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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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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吉林省吉林市2019届高三语文第三次调研测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什么?”老两口同时惊叫一声,张开的嘴巴半天也合不拢了。加林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说:“我的民办教师被下了。今天会上宣布的。”

    “你犯了什么王法?老天爷呀……”老母亲手里的舀面瓢一下子掉在锅台上,摔成了两瓣。他父亲急得用瘦手摸着赤脚片,偷声缓气地问:“那他们叫谁教哩?”

    “谁?谁!再有个谁!三星!”高加林又猛地躺在了铺盖上,拉了被子的一角,把头蒙起来。

    老两口一下子木然了,满窑里一片死气沉沉。

    这时候,听见外面雨点已经急促地敲打起了大地,风声和雨声逐渐加大,越来越猛烈。窗户纸不时被闪电照亮,暴烈的雷声接二连三地吼叫着。外面的整个天地似乎都淹没在了一片混乱中。

    高加林仍然蒙着头。他父亲鼻尖上的一滴清鼻涕颤动着,眼看要掉下来了,老汉也顾不得去揩;那只粗糙的手再也顾不得悠闲地捋下巴上的那撮白胡子了,转而一个劲地摸着赤脚片儿。他母亲身子佝偻着伏在炕栏石上,不断用围裙擦眼睛。窑里静悄悄的,只听见锅台后面那只老黄猫的呼噜声。

    外面暴风雨的喧嚣更猛烈了。风雨声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这是山洪从河道里涌下来了。

    高加林听见他父母亲哭,猛地从铺盖上爬起来,两只眼睛里闪着怕人的凶光。他对父母吼叫说:“你们哭什么!我豁出这条命,也要和他高明楼小子拼个高低!”说罢他便一纵身跳下炕来。

    这一下子慌坏了高玉德。他也赤脚片跳下炕来,赶忙捉住了儿子的光胳膊。同时,他妈也颠着小脚绕过来,脊背抵在了门板上。老两口把光着上身的儿子堵在了脚地当中

    高加林急躁地对慌了手脚的两个老人说:“哎呀呀!我并不是要去杀人嘛!我是要写状子告他!妈,你去把书桌里我的钢笔拿来!”

    高玉德听见儿子说这话,比看见儿子操起家具行凶还恐慌。他死死按着儿子的光胳膊,央告他说:“好我的小老子哩!你可千万不要闯这乱子呀!人家通天着哩!公社、县上都踩得地皮响。你告他,除什么事也不顶,往后可把咱扣掐死呀!我老了,争不得这口气了;你还嫩,招架不住人家的打击报复。你可千万不能做这事啊……”

    高加林浑身硬得像一截子树桩,他鼻子口里喷着热气,根本不听规劝,大声说:“反正这样活受气,还不如和他狗日的拼了!兔子急了还咬一口哩,咱这人活成个啥了!我不管顶事不顶事,非告他不行!”他说着,竭力想把两条光胳膊从四只衰老的手里挣脱出来。但那四只手把他抓得更紧了。两个老人哭成一气。他母亲摇摇晃晃的,几乎要摔倒了,嘴里一股劲央告说:“好我的娃娃哩,你再犟,妈就给你下跪呀……”

    高加林一看父母亲的可怜相,鼻子一酸,一把扶住快要栽倒的母亲,头痛苦地摇了几下,说:“妈妈,你别这样,我听你们的话,不告了……”

    两个老人这才放开儿子,用手背手掌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高加林身子僵硬地靠在炕栏石上,沉重地低下了头。外面,虽然不再打闪吼雷,雨仍然像瓢泼一样哗哗地倾倒着。河道里传来像怪兽一般咆哮的山洪声,令人毛骨悚然。

