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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试题来源:陕西省铜川市2020届第一中学高三语文八模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兵上岛

    张凤波

        扁担岛像它的名字一样,狭长的小岛孤零零地横放在黄海的深处。说它横放在黄海深处,是因为小岛太狭窄了,一个大浪过来就能把小岛吞没,如果小岛没有“根”,不就是一根任大浪摆布的扁担吗?

        孙守道是岛上唯一的守岛民兵。他在岛上一待就是三年,每个月迎接送给养的船员,就像过节日一样令人期待和欢快,能和给养员说几句话,问问岸上的情况,或者唠唠家常,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对于孙守道来说,在岛上除了给养员和年底来慰问的领导,平时连个鸟都见不到。孙守道盘算着,给养船又该来了,这次给养员会不会带来更多的新鲜事啊。他站在岸边遥望着远处的船只,心里琢磨着要跟给养员说点什么。

        给养船来的时候,船上多了一位老兵。老兵戴着列兵军衔,和给养员一起往岛上搬运物资。给养员向孙守道介绍说,这是来陪你守岛的“新兵”老郑,今后归你领导了。孙守道一边热情地握着老郑的手连说“欢迎欢迎”,一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新战友。看年龄老郑应该有五十岁了,但只戴了列兵军衔,难道是来岛上采风的作家,或者是体验生活的演员?反正不是一般人物。

        给养船离开后,孙守道领着老郑熟悉了一下岛上的环境,并介绍了每天需要完成的工作。老郑对岛上的生活和工作情况问得非常详细,并谦虚地说,请孙岛主多帮带、多批评、多给任务。孙守道问道,老郑啊,看你细皮嫩肉的,而且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老郑笑笑说,我做什么的不重要,我现在只想做好你的兵。

        晚上,岛上的海风既潮又冷,能隔着宿舍的窗户吹进人的被窝。孙守道把巡逻时用的军大衣压在老郑的棉被上,又找了一顶皮帽子给老郑戴上。

        第二天,老郑天不亮就起来了,他知道孙守道一夜没睡好,心里过意不去,便说,孙岛主你先睡会儿,我来做早饭。孙守道说,还是我来做饭吧,你刚上岛,什么都不熟悉。说罢洗菜、切菜、支锅,熟练地做起早餐。老郑一边打着下手,一边观察着整个做饭的流程,说,我是老同志,做饭的经验比你丰富,以后就由我来主厨。孙守道说,那好啊,我做了三年饭了,也做腻了。

        吃完饭后,两个人穿戴整齐,开始沿岛巡逻。老郑说,扁担岛那么小,大浪来了可太危险了。孙守道说,我当过五年潜艇兵,下过海底、去过远洋,海上的危险我都能应付。老郑说,你都守岛三年了,上级为什么不找人替换你。孙守道说,上级安排过其他人员上岛,但他们没有海岛执行任务的经验,在岛上待不住,等有合适的人选了,我自然就下岛了。

        巡逻结束,填好日志,向上级报告。每天的工作皆是如此,简单且重复,只有遇到海上天气突变或海上行驶的船只迷路求助的时候,孙守道和老郑才会比平时忙一些。老郑海上经验明显不足,但工作认真,也很勇敢,每天巡逻时对气象潮汐等变化不仅记录在册,而且用统计的方法找到了其中的一些规律,在大浪来袭的时候,他也不躲避,保护设备、疏通水道,尽量减少大浪对岛上的破坏。

        每天做晚餐的时候,老郑都会大显身手,把从海里捞到的海鲜烹、炸、腌、烤之后,就变成了一桌子美味。孙守道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海鲜,总是问老郑以前是不是厨师。老郑笑而不答。吃完饭,两人就开始下军棋,谁输了就在脸上贴一张纸条,在孤独寂寞的小岛上,两个人努力让生活变得更快乐一些。

        有老郑陪伴,岛上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天,老郑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孙守道说,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以后到省城可以打这个电话找到我。孙守道说,你是不是要下岛了啊。老郑说,就这几天吧,不过我还会回来的,这也是我的“家,”。

        接下来的日子里,老郑帮着孙守道修缮了宿舍,整理了一些菜谱,并把潮汐规律详细地讲解了一遍。

        看着忙碌的老郑,孙守道心痛了,老郑上岛的时候,皮肤是那么细腻白皙,身上还有一股沐浴液的香味,现在呢,肤色黑红,手掌皴裂,头发像沾了油一样,一缕一缕地贴在头皮上。一个五十岁的老头能在远离陆地的海岛上待了一个月,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耐心啊。

