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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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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临安市昌化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末模拟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笨拙的土豆

王晓莉

    桌子正中央是一大盘土豆。我凑到饭桌边,仿佛还没有吃就已经感到满足。尤其是,这样自己极中意的、怎么吃都好吃、怎么吃都吃不厌的食物,这样圆滚滚、笨嘟嘟,甚至可说丑兮兮,但又热乎乎的土豆。

    很难想象,有三十年,我是个绝对不吃土豆的人。

    那时我有个不知从何而来的误区:以为吃了土豆、红薯这类外形圆头圆脑、看上去憨厚笨拙的食物,自己也会变得这样肥圆不堪。我总觉得土豆、红薯,都是那些膀阔腰圆的人才吃的。或者反过来说,是吃了土豆、红薯,他们变成了膀阔腰圆的人。

    于是我总是偏爱甜食与水果。它们散发出的甜美、浓香,像一层又一层面膜,覆盖在我的感觉之上;它们以一种味道遮蔽了其他真实之味。

    那时的我,就是这样一个无论是口味还是心灵都有些褊狭的人。一个明明很笨拙却又极度害怕笨拙的人。也许所有人的青春,都有过这样与甜食、水果为伴的时期吧。

    2003年秋天,我在火车上偶然遇到一位男子。他当时在翻的一本《凡·高画册》吸引了我,我们渐渐攀谈了起来。我说我喜欢的是凡·高那一系列自画像。

    对面的他说,那么,凡·高有张早期的画作有没有引起过你的注意呢?

    临下车前,这个男子把这本边页已经翻得有点微微卷起的《凡˙高画册》送给了我。正是在这画册里的中间某页,有他着重提到的那幅画:《吃土豆的人》。

    现在,这幅《吃土豆的人》,我闭上眼睛即可回忆起画中任意一细节,我若有任何绘画天赋定当临摹一千次。

    它那么悲伤刻骨,而又坚忍不拔。

    画面正中是一盏悬挂的昏黄油灯,使整个画都带着深褐色的凝重。灯光下,一家五口正围桌而坐,木纹餐桌上摆放的,正是还冒着腾腾热气的一大盘土豆。热气袅袅地上升到他们的头顶,有了温暖的氛围。

    一个老太太正把一个特大个的土豆递给那一家之主妇模样的人,仿佛在赞赏地说:瞧,这一个,多大个啊。主妇则低眉筛着茶(许是咖啡),她的粗眉有些皱起,仿佛有点不耐烦眼前这样的生活了,却又依然惯性地深思着这样的生活该怎样才可过得更如意更体面些。

    主妇的对面是一家之主,他也许是个矿工,手指叫煤炭染得发黑他也懒得去洗洗。他凝望着他老婆,仿佛要跟她商量什么事情。而另一个戴头巾的女人又凝望着他。一个穿裙子的姑娘,身形要娇小些,背对着我们。他们的手关节都出奇地大,骨突着,你知道,那样的手是可以把食物或茶壶抓得很牢的,也可以把生活抓得很牢的。他们的鼻翼也很宽,鼻孔粗大,他们的呼吸,一定是粗重的。劳动,改造一切。包括他们的呼吸。

    在我看来,这一幅画里,有笨拙的男女,有笨拙的土豆,还有笨拙的一壶茶,是一个农民之家全部的笨拙不堪的生活。

    凡·高给弟弟提奥的信证明了我的看法。

    据说提奥一见到这画,就鼓动哥哥拿去沙龙参加展览。但是凡·高回信说:“我想清楚地说明那些人如何在灯光下吃土豆,用放进盘子中的手耕种土地……老老实实地挣得他们的食物。我要告诉人们一个与文明人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所以我一点也不期望任何人一下子就会喜欢它或称赞它。”

    某样司空见惯的事物,如何在某一天突然引起我们的注意,实在是有各种契机的。就比如那些我忽视惯了的、生活中无以计数的、我眼中无比笨拙的土豆,就这样经由一幅百多年前的画作引领,重新进入我始终睁开却始终有盲点的视线。

    我开始爱上吃土豆,煎、炒、炖、煮;或单独吃,或搭配其他食物吃;当饭吃,当菜吃,当零食吃;没有一样不尝试。没有一样不好吃。土豆那满满的淀粉里,还有着只可意会而难以言传的清香。

