层层叠叠,光洁鲜亮,一层紫红,一层桃红,一层粉红,花丝弯曲嫩黄,阳光一照,整个花朵就像薄薄的彩色玻璃做的。姑娘说:“老大爷,那是令箭荷花。”“我就要它!”老头口气很肯定。姑娘又解释了一句:“它贵。”老头有点生气:“有价儿没有?”

    姑娘听他口气很大,把他仔细打量了一遍。老头瘦瘦的,60多岁,白布褂子,敞着怀,露着黑黑的结实的胸脯,不像是养种花草的人。姑娘问:“大爷,你是哪村的?”

    “严村。”老头没有正眼看姑娘,淡淡地回了一句。

    “哦,知道。”

    一个看花的小伙子打趣说,“严村,好叮当的地方啊,村里人天天吃‘人参’……”

    看花的人们哑然失笑了,姑娘笑得弯下腰去。严村是多年来有名的贫困村,到了冬天就多靠吃自产的胡萝卜来生活,号曰吃人参。只是到了最近几年,在精准扶贫政策下,村民的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多数人基本脱贫。

    老头儿红了脸,好像受了莫大羞辱。他一横眉冲着姑娘说:“多少钱,有价儿没有?”“50。”姑娘止住笑说。“35块,多一分钱也不买。”老头坚定地说。“40。少一分钱也不卖。”姑娘也不相让。

    此时,集上热闹起来,花市上也站满了人。那些买花的、看花的,多是农民打扮的人。他们除了吃饭穿衣,也爱上了鲜花的香味。

    一个穿着皮尔卡丹衣服的年轻人忽然挤上来说:“他不要,我要。我给你40。”老头一看就有些急:“有个先来后到吧?这花我看中了!”

    “你可拿钱呀!看你这穷样!回家吃‘人参’吧!”

    一片笑声,老头的脸腾地红了:“这花我今天非买不可了!”老头用双手紧紧护着那盆令箭荷花。“皮尔卡丹”一看老头这样,他忽然凑近老头的耳朵嘀咕了几句什么。老头立刻冷着脸说:“不行不行,明天也是孩他妈的生日,她也爱花!”

    “你这个人真难说话!这么贵,你吃它喝它?”

    “咦,我不吃它喝它,你送花给你领导,他就能吃它喝它?”

    人们听得明白,就又笑起来了。“皮尔卡丹”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陡地变了脸色说:“你是哪个村的?村支书是谁?”

    老头一愣,嗔怒道:“少来这一套!唬谁呢?”

    “皮尔卡丹”冷冷一笑,说:“就是嘛,你们乡下人,还缺花看吗?高粱花、棒子花、打破碗碗花,野花野草遍地都是。姑娘,给你40块钱,我买了!”说着,把四张崭新的钞票送到姑娘脸前。

    姑娘不接他的钱,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又看一看蹲在地上双手护花的老头。她突然用亲切而果断的语气对老头说:“大爷,就依你,35块,给你了。”

    “皮尔卡丹”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姑娘的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你你……”

    “我叫蒋小玉,南关的,我们支书叫蒋大河,你还打听谁?问吧!”

    人们被她这爽直的话给逗笑了,看着她笑微微地站在花丛中,恍若她就是挺秀盛开的令箭荷花。

(选自贾大山的微型小说《花市》,有修改)

现代文阅读II;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跫音

李舫

北京,东城。

横平竖直的北京旧城,有一条东西向的长街——五四大街。这条大街的中心,有一个朴素的门牌,上面刻着“五四大街29号”。在这个门牌的后面,是一个不大的院落,古朴的铁门后面,静静地伫立着一座红砖砌筑、红瓦铺顶的老式建筑。春来暑往,斗转星移,这座“工”字形的建筑已逾一个世纪。从建成至今,它一直被人们称作——北大红楼。

1917年,农历丁巳。

此时的北京大学,春冰未泮,春寒料峭。

1月9日,蔡元培冒着严寒,发表就任北京大学校长的演说。他试图用教育完成救国宏愿,“吾人切实从教育入手,未尝不可使吾国转危为安”。他着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正式致函教育部聘请陈独秀任北大文科学长。

