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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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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惠州市江南学校2017-2018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3月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偷父

刘心武

    那晚我到家已临近午夜,进门后按亮厅里的灯,立刻感觉到不对劲儿,难道……我快步走到各处,一一按亮电灯,各屋的窗户都好好地关闭着啊。但是,当我到卫生间再仔细检查时,一仰头,心就猛地往下一沉浴盆上面那扇透气窗被撬开了!再一低头,浴盆里有明显的鞋印。有贼!我忙从衣兜掏出手机,准备拨110报警,这时又忽然听见声响,循声过去,便发现卧室床下有异常,我把手机倒换到左手,右手操起窗帘叉子,朝床下喊:“出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只要你不伤人,咱们好商量!”

    一个人从床底下爬出来了,那是一个瘦小的少年,剃着光头,身上穿一件黑底子的圆领T恤,我看他手里空着,就允许他站立起来,用那窗帘叉指向他,作为防备,问他:你偷了些什么?把藏在身上的东西掏出来!他把两手伸进裤兜,麻利地将兜翻掏出来,又把手摊开说:“啥也没拿啊!”

    但他那副久经沙场、处变不惊的模样,倒弄得我哭笑不得。我用眼角余光检查了一下我放置钱财的地方,似乎还没有受到侵犯。我保持着伸出窗帘叉的姿势,倒退着,命令他跟我来到门厅里,开始讯问。

    “您为什么还不报警?”他问我。

    我把手指挪到手机按键上,问他:“警察来了,你会是怎么个处境呢?”他叹了口气:“嗨,惯了,训一顿,管吃管住,完了,把我遣返回老家,再到那破土屋子里熬一阵呗。”他那无所谓,甚至还带些演完戏卸完装可以大松一口气的表情,令我惊奇。

    他今年14岁。家乡在离我们这个城市很远的地方。他只上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一年前开始流浪。现在就靠结伙偷窃为生。

    我望着被灯光照得瘦骨嶙峋、满脸大汗的少年,问他:“饿吗?”他眯眼看我,仿佛我是个怪物。我为他泡了一碗方便面,端到他面前。

    我决心放他回去,对他说:“我的话你未必肯听,但是我还要跟你说,不要再干这种违法的事,你应该走正路。”他点头。

    我给他开门时,他居然说:“我还不想走。”

    我大吃一惊,问他:“为什么?”

    他回答的声音很小,我听来却像一声惊雷:“我爸在床底下呢。”

    天哪!原来还有个大活人在我床底下!我慌忙将窗帘叉拿到手里,准备拨110。这工夫那少年已经转身进了卧室,而且麻利地爬进床底下,我惊魂未定,他却又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回到门厅。我这才看清,他手里捧着一幅油画。我正想嚷,他对我说:“我要——我要我爸——求您了!”

    那幅油画,是我临摹的凡高的自画像,这幅自画像里,人物显得特别憔悴,眼神饱含忧郁,胡子拉碴的,看去不像个西方人倒像个东方农民。

    我细问他:“你爸现在在哪儿呢?你妈妈呢?”

    他执拗地告诉我,他没有妈。他妈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嫌他爸穷,跟别人跑了。他记得他爸,那扎人的胡子碴儿,那熏鼻子的汗味加烟味加酒味。

    他们那个村子,不记得在哪一天,忽然说村外地底下有黑金子,大家就挖了起来。他爸爸也去挖。去年的一天,半夜里村子忽然闹嚷起来,跟着有呜哇呜哇的汽车警笛声,他揉着眼睛出了屋简单地说,村外的小煤窑出事故了,他爸,还有别的许多孩子的爸,给埋井底下了。

    少年说,他负责踩点的时候,从我家窗外看见了这幅画,一看就觉得是他爸。他说他爸坐在床上想心事的时候,就那么个模样。今天,他好不容易钻了进来,取下这幅画,偏巧我回来了。

    少年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眼里没有一点泪光。我听这孩子讲他爸的遇难,也就是鼻子酸了酸,但是,当我听清这孩子今天钻进我的屋子,为的只是偷这幅他自以为是他父亲的画像时,我的眼泪忍不住就溢出了眼角。

    我把画送给了他。他不懂得道谢,我把门打开,他闪了出去。

    关上门以后,我若有所失。不到半分钟,我一溜烟儿跑下楼梯,气喘吁吁地踏出楼门,朝前方和左右望,那少年竟已经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只有树影在月光下朦胧地闪动。

    我让自己平静下来。当一派寂静笼罩着我时,我问自己:“你追出来,是想跟他说什么?”

