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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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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东省深圳市高级中学2018-2019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山顶的海风

胥得意

    当罗布在电视上第一次看到无边无际的大海后,他便知道了高原上那些叫海子的地方不是大海,而是湖泊。藏区的人们世代在高原上生活,他们把雪山脚下或是草地上面的湖泊叫成海,是因为他们觉得眼前的这片水域太大了,像是他们心中的海。

    罗布想要走出高原,他想拥有一片真正的大海。自从有了这个梦想之后,他几乎天天都在做着关于大海的梦。罗布想象不出大海的样子,哪怕是海在翻卷着浪花,推打着海岸,但那只是电视里的画面,根本闻不到海的味道。

    罗布想要去看大海。但这只是梦想,他的祖祖辈辈都在高原上,没有一个人去过海边。尤其是当爷爷听说罗布想看大海时,爷爷笑了,说咱们高原上处处都有海子。

    又一年征兵开始了,让罗布惊喜的是要从家乡征一批海军。当得知这个消息时,罗布像是疯了一样,他央求阿爸一定允许他报名参军。

    阿爸没有阻拦他,只是问:“难道不是海军你就不想去了么?”

    罗布说:“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好好干,可是我最喜欢的还是海军。”

    罗布如愿以偿了。当他领到水兵服的时候,他觉得梦想成真了。那天,他在草原上飞快地狂奔,雪山在飞舞,草地在旋转。“我听到了大海的呼唤。”罗布的喊声,一直飞向湛蓝的天空。

    新兵营在城市的郊区。几乎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罗布都能隐隐地听到军舰的汽笛声,浑厚悠远。每一个梦里,军舰都能在罗布的眼前出现。可是,每次醒来,只能听到战友们轻轻的鼾声。

    罗布最愿意训练的课目是队列训练。其他的课目都是迷彩服,队列训练的时候,新兵要穿上水兵服。风一吹来,罗布能够看到飘带在班长脑后飞舞,那个时候,他总会走神,一直在想飘带在脑后轻盈舞动时自己帅气的样子。

    新兵下连队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罗布不停地追问班长他能够分到哪个舰上。班长却对他说:“所有人都要服从分配。”

    罗布认真地点头。一入伍,他就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新兵下连队那天,罗布坐上了接新兵的车。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汽车越走离海的方向越远,最后停在了一座山顶的雷达站前。

    罗布被分到了海军的一个雷达站。雷达站建在山顶上,只有这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四下望去,只有连绵群山和密布的森林。站长说:“这里距离大海有100公里,但我们却在为军舰提供着信号。我们是军舰的眼睛。我们守护的是和平。”站长说得很慷慨,也很动情。站长已在山上工作20多年,肩上的杠杠一个接着一个,脸上的皱纹也一道挨着一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失望的情绪笼罩住了罗布,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海军战士怎么会跑到这个大山里来。天气好的时候,站在塔楼顶上,隐隐地能望到最遥远的地方白茫茫的一片。他不知道那是云雾还是海岸。

    那一天,罗布看到站长下了岗之后,又爬上了塔楼,他也悄悄地跟着爬了上去。站长站在塔楼顶上,目光像是穿越了眼前所有的远山和密林。罗布问站长:“你是在想家么?”

    站长摇摇头:“每年都能回一次家,不太想了。我当了20多年兵了,却一次还没出过海子。”

    “海子?”罗布很吃惊。

    “对。我们家乡那儿都是大草原,我们把草原上的湖泊叫作海子。其实,那不是真正的大海。”

    罗布一步跨向站长,他努力了好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雾气漫上来了,整个山谷云雾涌动,这时,风也刮了起来。站长轻轻地对罗布说:“看,这多像大海呀。”

    罗布使劲地点头,说:“像,太像了!站长,我都听到了海风。”