当其时,陈独秀高举科学与民主大旗,以《新青年》为阵地,把一篇篇笔锋犀利的文章化为投枪,向旧礼教、旧道德、旧文化展开毫不留情的抨击。陈独秀受聘为北大文科学长后,《新青年》编辑部随之移至北京,由一人主编改为同人刊物,并成立编委会,北京大学由此成为当时中国思想界最活跃的阵地。

1918年12月,陈独秀、李大钊创办针砭时政的战斗性刊物《每周评论》,编辑部就设在北大红楼文科学长办公室。《每周评论》与《新青年》相互配合,协同作战。《每周评论》猛烈抨击封建军阀统治,揭露侵略者在中国东北和山东攫取权益的罪恶行径,号召人民奋起抗争,成为新文化运动的又一块宣传阵地。

1918年仲秋,一个满口湘音的青年,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袱走进了北京大学的校门。

他,就是后来影响了整个中国甚至整个世界的毛泽东。

1918年,毛泽东在北大红楼的第二阅览室担任图书管理员,得以近距离接触蔡元培、李大钊、陈独秀、陶孟和、胡适、邵飘萍、梁漱溟等,发现了一个他从前所不知道的世界。《新青年》也为毛泽东开启了另一扇认识中国与世界的窗口。陈独秀所说的“伦理的觉悟是吾人最后之觉悟”给他的感触极深,循着新文化运动的思路,他在努力地探索。从北大走出来的毛泽东,浸润了北大的精气神,已然成为一位胸有利器、心怀世界的有为之士。

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

就是在这个朝气蓬勃、挥斥方遒的年纪,毛泽东写下了这句诗。正是在北京大学期间,面对中国近代以来的贫弱局面,毛泽东自信将来掌握中国历史命运的重大使命会由他们这一代有志青年去承担。他大声宣称:“天下者我们的天下。国家者我们的国家。社会者我们的社会。我们不说,谁说?我们不干,谁干?”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

雍容的红砖红瓦红墙红楼,掩映在道路两旁绿意盎然的行道树里。

1919年,29岁的李大钊意气风发。他快步走进红楼大门,腋下夹着新刊出的《新青年》,冲进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的办公室,大声宣称:“试看将来的寰宇,必是赤旗的世界!”

1919年5月3日下午,北京大学的学生们知晓了巴黎和会上中国代表外交失败的消息,当晚便在法科礼堂召开学生大会,约请北京十三所中等以上学校代表参加。热血在沸腾,地火在燃烧。北京大学,莘莘学子在觉醒。

5月4日,来自北京大学等十三所大学的三千多名学生,从北大红楼出发,一路到天安门、东交民巷、赵家楼,一路怀着愤怒、带着激情不停地呐喊,乌云密布的中国,喑哑的天空终于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1920年3月,在李大钊的指导下,邓中夏、高君宇等19人在北京大学红楼秘密成立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又称“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他们进一步学习、研究和传播马克思主义,为北京党组织的建立做了思想和组织上的准备。

1920年春,李大钊与陈独秀相约,同时在北京和上海从事建党的筹备工作。同年8月,上海的共产党早期组织在上海法租界老渔阳里2号《新青年》编辑部成立。在北京,红楼李大钊办公室的外间会议室,正是当时筹备北京共产党早期组织的联络处。

初心在萌芽,信念在激荡。中国的四面八方,有志之士不约而同聚集在一起,思考中国究竟往何处去,宣传新文化、新思潮的运动在全国风起云涌。源于德国小镇特里尔的种子,在觉醒者的心灵中孕育成长。红色的激流涌入黄色的土地,掀起汹涌壮阔的狂澜,汇聚成光耀中华的绚丽日出。

亿万万人家国,一百余年拼搏。

今天,穿过熙熙攘攘的五四大街回望,红楼无声,红楼如故。然而透过红色的建筑外表,仿佛还能看到五四运动中青年学生流下的鲜血,看到风起云涌的革命年代高高飘扬的红旗,看到井冈山上正在燎燃的星火,看到红军战士帽檐上的五角星……这栋建筑曾经激荡起的历史风云,依旧清晰而鲜活。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革命者从未改变前行的脚步。

朴素的初心,凝聚了非凡的力量。亿万人民生死与共、始终相随,让这个曾经四分五裂、一穷二白的国度,于危难中振作,在绝望中重生,已然可见复兴的曙光。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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