        送给养的船只渐渐驶近,船上除了给养员还有一位大校军官。停靠小岛后,大校快步登上岛,向老郑敬礼:“副司令员同志,省军区办公室主任赵云林前来接您回单位!”老郑握了握赵主任的手说:“其实你不用来,我搭乘送给养的船自己可以回去。’’

        孙守道捧着一个装满海水的玻璃罐头瓶,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郑紧紧抱住孙守道说:“孙岛主,这段时间感谢你照顾我这名老同志,下次下基层‘当兵’锻炼我还选择扁担岛!”孙守道立正,敬礼,双手把玻璃罐头瓶递给老郑说:“首长,我也没有什么礼物送给您,这个瓶子里装的是咱们扁担岛岸边的海水,送给首长留个纪念!”

        老郑登上给养船,面向小岛举起右手,用标准的军礼向扁担岛暂别。他想,总有一天还会再上扁担岛,因为这里是祖国的疆土,即使再小,也要坚守。

    (选自《小小说月刊·上半月》2019年第3期)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 . 小说开头运用了比喻和拟人的修辞手法,描写了扁担岛的位置、形状,突出其狭窄的特点,为孙守道和老郑的出场以及后文情节的发展做了铺垫。 B . 老郑五十多岁,皮肤细腻白皙,刚上岛时,佩戴着列兵军衔,和给养员一起往岛上搬运物资,这些描写为孙守道怀疑他的首长身份埋下了伏笔。 C . 老郑的身份到他离开时才揭晓,这样安排情节,和前文孙守道的怀疑形成照应,使情节更为完整,同时,使老郑这一人物特点更为鲜明丰满。 D . 小说描述了一位副司令员下岛与普通士兵守岛的故事,既表现了军队中官兵平等的良好作风,也颂扬了官兵齐心守护国土的爱国精神和责任感。
    【答案】
    (2)孙守道是个怎样的人?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答案】
    (3)小说最后一段有什么作用?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答案】
    【考点】
    【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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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正骨

    李子胜

        几年前,我突然腰疼,痛不能寐。找到个名医,他说我腰椎错位。治疗一段时间,名医面露赧颜,打发走了众人,对我耳语:“你去找瞎白话吧,也许他能帮你。”

        “瞎白话”三个字是方言,意思是一个人爱瞎说,爱胡侃。他说的瞎白话是一个老人的绰号。我所居住的小城边缘,有个叫柳沽的地方,瞎白话就住在那里。

        我们汽车出了城区,距离渤海更近了。当呼吸到淡淡的腥咸时,我们看到一个老人手里握根短竹竿,蹲着钓鱼。朋友下车询问,我听着他们的对话。

        “老人家,有个叫瞎白话的住哪儿啊?”

        老人哈哈笑了:“找那个老不死的干啥啊?”

        “朋友腰扭了,看病啊。”

        老人又笑了:“问我算问对啦,走,我带路。”

        走进一个破砖头儿码成围墙的院子,老人把鱼竿扔下,走进了屋子,然后在昏暗的屋子里向我们招手。

        看到我们困惑的表情,老人说:“我就是瞎白话啊。”

        我趴到床上,老人用大手在我身上揉摸,他说:“我给扎扎针灸,不碍事的。”说完,老人点燃一支蜡烛,用烛火把银针简单消毒。

        第二天天明时,我很轻松就起床了。

        我就是这样结识了老人。他高低也不肯收我送的医疗费,于是逢年过节我会提着两瓶酒去看望他,他很高兴,和我无话不说,我多少知道了一些他的故事。

        老人18岁的时候加入了东北野战军。只参加过一次战斗就负伤了。那个时候,他的大号叫李贵。大约50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李贵所在的连队被敌人伏击,战斗在一个山村打响。东野的战士骁勇善战,很快压住了敌人的火力,转守为攻,很快把敌人打散了。李贵胆子很大,为了追一个敌兵,摸黑跑了20里,把这个敌人追得趴在地上,狗一样地喘气。当时天已经亮了,李贵用枪口顶住了对方脑壳,正为自己抓到个俘虏心花怒放时,俘虏竟开口了:

        “喂,你是贵子吧?”

