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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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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2018-2019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水袖之痛

肖复兴

    胡文阁是梅葆玖的徒弟,近几年名声渐起。作为梅派硕果仅存的男旦演员,胡文阁的声名无疑沾了梅派的光。当然,他自己很努力,唱得确实不错。六年前,我第一次看他的演出,是在长安剧院,梅葆玖和他前后各演一折《御碑亭》。坦率地讲,说韵味,他还欠火候,和师傅有距离;单说声音,他要比师傅更亮也更好听,毕竟他正当年。

    其实,我对胡文阔的兴趣,不仅在于他梅派男旦的声名和功力,还因为听他讲了自己的一件往事。

    20世纪80年代,他还不到20岁,在西安唱秦腔小生,却痴迷京戏,痴迷梅派青衣,便私下向名师李德富先生学艺。青衣的唱腔当然重要,水袖却也是必须苦练的动夫。四大名旦中,水袖舞得好的,当数梅、程二位。水袖是青衣的看家玩意儿,它既可以是手臂的延长,载歌载舞;又可以是心情的外化,风情万种。那时候,不到20岁的胡文阁痴迷水袖,但和老师学舞水袖,需要自己买一匹七尺长的杭纺做水袖。这一匹七尺长的杭纺,当时需要22元,正好是他一个月的工资。为了学舞水袖,花上一个月的工资,也是值得的。但关键问题是,那时候,胡文阁的母亲正在病重之中——他很想在母亲很可能是一辈子最后一个生日的时候,给母亲买上一件生日礼物。但是,他已经没有钱给母亲买生日礼物了。在水袖和生日礼物两者之间,他买了七尺杭纺做了水袖。他想得很简单——年轻人,谁都是这样,把很多事情想得简单了——下个月发了工资之后,再给母亲买件生日礼物。在母亲的病床前,他把自己的想法对母亲说了。已经不能讲话的母亲嘶哑着嗓子,“呃呃”地不知在回答他什么。然而,无情的病魔没有给胡文阁补上母亲生日礼物的机会。母亲去世了,他才明白,世上有的东西是补不上的,就如同落到地上的叶子,再也无法如鸟一样重新飞上枝头。

    30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胡文阁都非常后悔。水袖,成为他的心头之痛,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永远拔不出来的刺。

    胡文阁坦白道出自己的心头之痛,让我感动。

    我们也常常会面临类似的事情。在我们的人生旅途中,事业、爱情、婚姻、子女……我们觉得每件事都比父母重要。即使在母亲病重的时刻,胡文阁还觉得自己的水袖更重要呢。

    都说人年轻时不懂爱情,其实,年轻时是不懂亲情。爱情,总还要去追求,亲情只要伸手接着就是,那么轻而易举。问题是,胡文阁还敢于面对自己年轻时的浅薄,坦陈内疚——多少孩子吃凉不管酸,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父母的地方,没有什么心痛之感,而是将那一根刺当成绣花针,为自己绣出美丽的图画。

    想起我的父母,我常常会涌出无比惭愧的心情,因为在我年轻的时候,一样觉得自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父母总是被放在了后面。记得当初母亲从平房搬进新楼之后,已年过80,腿脚不利索,我生怕她下楼不小心会摔倒,便不让她下楼。母亲去世之前,一直想下楼看看家前面新建起来的元大都公园,总是兴致很高地对我说:“听说那里种了好多月季花!”正是伏里天,我对她说:“天凉快点儿再去吧。”谁想,没等到天凉快,母亲突然走了。那时候,总以为父母可以长生不老地永远陪伴着我们。我们就像蚂蟥一样,趴在父母的身上,理所当然地吸吮着他们身上的血。

    我不知道,如今的胡文阁站在舞台上舞动水袖的时候,会不会在一瞬间想起母亲。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到他讲述自己这件30多年前的往事之后,无论是在舞台上,还是在电视里,再看到他舞动水袖的时候,我总有些走神,忍不住想起他的母亲,也想起我的母亲。

