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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山东省济南市2019届高三语文二模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刀锋战士

衡德宏

    余波是一位八路军战士,原本负责反战同盟中日军士兵的日常管理和思想教育。这天接到命令,赶到日寇盘距的城市,从事地下工作。余波虽然更希望在正面战场上狠狠杀敌,但他知道情报工作同样重要,于是愉快地脱下军装,化名为“剃刀”,从此成为一名时时刻刻行走在刀锋上的情报人员。

    这天余波接收到密电码:明日午后两点,在灵应禅寺大雄宝殿与我党地下人员接头,他叫“深谷”,你的任务是取回“深谷”手中的重要情报。

    第二天午后两点,大雄宝殿里香烟缭绕,木鱼声诵经声不绝于耳,香客们人头攒动。这里热闹又不失幽静,倒是接头的好地方。化妆成香客的余波正想着,忽然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隐隐飘来,心头顿时一凛!敏锐的第六感曾无数次帮助他涉险过关,难道现在……

    就在这时,佛祖面前的蒲团上跪下一人。那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他声音不高也不低地虔诚祈祷:“佛祖啊,我外婆病了,外公也病了,求求佛祖保佑他们吧!”

    来不及多考虑了,余波当即在中年男人旁边的蒲团上跪下,并不看那人一眼,面对佛祖祈祷的声音同样不高也不低,刚好让他听到:“佛祖啊,我家猪病了,牛也病了,求求佛祖保佑它们吧!”

    余波祈祷完头也不回,掉头就走,一直走到一间幽静无人的偏殿内。不出所料,那精瘦的中年人跟了进来,因为刚才两人的祈祷词即为接头暗语。男人伸出手说:“我是深谷!”

    余波一把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握了握,心里一阵发烫。可现在不是诉说的时候,只回应了一句:“我是剃刀。情报呢?”

    深谷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显然在这遇到同志同样令他兴奋,但他摇摇头,低声说:“情报在我身上,但不能交给你,我得亲手交给你的上线。这是刚刚接到的命令,因为队伍中出现了叛徒,上级指示必须减少传递环节!事关重大,绝不能耽搁,请立即带我去!”

    难怪刚才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 余波说道:“行,跟我来!”

    余波当即就往外走,身后深谷不远不近地跟着。当来到大雄宝殿外空旷的,大院里时,刚才那种危险的第六感再次袭来 , 并且压迫感极强。余波蹲下身佯装系鞋带,眼波一扫,四面八方有几个精干的人正从香客中慢慢逼近。再猛一回头,正看到深谷跟在后面,一脸的深不可测,但没有紧张之色。两人眼光一触即分。

    此时余波身边全是香客,电光火石间,突然一声脆响,随即有人大叫一声,人多声杂,也不知叫的什么,但余波看到那几个精干的人忽然趴到了地上,动作迅捷,绝对训练有素!

    余波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但转瞬即逝,忙迈步来到寺庙外。身后深谷还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余波不用看也知道,深谷的身后依旧跟着那几个精干的人。

    这时恰好有个卖零食的小贩打眼前经过,余波忙叫住他,掏钱买了一包花生。刚走两步,回头一瞧,那可怜的小贩已被两人一把拖到了旁边,这两人正是跟踪者,而深谷恍若未见。

    余波继续往前走,领着深谷左一弯右一绕的,其间到一家书店买了一本书,还叫住一个卖香烟的小贩买了一包烟,不用说书店老板伙计和卖香烟的小贩也被身后跟踪的人严加审讯一番,他们这是怀疑那三位做生意的是余波的同伙,怕余波借机传递情报。不过余波知道,他们肯定一无所获。

    在一座破旧的四合院前,余波终于停下了脚步,再一回头,示意深谷稍停一下再进来,而不远处跟踪的人一闪即逝。然后余波推开门走了进去。

    过了片刻深谷不见余波出来叫他,忙大步进去,却见偌大的院子内空无一人。这时身后一直跟着的人冲了进来,四下一搜,不好,还有一个小小的后门,余波人不见了。

    几个人一起惊叫起来,他们说的竟是日语!刚要冲出那个后门追余波,“轰”的一声,脚下突然惊天动地般爆炸起来……

    在一处秘密场所,上级问余波:“剃刀同志,我们从另一条暗线得知,正如你所料,叛变的正是深谷,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波说:“当我在大雄宝殿外觉察到有人跟踪时,意外发现深谷一点也不意外,我就知道不妙,但还不能确定,说不定那些人还是我们的同志。就在这时香客中估计有调皮的小孩燃着了一个鞭炮,我灵机一动,大喊了一声‘卧倒’。香客们倒是纹丝不动,可跟踪的人趴下一大片,我这时才确定他们是日本特工,深谷有问题。”

    上级听了有些不解:“为什么可以确定?”