    高玉德头低倾着吸烟,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过了好一会,他才扬起那饱经世故的庄稼人的老皱脸,对儿子说:“你听着!你不光不敢告人家,以后见了明楼还要主动叫人家叔叔哩!脸不要沉,要笑!人家现在肯定留心咱们的态度哩!”他又转过白发苍苍的头,给正在做饭的老伴安咐:“加林他妈,你听着!你往后见了明楼家里的人,要给人家笑脸!明楼今年没栽起茄子,你明天把咱自留地的茄子摘上一筐送过去。可不要叫人家看出咱是专意讨好人家啊!唉!说来说去,咱加林今后的前途还要看人家照顾哩!人活低了,就要按低的来哩……加林妈,你听见了没?”“嗯……”锅台那边传来一声几乎是哭一般的应承。

    泪水终于从高加林的眼里涌出来了。他猛地转过身,一头扑在炕栏石上,伤心地痛哭起来。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只听见大地上淙淙的流水声和河道里山洪的怒吼声混交在一起,使得这个夜晚久久地平静不下来了……

(节选自路遥的《人生》第一章,有删改)

【注】①民办教师:高加林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回村当上了临时代课教师,就是没有编制的民办教师。

(1)、下列对小说分析与鉴赏,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
A、高加林被辞退民办教师,既痛苦又愤怒,父母又惊又急,小说突兀而起,先声夺人,与《林黛玉进贾府》中王熙凤出场的手法、效果等相同。 B、小说人物描写精细。文中划线句的“慌”“跳”“捉”“颠”“绕”“抵”“光”“堵”等描写,都生动形象地表现出父母的惊慌害怕,可谓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C、在高加林被辞退民办教师后,父母和高加林态度完全不同,体现了当时农村老一代和年轻一代、农民和知识分子在思想意识上的巨大差异。 D、高加林的父亲显得胆小怕事,有对领导与村霸的畏惧,也是出于对儿子的保护。
(2)、请概括分析选文中自然环境描写的作用。
(3)、请指出小说的矛盾冲突是围绕什么展开的,并结合文本分析高加林的性格特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船魂

王海群

    夕阳西下,晚风渐起。

    乌蟒河缓缓地流,“半江瑟瑟半江红”。

    河对岸静泊着水泥船,岸上还是低矮的小茅棚,它们的主人还是艄公何大伯吗?

    何大伯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当年我和母亲去外婆家,搭的就是他的船。我和同船玩闹的另一个孩子都落水了。何大伯跳下水,救起了我,另一个孩子却让激流永远地卷走了。那是他自己的孩子小驹儿呀……

    何大伯,今天我看你来了。

    可是,我却怕何大伯认出我来。

    一个老者走出了小茅棚,望望对岸。船过来了。是何大伯!我的心突突地跳起来。

    他老了,背弯了,头发、胡子全白了。两只眼睛失去了神采,表情是那样的漠然。深深的愧疚压着我的心,假如他的驹儿不被激流卷走,假如他的第二个儿子还在他身边……

    何大伯看了我一眼,扭过头,说了声:“上船吧,同志。”

    难道他真不认识我了?我工作了,成了一名年轻的法官,已有9年没来看他了。不认识也好,哦,不,也许怪我没先叫他,可是……

    上了船,他只是摇桨,默不作声,我打破了宁静,说:“今天没什么风浪嘛,老人家。”“有风浪也不怕,撑船的怕什么风浪?”声音沙哑,却带着当年的豪气。

    船到河心,夕阳已落,河水一片混沌。“这水比以前浑多了。”我说。

    “清水也好,浑水也好,只要有船,就能渡人。”何大伯接过我的话,眼睛却不看我,只是摇桨。“还要有像你这样的老艄公才行啊。”我说。

    “不行,老喽。再干6年,我小儿子白龙回来啦,就交给他。”

    他说得那样平静,我的心却提上嗓子眼,不敢看他。

    船到岸边,我身上没零钱,只好掏出一张百元钞给他。

    “怎么,用大票子吓我?”他露出一丝笑意。

    他边点钱边说:“现在我烟酒都断了。等儿子回来,我想买条新船。”