(原载《今晚报》)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水袖”是全文的线索,引出了胡文阁和他母亲的故事。 B、胡文阁决定先买水袖再给母亲买生日礼物,主要原因是,当时他觉得水袖对自己更重要,母亲的礼物可以缓一缓。 C、作者用了大量的议论来说明年轻人对待亲情和对待自己的事情有不同态度,意在表明,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亲情。从而增强文章的现实意义。 D、作者在写胡文阁时,融入了自己的切身体会,使文章情感更加厚重感人,也更能引发读者深思。
(2)、请理解这句话在文中的含义“世上有的东西是补不上的,就如同落到地上的叶子,再也无法如鸟一样重新飞上枝头。”
(3)、作者通过“水袖”的故事,在文中引出了几点关于“痛”的思考,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比邻而居

王安忆

    淤装修的时候,有人提醒我,不要使用这条公共烟道,应该堵上,另外在外墙上打一个洞,安置排油烟机的管子。可是,我没听他的。好了,现在,邻居家的油烟就通过我家的排油烟机管道,灌满了厨房。

    我可以确定,我家厨房的油烟仅来自于其中一家,因为油烟的气味是一种风格。怎么说?它特别火爆。花椒、辣子、葱、姜、蒜、八角,在热油锅里炸了,轰轰烈烈起来了。这家人在吃方面还有一个特征,就是每顿必烧,从不将就。时间长了,我对他们生出一些好感,觉得他们过日子有着一股子认真劲:一点不混。并且,也不奢侈。他们老老实实,一餐一饭地烧着,一股浓油赤酱的味,使人感到,是出力气干活的人的胃口和口味,实打实的,没有半点子虚头。在我的印象中,他们没落下过一顿。他们在吃的方面,一是有规律,二是很节制。这些,都给人富足而质朴的印象,是小康的生活气息。

    有一段日子,在一日三餐之外,这家人还增添了两次草药的气味。草药的气味也是浓烈的,“扑冶一下进来,涌满了厨房。不知是因为草药气的影响,还是实际情况如此,一日三餐的气味不那么浓郁了。倒不是变得清淡,而是带些偃旗息鼓的意思。这段日子蛮长的,这么算吧,每周炖一次鸡汤,总共炖了四至五次。草药的苦气味和鸡汤的香味,是这段时间油烟味的基调。这也是认真养病的气味:耐心,持恒,积极,执着。

    之后,忽然有一天,我家的厨房里滚滚而来一股羊肉汤的气味。这就知道,他们家人的病好了,要重重地补偿一下,犒劳一下。倒不是吃得有多好,但它确有一种盛宴的气氛,带有古意。古人们庆贺战功,不就是宰羊吗?果然,草药味从此消遁,炖汤的绵长的气味也消遁,余下一日三餐,火爆爆地,照常进行。

    虞在较长一段稔熟的相处之后,我家厨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是一缕咖啡的香气。这是另一路的气味,和他们家绝无相干。它悄悄地,夹在花椒炸锅的油烟里,进来了。这是一股子虚无的气息,有一种浮华的意思在里面,和他们家实惠的风格大相径庭。因此,我断定,这又是一户新入住的人家,很没经验地,也将管子接进了烟道,又恰逢顺时顺风,于是,来到我家厨房凑热闹了。这一路的风格显然要温和、光滑一些,比较具有装饰感,唤起人的遐想。和它不那么实用的性格相符,它并不是按着一日三餐来,不大有定规,有时一日来一次,有时一日来两次,有时一日里一次不来,来时也不在吃饭的点上,而是想起了,就来,想不起,就不来,显得有些孱弱似的。而那先来的,从来一顿不落,转眼间,油烟全面铺开,又转眼间,油烟席卷而去,总是叱咤风云的气势。但是,有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那新来的,悄然而至。咖啡的微苦的香味,弥漫开来。

    气味终究有些杂了,可是泾渭分明,绝不混淆。你来我往,此起彼伏。再过段日子,又来了一个,显见得是苏锡帮的,气味特别甜,空气都能拉出丝来了。第四位又来了,它一方面缺乏个性,另一方面又颇善融会贯通。它什么都来:香、辣、酸、甜,大蒜有,大蒜粉也有,麻油有,橄榄油也有。于是,所有的气味全打成一团,再分不出谁是谁的来路。我们这些比邻而居的人家,就这样,不分彼此地聚集在了一处。

    这一日,厨房里传出了艾草的熏烟。原来,端午又到了。艾草味里,所有的气味都安静下来,只由它弥漫,散开。一年之中的油垢,在这草本的芬芳中,一点点消除。渐渐的,连空气也变了颜色,有一种灰和白在其中洇染,洇染成青色的。明净的空气其实并不是透明,它有它的颜色。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西伯利亚的温暖