    余波一笑:“因为我是用日语喊的,不要忘了我曾在反战同盟中工作过。”

    上级一脸赞许,余波继续说:“而当我在路上先后买了零食、书本和一包烟后,我注意到这三个生意人全被日本特务拖到一旁严加审讯,其间身后的深谷对这一切视若未见,这不是一名我党地下工作者应有的反应。这下终于可以确认,他叛变了,日本特工是他带来的。”

    上级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又是怎么通知同志们设下埋伏的?”

    余波说:“那三个生意人中的一个确实是我们的同志,当我买东西时,我把钞票折叠了四个角给他,这就意味着我遇到了危险,并将去那个我们早就约定好的四合院。他收到钞票后明白了我的意思,再发出信号通知他的下线,一个手势就足够了,他们再火速埋下炸药,并伺机引爆。”

    余波最后说:“我不能说出那三个生意人中哪一位是我们的同志,这是纪律。”

    上级吐口气,感慨地说:“是啊,在鬼子的心脏里,有多少我们的同志日日夜夜行走在刀锋上啊!我们要向跟你一样无畏的刀锋战士,致敬!”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开篇对余波的介绍,既点明了他的身份,也为下文写他用日语喊出“卧倒”的情节埋下伏笔,可谓别具匠心。 B、“余波一把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握了握,心里一阵发烫”,运用细节描写,表现出余波在敌占区见到同志时的兴奋。 C、小说主要用旁观者视角讲故事,但也有视角的转换。“深谷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显然在这遇到同志同样令他兴奋”,就是亲历者余波的视角。 D、小说最后设置余波不说出三个生意人中哪一位是我们的同志的情节,目的是表明在恐怖弥漫的环境中,上级也不能完全信任。
(2)、请简要概括余波形象的主要特点。
(3)、小说情节一波三折,请结合三处画线句子中的“危险”具体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一篇小说,完成后面题目。

陆地上的船

谢志强

    早晨,太阳刚刚升起,他便站在晒谷场上,一只手叉在腰间,一只手一挥,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他喊:起锚,出航!

    爹叹了一口气说,疯子的船又出海了。

    我好奇地望着他。我没见过海,没见过航船。他迎着照进山岙里的阳光,穿着整齐的制服,很威武,很气派。阳光勾勒出他的剪影。

    晒谷场周围是一块块水田,绿茵茵地连向山岭。接着,他开始踱步。我观察了好些天,他从晒谷场的东头慢慢地走向西头,沉思的样子。晒谷场铺着水泥。

    我发现,他绝不多走一步,接近晒谷场的边缘,他又折回身,继续走。他的皮肤黝黑,不是山民那种黑。是海风吹出的黑,父亲告诉我。我想象大海无遮无拦的阳光。

    他走得那么准确。爹说他那条船跟晒谷场差不多大。那么大一条船,我想,一个移动的晒谷场,周围的绿田不是像平静的海水吗?

    爹说,别去打扰他,可怜的船长。一个失去了船的船长。我对他生出敬意,他的身材魁伟,把那一身制服撑得板板直直,好像挂在衣架上边那样。

    太阳在不知不觉升起,有一竿子高了,他仍重复着踱步——那是他在甲板上散步。我希望他脚下的晒谷场能够航行。他踱步的时候,晒谷场仿佛在飘移。他的制服衣襟在山风里猎猎抖动。

    可是,天阴下来了,不知哪里钻出来了乌云,发酵似地膨胀,遮住了太阳。他停下脚步,四处张望,甚至,双手圈成两个圆,罩在眼眉前。父亲说那是他的望远镜。

    爹示意我们——村里的几个小伙伴都来了,他们想嚷嚷——不要出声,其实,我真想赶过去,登上他的船。

    他举起双臂,说,全体注意,风暴来啦,各就各位,保持航速!