    “买条新船好啊。”我说。“只是,我看,光靠我这条船不行啊。”大伯叹了口气:“别看我老了,但还看得清。你看,有些伢仔整天不务正业,偷吃扒拿,就是不上过日子这条船;有的当干部,不但不吃苦在前,还多吃多拿,坑害百姓,不给政府撑好船。最叫我憋气的是政府要法办,让他们吃点苦,受点教育,家里还护着,请客送礼,替他们开脱。要我说,没有政府这条大船,老百姓的一河清水就让他们搅浑了,迟早他们把自己给呛死。”

    我边听边点头赞许。何大伯,你或许不知道,你的小儿子白龙的案子就是我判的啊。20年前,你为了救我失去了大儿子驹儿,可是后来,我却没给你的小儿子白龙留一点情面…

    “你看,天不早了,快回去吧,我这人瞎啰嗦。”

    我百感交集下了船。回望对岸又有人朝河边走来,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复又上船,“老人家,我想帮你摆一次渡。”

    老人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抓过竹篙,一头抵向岸边。

    一双手,一双厚实、温暖的手死死地捂住了我拿竹篙的手。

    我扭头看他,他却侧脸,目光投向了远方浩渺苍茫的水面,嘴中嗫嚅着什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玉碗金莲

厉周吉

    俗话说“有钱难买金镶玉”。纯手工金镶玉制作工艺精细复杂,以前会这种技艺的多在宫中,乾隆皇帝甚至规定金镶玉为宫中独有。清代末期,皇族没落,金镶玉技艺也近乎失传。

    莒东冯家是一金镶玉制作世家,其技艺世代相传,至今已有200多年。

    据说,冯家祖上曾在宫内制作金镶玉,离开皇宫后,一直淡泊名利,低调处世,技艺虽世代相传,却鲜为人知。

    至冯淳这一代,制作技艺已炉火纯青,但对他来说,制作金镶玉只能算业余爱好,在世人眼里,他就是从土里刨食的地道农民。

    冯淳制作金镶玉很用心,作品多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当地很多名流都渴望拥有冯淳制作的金镶玉,无奈他的作品甚少,再加上其为人怪异,多数人难以如愿以偿。冯淳这样,世人多有微词,然而他照旧我行我素。

    莒地历史悠久,民间多有老物件流传。这日,好友老孙拿来一只玉碗,这碗做工精细,造型古雅,美中不足的是里面有两处碰伤,碗口处有一半指甲盖大小的破损,下面连着一道差点到达碗底的裂纹。

    冯淳拿到玉碗后先是感慨一番,然后慢慢斟酌镶嵌方案。冯淳知道,修好了,玉碗的价值甚至会超过从前,修不好,这碗就彻底毁掉。因为自己对这种玉的硬度把握不准,在开槽与嵌入金丝等环节都可能把玉碗弄坏。

    为了修复玉碗,冯淳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前十多天他一直在把玩琢磨,中间十多天又在思考所用图案,最后十几天,他一直在仔细镶嵌、处理。

    当老孙再次见到玉碗后,顿时惊呆了,碗里有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鱼,从碗侧生出一朵莲花,花朵含苞欲放,正好盖住了玉碗的破损之处。因做工精细,图案生动逼真,一般人难以看出这碗曾是件残品。

    一年后,冯淳突然接到了获奖通知,他这才知道“玉碗金莲”获得了市民间艺术大赛手艺类唯一的一等奖。这时他才想起来,此前老孙和儿子都曾劝其报名参加评选,他拒绝了。拿这件作品报名是老孙和儿子一起商定的。

    冯淳获奖后声名鹊起,前来求他镶嵌玉器的人与日俱增,有些人甚至故意把玉器弄坏了来找他修补。

    冯淳哪有这么多的精力,他只能拒绝。越拒绝,人家越求他。至于求他的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有天天呆在他家门口企图让其感动的,有从他的家人身上做工作以求曲线救国的,有财大气粗表示要多少钱随便的……当然,也有不少人打算买冯淳已经制好的物品,可是除了一些小物件,上档次的大作品,他一件都不舍得卖。

    这日邻居笑问冯淳,面对发财机会,他何以能如此淡定。冯淳淡淡地说:“制作金镶玉,玩的是金玉,最大的忌讳就是掉进钱眼里。那样,就不是人玩金玉,而是人被金玉玩了!”