    山上的风确实像是海风。因为风正一下一下吹拂着罗布和站长帽子上的飘带。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写罗布在新兵营,总是梦到军舰,但每次醒来,只能听到战友的鼾声。表现了他对大海的强烈渴望以及愿望未能马上实现的失落。 B、小说写罗布被分配到雷达站,见到大海的愿望落空,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情节合乎情理,因为前文有多处伏笔交代。 C、小说用极为简省的笔墨描写了罗布的爷爷和阿爸,通过只言片语表现了生活在高原上的人们心直口快的性格和乐观态度。 D、小说的细节描写富有表现力。“肩上的杠杠一个接着一个,脸上的皱纹也一道挨着一道”一句,生动地概括了站长20多年的军旅生涯。
(2)、小说中“海子”和“大海”有何寓意?两者在文中交错出现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3)、小说最后一段有何艺术效果?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麦穰垛儿

雷晓婉

    ①麦香四溢的乡间五月一过,就场光地净了,走子已经全部颗粒归仓,大地呈现出成片的暗黄色,莽莽苍苍。

    ②在村子周围、溜光四平的打麦场上,陆续起了一堆堆圆圆鼓鼓的麦穰垛,一垛一垛,散落着,比邻而居,像极了大草原上的亮黄色的蒙古包。

    ③这些蹲坐在村子周围的麦穰垛,静静默默,爬伏在那儿,像一个思想者,思考着乡村的过去和未来,在五月的暖风中,幽幽地散发着麦秸秆的干香,这就是乡村的味道,让人闻之欲醉。

    ④它们的色泽,因为失去水分,早就由青白变成了金黄,在阳光的照射下,金黄、银白、暗红等色彩兼而有之,但更多的只是呈现出那种富贵的金黄色。一阵风吹来, 麦穰垛上直立的麦枯杆颤动不已,中空的麦秸秆,有时竟被风儿吹得发出细微口哨的声音,吱吱呜呜,汇成了一曲欢快的乡村天籁。

    ⑤站在麦穰垛旁边,闻着干麦秸秆的焦甜清香,听着悦耳的吱呜声,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天上的白云在缓缓流动,偶尔可见垛边散落地上的麦穗头,见证着经有过的热烈的麦收劳动与收获喜悦,充实的情愫在心底盈盈流动。那些悠闲的鸡儿或狗儿,在这圆圆鼓鼓的麦穰垛间,土大夫似的,踱着方步,来回穿梭觅食,鸡鸣狗吠的声音,清晰可闻。

    ⑥这些守候乡村一生的麦穰垛,在掠过乡村的四季风中,会缓缓地风干、缩小、变实,成了乡种固定的风景。座座或大或小、或高或矮的麦穰垛,像城市里的标志性建筑,成了乡村风景的坐标代表:那金黄的色彩,圆鼓鼓的形状,无论怎么看,都是现实乡村生活中的好油画,油画中的极美的乡村田园景光。

    ⑦这些贡献出粮食的麦秸秆,在以后的岁月里,还会再继续贡献出自己的身体。在农村, 麦穰草,被应用的范围极广。它们可以在农家的土灶里,自我焚烧而化成温暖的灶火,偎舔着锅底,烧熟农家饭莱而四散飘香,营养农人的身体。或者,在农妇的手里,经过细巧编织,金黄的麦穰草,就变成了巧夺天工的工艺品,这些倾注农妇一汪柔婉情怀的工艺品,是那么恰到好处地点缀、美化人们的生活。

    ⑧在寒冷的冬季,麦穰垛,昂首挺胸,抵挡着西北风的侵犯,阻挡住逼人的寒冷,而把温暖与舒适,留给村庄里的农人。那些日间倍感闲松的老人,常背靠着麦穰垛,晒着太阳,拉着闲呱,更有贪恋麦穰垛温暖的人,会在麦穰操的下部,拘挖一个能容下一人大小的洞儿,躺在里面,松软、避风、温馨,突着麦草的干香,而酣然入睡,一直到夜幕降临。我们这些孩子们,有时,在做捉迷藏的游戏时也会躲进事先掏挖好的洞中,让同伴遍寻不到。这个时候, 麦穰垛,就像母亲温暖的怀抱,容纳了所有依靠它的村人。