    是的,我冲出来,是想追上他补充一句叮嘱:“孩子,你以后可以来按我的门铃,从正门进来!”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前文写我发现放置钱财的地方没有受到侵犯,这在结构上为下文写少年偷父埋下了伏笔。 B、少年在叙述他父母事情的时候,眼里没有泪光,说明他在不断的偷窃行为中心灵逐渐变得冷漠了。 C、眼泪忍不住溢出了眼角。 是因为少年辍学流浪却仍深念其父,竟为此而冒险入室偷盗的行为使我深深地感动。 D、文中我三次想要报警但最终都没这样做,是因为我被这个孩子的爱父之心打动,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E、少年走后,我若有所失,不到半分钟,又冲下楼梯去寻他,表明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2)、小说中的少年是个怎样的人?请分条概括。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远山

张世勤

    莽莽苍苍,四面青山。孤独的牛车,远远望去像一个小黑点,在大山深处移动。

    父亲刚逝,他的心情低沉而忧郁。今天天气放晴,他该出山,但他只能一个人驾着牛车出山了。

    他和父亲在这深山里已经二十多年,习惯了每天植树、护林、砍柴、卖柴这一套步调,从未感觉到日子有丝毫的单调,现在,父亲不在了,从今天开始他得习惯一个人出山。

    山路崎岖,又是一个转弯,转过弯去就是一个长长的缓坡,然后再转弯。这条山路他早已烂熟于心,每到一处转弯,他都要提醒父亲:爹,转弯了。可他再也听不见父亲的回答,父亲的确是不在了!

    不知什么时候,车竟然停下了,停在了一个转弯处。这种情况从前还未有过,他说,咱们赶路吧,牛却仍然未动。他抚着牛,竟看到牛眼里闪着迷惘。这头牛,当年是父亲接生的,难道它还记着父亲对它的好?他也再次想起父亲,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唉,爹,转弯了。

    没想到,这一说,牛迈开步子,熟练地转过弯去。他终于明白,牛跟他一样,都习惯了父亲坐在车上,习惯了每到转弯处的提醒,现在到了转弯处,他不说话,牛就有些慌,不知该怎么办。也许,他和牛都需要一个转弯的过程。明白过来之后,接下来的路就顺畅得多了。到转弯处,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给父亲说一声:爹,转弯了。这么喊,又像是喊牛。望着老成持重的牛,他突然觉得把它看作父辈,似乎也没什么错。父亲和牛的秉性是一样的。

    过了些日子,他再次从山外回来的时候,牛车上不再那么空荡荡的了,而是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年轻的女人穿着红红的上衣,充满着对大山的新奇。过去,出山进山,远远看去都是一个小黑点,而现在却是一抹鲜红。这抹红,在青山绿水之间,想掩映都掩映不住。

    年轻的女人是他在山外认识的。每次木柴装车后,他都要带上一种小山果,红红的,是他打柴时顺手摘下的,不为卖钱,只供人品尝。半品半尝之间,木柴也就卖出去了。后来年轻的女人就来了,问他,卖的?他说,不是,随便让人吃的。真的?真的。第二天,他刚摆下摊,一小堆红山果红红地映着。年轻女人又来了。她说,你怎么不卖呢?他说,山里有的是,不值钱。

    第三次来的时候,年轻的女人问,你叫什么?他说,叫青树。住在山里?是的。你不觉得枯燥吗?不枯燥,山里有山鸡、野兔,山树上有樱桃、山楂……什么都有。年轻的女人说,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他便问,你叫什么?年轻的女人说,我叫红苗。

    此后,每次红苗都很准时地来到青树的摊前,一边与青树拉呱,一边吃着红山果。青树觉得卖柴原来挺有意思,怎么过去就没觉得呢!