    我们乐了。他焦虑不安地跑起来,跑到船头——晒谷场的东首,他用脚踢踢摊在地上的稻谷,说赶快采取措施,海水漫进舱里了。

    他开始寻找什么,大概是桶之类的东西,舀海水。他忙乎着踢稻谷,金色的稻谷飞起,我的娘撩起围裙揉在手里,对我的爹说,你去劝劝他,这样糟蹋粮食。

    他喊:快,水泵,都躲起来干嘛!他四顾着,像是寻找想象中的船员。我们沉不住气了,真想赶过去帮他一把。

    他冲着我们喊:胆小鬼,你们丢下船逃走呀!你们过来!我命令你们过来。大海可饶不了你们!

    我瞧了一眼爹。爹低声说:别过去,他疯病发了,发过一阵就会好转呢。

    我真想过去支援他,他需要帮手。我见他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在晒谷场上疯狂地奔跑,我真不忍他那么孤独,可能我们过去,能够安慰他——他是我们家族中惟一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了,我曾替我这个二叔自豪,可是,他回来的时候,人家指着脑袋说他受了刺激。

    他终于停下来,哭腔哭调地说:沉了,沉了,我们的航船,沉了,你们都逃吧,鲨鱼不会放过你们。

    据爹说,他那条船,在一场海上风暴里航行了一天一夜,最后,接近了一个无名小岛,触了礁。

    太阳钻出乌云。他的声音低下来,说,沉了,沉了。似乎在念咒语。我看着环绕着小山村的山岭,好似晒谷场在下沉、下沉。

    他走出晒谷场,朝我们走来——登上小岛。他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像经历了一场海上风暴,现在,他的表情呆滞、淡漠。他根本没看我们一眼,似乎我们不存在,他穿过我们中间,径直地走进他的屋子。

    我们踏上了他的航船——晒谷场,整平了踢乱的稻谷。我学着他的样子,在场上走,想体验当船长的感受。还是我出生以来看惯了的小山村——晒谷场,可是,刚才(每天他都要演绎一场出航的仪式,只是今天意外,出现了阴天)那场“沉船”的风暴就发生在这儿。大海无情,我想着遥远的大海,我长大了一定要去见识大海!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法官

【英】赫哥黎

    查理·哈斯克尔去世时,留下了妻子和9个孩子,他们靠一小块土地为生,住在一所有4间屋的房子里。约翰是家里的长子,所以他的母亲告诉他,他必须承担起照顾全家的责任。那年他16岁。

    约翰到镇里最有钱的人、法官多恩那儿去要一美元,那是法官买约翰父亲的玉米时欠的钱。法官多恩把钱给了他。然后,法官说约翰的父亲欠他40美元。“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法官问。“我希望你不要像你的父亲那样,”他说,“他是个懒汉,从不卖力气干活。”

    那一年的夏天,除了星期天,约翰天天都到别人的田里干活;每天晚上和星期天全天在自己家的地里干活。到了夏天结束的时候,约翰积攒了5美元交给法官。

    冬季天气太冷,不能耕种,约翰的朋友、印第安人塞夫给他提供了一个在冬季挣钱的机会。塞夫说教约翰诱捕动物,获取兽皮,这样能够挣很多钱,但是需要75美元买一杆枪和捕猎用的绳、网,以及在树林里过冬的食物。约翰去见法官多恩,说明了他的打算,法官同意借给他那笔钱。

    约翰吻别了母亲,和塞夫一起来到林子深处的塞夫几年前搭建的一间小木屋前。这年冬天,约翰学会了追捕野兽和怎样在树林里生存。大森林考验了他的毅力,使他变得勇敢,也使他的体格更加健壮;同时捕到了很多猎物,得到的兽皮至少可以挣200美元。塞夫想继续打猎直到4月份,约翰决定自己一个人回家。塞夫帮约翰捆扎好兽皮和捕猎用的东西,让他能够背在背上。

    这一天,当约翰快步走在树林中时,他开始考虑起他的将来。他要去读书和学写字,他要给家里买一块大一些的农田。也许有朝一日,他也会像镇里的法官一样有权势,并受人尊敬。背上沉甸甸的东西使他考虑起到家后要做的事情:给他母亲买一身新衣服,给弟弟妹妹们买些玩具,他还要去见法官。约翰恨不得马上就把法官说的他父亲借的钱全部还清。