    其后,几件难事让老冯一筹莫展。一是近30岁的儿子因为没在城里买房而一直没找到媳妇,二是岳父因冠心病住院自己却没钱帮助治疗,三是村里就要进行旧村改造,冯淳家至少需要投入20万元才能购入改造后的楼房……

    因为一直拒绝沾染铜臭,冯淳家有限的收入只能维持日常生计,几乎没有盈余。面对困境,冯淳颇感迷茫。

    有无数人找老孙求购“玉碗金莲”,老孙一开始坚决拒绝,最后还是悄悄卖掉了,据说卖了30多万元。后来冯淳才知道玉碗是老孙花2000元从古玩市场上淘来的。要不是经过镶嵌,2000元怕已经是最高价位了。冯淳心里颇感不平。

    这年下半年,冯淳一直深居简出。有一个多月时间,干脆闭门谢客,即便与家人也很少交流,多数时间独自呆在制作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天,冯淳突然向家人宣布了一项重大决定,那就是筹钱在县城繁华地段开一家金店,经营金玉制品,并同时承揽定制各种金镶玉。

    “冯家金店”开业之际,前来祝贺者络绎不绝。老孙带来一个神秘的礼盒,冯淳打开后顿时惊呆。

    “你不是早把这宝贝出手了吗?”冯淳惊问。

    “是有无数人打算买,可我能卖吗?即便卖,那也得你卖呀!买这碗时,我就打算送给你!至于以前为什么故意说卖掉了,那可得靠你自己琢磨!”说这话时,老孙笑得高深莫测。

    冯淳定定地看了老孙好一会后脸色大变,继而朝老孙深深地作了一个揖,老孙也急忙作揖回礼。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下山

    ①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来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它们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脱了毛的狍皮褥子,那些浓密的绒毛都随风而逝了,留下的是岁月的累累瘢痕。坐在这样的褥子上,我就像守着一片碱场的猎手,可我等来的不是那些竖着美丽犄角的鹿,而是裹挟着沙尘的狂风。

    ②西班他们刚走,雨就来了。在这之前,连续半个多月,太阳每天早晨都是红着脸出来,晚上黄着脸落山,一整天身上一片云彩都不披。炽热的阳光把河水给舔瘦了,向阳山坡的草也被晒得弯了腰了。我不怕天旱,但我怕玛克辛姆的哭声。柳莎到了月圆的日子会哭泣,而玛克辛姆呢,他一看到大地旱得出现弯曲的裂缝,就会蒙面大哭。好像那裂缝是毒蛇,会要了他的命。可我不怕这样的裂缝,在我眼中它们就是大地的闪电。

    ③安草儿在雨中打扫营地。他直了直腰,伸出舌头舔了舔雨滴,冲我笑了。他一笑,他眼角和脸颊的皱纹也跟着笑了——眼角笑出的是菊花纹,脸颊笑出的是葵花纹。雨水洒下来,他那如花的皱纹就像是含着露珠。

    ④我们这个乌力楞氏族只剩下我和安草儿了,其他人都在早晨时乘着卡车,带着家当和驯鹿下山了。以往我们也下山,早些年去乌启罗夫,近年来到激流乡,用鹿茸和皮张换来酒、盐、肥皂、糖和茶等东西,然后再回到山上。但这次他们下山却是彻底离开大山了。他们去的那个地方叫布苏。帕日格告诉我,布苏是个大城镇,靠着山,山下建了很多白墙红顶的房子,那就是他们定居的住所。山脚下还有一排鹿圈,用铁丝网拦起,驯鹿从此将被圈养起来。