    ⑨这些紧靠村子而垛起的麦穰垛,随着流年岁月的侵蚀,慢慢地,就由金黄变成了暗黑色,而麦秸秆,则干枯发脆,清香尽失,但是,它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自己应该历经的历程,待到来年的芒种时节,接替自己的,将又是座座圆圆鼓鼓、崭崭新新的麦穰垛儿.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甲】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天,我把幼小的脚伸到他跟前时,羞怯地问道:“格斯拉先生,做靴子是不是很难的事呢?”他回答说:“这是一种手艺。”从他的含讽带刺的红胡根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他本人有点儿像皮革制成的人:脸庞黄皱皱的,头发和胡子是微红和鬈曲的,双颊和嘴角间斜挂着一些整齐的皱纹,话音很单调,喉音很重;因为皮革是一种死板板的物品,本来就有点僵硬和迟钝。这正是他的面孔的特征,只有他的蓝灰眼睛含蓄着朴实严肃的风度,好像在迷恋着理想。他哥哥虽然由于勤苦在各方面都显得更瘦弱、更苍白,但是他们两兄弟却很相像,所以我在早年有时候要等到跟他们定好靴子的时候,才能确定他们到底谁是谁。后来我搞清楚了:如果没有说“我要问问我的兄弟”,那就是他本人;如果说了这句话,那就是他哥哥了。

(节选自《品质》)

【乙】

    烤肉刘早就不卖烤肉了,不过虎坊桥一带的人都还叫它烤肉刘。这是一家平民化的回民馆子,地方不小,东西实惠,卖大锅菜。便宜的如炒辣豆腐,比较贵一点是黄焖羊肉。夏天,烙饼的炉紧贴着门脸儿,一进门就听到饼铛里的油吱吱喳喳地响,饼香扑鼻,很诱人。

    烤肉刘的买卖不错,一到饭口,尤其是中午,人总是满的。附近有几个小工厂,厂里没有食堂,烤肉刘就是他们的食堂。男工人能吃,馅饼至少得来五个(半斤),一瓶啤酒,二两白的。女工们则多半是拿一个饭盒来,买馅饼,或炒豆腐、花卷,带到车间里去吃。退休的文质彬彬的会计,每天两块钱的“挑费”都扔在这儿。而煤站的副经理,他在烤肉刘吃了十来年了。有炮肉,他总是来一盘炮肉,仨烧饼,二两酒。给他炮的这一盘肉,够别人的两盘,因为烤肉刘指着他保证用煤。

    有一个人是每天必到的,午晚两餐,都在这里。这条街上的人都认识他,是个捡烂纸的。他穿得很破烂,总是一件油乎乎的烂棉袄,腰里系一根烂麻绳,没有衬衣。脸上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好像是浅黄的。说不清有多大岁数,六十几?七十几?一嘴牙七长八短,残缺不全。你吃点儿软和的花卷、面条,不好么?不,他总是要三个烧饼,歪着脑袋努力地啃噬。烧饼吃完,站起身子,找一个别人用过的碗,自言自语(他可不在乎这个):“跟他们寻一口面汤。”喝了面汤:“回见。”没人理他,因为不知道他是向谁说的。

    一天,他和几个小伙子一桌,一个小伙子看了他一眼,跟同伴小声说了句什么。他多了心:“你说谁哪?”小伙子没有理他,他放下烧饼,跑到店堂当间:“出来!出来!”这是要打架。北京人过去打架,都到当街去打,不在店铺里打,免得损坏人家的东西搅了人家的买卖。“出来!出来!”是叫阵,没人劝。压根儿就没人注意他。打架?这么个糟老头子?这老头可真是糟,从里糟到外。这几个小伙子,随便哪一个,出去一拳准把他揍趴下。小伙子们看看他,不理他。

    这么个糟老头子想打架,是真的吗?他会打架吗?年轻的时候打过架吗?看样子,他没打过架,他哪里是耍胳膊的人哪!他这是干什么?虚张声势?也说不上,无声势可言。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没人理他,他悻悻地回到座位上,把没吃完的烧饼很费劲地啃完了。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本来也没有多大情绪。“跟他们寻口汤去。”喝了两口面汤:“回见!”

    有几天没看见捡烂纸的老头了,听煤站的副经理说,他死了。死后,在他的破席子底下发现了八千多块钱,一沓一沓,用麻筋捆得很整齐。

他攒下这些钱干什么?