    红苗决计要跟着青树进山了。红苗坐在牛车上向大山深处走去。新鲜的空气裹挟着她,蓝天白云笼罩着她,她觉得天地一下子宽广了。她对青树说,我想告诉我爹。青树说,怎么告诉,他听不见。红苗说,我喊。绵延的群山让红苗柔软的心情无限地舒展。她两手打个弧放在嘴边:爹,我转弯了。

    牛听了红苗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就要转弯,青树忙抚着牛头,轻声说:不是喊你,是喊她爹的。牛似乎明白了青树的意思,不好意思地吧嗒了几下眼皮。

    第二天,青树要去打柴,红苗说今天不打柴了。今后也不打柴了。青树不解,红苗说我们可以种菜、卖山果。山果是山树自己结的,摘下来,是顺手的事,怎么可以拿去卖呢?红苗说树不也是自己长的吗?山果咱们也可以自己种啊。

    青树第一次驾着空空的牛车出山了,一路上,他不断地跟牛说转弯了,也像是给自己说。

    在这大山深处,青树知道,转一个弯,就能看到一片不一样的树,开一壁不一样的花。是不是过日子的路也要这样走,要不断地转个弯才好呢?

    一年后,青树栽培种植的各色山果和蔬菜都成了小镇上的抢手货。红苗像做窝的小鸟一样勤快,开发出的品种有二三十个之多。青树出山的牛车上,不再只是一些硬邦邦的木柴,而是瓜果梨枣,色彩缤纷。打这,去一趟山外,青树就会装回一袋子钱。

    这天青树从山外回来,丰盛的菜肴让他想到了爹留下来的酒葫芦。喝了酒的青树抓着红苗的手,对着群山,高声大喊:爹。房前的老牛便“哞”一声。青树喊:爹,我转弯了。房前的老牛便“哞”一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狼牙(节选)

刘猛

    何志军坐在床上看着人越来越少的宿舍。雷克明和一中队的副中队长小赵去和北京来的组织部门谈话了,剩下的人大多数也都回原来的单位了。A军区侦察大队将从此成为战史中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的那么一个自然段甚至就那么一句话了。

    雷克明和小赵回来就收拾东西。何志军看着他们出去,宿舍又没人了,自己真的成了光杆儿大队长了。他苦笑,站起身看着外面操练的防化团战士。没有了参战老兵们的压力,防化团的战士们生龙活虎。连参加过战争的人都没有了,那场战争的最后一点儿痕迹也从何志军眼前消失了。

    真的从此消失了吗?何志军心中感到一阵悲凉,翻身拿起脸盆和洗漱用具去水房冲澡。哗啦啦,一盆凉水浇下,让他清醒很多,看着镜子里面自己健壮却伤痕累累的上身。伤疤是军人的勋章,每一道伤疤都是一枚勋章,一个铁与血的故事。这些故事真的成为了往事,一个月的集训生活已经让他习惯了和平环境的军营。但他猛然醒过来——自己虽然下了战场,但还是一名军人!他匆匆擦干净自己,跑回去穿上常服、戴上帽子、扎起腰带——他要出操,一个人出操——只要有他一个人在,侦察大队就没有消失!

    这个信念让已经不年轻的他热血沸腾,他咚咚跑到操场上。防化团的官兵诧异地看着这个黑脸中校,他以极其标准的姿势跑步到一片开阔的位置上。他喘着粗气,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激动,一种久违的激动,从战场上下来,他再也没有这样激动过。

    “中国人民解放军A军区狼牙侦察大队现在开始点名——”他自己高喊,用浑厚的嗓子高喊。防化团的官兵都停止了训练,看着这个从战场上下来的战斗英雄。何志军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军报和军区《战歌报》都曾长篇报道过他和他的那支传奇侦察队的故事。这个被敌人敬畏地称之为“狼牙”的侦察兵英雄,是他们这些年轻军人的偶像。

    “何志军!”他喊着自己的名字,然后高声喊,“到!”然后就安静了,大家都在看他。何志军心中的情绪是复杂的。忽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低低地传出来:“大队长,还有我。”何志军回头,看见了扎着武装带的陈勇。他很惊讶:“你还没走?”

    “我今天晚上搭车回夜老虎团。看见您出操,我就赶紧过来了。我没迟到吧?”陈勇说。何志军点头:“没有!没有迟到,你是个好兵!”陈勇立正高喊:“是,请大队长指示!”