    ⑤我不愿意睡在看不到星星的屋子里,我这辈子是伴着星星度过黑夜的。如果午夜梦醒时我望见的是漆黑的屋顶,我的眼睛会瞎的;我的驯鹿没有犯罪,我也不想看到它们蹲进“监狱”。听不到那流水一样的鹿铃声,我一定会耳聋的;我的腿脚习惯了坑坑洼洼的山路,如果让我每天走在城镇平坦的小路上,它们一定会疲软得再也负载不起我的身躯,使我成为一个瘫子;我一直呼吸着山野清新的空气,如果让我去闻布苏的汽车放出的那些“臭屁”,我一定就不会喘气了。我的身体是神灵给予的,我要在山里,把它还给神灵。

    ⑥两年前,达吉亚娜召集乌力楞氏族的人,让大家对下山做出表决。她发给每人一块白色的裁成方形的桦树皮,同意的就把它放到妮浩遗留下来的神鼓上。神鼓很快就被桦树皮覆盖了,好像老天对着它下了场鹅毛大雪。我和安草儿是最后起身的,不过我们不像其他人一样走向神鼓,而是火塘,我们把桦树皮投到那里了。

    ⑦我回到屋里,坐在狍皮褥子上,守着火塘喝茶。以往我们搬迁的时候,总要带着火种。达吉亚娜他们这次下山,却把火种丢在这里了。没有火的日子,是寒冷和黑暗的,我真为他们难过和担心。但他们告诉我,布苏的每座房子里都有火,再也不需要火种了。可我想布苏的火不是在森林中用火镰对着石头打磨出来的,布苏的火里没有阳光和月光,那样的火又怎么能让人的心和眼睛明亮呢!我守着的这团火,跟我一样老了。无论是遇到狂风、大雪还是暴雨,我都护卫着它,从来没有让它熄灭过。这团火就是我跳动的心。

    ⑧虽然营地只有我和安草儿了,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只要我活在山里,哪怕是最后的一个人了,也不会觉得孤单的。

(节选自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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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之巅

何君华

    乌热松接到父亲阿什库来信,让他请假回去跟他上山学习打猎。

    父亲怎会突发奇想要他回去学打猎呢?乌热松虽是鄂伦春人,但他从小到大从未上过山打过猎,更何况他现在公职在身。乌热松还是回去了。回家第二天清晨,就被父亲拽上了山。

    他们上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祭拜山神白那恰。

    “我们的一切都是山神白那恰赐予的。来,磕头。”阿什库将儿子的头按了下去,“请山神赐予我们猎物。”阿什库嘴里念念有词。

    “今晚我们住在山里。”阿什库说。

    兴许是父亲充满仪式感地祭拜山神感染了他,乌热松不仅对住在山上没有反感,还主动帮父亲砍白桦树搭起撮罗子来。虽然这是乌热松平生第一次搭撮罗子,却搭得有模有样。父亲看乌热松一丝不苟的样子甚是欣慰,他终究是鄂伦春之子啊。

    “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一匹猎马一杆枪,獐狍野鹿满山岭,打也打不尽……”阿什库不由自主地哼起了鄂伦春小曲。

    “乌热松,上马。我们出发!”阿什库别起那支跟随了他一辈子的俄式“别勒弹克”猎枪,朝兴安岭的深处走去。

    “一个出色的猎手要会看山形、辨风向,掌握各种动物的气味,通过观察雪地上动物的足迹进行跟踪、围猎。更重要的是,你必须有足够的耐心,能够忍受零下三十度的低温,还要忍受一连数天找不到猎物的失落和烦闷。”

    “我们鄂伦春人以狩猎为生。老弱病残者无力获取猎物,只能靠年轻猎人供养,而年轻猎人也有需要靠别人供养的一天。一代传一代,鄂伦春人就这样走到今天。”阿什库边走边说。

    “雪地上有狍子的足迹!”阿什库突然大喊一声翻身下马,查看起雪地上的足印来。

    “没错,是狍子。乌热松,快下马,我们得步行了,从下风口追过去!”阿什库在寒风中大声吆喝道。

    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发现了那只足有30公斤重的大狍子。乌热松对打猎原本兴致不高,可当活生生的猎物就在眼前时,他还是忍不住喊出了声:“爸,快打!”

