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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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第三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林掌柜

贾大山

    林掌柜的“义和鞋庄”不大,只有两间作坊,两间门市。门市柜台上,除了放着算盘、笔砚、账簿,还放着一把特制的小巧玲珑的铡刀。据说,只要顾客问一声:“掌柜的,鞋底里面,垫的是纸是布呀?”林掌柜便微微一笑,一手接过鞋,一手抬起小铡刀,咔嚓一声,把鞋铡作两截,送到顾客眼皮底下看——林掌柜又叫“铡刀林”。可是,在我的记忆里,那把小铡刀从来没有用过,只是那么放着,并且总是擦得明晃晃的。

    一天,我正骑着石头狮子玩耍,杨跛子过来了,一跛一跛地走到林掌柜的柜台前面,说:“买鞋!”

    那天顾客不少,林掌柜见他来了,赶忙拿出几双鞋,让他挑选。他拿起一双鞋,朝柜台上一扔:“铡一双看看!”

    林掌柜望着他,笑而不语。

    “不敢铡?”

    “敢铡。”

    “不敢铡就不是好货!”

    “这么着吧,爷们儿!”林掌柜拿起那双鞋,一面用纸包着,一面笑着说:“这双鞋,拿去穿,钱,不忙给;鞋底磨通了,鞋帮穿烂了,好货赖货一看便知。”话儿也柔和,手儿也利落,话说完了,鞋也包好了,朝他怀里轻轻一扔,“别客气爷们儿,拿着,穿坏了再来拿!”

    杨跛子真的不客气,白白拿走一双鞋!顾客们都很气愤,林掌柜却依然笑着,说:“只当铡了一双。”

    父亲和林掌柜是至交。遇到下雪下雨的天气,或是生意不忙的时候,林掌柜便来我家杂货铺子里闲坐。两人到了一起,就要喝一点酒,“老哥,喝点儿?”“喝点儿,老哥。”他们到里间屋里,在炕上放个小桌,对面坐了,慢慢地喝。——我家卖酒,也卖松花、咸蒜、豆瓣酱。每次分别的时候,两人总要互相奉承一句:“我最馋你的豆瓣酱。”

    “我最服你的小铡刀。”

    我也深深喜爱林掌柜的小铡刀。有一次,他们喝着酒,我问:“林大叔,你那小铡刀快不快呀?”

    “快呀,飞快飞快。”

    “一年铡多少鞋?”

    “早先铡一些,后来就不铡了。”

    “既然不铡了,要它干什么?”

    “放着。”父亲说,“世界上有些东西,一定得有,用到不用的时候,便是用好了。”

    林掌柜乐了,举起酒杯说:“知我者,老哥也!”

    他们每次喝酒,总是这么快活。

    那年腊月的一天,天很晚了,父亲站在货架子前面,正自盘算什么,林掌柜把门一推,头上顶着几片雪花进来了。父亲说:“你也没睡?”

    “睡了,又起来了。”林掌柜结着扣子说,“我想喝两盅。”

    林掌柜自己下手,弄了一碟韭菜花儿,弄了一碟豆瓣酱,然后从酒坛里舀了一小壶酒,说是一醉方休——林掌柜心地坦和,总是那么快乐。

    可是,他刚抿了一口酒,突然皱起眉头:“酒里掺水了?”

    “没有。”父亲一愣。

    他又抿了一口,红着脸嚷起来:“掺水了,肯定是掺水了!”

    父亲尝了一口,脸也红了,急得拍着桌子说:“咦,这就奇了!老地方进的酒呀!”

    “最近,谁来打过酒?”

    “昨天,前天……杨跛子!”

    “披一件破大袄?”

    “披一件破大袄!”

    “要赊账?”

    “要赊账!——三斤的瓶子灌满了,提下柜台,才说要赊账。我说不赊账,他就不打了……”

    “酒呢?”

    “我又倒回去了!”

    “坏了!”林掌柜仰起脖子,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得没了声音没了眼睛。他说,杨跛子打酒,惯用此法:他的破大袄里另外藏着一只瓶子,里面装满凉水……

    父亲听了,也被气笑了:“你说,这半坛酒……”

    “洒了!”

    “洒了?”

    “再卖倒字号。”

    “半坛酒,总有七八斤呀……”

    “不喝了,睡觉!”林掌柜好像生气了,起身要走,父亲赶忙拦住他:“怎么了,老哥?”

