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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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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宁波市六校2018-2019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我们这样近,我们这样远

冷夏

    ①荧屏闪电的时代刻激着我们的感官。可是我们依然爱恋梦境这个虚拟世界带给我们的美妙想。在美丽和感动愈走愈远的时代,我们在梦境里得到永恒的慰药。

    ②似乎近了,人们的距离:又似乎远了,人们的心灵。

    ③阳光像梦一样,安静地落入我平凡碎的生活深处,在这个春天的下午我坐在阳台上,手重捧着一本梭罗的(《瓦尔登湖》,多少年,每次阅读它,我会到那片树的青气,那面湖水湿而新鲜的水汽,我感到一种非常远的愉快,可以在一本书里自由地跑步呼吸.

    ④许多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可能重现,惟有音乐和文学,适合等恃、遥望冥想,一直认为罗还活着,他活在一个地方,离我的住处遥远,离我的感觉银近的某个地方,对他文字的爱,就像我对生命的向往一样,水远不会消失.

    ⑤阳光穿透玻璃的窗子,使我感觉温暖。棱罗的文字,是干净安静的雪,可以清凉渴的灵魂,可以听见来自纯粹生命深处的自然歌吟——曾有个牧羊人活在世上,他的想想有高山那样高,在那里,他的羊群,每小时都给予他营养。”

    ⑥想到夏洛·朝特、奥而科特和奥斯汀的时代,从古堡到庄园,马车的慢慢转。那些沐浴在舒适阳光里的菱草丛生的小径,夏天开满野薇,秋天以山楂和原著名,冬天最令人赏心悦目的是完全的寂静和无的安宁,可以步规缓慢,从容:可以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写一封并不长的信,用一个下午的时间眺望牧场上丝绒似的坪和棒栏两侧的冬青,晚上坐在炉火旁怀着心事,躲相母探询的目光,阅读或编织却努力等待着商马车天忽然的脚步声,急开寒冷的夜色带来了温暖克制的爱情的回音。

    ⑦我合上《瓦尔登湖》,从阳台尽力向远方能望,这个天的午后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宽闭的衡道依然人群如织,车水马龙,很多次我试着站在高处,超越自己有限的日力尽力进过繁华而富有生命的城市,透视那些纷热的核心究竟是什么。

    ⑧生存的紧迫和焦虑来一张张匆忙麻木的面孔,不知道在那样面孔的身体里,除了对名利的疯狂追逐,是否还有一点时间对失落的地贵东西进行偶尔打捞,是否还留有一点空间可以温清地抗拒或冲淡什么⑨世界杂多变,人们拥有广泛的人际关系,却缺乏刻的情感交流,人们在虚拟的互联网上寻找知己,为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爱情痛苦沉沦,而不在乎结局如何。人心越来越领,情感越来越冷,人们是否应该静下心看看梭罗的《瓦尔登湖》?

    ⑨夜晚,当一切安静下来,我对自己说:写吧,无论写什么。文字是心灵的古典音乐,是柏油路上的清泉。为了不失去它,用自己的方式等待和怀念,喜欢阅读的人,也可以从我的文字中看见一个人心里曾经想过的事,仅此而已。

    ⑩写下什么获得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声的语言来巨大的思维空间,像从瓦尔登湖面吹来新鲜跃动的风,把我从电脑前端正的坐资里分离出去,在另外的世界里自由跑。我看见那个叫做罗的人,无论风雨雷电,穿行于郁郁想慧的大自然中,他十分安地面对着那片湖水和片山林,就一个人,十分简单。

    ⑪不是每个人都注定要相遇的,心灵与心灵的相遇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有时想写看,会写出满眼的泪来。我们在现实中隔绝,在灵魂里相望,永远。

(1)、文量第二节“似乎近了,人们的距离:又似乎远了,人们的心灵”一句中的“近”和“远”的含义与题“我们这样近,我们这样远”中的“近”和“远”的含义相同吗?请具体说明。
(2)、文第六段中作者描写了“菱洛·勃朗特、奥而科特和奥思江的时代”怎样的生活情景?在文中起到什么作用?
(3)、结合全文,针对文中画线线的句子,回答下面的问题。

①赏析“文字是心灵的典音乐,是柏油路上的清泉”这句话。

②“心灵与心灵的相遇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作者认为怎样才能使现在的人们心灵与心灵相遇?