    “陈勇,你自编的少林军体拳,还记不记得?!”何志军高声问。

    “记得!”陈勇高喊。何志军厉声说:“给我打一套!”“是!”陈勇摘下军帽放在一边,走回原位站好姿势。众目睽睽之下,他高喊一声,起手——腿踢正面、拳扫背面、啪地侧倒。随即拳脚如同旋风一般,一个人的杀声也是震天,周围的防化团官兵都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暗自惊叹这帮侦察兵确实不简单。陈勇在空中一个分腿飞踹倒地后,鲤鱼打挺起来又是一个组合拳,最后一记弹腿正蹬才慢慢收势。他的额头流着汗,慢慢收好腿归置军姿。官兵们都看傻了,何志军却有一种悲凉的骄傲。

    “是坚守,还是抗议?”

    何志军立即向后转,麻利敬礼:“首长好!”

    副司令脸上是耐人寻味的微笑:“稍息。”

    “是!”何志军转身,“稍息!”

    陈勇稍息,胸部还在起伏。

    副司令看着何志军,笑着说道:“出操给所有能看见的人,告诉他们,你的侦察大队没有消失,对吧?”何志军高喊:“报告首长!不是!我出操,是因为我还是个军人!”

    副司令点点头:“那就是坚守了?”何志军说:“是!坚守一个军人的信念!”

    “给你两个选择。”副司令笑了笑,说,“第一,在军区机关给我当参谋;第二,在军区情报部继续当参谋。”

    “我想下去带兵。”何志军苦着脸:“副司令,我不想再在机关里待了。”但副司令根本不搭理他这套:“想跑可没那么容易——我说了两个选择。”

    “没别的了?”何志军看着副司令的脸,知道没选择以后说,“那我还是回军区情报部。”

    副司令看着他说:“做好被搁置的准备,你会成为搁置在仓库的一门重型火炮。在没有战争的时期,你就要一直被这么搁置着。”何志军回味着副司令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去乌镇,看望木心先生

李娟

    ①初夏的乌镇,烟雨迷离,还有阵阵凉意。踏上湿漉漉的青石板路,走进小巷深处,去看望木心先生。

    ②十三岁的木心,就在枕水而居的院落,听着乌篷船吱呀的摇橹声,几乎读完了手头所有的书。白发如霜的时候,他回来了,叶落归根,像少年时一样,住在古朴的小院里。品一杯龙井茶,尝一块定胜糕,和学生们谈文学和艺术,看水边的桃花开了,听三月间的春雨声和杜鹃鸣。

    ③他二十二岁时,拒绝了杭州一家学校任教的聘书,雇人挑了一担书和画画的工具,上莫干山读书、画画去了。他不要常人安逸、温暖、舒适的生活,青春年少的他,早已决定要和艺术相伴一生,为艺术甘愿忍受冷清和寂寞。

    ④如今,他的著作静静地站在书柜里,我用目光一次次抚摸过它们,拂过他的《文学回忆录》,这本书横亘在岁月深处,坚如磐石。

    ⑤如果说,文化是有脉络的,他仿佛一位习武之人,三言两语就打通中西文化的脉络。他学贯中西,中外文化信手拈来,融会贯通。木心从不仰望大师,也不是学院派,不说教,不迟疑,斩钉截铁,内心却如万马奔腾。他的语言如一幅素描,简洁明了,从容舒展,字字如金,耐人寻味,又如铮铮铁骨,掷地有声,充满了智慧和力量。他平视那些文学巨匠,平视现在和未来的读者,平视一切大家,解读他们不寻常的人生。

    ⑥乌镇西栅木心美术馆前墙上他在纽约的一张照片,中年的他穿着黑色的毛呢大衣,手里一根手杖,头上戴着一顶礼帽,目光如炬,清俊潇洒,儒雅坚毅,脸上棱角分明,宛如一幅版画。他仿佛一位民国文人,穿越半个世纪的光阴站在我的面前。

    ⑦来美术馆参观的人不多,三三两两,门票只有十五元。我站在他的画前,一弯晓月挂在夜空,群山默默,寂静无言,连月亮的光芒都是清冷的。他的画如此空灵、缥缈,有云烟苍茫之感。这是画吗?还是历史的云烟一不小心流淌在画布上?他的画,仿佛他自己的内心,灵性、洁净,却无比悲伤和苍凉。