        李贵愣了,定睛看看,俘虏竟然是同村的李满。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哥俩忘记了各自的身份,坐在一起唠开了。李满说自己前年闯关东,被抓了丁。李贵说自己爹妈死后也参加了部队。他又告诉了李满家乡的情况。说着说着,他忽然醒悟过来,抓起枪,对李满说:“哥哥,你是我的俘虏,你得跟我回去!”李满面如土色,扑通跪在地上:“好兄弟,放了哥哥吧,我想回家打鱼,不当兵了。”李贵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也对,反正没有人看见,就点头:“那你把军服脱了,我就相信你了。”李满迅速脱下军装的上衣,扔给李贵,然后,一头钻进了旁边的高粱地。李贵拿着那件衣服往回走了十几米远,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兄弟,我是怕你再追我——别怪我啊——”身后传来李满的声音。

        李贵就这样复员了。新中国成立后,他自己申请到长芦盐场当了工人。让他没有料到的是,李满由于渔民转工人的政策,和他分到了一个工区。李满整天惊惶地尾随着李贵。休息的时候,李贵说起当兵的事,让李满心惊肉跳。李满总抢着帮李贵干活,李贵挺感激,在李满的张罗下,两个人杀了只鱼鹰,喝了鹰血,结拜为生死弟兄。

        几年后,李满因为工作出色,被提拔为工区区长,李贵因为总爱说这说那,虽然有伤残军人证,也依然是工人。后来的某一年,李贵——这个时候已经被叫做“瞎白话”了——被怀疑是叛徒,调到杳无人迹的海边守水门,一守就是10年。他明白,这都是他义兄李满背后鼓捣的。10年间,分房子、涨工资等好事都没他的份,他惟一的收获就是捡了个媳妇。

        一个要饭的河北妇女晕在了水门,天性善良的瞎白话收留了女人,等大家发现这件事情,女人贴在玻璃上的喜字已经晒褪色了。后来,女人把自己的父亲接来了。

        瞎白话与岳丈很投缘,亲哥俩一样,形影不离,嘻嘻哈哈。有时候岳丈就直接叫他“瞎白话”,他叫岳丈“老要饭”的,谁也不在乎。一次,瞎白话扛盐扭了腰,死尸一样不能动,岳丈叹口气,让女儿买来银针,只扎了两次,瞎白话就下地了。岳丈这才告诉他自己懂点家传的正骨推拿医术,用了半年时间把正骨的医术悉数传授给了瞎白话……

        瞎白话的故事让我唏嘘不已,他自己却不以为意。再后来,我所知道的是:

        那个从副场长位置退休的李满,在一个雨夜,一声炸雷后,心脏病发作,孤独地死在家里。那一刻,他的老婆在场俱乐部正欢快地跳舞。瞎白话的老伴无疾而终,瞎白话给老伴穿好装裹衣服,等大家注意到他,他坐在女人身边,面带笑容,仙逝多时了。

        很多他医治过的病人为他守灵,瞎白话也算风光了一次。念悼词时,写悼词的人说,这是老喜丧,悼词里就叫他瞎白话吧。结果,悼词几次被笑声打断。瞎白话下葬那天,我也去了,从坟地出来的半路上,忽然下起疾雨,等我们全身湿透,雨也停了。

    有个人笑着说:“这个瞎白话,死了还和大伙闹着玩儿。”

        人们都笑,我也笑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小区鸡鸣

    李忠元

        自打买了新楼房,张杰就痛快地搬了进去。还是新房子好啊,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真舒服,张杰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不知不觉睡着了。可这醉人的安适却是一会儿的事。睡着睡着,张杰突然觉得有声音,就扑棱爬起来,侧耳细听,声音却是传自楼外。张杰披衣下地,来到阳台细心查看,这回终于听清楚了,是一声声沙哑的鸡鸣由远而近,很是吵人。

        张杰顿时睡意全无,张杰想不通,是谁这么嚣张?竟在这时尚小区里堂而皇之地养上了公鸡!

        张三一忍再忍,可一连十几个凌晨两点,他都被这可恶的鸡叫声吵醒,他坐卧不宁,甚至怀疑自己患上了顽固的失眠症。

        这天,实在忍无可忍的张杰天还没亮就起了床,悄无声息地下了楼,循声找去,却见对面一楼的一户人家窗前架着一个铁丝鸡笼子,一红一黑两只大公鸡正比赛似地扯脖子欢叫呢!张杰这个气啊:可恶的畜生,看你把老子折磨的!

        张杰捡起脚下的一块石子,想惩罚一下这两个可恶的东西。没想到石头还没出手呢,就听耳边嗷地一嗓子,把张杰吓了一大跳。张杰一抬头,只见一个白发老头正对他怒目而视,张杰一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羞红了脸,挺着脖子却不知说什么好。

        你干啥,想杀生?老爷子精神矍铄,说话挺霸气。看样子你也是农村出来的,怎么这么不爱惜生灵呢?张杰低了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农村人?我哪里还像农村人?从买楼那天起俺就成了正儿八经的城里人了!张杰不服气。死老头子,看我不告你,两只破公鸡还动不得了,宝贝似的,俺找说理的地方去!