    “人也有字号!”

    我赶紧开开门,抱起酒坛子,把“酒”洒到街里去了。林掌柜拍着我的头顶笑了笑,说:“这小子长大了做买卖能发财。”我要去给他们打好酒,他说不用了,父亲也说不用了,催我去睡觉。

    我不想睡觉,看他们喝酒,听他们说话。鸡叫头遍了,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最后三举杯:头杯酒,三十年打早抹黑,苦巴苦干,两家都有吃有穿,没饿着没冻着,喝了;二杯酒,两家相识相知,老不哄少不欺,谁也没有做过亏心的买卖,喝了;最后一杯没有喝,他们把酒洒在地上,敬了天地财神,算盘和秤,还有那把小铡刀。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以契合人物职业身份的“鞋”和“酒”为道具来串连情节,并由此构设画面感极强的送鞋和喝酒场面,构思巧妙,文脉清晰。 B、“世界上有些东西,一定得有,用到不用的时候,便是用好了”,这是父亲对“我”的教育,也是父亲对与林掌柜深厚情谊的肯定。 C、小说结尾聚焦于父亲与林掌柜的三举杯,这一情景极具仪式感,既是雪夜酒叙情节的收束,也是全文的升华,带给读者无限遐思。 D、小说多用简短而又鲜活的人物对话,“赖货”“打早抹黑”“苦巴苦干”等方言词语也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整体语言风格质朴自然。
(2)、“小铡刀”在文中多次出现,这样安排有什么用意?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3)、“我”和杨跛子在文中所起的作用有同有异,请结合作品对此进行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

乡村的节奏

路军

①我喜欢乡村的节奏,每一回乡,就像离巢久了的鸟儿,落在那儿,被一种难以名状的力量覆盖,缓缓地、静静地,古老的乡村像一块沉积了千年的磁石,不管外界怎样的喧嚣,内心的尘垢都在那一瞬间剔除掉了。乡村,我的乡村,你的脚步不会慌乱,不会迷茫,不会在现代的包裹中逝去,她坚定地走着,内心的包容力量谁也不可小觑。

②我不喜欢时下乡村会走向没落的荒诞论调,即使城市再无限制的扩延,也难以吞没乡村的广袤。

③行走于乡村,既是一种膜拜,也是一种回归,精神宁静的安养,心灵倾斜的抚慰,思想的反刍与咀嚼。

④炊烟依然,缓缓地上升,在早晨的阳光里散发着植物的味道,玉米味,槐树味和松香味混合在空气中,随着时光的飘转发酵,扩散到村庄四面的丛林中。一代一代的坚守,虽然偶有烟煤的污气从远远的城市飘来,试图包裹山野的昏暗,但在山山川川的绿色的屏障中,在原始一般的炊烟中还是败下阵来,灰溜溜地走了。我试图从生物学的循环系统中找到答案,那是很遥远的解释,只有眼睛和思维落在你土地中,落在乡村强大的生命力上,谜底也就不成为谜底。

⑤在雾霾如此猖獗的时刻,多看一看乡村的早晨的炊烟脚步,或许有所裨益。虽然我隐隐还有些担心。街巷中,老头、老太太安详地坐在树下,坐在石台上,细数着岁月的影像,饱经沧桑的脸庞就像意蕴深厚的诗行,他们的语调如平缓流淌的溪水,舒缓的波痕轻轻卷过你的心头。那是岁月沉积的大度与包容,是酸甜苦辣咸——人生滋味浸润的智慧。

⑥不知何时,孩子们蹦蹦跳跳出来了,仿佛一个个小精灵钻来钻去,又像一只只轻盈的蝴蝶时而安静,时而翩翩而飞。一位女孩子的马尾辫在清风中左右甩着,如蝴蝶头上触摸春天气息的触角。有的孩童滚着铁圈,有的抛着纸飞机,有的吹着柳笛,还有的放着风筝,一根长长的线系着一颗放飞的梦想。老与少,安详与灵动,在乡村融合成一幅和谐的图景。