    ⑧在美术馆中看见他在狱中的手稿。“文革”期间,他数次被捕入狱,三根手指惨遭折断。有一次,他被关进积水的防空洞里,那里阴暗潮湿,不见天日,如同地狱。他把写检查材料的纸张悄悄节省下来,写满他的小说和散文。

    ⑨我低下头静静看着陈列柜中的手稿,每一张都密密麻麻,字如小米粒大小,写在粗糙的纸上。那穿越半个世纪的手稿,经过岁月侵蚀,纸张发黄变脆,字迹已经模糊,每一张纸的两面都写满了,不留天地。这些手稿有六十六张,共计六十五万字。

    ⑩我站在一张张手稿面前,忍不住泪水盈眶。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带给一位艺术家多少精神与肉体的折磨和苦痛?是这些小米粒一样的文字,支撑他走过那些屈辱苦难的岁月。也是这些文字,给予他暗淡的生命一点点幽微的光亮。

    ⑪看着这些手稿,我恍然想起画家梵·高的《星空》,梵·高生命最后的几年里,他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只有一扇小小的铁窗,能让他看见外面世界的朝阳和霞光,也是那一扇小窗,让他看见湛蓝的夜空中满天的繁星,正因如此,他才创作出不朽的杰作——《星空》。

    ⑫文学是什么?我问自己,也问镜框里的木心。他回答:是星辰!无论黑夜多么漫长,总有几颗璀璨的星辰闪亮着,照亮着人们日渐蒙尘的眼睛和心灵。我听他轻声吟诵:你终于闪耀着了么?在我旅途的终点。

    ⑬木心的手杖,黑色的礼帽,读过的书籍,他喜欢的艺术大师的肖像,如今都静静安放在他的故居里。莎士比亚、尼采、伍尔夫、贝多芬——木质雕花的相框里有他们的照片。无论他走到哪里,从乌镇到纽约,他们一如芳邻,一直陪伴在先生身边。

    电视中播放着他的录像,他坐在老屋里,谈笑风生,语声朗朗。他说话时声音不大,但是一出口就有惊世之语,醍醐灌顶,如大雪天忽然遇见太阳。

    ⑭我喜欢他的诗歌和短句,那么干净而热烈,率真而明亮,睿智和风趣。他说:艺术是最好的梦。世上有多少墙壁呀,我曾到处碰壁,可是至今也没画出我的伟大壁画。

    ⑮除了灾难,病痛,时时刻刻要快乐,尤其是眼睛的快乐。要看到一切快乐的事物,耳朵要是听不到快乐,眼睛可以。

    ⑯他喜欢画家梵·高,木心的诗:“凡·高在博物馆,我在路上走。”这是一九八三年,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举办特展《梵·高在阿尔》,木心看画展后,写成此诗。第二年,木心在哈佛大学举办个人画展,二零零一年他在耶鲁大学美术馆举办画展。这距离他19岁第一次在杭州举办画展,已经过去了近半个世纪。

    ⑰木心先生说:“文学是可爱的,生活是好玩的,艺术是要有所牺牲的。”他说:“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啊!”他的一生,历经磨难,孤独漂泊,孑然一身,无妻无子。他只和文学、绘画、音乐、艺术在一起,和世间的一切的美相濡以沫,相携到老。

    ⑱他说:“人们看我的画,我看人们的眼睛。平时,画沉睡着,有善意的人注视着它时,醒了。

    ⑲醒着的不仅仅是木心的画,还有他的灵魂。

    ⑳细雨如丝,思绪如雨。

(选自《2016中国年度散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好孩子

吕斌

嘭嘭嘭,有人敲门。

陈小东睁开眼睛,看见窗户上有了亮光。他连忙从炕上爬起来,走过去拉开门。门外站着个老大爷,眼神里透着愤怒、焦急,说:“有人偷我家牛粪。”

陈小东脑子清醒了一些,这是他到这个派出所遇到的第一个案子。他问:“你家住在哪儿?”

老大爷说:“就在西边。”

陈小东问:“啥时候丢的?”

