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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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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贵州省思南中学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第二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母亲的青果

曾瓶

    父亲去世那年,栽了四十多株青果苗。父亲说,以后这青果林,就是他和母亲的养老林!

    七八年时间,父亲栽下的青果树有二十多株长大成林。当初不足半人高的幼苗,足有碗口粗了。花开时节,整个老家瓦屋都笼罩在淡淡的清香里。

    二叔来找母亲。他手里提着一个药口袋,背上背着一个喷雾器。父亲去世后,母亲的农活儿,时常靠二叔过来帮忙。

    二叔满脸喜气,告诉母亲,看今年青果花开的样子,一株挂百多斤,应该没问题。二叔替母亲算着账,一株一百斤,二十多株就是两三千斤,好几千元啊!

    母亲也很高兴,似乎感觉到钱已装进她口袋了。她说准备将卖青果的钱款,拿来安装天然气,入户费要七千多元。

    二叔要母亲赶紧打农药,他已经带来了,不用母亲动手,只需帮忙就是。二叔也种有二十余株青果树,他的树早两年成林,去年,收获了将近两千斤青果,商贩开车来收购,得了八千多元。二叔刚给自己的青果林打过农药,很高兴,告诉母亲,今年,他家至少收获三千斤青果。

    母亲不让二叔打农药。母亲说你一打农药,那些采蜜的蜜蜂,不是就全死了?去年,二叔给花打农药,母亲就这样劝过二叔。没有蜜蜂,怎结青果?

    二叔耐心地做母亲的工作,告诉母亲,打农药,就是为了多结青果。他拿出一本书和农药的说明,让母亲看。二叔说,不打农药才没有青果。二叔正告母亲,他是为母亲好,如果不打农药,她的青果至少掉一大半,不是亏惨了嘛!他要母亲好好想想。

    那些农药,会不会跑进果子里?母亲说。

    二叔说,自己吃的那株果树,不要打。

    母亲听后坚决不让二叔打农药。

    过了一些时候,二叔又扛着一个口袋过来,里面装着化肥。二叔刚在自己的青果林里施了化肥。他告诉母亲,现在正是长果子的时候,得赶紧施加一些化肥,结出来的青果个头才足。他把说明书拿给母亲看,得意地指着上面的文字,告诉她,到时,产量至少增加三成。

    母亲问是什么化肥?会不会钻进果子里面去?人吃了好不好?

    二叔很不高兴,说他是为母亲好,你瞎操那些闲心干什么?到了卖青果的时候,还不是给那些来买的商贩说,从来没有用过化肥,都是施的农家肥。

    母亲说她就施农家肥,反正那些粪水,在粪坑里,也快漫出来了。

    二叔说,那要花多少人力啊!根本没有化肥效果好!

    母亲不要二叔替她施化肥。她迈着蹒跚的步履,半桶半桶地,挑着粪水,往林子里,给青果树施肥。

    又过了一些时候,二叔再次背着喷雾器来到母亲的青果林。二叔很着急,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够听母亲的了,必须给青果打药。二叔解释说,这段时间,如果不打农药,那些虫子,会在青果上来来回回地爬。

    母亲不高兴地说,那些虫子,要爬就让它们爬好了,惹你什么事情了!

    二叔说,事情大得很,那些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到时,弄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疤痕,一点儿卖相都没有。价钱差得很远。

    母亲问,农药喷在青果上,人吃了会好?

    二叔说他有一株青果树没有打药,到时,他家就吃那株没有打农药的。二叔狡猾地笑着,问母亲,卖青果的时候,谁会说自己往青果上打农药了?都说没打过。买青果的,谁不喜欢长相好的?二叔说,这农药厉害,喷上去,那些虫子,眨眼就死掉了。

    青果成熟的时候,收购青果的商贩来了不少。二叔家的青果以四元八毛一斤订出。二叔一脸红光,他粗粗估算了一下,他家的青果,将收获四千斤,两万元将装进腰包。二叔对母亲不听劝告很是痛心。据二叔估算,母亲的青果,五百斤都成问题。但二叔还是带了不少商贩来看母亲的青果林。

    母亲说她的青果要卖十元一斤。她的青果实实在在没有打过农药,没有施过化肥。二叔也在旁边帮腔,确实没有。

    商贩还了母亲两元三毛一斤。母亲哪里转得过弯子?商贩不管母亲,那些长着斑痕的青果,谁要?他们是做生意的,不赚钱的事情,谁干?你说你没有施过化肥用过农药,商贩指着漫山遍野的青果,谁会说他的青果打过农药施过化肥?