    我也开始关心跟土豆有关的一切。我最喜欢探究的是土豆的成长。所有的蔬果,都是裸露在空气与光线中,它们一生都与风和光线打情骂俏着,最后用碧绿的、红彤彤的颜色告诉人们:我熟了,来吃我吧!只有土豆、红薯,那不多的几样,从春到秋,它们完全地埋伏在泥土之下。命中注定它们的工作就是在漫长的黑暗里沉默与积蓄。它们从土地里出来的那天,就是它完全成熟的日子。土豆可以露天存放几乎整整一个季节。它的构成分子,该是有多牢固啊。

    每一次,听了这些,我总是外表平静,内心却热血沸腾地想,如果有机会,我应该去种植至少一季土豆,去观察、了解、亲近那些披着大地色外衣的土豆,那些外表粗糙、内心扎实的土豆,那些在市场的菜堆上与人们的菜篮中笨拙地滚动的土豆,那些养育生活的土豆。

    有时在灯下吃着土豆,会想起火车上偶遇的那人。他当时那么坚定地指出我会忽略凡·高那幅《吃土豆的人》,也许并不是他的武断,而是他看出了当时的我。

(本文有删改)

(1)、第一段中对土豆的描写有什么作用?
(2)、哪些原因让“我”爱上土豆?
(3)、请赏析文中的画线句子。
(4)、揣摩最后一段的含义,并结合文中作者的经历,写出你的两点生活感悟。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一块石头的幸福生活

黄劲松

    ①如果我是一块石头,我会选择在明月清风的山野中沉埋一生,还是在红尘滚滚的市井间喧嚣蒙垢?是坚守仁静的内心,还是随缘于落落风尘的侵凌?

    ②在吴江静思园,在庞山湖碧波倒映的镜像中,在曲水环廊的一侧,面对着一块突兀的灵壁石,我傻想着。

    ③石高三丈,是我有限人生里所见到的最奇伟的妙石。孔遍布周身,凡一千六百余孔,得亿万年造化成就之灵窍,仅通体过桥孔就达168孔。“若峰底举燧,百孔生烟;顶端注水,千洞泄玉”,实在是大自然恩赐之灵物。外表有白玉之泽,黄金之质,在寂静如海的庭园突兀如帆,说尽岁月的风流。

    ④我暗自惊讶,如此磅礴天地的伟石,竟然产自安徽原宋朝“花石纲”的旧窟。静思园主为得到此石,招当地农人用古人填土起石之法,日起数寸,经一年多的时间才完全从泥中取出。又修路十里,架桥两座,经千辛万苦,才将其运回吴江。园主可谓是亘古第一之“石痴”。

    ⑤更为奇妙的是,立石之日,园主一家洒扫庭除,沐浴焚香,躬身而拜之时,忽然风雨大作,万千甘霖从天而降,倏忽又雨过天晴,艳阳高照。此时观石,惟见其通体晶莹,灵光四射,似乎上苍将天地之精神全部贯注此石,赋予其蓬勃的生命,观者无不啧啧称奇。

    ⑥我悄悄地绕石一周,目光所过之处,皆是奇思妙想。忽然想到西晋名士张翰,在洛阳秋风四起之时,忽起思乡之情,作歌曰:秋风起兮佳景时,吴江水兮鲈鱼肥。三千里兮家未归,恨难得兮仰天悲。看似两件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但被奇妙地交织在一起,观石之喜与思乡之怅密密揉合,真有悲喜交集之感。

    ⑦我在石边坐下,任阳光泻我一脸灿烂,心游八极,思接天外,突然心有所感,想到了两个字:幸福。张翰是幸福的,一个具有思乡情怀的人,表面上看似一个充满悲情的人,但实际上是一个幸福的人,因为他的心中还有故乡,有一个可以从记忆深处调度出来进行细细回味的过去。当他被生活的杂音干扰得不胜沉重之时,他还可以从心里慢慢地踱回去,在莼菜和鲈鱼遥远的香味中向故乡献上的一声问候,在前行穿越的时空中久久地回响。

    ⑧我身边的石头也是幸福的。数亿年过去了,命运之手终于拨开遮挡在它身上的厚重泥土,一个传奇终于让世人体会到了什么是震撼之后的久久激荡。在它的身边,三皇五帝曾经走过,历朝历代的帝王将相不管创造了如何伟大的功业,但都没有能够一睹它的尊容。北宋徽宗皇帝是玩石行家,但举倾国之力,他得到最大的灵壁石也仅仅两丈有余,且扰民毁城,留下千古骂名。而静思园中这块叫做“庆云峰”的石头,它自信是遇到知音了,所以才会来到钟灵毓秀的江南。从来佳石如名士,士为知己,石也如此。它一路走来,竟引得园主修桥铺路,惠及其余。它安身在江南第一私家园林,沉稳如山,又清秀雅致。它被四方游人瞻仰之时,肯定充满着虔诚和喜悦,它的每个毛孔流淌着的肯定是大大的欢喜。