    到了下午晚些时候,约翰的腿疼了起来,背上的东西也更加沉重。当他终于到达河边时,他高兴极了,因为这意味着他就要到家了。他看到河边长着一棵笔直的大树,它的高度足以达到河的对岸。约翰取出斧头砍倒大树。树倒下来,在河面上形成一座独木桥。

    约翰身背兽皮、怀抱猎枪,跨到放倒的树上。树在他脚下稳如磐石。就在他快要走到河中央时,树干突然动了起来,约翰从树上掉到冰上。沉到水里,他的枪掉了,兽皮和捕猎用具也从他的背上滑了下来,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约翰破冰而行,挣扎到河岸。他在雪地上躺了一会儿。然后,他爬了起来,找来一根长树枝,沿着河边来回走着。一连几个小时他戳着冰块,寻找那些东西。最后,他放弃了。

    他径直来到法官家。天已很晚,但是法官仍在他的办公室里。约翰敲门进去,他浑身冰冷,衣服潮湿。他向法官讲述了所发生的事情。等他把话讲完。多恩说:“这对你和我都很不幸。回家去吧,孩子。”

    到了夏天,约翰拼命干活。他又攒够了5美元付给法官。但是他还欠法官30美元——那是他父亲欠的债,还有用来买捕猎工具和枪的75美元。

    10月份的时候,法官派人叫来约翰说,“你欠了我很多钱,我想我能够要回这些钱的最好方法,就是今年冬天再给你一次狩猎的机会。如果我再借给你75美元,你愿意再去打猎吗?”约翰羞愧难当,好半天才开口说:“愿意。”

    这一次,他必须独自一人进森林,因为塞夫已经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在那个漫长而孤独的冬天,约翰每天出去打猎。一直到4月底。回家后,法官帮他把兽皮卖了300美元。约翰付给法官150美元,那是他借来买打猎用具的钱。然后他又慢慢地、把他父亲借的那部分钱一张一张地交到法官的手里。

    又到了夏天,约翰除了在自己家的田里干活,还去读书和学写字。这以后的十年里,他每年冬天都到森林里去打猎,他把卖兽皮挣来的钱全部攒了下来。最后他用这些钱买了一个大农场。

    约翰30岁的时候,成了本镇的头面人物之一。那一年法官去世了,他把他的那所大房子和大部分财产留给了约翰,他还给约翰留下了一封信。信的日期是法官在约翰第一次外出找猎向他借钱的那天。

    “亲爱的约翰,”法官写道,“我从未借给你父亲一分钱,因为我从未相信过他。但是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了你。我想确定你和你的父亲不一样,所以我考验了你。 这就是我说你父亲欠我40美元的原因。祝你好运,约翰!”信封里有40美元。

(摘自《小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追风筝的人

【美】卡勒德·胡赛尼

    斗风筝比赛是阿富汗古老的冬日风俗。规则是放起你的风筝,割断对手的线。若有风筝被割断,那些孩子就拼命地追逐那个随风飘扬的风筝。对追风筝的人来说,最大的奖励是捡到最后掉落的那只风筝,那是无上的荣耀。每个斗风筝的人都有助手,我的助手——兼仆人与朋友——是哈桑。

    那年冬天的一个夜里,距比赛还有四天,爸爸对我说:“我觉得今年你也许能赢得比赛!”爸爸随口一说,却在我脑海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好办法!让他看看,他的儿子终究非同凡响。

    街上新霁的积雪银光闪闪,天空蓝得无可挑剔。哈桑和我走出大门,雪花反射出白晃晃的光芒,照得我睁不开眼。街上,风筝斗士们在做最后的准备。街道传来欢声笑语,各处屋顶挤满了看客。我朝自家的屋顶看去,爸爸挥挥手,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跟我还是跟哈桑打招呼。

    “我们得开始了。”哈桑说。

    突然间我想放弃。爸爸在屋顶上看着我,他的眼光像太阳那样热得令人发烫。

    “我有点不想放风筝了。”我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哈桑说。

    我试图让眼光离开我们家的屋顶。哈桑上前一步,低声说了一句让我有些吃惊的话。“记住,阿米尔少爷,没有鬼怪,只是个好日子。”哈桑一眼看穿我。

    “没有鬼怪。”我低声说,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觉得好些。

    不到一分钟,我的风筝扶摇直上。一个钟头后,空中已经挂着至少四十只风筝,如同纸制的鲨鱼,巡游搜猎食物。寒冷的微风吹过我的头发。哈桑在我身旁,他的手掌被线割得鲜血淋漓。第一批被挫败的风筝断了线,像流星那样划过苍天,拖着闪亮的尾巴,散落在临近的街区,给追风筝的人带来奖赏。