    母亲最终以两元七毛一斤的价格出售了她的四百余斤青果。

    第二年青果开花的时候,母亲依然拒绝二叔替她给青果打农药。母亲听了农技站的建议,早早地修剪枝条,深翻灭虫,还养了几箱蜜蜂。母亲养的这些蜜蜂只是在那些没有打农药的青果花和野花上采花蜜,像是听懂了母亲的叮嘱。

    秋天,那些收购青果的商贩又来了。这一次,母亲的青果连同那些蜂蜜全都被一个戴眼镜的商贩收购了,而且那商贩还跟母亲签了长期合同,惊得二叔和村民们目瞪口呆。母亲没有表现得很得意,只是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收购青果的商贩不愿以十元一斤的价格买母亲没打过农药、没施过化肥的青果,表明商贩们有眼不识真正绿色健康的青果。 B、小说主要以二叔和母亲的对话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节省了叙事性文字,也使得故事情节环环相扣,叙述更加集中。 C、小说语言平实,人物个性鲜明。写母亲“迈着蹒跚的步履,半桶半桶地,挑着粪水,往林子里,给青果树施肥”,表现了母亲实诚、善良、勤劳。 D、小说最后母亲轻吁了一口气,心情放松,这是因为青果林像父亲期盼的一样成了养老的依靠,同时人们又能吃上真正健康的青果。
(2)、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二叔的形象特点。
(3)、文中画线句子是理解母亲这一形象和小说主旨的关键,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题目。

在米脂

贾平凹

    走头头的骡子三盏盏的灯,挂上那铃儿哇哇的声。白脖子的哈巴朝南咬,赶牲灵的人儿过来了;你是我的哥哥你招一招手,你不是我的哥哥你走你的路。

    在米脂县南的杏子村里,黎明的时候,我去河里洗脸,听到有人唱这支小调。一时间,山谷空洞起来,什么声音也不再响动;河水柔柔的更可爱了;山也不见了分明,生了烟雾,淡淡地化去了,只留下那一抛山脊的弧线。我仄在石头上,醉眼蒙眬,看残星在水里点点,泛出明灭长短的光波。我不知这是谁唱的。三年前,我听过这首小调的唱片,但那是说京腔的人唱的,毕竟是太洋了;后来又在西安大剧院听人唱过,觉得舒扬有余,神韵不足;如今在这么一个边远的山村,一个欲明未明的清晨,唱起来了,在它适应的空间里,味儿有了,韵儿有了。

    歌唱的,是一位村姑。在上岸的柳树根下,她背向而坐;伸手去折一枝柳梢,一片柳叶落在水里,打个旋儿,悠悠地漂下去了。

    这是个极俏的人,一头淡黑的头发披着,风动便飘忽起来,浮动得似水中的云影,轻而细腻,倏忽要离头而去。耳朵一半埋在发里,一半白得像出了乌云的月亮。她微微地斜着身子,微微地低了头,肩削削的,后背浑圆,一件蓝布衫子,窈窕地显着腰段。她神态温柔、甜美,我不敢弄出一点响动,一任儿让小曲摄了魂去。

    这是一首古老的小调,描绘的是一个迷人的童话。可以想象到,有那么一个村子,是陕北极普遍的村子。村后是山,没有一块石头,浑圆得像一个馒头,山上有一二株柳,也是浑圆的,是一个绿绒球。山坡下是一孔一孔窑洞,窑里放着油得光亮的门箱,窑窗上贴着花鸟剪纸,窑门上吊着印花布帘,羊儿在崖畔上啃草,鸡儿在场埝上觅食。门前小路,一拐一拐,到了河里,河水很清,里边有印着丝纹的石子,有银鳞的小鱼,还有蝌蚪,黑得像眼珠子。少妇们来洗衣,一块石板,是她们一席福地。衣服艳极了,晾在草地上,于是,这条河沟就全照亮了