    狍子是兴安岭森林里反应最不灵敏的动物,所以大家都叫它们“傻狍子”。尽管乌热松大喊了一声,那只傻狍子却好似没听见一般,仍然呆立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阿什库方才缓缓举起猎枪,然而他仅仅是瞄准,并没有开枪。

    “爸,你咋不打呀?”乌热松急不可耐地小声问道。

    阿什库不但没有开枪,反而把枪扔到了地上。那只傻狍子终于发觉了他们,撒腿跑了。

    阿什库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慢悠悠地燃起一锅旱烟,长叹一口气,用一种乌热松从未听过的语气说道:“我们鄂伦春人从不射杀怀孕和哺乳期的动物,下河捕鱼总是将网眼扩大一指,以此放过那些小鱼。每次出猎我们都祭拜山神白那恰,从不胡乱砍伐森林。千百年来,兴安岭森林里人和动物共存共荣,我们一直遵守着自然的法则。孩子,国家颁布了野生动物保护法和森林法。从今天起,我们不能打猎了。孩子,鄂伦春人该下山了。”

    父亲的一席话令乌热松着实震惊不已。他也一下瘫坐在雪地上,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父亲。

    “孩子,我这次找你回来,并不是要让你真的学会打猎,而是要告诉你,你是一个鄂伦春人,你是猎民之子,你必须知道,你的祖先们是怎样生活的。”

    “鄂伦春人没有文字,我们的文化只能口口相传。我真担心,一旦离开山林,我们的狩猎文化就要消失。”说着阿什库流下了哀伤的眼泪。

    乌热松这时才突然明白,他们进山前的河口平地上,那一排排崭新的房屋就是鄂伦春人新的归宿……

    现在,乌热松只想将鄂伦春人世代相传的狩猎文化和自然法则与更多的人分享。他想让年轻的人们知道,他们的祖先是靠什么站在了兴安岭的群山之巅。

(选自《啄木鸟》。2016年11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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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书

刘立勤

    空闲的时候,我喜欢到县中门口遛遛。那里有一个书摊,我喜欢看书摊上有没有我喜欢的书,也喜欢和卖书的老李拉呱几句闲话。

    老李好像是陕北人,亦或是山东人,我记不清了,只记得老李是邮电局的职工,说着一口外地话。几十年都没有改变他的乡音,几十年也没有改变他的行当。几十年里,他都用那外地话卖着从外地进来的花花绿绿的书。

    老李卖的书主要是文学书籍和期刊杂志,什么挣钱就卖什么。从他书摊杂志的多寡,能够看出书籍的流行。上世纪八十年代是文学书籍一统天下,间杂着一些娱乐杂志;世纪交替前后,文学屈居第二,《家庭》《读者》等占据了主要的位置;故事类的杂志书籍又占领了大部分的地方,娱乐类书籍又靠了边。

    认识老李的时候,我刚刚在一个乡村小学当代课教师。那时候穷呀,记得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只有一十三块五毛钱,可我却喜欢读书。一年总有几个周末,我会骑着自行车专门到县城买书。

    那时候县城不大,却有十多家卖书的。有的是书报亭,有的是店铺,只有老李在县中门口摆了一个书摊。别人家的书大多高高的挂在墙上让人仰望,只有他的书摆在那里让人挑选阅读。不过,老李很忙,在他那里买书的人很多。

    老李进的图书很多,杂志也很全,我在翻阅那些图书时,忍不住圪蹴在他的书摊前看起来,忙碌的他也不催促,偶尔还会把自己的小凳子让我坐着看。坐着看书的感觉真好,就像饥饿的汉子走进了免费的餐厅,大快朵颐而不知羞惭。