老大爷说:“不知道,早晨起来看见粪少了。”

所长去县局开会,王敏娜和李宝庆虽然住在乡政府所在的这个村,但八点半来上班。现在才五点多。陈小东说:“你领着我去看看。”回身锁了门,跟着老人走出乡政府院子。

老人腿脚不好使,走路一瘸一拐。牛粪是这一带农民的主要烧柴,这样一个年迈的老人丢了牛粪,冬天可怎么过!走到村西头,老人指指前面说:“这就是我家的牛粪。”

大门口前左侧有个榆树棍子扎成的障子,装着牛粪,一边陷了一个大坑,少了大约一驴车粪。大门口坐着一个老太太,愤怒地对陈小东说:“老头子捡了一夏天和一秋天的粪,才捡了这么多,不知道哪个没良心的一下子偷走了那么多!”

陈小东刚大学毕业,当警察不久,还有点像个孩子,却对破这个案子很有信心,他脑海里出现了在警察学院学过的痕迹学。他说:“二老放心,我一定找到这个人,让他把偷你们家的粪送回来!”

两位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见这个新来的年轻人说得坚决,又有了些许安慰。

陈小东仔细观察地上的痕迹,这是一辆当地农民常用的毛驴车,是两头驴,一个男人的脚印。他跟随着印迹走出村庄。印迹上了石子铺面的公路,就看不清了。陈小东顺着公路朝南边望,四里地处是鲍家店,再远处是县城。他思量,虽然冬天临近,县城南边的人时常来这边买牛粪,有顺手牵羊的可能,可是,远处来买牛粪的人都是开着汽车的。这是驴车的印迹,应该是附近的人干的,那么,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鲍家店的。

他顺着公路朝鲍家店走,边走边想,抓住这个人不但要他把牛粪送回来,还要拘留他,最次也要罚款。又想起他到局里报到时,局长对他说:“那个乡地处边远,你到那里一定要把老百姓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也要关心爱护老百姓。”他愉快地说:“我家就住那一带,小时候常到那个乡捡粪割草,对那一带的风土人情很熟悉。”

陈小东顺着公路走到鲍家店,进了村街,边走边望村街两旁的人家,不久就看见一个院子里停着一辆驴车,两头驴拴在车轱辘上,两间砖平房的窗户前堆放着牛粪,显然是新卸下的。陈小东一阵激动,案子破了!

他走进外屋,看见东屋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正在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黄梅戏,男人听见声音转过身来,吓了陈小东一跳。他穿得很肮脏,脸上有厚厚的污垢。陈小东认出来了,这人应该叫王荣,外号王傻子。他来所里报到时,所长介绍全乡情况,提到过这村有个王傻子,脑袋有些问题,谁家的东西都拿,谁家的活儿都干,谁家的饭都吃,是个吃国家救济的独身户。

陈小东事先想好的询问技巧一下子全乱了套,于是他直截了当地问:“院子里的粪是你偷来的吧?”

男人理直气壮地说:“谁偷来?是我拉来的!”

陈小东顺嘴说:“那不是一样吗!你凭啥拉人家的粪?”

男人说:“冬天我没有粪烧,不去拉一车咋整!”

陈小东想给他讲,你偷了老人的粪,他们怎么过冬……可是,跟他讲道理,和跟木头讲道理有啥两样!

处罚这样一个傻子没有意义,拉走粪也不可能,这个男人也需要救济,可不拉走粪怎么向两位老人交代?他看看窗外,院子里的驴车上有捡粪用的背筐,他有了主意,对男人说:“我借你驴车用一上午,行吧?”

男人说:“驴车在院子里,你用去吧!”

陈小东到院子套上驴车,赶着走出了村庄,下了公路,让驴车在草地上走,他背着背筐捡粪,捡好一筐就倒进驴车里。

傍中午的时候,陈小东赶着驴车到了老人家门前,两位老人欣喜地走了过来。陈小东说:“粪给你们拉回来了,是鲍家店的王傻子偷去了。”

老大爷一愣,说:“早知道是他偷的,就不要了。”

陈小东说:“没关系,我给他送车回去的时候,顺便捡一车粪送去。”

老大爷眼里有了泪水,嘴唇哆嗦着说:“你,你真是个好孩子……”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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