⑦农田里,古老与现代的音符飘来飘去。从春天飘到冬天,从冰冻飘到花开。在暖洋洋的天气,春天的田野热闹起来,乡亲们有的手扶犁杖,犁杖弯弯的尖头上顶着圆圆的柳筐,筐里压着一块厚重的河卵石,以手紧紧地握住犁杖前的的横柄,沿着整齐的田垄弹拨音节,那新翻开的泥土气息在田垄上微微荡漾,与不远处山上的春草花香融化在心底,就在农人的心头氤氲起一个个美丽的秋收之梦,仿佛那一株株迎风而立的饱满玉米就在他们的眼前炫耀。若是累了,便蹲下身子,坐在地边矮矮的石墙上,吸一袋纸烟;或者目视太阳打几个响响的喷嚏,从地头的柳筐里取出早早预备的山泉水,咕咚咕咚驱赶劳累。

⑧快到中午了,太阳爬得老高,一位位小商贩好像赴约而来,在杨树底下,在街巷中,放开喉咙吆喝,粗犷的,高亢的,悠长的,沙哑的,“小米煎饼呦!”“家做的大豆腐。”此起彼伏,一些农妇步出家门,买好食物,很快消失在街巷深处。袅袅炊烟渲染乡村的祥和与温暖。

⑨短暂的静谧在太阳的游走中悄悄流逝,不久,乡村又回到了她自己的节奏中行走。

⑩我喜欢乡村的节奏,那是纯净无瑕的,是沉淀许久的厚重与瓷实,是历经沧桑后的大度与从容,每当我的双脚踩在生我养我的乡村,我都喜欢融入这种节奏的行走中。

(选自《廊坊日报》 2014年3月28日)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练习题

(二)活着的伤疤

牛汉

    从口外草地回来的人,身上多半带着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疤。如果伤在手上脸上,谁都看得见,而有些伤是很难看得见的;首先,他就不愿让谁看见,而有些伤,即使让你看,你也看不见。这些伤,痛在骨头里,只能从他们艰难的步态(并非由于衰老,他们大都不过三十几岁的人)和深重的哮喘声中,猜想到他们曾经遭受过难以想象的磨难和病痛,小灾小病难不倒他们。

    秃手伯失去双手,一目了然,他无法瞒过谁,但是他那满胸脯的伤,却从来不让人看。

    我也只见过一回。

    有一年夏天,他一人在河里洗身子,我悄悄地游到他身边,想帮他擦擦后背,才第一次窥见他胸脯的伤疤(只听说狼差点把他的胸脯撕开)。不见则已,一见真把我吓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伤疤?我心想,他回来已有两三年,再早的伤也早该结疤,但现在看见的是血淋淋的一个胸脯。我觉得血还不住地在流,映着夕阳的光辉。秃手伯的满胸脯伤疤,像多年之后我见到的红珊瑚,从形象到颜色,都十分相像。

    我惊奇地对秃手伯说:“伤口还在流血,可不能见水!”

    秃手伯很平静地说:“不碍事,早已不见血了,这叫红疤。很不吉利。”

    秃手伯用“手”抚摩着自己多难的胸口,叹了口气,说:“红疤,就是说这伤还没有死。”

     “还没死?”伤还有不死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的。没有死,伤还活着。天阴下雨时它不让我安生,整个心口还像那只狼在咬我撕我。”

    我禁不住想去摸摸秃手伯痛苦的血红的胸脯,他没有阻拦我。我不敢用手摸,生怕血冒了出来。

     “愿意摸就摸摸,不碍事。”

     “疼吗?”

     “不疼。”

    是的。伤疤显然没有死。我觉得它还在折磨他,哪有不疼的伤?尤其这红疤,还活着的伤疤,更不能轻信它。

    几乎没有摸到一点光滑的好皮肤,蚯蚓似的隆起的密密的伤疤,仿佛在蠕动着,它们比好皮肤还要硬得多。

    一条条隆起的弯曲的伤疤里,似乎都生出了自己的筋骨,自己的血管,自己的神经,自己的记忆,难怪它不死!

    几十年过后,我才知道伤疤也是一种生命。看得见的伤疤,有许多一直活着,看不见的伤疤,有的也一直不死。

    记得过了好多天,我问秃手伯:“你胸脯上的那些伤疤为什么不愿意让人看见?”