    ⑨我有理由相信,它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因为它面对的是一方秀丽的山水,在这里,它的思想每天都是新鲜灵动的。因为它还有众多的奇石妙峰环列在它的周边,可以时时彼此映照,养性怡情。还因为有许多敬石拜石爱石的痴迷之人,有了他们,石头便有了神性的力量。它如一面帆,给别人,也给自己一帆风顺的祝福,让繁复的生活升腾起不熄的希望和热情。

(选自《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安宁的权利

张承志

    进入9O年代以后再做草原之行,感觉说不清地在哪儿变了。在社会和自己、蒙古牧民和我之间,仿佛硬拱进了一个第三者。它使人别扭不快,使人心思烦乱,而且使长久的安宁被一丝丝抽去。

    在都市里我已经习惯了它。换言之,我们习惯了日复一日在罪恶的喧嚣中,让双耳渐渐失聪,让眼球终日充血,让心灵的休息和宁静被扯出一根线,川流不息逝者如斯地被抽着,像抽丝,像吸血。我们在大都市里以憔悴换回存活,再拼命干才能捎回一点意义。

    而漠北草原不同。那里静谧得简直能听见四十里外的一只獭子咳嗽。或者,在草海潮动时,能吞吸近在咫尺的声音。所以汽车和拖拉机常常闯到鼻子下才被人听见。

    我的养生之道,是两年里去草原休憩一回。然而人多难如愿,实际上只做到十年一两度。即便如此,在沉稳的静谧和安宁中,我摄取了清风露水,也摄取了安宁和平和。身心调整一月,然后人就能重返城市前线。

    原来养牧五畜的游牧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费几千年时间逐渐凝结了自己的民族和传统。他们享有几十里空阔无人的前庭,依靠绵延茂密的后山。视野里遥遥出现一星人影,他们知道那是谁家的老人去寻马找牛。夜深时仿佛传来一声响动,他们会意那是北边的某某趁月色运送青贮草。酷热的夏天午后他们放心地在山腰熟睡,因为毗邻的羊群今天向东面出牧了,而自家羊群应该在西山游荡。冰封雪断的冬月平原出现了两骑马,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外人闯入的消息在傍晚前就能传遍方圆百里的所有人家。

    全套的语言依这种环境和生活建立起来,教科书和外语学院是无法归纳它的。全套的传统习惯和民族心理也在这里丰满。他们剽悍,因为必须降服野性的大畜;他们勤劳,因为生计贫富成败都只在自家一户每日的安排;他们寡言,因为自幼至老不出草海,针对外界的语言从来只是在半导体收音机里听过;他们满足,因为祖辈相传直至上溯成吉思汗,生活就是如此,而且平民的富裕也就是如此;他们热情,因为他们精熟四野,他们自己在风雪中独自找马或买粮的时候,也必须投宿求人。美好的文化形象被传诵了,蒙古草原,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都拥有勇猛、古老、善良的名声。

    但是,今天这一切正在遭受着粗暴的破坏。前年回草原时,以前毡房羊群布散草海的风景,被挖上了疮疤似的窟窿——原来想发财的人刨开了青草,挖出一个个土法采铜的矿井。采矿坑或是长槽,深数米;或是坑道,深不可测。草地上游荡着三五成群的闲汉,用肉引开牧民家的狗,闯进毡包抄起壶自斟自饮。夜间不时蹿过摩托,载重卡车隔几天就运走一车矿石。

    以前,牧民讲述四周地名的时候,说到奥由特,总是带着神秘的语气。“有翡翠的地方”,我听着也觉得高兴。可是如今奥由特成了破坏植被和自然的情报源,亘古以来游牧民族享有的安宁被打破了。

    去年夏天再回草原,牧民兄弟的神经已经失衡。丑陋的黑洞愈挖愈多,家门口南边山坡上,视野中已是一片疮痍。采矿队搭的地窝子挡住路口,他们每天开着拖拉机汲水,使得水井总是几近干涸。牧民们的眼神不再自信和悠闲,他们老是紧张地盯着山梁上溜达的人影。家家的狗都晕头转向,不知该叫该咬;黑糊糊的地窝子附近,草原上甚至奔跑着两三头猪。马驹在矿坑里摔断腿,掉队的羊被人盗走。争吵纠纷时一片混乱,你蒙他汉,各自吵嚷着对方听不懂的语言。