    我偷眼望向爸爸,寻思他眼下在想些什么。风筝纷纷坠下,而我的仍在翱翔。我双眼不时瞟向爸爸,紧紧盯着他的羊毛衫。

    下午三点,阴云密布,太阳躲在它们后面,影子开始拉长。只剩下六只风筝了,我的是其中之一。我双腿发痛,脖子僵硬。但看到风筝一只只掉落,心里的希望一点点增大。

    一只蓝风筝在过去那个钟头里大开杀戒。现在,只剩下我的红风筝和那只蓝风筝了。局势紧张得如同我流血的手拉着的线。人们纷纷顿足尖叫:“干掉它!干掉它!”爸爸会不会也在欢呼呢?但我所能听到的是脑袋里血液奔流的声音。

    一阵风拉升了我的风筝,我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干掉它!干掉它!”的欢呼越来越响,仿佛罗马人对着斗士高喊“杀啊!杀啊!”。

    “快赢了,阿米尔少爷!”哈桑兴奋得直喘气。那一刻来临了,我合上双眼,松开拉线的手。寒风将风筝拉高,线又在我手指上割开一个创口,接着……

    不用听人群欢呼,我也知道我赢了!我看到爸爸站在屋顶边缘,双拳挥舞,高声欢呼。我体验到有生以来最棒的一刻。

    “安拉保佑,我们等会儿再庆祝吧。现在,我要去帮你追那只蓝风筝。”哈桑撒腿就跑。

    “哈桑,”我大喊,“把它带回来!”

    他踢起阵阵雪花,飞奔到街道的拐角处。他突然停下来,转身,双手放在嘴边,说:“为你,千千万万遍!”然后露出一脸微笑,消失在街角之后。

    我收回风筝后,寻找每条通道都没有哈桑的踪迹。我正在担心时,天就快黑了。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声响,这是一条僻静的死胡同。只见哈桑站在末端,拳头紧握,双腿微微张开。在他身后,摆着那只蓝风筝。那是我打开爸爸心门的钥匙。

    三个邪恶的大男孩挡住了哈桑的去路。我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他们逼近哈桑。

    “把风筝给我!”其中一个挥舞着拳头。

    哈桑眼里流露出恐惧,可是他摇摇头。“这是阿米尔少爷的风筝。”

    “你这个白痴!把风筝给我们。”

    哈桑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他们一愣,退后一步。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哈桑高举那只抓着石头的手。

    我张开嘴,几乎喊出来,但我没有,我浑身麻木。

    他们动手了,哈桑扔出石块,击中了其中一个的额头。他们一拥而上……

    有种温热的东西从我眼角流淌下来。我眨眨眼,看见自己依旧咬着拳头,咬得很紧,从指节间渗出血来。我回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市场,斜倚在一家小店铺紧闭的门前。

    十五分钟后,哈桑回来了,手里拿着那只蓝风筝。

    “你到哪里去了?我在找你。”我艰难地说,仿佛在吞嚼一块石头。

(节选自《追风筝的人》,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小题。

鱼儿

冰心

    十二年前的一个黄昏,我坐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手里拿着一根竹竿儿,绕着丝儿,挂着饵儿,直垂到水里去。微微的浪花,漾着钓丝。

    礁石上倒也平稳,那边炮台围墙的影儿,正压着我们。过了半天,这丝儿只是静静的垂着。我觉得有些不耐烦,便嗔道,“到底这鱼儿要吃什么? 怎么这半天还不肯来!”奶娘笑道,“它在海里什么都吃,等着罢,一会儿它就来了!”