    他皱着眉头说:“伤疤千万不能露给别人看,不能让人为自己承担痛苦,更不愿让谁可怜。”

    以后我再不向他提伤疤的事。我跟他常常一起吼唱西口调。

…………

    有关伤疤的道理,半个多世纪之前,秃手伯就对我讲过,当时我并不理解。直到我的身上心灵上,带上了许多伤疤,也很大,也很深,而且有的到我死后,可能仍然活着不死,我才真正地悟知了伤疤这个活东西。      

(选自《小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朱成玉

    临终时,祖母颤巍巍地示意我们点上一根儿蜡烛,说要和它一起熄灭。我不知道祖母此举有何深意,只知道那个时候经常停电,而一根蜡烛的价钱是5分硬币。

    祖母望着蜡烛,眉头舒展,灵光乍现,随即又仿佛一个跋涉了许久的旅人到达了目的地,长舒一口气,卸下所有。

    祖母没有活过那根蜡烛,先它一步,咽了气。祖母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酒窝像一朵莲花。她奋力伸出手去,骨瘦如柴的手,指着我们。像菩萨的手,伸到我们中间。

    祖母去了,电却来了,电灯照亮所有人的忧伤,却再也照不亮祖母的前额。

    父亲吹灭了蜡烛,说:“留着这根蜡烛,等出灵的时候,点着它,给你奶奶在那边照个亮儿。那边太黑了。”

    那边是哪边?父亲又没去过,怎么就知道那边是黑的?年少的我满是疑惑,可是看着一张张因为悲伤而严肃异常的脸,我又不敢问太多。

父亲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接着说:“你奶奶这一辈子苦啊,在晦暗的地方待得时间太长了。”

祖父和祖母结婚几年后便当了兵,然后杳无音讯,祖母一生没有再嫁,独自一人养大父亲和叔叔。因为祖父当的是国民党兵,所以“文革”的时候祖母免不了受了很多红卫兵的“声讨”。祖母忍受着尘世带给她的一切苦楚,正如她那苦命的村庄,终日沉默,一言不发。

    她在村庄里扎下根去,哪都不去。她说就算临死前最后一刻,也要等着祖父,她就那么执拗地信着,祖父还活着。

那段日子,祖母常常去当铺。从最开始的手镯,到后来的银饰,甚至她最割舍不下的香炉,银制的烟袋锅,都一一典当出去,只是为了让她的孩子们不挨饿。为了孩子,她把自己的家当典当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副嶙峋的瘦骨。

    老了,本想着该享享清福,却不想又得了重疾。

    祖母卧床不起,躺在床上,谁都可以推开她的门进去,看她躺在床上的狼狈样子。

    “离远点,我身上臭!”她老人家总是这样对我们说。

    祖母是个极其干净的人,大家闺秀,年轻时候有洁癖,她的床,别人坐过之后,她都要重新洗一遍。可是她老了,病了。她所有的器官都坏了,功能丧失,不得不由家人为她擦洗身体。每当这时候,她会像疯子一样发火,有时候会像小孩一样哭。一生的尊严和坚守,噼里啪啦全毁了。

    最难熬的是夜晚。一切都停了下来,唯独疼痛,还在漫无边际地爬。

    祖母在黑暗中,忍着疼痛,她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嘴紧紧咬着被子,她不喊叫,她心疼她的儿孙,不想让自己的喊叫惊醒了我们。

    祖母在黑暗中,被疼痛戳醒,就那么睁着眼睛,我想,她的脑海中定是一遍一遍地播放着往日时光,这岁月的皮影戏,终于要演到最后一幕。

    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祖母在黑暗里对抗疼痛的方式,竟然是给我们一颗颗地嗑着瓜子,早上醒来,她的枕头边儿上堆满了很大的一堆瓜子瓤。只有早晨这会儿,她才能睡一会儿,我们轻手轻脚,从她的枕头边搬走一座山,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声响来。

    想起父亲说的话,祖母更多的时光都是在黑暗里,而她并没有因此消沉,照样带领我们把日子过得柳暗花明,风生水起。说白了,祖母是一个可以驾驭苦难的人,这苦难的烈马,一旦驯服,可以驮一个人奔往幸福。

    在黑暗里又怎样?那就去做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这是祖母的哲学。

    祖母大限将至,在那幽深的黑夜里,尚且咬牙活着,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挥霍生命?

    终于知道祖母为何在临终前执意要点上一根蜡烛,她是需要这根蜡烛为她送行。她不想,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是黑暗的啊!