冯有才

    ①卡尔是一名政治犯,被发配到西伯利亚的时候,正值十二月,天寒地冻。而后,卡尔被分配到了林场,成为一名伐木工人。监工托可可夫斯基很严厉,工人们都非常恨他。如果完成不了定额任务,工人们不但没有面包吃,甚至还会被抽得遍体鳞伤。当然,倘若超出了任务,就会得到半瓶伏特加作为奖赏,超出部分的木材,托可可夫斯基将他们囤积在一个仓库里。

    ②第二年二月的一天,一名伐木工人生病了,整个班组没有完成定额任务,托可可夫斯基把整个班组的人饿了一整天,而那名生病的伐木工人,被托可可夫斯基喊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大家都猜测:那名可怜的正在生病的工人,一定是被可恶的监工托可可夫斯基遗弃了或者处决了。

    ③然而,不幸的事仍不断发生。还有一次,卡尔把木材抬上火车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下来,木材从车厢里滚落,砸到了一名沙皇士兵。托可可夫斯基顿时火了,他拿起了皮鞭,使劲地抽打着卡尔,还随手拿了一根木棒,朝卡尔的腿上砸去。卡尔能清楚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后,几名工友把受伤昏迷的卡尔抬回了小木屋。没有医生,又加上天气恶劣,卡尔的腿恢复得很慢,三个月后才能下地走路。他每走一步,都会对托可可夫斯基的仇恨加深一分。

    ④战争即将结束的消息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大家都在心底高兴着,希望早点结束这样的日子。托可可夫斯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对大家的态度也开始收敛起来。但是,大家对他的仇恨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⑤一天早上,卡尔被一阵哭声惊醒,那是从托可可夫斯基暖和的小屋传来的。卡尔赶忙跑过去,只见满头是血的托可可夫斯基躺在床上,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伤。托可可夫斯基努力睁开眼,看见卡尔后,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日记本放到卡尔的手上,对卡尔说,你是这里唯一的政治犯,知识最深,你会懂得的。卡尔接过日记本,托可可夫斯基便闭上了眼睛。卡尔迅速把日记本放进了衣服里,闻声而来的工友也走进了木屋。托可可夫斯基的妻子哭诉:凌晨,托可可夫斯基出门小便。天快亮的时候,她发现丈夫还没有回来,于是马上去找,结果刚出门,就看见了躺在门口的血迹斑斑的丈夫。她知道,丈夫是因为仇恨被人打伤的,凶手一定是这一千多名工人中的某一个。

    ⑥卡尔和工友们埋葬了托可可夫斯基,下一步怎么做,大家都很茫然,虽然传说战争要结束了,可是并没有明确的消息,他们将何去何从?小心地翻开日记本,卡尔的心一阵阵刺痛。如果不是托可可夫斯基,那名生病的伐木工人一定会死了,因为是托可可夫斯基知道他患了肺炎后,让装运木材的火车把他送到了城里医治。

    ⑦如果不是托可可夫斯基,卡尔的性命一定没了。因为托可可夫斯基在那一刻,看见了好几名子弹已经推上枪膛准备枪杀卡尔的士兵。

    ⑧如果不是托可可夫斯基,这一千多名伐木工人的性命一定没了,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结束,冬宫在几天前就下了命令要处决他们。

    ⑨如果托可可夫斯基不死,这里就不会混乱,工人们也就没有办法趁乱逃走。

    ⑩除了卡尔,没有人知道托可可夫斯基是自杀的。卡尔把战争结束的消息告诉了大家,工人们一阵沸腾,欢呼雀跃,瞬间便冲破了伐木场看守士兵的警戒,跑进了丛林深处。

    ⑪卡尔并没有跑,而是走进了托可可夫斯基的小屋。他知道,从他得到日记本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为这对可怜的母子承担起责任。

    ⑫后来,陆陆续续地又回来了几十个工人,卡尔把托可可夫斯基的日记本给他们传阅。他们都选择了留下,在林场新建了许多小屋,建筑小屋所用的木材,都是托可可夫斯基提前囤积的。这一切,似乎都在托可可夫斯基的预料之中。

    ⑬冬天的西伯利亚,仍有一个温暖的小村落,村子的名字叫做托可可夫斯基村。村民们是那些伐木工人的后代,村子中还有一本族谱——那是托可可夫斯基的日记本。

    ⑭日记本的扉页,是卡尔临终前一年写的一句话:只要有爱,再冷的地方,也会有温暖的时刻!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历史性的一局棋

金庸

    “号外!号外!叮当,叮当!大新闻!”

