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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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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杭州市清河中学2019年中考语文模拟试卷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稚子不识白蜡烛,是孤陋寡闻吗?

【新闻事件】

    孙老师在杭州一所热门公办小学教科学,有20年的教龄,这周竟然被一个三年级小朋友问傻了!当天,她上的是实验课,因为要研究材料的沉浮,所以给班里每个小组发了一根白蜡烛,让学生们把蜡烛放在水里,观察蜡烛的浮沉。实验做到一半,有个学生跑到她身边,拿着蜡烛偷偷问:“老师,这个是什么?”

    后来给另一个班上课,孙老师留了个心眼,实验前就指着蜡烛问全班:“有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第一个举手的同学说是塑料条,第二个同学倒是答对了,但根据举手情况,她发现班里95%的同学不认识白蜡烛。

    让孙老师哭笑不得的是,即使告诉学生“这是蜡烛”,仍有孩子在实验报告里写“蜡烛是塑料做的”。也就是说,这些孩子根本没明白蜡烛是用什么做的,用途是什么。

    快10岁的小朋友,居然不知蜡烛是何物,到底是因为现在的孩子无知,还是课本OUT了?这个问题让孙老师思考了许久。毕竟,在现在的生活中,除了蛋糕上五颜六色又细又长的生日蜡烛,能用到这种白蜡烛的地方微乎其微。

(摘自《钱江晚报》)

【媒体观点】

    很多孩子的生活由父母一手包办,缺乏常识。比如,吃水煮蛋时,如果鸡蛋刚从滚烫的水里拿出来,壳是很难剥的。让学生解释这个现象,80%的学生都说不知道,家里平时都是长辈剥好吃现成的。杭州留下小学的科学老师仰毅明告诉钱报记者,之前班里有许多学生,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任何锋利的东西都不让碰,更不要提动手操作。六年级学习“工具与机械”单元,要求孩子们将教室橱柜上的螺丝拧下来,结果很多孩子还是人生第一次碰螺丝刀。没有生活阅历,课本上的知识点就无法活学,只能靠死记硬背。

(摘自《钱江晚报》)

    看似很传统、很落后的白蜡烛,确实有几分“自古以来”的意思。所以,我们没有因为BP机、5寸软盘的过时而奇怪,却对看起来“土气”的白蜡烛,倒会有“怀古”之心。唐诗有云“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其实在古代,点蜡烛是达官贵人才有的待遇。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白蜡烛也是70年代刚刚普及的现代产品。我们不必感慨白蜡烛从孩子们的认识中消失,那是自然而然的事,也是合乎知识更迭规律的。

(摘自新浪网)

    教材固然需要与时俱进,尽可能贴近现在学生的生活与认知,但更值得担忧的是学生缺乏生活常识,而其背后往往折射家庭教育中的娇生惯养问题。比如划火柴点燃酒精灯,一看突然冒出火焰,全班都吓坏了,很多学生都不敢点,怕被烫伤。如果不是从小呵护过度,何以至此?不识蜡烛和火柴,或许不值得大惊小怪,但只会纸上谈兵,却不利于孩子的全面发展,如果缺失了基本的动手能力,孩子难免沦为“套中人”。

(摘自人民网)

【网友评论】

网友一:蜡烛就是蜡烛,应先不管颜色,先教孩子们怎么区分蜡烛与塑料以及各自在日常生活中的一般用途,加深孩子们的认识与实践,这才是家长和老师的责任!

网友二:蜡烛已经离我们的生活很遥远了,确实有很多孩子不知道。但一想,当我们的孩子读到“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却茫然不知何物,着实有点遗憾。

我:作为学生,我认为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针对“稚子不识白蜡烛”,各方见解莫衷一是,请阐述两种主要观点。
(2)、用自己的语言解释文中划线词语的内涵。

①却对看起来“土气”的白蜡烛,倒会有“怀古”之心。

②如果缺失了基本的动手能力,孩子难免沦为“套中人”。

(3)、新浪网引用“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网友引用“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两处古诗文的引用各有什么作用?
(4)、请在“网友评论”区添加一条评论,先表明观点,再用恰当的论证方法论述。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良心

      ①父亲因腹痛难忍进医院急诊,B超显示是急性阑尾炎,肠腔上还有一个直径4厘米的不明包块,医生怀疑这个包块是癌。“如果在阑尾手术中病人因其他病灶的影响而死在手术台上,本院不承担医疗责任。同意的话,请你们在手术单上签字。”

      ②“你们”是指大哥和我。医生的话让大哥的脸“刷”地变白,手术单在他手中“噗噗”地抖动。他把目光投向我,突然的灾难让他的脸上充满同舟共济的企盼。他问,二子,你看呢?