    有那么一个姑娘,该叫什么名字呢?她是村里的俊仁者。父母守她一个,村里人爱她,见过她的人都爱她。她家在大路口开了个饭店,生意兴旺,进店的,为了吃饭,也为着见她。她却最是端庄,清高得很,对谁也不肯一笑。

    姑娘有姑娘的意中人,眼波只属于清风,只属于他。他是后山的后生,十八或者二十岁,每天要从这里路过去县上赶脚。进得店来,看见她,粗茶淡饭也香,喝口凉水也甜,常常饥着而来,呆会便走,不吃不喝也就饱了。她给他擀面,擀得白纸一张,切面,刀案齐响,下到锅里莲花转,捞到碗里一窝丝。她一回头,他正看她,给她一笑,她想回他个笑,但她却变了脸。他低了头,连脖子都红了,却看见了桌布下她露出的两只鞋尖。她看出他的意思了,却更冷了脸儿,饭端上来,偏不拿筷子。他问;她说:“在筷笼,你没长手?”他凉了心,吃得没味,出去了。她得意地笑,终又恨他,骂他“孱头”。

    他几天竟不来了,她坐在家里等。等得久了,头也懒得梳,她说:“不来了,好!”但却哭了。

    一天却听见门外树上的喜鹊叫。她走出来,却是他在用石子打那鸟儿。她愣了,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瞧着她喜欢,向她走来,她却又上了气,“为什么打鸟?”“我恨!”“恨鸟儿?”“它住在这里。”“那碍你什么了?”“也恨我。”“恨你?”“恨我不是鸟儿!”她想了想,突然笑了。他一看她,她立即面壁不语。他向她走近来,她却又走了,一直走到窑里。只想他会一挑帘儿进来,回头一看,他没有进来,走出窑看时,他却走了,边走边抹着眼泪。

    她盼他再来。再盼他来。他却再也没来。每天赶脚人从门口来往;三头五头的骡子,头上缠着红绸,绸上系着铜铃,铜铃一响,她出门就看,骡子身上架着竹筐,一边是小米,南瓜,土豆,一边是土布,羊皮,麻线,他领头前边走,乜她一眼,鞭儿甩得叭叭地响,走过去了。

    一次,两次,眼睁睁看他过去了,她恨自己委屈了他,又更恨那个他!夜里拿被子堆一个他,指着又骂又捶又咬,末了抱住流眼泪。等着他又路过了,她看着他的身影,又急切切盼着他能回过头来,向她招一招手……

    小调停了,我却叹息起来,千般万般儿猜想,那后生是招了招手呢,还是在走他的路?一抬头,却见岸那边走来一个年轻人,白生生赶了一群羊,正向那唱小调的村姑摇手。村姑走了过去,双双走到了岩那边的洼地,坐在深深的茅草丛中去了。

    我悄悄退走了,明白这边远的米脂,这贫瘠的山沟,仍然是纯朴爱情的乐土,是农家自有其乐的地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卜白

袁良才

    民国时期的上海,凭一张纸名满天下且赚得盆满钵满的,只有《申报》。

    《申报》副刊《自由谈》更是牛气冲天,在上面发稿的多是鲁迅、郁达夫、茅盾、叶圣陶等这样的超级大腕。文豪扬眉吐气,编辑、记者先生也神气活现,洋气十足。但凡事都有例外。卜白就是个例外,不,简直是个另类。

    他是《申报》的资深编辑,陈寅恪的高足,国学功底不可作等闲观,然却土得掉渣,土得冒烟儿。瘦高个儿,白净无须,常年着一袭青布长衫,足穿黑色方口布鞋,架着一副琇琅圆形近视眼镜,讲一口江南土语。

    在报社,他专司划版、校对,有时副刊缺边少角的,主笔大人就会说一声,卜先生,您给补一点白吧。

    卜白二话不说,展纸挥毫,须臾立就:或杂谈,或轶闻,或小幽默,或诗画配,虽短小得可怜,却鞭辟入里,妙趣横生,无不是锦绣文章。

    不少读者就是冲着卜白的补白文章,才订买《申报》的。其补白文字,政治、经济、文化,天文、地理、历史,无所不包,涉笔成趣。依其姓名谐音,人送雅号“补白大王”。真是通才、捷才、怪才。

    怪才必有怪癖。他嗜茶。西湖龙井、碧螺春、太平猴魁,他宁愿饿肚子也要设法买来饮。有好事者悄悄作了统计,卜白每天饮茶能饮掉五瓶热水,可见嗜茶之深。但他很少如厕,你说怪也不怪?