    一九三三年二月五日,东京街头到处响起了报贩们的叫卖声和铃声,卖的是《报知新闻》的号外,向成千成万读者们报告一个“重大的”消息:吴清源与木谷实在正式围棋比赛中都使用他们所创的“新布局法”(在日本称为“新布石法”),木谷实先手,三子都走五路,吴清源三子走四路,成为“三联星”。这在围棋界是前无古人的着法。日本人对围棋极为着迷,无怪这件事报纸竟要出号外。

    木谷实是日本的青年棋人,和吴清源感情很好,两人共同研究而创造出来一种新的布局体系。简单地说,那是在布局上笼罩全盘而不是固守边隅。他们合著的《新布石法》一书出版后,书局门外排了长龙,在一个短短的时间之内销去了五万册。不久,日本围棋界出现了称为“吴清源流”的一群人。

    日本围棋界向来有一种本因坊制度,所谓本因坊就是围棋界的至尊,以往都是一人死了或退休之后,由当时棋力最高的另一人继任,名高望隆,尊荣无比。那时日本的本因坊是秀哉。他原名田村保寿,秀哉是这位本因坊的尊号,有点儿像皇帝的年号。新布石法既然轰动一时,本因坊当然要表示意见,这位老先生大不以为然,认为标新立异,并不足取。两派既有不同意见,最好的办法是由两派的首领来一决胜负。

    秀哉为了保持令名,已有很久很久没下棋了,这时为形势所迫,只得出场奋战,这是日本围棋史上一件极度重要的大事。那时吴清源是二十二岁。

    吴清源先行,一下子就使一下怪招,落子在三三路。这是别人从来没用过的,后来被称为“鬼怪手”。秀哉大吃一惊,考虑再三,决用成法应付。下不多子,吴清源又来一记怪招,这次更怪了,是下在棋盘之中的“天元”,数下怪招使秀哉伤透了脑筋,当即“叫停”,暂挂免战牌。棋谱发表出去,围棋界群相耸动,守旧者就说吴清源对本因坊不敬,居然使用怪招,颇有戏弄之意。但一般人认为,这既是新旧两派的大决战,吴清源使出新派的代表手来,绝对无可非议。

    这次棋赛规定双方各用十三小时,但秀哉有一个特权,就是随时可以“叫停”,吴清源没有这权利。秀哉每到无法应付时,立即“叫停”。“叫停”之后不计时间,他可以回家慢慢思考几天,等想到妙计之后,再行出阵,所以这一局棋因为秀哉不断叫停,一直拖延了四个多月。棋赛的经过逐日在报上公布,棋迷们看得很清楚,吴清源始终占着上风。一般棋人对于权威和偶像的被打倒不免暗暗感到高兴,但想到日本的最高手竟败在一个中国青年手里,似乎又很丧气,所以日本的棋迷们在这四个月中又是兴奋,又是担忧,心情是十分矛盾的。

    社会人士固然关心,在本因坊家里,情形尤其紧张。秀哉连日连夜地召集心腹与弟子们开会,商讨反攻之策。秀哉任本因坊已久,许多高手都出自他的门下,这场棋赛大家自然是荣辱与共。所以,这一局棋,其实是吴清源一个人力战本因坊派数十名高手。下到第一百四五十招时,局势已经大定,吴清源在左下方占了极大的一片。眼见秀哉已无能为力,他们会议开得更频繁了。第一百六十手是秀哉下,他忽然下了又凶悍又巧妙的一子,在吴清源的势力范围中侵进了一大块。最后结算,是秀哉胜了一子(两目),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胜得很没有面子,但本因坊的尊严终于勉强维持住了。

    这事本来已经没有问题,但事隔十多年,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日本围棋界的元老濑越宪作忽然在一次新闻界的座谈会中透露了一个秘密:那著名的第一百六十手不是秀哉想出来的,是秀哉的弟子前田陈尔贡献的意见。这个消息又引起轩然大波。这时秀哉已死,他的弟子们认为有损老师威名,迫得濑越只好辞去了日本棋院理事的职务。

