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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吉林省白城市第一中学2019高考语文适应训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时间的隐喻

傅菲

    ①怀玉山脉勒住了缰绳,东奔的烈马停了下来。群山如一锅沸水,暂时不再潽射,水花凝结成了低矮的山冈。龙门山像一把圈椅,新叶村偃卧其中。

    ②在新叶村,我有长久的恍惚;夏日蒸腾般的晕眩、古老巷弄幽深的迷失、池塘倒映出来的幻觉、旧年屋舍散发的阴凉、溪流时断时续的亘古之声、灼日下荷花盛开的夺目光晕——午间酣睡在走廊里的老人,晒在竹圆匾里焦红的辣椒,失去水色又略微卷曲的君子竹叶,剥落了石片的碾盘,千年的水井浮起今晚的淡淡月色——群山在望,苍鹭在茂密的灌木林栖落,指甲花映在门前的空院。

    ③新叶古村始建于南宋嘉定年间,叶氏先祖叶坤从寿昌湖岑畈入赘娘舅夏氏家,繁衍至今,已三十余代。夏氏人丁不旺,被迫外迁,而叶氏根深叶茂,开枝散叶。

    ④桃树茂密之处,即村舍。村舍依半扇形围拢成村落,村落中央有池塘,塘叫南塘,像一块长满了绿锈的铜镜。石砌的塘堤爬上了苔藓。塘口有一片葱油的蔬菜地。水生万物,千年不息。翘起的瓦檐,粉白斑驳的砖墙,窄小的房门,高大的池杉,闲散的人影,它们一并收入南塘,像是沉落水底,又像是浮出波面。南塘成了近似谜语的象征物,宋朝理学家金仁山在规划叶村时,以“山起西北,水聚东南”的格局,开挖了南塘。塘一般用于聚水灌溉,洗衣洗菜。可一座八百年的池塘,更像一座时间的钟塔。它会照见什么呢?年年日日,人在池塘的水影里更替,池边的人最终随星辰落入塘里,钟声会虚化,消失在风里。池塘边站久了,眼球里浮现各色人物,说不清楚他们是谁。他们从不可知之处,来到南塘边,握手相逢,拥抱告别。

    ⑤人工通浚的两条溪流,注入南塘,溪流即是村界,叶氏居于溪内,巷弄沿小溪而建,石板道逼仄幽深。一个人在巷弄走,跫然,每一个脚步声,都是孤独的,仿佛在说:过客,过客。我也是一个人走,脚步轻缓。灰白的房墙有粉屑剥落,露出黑色的老青砖。每一堵墙,斜斜看上去,像被洇湿而后晒干了的纸画,画是写意的山水画,疏淡,空蒙,留白有余。画中不见人影,也不见村舍和田园,只有点点的山影树影,和晚秋的肃穆。巷弄九曲,让我觉得巷弄如干涸的河床,人如无水之舟。交错的巷弄,似乎是一个迷宫,站在巷口,往里望,墙垣劈立,低缓的石板台阶形成的斜坡面,与悠长狭窄的深度,构成了乡人回忆中不可遗忘的角落。

    ⑥在巷弄的尽头,有酒家,屋檐下的纸灯笼,暂时把灯光暗藏在灯芯里、酒是五加皮酒,自家酿的,封在土陶酒缸里,封酒缸口的红布,绷紧,使我深信:这不是酒缸,而是一面鼓。蹦蹦蹦,鼓声雷动,可惜我们听不到——鼓声寂灭在天井的雨滴里(曾经的,将来的)。一株种在石臼里的吊兰,叶厚肥阔,始终不开花。叶村家家户户均自酿五加皮酒,而酒家只有一处。悠闲的人,寂寞的人,劳顿的人,焦心的人,坐在木桌旁,喝一碗,一切烟消散,了悟:人间终究是人间,活着就是做人间的人,说人间的话,干人间的事。