    一天,主笔大人对卜白说,卜先生,您也该给自己的人生补补白啦。卜白会意,三十好几的人,竟酡红了脸,期期艾艾道,不急,不急。事业未就,何以家为?主笔不由分说,扯着卜白的青布长衫袖口说,走,我陪您去见一位女士,我太太已候在那里了。

    卜白见到那位神情忧伤的女士,得知她男人是谢晋元的部下,在淞沪战役中为国捐躯了,撇下孤儿寡母,卜白竟爽快地应承了这桩婚事,主笔夫妇大感意外,又惊又喜。

    卜白一段话让女士为之涕泪交流:我虽一介书生,亦当为抗战效绵薄之力。让我为你这个抗日英烈之家补白吧!再说,你的娘家福建安溪有好茶“铁观音”呢!

    卜白没啥业余爱好,除了饮茶,就是看看京戏,尤其迷梅兰芳的戏,一来二去,结识了梅兰一次,梅兰芳在天蟾舞台演《贵妃醉酒》,观者如堵,一票难求。卜白却接到了梅兰芳专门差人送来的戏票。卜白急急地赶到剧场,戏正待开演,梅兰芳的嗓子突然发不出声音了,在后台急得团团转!

    卜白听闻,急急如风地挤进后台,对梅兰芳说,救场如救火!你在台前演,我在台边唱,合作一曲双簧。

    梅兰芳将信将疑,台下的观众已作哄叫闹起来,梅兰芳只得上台去。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剧场顿时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

    整场戏下来,梅兰芳的表演与卜白的唱腔念白浑然一体,俱臻妙境,竟无一名观众识破此中玄机。

    事后,梅兰芳特意答谢,卜白又是一句,急人所难,君子不可不为,补白亦大快事也!

    民国三十八年初夏,解放军的隆隆炮声响彻大上海城郊,吴淞口外。汤恩伯率重兵扼守上海。

    《申报》选派战地记者,“大笔杆子”们虽西装革履,却顿失绅士风度,不是低头狠劲抽烟,就是把咖啡喝得嘴里一半、地上一半。卜白饮了一口铁观音,一抹嘴,石破天惊地说,我去!

    有一天,上海市民突然从《申报》上看到一则快讯: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副司令刘昌义中将率部投诚,为解放军打开进入上海中心城区的大门。

    谁也没想到,这竟是卜白平生最“得意之作”。多年后,卜白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我是中共隐蔽战线的一名战士,策反敌人弃暗投明,是我对军事斗争的一种补白!

    卜白,姓卜名白,一生补白。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7年8期,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老猫

    季羡林

    ①老猫虎子蜷曲在玻璃窗外窗台上的一个角落里,缩着脖子,眯着眼睛,一副寂寞、凄清、孤独、无助的神情。

    ②我从小就喜爱小动物。同小动物在一起,别有一番滋味。它们天真无邪,率性而行;有吃抢吃,有喝抢喝;不会说谎,不会推诿;受到惩罚,忍痛挨打;一转眼间,照偷不误。同它们在一起,我心里感到怡然、坦然、安然、欣然。

    ③十四年前,我养的第一只猫,就是这个虎子。它刚到我家来的时候,比老鼠大不了多少,蜷曲在狭窄的室内窗台上,可活动的空间好像还很大。它并没有什么特点,仅只是一只最平常的狸猫,身上有虎皮斑纹,颜色不黑不黄,并不美观。但是异于常猫的地方也有,它有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两眼一睁,还真虎虎有虎气,因此起名叫虎子。

    ④有一天傍晚,我看老猫神情很不妙,我预感要发生什么事情。我唤它,它不肯进屋。我把它抱到篱笆以内,窗台下面。我端来两只碗,一只盛吃的,一只盛水。我拍了拍它的脑袋,它偎依着我,“喵呜”叫了两声,便闭上了眼睛。我放心地进屋睡觉了。第二天凌晨,我一睁眼,就拿着手电三步并作一步,到外面去看。哎呀!不好!两碗全在,但猫影顿杳。我心里非常难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手持手电找遍了塘边,山上,树后,草丛,深沟,石缝。“屋前屋后搜几遍,几处茫茫皆不见。”它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永远永远地消失了。我简直像是失掉了一个好友,一个亲人。至今回想起来,我内心还颤抖不止。