    许多年后,曾有人问吴清源:“当时你已胜算在握,为什么终于负去?”(因为秀哉虽然出了巧妙的第一百六十手,但吴还是可以胜的。)吴笑笑说:“还是输的好。”这话说得很聪明,事实上,要是他胜了那局棋,只怕以后在日本就无法立足。

    最近在日本的围棋杂志上看到吴清源大胜前田陈尔和现任本因坊高川格的棋局。前田居然连用了两下吴清源当年所创的“鬼怪手”,要是老师还活着,他一定不敢这样“离经叛道”吧。

【注】①吴清源,福建福州人,是世界围棋革命的推动者与实践者,有“棋圣”之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槐花盛开的季节

单士兵

    ①记忆里,只有在槐花盛开的时节,我才感觉到与春天真正挽手。那时,槐树蓊郁葱茏,枝叶婆娑,那垂挂于枝头的槐花,似串串珍珠,点缀于青枝翠叶间。风摆枝条,那静雅的花束,如串串铃铛,翩然摇曳,风情无限,颇具诗意。这是置身于都市的人无法寻求的古朴与自然。

    ②少年上学时,沿着扁担河走。河畔,是一排老枝横虬的槐树。春日,槐树枝叶浓密,枝桠四周张开,树冠如一绿色巨伞,遮掩着半边河水。上学时,头顶一树槐花,缕缕槐香送至鼻端,干净浓郁,浸润心田,眼前不时有落蕊飘扬,那追逐飞舞的蜂蝶萦绕身侧,极具诗意。如今我仍常感叹,槐树老丑多刺,却能绽放出如此俏丽静雅的花束,来点缀春光,从而使童年的春天变得那么生动美丽。

    ③那时黄昏,我常斜倚槐树粗壮的似龙鳞环盖着的树干,面对水声潺潺的扁担河,并背书诵文。那时,点点繁花轻柔舒缓地飘落于一湾清水中,款款漂向下游。蜂戏白花,蛙鼓清溪,鸟语互答,那种落花流水的意境,清新悦人,恬静淡雅,缥缈静谧,如同置身于童话之中一样。我常以为,那也是苏北乡村的最美的风情画。

    ④我于槐花,似乎更有着一份特殊感情,少时家贫,逢春夏之交,青黄不接之际,家中无以进食。母亲总带着我来到河畔槐林。母亲用钩子拽低槐树枝,我提着一个竹篮跟在后面,于繁枝茂叶间,摘下串串白花。有时,槐花刚经过雨水的浸洗,清新鲜润,嘴馋得忍不住,摘下一串,咂上一口,那甜丝丝的感觉,沁人心牌,久久仍觉清香萦口,回到家里,母亲会做上锅槐花饼,香喷喷的,十分可口。在艰难的岁月中,槐花给予了我们生活最好的馈赠。

    ⑤忆起我初为文时,曾读过汪曾祺的一篇题为“玉渊潭的槐花”的散文。文章只在开头说玉渊潭槐花开了,如下了一场大雪。接下来全文未提及一次槐花,只是将养蜂人的生活琐碎娓娓道来,最后,当养蜂人走了时,才发现玉渊潭的槐花落了。那份恬淡静雅意境,令人回味无穷。当时我不禁大叹,散文竟能这样写。也许是机缘巧合,后来喜欢的几个作家,他们竟都与槐有关,如将其书斋命名为古槐书屋的,被称为古槐老人的俞平伯;将其散文结集取名为《槐园梦忆》的梁实秋;将其诗集定名为《槐聚诗存》的钱钟书等,读他们的诗文,感觉情味隽永,雅致之极,仿佛置身于悠悠槐花香馥中,透着静趣,静则悠,悠则闲,令人忘忧弃烦,心境澄明,这一切,也让我有了一种难以言述的槐树情结,我也常想,我写出的文字,要是能有槐花飘香那样淡雅随意,那该多好。