    太阳终归要西下,我也终归要回家。专程进城为了买书,而我又没有多少钱,每次只能买上三五本书。常常是把书拿在手上,才发现钱不够。正在尴尬之际,老李操着重重外地腔说,你先拿走吧,下次来了再补上。其实,老李并不认识我,我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看看他信任的目光,我不敢辜负他的好意,还是把把书拿走了。路上,我听说老李卖书挣了不少钱,还买了单元楼。我默默的期盼老李挣更多的钱,卖更多的书,我有读更多好书的机会。

    然而好景不长。不几年,我也来到县城工作,县城繁华了许多,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可城里的书摊已经所剩无几了。书店萎缩了,原来的报刊亭全部拆除,原来卖书的门市部要么改行卖烟酒,要么卖时装,有的甚至改作了发廊,有的改卖教辅资料,专门卖杂志和文艺书籍的书摊只有老李一家。老李的书摊算得上是县城里一道风景了。

    我以为老李的生意会好起来,可老李说生意越发的难了。老李本来的书摊有两张钢丝床,现在只有一张床了,文学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娱乐杂志也江河日下,只有《读者》《故事会》还在勉力维持。熟悉的成人越来越少,主要客户是一些上学的孩子。老李显得很清闲,常常是茫然地看着街上忙忙碌碌的行人。

    我也很少掏钱买书了。上班下班的时候,习惯性喜欢到老李的书摊看看,喜欢和老李说说闲话。遇上喜欢的杂志也买一本两本,老李善解人意地说,看完了就放我这里寄卖,又给了我一个看白书的机会。

    生意真的很清淡。有时候一连几天还不见老李的书摊。问及原因,老李说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城管让他把书摊收起来。老李的书摊没有占道,他不明白领导为什么不准他摆书摊,我也说不明白。领导来了,他把书摊搬走了;领导走了,城管又默许他把书摊摆了出来。他们互相理解着各自的不易。

    老李日渐的老了,老李的老伴儿也去世了,老李的孩子去了很远的地方。老李乌黑的头发变白了,挺直的腰板也佝偻了下来。老李的书摊还在坚守,他希望有更多的人来买书看。偶尔谈起上世纪八十年书摊的兴盛,老李一边喘一边说,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不读书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老李进的书越来越少,有些很好的杂志干脆也不订了。老李吃饭的时候,书摊放心的摆在那里,也没有人去拿他的书。

    记不得多久没有读书了,也忘记了老李和他的书摊。忽然想起去看看老李,老李的书摊也不见了。问及熟悉的朋友,说是老李病了。期盼着老李的病能好起来,期盼着老李的书摊再摆起了。期盼了一个冬天,期盼了一个春天,也不见老李好起来,心中就有了不安。

    后来,听说老李死了。听说老李死前把他的房子卖了一大笔钱,为县中捐献了一间图书室。我不知道老李的图书室里有多少读者,却看见老李摆书摊的地方变成卖撸串的摊子了,小摊前等待吃撸串的客人站成长长的队伍。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打虎

吴新华

    自从王香到野三坡的拒马河卧冰求鲤后,孝心感动天地,救了年迈重病的母亲,得了孝子的声名。但野三坡仍是穷山恶水的野三坡,时不时还遭受外来侵略者的烧杀抢掠。老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屋漏偏遇连日雨,不少凶残的动物也经常光顾野三坡,其中最凶猛、残忍的动物当属东北虎。大家的日子苦不堪言。

    野山寨主沈界线贴出惊人告示,谁能将东北虎打死,愿将爱女沈婵娟嫁给他。打虎这个消息像春风一样,在野三坡的山脉间来回飘荡。沈婵娟是沈界线的唯一爱女,能文能武,长得美若天仙,野三坡的男人做梦都想娶上寨主的千金。可是说到上山打老虎,男人鼓起的那个劲,马上如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王香要去野山寨报名,亲戚朋友极力劝说。有人说:“你也是野三坡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出现后果,只会背好色之徒的恶名。”王香说:“我的生死名誉是小,能给野三坡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是我的梦想。”