    ⑦叶村多老祠堂、老祖屋、老戏台、老巷弄。它们是叶氏血脉的见证,也是时间顺流而下携带的内含物。让我流连的,是双美堂。这是一栋老民居,有前房、倒房、前花园、后花园,属于徽派建筑。前花园有百年罗汉松和青石水池,天井四根柱子分别是柏树、梓木、桐木、椿木,寓意百子同春,墙上有鹿鹤壁画,后花园有鱼池和吊桥。可以想见,这是一个有情调的大户之家。

    ⑧晌午,烈日白炽。几个小孩坐在巷弄石阶上,舔舐棒冰。棒冰的水渍淌在他们的手掌上,淌在他们的衣服上。棒冰在溶解。枣树上,压翻了枣子。麻红色的枣子,引来乌鸫啄食,南塘如一块砚台,静默地搁置在叶村这件方桌上。龙门山逶迤,山冈毗连山冈。在群山的起伏里,我四顾茫然。我望望叶村,对时间充满了无比的敬畏。时间是最大的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力,毁灭一切,淹没一切。在叶村,我看到了时间遗存下来的踪迹。这些踪迹,是人间不会消散的体温。

(1)、下列对散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正确的一项是(    )
A、第①段用“缰绳”“烈马”“沸水”等喻体勾勒出怀玉山绵延恢弘的形态,化静为动,又将龙门山比作“一把圈椅”,点出新叶村地理位置,生动鲜明。 B、第②段中“长久的恍惚”,是作者处于过去、现在交织之下的新叶村,面对繁复的景象生发出的一种独特体验,笼罩着淡淡的失落和怅惆。 C、第④段称南塘是“近似谜语的象征物”突出了南塘厚重的人文底蕴,作者又反复提及南塘边的人影,虚实相生,增强了南塘历史的纵深感。 D、第⑥段写酒家,暗藏灯光的纸灯笼与始终不开花的吊兰,隐隐透露出生命的缺憾,与五加皮洒的醇美形成对比,引出朴素深沉的人间体悟。
(2)、如何理解题目“时间的隐喻”的含意?作者是如何增强这种“隐喻”意味的?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3)、有人评价傅菲的散文内核是诗,请结合第⑤段作者对巷弄的描写,谈谈你对这种评价的认识。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玻璃

贾平凹

    约好在德巴街路南第十个电杆下会面,去了却没看到他。我决意再等一阵,踅进一家小茶馆里一边吃茶一边盯着电杆。旁边新盖了一家酒店,玻璃装嵌,还未完工,正有人用白粉写“注意玻璃”的字样。

    吃过一壶茶后,我回到了家。妻子说王有福来电话了,反复解释他是病了,不能赴约,能否明日上午在德巴街后边的德比街再见,仍是路南第十个电杆下。第二天我赶到德比街,电杆下果然坐着一个老头,额头上包着一块纱布。我说你是王得贵的爹吗,他立即弯下腰,说:我叫王有福。

    我把得贵捎的钱交给他,让给娘好好治病。他看四周没人,就解开裤带将钱装进裤衩上的兜里,说:“我请你去喝烧酒!”

    我谢绝了。他转身往街的西头走去,又回过头来给我鞠了个躬。我问他家离这儿远吗,他说不远,就在德巴街紧南的胡同里。我说从这里过去不是更近吗,老头笑了一下,说:“我不走德巴街。”

    他不去德巴街,我却要去,昨日那家茶馆不错。走过那家酒店,玻璃墙上却贴出了一张布告——昨天因装修的玻璃上未作标志,致使一过路人误撞受伤。

    敬请受伤者速来我店接受我们的歉意并领取赔偿费。

    我被酒店此举感动,很快想到王有福是不是撞了玻璃受的伤呢,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既然肯赔偿,那就是他们理屈,何不去法院上告,趁机索赔更大一笔钱呢?我为我的聪明得意,第二天便给王有福打电话,约他下午到红星饭店边吃边谈。

    红星饭店也是玻璃装修,我选择这家饭店,是要证实他是不是真的在酒店挂伤的。他见了我,肿胀的脸上泛了笑容,步履却小心翼翼,到了门口还用手摸,证实是门口了,一倾一倾地摇晃着小脑袋走进来。

    “我没请你,你倒请我了!”他说。

    “一顿饭算什么!”我给他倒了一杯酒,他赶忙说:“我不敢喝的,我有伤。”

    “大伯,你是在德巴街酒店撞伤的吗?”