    ⑥又到槐花盛开的季节了,我故园的扁担河两岸,那一溜槐树,又该缀满串串细碎的槐花了吧?它们一定又在轻柔的春风里,在碧绿的叶片间,温文尔雅地起舞了。只是,身处城市的我,一年一年,灵魂已落满红尘了,渐渐远离那平实朴素的乡村情韵了。此时,我突然想起了元好问的那首题为“伦镇道中见槐花”的诗,诗云:“名场奔走竞官荣,一纸除书误半生。笑向槐花问前事,为君忙了竟何成?”是的,自古及今,追名逐利,如此忙碌人生,令人倦怠不堪。若能除却红尘烦琐,抛弃功名利禄,回到曾经拥有的幽静恬淡日子,那该是何等的轻松惬意。但我辈毕竟俗人,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只能做骑在城墙上的边缘人,所以,愿我今夜有梦,梦里,于淡淡槐花香馥中,听那月色下槐花绽放的声音。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生长

残 雪

在朦胧的天地里,有一种景象最能引发我热烈的遐想,那就是生长的景象——动物和植物的生长。

那一天,我们走了很远,爬了山,来到一个庙里。我们从和尚们那里买了一篮子水淋淋的、细小的白菜秧子。将白菜秧子带回家之后,外婆和哥哥他们就开始栽种了。太阳当空照,白菜终于栽完了。多么令人沮丧啊,先前水淋淋的秧子被栽进土中,浇了水之后,好像死掉了一样,一律倒伏在泥土上,“死了吗?死了吗?”我不断地问自己。睡觉时我还在惦记着那些可爱的小秧子。

清晨,我在雾气中来到地边。啊,大部分的秧子都有一两片叶子竖起来了!虽然犹犹豫豫的,虽然有的叶子已经变黄,但我看到了复活者内部奔腾的汁液。“活了,活了!”我在心里欢快地说。下午我又去看了一轮,又有更多的叶片竖起来了,几乎每一棵都活了。

不知道是第三天还是第几天,我发现了新叶。新叶是那么的细小、柔嫩、洁净、精致!新叶一点都不羞怯,吸取着地气、阳光、露水,发出“滋滋”地生长的声音。六岁的我为这魔术所倾倒,常常往菜地里跑。当然,缺少肥料,白菜长得一点都不好。我不关心它们长得好不好,我看过奇迹了。奇迹啊。原来没有,后来长出来了。

外婆在叫我,可我不想挥动,我在守着那株野牵牛花,我要亲眼看到它如何攀到旁边那林小树上面去,那果软的藤如动物的触角,它缓慢地为自己探路,先让开一点,形成一个松一点的弧,然后试探着贴上了树干,缠绕就开始了。植物体内被发动起来的生长力是很疯狂的,只要几天不来看,你就认不出原来的藤了—一它早爬到了树梢。

疯狂的生长力导致植物不停地否定自己,每一个时期有每一个时期的图案,一个图案完成,立刻转入下一个阶段。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那种转化了。白菜由细小的秧子变为绿油油的大白菜,最后还要抽出菜苔长出花,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期待、展开和实现,直到达到饱满、完成。牵牛花的展示最为壮观。有露的早晨,我看到十来朵紫红的喇叭沿着小树的树干排列上去,花瓣的质地如丝绢,底气那么充足,色彩和形态那么抒情,我便在小树旁发起呆来。牵牛花只开一天就谢了,可是秋子内部又在酝酿新的爆发。第二天早上,我又看到了更头的景象。它要开好几茬花儿才会穷尽自己的创造力。

我喜欢用食指去勾植物的藤须,让它绕着我的小小的指头生长。我抬起头看太阳,在阳光里面,生命是可以触摸到的。你瞧,它将我绕住了,一图,两图……指头上可以感到细微的扯,对于它未来说,那是何等巨大的爆发力啊。我屏住气,等啊,等啊,它终于向我的手背延伸过来了。我不忍心骗它,于是小心地松开它,将它放国它附的竹篱笆。

我也见过暴烈的生长——一株藤将幼小的树活活缠死。自然界并非都是莺歌燕舞。真实的暴力总是让我万分害怕,我连观看都害怕。但暴力是普遍的,无论你看与不看。我最后将生命中的暴力转化成了我内部的戏,这个戏就是我的文学。无害的暴力如同体育竞技场上的搏斗,将生命的精彩完整裸露地呈现于世人眼前,刺激读者体内沉睡的生长机制,使之发动内力,进行创造。

(选自《残雪文学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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