        张杰气嘟嘟地,一溜烟似地跑到了物业办。室内乌烟瘴气,满地垃圾,两个自动麻将机边坐满了打麻将的,吆五喝六,战得正欢,根本没人理睬张三。看这场面,张杰怯怯地,心中的怒火顷刻间被浇熄了一大半儿。

        张杰悻悻地出了屋子,但张杰还是满怀希望的,毕竟这半夜鸡叫是人人愤慨的事,难道他物业的就不嫌吵闹吗?张杰在小区里也撺掇邻居一起去告公鸡扰民,可他话一出口,别人都无奈地摇摇头,走掉了,谁也不理睬他。

        回楼后,张杰越想越窝火,现在的城里人真是太麻木了!

        张杰盼着物业早日解决,就一忍再忍,希望事情尽早出现转机。

        这天晚上,张杰早早地躺下来,进入了甜甜的梦乡。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张杰又被鸡叫声惊醒了。那可恶的鸡叫很有穿透力,由远及近,划破长长的夜空,一遍又一遍,让张三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张杰睁着惺忪的睡眼,看天还没亮,就无奈地拿起一本杂志看起来,可这恼人的鸡叫竟没完没了,让张杰难以静下心神,看书也是心不在焉,一目十行。

        第二天一大早,张杰下楼时竟意外地发现难得一见的开发商刘金正在给那两只公鸡送食吃。这一发现令张杰吃惊非小,他更来气了。 一打听,张杰才知道,那个养鸡老头竟是刘金的父亲!我说这事儿怎么迟迟得不到处理呢!没有犹豫,张杰又单枪匹马杀到物业办,去兴师问罪了。

        正好刘金坐班,张杰就像个开了火的机关枪,一通嗒嗒,把心里的怨气竹筒倒豆子一样倒给了刘金。

        刘金一拍桌子,张杰,这楼里住着千八百户,人家都不吱声,你凭什么来此叫嚷啊?

        张杰听刘金竟这么质问他,腾地火了。他不吱声,我也不吱声,大家都漠然置之,难道任凭这两只公鸡搅得一辈子不得安宁,还要我们忍气吞声吗?

        本来,张杰是来干仗的。没想到自己唇枪舌剑,却换来了刘金“扑哧”一笑,张杰立时懵了。张杰还没回过神来,刘金又是一拍桌子,张杰吓了一跳,以为刘金要动手呢!

        没想到,刘金不慌不忙,从夹包里掏出一盒大中华,衔在嘴里一支,随后“啪”一声用打火机点上了,吞起云吐起雾来。张杰,你不是一直没工作吗?今天,我正式通知你,你现在就是这个小区的物业办主任了,这里的一切事务由你全权负责!

        张杰一时愣住了,什么?什么?……

        张杰,我忙于北京的楼市开发,这里根本无暇顾及,管理一团糟,为寻找一位认真负责的人来管理小区,管好小区,我家老爷子,就特地从农村买来两只爱打鸣的大公鸡,没想到激怒的是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大金做寿前

    乐天

        大金今年五十岁,准备做一次酒席,并且想做得大一些,农村称为“过大生”。

        大金是市里的电工,一年中回家的日子少之又少。

        大金活了五十年,从没有给自己过过一个生日,唯一一次过生日恐怕是在他满岁时。

        大金向公司请了几天假,提前几天就回老家了,因为还要挨家挨户去邀请左右邻里和亲戚。儿子顺民也向医院请了几天假,和父亲一起回家来。顺民步入社会五年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就需要他的参与,这次父亲的寿辰也一样,他作为儿子,更该他到处去张罗。

        做寿的前一天,大金父子就来到了镇上的场口。

        “大金,听说你快‘狗过桥’了,怎么样?来点肉?”大金父子还未走到场口,就传来粗犷的大汉的声音。这个大汉叫朱强,是镇上一个卖猪肉的,人们都叫他“老朱”,有“老猪”的意思。农村人管过生日叫“狗过桥”,但从何而来就不知道了。农村人一有较为体面的事周围的人都知道了,这不,大金刚出现在老朱的眼里老朱就喊起来。