    ⑤在我心情最沉重的时候,有一些通达世事的好心人告诉我,猫有一种特殊的本领,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寿终。到了那个时候,它们决不待在主人家里,是为了避免主人看到死猫感到心烦,或感到悲伤。它们总是逃出去,到一个最僻静、最难找的角落,地沟里,山洞里,树丛里,等候最后时刻的到来。因此,养猫的人大都在家里看不见猫的尸体。

    ⑥我听了以后,若有所悟。现在看来,倒是猫临终时的所作所为,即使仅仅是出于本能吧,却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人们难道就不应该向猫学习这一点经验吗?有生必有死,这是自然规律,谁都逃不过。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秦皇、汉武,还有唐宗,千方百计,想求得长生不老,到头来仍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落得黄土一抔,“西风残照,汉家陵阙”。我辈平民百姓又何必煞费苦心呢?一个人早死几个小时,或者晚死几个小时,甚至几天,实在是无所谓的小事,影响不了地球的转动,社会的前进。

    ⑦我忽然联想到我多次看过的敦煌壁画上的西方净土。我觉得那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是给我印象最深,使我最为吃惊或者羡慕的还是西方净土世界的人们对待将死的人的态度。那里的人,大概同人世间的猫差不多,能预先知道自己寿终的时刻。到了那时,要死的老嬷嬷或者老头,健步如飞地走在前面,身后簇拥着自己的子子孙孙、至亲好友,他们个个喜笑颜开,全无悲戚的神态,仿佛是去参加什么喜事一般,一直把老人送进坟墓。

    ⑧净土世界里的人们真正参透了人生奥秘,真正参透了自然规律。人为万物之灵,净土世界里的人们为我们人类在同猫的对比之下真增了光!真不愧是净土!

(选自《中华散文名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永远的巴金

王蒙

    在这个星空之夜,巴金走了。

    如果设想一下近百年来最受欢迎和影响最大的一部长篇小说,我想应该是巴金的《家》。

    而等到我自己迷于阅读的时候,我宁愿读《灭亡》和《新生》,因为这两本书里写了革命,哪怕是幻想中的革命,写了牺牲,写了被压迫者的苦难和统治者的罪恶。我也读过巴金写的与译的《春天里的秋天》《秋天里的春天》,还有《寒夜》《憩园》等等,我深深感到了巴金的热烈的情思,哪怕这种情是用无望的寒冷色调来表现的。甚至在他晚年以后,他写什么都是那样的充沛、细密、水滴石穿,火灼心肺。巴金的书永远像火炬一样地燃烧,巴金的心永远为青春、为爱、为人民而淌血。

    作为一个作家他太老实,太朴实无华,对不起,我要说是太呆气啦。

    他在关于《家》的文字中一次又一次地书写:青春是美丽的。所以他特别痛恨那些戕害青年、压迫人性、敌视文学艺术、维护封建道统的顽固派。他看到了太多的不应该不幸的人却遭到了不幸,他心中充满了郁积的感情。

    巴金的作品其实一向直言不讳,拥护什么,同情什么,反对什么,都清晰强烈。一个爱国主义,一个人道主义,是他终身的信仰——这是他在迎接第五次作家代表大会的时候说的。他甚至于讲得有点极端,因为在另一个场合他曾经说自己不是文学家,他拿起笔来只是为了呼唤光明与驱逐黑暗。他喜欢在高尔基的作品中描写过的俄罗斯民间故事:有一个英雄叫丹柯,他为了率领人们走出黑暗的树林,掏出了自己的心脏,作为火炬,照亮了夜路。所以他一辈子说是要把心交给读者,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是一个用心用自己的全部生命来写作,来做人的人。所以提起历史教训来他永远是念念于心,他太了解历史的代价了,他不希望看到历史的曲折重演。在他的倡议下,世界一流的现代文学馆终于建成了,这是“五四”以来的现代文学的丰碑,也永远是巴金老人的纪念馆。没有巴金就没有现代文学馆。他还想纪念与记住一些远为沉重的东西,那样的记忆已经凝固在他的晚年巨著《随想录》里,把记忆和反思镌刻在人们的心底了。