(4)、作者掉读《瓦尔登湖》感到一种非常遥远的愉快,可以在一本书里自由地跑步呼吸请参照原文中画波浪线部分,结合自己的阅读体验,试举两例谈谈你阅读经典(包括课文中的文学作品)的愉悦感。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各小题。

医生

沈从文

    在四川的R市的白医生,是一个有风趣的中年独身外省人,因为在一个市镇上为一些新旧市民看病,医术兼通中西内外各症,上午照规矩到市中心一个小福音医院治病,下午便夹了器械药品满街各处奔跑。天生的好脾气,一切行为像在一种当然情形下为人服务,一个市镇上的人都知道,谁也不愿意放弃这个麻烦医生的权利,因此生意兴隆,收入却总不能超过一个平常医生。

    这好人三月来忽然失踪不见了,朋友们都十分着急,各处找寻得到一点消息。大江中恰在涨桃花水时节,许多人以为这人一定因为散步掉到江里去,为河伯雇去治病,再不会回到R市来了。医生虽说没有多少田地银钱,但十年来孤身作客,所得积蓄除了一些家什外,自然还有一笔小小产业。正当各处预备为这个人举行一个小小追悼会时,因为处置这人的一点遗产,教会中人同地方绅士,发生了一些不同的意见,彼此各执一说,无从解决。可是,正当绅士同教会为医生遗产事调解分派妥当那一天,许多人正在医生住处推举委员负责办理追悼会时,医生却悄悄的从门外进来了。

    他非常奇怪有那么多的人在他房子里吃酒,好像是知道他今天会回来的一样,十分喜欢。嚄的喊了一声,他就奔向一个主席的座边去,抓着了那个为他开追悼套的主席的手只是乱摇,到后在大家的惊讶中,又一一同所有在座的人握手。

    医生还是好好活着的,虽然瘦了一点,憔悴了一点,肮脏了一点,人仍然是那么精神。在座的人见到医生突如其来,大家都十分骇异,先一时各人在心上盘算到各人所能得到的好处,因此一来,完全失去了。大家都互相望到不好说话,以为医生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情。主席更见得着忙,把那个关于处置医生产业及追悼会的用费议案压到肘子下去,同所有在座诸人用眼睛打知会。医生却十分高兴,以为这样凑巧真是难得的事情。他猜想一定是做主席朋友接到了他的口信,因他只是打量托人带了一个口信来,他以为这口信送到了,算定他在今天回来,这些有义气重感情的朋友,大家才一同约在这里欢迎他的。他告诉在座熟人,今天真是有趣味的一天,应当各人尽醉才许回去。

    那个主席,合含混混,顺到医生的意见.催用人把席面摆出。上了席,喝了三杯,各个客人见到医生的快乐脸孔,就都把自己心上应抱惭的事情渐渐忘记了。医生便说今天实在难得,当到大家正好把这十几天所经过的一段离奇故事,报告一下。他提议在这故事说出以前,各人应当再喝十大杯。于是众人遵命各尽其量再喝了些酒,没有一个人好意思推辞。吃了一阵,喝了一阵,大家敷衍了一顿空话,横顺各人心里明白,谁也不愿意先走,因为一走又恐怕留到这里的人说他的坏话。

    吃够了,医生说:“今天妙极了,我要说说我的故事给大家听。”本来大家都无心听这个故事,可是没有一个人口上不赞成。其时那个主席正被厨子请出到外边窗下去,悄悄的问询今天的酒席明天应当开谁的账,主席谎说这是公份,慢慢儿再说,很不高兴的走进去。医生因为平时同主席很熟,就说:“仁兄,我同你说一个新《聊斋》的故事,明天请我吃一席酒,就请在座同人作陪,如何?”大家听到有酒吃,全拍手附和这件事,医生于是极其高兴的说他十天来所经过的那件事:“我想同你们说,在最近的日子里,我遇到过一次意外事情,几乎把这时在这里同我这些最好的朋友谈天的机会也永远得不到了。关于近十天来我的行踪,许多熟人多不知道,一定都很着急。你们不是各处都打听过,各处写过信去探问过,到后还是没有结果吗?不过,我今天可回来了,你们瞧瞧我手臂上这个记号,这个伤痕,就明白它可为我证明十几日前所经过的生活中,一定有了些不儿戏的冒险事情发生。我凭这手臂上的伤痕,请你们相信我,这整十天来,曾做了整十天古怪的人物,稀奇的囚犯。我认识一个男子,还认识一个妇人,我同他们真是十分熟悉,可是他们究竟认识我没有,那妇人她明白我是一个什么人,她那个眼睛,望到我,好像是认得我,可是,我不愿意再想起她,想起她时我心里真难受。我不是在你们面前来说大话,我是一个远方郎中,成天得这里跑跑那里望望的一个人,就是社会上应分活动不定的一个小点,就因为这身分,我同这个妇人住在一处,有十天守着这样一个妇人过日子,多稀奇的一件事!”