    “你……那酒店怎么啦?”

    “这么说,你真的在那儿撞的!”

    “这……”

    老头瓷在那里,似乎要抵赖,但脸色立即赤红,压低了声音说:“是在那儿撞的。”一下子人蔫了许多,可怜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就好。”我说。

    “我不是故意的。”老头急起来。“我那日感冒,头晕晕的,接到你的电话出来,经过那里,明明看着没有什么,走过去,咚,便撞上了。”

    “你撞伤了,怎么就走了?”

    “哗啦一声,我才知道是撞上玻璃了.三个姑娘出来扶我,血流了一脸,把她们倒吓坏了,要给我包扎伤口,我爬起来跑了。我赔不起那玻璃呀!”

    “他们到处找你哩。”

    “是吗?我已经几天没敢去德巴街了,他们是在街口认人吗?”

    “他们贴了布告……”

    老头哭丧下脸来,在腰里掏钱,问我一块玻璃多少钱。

    我嘿嘿笑起来。

    “不是你给他们赔,是他们要给你赔!”

    “赔我?”

    “是赔你。”我说,“但你不要接受他们的赔偿,他们能赔多少钱?上法院告他们,索赔的就不是几百元几千元了!”

    老头愣在那里,一条线的眼里极力努出那黑珠来盯我,说:“你大伯是有私心,害怕赔偿才溜掉的,可我也经了一辈子世事,再也不受骗了!”

    “没骗你,你去看布告嘛!”

    “你不骗我,那酒店也骗我哩,我一去那不是投案自首了吗?”

    “大伯,你听我说……”

    老头从怀里构出一卷软沓沓的钱来,放在桌上:“你要肯认我是大伯,那我求你把这些钱交给人家。不够的话,让得贵补齐。我不是有意的,真是看着什么也没有的,谁知道就有玻璃。你能答应我,这事不要再给外人说,你答应吗?”

    “答应。”

    老头眼泪花花的,给我又鞠了下躬,扭身离开了饭桌。

    我怎么叫他,他也不回头。

    他走到玻璃墙边,看着玻璃上有个门,伸手摸了摸,没有玻璃,走了出去。

    我坐在那里喝完了一壶酒,一口菜也没吃,从饭馆出来往德巴街去。趁无人理会,我揭下了那张布告:布告继续贴着,只能使他活得不安生。顺街往东走,照相馆的橱窗下又是一堆碎玻璃,经理在大声骂:谁撞的,眼睛瞎了吗?

    我走出了狭窄的德巴街。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遗失的寒冷

张亚凌

    三十年前,站在宿舍门口,看着萌发出新芽儿的柳枝映在斑斑驳驳的土墙上的影子,我一边感慨着“春天总算来了”,一边告诉自己:在以后所有的冬天,你再也不会有寒冷的感觉了。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今天的我才尝试着触摸那段遗失寒冷的岁月。

    那一年,我升入初中,必须在学校住宿。褥子被子一捆,和一大布袋子红薯、糜面馍馍、玉米糕绑在一起,母亲帮我拎起来搭在肩上。背上是褥子被子,胸前是一个大布袋子,后面重前面轻,我都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身子。母亲只是交代了句“不要贪吃好的,一顿蒸上两个红薯一个糜面馍或玉米糕就行了”。

    走一走歇一歇,到了学校。宿舍是一面窄窄的空荡荡的窑洞,我们直接在地上铺铺盖。

    别人都是先在地上铺一个厚厚的草垫子,上面再铺个毡子毯子什么的,接下来才铺上褥子,褥子上面还有个布单子,怕将褥子弄脏了。我呢,只带了褥子和被子,压根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铺在地上。于是我就满学校找来了一些废纸片,铺在地上,才开始铺褥子。结果是:我的床铺比两边同学的低下来一截,她们都觉得我不应该夹在中间。于是,我就自觉地挪到了最边上——门口的墙下。