      ③“签就签呗!”我漠然地说。甚至我还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地说:“昨晚我打了通宵麻将,太困了,想早点回家,手术时你就一个人待在这儿吧!”

      ④我想,既然没有大祸临头的感觉,何必要虚张声势地悲伤。大哥最终还是忍住了愤怒,在手术单上赌博一样谨慎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⑤我的冷血是存心的,因为我对父亲有着深深的不满。父亲原来是一名工人,45岁那年他病退回家,让与我同班读书的大哥辍学“顶替”。大哥比我大一岁,我俩的成绩不相上下,都是班上的尖子生。可那时家里穷,父亲怕我俩都考上又都读不“终局”,于是决定让大哥回来“顶替”。

      ⑥就这样,我和大哥开始了不同的人生。大哥进厂不久,厂里更新了机器设备,他的工作只是坐在电脑监控室里按电钮,轻松自在,养得白白胖胖,并按部就班地娶了妻,生了子,节假日一家三口共用一辆摩托车,像一串幸福的糖葫芦在大街小巷兜风,活得好不滋润。而我这个世纪末的大学生却赶上不包分配,在一个又一个人才市场里兜售了两年,赔尽了笑脸,仍然没能把自己推销出去,个中辛酸,一言难尽。正是我们兄弟俩截然不同的生活境况让我开始憎恨父亲,他明知我自幼体弱多病,为什么不以保险起见让我“顶替”呢?既然父亲把他的爱以最实惠的方式给了大哥一个人,那么就让大哥一个人来承担养老送终的义务吧!我虽然冷血却不矫情,言为心声是我最大的优点。所以我说要回家睡觉。

      ⑦“请你们帮着把病人抬上手术床。”医生对我们说。 我只好跟着大哥来到父亲的病房。病床上的父亲已被自己的汗水淋湿,扭曲的表情昭示着体内的疼痛正像风暴一样肆虐。生命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脆弱,大哥的眼睛终于坚持不住漾出红红的雾气,这份柔情有悖于他一贯的钢铁个性。父亲瞬间明白了自己的病情,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吃力地叮嘱大哥:“假如我万一就这么走了,你只能给我立一根孝子棒(我们的风俗,一个儿子立一根),写上你的名字……”

      ⑧“为什么?”大哥吃惊地问。我也对父亲的“遗言”感到不满。到死还在偏心眼儿,这不是变相地骂我不孝,不认我这个儿子吗!

      ⑨“因为二子是我捡来的孩子,我得把这个权利留给他的亲生父母,万一他们以后有机会相认,我可不能昧了良心……”父亲说着又把眼光移到我脸上,“二子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我实在不放心。谁会料到大学生就业这么难。那时让他多读书,我是想不能亏待了人家的孩子……二子啊,你别怨爸,爸就这点儿能耐。往后,让大哥多照顾着点儿﹣﹣大明,记着我的话,对弟弟要多帮衬,啊。”父亲艰难地说完这些,汗水已几乎将他淹没。他疼爱的目光久久地停在我脸上,眼眶里溢出浑浊的泪珠。而他对我二十多年的疼爱却得不到回报,他要把写有我的名字的孝子棒给别人﹣﹣为了良心。

      ⑩我的身世让我震惊。

      ⑪我的狭隘让我羞愧。

      ⑫我的灵魂被父亲的良心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⑬我没有离开医院,直至手术结束。医生告诉我们,“不明包块”原来是肠腔积液,真是虚惊一场。

      ⑭而我,也学着乌鸦反哺的姿势,给父亲喂饭。我的良心会背负如山的父爱,走过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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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角钱