        “老朱,我这丁点小事,叫你都知道了。”话语中满不在意,可大金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来点,来点。老朱,你知道我,实在,给我来些好肉,可要把客人给招待好了,你可别给我那些筋筋洼洼的。还有,八九桌人,你可别多割,后天我就得走,买多了就浪费了。你帮我割好,我等一下来拿。”卖肉的人都喜欢给买肉的多割,别人说一斤,他们一般都会多割个半斤到一斤,巴不得早点卖完,早收工。这都知道。

        “放心,都是熟人,不会整你。”老朱看见顺民,“哟,大金,这是你儿子吧!听说毕业几年了啊,该你享清福了。”

        大金只是笑笑。

        头一天晚上,村子里总有些人家会谈说第二天大金做酒席的事。这是农村人的习惯。

        晚饭桌上,张富贵的老婆秀芳问张富贵道:“富贵,你给大金提什么东西去了?”农村人做寿的习惯是附近的客人会在头一天将礼和红包给做寿的人。

        “我就提了两瓶酒,买了一圈火炮,还拿了一百块钱。”富贵往嘴里刨饭。

        “你、你、你……你傻了嗦,拿这么多。五十块就行了嘛。”秀芳丢下碗筷,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小声点,叫别人听到不好。拿这么多?去年咱儿子满十岁,人大金来咱家可是拿了两百块钱,还给儿子买了那么多东西。你怎么也不想想?我就知道你会说,所以我才只拿了一百块钱,给大金的时候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没想到就这样你还说。”

        “他来咱家,可是他没提酒,没提火炮啊。再说,你出这么多,明天我们只有三张嘴,哪吃得了好多,再说儿子又小,又吃不了多少。”

        “你这婆娘……”富贵懒得跟秀芳争吵,转身走出门去。

        李地林老两口子都是七十多岁了,只有一个儿子,可是因为在工地上干活摔下楼来就没了,老两口就彼此相依为命。大金每次回家,都会到老两口家里来唠唠,陪陪两位老人。有的时候回来正是农忙的季节,大金就会多待上几天,帮他们把粮食从地里收回家里再走。走的时候,总是会在他们的枕头下压上一百多块钱,不叫他们知道。

        “老头子,明天大金的事,咱们拿点什么去好?他前两天跟我说,叫我们什么也别提,钱就更别拿了,就去吃个饭就行了。我在想,不拿东西总归是不好的。”老太婆将饭从锅里舀到碗里。

        “这个事他也给我说了,叫什么都别拿。我想也不好,平时人对我们怎么样,咱心里都知道。我想拿钱他是肯定不会收的,刚才我已经去过了他家了。给他装了这两天要用的米,提了一只公鸡,装了五十个鸡蛋。他死活不要,我跟他说‘你不要的话,我跟你婶明天就不得来’,他这才收下。”老头子正在搞弄他的箩箩筐筐,还可以拿到镇上去换点钱。

        “大金这孩子,从小就命苦,苦了这么多年了。这下顺民大学毕业了,他总该松活一点了。家里的那只大兔子你该一起提给他,反正我们也吃不了。”老太婆将饭菜端到桌子上。

        “老婆子嘞,我只有两只手,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哪拿得下那么多。再说,我要再拿,大金那孩子真的不会要了。”

        金水生就是大金的大伯。水生老汉在村子里有一个店铺,卖杂货的,儿子在县政府工作,所以家里经济尚为宽裕。

        “老婆子,我给大金拿了一圈火炮,还拿了六百块钱,希望他在走向六十岁的路上六六大顺、事事如意。可别像以前那样苦了。”水生吃完饭正在喝别人送的茶。

        “是啊!大金是苦了几十年,好的日子就要来了,可惜的是顺民妈没办法享了。”水生媳妇洗着碗,“大金爸死后,理应由我们养他,可是他又不肯,脾气倔,谁说也不听,一心要搬回去。可怜的孩子,那么小就要独自担家。我以前看他那样子,挺心疼的。”

    ……

        天上挂着一轮金黄色的圆月。洒下金黄色的光粒,落在树枝上、草地上、地面上……繁星点缀着无云的天空。黑夜不黑。夜晚的鸟也不停歇,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大金睡着了,嘴角上扬着。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影子