(节选自汪曾祺《捡烂纸的老头》,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无争议陷阱

余秋雨

    在我们的心理习惯当中,与创新意识最有抵触的是什么呢?是“无争议陷阱”。中国民众长期以来愿意接受一种“无争议”的成果,一有“争议”,就皱眉存疑。这一点,正好与创新意识水火不容。大家知道任何创新,必然是对既有成果的挑战,必然是对过往信条的否定,必然是对公众公认秩序的撼动,也必然是对原定规则的触犯。因此,也必然会引来一大堆争议,而且极有可能形成包围,构成围猎或者围啄。可以肯定地说,没有争议的创新不叫创新,如果一种创新一旦现身就远近都接受,那一定是利用了权势,不可能是真正的创新。

    在一个健康发展的时代,“有争议”是一个褒义词,“无争议”是一个贬义词。

    中国文化把这个“无争议的陷阱”挖得很大,要求一项创新不仅在专业领域里边无争论,而且最好在民众中也无争议。这种从众的惰性对创新而言是一种更险恶的陷阱。历史上哪有一项真正的社会改革方案或者学术研究成果,一出来就广受民众拥护的?我也是民众的一员,我发现,如果以民众的身份来考虑一项不是我们专业的成果的时候,我们的思维标准一定是陈旧的、世俗的、平庸的。这不能怪民众,因为民众面对一种陌生的创新总会缺少精神扶手,总会惊慌失措,以他们的标准,就很少有创新空间。当不争议创新项目的时候,大家就去争议这个人,使他的创新无法进行。可见,“无争议陷阱”真正是中国文化产生创新空间的最重要的障碍。

    据我所见,多数创新即使不被人家争议,创新者本身在待人接物上也确实有很多缺陷。因为他们多数不太合群,而且有点骄傲。他们有时候会面对失败,因此也经常暴露出他们的怨恨、衰弱、愤怒,却又未必有明确的对头,很可能在愤怒自己,就情绪不好。艺术上的创新者那更是这样了,独特的灵魂中的灵感使他们产生非常怪异的习性,对现实世界的超越使他们很难认同世俗的潮流,甚至他们也故意不遵循世俗的规范。因此无论从脾气到外型常常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对这一切,正常的社会都应该理解和容忍。不能设想一切创新者都是温良恭俭让的完人和圣人。据我观察,一个温良恭俭让的完人是几乎不可能有任何创新的。如果说,对所有创新项目略有争议是可以的,但对创新者的人品却绝对不要争议,因为没有争议的理由。如果老是去争议创新者的人品、习性、性格,那么,中外文化史上那些可爱的人一个也不可能留存。

    我们真正要防范的是什么人?要防范的是以“争议”为名目来扼杀创造者的人。在现在中国社会上,这样的人的总数很大,他们是勤恳工作人的百倍,是创造者的百倍。有人说真正的比例可能比这个更大。很奇怪,他们制造了一个个可“争议”的人物,但是自己却避开了“争议”。他们自己就成了洞察一切的评判者,只等待着一切被他们“争议”了的创造者投去求饶的目光。

(节选自凤凰卫视《秋雨时分》,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草木故园

彭家河

    ①比起人丁,乡下的草木已日渐兴旺。

    ②乡村其实是属于草木的,村民本是不速之客。在发现有水有树后,那一队队从猿一路迁徙成人的村民们便驻扎下来,开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谈婚论嫁,生儿育女。于是,乡村便改变成了另一种模样。正是由于村民们的到来,那些山山岭岭、沟沟坪坪便也同时有了名字,成为村民们最朴素的方位标识。

    ③彭家是我们那个家族聚居的一个小山坪,村里最古老的那棵柏树要七八个青壮年伸手才合围得住。浓密的树枝遮蔽了树下的山坡,树下一年四季都是干燥干净的,没有草木能在它的身下生长,粗大的树干也没有人能攀爬。老家的房屋后面有三棵古老的柏树。每天晚上,从远处的西河或者嘉陵江里劳作一天的白老鹳回来后,都要在树上吵闹一会才肯睡觉,听着那些声音,我便会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④风雨过后,我家房顶上便落满了白老鹳粪和长长短短的枯树枝,有时还有些鱼骨头,我爹便把那些粪扣下来堆在一起,作自留地里的底肥,那些树枝和圆圆黑黑的柏树果便撮回灶屋烧锅煮饭。每年夏天的晚上,村里都会刮几次大风,听着房顶上呼啸的风声,我不怕房顶上的瓦被风揭走,却怕那些大树顺风倒下来砸着我家的破瓦房,于是我不敢入睡。然而就在恐惧之中,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慢慢睡着了。