    有时只是举手之劳,就能帮助别人,但我们对好多举手之劳的事情却总是熟视无睹,而不愿意伸出手来。

    那天下午,我去邮局寄信,人很多,大多是在附近工地干活的民工,才想到是他们发工资的日子,在往远在千里之外的家里寄钱。

    我寄了一摞子信件,最后算邮费,掏光了衣袋里所有的零钱,还差两角钱。我只好掏出一张一百元的票子,请柜台里的女服务员找。她没有伸手接,望了望我,面色不大好看。为了两角钱要找一百元的零头,这确实够麻烦的,难怪她不大乐意。

    我下意识弯腰又翻裤兜的时候,和一个男孩子的目光相撞。他穿着一身尘土仆仆的工装,就站在我旁边的柜台的角上,个头才到我的肩膀,瘦小得像个豆芽菜。我发现他的眼光里流露着犹豫的眼神,抿着嘴,冲我似笑非笑的样子 , 有些怪怪的。而他的一只手揣在裤袋里,活塞一样来回动了几下,似掏未掏的样子 , 好像那里藏着刺猬一样什么扎手的东西。这更让我感到奇怪了。

    没有,裤袋也翻遍了,确实找不出两角钱。我只好把那张一百元的票子又递了上去,服务员还是没有接,说了句:你再找找,这才两角钱还没有呀。可我确实没有啊,我有些气,和她差点没吵起来。

    这时候,我的衣角被轻轻拉了一下,回头一看,是那个男孩子。我看见他的手从裤袋里掏了出来,手心里攥着两角钱:“我这里有两角钱。”说完这句外乡口音很重的话,他羞涩地脸红了。原来刚才他一直想帮助我,只是有些犹豫,是怕我拒绝,还是怕两角钱有些太不值得?我接过钱,有些皱巴巴的,还带有他手心的温热,虽然只有两角钱,我还是谢了他。他微微地一笑,只是脸更有些发红了,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寄完信,我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破开了那一百元的票子,有了足够的零钱。我又回到邮局里,不过,那时已是落日的黄昏,不知那个孩手还在不在?我想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应该把钱还给他。

    他还真的在那里,还站在柜台的角上,那些民工还没有汇完钱,他是在等着大人们一起回去。我向他走了过去,他看见了我,冲我笑了笑,因为有了那两角钱,我们成了熟人,他的笑容让我感到一种天真的亲切,很干净透明的那种感觉。

    走到他的身边,我打消了还那两角钱的念头。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看到他那样的笑,总觉得他是在为自己做了一件帮助人的好事,才会这样的开心。能够帮助人,而且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尤其是帮助了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大许多的大人,心里总会产生一种美好的感觉吧。我当时就这样想,干嘛要打破孩子这样美好的感觉呢?一句谢谢,比归还两角钱,也许,更重要吧?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问了问:“还没有走呀?”然后,我再次郑重地向他说了声:“谢谢你啊!”他的脸上再次绽放出笑容。

    以后,我多次去过那家邮局,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但我怎么也忘不了他。他让我时时提醒自己,面对一些举手之劳的事情,能够伸出手来去帮助他人,一定要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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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心高处

蒋新

    ①几十年间,母亲只要与我们叙家常,没有一次不说到大姑,而且总用“好人”二字来概括定音。只要说到这儿,母亲脸上的表情就会自然而然凝重起来。时间久了,我从母亲凝重的表情里渐渐掂出“好人”二字的分量。沉甸甸的,如看不见的丰碑,矗立在娘心高处。

    ②大姑其实相当普通,没有结实如石碑般的身体与风采,且十分清瘦和弱小。走路轻,说话更轻,像猫,咪咪的。她肤色细白,脸上的笑似乎与生俱来,在短短长长的皱褶里荡漾。我惊奇那微笑宛如温润的磁石,经常把我们都吸到她那很少照进阳光的灰暗房子里。