    我的褥子几乎是直接挨着地面的,很潮湿。只要有一丁点太阳的影子,我都会迫不及待地将褥子抱出去晾晒。我现在特别喜欢冬天的太阳,甚至会深情地看上半天,恐怕就源于那个寒冷的冬天我对太阳的感激吧?那时在别人眼里,我或许是个很可笑的女孩,跑到学校似乎就是为了等太阳出来晒褥子。

    冬天天冷,夜又长,起夜的学生就多。门一拉一合,冷风就直吹过来。抗击了半天寒冷好不容易才入睡的我,常常又被寒风刺醒。为了应对寒冷跟风的袭击,我睡觉不再脱衣服且蒙住了头。

    我从没有向母亲提及此事,母亲看到我在家里睡觉的样子便有些想不通,曾给父亲说:“这娃书念的,成呆子了——炕中间烧得热乎乎的,她咋老蒙着头靠墙根睡?”

    是那夜夜寒风吹走了我的寒冷?

    记忆里,那年的冬天,下雪的日子经常有。我也清楚地记得当语文老师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吟诵“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时,我的泪水悄然滑落。

    在我,下雪天是最最难熬的日子,包括雪后的一段时间。不仅仅是褥子会一直潮湿下去,更重要的是,我只有脚上一双布鞋,不像别的孩子,还有一双可以换着穿的鞋子或是能踩雨雪的黄胶鞋。教室、饭堂、厕所,跑上几趟,布鞋的鞋底就湿了,半天下来,就湿透了。我就满教室找别人扔的纸片,厚厚地铺在鞋里。一两节课下来,又湿透了。取出来扔掉,再找纸片,再铺进去,再应付一阵,如此反反复复。纸片也不是那么好找的,那时一个本子一毛钱,都是很节省地用。

    雪后若有太阳,在别人吃饭时,我就留在教室里。因为饿是可以忍受的,入骨的冰凉却是难以抵御的。等到教室里没人了,我就将凳子搬到外面,将鞋子脱下来,底朝上晒晒。我则盘腿坐在凳子上,搓揉着冰凉如石块的脚,让它暖和些。

    后来,我有些开窍了:找到塑料袋,撕开,铺在鞋底,再铺上纸,就好多了,也不用不停地换纸。有一句话我信,那就是“许多智慧来自人们对贫穷的应对”。

    更多的时候,是等着鞋子自己慢慢变干。我甚至一度固执地认为,是我自己的身体暖和了脚,脚再暖和着鞋子,直至吸干鞋里里外外所有的“水分”,鞋底才会变干。

    还是连续的雪天冻掉了我的寒冷?

    每个周三下午有一个半钟头的活动时间,我常常趁机跑回八里外的家里取下半周吃的东西。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下着大雪。

    雪大风猛,我是抄小路往家里赶的。有的地方雪没过了我的膝盖,很熟悉的小路也因大雪的覆盖变得陌生,以致我一脚踏下去摔进了雪里面——我把沟边当成了小路。从雪里爬出来,继续往回赶。我一推开房门,母亲愣住了,一个劲儿地说:“照一下镜子,看你成了啥样了,看你成了啥样了……”

    父亲赶忙倒了一碗热水让我暖和暖和。我伸手去接,明明接住了,碗却摔在了地上——我的手指冻僵了!我走到镜子跟前,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被雪弄湿了的头发,在风的猛刮下,直直地向上竖着!

    母亲拿着梳子赶过来给我收拾头发,才惊叫道“你的头发都结了冰”。我只说,赶紧给我装吃的,我不想迟到。背起装满干粮的布袋子,我又赶往学校。

    风还是那么猛,雪更大了。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 ,至今想起那个下午,都会泪流不止,包括此刻。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从独自对抗过那场大雪后,她似乎再也没有畏惧过寒冷!接下来的两个冬天,似乎都一样,冬天再也没有变出什么新花样来折磨这个小姑娘。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至今想起那个下午,都会泪流不止,包括此刻。是那场大雪不客气地冻掉我那脆弱的寒冷?我只知道:在三十年前,我,遗失了我的寒冷。