    王香进野山寨大门,直接报了名。沈界线请他在堂厅喝茶,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在山寨用过午餐,王香背着行嚢出发了。

    王香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到达山腰,小路难进,王香攀着树枝而上,来到一处茅草地,进入一片树林中,见草地上有明显的虎足印。他在林中转了一圈,未见异常,然后在林子中间的一块青石板上躺下歇息。突然,林上的鸟儿“哗哗哗”地起飞,王香翻身下来卧倒在地,闭目倾听,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至近……

    王香翻身一滚,躲在一棵大树背后,见一只黄白斑点的老虎大摇大摆走来。老虎身躯较大,肚皮瘪瘦,可能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眼睛射出刺人的光芒。王香心里一寒,若打不过它,可就成老虎美美的一餐了。

    老虎嗅到人肉味,正向王香的方向过来。王香从树后跳出来,一脚向老虎踢去,老虎慌忙闪过,然后腾空猛扑过来。王香猛地一蹲躲过袭击,然后拿出三支箭,“嗦嗦嗦”向老虎上中下三路射去。老虎如同武林高人一般,左躲右闪,一一化解。

    没有射中老虎,却激怒了老虎。老虎张牙舞爪地上蹦下跳起来,猛地腾空扑向王香。王香知道不妙,往左边一跃,抓住树杆,“噌噌噌”地蹿上树梢。老虎用身体撞击树杆,树木不是很粗,摇晃不停,有几次差点把王香震落下来。

    王香说:“老虎,你想吃肉,我给你。”突然,王香从腰间掏出斧子,向自己的手臂砍去,手臂霍地掉落下来。老虎摇着尾巴过去,嗅了嗅手臂,晃着脑袋又来撞树木。王香捋了捋臂膀,疑惑地望着老虎。那条砍去的手臂是用猪肉做成,肉里面夹着迷药,老虎怎么不吃啊?

老虎不断地撞击着那棵树。王香在树上摇摇晃晃,好几次差点丢下来。半柱香一过,树木的摇晃幅度更大,如同荡秋千。在摇摆中,王香把握机会,跳向一棵大树,他抓住的树枝突然折断,整个身体坠落。老虎腾空扑过来。王香起身从腰间抽出一张网,向老虎撒去,老虎被罩入网中,拼命挣扎。王香一拉绳子,封住了网口,然后,抡起大斧向老虎砍去,老虎在地上翻滚躲闪。王香再砍去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不要砍啊。”王香向四周看了一遍,没人出现。王香扬起的斧头,正砍下去时,一个声音从老虎嘴里发出来:“你不能杀我。”

    王香上前一脚踩住老虎问:“你是什么妖怪?”

    “我不是妖怪,我是野山寨主沈界线。”

    王香抓住老虎的头,用力一拉,一个脑袋露出来,确实是寨主沈界线。

    沈界线从网里滚出来,脱下身上的虎皮,整了整外衣,向王香拱拱手说:“王香英雄,老夫自愧不如啊。”

    王香扔下斧头,又好笑又好气地问:“你们父女搞什么名堂?”

    沈界线说:“女儿提议打虎招亲,我一直不赞成。可是女儿脾气倔,拗不过她。我就经常假装成老虎上山,吓退一些胆小的报名者。对真正上山打虎的英雄却暗中保护。”

    王香哈哈大笑,说:“世间竟有如此宠爱女儿的父亲。”

    沈界线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王香茫然地望着他。

    沈界线说:“打老虎只是一个借口,我女儿的心愿是找到一位赶走侵略者的民族英雄。”王香油然起敬,觉得全身充满活力,脚下生风,飞一样向野山寨奔去……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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