    刘建超

        老街有“三老”,老招牌、老古董、老学究。

        老街的门店多,许多都是老招牌。看着不起眼的小店,门口的招牌上却是乾隆康熙所赐,在老街度过岁月的李白、杜甫、白居易、郑板桥之类的文匠骚客,他们题写的招牌楹联,不经意间就会出现在犄角旮旯的小店中。老街的古物多,古董遍地都是。老街家里打一口井,就能挖透几个朝代。老街流传个笑话,两个青年打架,一个用铁锨拍人,结果人没有拍到,却拍倒了一段土墙。这个小青年就被逮走了——被他拍倒的是隋朝古城墙,国家重点保护文物。老街以前的私塾多,教书先生多,有许多还给皇亲国戚做过先生。所以,老街有着尊师重教的传统。

        霍老、乔老、贾老都是老街文化的标志性人物。在老街,只要是有沾点文化色彩的事情,三位老者是必被邀请的。三位老者都是鹤发童颜,神采奕奕,往场合里一站,就觉得文风氤氲,儒气荡漾,场合就显得有了品位,提了档次。

        三位老者聚到一起,抱拳作揖,称兄道弟,一派和祥。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气谁,论年龄,三人同庚,出生月份不同;论资格,都是毕业于北京的名牌大学;论学识,也都出版过自己的文集著作。老街有场合时,请一位还行,如果是三位都到场,如何排座次就是个费死脑筋的问题了。常常是因为前后的次序不满意,有的老者就会拂袖而去,弄得主家不尴不尬。

        天下事没有难得住老街人的。有人就刨根问底儿,看看是谁最先发表过文章。三老提供的资料竟然都是同一年。那就看看谁发表的报刊级别高,居然也都是当年的《人民日报》。那就再看谁发表的文章字数多,三人都含糊着说记不清了,反正是版面挺大的。就有好事的人,去了京城的图书馆,查到了三老当年发表的文章,还复印回来了。结果是霍老的文章815字,乔老的文章770字,贾老的文章602字。霍、乔、贾的排序就被默认了。霍老自然就是德高望重的领头羊了。老街的一些脸面的事务,霍老也就当仁不让地坐在主席台子的中间。

        面子上的事情解决了,心理感受还是不舒服的。在有的场合上,有意无意地就会涌出点暗波。霍老若是发了言,乔老随后就会提点不同看法,与之“商榷”。乔老若是发言了,贾老也要从另一个角度看看问题,把乔老的意见给间接地损一番。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也都心照不宣,却能相安无事,得过且过。

        贾老是心里最不安分。三个人当中,只有他年龄虽大,比霍老早来到世上二十五天,比乔老早活了四十五天。贾老也比那两位早毕业一年,在学校也是一支笔杆子,若不是当年自己把不住滑,犯了点小小说的作风问题,早留在京城混出个摸样了。在老街混到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小三”,这让贾老很是不爽。排在老三,实际上就是个搭头,有你没你都一样。

        老伴最能理解贾老的心境,安慰他说,现在要看谁能熬过谁。我看那老霍老乔都不如你结实,好好锻炼吧,机会都是留给活得最长的人。贾老心中豁然开朗,制定了一整套的健身养身计划,把自己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出席一些场合,他就特别注意观察老霍老乔的状态,闲聊听他俩念叨这个脂肪高那个血糖高的贾老就特别受鼓舞,自己啥都不高,就是心气高。

        事情总是在发生着变化,先是霍老中风住院去世,乔老接替了一大推的名誉头衔。后是乔老心梗,撒手人寰,贾老继承了一大堆名誉头衔。以后,只要有车接,有饭局还有点小意思,贾老都会显身于各种场合。

        贾老在场合上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在正中间了。坐在中间的位置上,似乎只是坐着,因为场合上的发言不是长官就是老板经理董事长,轮到贾老该说话时,就到了饥肠辘辘的开宴时分,个个都心不在焉,交头接耳,贾老也就没有了讲话的兴致。

        有一次,贾老坐着场合的中间,百无聊就,忽然觉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肉身,在场合上空游荡,看到自己的那幅没有灵魂的空壳,就如同影子一样在耗费钟点。贾老恍然,其实在场合上,自己就是被用来做影子的。

        贾老觉得影子很好玩。

    (选自《百花园》,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唱石头

    张港

        科浅屯九十一岁的老德玛干了件吓死人的事,她竟然把西下屋大梁上的萨满鼓弄了下来。

        萨满教是流传在东北的一种原始宗教,沟通人与神的人叫萨满。老德玛早年就是萨满。

        老德玛盘腿坐在炕上,嘴上哼哼着,拿块新毛巾擦鼓。儿子进家,吓得差点儿一个倒仰。

        听老人讲,萨满约莫自己不行了,要交代后事,就唱,就跳。九十一岁的老德玛,这不是明摆着么。

        听过老德玛唱的,看过老德玛跳的,全都老得起不来炕、出不了屋了。这回有了新鲜,屋里窗下,全是看热闹的。

        老德玛盘腿坐在炕上,精神极好,她抻来六面绣花的荞麦皮瓤的枕头,拿了剪子,噗一下破肚,荞麦皮粉尘满屋。老德玛闭了眼,在荞麦皮里摸。一屋子眼睛全让那双干枯的手牵扯着:金镏子?存折?清朝的玉扳指?