    现在想想,祖母临终的眼里,一定是看到了祖父,嘴边才绽开了一朵莲花。

    想起祖母的这个夜里,我把灯关上,点燃一支蜡烛。倾听黑暗的蜡烛,时而被风吹熄,时而被风吹亮。

    夜里的云朵在窗玻璃上颤抖着,想借点光亮取暖,捎带着擦亮了属于思念的天空。

    忽明忽暗的蜡烛,是奄奄一息的祖母,为了祖父和她的孩子们,咯尽了最后一滴血。

                                              (摘编自2015年11月 《思维与智慧》)

阅读下面语段,回答后面小题。

    这时他看见人群里闪开一条路,走出了一位装束奇特的姑娘,身边带着一只金色特角的雪白的小山羊,手里拿着一面小鼓。

    伽西莫多的独眼闪了一下,原来就是昨晚曾经想抢走的那个波希米亚姑娘呀。他模糊地意识到正是因为那件事他此刻才在这里受惩罚呢。何况这种事在这个世界上并不算稀罕,他不是由于不幸耳聋,又由于被一位聋法官审问,才受到了惩处的吗?他十分相信她是来向他报复的,也是向别人一样来打他的。

    看见她真的迅速走上石阶,愤怒和轻视使他透不过气,他真想把刑台打个粉碎,假若她的独眼能够发出雷电,那波希米亚姑娘一定会给雷电击毙,上不了刑台啦。

    她一言不发地走进那扭着身子枉自躲避她的犯人,从胸前取出一只葫芦,温柔地举到那可怜人干裂的嘴边。

    这时,人们看见他那一直干燥如焚的独眼里,滚出了一大颗眼泪,沿着那长时间被失望弄皱了的难看的脸颊慢慢流下来。这也许是那不幸的人生平第一次流出的眼泪。

    这时他竟忘记了要喝水了,那埃及姑娘不耐烦地扁了扁小嘴,微笑着把水倒在伽西莫多张着的嘴里,他一口气喝着,他显然是渴到极点了。

    喝完水,那可怜人便要伸出黑黑的嘴,无疑是想吻吻那帮助了他的美丽的小手。但那姑娘有些疑惑,想起来前一晚上那件未遂的暴行,便像小孩害怕被野兽咬着似的,惊恐地把手缩回去了。

    于是那可怜人的聋子用充满责怪和无限悲哀的眼光望着她。那漂亮、鲜艳、纯洁、迷人而又那么娇弱的姑娘,竟会那样好心肠地跑去救助一个如此可怜可恶的家伙,那情景无论如何是很动人的,而这件事又发生在一个刑台上,那就更为动人了。

    观众也被感动了,大家拍手喊道:“好极了,好极了!”

(《一滴眼泪换一滴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牛黄

孙万友

    牛黄,中药名,黄牛或水牛的胆囊结石。性凉,味甘苦。功能清热、解毒、定惊。牛黄分多种,有葡萄黄、米碜黄、鸡心黄。最宝贵的为“人头黄”,黄大如人头,价值昂贵。疯癫如狂的患者沏上一杯牛黄茶灌了,当即就可清醒。“人头黄”为稀世珍宝,一般人极少见到。

    陈州解三,就曾得到一颗“人头黄"。

    解三以宰牛为生,也靠牛黄发财。平常买牛,多买瘦牛。牛胆结石,是永远吃不肥的。有一日,解三购得一头老牛,剥开一看,脏内如黄花盛开,解三第一次目睹“人头黄”,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失声叫道:“人头黄!”

    不料隔墙有耳,被邻家夏二听了去。夏家与解家只一墙之隔,墙上爬满丝瓜秧。夏二搬梯爬墙,把脸匿在丝瓜秧里,一下子看了个清楚。

    夏二是个皮货商,往常解三晾晒的牛皮牛鞭,多由他购去再到南阳倒卖。夏二自然知道“人头黄”的价值,回到屋里,怔怔然许久,决定要盗得解三的人头黄。

    半夜时分,夏二登梯爬上墙头,用系牢的绳索溜到解家院里。他先静耳听了听动静,然后用尖刀拨门。不料门没栓,他深感不妙,心想可能解三有防,便急忙藏了尖刀,匆匆顺原路而回,躺在床上,心中还在“扑腾”。他很是懊悔自己见财眼开干了愚事,为此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直到黎明前才迷糊过去。不料刚想沉睡,突然听得解三来借梯子。

    夏二一听借梯子,大惊失色,心想这解三大概是故意来试探虚实!更可悔的是昨夜只顾害怕,竟忘记把梯子从墙边挪开!为不让解三看出破绽,他急忙披衣穿鞋,想把解三稳在屋里,然后悄悄把梯子挪开,以除解三的疑心。不料他还未下床,却被解三拦住了,说:“二哥你睡你睡!进门时我就看到了梯子,在墙上搭着呢!”