    ⑤那些古树个个巍峨挺拔,村民们路过时都要仰望才看得到树枝。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棵大树为了全村的族人,做出了最后的牺牲。村里要通电了,要永远告别柴木取火的时代了。然而我们村除了树多就是人穷,哪里找钱买电线电杆呢?村里大大小小开了几天会,决定砍掉一棵古树。

    ⑥那树在我家的东面。在挖浮土的前夜,村上找来德高望重的长者在树下烧了纸、杀了鸡、点上香,祭祀这棵树后,第二天一早才动工。我们周围的大人小孩便围着那树张望,那棵树也有两三个成年人合抱那么粗了。村里木匠专门找来一根一米多长的钢锯条,为古树做了一个特大号的锯子,几个青壮年坐在树的两边,轮流使劲拉锯。在来回的锯齿中,热腾腾的金黄锯末便在一颗颗雪亮的锯齿间落下,很快就在树干的两边积了一大堆。看着那两堆细软的散发着热气的锯末,我仿佛看到那是树里流出的血。半个时辰过后,那宽大的锯条还卡在粗壮的树干中间,仿佛咬在树干上的一排锋利牙齿。周围的大大小小都端着饭碗过来看看,嘴里啧啧地说:这树真大。长了几千年,难道不大吗?哪个人能活这么久呢?

    ⑦那棵大柏树在几天后便支离破碎了,中间的树干也成了一段段的木料,这些上好的木料都先后运出了村,有的换成了电线,有的变成了电杆。那棵大柏树的根也慢慢挖出了一些,那个巨大的有一人多深的大坑也填平了,种上了胡豆。每次看到那里长出的开着紫黑小花的矮矮胡豆,我便想起那个地方曾经站着的巨大的柏树。

    ⑧房前屋后全都是树和竹子,这些我都心中有数。后檐有棵柚子树,东面路边有棵紫薇树,房子后面还有几棵大柏树。多年没有回家,这些东西依然清楚。然而,多年没有回家打扫院坝,不少不知名的草也慢慢侵过屋外的石板,蓬勃向前。

    ⑨与我的老家一样,李家湾、蒲家湾、杨家山的那些院落也慢慢人去屋空。老的去世了,年轻的外出打工去了,年幼的也跟上年轻的父母进城当了农民工子弟。他们在乡下的家园也日渐荒芜,还给了草木。那些没有砍下的树,那些没有除掉的草,又慢慢地,静静地,把曾经撕开的伤口一点一点缝合,把曾经的人世悲欢一点一点地掩埋。

⑩回望老家,草木葱茏。

(摘编自《在川北》)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题目。

你演奏吧

(保加利亚)兹德诺夫卡·伊芙提莫娃

    “别拿走我的单簧管,万科,求你了。”伊万说,“你还记得有一回我用这个单簧管为你的爸爸演奏吗?你爸爸的肋骨疼得要命,但我为他演奏了一曲之后,他的身子一下子就舒展开了,关节也能活动了。”伊万穿着一件磨破了的棉衣,手里紧紧攥着一支老旧的单簧管。这乐器已然历经沧桑,褪色的表面上到处都是划印。

    “你已经在我这儿赊了整整几个月的账了,伊万,”柜台后面的男人说,“到现在你连一毛钱都没有还给我。”

    这个男人身处在一个逼仄的房间里,算是咖啡馆、酒馆和便利店三合一的店堂吧。他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万科,把稻米、白糖和面包卖给村民就是他平日的营生。

    穿破棉衣的男人抚弄着单簧管黯淡无光的音键,“我会在你儿子的婚礼上免费演奏,我会在你所有表哥表弟堂姐堂妹的婚礼上免费演奏,我会在你族里所有老人的葬礼上免费演奏。别把我的单簧管拿走。我儿子这阵子正在学呢。他在街上听到什么调子,就能在这乐器上立刻摆弄出来。”