    第二天,一个R市都知道了医生的事情,都说医生见了鬼。

一九三一年四月廿四日完成,上海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金络渡

聂鑫森

    这条奔流在湘东大山中的河,叫野马河。嵌在野马河中段南北相对的两个小渡口,都叫金络渡。金络渡的摆渡人,叫钟水生。

    钟水生五十好几了,身板宽厚,挺直。他怎么也想不到,高中毕业后当了四年海军,转业时本可以在城里安排工作,却回老家来摆渡,一口气到了三十年的“河军”!

    这块地方偏僻,还穷,又最冷清,不可能花大钱去架一座钢筋水泥桥,但河两岸总有人要来来往往,于是就有了摆渡人。摆渡人是由镇政府聘请的合同工。三十年前,钟水生每月工资七十元,眼下也就每月一千元。但每年全镇评“五好家庭”,钟水生的家总是上红榜。他的爹娘、老婆和孩子,都把农活、家务活包揽了,让他一门心思当好摆渡人。每早出门,爹总是嘱咐他:“当好摆渡人,带我们全家去的。”他听了都会落泪,连连点头。

    又是草长莺飞的春天。

    又是莺飞草长的春天。

    野马河上的雾气渐薄漸淡,太阳逐渐露出热情的笑脸。渡口,这时候静了下来钟水生看了看手表,上午十点钟。他用拖把开始擦洗船头上、船舷上、船舱里的泥巴脚印。野马河河滩一年四季潮乎乎的,人们都得走过这段河滩路,才能上船。从早上六点钟到现在,渡船穿梭来往,船上留下了许多泥巴脚印,但上年纪老人和学生伢的脚印都不会沾上泥巴,因为是他一个一个背上船的。

    钟水生除了寒冬穿套鞋外,其余季节都打赤脚。人们上船后,他洗干净脚上的泥巴,在船尾操起双桨,高喊一声:“坐稳了哟——开船了!”渡船便离开渡口,稳稳地驶向对岸。

    这一幕旷日持久,又平常真切。

    老人说:“水生呀,我的儿孙都没你这样耐得烦。”

    小学生说穿再漂亮的鞋子,也不会弄脏,谢谢钟爷爷。”

    钟水生灿烂地笑了,说应该的。我小时候上学和回家,都是由摆渡人背来背去的,我是比着他的样子学哩。”

    有人问:“那个摆渡人是谁呀?”

    “我叫他宫大爷。”

    “你已五十出头,宫大爷该过九十了?”

    “他老人家不在了。三十年前的那个春天,野马河发大水。他为救一个坐船不慎落水的妇女,卷进了一个大旋涡里……那个被救起的人,就是我娘。那一年我正在当兵。”

    钟水生把渡船弄得干干净净。阳光下,他又想起了他两中毕业后去参军,转业的时候,爹对他说你回老家来吧,当摆渡人。人家嫌这工作不赚钱,又苦又累,镇政府着急找不到合适的人。为了死去的宫大爷,为了过河的父老乡亲,你必须做这件事!”

    钟水生说:“我愿意。”

    钟水生知道,他也会有划不动船的那一天,好在他有两个儿子,都在本乡本土做泥工、木工,都很乐意做摆渡人。想到这里,钟水生不由得仰天打了个哈哈。

    河岸上忽然有人喊:“摆渡的,我要过河!”

    钟水生抬眼一望,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手提大公文包,西装西裤一色白,黑衬衣上系一根红领带,一双黑皮鞋贼亮贼亮。他站在河滩那一端,头昂得高高的。

    “要过河?走过来上船。”

    “我是去镇政府谈投资的,这烂泥巴路怎么走?麻烦你背我过去,我付钱就是了。”

    钟水生说:“你既是来这里投资的,虽不是老人、小孩,我破例背你一次。”

    钟水生赤脚下船,走过河滩,背起年轻人。离船还有四五米远时,年轻人嘀咕了一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话音未落,钟水生双手一松,腰一挺,把年轻人丢在烂泥里,火爆爆地说:“背人上船,我从不收钱。你有钱,去找鬼推磨吧!”