    夏二一听此言,如傻了一般,直等解三走了,他还未醒过神来。这一天,夏二如得了重病,心郁如铅,脑际里全是解三的影子。那墙上被绳索勒的痕迹他是否看到了……一连几天,这等问题在夏二脑子里来回翻腾,吃不香睡不宁,双目开始痴呆,偶尔还自言自语,时间一长,夏二失去了理智,开始在满街疯跑。

    夏家人很着急,以为夏二患了什么邪症,又求神又烧香,均不济事,最后请来了一名老郎中。老郎中进门并不急于给夏二看病,而细心观察。几天过后,他才对夏家人说:“你们当家的病是心疾所至,一般药物只能顾表而不能治理,眼下只能用人头黄可以根除!只是这人头黄为稀世珍物,一般药店是买不到的!”

    不想在一旁自言自语的夏二一听到“人头黄”三字,突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接道:“解三家有人头黄!解三家有人头黄……”

    夏二的妻子为治夫疾,就以试探的心理去解家求要人头黄。谁知解三一听脸色惧白,连连地说:“我没有人头黄!我没有人头黄……”

    夏妻失望而归,对老郎中说:“解三说他没有人头黄!”夏二一听怔然如痴,许久了,突然倒头睡去。夏二一睡三天三夜,像达到了某种心理平衡,竟奇迹般地好了。

    可是,没过几日,解三竟也疯了,而且比夏二疯得还厉害,到处嚎叫:“我没有人头黄!我没有人头黄……”

    解家人急忙请来那老郎中给解三瞧病,老郎中望着解三,让人请来夏二,暗地安排了一番,然后让夏二对懈三说:“你没有人头黄!”

    不料解三一听此言,更是惊恐,“忽”地挣脱了老郎中的手,边跑边喊:“我不是不给夏二治病,我压根儿就没人头黄呀!”

    老郎中望着疯跑的解三,痛苦地摇摇头,对解家人说:“解师傅的病没救了,没救了!”

    夏二觉得很惋惜,想想自己的所为,很是有点儿后怕!

    几年以后,解三被冻死野外。解三死后,其子承父业,数年后翻盖新房,扒旧屋的时候,扒出了那个人头黄。解三之子只认得一般牛黄,却不认得人头黄为何物,便求夏二指教。夏二望着那人头黄,面色冰冷,许久了才说:“是一块普通的药草,你留它没用,放我这儿吧!”

    解三之子把人头黄送给了夏二。夏二后来用人头黄救了许多人,分文不取,有求必应。这样过了三十余年,夏二已年近八旬。临终的时候,他唤过家人,从怀里取出那颗人头黄,安排说:“这块药物,只可施舍,不可贪利!”

    不料夏二死后,其子夏仲不守诺言,将人头黄卖了,成了方圆几十里的富户。家中子女都因家中富有而不行正道,夏仲最后也因此悬梁自尽。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从头再来

埃特加·凯雷特 (以色列)

    我有个好父亲。我知道自己很幸运,不是每个人都有个好父亲的。上周,我陪他去医院做一个很常规的检查,医生告诉我,他要死了。他所患口咽癌已到晚期,无法治愈了。几年前,癌症已降临在我父亲身上。那时医生们是乐观的,而父亲的确击败了疾病。

    医生们说有几种选择:我们什么也不做,我父亲会在几周后死去;父亲可以接受化疗,如果起作用的话,能多给他几个月的生命;父亲也可以接受放疗,不过很可能它带给父亲的伤害要大于助益;或者可以通过手术,把父亲的舌头和喉咙摘除掉——那是个复杂的耗时将超过10个小时的手术,而考虑到父亲年事已高,医生们认为这不是个可行的选择。不过父亲喜欢这个主意。“在我这个年纪,我不再需要一条舌头啦,只要头上有眼睛、心脏在跳动就行了。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是不能亲口说出你有多漂亮了,而是得把它写下来。”

    医生脸红了。“如果手术成功,你不光是不能说话,还要面临手术创伤。”她说,“还要遭受痛苦和进行康复治疗。这可是对你生活质量的一次巨大打击。”