    “你不应该这么贪杯啊,伙计。为什么你不去意大利找份工作呢?你早就应该去赚钱。”酒馆老板说着就伸手去拿单簧管,“我儿子还小。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结婚。”

    “那会儿你为你儿子搞了个生日聚会,我为他演奏,一毛钱没收,你老婆听得都哭了。”单簧管手伊万说,“还有,牙医把你那颗烂牙拔出来的时候,你没求我过来给你演奏吗?你的嘴肿得跟一个枕头似的,是我吹着小曲儿给你止了疼。”

    “你给我止了疼是因为我们一起喝醉了来着。”万科打断了他的话,“而且在你搞定这件事之前,你把我最好的一瓶白兰地给喝了。”酒馆老板嘟哝着,伸手去拿单簧管,“看看这个!它只配扔进垃圾堆。”酒馆老板一脸厌恶地摇着头。

    “你可以拿走……你愿意的话,我去把我的冰箱给你拿来?”

    “那冰箱本来就是我的,伙计。我把它扔出去,然后你去把它捡走了。我才不要那个见鬼的冰箱呢。”

    “那就把我们厨房里的桌子拿走吧。它几乎是全新的。你看怎么样?”伊万问,新的希望让他的嗓门也响了起来,“孩子现在正学着怎么吹单簧管呢。把这玩意儿从他手里拿走该是多遗憾的事情啊。兴许将来他能在大人物们的葬礼上演奏呢。如果孩子他妈看到孩子没有了单簧管,会把眼睛哭瞎了的。”

    “我可不会喝得烂醉如泥,如果我真的对我儿子能干上音乐这一行特别在意的话。如果我想要我的儿子能在大人物们的葬礼上演奏,我才不会像你这样懒得要命呢,伙计。”

    “你不能把我的单簧管卖给任何人,万科。它有年头了。它是我爷爷的,这你知道。他在罗马尼亚的布加勒斯特和希腊的雅典都用它演奏过。后来我爸爸在索菲亚用它为矿工们演奏过……”

    “没门儿。再说什么都没用。还有别的什么我能从你这儿拿走抵账呢?”酒馆老板喃喃抱怨道。

    “那我能在晚上过来吗?”伊万问,一边解开破棉衣的扣子,“我把单簧管从墙上拿下来,就演奏那么几分钟,就几分钟。”

    “你觉得我看上去像是疯了吗?你保准会把我的客人们吓跑的。”

    酒馆的门打开了,一个骨瘦如柴的羸弱男孩走进来,他的个头可比酒馆的柜台还矮呢。

    “有其父必有其子。”酒馆老板嘟哝着,“曼诺,去告诉你妈,我不能再赊账卖给她白糖了。你爸爸会把单簧管留在这儿,我会再给你们五天的面包。就这样。”

    男孩沉默了。他的视线沉到了地面上,停留在那里。然后,他在身上的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一些零钱、四个带着裂纹的玻璃球、一把弹弓和一块干净的手帕。

    “万科大叔,”男孩开口了,“把这些都收下吧。用这些东西够不够把爸爸的单簧管买回来呀?这是村里最好的一把弹弓了。”

    “没门儿,曼诺。回家去。”酒馆老板说着,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然后他给了男孩一块巧克力。“拿着这个,小家伙,回到你妈那儿去。这儿冷得透心凉。快跑吧,不然,你该要得重感冒了。”

    “让我用这单簧管演奏几分钟吧。”男孩说,“让我先演奏一会儿,然后我会把我们家的狗洛克斯带来。我把狗给你,你把我爸爸的单簧管给我。”

    酒馆老板把这破烂不堪的乐器交给男孩。“万科大叔,”他说,“如果你心里痛苦,不要怕。你听到我的演奏之后就不会再觉得痛苦了。我保证。”

    酒馆里很冷。刺骨的寒风在屋外咆哮,房间里弥漫着塑料、香烟和山毛榉的柴火半燃半熄的气味。

    静谧的音乐从老旧的单簧管里流淌出来:如此温柔的旋律,像是一个男人从漫长的病痛中恢复过来,像是一个孩子在街上发现了一把超棒的小折刀,像是你茶里的白糖块,像是你饥肠辘辘时的一碗豆子汤……这小家伙的单簧管吹奏个不停,直到村里最老的爷爷也一跃而起,和年轻女孩们一起跳起舞来。