    ③那时,我家的日子相当窘迫。为了吃饭,我家在青砖黑瓦的院子里创造了三个“第一”。第一个卖家里能用的东西;大姐第一个辍学,去离家近十里路的煤矿做小工;第一个率先吃树叶,感觉什么树叶都曾经从我们舌尖上走过。母亲的全部事情都在围绕着“吃”进行,从早到晚,摘洗蒸淘树叶,碾玉米棒或地瓜秧,蒸出夹杂着各种味道的窝窝头或者菜饼子,来喂家雀般的我们姊妹五张嘴。院子里依然静悄悄的,任太阳和月亮交替着从屋顶、树梢、墙上、地上悄然滑过,没有人关注身边发生的事,即使看见了也是无可奈何。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姑出现了。她蹑手蹑脚走进我们昏暗窄小的屋子,从腋下掏出一个或者两个煎饼,压着嗓子递给母亲:“五嫂,喂喂孩子吧。”不等母亲回话,就含着那丝苦涩的笑转身闪出。

    ④大姑的家境并不比我家好多少,也有五个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子女。只是大姑父的老家有地种,生活比我们略略宽裕。她完全可以把接济我们的煎饼让自己的孩子享受,因为我见到比我小两岁的表弟啃窝头的吃相,哪里是吃呀,是一点一点的用牙慢慢地蹭 , 似乎那不是窝头,而是一块可以充饥可以解渴的神奇宝石,似乎担心大口大口的吃嚼不出其中的滋味,失去窝头的香气和回味无穷的价值。

    ⑤那时要饭,真的是为了糊口。当胡同里响起要饭的哀求声,常见大姑踮着脚快步出来,给他们半个煎饼,或者一小块窝头,或者半碗稀粥。不多的这些常常是一口人一顿饭的内容。然后努努嘴摆摆手让他们快走,再把大门慢慢关好,沿着墙根回到阳光照不进的“耳房”去。母亲看到这光景,就自言自语说:“你大姑中午又要找借口不吃饭了。”

    ⑥“耳房”是大姑的家,两间极其窄小的东屋,住了七口人,还有两只猫。猫的来历不怎么清楚。偶尔会听到:“人都吃不饱,还有闲情养猫。”大姑曾在嗓子眼里笑着为自己辩护:不也是一条命吗?我见过大姑喂猫的样子,从自己的嘴里抿出一点饭食,弯腰丢给蹲在脚下微微叫的猫,有时两口,有时三口。

    ⑦就在困难日子将要熬出来时,大姑父和表哥相继生病去世。大姑笑泉似的眼睛里有了一层质问苍天的无奈,痛苦的日子像巨石压得瘦弱的大姑喘不过气来。喘不过气来也要喘。她用猫咪的声音指挥全家开始给鞋厂糊鞋盒。蜗居的耳房成了加工厂,桌子上,床上,窗台上都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鞋盒。盒子里也盛满了表姐表弟们的暑假寒假、阳光灯光,盛满了他们苦涩的幼稚童年。

    ⑧大姑终究决定搬出给她欢乐又让她窒息的阳光照不进的耳房,去了偏僻的青龙山公房。

    ⑨那年我去看她,她让我坐在那把有些摇晃的老椅子上,自己则俯在桌子上瞅我,与我慢慢地拉家常。消瘦白皙的脸庞上,是无数风霜打击历练后的笑,淡淡静静,如秋天山下的河。大姑已很少感叹“人要认命”,而是紧紧盯着走到她身边的人,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生活咋样、身体咋样。我觉得大姑有了一点唠叨,增添了一些似乎多余的牵挂和不放心。

    ⑩后来,大姑走了。许多人来送殡,队伍中有一些非亲非故的陌生面孔;大姑在照片里,笑容依旧浅浅淡淡的。他们出现与不出现都不重要,因为大姑的心里没有让人感谢的地方。

    ⑪“大娘是个好人。”无论熟悉的还是陌生的人无不这样叹息。

    ⑫“好人”大姑用一生写下的这两个字,干净而朴实。无意识的生命印记,筑成留给我们晚辈最珍贵的遗产———风吹不动,雷打不倒,水冲不走,时光改变不了。

(转载自《2018中国年度散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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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盏叫父亲的灯