    “我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但是我并不悲观,我把希望寄托在青年人身上……”在他年老以后,他一次又一次地这样说。他像老母鸡一样地用自己的翅膀庇护着年轻人。他与女儿李小林主编的《收获》本身就是勤于耕耘、勇于创新、尊重传统、推举新秀的园地。“要多写,要多写一点……”他一次又一次地对我说。在他还能行动的时候,每次我去看望他,他老人家总要边叮嘱边站立着……走出房门相送,而当我紧张劝阻的时候,他与女儿小林都解释说他也需要活动活动。我们握手,他的手常常冰凉,小林说他的习惯是体温维持较低,然而他的心永远火烫。他不怎么笑,有时候想说两句笑话,如说到张洁的一篇荒诞讽刺小说,但是他的神情仍然认真而且苦涩、无奈。他总是那样诚实、谦虚、质朴、无私。他永远踏踏实实地活在中国的土地上。他提倡讲真话提倡了一生,却遭到过诋毁,曰:“真话不等于真理”,倒像是假话更接近真理。现在,这种雄辩的嚼舌已经不怎么行时了,巴金的矗立是真诚的真实的与真挚的文学对于假大空伪文学的胜出。

    想一想他,我们刚刚有一点懈怠轻狂,迅速变成了汗流浃背。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谁毒死了村长的狗

陈永林

    村长的狼狗竟被哪个吃了豹子胆的人毒死了。

    村里人都担心村长怀疑自己毒死了那条狼狗,便都去村长家向村长表明自己的清白。当然去村长家不能空手,都拎着鼓囊囊的包。村长听了村人的表白,说,谁毒死了我的狗,我心里清楚。村里人就说,那就好,那就好。村里人很想知道村长怀疑谁毒死了他的狼狗,但又不敢问。村长便说,村里这么多狗,可为啥单单毒死我的狗?

    村长这话传到村里那些养了狗的村里人耳朵里。那些养了狗的村人惶惶不安。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都毒死了自己的狗。但他们都装模作样地站在村头骂:哪个短命鬼毒死了我的狗?毒死了我的狗的人有命做二十岁没命做三十岁……啥恶毒的话都骂出口了。他们心里暗笑,自己骂自己还骂得这么起劲。

    村里再没一条狗了,一到晚上村里变得死静。原来村里不是这只狗叫,就是那只狗叫。有时一只狗莫名其妙地叫一声,村里所有的狗都跟着叫起来。村里人总要被吵醒几次。特别是那些上了年岁的人,晚上本来很难睡着,好不容易睡了,又被狗叫声吵醒了,只有睁着眼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熬到天亮。他们心里都感激那个毒死了村长的狗的人。

    如果不是二狗想讨好村长,那么村长的狗被毒死的事就会成为无头案。可是二狗有许多事要求村长。二狗想当村里竹器厂的厂长,二狗想在公路旁申请一块宅基地,这些事都要村长点头。二狗就找到村长拍着胸说,村长,我一定要查出谁是毒害你狼狗的凶手。村长说,这事就算了,查出谁是凶手又有什么意思呢?村长这态度很让二狗失望。但二狗又一想,村长表面不支持他追查凶手,不见得心里也不支持他追查凶手。二狗这样一想,很为自己的聪明高兴,很得意地笑了。

    二狗四处寻找线索。二狗的工作得到全村人的支持。二狗尽管没说是村长让他追查凶手,但二狗话里弦外之音让村里人觉得二狗追查凶手是村长授意的。村里人很是羡慕二狗。如果村长不信任二狗,会让二狗干这事?因而村里人对二狗极热情,二狗到谁家找线索,谁都会递烟递茶,有的人还下面条下鸡蛋,还留二狗吃饭。吃饭时二狗当然坐上席。谁都不敢怠慢二狗,都担心二狗怀疑自己毒死了村长的狗。二狗怀疑谁毒死了村长的狗,那么村长自然也怀疑谁毒死了他的狗。