    年轻人跌得一身泥,气得大喊大叫。

    这时候,河对岸有人招手、喊话,有人要到南岸来。

    钟水生抄起桨,划着空空的船飞快地过河去了。

    一河波浪,在阳光下闪着金子般的光泽。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美丽乡村

芦芙荭

那天早上,他刚进办公室,电视台的总导演就找到他。说,电视台准备拍一部关于乡村记忆的纪录片。地点选在你老家的那个村子,你得给我们帮帮忙。

他的老家距县城有七十多里,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傍水的小山村。村子里的房子、门楼、院墙以及鸡舍、猪圈、牛栏清一色都是用青石板砌成。虽然没有街道,但户连户、舍连舍勾连成一片,错落有致,看起来特别美。他虽然离开村子多年,每年总会回去转上几次。这些年,他在城里盖起了一栋栋大楼,心里却总是割舍不了那些石板房。那里每个角落都有他美好的记忆。

一听说在他老家拍电视片,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总导演说,是这样的,我们已到你老家那个村子踩过几次景了,一切都满意,唯一缺的就是人了。

    缺人?他有些不明白。

是的。你的老家你知道。这几年村子里的人外出的外出,搬走的搬走。那天我们去村子里踩景时才发现,偌大的一个村子只有四五户人家,而且都是老人。问题是,我们拍纪录片,不能拍个空村子吧,那么好的景致,没有人,拍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明白了总导演的意思,可这比出钱的难度还大。

别给我说难。我知道你的能耐,凭你在村里的威信,这事对你来说就不算个事。

送走总导演,他就开始给村子里在外的人打电话。

一开始,大家听说要在老家的村子里拍电视,都兴奋得不得了。其实,每个人的心里还都装着那个村子。可一说到具体的事情上,问题就来了,有的说生意忙走不开,有的说小孩要上学得照看,推三挡四找各种理由。

尽管难度大,最终他还是做通了全村人的工作。事情总算定了下来。竟然还有一个意外之喜。村子里一户准备给孩子结婚的人家,也被他说动,决定将婚礼搬回村子里办。

在摄制组开拍的前两天,他和村里的人相约着,拖家带口地回到了村子里。

那时孩子们刚好放寒假。为了还原生活,他还特意买来了红辣椒、玉米棒子,将它们穿起来,挂在各家各户的山墙上。石板墙红辣椒,一下子将所有人的记忆拉回到过去的岁月。

生活其实是不用导演的。大人们平时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聚在一起,火塘里生起火,围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小孩子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像自由的小鸟一样,在村子里追来跑去。偶尔响起一声两声狗叫,村子就一下子活起来了。

电视开拍的第二天,那户给孩子结婚的人家,门上贴上红红的对联,场院里摆起了酒席,全村的人都来喝喜酒。主家还请来响器班子,吹吹打打地热闹了起来。大家几乎都忘了拍电视的事。

电视片拍得是异常顺利。杀青那天,总导演握着他的手说,多么好的乡村生活呀。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下雪,要是下一场雪,孩子们再在村子里打雪仗,堆上雪人就更有意思了。

送走摄制组的那天晚上,他让老婆将炕烧热,美美地睡了一觉,这些年他在外打拼还真的没有好好睡过一次安稳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真是好呀。

早上起床,他一打开门,外面竟然下起了雪。转过墙角,他却发现,村子里好多人正将他们带回来的行李往公路上搬。那里停着他们开回来的车。有些手脚麻利的,已经将车发动了起来。

怎么就不能在村子里过一个年呢?他回过头往村子看去,此时,整个村庄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雪越下越大,那纷纷扬扬的大雪似乎要将整个村子掩埋掉。

(选自2016年第23期《小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狗皮帽子

阿成

    1944年,终于被黑龙江的酷寒冻“明白”了的日本关东军,开始在东北征用狗皮了。当然,也可以征用狐皮、紫貂皮和熊皮。但这些东西配给普通士兵不合适,再者也无法与关东军的总数成正比。

    狗皮好。狗皮做成帽子,特别暖和。开始的时候,日本士兵是抢中国人的狗皮帽子戴。但是堂堂关东军,到处抢中国老百姓的狗皮帽子戴,怎么说,也显得有点不成熟,有点露怯,另外太滑稽。于是,关东军最高司令长官下令:在东北全境,征用狗皮。