        老德玛闭着眼睛,在荞麦皮里摸索出一块鸡蛋大的灰石头。人们全凑上前,张大了嘴,倒吸着气。

        老德玛又摸出一块,鸽子蛋大,黑的;一块尖尖的,一块片片的,一块花花纹的。老德玛睁开眼睛,长长出一口气,长长吸一口气,让五块石头一个挨一个排上队。

        “去去去,上县上,找个管事的干部来,我有话说。”

        人们更惊了:雪兔过河,那可不是一跳就成的事。儿媳妇使个眼色,说:“中,中,中,这事就办。”

        出了屋,儿子就拍大腿:“咋个办法?县上干部,能来听个老太太的?”

        儿媳妇说:“老太太——咱妈,那眼睛灯泡似的,通着电,不应行么?这么着,何教员,县高中那何教员,哔叽服上,别两管笔,又会说干部话,就让他顶顶。”

        说谎不是好孩子,况且是对九十一岁的老妈,但,没别的招了。

        何教员来了。老德玛在炕上摆开石头,从炕梢拖来萨满鼓,眯缝着眼睛凑近何教员:“你可是县上干部?”

        “是,是是。”

        “是干部,咋站他们身后?咋不讲话?”

        “对对对,老人家,早就应该,应该慰问,只是工作忙,太忙,瞎忙……”

        老德玛摆摆手,闭上眼睛,嘭嘭嘭,弹弹鼓面,这是提醒大家注意。

        咚一声重鼓,九十一岁的老德玛从炕头跳下,一个前倾,一个后仰,“啊……”一个长调,接着是:

        大雁飞过,你不知道,白云知道

        老虎走过,人不知道,神树知道

        老德玛,真的来了精神,跳出了桃花水,跳出了吹帽风。

        冰凌花开日

        花鼠出洞找食吃

        毕力格上山送粮食,送粮食

        一屋子全傻了,何教员最傻。

        儿子用肘子碰碰何教员:“毕力格,我姥爷,俺娘的爹。”

        老德玛一手敲鼓,一手捏起黑石头。

        好汉队长叫刘才智

        爹娘老家在关里

        老德玛边唱边捏起灰石头。

        好汉多荣达斡尔汉子

        枪法功夫无人比

        老德玛亦唱亦舞亦转石头。

        人人都听明白了,那五块石头,有名有姓,是五个被日军包围的抗联战士。石头进退,射击劈刺;石头翻倒,战士负伤;石头离开,有人牺牲。

        歌声震荡,孤雁索云,火狐叫春,花豹跳涧,乳鹿穿林。

        何教员喊:“谁有录音,快录!快录!”

        儿子、媳妇全不能录音。

        “不得了!不得了!我从资料知道,咱们这儿有五个抗联英雄牺牲,就是不知名姓,原来全在唱词里!”何教员气喘吁吁,摘下笔,掏出纸。

        老德玛不理何教员,唱大雁,唱八杈鹿,唱花鼠子,渐渐地唱词乱了,听不明白了。

        何教员贴近老德玛,喊:“老德玛姑姑,你停停,你说说五个人的姓名。”

        老德玛皮鼓一扔,突然一个后仰,倚靠墙上。一屋子慌乱,抹前胸捶后背。老德玛合着眼睛,手划拉着五块石头,竟靠墙打上了呼噜。

        何教员插了笔就跑,喊:“我找县里去!”

        大雪封了山,一封几天。

        科浅屯来了小汽车,车上有县长有宣传部有何教员。

        刚进屯子,就听大喇叭吹的喜丧调哇哇山响。何教员大叫:“坏莱!”

        一屯子人在忙活送老德玛归土地,三个儿子戴着孝。

        见过礼节,何教员问道:“老人家可留下话语?”

        “她说,真的干部来了,就把五块石头献了。”

        县长说:“光是石头有什么用,要的是名单。”

        “阿妈她说、她说这石头是从五个人身子下边拿回来的。俺姥爷眼睁睁看着五个人牺牲,让日本人烧成灰。他从五个人的身下,各取回一块石头。”

        “那五个烈士人名?”