    通过几天的调查,鸟蛋成了二狗怀疑的对象。村长的狗在被毒死前的几天,鸟蛋还拿扁担打过村长的狼狗。那时鸟蛋还说要毒死村长的狗。二狗找到鸟蛋说,你拿什么毒死了村长的狗?鸟蛋忙说,二狗,你莫乱说,我哪敢毒死村长的狗?二狗说,你没毒死村长的狗,那么是谁毒死了村长的狗?鸟蛋说,我干吗要毒死村长的狗?二狗说,你恨村长的狗!村长的狗咬死了你十几只下蛋的鸡,那天你拿扁担打了村长的狗。这就是你作案的动机。鸟蛋急了,我的好二狗兄弟,你真的别乱猜疑,我有这心也没这胆。我如果毒死了村长的狗,我全家人都没命过年。二狗听不进鸟蛋的话,二狗去村长家报喜,可村长到沿海农村考察去了。

    但全村人都知道鸟蛋毒死了村长的狗。村里人在路上遇见了鸟蛋,都冷着脸不搭理。鸟蛋主动打招呼,村里人也聋子样没听见。村里人都想疏远鸟蛋。如果跟鸟蛋亲近了,会被怀疑是鸟蛋的同谋,谁会那么傻?再说疏远了鸟蛋从另一个角度来讲那就是亲近了村长。鸟蛋便见一个村里人就解释,我真的没毒死村长的狗,我如毒死了村长的狗,那我就断子绝孙。村里人说,毒没毒死村长的狗,自己心里最清楚。

    鸟蛋去了村长家,对村长的女人说,大嫂,你要救救我,现在全村的人都说我毒死了你家的狗。全村的人都不理我了……

    村长的女人打断鸟蛋的话,村里人咋都说你毒死了我家的狗,咋不说别人毒死了我家的狗?

    鸟蛋的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大嫂,你也以为我毒死了你家的狗,这真冤枉我,我如果毒死了你家的狗,出门就遭雷打死……村长的女人再不理鸟蛋了,任一脸泪水的鸟蛋跪在那儿。

    村长考察回来时,鸟蛋已疯了。疯了的鸟蛋一见人就说,我没毒死村长的狗,我没毒死村长的狗。鸟蛋翻来覆去的就这一句话。村长很痛心,他叫来了二狗,狠狠地扇了二狗一巴掌,都是你这狗日的办的好事!二狗挺委屈,村长,你的狗真是鸟蛋毒死的,他恨你的狗,有作案的动机……

    村长打断二狗的话,放屁!我的狼狗是我自己毒死的!二狗不懂,愕愕地望着村长。村长说,我这狼狗不是条好狗。一到晚上不管什么人到我家里来,它都狂叫着要咬人,吓得人都不敢进我家的门了。

    二狗听了村长的话,脑子开窍了,因为有了那条狼狗,那些送礼的不敢进村长家的门,村长自然恨它。二狗说,那真不是条好狗,是该毒死。

    后来,二狗当上了竹器厂的厂长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大风(节选)

莫言

    我家房后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胶河,沿着高高的窄窄的河堤向东北方向走七里左右路,就到了一片方圆数千亩的荒草甸子。每年夏天,爷爷都去那儿割草。

    最早跟爷爷去荒草甸子割草,是刚过了七岁生日不久的一天。

    我们动身很早,河堤上没有行人。雾很重,有时像炊烟,有时又像落下来的云朵。看不见河水,河水在雾下无声无息地流淌。爷爷的步子轻悄悄的,走得不紧不慢。

    雾淡了些,仍然高高低低地缠绕着田野和田野里的庄稼。丝线流苏般的玉米缨儿,刀剑般的玉米叶儿,刚秀出的高梁穗儿,很结实的谷子尾巴,都在雾中时隐时现。河堤上的绿草叶儿上挂着亮晶晶的露水珠儿,在微微颤抖着。

    雾越来越淡薄。灰蓝的天空也慢慢地明亮起来,东方渐渐发红,云彩边儿是粉红色的。太阳从挂满露珠的田野边缘上升起来,一点一点的。先是血一样红,没有光线,不耀眼。

    后来太阳一下子弹出来,这时候能看到它很快地往上爬,万道红光突然射出来,天地间顿时十分辉煌。田野里还是很寂静,爷爷漫不经心地哼起歌子来:

    一匹马踏破了铁甲连环

    一杆枪杀败了天下好汉

    一碗酒消解了三代的冤情

    一文钱难住了盖世的英雄

    一声笑颠倒了满朝文武

    一句话失去了半壁江山

    从爷爷唱出第一个音节时,我就把头拧回来。他的头秃了,秃顶的地方又光滑又亮,连一丝细皱纹也没有。瘦得没有腮的脸是木木的,没有表情。

    爷爷唱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从爷爷的歌唱中感受到一种很新奇很惶惑的情绪,很幸福又很痛苦。童年时代就像消逝在这条灰白的镶着野草的河堤上。爷爷用他的手臂推着我的肉体,用他的歌声推着我的灵魂,一直向前走。

    爷爷提着一把大镰刀,我提着一柄小镰刀,在一片茅草前蹲下来。“看我怎么割。”他割草的姿势很美,动作富有节奏。我试着割了几下,扔下镰刀,追鸟捉蚂蚱去了。

    迷蒙中感到爷爷在推我,已是半下午了。爷爷已经把草捆成四大捆,全背到了河堤上,小车也推上了河堤。

    “星儿,快起来,天不好,得快点儿走。”爷爷对我说。

    不知何时——在我睡梦中茶色的天上布满了大块的黑云,太阳已挂到西半边,光线是橘红色,很短。

    “要下雨吗,爷爷?”

    “灰云主雨,黑云主风。”

    我帮着爷爷把草装上车,爷爷在车前横木上拴上一根细绳子,说:“该抻抻你的懒筋了,拉车。”

    走出里把路,黑云把太阳完全遮住了。天地之间没有了界限,一切都不发声,各种鸟儿贴着草梢飞,但不敢叫唤,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爷爷的脸,还是木木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河堤下的庄稼叶子忽然动起来了,但没有声音。河里也有平滑的波浪涌起,同样没有响声。很高很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世上没有的声音,跟着这声音而来的是天地之间变成紫色,还有扑鼻的干草气息,野蒿子的苦味和野菊花幽幽的药香。

    我回头看爷爷,爷爷还是木木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的小心儿缩得很紧,不敢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爷爷!”我惊叫一声。

    在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顶天立地的圆柱,圆柱飞速旋转着,向我们逼过来。紧接着传来沉闷如雷鸣的呼噜声。

    “爷爷,那是什么?”

    “风。”爷爷淡淡地说,“使劲拉车吧,孩子。”说着,他弯下了腰。

    我身体前倾,双脚蹬地,把细绳拽得紧紧的。

    我们钻进了风里。我听不到什么声音,只感到有两个大巴掌在使劲扇着耳门子,鼓膜嗡嗡地响。风托着我的肚子,像要把我扔出去。河里的水飞起来,红翅膀的鲤鱼像一道道闪电在空中飞。

    “爷爷——!”我拼命地喊着。喊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没听到。肩头的绳子还是紧紧地绷着。爷爷在我就不怕。

    那根拉车绳很细,它一下子崩断了,我扑倒在堤上。我抬起头来看爷爷和车子。爷爷双手攥着车把,脊背绷得像一张弓。他的双腿像钉子一样钉在堤上,腿上的肌肉像树根一样条条棱棱地凸起来。小车在哆嗦。

    我看到爷爷的双腿开始颤抖了,汗水从他背上流下来。

    “爷爷,把车子扔掉吧!”我趴在地上喊。

    爷爷倒退了一步,小车猛然往后一冲,他的脚忙乱起来,连连倒退着。

    “爷爷!”我惊叫着,急忙向前爬,耸身扑到小车上。借着这股劲,爷爷又把腰煞下去,双腿又像生了根似的定住了。爷爷的脸还是木木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刮过去的是大风。风过后,天地间静了一小会儿。夕阳不动声色地露出来,河里通红通红。庄稼慢慢地直腰。爷爷像一尊青铜塑像一样保持着用力的姿势。

    我从车上跳下来,高呼着:“爷爷,风过去了!”

    爷爷慢慢地放下车子,费劲地直起腰。他的手指都蜷曲着不能伸直了。

    风把我们车上的草全卷走了,不,还有一棵草夹在车梁的榫缝里。我把那棵草举着给爷爷看。

    “爷爷,就剩下一棵草了。”我有点懊丧地说。

    “天黑了,走吧。”爷爷说着,弯腰推起了小车。

    我举着那棵草,跟着爷爷走了一会儿,就把它随手扔在堤下淡黄色的暮色中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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