    我当时关押在日本关东军的监狱里,我是思想犯。征用狗皮的命令下达后,监狱的日本人就安排我们这些犯人到郊区的乱尸岗子去打野狗。

    当时,我们听了这个“命令”,都特别高兴。不管怎么说,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大世界了。天天呆在监狱里都呆傻了。日本看守总是老一套:大清早起来,让全体犯人面朝墙下跪,或者全部跪着,跪成一圈儿。然后,再两人一组,互打嘴巴,或者三人一组,交叉着打,或者,十几个人一组,轮流打。这种打嘴巴的“功课”,超过一百下,犯人们就打糊涂了。井上和齐滕就找出包括我在内的三个打错了的人,齐滕把我们三人用大雪埋起来。他顽皮地说,让你们清醒清醒。

    几个被埋在雪里的人直想笑,而且根本无法控制。先前,我对冻死的人都是笑着脸不能理解,现在亲身体会到了。井上和齐滕都受过高等教育,是有知识有经验的看守。他们听到我们在雪里的笑声,知道下一步就是死亡了,立刻把我们扒出来,弄回牢房去。井上还用他的照相机抓拍我们的局部特写。

    打狗的日子到了。井上对我们说:每人必须打三条野狗,否则,就地枪崩。接着,齐滕发给每人一根硬木棒子,作为打狗的用具。拉尸体的牛车从雪地上嘎吱嘎吱地过来了。井上命令我们五十个犯人跟在牛车后面走。我走在最前面,几乎与牛车老板并齐前进。赶牛车的老板说,小子,别慌神儿,稳住,先挑公狗打。

    牛车嘎嘎吱吱地赶到乱尸岗子的腹地了。赶牛车的老板跳下车来,自己一具一具尸体地往下搬,扔到雪地上,按着井上的命令,把尸体扔得尽量散开些,便于做饵打狗。

    五十个思想犯静静地看着,心里都挺难过。

    大雪仍在悠悠地下着。

    不久,野狗群从白色的地平线那儿出现了,像席地而来的云。估计有200余只,汪汪地吠着,把大雪天都叫乱了。

    我们五十个思想犯,手提着棒子,像散兵线一样,一字排开。

    我们后面是井上和齐滕,还有架着机枪的日本士兵。

    庞大的狗群壮观极了,个个膘肥体壮,斑斓夺人,动作也好看,自信、矫健,优美、凌厉的杀气,咄咄逼人。但看得出,它们并不打算攻击活人,它们并不想找麻烦。

    在野狗群将要接近那些尸体的时候,井上和齐滕几乎同时喊:冲上去,打!

    后面是鬼子,还架着机关枪,前面是200余条野狗—打罢!

    犯人们缓缓地往前走,向野狗群一点一点儿逼近。

    一个外号叫“牛牤”的犯人,突然大喊一声,挥舞着棒子,冲了上去。没等犯人们反应过来,牛牤即被一条闪电一样射过来的精壮的大黑狗咬断了喉咙,井上和齐滕情不自禁地叫起好来。

    犯人们用硬木棒子打着那些野狗。不少犯人手中的木棒打断了,只能徒手和野狗厮打。几十只野狗被发了疯的犯人打死了,一些犯人被同样疯狂的野狗咬死了。

    大雪在人兽的惨叫声中,从从容容地下着。

    我牢牢地、清醒地记住了牛车老板的话。我靠在一棵老榆树上,极力使自己镇静,以逸待劳,等着野狗们的袭击,只要冲上来一只,立刻用硬木棒子猛击它的头部。在我面前,已经死掉了十几只野狗了。我的腿肚子被野狗撕了一条肉去,血极其缓慢地往外渗着,身上、脸上、手上的狗血和人血都热乎乎的。

    退到雪梁上的牛车老板看呆了眼珠子。

    井上说,如果带照相机来就好了,太可惜了,场面难得呀。

    一个多时辰后,五十个思想犯,只剩我一个活着的人了。而那200多只野狗,也仅剩下那条精壮的大黑狗了。

    大雪仍在从容地下着。

    那条精壮的大黑狗,绕过狗尸和人尸,向我走来了。

    井上喊,不要打死它,抓活的!