    我实在有些倦了,使将竿子递给奶娘。两手叉着,抱着膝,一层一层的浪儿,慢慢的卷了来,我想着——我想我要是能随着这浪儿,直到水的尽头,掀起天的边角来看一看,那多么好呵!不过掀起天来的时候,要把海水漏了过去,把月亮濯湿了。不要紧的!天下还有比海水还洁净的么?它是澈底清明的……

    “是的,这会儿凉快的多了,我是陪着姑娘出来玩来了。”奶娘这句话,将我从幻想中唤醒了来;抬头看时,一个很高的兵丁,站在礁石的旁边,正和奶娘说着话儿呢。他右边的袖子,似乎是空的,从肩上直垂了下来。

    “他是谁?他的手臂怎……”

    奶娘笑着拍我说,“不要紧的,他是我的乡亲。”

    他也笑着说,“怎么了,姑娘怕我么?”奶娘说,“不是,姑娘问你的手怎么了。”他低头看了一看袖子,说,“我的手么?我的手让大炮给轰去了!”

    我望着他说,“你的手是让这炮台上的大炮给轰去的么?”

    他说,“不是,是那一年打仗的时候,受了伤的。”我想了一会儿,便说,“你们多会儿打仗来着?怎么我没有听见炮声?”

    他不觉笑了,指着海上,——就是我刚才所想的清洁光明的海上——说,“姑娘,那时还没有你呢!我们就在那边,一个月亮的晚上,打仗来着。”我说,“他们必是开炮打你们了。”

    他说,“是的,在这炮火连天的时候,我的手就没有了,掉在海里了。”我呆呆的望着蔚蓝的海,——望了半天。

    奶娘说,“那一次你们似乎死了不少的人,我记得……”他说,“可不是么,我还是逃出命来的,我们同队几百人,船破了以后,都沉在海里了。只有我,和我的两个同伴,上了这炮台了。现在因着这一点劳苦,饷银比他们多些,也没有什么吃力的事情做。”

    我说,“他们那边也一样的死伤么?”他说,“那是自然的,我们也开炮打他们了,他们也死了不少的人,也都沉在海里了。”我凝望着他说,“既是两边都受苦,你们为什么还要打仗?”他微微的叹息,“哪里是我们?……是我们两边的舰长下的命令,我们不能不打,不能不开炮呵!”

    炮台上的喇叭,呜呜的吹起来。他回头望了一望,便和我们点一点首说,“他们练习炮术的时候到了,我也得去看着他们,再见罢!”

“他自己受了伤了,尝了痛苦了,还要去开炮,也教给后来的人,怎样开炮;要叫敌人受伤,叫敌人受痛苦,死了,沉在海里了!——那边呢,也是这样。”

    海水推着金赤朗耀的月儿,从天边上来,可我的心却沉了下去。

    “海水里满了人的血,它听凭飘在它上面的人类,彼此涌下血来,沾染了它自己。”

    “月儿是受了这血水的洗礼,被这血水浸透了,他带着血红的光,停在天上,微笑着,看他们做这样的工作。”

    “清洁!光明!原来就是如此……”

    奶娘拊着我的肩说,“姑娘,晚了,我们也走罢。”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从奶娘手里,接过竿子,提出水面来,——钩上忽然挂着金赤的一条鱼!

    “‘它在水里什么都吃’,它吃了那兵丁的手臂,它饮了从那兵丁伤处流下来的血。它在血水里养大了的!”我挑起竿子,摘下那鱼儿来,仍旧抛在水里。

    奶娘却不理会,扶着我下了礁石,一手拄着竿子,一手拉着无精打采的我,走回家去。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飞来的木桶

高军

    1939年冬天,沂蒙山区比往年冷得多。这样的气候对患有肋膜炎的徐向前来说是很不舒服的。部队很快就要从东高庄村移防了,一有空闲徐向前总是到老百姓家里多转一转。

    这天他和警卫员随意走进了麻其老人家中,老人正坐在被窝里取暖。麻其想从床上起来,徐向前赶紧上前一步,按住了他;“大爷,够冷的哈。”徐向前觉得那破被子薄薄的,仅有很少的一点暖意,“你就坐在被窝里,咱们拉拉呱。”说着,他把自己披的大衣脱下来,盖在了麻其的薄被子上面。警卫员想阻止,徐向前摆手阻止他说下去:“咳,咳,你出去吧,我和大爷说说话。”

    麻其心中一热,眼睛有些湿润起来。徐向前倾着身子,拉着他那粗糙的手与他家长里短地说着话。麻其看徐向前嘴唇有些发青,想把大衣让他披上。徐向前用力制止了:“大爷,这是送给你的。”