(选自《读者》,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人在胡同第几槐

刘心武

    五十八年前跟随父母来到北京,从此定居此地再无迁挪。

    北京于我,缘分之中,有槐。童年在东四牌楼隆福寺附近一条胡同的四合院里居住。那大院后身,有巨槐。那株巨槐,我仰起头,脖子酸了,还不能望全它那顶冠。巨槐叶茂如伞,网住好大一片阴凉。最喜欢它开花的时候,满树挂满一嘟噜一嘟噜白中带点嫩黄的槐花,于是,就有院里还缠着小脚的老奶奶,指挥她家孙儿,用好长好长的竹竿,去采下一笸箩新鲜的槐花,而我们一群小伙伴,就会集合到他们家厨房附近,先是闻见香气,然后,就会从老奶奶让孙儿捧出的圆形盖帘上,分食到用鸡蛋、蜂蜜、面粉和槐花烘出的槐花香饼……

    后来我搬出那四合院了,但依然会在梦里来到巨槐之下,梦境是现实的变形。我会觉得自己在把一根长长的竹竿,吃力地举起,不是采槐花,而是采槐花谢后结出的槐豆,如果槐花意味着甜蜜,那么槐豆就意味着苦涩,过去北京胡同杂院里生活困难的人家,每到槐豆成熟,就会去采集,将它晾干后卖给药房做药材……在梦里,我费尽力气也揪不下槐豆来,而巨槐顶冠仿佛乌云,又化为火烫的铁板,朝我砸了下来,我想喊,喊不出声,想哭,哭不出调……噩梦醒来是清晨,但迷瞪中,也还懂得喟叹:生存自有艰难面,世道难免多诡谲……

    除了院子里的槐树,还有更可爱的胡同路边的路槐。槐树有多种,国槐虽气派,若论妩媚,则似乎略输洋槐几分。洋槐开花在春天,一株大洋槐,开出的花能香满整条胡同。

    北京胡同四合院树木种类繁多,而最让我有家园之思的,是槐树。

    东四牌楼附近,现在仍保留着若干条齐整的胡同。胡同里,依然还有寿数很高的槐树,有时还会是连续很多株,甚至一大排。不要只对胡同的院墙门楼木门石墩感兴趣,树也很要紧,槐树尤其值得珍视。青年时代,就一直想画这样一幅画,胡同里的大槐树下,一架骡马大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骡马站着打盹,车把式则铺一张凉席,睡在树荫下,车上露出些卖剩的西瓜……这画始终没画出来,现在倘若要画,大槐树依然,画面上却不该有早已禁止入城的牲口大车,而应该画上艳红的私家小轿车……

    过去从空中俯瞰北京,中轴线上有“半城宫殿半城树”一说,倘若单俯瞰东四牌楼或者西四牌楼一带,则青瓦灰墙仿佛起伏的波浪,而其中团团簇簇的树冠,则仿佛绿色的风帆。这是我定居五十八年的古城,我的童年、少年、青年、壮年的歌哭悲欢,都融进了胡同院落,融进了槐枝槐叶槐花槐豆之中。

    不过,别指望我会在这篇文章里,附和某些高人的高论,北京的胡同四合院一点都不能拆不能动……城市的改变当然包括着拆旧与建新,拆建毕竟是一种活力的体现,而一个民族在经济起飞期的亢奋、激进乃至幼稚、鲁莽,反映到城市规划与改造中,总会留下一些短期内难以抹平的疤痕。我主张在北京旧城中多划分一些保护区,一旦纳入了保护区就要切实细致地实施保护。在此前提下,对非保护区的拆与建都采取个案分析,该容忍的容忍,该反对的反对。发展中的北京确实有混乱与失误的一面,但北京依然是一只不沉的航空母舰,我对她的挚爱,丝毫没有动摇。

    最近我用了半天时间,徜徉在北京安定门内的旧城保护区,走过许多条胡同,亲近了许多株槐树,发小打来手机,问我在哪儿。我说,你该问:岁移小鬼成翁叟,人在胡同第几槐?

(取材于《北京青年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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