        “打那儿后,她再也没唱出声来。也问过她,她要唱,唱不出来了。”

        后来,市纪念馆就有了五块石头,标着“刘才智、多荣等五烈士”。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滴眼泪换一滴水(节选)

    (法)维克多·雨果

        突然他又带着加倍的失望在锁链里挣扎,把他身子底下的木板都震动了,他打破了一直固执地保持着的缄默,用又嘶哑又愤怒的声音吼叫,这声音不像人的声音,倒很像动物的咆哮声:“给水喝!”这个声音把人们叫骂的声音都盖没了。

        这声悲惨的呼唤,并没有引起同情,反而使刑台四周的巴黎善良市民更加笑得厉害。应该说明,他们的残忍和狠心并不亚于我们给读者介绍过的那个可怕的乞丐集团里的人,那都是群众当中最下层的人物。除了嘲笑那不幸的犯人的口渴之外,四周没有人出声。的确,那当儿他的样子不只显得可怜,而更是显得古怪和难以接近。他那涨得紫红的脸上淌着汗,眼睛闪着狂野的光,嘴里冒着愤怒和痛苦的泡沫,舌头一半吐出在嘴唇外面。还得说明,在那当儿,人群中找不出哪个好心的男人或女人敢于送给那受苦受难的人一杯水,那刑台的可恶的石级被当做十分可耻和丑恶的东西,善人们是不愿意上去的。

        几分钟后,伽西莫多用失望的眼睛扫视了人们一遍,又用更加令人心碎的声音喊道:“给水喝!”

        仍然只引起一阵哄笑。

        “喝这个吧!”罗班·普斯潘叫喊着,把一块在阴沟里泡过的海绵扔到他脸上,“拿去吧,恶汉!算我欠你的情哪!”

        有个妇人把一块石子向他头上扔去:“这是给你在黑夜里用那些倒霉的钟惊醒我们的教训!”

        “喂,小子!”一个跛脚使劲拄着拐杖走到他跟前喊道,“你还在圣母院塔顶上咒骂我们不?”

        “这只碗给你去喝水!”一个男人把一个破瓦罐向他的胸脯扔去,“我老婆就是因为看见你从她面前走过,才生下了一个两个脑袋的娃娃!”

        “我的母猫生下了一只六只脚的小猫!”一个老妇把一块瓦片向他头上扔去,尖声嚷道。

        “给水喝!”伽西莫多喘息着喊了第三遍。

        这时他看见人群里闪开一条路,走出了一位装束奇特的姑娘,身边带着一只金色犄角的雪白的小羊,手里拿着一面小鼓。

        伽西莫多的独眼闪了一下,原来就是他昨晚曾经想抢走的那个波希米亚姑娘呀。他模糊地意识到正是因为那件事他此刻才在这里受惩罚的呢。何况这种事在这个世界上并不算稀罕,他不是由于不幸耳聋,又由于被一个聋法官审问,才受到了惩处的么?他十分相信她也是来向他报复的,也是像别人一样来打他的。

        看见她真的迅速走上了石级,愤怒和轻视使他透不过气,他真想把刑台打个粉碎,假若他的独眼能够发出雷电,那波希米亚姑娘一定会给雷电击毙,上不了刑台啦。

        她一言不发地走近那扭着身子枉自躲避她的犯人,从胸前取出一只葫芦,温柔地举到那可怜人干裂的嘴边。

        这时,人们看见他那一直干燥如焚的独眼里,滚出了一大颗眼泪,沿着那长时间被失望弄皱了的难看的脸颊慢慢流下来。这也许是那不幸的人生平第一次流出的眼泪。

        这时他竟忘记要喝水了,那埃及姑娘不耐烦地扁了扁小嘴,微笑着把水倒在伽西莫多张着的嘴里,他一口气喝着,他显然是渴到极点了。

        喝完水,那可怜人便伸出黑黑的嘴,无疑是想吻一吻那帮助了他的美丽的小手。但那姑娘有些疑惑,想起了前一晚那件未遂的暴行,便像小孩害怕被野兽咬着似的,惊恐地把手缩回去了。

        于是那可怜的聋子把充满责怪和无限悲哀的眼光望着她。

        那漂亮、鲜艳、纯洁、迷人而又那么娇弱的姑娘,竟会那样妤心肠地跑去救助一个如此可怜丑恶的家伙,那情景无论如何是很动人的,而这件事又发生在一个刑台上,那就更为动人了。

        观众也都被感动了,大家拍着手喊道:“好极了,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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