    告辞的时候,麻其还是起来了,徐向前赶紧给他披上大衣,拉了拉领子:“这样会暖和一点,别送了,有空我再来看你……”

    拐过院子墙角的时候,警卫员突然对徐向前小声说:“首长,大爷家的木桶盛的水不易上冻,咱们饮马用的铁桶,太容易冻实心了,要是……”徐向前摆摆手制止了他,大步向前走去。

    这些天天气太冷了,饮马水很快就被冻住了,冻实的冰块倒都倒不出来,非常麻烦,警卫员打的小九九是想要麻其家的木桶,但看到徐向前很坚决地摆了手,知道没有戏了也就打消了这一念头。

    可是说来也奇怪,第二天警卫员在大门楼下发现了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木桶,他高兴地拿着去井上打满水,提回来就放到了马头前面。他站在一边,高兴地观察着,马悠闲地喝几口水,偶尔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温驯的眼睛中好像充满感激之情。

    “怎么回事儿?”警卫员转眼一看,是徐向前来了,正用严厉的眼光逼视着自己,食指直直地指着木桶。“我、我……”警卫员正想解释,被徐向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什么我,赶紧给麻大爷送回去。”警卫员想,肯定是自己昨天说的话让大爷听见了,大爷知道咱们的军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所以偷偷把木桶给送过来了。于是赶紧倒掉水,提起来就小跑着去了。

    徐向前在军用地图前思考着,时而也会用手在上面指点比画一下。不一会儿,警卫员提着空空的木桶慢吞吞地回来了。

    徐向前转回身来:“怎么回事儿?”

    警卫员汇报说:“麻其大爷家的木桶还好好地在家里呢,他根本不承认这是他家的木桶。”徐向前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长着翅膀自己飞来的?”警卫员赶紧接上说:“们什么异常情况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也没听到,早晨起来大门楼下就发现了这只木桶,说不定就是自己飞来的呢。”徐向前瞪了他一眼,他赶紧住了嘴。徐向前又问道:“老人家怎么说的?”警卫员小声说道:“大爷说,找不到主儿就先用着呗。”徐向前嘱咐道:“先注意观察情况吧,看到底是谁给咱送来的,然后再做处理。”警卫员出去了,徐向前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搖摇头又回到了地图前面。

    又过了一天,一切都已收拾整齐,部队就要出发。徐向前让警卫员提起两个铁筲桶,招呼说:“走吧。”警卫员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紧跟上了脚步。

    他们再次来到了麻其家的小院子,麻其看着警卫员提的铁筲桶,问道:“这个……”徐向前用一只手揽着麻其的肩:“天气太冷了,咱们屋于里说话吧。

    坐下后,徐向前说道:“麻大爷,部队马上就要出发了,我们过来向你告个别,再来看看您老人家哈。”麻其说:“别见外啊,你送我的棉大衣可暖和了。”徐向前说:“前天早上,我那里突然飞去了一只木桶,我用来饮马可好用了,特別是这大冷天。可是,你说说它会长翅膀吗?怎么就会飞了去呢?”麻其呵呵一笑:“山里奇事多,长翅膀也是有可能的。”徐向前用舒缓的语调深情地说道:“玩笑话咱就不多说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啊,这说明我们的军队是得到了拥护和支持的,我们深深感谢父老乡亲们的大力支持啊。大爷啊,我有了那飞来的木桶,这两个铁筲桶也就用不着了,想着送给你哈。”麻其摇头:“这不行这不行。”徐向前笑了笑:“这也能给我们行军减轻一些负担啊。”麻其嗫嚅着:“你看看你看看,这刚送了我大棉袄,怎么能再要这个啊?”徐向前说:“不是说军民一家吗?咱们就别分你我了好不?”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卖烧豆腐的秋娘

麦家

    秋娘是建水邻县石屏人。五十多年前,秋娘母亲病故,父亲用箩筐背着她进了当地狮子山林区,时年才六岁。秋娘15岁那年夏天,她没有了父亲,伐木工人,替秋娘找了一份烧饭的差事做。秋娘就这样活了下来。22岁那年,一个姓林的伐木工人娶了她,秋娘孤苦的日子终于走出头。秋娘为他生下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他用使不完的力气替秋娘撑起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家。

    苦难已使秋娘变得很容易满足,自从有了家,有了丈夫和孩子,她再也没有不满足过。可老天爷不长眼,秋娘的小儿子还没学会走路,丈夫却被一次突发的山体滑坡狠狠地埋没在大山里,秋娘连他的尸首都没瞅见一眼。

    秋娘的命苦哦!