    “我热爱生活,”父亲给了她一个固执的笑容,①“如果生活质量好,那最好不过;如果不好,那就不好呗。我没那么挑剔。”

    在我们从医院回家的出租车里,父亲抓着我的手,好像我回到了5岁。我们准备穿过一条繁忙的街道。他兴奋地谈着各种治疗方案,就像一个企业家谈论各种新的商业机遇。他一边抚摸着我的手,一边十分认真地说,“我喜欢在事情到谷底时做决定。现在的情况太恶劣了,我只能向前看:做化疗,我没多久就完蛋;做放疗,我的下巴全烂光;每个人都确定我在手术中活不下来,因为我已经84岁了。”

    “我知道。”我说。我确实知道。

    我7岁的时候,我们搬家。我们的新居与旧公寓在同一条街上,我们都很爱旧公寓,但父亲坚持要我们搬去一个更宽敞的地方。“二战”期间,我父亲和他的父母,还有其他一些人,在波兰小镇的一个地洞里藏了将近600天。洞太小了,他们不能在里面站着或躺下,只能坐着。当苏联人解放了那个地方,军人们不得不把我父亲和祖父母架出来,因为他们已经动不了了,他们的肌肉已经萎缩。父亲在洞里度过的时光让他对隐私很敏感。事实上,哥哥、姐姐和我在同一个房间里长大让他抓狂。他想让我们搬去一个每人都有自己房间的公寓。我们小孩其实喜欢共住一间房,不过当父亲打定了主意时,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搬离前几周的一个周六,他带我们去看新公寓。公寓虽然已经竣工,但还没人入住。父亲带我们进了电梯,那幢楼是那个街区唯一一幢有电梯的建筑物,电梯短短的上升过程令我们震颤。到了5楼,父亲打开了新公寓坚固的大门,开始向我们展示房间。先是儿童房,再是主卧,最后是客厅和超大的阳台。视野太美了,我们每个人,尤其是父亲,在将成为我们新家的神奇宫殿中狂喜不已。

    “你们见过这样的景色吗?”他抱着母亲,指着从客厅窗户可以望见的绿色小山。

    “没见过。”母亲勉强回答。

    “那你为什么板着一张苦瓜脸?”父亲问。

    “因为地上没铺瓷砖啊。”母亲低声咕哝着,低头看看我们脚下的尘土和裸露在外的金属管。直到这时我才和哥哥姐姐一起低头,看到母亲所看到的景象。我的意思是,在这之前我们都已发现没铺瓷砖,但是由于父亲的兴奋和热情,我们都没太在意这个事实。父亲现在也朝下看了。

    “抱歉,”他说,“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

    “在我们搬过来后,我是要铺瓷砖的,”母亲用她最平常的口气说,“我知道如何擦瓷砖,而不是沙子。”

    “好了,好了,”父亲说,“如果你不再抱怨这个,让我安静一会儿的话,我就考虑考虑这个问题。你懂的,是吧?”母亲毫无把握地点点头。电梯下行的时候,欢乐气氛少了许多。

    当我们几周后搬进新公寓时,地面全铺上了瓷砖,每个房间一种颜色。在20世纪70年代前期的以色列,只有一种颜色——芝麻色的瓷砖,而我们公寓的彩色瓷砖——红色、黑色、棕色,与我们曾见过的任何瓷砖都不同。

    “看见了吗?”父亲自豪地吻着母亲的额头,“我说过我会考虑这事的。”

    只过了一个月,我们就发现了他是怎么办到的。那天当我一个人在家洗澡时,一个灰色头发、穿着领尖有纽扣的白衬衫的男人带着一对年轻情侣进了浴室。“这些是我们的‘火山红’瓷砖,直接进口自意大利。”他指着地上的瓷砖说。

    那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告诉大家发生了什么事,父亲这才揭开了他的秘密。由于他没钱买瓷砖,他就和瓷砖公司达成了交易:他们免费提供瓷砖给我们,而父亲让他们把我们的公寓当作样板房。

    出租车已经到了我父母现在住的大楼楼下,当我们下车时,父亲依然握着我的手。②“我就喜欢在这种情况下做决定,当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时,怎样都是赚了。”他重复道。当我们打开公寓的门,扑面而来的是愉快、熟悉的气息,十数种颜色的瓷砖,以及唯一的强有力的希望。也许这一次,生活和父亲也会令我们惊讶不已地达成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交易。

(2016年8月第15期《读者》,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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