迟子建

①父亲在世时,每逢过年我就会得到一盏灯。那不是寻常的灯。从门外的雪地上捡回一个罐头瓶,然后将一瓢开水倒进瓶里,“啪”的一声,瓶底均匀地落下来,灯罩便诞生了,再用废棉花将它擦得亮亮的。灯的底座是木制的,有花纹,从底座中心钉透一颗钉子,把半截红烛固定在上面,待到夜幕降临时,点燃蜡烛,再小心翼翼地落下灯罩。我提着这盏灯,觉得自己风光无限。

②父亲给我做这盏灯总要花上很多工夫。就说做灯罩,总要捡回五六个瓶子才能做成一个。尽管如此,除夕夜父亲总能让我提上一盏称心如意的灯。没有月亮的除夕夜,这盏灯就是月亮了。我提着灯,怀揣一盒火柴东家走西家串,每到一家都将灯吹灭,听人家夸几句这灯有多好,然后再心满意足地点燃蜡烛去另一家。每每转回到家里时,蜡烛烧得只剩下一汪油了。那时父亲会笑吟吟地问:“把那些光全折腾没了吧?”

③“全给丢在路上了。”我说,“剩下最亮的光赶紧提回家来了。”“咱女儿还真顾家啊。”父亲笑着说,便去看那汪蜡烛油上斜着的一束蓬勃芬芳的光。

④父亲说过年要里里外外都是光明的,所以不仅我手中有灯,院子里也是有灯的。高高挂起的是红灯,灯笼穗长长的,风一吹,刷刷响。低处的是冰灯,放在大门口的木墩上。无论是高出屋脊的红灯,还是安闲地坐在低处的冰灯,都让人觉得温暖。但不管它们多么动人,也不如父亲送给我的灯美丽。因为有了年,就觉得日子是有盼头的;因为有了父亲,年也就显得有声有色;而如果又有了父亲送我的灯,年则妖娆迷人了。

⑤我一年年地长大了,父亲不再送灯给我,我已经不是那个提着灯串来串去的小孩子了。我开始在灯下想心事。但每逢除夕,院子里照例要在高处挂起红灯,在低处摆上冰灯。

⑥然而,父亲没能走到老年就去世了。父亲去世的当年我们没有点灯,别人家的院子灯火辉煌,我们家却黑漆漆的。我坐在暗处想:点灯的时候父亲还不回来,看来他是迷路了。我多想提着父亲送我的灯到路上接他回来啊。爸爸,回家的路这么难找吗?从此之后,虽然照例要过年,但是我再也没有提着灯的福气了。

⑦一进腊月,家里就忙年了。姐姐会来信说年忙到什么地步了,比如说被子拆洗完了,年馍蒸完了,各种吃食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然后催我早点儿回家过年。所以,不管我身在哈尔滨、西安,还是北京,总是千里迢迢地冒着严寒往家奔,当然今年也不例外。腊月廿六我赶回家中,母亲知道这个日子我会回去的,因为腊月廿七那天,我们姐弟要“请”父亲回家过年。

⑧我们去看父亲了。给他献过烟和酒,又烧了些纸钱,已经成家立业的弟弟叩头对父亲说:“爸爸,我有自己的家了,今年过年去儿子家吧,我家住在……”弟弟把他家的住址门牌号重复了几遍,怕父亲记不住,我又补充说:“离综合商场很近。”父亲生前喜欢到综合商场买皮蛋来下酒,那地方想必他是不会忘的。

⑨正月十五到了,多年前的这一天,在一个落雪的黄昏,我降临人世。那时天将要黑了,窗外还没有挂灯,父亲便送我一个乳名:迎灯。没想到我迎来了千盏万盏灯,却再也迎不来父亲送给我的那盏灯了。

⑩在冷寂的大街上,忽然发现一个苍老的卖灯人。那灯是六角形的,用玻璃做成的,玻璃上还贴着“福”字。我立刻想到了父亲,正月十五这一天,父亲的院子该有一盏灯的。我买下了一盏灯。天将黑时,将它送到了父亲的墓地。“察”地划根火柴,周围的夜色就颤动了一下,父亲的房子在夜色中显得华丽醒目,凄切动人

⑪这是我送给父亲的第一盏灯。那灯守着他,虽灭犹燃。

(选自《人民周刊》2020年11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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