    以后,秋娘又开始过上孤苦的日子,靠着山上的树、蘑菇、野菜、禽兽,和伐木工人的恩赐,拉扯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儿女。就这样,秋娘的苦日子总算又一天天熬过来。

    九年前的一天,林场老场长拿着一张红头纸给秋娘瞧,说他们都得下山,以后就没伐木的事了。不出一个月,山上所有伐木工人都像候鸟一样纷纷飞走了。

    一下子清闲下来,不知道日子怎么过,闲得心慌,便找事做。最后找的事就是摆摊卖烧豆腐。秋娘说,这是她的老本行,当年在山上给伐木工人烧饭,烧豆腐是天天要做的。

    烧豆腐的器具是一只火盆,上面摆一张用细钢筋扎制的炕,炕下面是无烟的炭火。烧烤豆腐之前,要先在钢筋上抹上菜油,这样豆腐不会粘在钢筋上。豆腐烧烤时要随时翻动,以防烤焦。在豆腐被炭火烤得滋滋地冒发热气时,豆腐变成了精灵,颜色由灰白变为嫩黄,形状由四方膨胀成微圆,显得结实、饱满。更诱人的是,嗞嗞冒发的热气在空气中迅速转换成一股黄豆在爆炒中成熟的沉香,热烈,浓郁,扑鼻而来,驱之不散。

    我第一次闻到秋娘烧豆腐的异香,想去尝尝口福时,发现她摊子边围满了人。我不愿等,继续往前走。走了半个小时回来,人并没有少,只好又走。又走了半小时回来,只剩下两个人,以为很快可以轮到我,结果还是等了半个小时:因为其中一人不但带了一只胃,还带了一只面粉袋,收走了四大炕的货。

    就是这人,脸红扑扑的,定是刚吃足了酒,谈锋甚健。他是一家饭店的厨师,秋娘的烧豆腐是他们饭店天天要上的一道菜。得知我是外地人,他扯着嗓门,不无炫耀地告诉我,秋娘的烧豆腐是本地一绝。

    把他一面粉袋的家伙倒出来,不会有一个焦或有一个生的,个个圆成一个形,焙成一个色。如果你吃的时候不计数,一面粉袋家伙全吃完了,吃到吐,嘴里还是香的,馋的,还想吃。她的烧豆腐每一个都熟到家了,没一个半生不熟的。就是说,只要有一个半生不熟,就会提前馊腐,然后像一粒老鼠屎,一烂二,二烂三,最后把“一锅粥”都整烂掉。

    他分明被酒精乱了分寸,临走前有失体面地把我揽到怀里,对着我耳朵做出悄悄说的样子大声说:“你知道秋娘的烧豆腐为什么好吃吗?因为她在用卤水熬制豆腐时加了罂粟壳。”

    秋娘听了,扬起火钳,威胁他,骂道:“你哄鬼啊!我天天做两大锅豆腐,哪里去找这么多罂粟壳。”

    他笑道:“人家都是这么说的。”

    秋娘骂:“放屁!我从来没听人说过,就听你说。”

    他借着酒胆,照旧有恃无恐:“你得承认,我没说错。”

    秋娘气得又扬起火钳:“你还敢放屁,看我打烂你的臭嘴!”

    说着立起身,冲上来,真的要打他,吓得他狼狈而逃,消失在黑暗的街头。秋娘举着火钳,对着黑暗,像个泼妇一样大声嚷了句脏话,回头对我说,“他喝醉酒了,你别信他。”

    我不信,可我想知道,你的烧豆腐为什么成了本地一绝,是不是有什么祖传的工艺?秋娘淡淡地说,“有什么?没什么,就是做得多了。我从15岁开始做这东西,天天做,今年60岁了,烧掉的木炭堆起来比这县城还要大。”

    很奇怪,秋娘的头发黑得不见一丝白,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更黑,像乌鸦的翅膀那么黑,中间分开,用发夹牢牢贴在头皮上,斜斜地下垂,齐肩,刚好盖住耳朵,有点怪异的时髦。

    我想一定是因为工作需要,别让炽热的炭火燎了乱发,也不让灰火落入耳朵。

(本文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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