    大黑狗在离我几米的地方站住了,幽幽地看着我。

    我流了眼泪,缓缓地举起了硬木棒子。

    大黑狗镇定地看了我一会儿,调头走开了,它离开乱尸岗子,在不远处又停了下来。它的背面是那轮巨大的、血色的夕阳。然后,它走进血色的夕阳里去了。

    我提着那根硬木棒子向井上和齐滕的方向走去。我看见井上和齐滕几乎同时端起了枪。我没有停下来,甜美地笑着,依然向前走着。我想给他们二位留一个永恒的印象——一个自信的、凌厉的、毫不犹豫的中国人的印象。

    “8·5”光复,至少有500多日本关东军,就是戴着那些思想犯打死的野狗皮做的帽子向人民解放军投降的。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老校长的雨靴

庞余亮

    一个人的身份与穿着绝对有关系,比如我们校长曾经到村里的裁缝店做过一套西装。瘦瘦的校长穿起来就不伦不类,反倒是他穿上蓝卡其的中山装好看些。不过他到乡里开会到城里办事还是穿上了他的宝贝西装,又穿上了他的老皮鞋——怕有很多年了,有一只已经歪斜了。看得出他穿上西装的感觉并不好,可是他说有什么办法呢,上次进城,人家都以为他是个老古董,还是穿西装好些,穿西装人家的目光就少了,走路就轻松些,城里人就喜欢穿西装。

    穿西装也就穿西装吧,可是一到下雨天,穿上西装的他偏偏又蹬上了一双中帮雨靴,这就更加不伦不类了,怎么看怎么别扭。每当他穿上这件衣服,学生们就在背后叫他“德国鬼子”。但乡下土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一走路就是一脚的烂泥,想甩都甩不掉,真是固执的坏脾气。如果还想“甩”的话——用校长的话说就是想要派头的话——皮鞋一会儿就变成了小泥船,所以雨靴还是更适合于土路。看来校长穿雨靴还是穿得理直气壮的,既然穿着理直气壮,别人怎么看也就无所谓了。他心安理得地穿着后摆有点吊的西装和粘着烂泥的雨靴到乡里或进城办事。回来时他乐呵呵的,他似乎没少了什么,实际上雨靴上已少了许多烂泥,而原先黑色的泥渍变成了白色的泥斑,像踩了一脚的雪。

    本来我早已不用雨靴了,过去在上师范前下雨赤脚;上师范时下雨也无所谓,到处都是水泥路。可是到我们学校就行不通了,烂泥似乎见皮鞋见得不多,反而亲昵得太过分了,开始我还“甩”,下雨穿皮鞋,后来再也不行了,我心疼。乡里经费紧,工资不仅发得迟还总打折,我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我托穿雨靴的校长到乡供销社买回了一双雨靴。

    新雨靴锃亮锃亮的,亮得能照见人的脸,雨珠滴在上面一会儿就滚走了。我走路时觉得有人在看我的脚。不过雨靴老得很快,不出几个雨天,雨靴就老得和校长脚上的雨靴差不多。似乎只有老了的雨靴才更和泥土亲近些,老了的雨靴更协调些。每年开学前我们学校里的老师都要乘船到城里新华书店一趟。我们在城里往船上搬书,搬完书后一起去一家馄饨店吃馄饨——校长说这是城里最好吃的馄饨。吃馄饨时还可以在碗里多撂一些辣椒,那个香啊,那个辣啊,吃得鼻子上都冒汗。吃完了我们一身轻松,校长还脱掉了西装,露出两种不同颜色织的毛衣,然后我们再一起乘船回去。有一次开学前去城里,正好早晨下雨,我们都穿了雨靴,然后又一起穿着雨靴上了船。上了船校长还指挥我们在船帮上把雨靴上的泥洗掉,用校长的话说,要让城里人认为我们穿的是马靴,而不是雨靴。亏他想得出来!到了城里,太阳升上来了,城里的水泥路不像乡下的泥路,乡下泥路要晒两个晴天才能晒干,而城里的水泥路只要一个钟头就干了。穿着雨靴的我们几个好像是“德国鬼子进城”,雨靴底在水泥路上总是要沉闷地发牢骚,天不热,我身上全是虚汗,到了新华书店,上楼梯时营业员都哧哧地发笑。如果这还不算尴尬的话,我在回船的路上居然遇到了我城里的同学。同学笑眯眯的,目光却朝下,他看到了我的雨靴,我们的雨靴。后来好不容易同学走了,我觉得满街上的人都在看我。我躲到校长他们中间走,他们走路声居然那么响,都有点步调一致了,我都感到全城人的目光在喊口令了:“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可校长和其他同事并没意识到这些,他们旁若无人“一二一”地走着,他们要带我一起去吃馄饨。