    终于,这男孩停止了演奏,老旧的单簧管看上去又变得黯淡无光、遍体鳞伤,仿佛伊万的爸爸的手从没触摸过它。伊万的手也没触碰过它。

    酒馆老板不再瞪着柜台上的酒瓶子看了。“小子,”酒馆老板说,“拿上你的单簧管,一路跑回家去吧。告诉你妈,我会给你一个礼拜的面包。算在我账上!我请客!为什么你要演奏成这样呢,小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战争打得很苦,一个连的兵力被吞噬。敌人的炮火还在猛攻,连长放下望远镜,掏出烟,指指身后的山崖,对身边的丁二娃说,看到了吧,那有一线天,不怕死就从那攀上去,或许有救;还有就是做假投降,等敌人上来和他们同归于尽。

    丁二娃想了想,说,听你的连长,我这命,活着是你的,死了是阎王的。

    连长拍着丁二娃的肩说,好小子,下辈子若带兵,我还带你。

    丁二娃嘿嘿地笑,黑一块白一块的脸,到处是憨相。

    鬼子的又一轮冲锋开始了。连长把十几颗手榴弹依次捆在内衣里。连长瘦,穿上衣服和没捆一个样。

    丁二娃也想像连长那样往腰间捆,可是办不到,没有了,他除了有七颗子弹,别的什么都没有了,这让他很沮丧,有一身的力气没处使,只等着送死。

    连长捆好手榴弹,他回过头对丁二娃说,娃子,你上一线天吧,全国解放那天,你给我立个碑,也好在人世留个念想儿。丁二娃听了连长的话,打了个立正,连长,丁二娃誓死陪你战斗到底!

    鬼子越来越近了,前一排已经直起了腰身。

    二娃,把前边那个军官干掉。连长说。二娃躲在树后,只一抬手,那个军官应声倒下。二娃退下来,跑向南边的阵地,还是手起枪落,又一个鬼子应声倒下。

    鬼子开始小心了,他们由站着迫近改为匍匐前进,而二娃的子弹也快用完了。

    二娃只有在死去的战友身上寻找武器,正翻着,就听连长哼了一声,之后倒在了他的脚下。二娃看到,一颗子弹,正中连长的眉心,就像小时候,妈妈在姐姐的眉心点上个小红点。

    妈的小日本!二娃向着鬼子的队伍甩了两枪,可是子弹太贵重了,就剩三颗了,由不得他浪费。他勉强在一战友身下翻出一颗手榴弹,迅速抛了出去。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二娃突然改了主意,何不趁机逃跑,逃跑可比和敌人同归于尽更有赚头。二娃看一眼连长说,连长,反正你也死了,我就不跟你去了,我会给你报仇的!他把刚才对连长的许诺忘个一干二净。

    二娃双手遮住嘴巴对着鬼子喊,别开枪,我们投降!

    二娃又喊,我们身上都捆着手榴弹,你们若开枪,就连你们一起炸飞喽。

    鬼子真就没有开枪,但也没有向前半步,二娃趁机把连长抱起放在战壕沿上,只露出上半身,两边用战友的尸体支撑着。连长的头一直傲立着,不偏也不倒,两眼怒目圆睁,身旁的战友也簇拥着他,如同抬一部轿子,去和小日本算账。阵地静了下来,小鬼子在一步步靠近,而这会儿的二娃,已经不在连长的身边了,他凭着一身好功夫,两腿蹬住崖壁,双手倒换着,一点一点攀上一米宽、二十几米高的一线天。

    几乎是一眨眼的光景,鬼子上来了,他们战战兢兢、层层叠叠围住了连长,判断他是否还活着,就在他们举棋不定,想上前试试连长还有没有气息时,不知从什么方向,射来三枪,一枪打死鬼子为首的军官,一枪打翻了想试连长是否还活着的那个士兵,而第三枪则打在连长腰间那捆手榴弹上。

    顿时,数声爆炸,火光冲天,一朵朵红磨菇瞬间绽放,染红了半个阵地。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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