    回去的路上,校长首先把那双在水泥马路上叫了一天的雨靴脱下来,然后就躺到了我们刚从新华书店买回来的书捆上,我们也相继把雨靴脱下来。河上的风吹过来,吹得我们双脚那么舒坦,校长一会儿就在新书捆上睡着了。摇船的节奏好像在催眠,他还发出了呼噜声,而他的旧雨靴,一前一后地站着,像哨兵一样守卫着他的梦乡。

(《广西文学》2018年第5期)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俩老头儿的醉梦时光

原上秋

过了大堤,下坡,就是黄河滩了。

俩老头儿在那里生,在那里长,那里的每一座房屋,甚至路边的每棵荒草,他们都熟悉。

这条路,他们瞎摸也不会走错。沿着这条蜿蜒的土路下坡,走不多远

老陈问,今天到你家喝,还是到我家喝?

老薛说,到我家吧,去你家要从前街绕到后街,曲里拐弯的,太远。

老陈说,我家隔壁有一个小卖部,能凑个下酒菜。

老薛说,不用,我这里有你弟妹炸的花生米,举了举。

他们来到老薛家。老薛家好找,在大路边上,门前有三棵大槐树。院子中间摆着一张石桌,是四个石墩。(甲)那是他们原先经常喝酒的地方。他们很熟练地把花生米和酒摆上,一人倒一杯,互不相让。谁喝完,倒是喝出吃大席的感受。不大一会儿,一瓶酒见底

老薛说,老陈啊,我咋觉得像在做梦呢?

老陈说,你回家,让弟妹掐掐你,那就是梦;掐着感觉疼

老薛说,在生产队的时候,你当队长,不到年根儿,泥腿不拔出来洗。

老陈说,那,也没吃上个啥好东西。

老薛说,后来呢,包产到户了,但一年忙到头,还是没富裕。

老陈说,(乙)黄河滩里,你想咋样?老薛站起身,晃了一下才站稳。他回望刚才坐过的地方,微微一惊:根本没有所谓的石桌,变成了三个很大的土坑。

老陈也站立起来,屁股上全是灰土。他们刚才是席地而坐。几颗花生米在一个白色塑料袋里,像羊粪一样滚着。(丙)空酒瓶歪在边上,瓶口正在滴着剩下的酒,在泥土上出一枚铜钱。(丁),他们对视,继而大笑阳光散乱一地,这是一个整村搬迁后的废墟。那些残砖碎瓦告诉你,这里曾是被烟火气浸润过的地方。老人们靠着几十年的记忆,总能轻车熟路找到这里,找到自己曾经的家。

老陈和老薛结伴儿回来好几次了。

他们笑着打着,打着笑着。老薛突然哭起来:老陈,咱们的家

停住手的老陈扶着老薛说,废话,不是没了

老薛说,我每次上那楼时,总感觉没迈进这院子脚下踏实。

老陈说,你思想跟不上形势。当初政府动员搬家,我第一个响应

老薛说,我不是也搬了?

老陈说,你还不是怕留在黄河滩里,没人和你做伴儿,你说你,是不是落后分子?

老薛说,我哪能和你比,老干部,当看到你们戴着大红花,站在主席台上领奖时,到时候也戴个大红花啥的。

老陈说,一定能。说罢,大笑一阵,去他家看看。

去老陈家,遇到麻烦。他们记得,从老薛家出来,见一个大石头再朝北走。大石头去哪了?没有了大石头,就没了走路的参照。转了半天,老陈说的小卖部也没了影,记忆中的街道和现在咋也无法印合。

老陈就说,不找了,回吧。

老薛附和着说,不找了,回吧。

回来的步履有些沉重,他们一直推着车走,谁都不说话。上了黄河大堤,一片繁华。那是黄陵新区。黄河滩里的人,都沐浴在新生活里……老陈打破沉默,现在,让你搬回来住,这个,孩儿们肯定不愿意。老陈说,就说你自己。老薛突然笑了,是大笑。老陈也笑,用手抹一把脸,湿了一片。他们又出发了。前面的路灯一下子亮起来,是他们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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