    安宁被破坏了。古老的生活,被推上了一个边缘,摇摇欲坠。粗暴的深沟,不仅挖在奥由特的山坡上,它挖得文化、自然还有人心都伤痕累累。

    享有纯粹而悠久的安宁,也许是蒙古牧民的一项奢侈。虽然它才是人的基本权利。怕的是才刚刚开头,我想着打了一个寒噤。

    自然保护的话题正在外面大肆流行,而自然于一户户牧人是“努特格”,这个词一层层有营盘、草场、家乡、祖国的含义。或许他们该去听听天山天池的哈萨克,以及北京三里河的“和屯”人,听听更地道的绝望和不安。我沉吟了许久,空空凝视着旱季的绿草原。

    正在这时门前喧闹起来。出去看,牧羊犬咆哮着,对着远处两个怪物般的黑点狂吠。孩子们抄起套马杆,兴奋地跑去追赶。原来是挖矿人养的猪窜来了。惹得孩子们想套翻它。大人又吆狗又骂孩子,后来静了下来。像是话匣子里刚响过一个难听的插曲。当夜异常的静,包外又不时有摩托的响声。

    我睁眼望着半圆形的、蒙古包的天窗。墨蓝的天穹上缀着几颗星星。还是那个古老的大陆腹心的草原之夜,它眨着眼,注视着我们的不安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流泪的滕王阁

潘碧秀

    流泪的滕王阁江畔小舟、轻摇的芦苇、南来聚拢的风……赣江上一览无余,视野里找不到期待的身影。

    我在滕王阁的一隅,独想王勃。

    游人脆脆的思绪如牵强的秋风,薄薄地依偎在滕王阁穿越时空的坚强里。站在清冷的滕王阁上,睁眼闭眼间全是王勃清瘦忧郁的神情。斜阳拥抱着欲泣的滕王阁,阁影斜斜地躺在江水里荡漾。帝王君子犹不见,槛外长江空自流。寂寞的阁上,觥筹交错的场景不复存在,诗弦管乐也只是附和。我坐在阁的阶梯上独自听江的声音;江波的皱褶里藏着绝代的才子王勃。

    阁的忧伤无声息地让我追随。每一寸楼板、每一抹丹朱都在我的心弦上颤动。想为流泪的滕王阁续一首诗,诗里面是伤痕累累的王勃。流泪的滕王阁日日孤寂地走入我梦中,独自徘徊复徘徊。我找不到王勃的诗句,无数醒着的黑暗的夜里,枕着阁影到天明。

    有人说:所有的风景都会拒绝一部分人,偏爱一部分人;所有人,生来都会属于不同风景。在朝堂上得不到肯定的滕王,一再遭遣受贬,然而层层不得意却抹不掉他悠游于世、歌舞人生的脾性。贬到赣江边任小刺史,他仍意兴遄飞地要为自己建一座阁“拍檀板唱歌,举金樽喝酒”,吸引文人才子登临放歌。那个仲秋的日子,王勃的“独角戏”正上演着。他深望着水天相接的江面,感慨人生如江面枝柯,沉浮复沉浮,一腔激情和渴望却在纸上无羁地飘洒,洋洋一派文章,力透纸背的全是对生活的向往。有人说“厚积”是为了“厚发”,王勃客居剑南数年,终有了其巅峰之作。滕王阁只不过是显其巅峰昂然之姿的一种凭借罢了。此时的长安,或许已将王勃淡忘得一干二净。谁会在抚筝时,思绪在筝上游移间,想起王勃?如今,赣江畔的孤鹜年年此时都要背起王勃馈赠给它们的礼物一上一下翩翩地飞,托起无限秋水长天的风情。

    “物是人非事事休”,游人仍在阁上徘徊留连,眺望阁外水云间,心似江水茫茫,欲拍栏干。浅云灰灰地衬着阁,如一双饱蓄泪水的眼睑。

    扁舟载着一截悠悠的阁影,忧郁地前行,涌起的江浪层层间依稀可见当年王勃的风姿。这个自幼饱读诗书、贯通九经的青年,彳亍于线装书中陶陶然的青年,瑟缩在蜀地的乡居里,不再想读书之外的事情。蜀地去长安已遥遥又遥矣。无人识君,只有在迷惘中放纵文字:《蜀中九日》、《盛泉宴》……“每有一文,海内惊瞻”(杨炯语)。人生有许多门,可其中一些门只对一些人是永远敞开的;不要试图去敲门,去敲人生遗憾的门。王勃若一心为文,历史也许会重新改写吧。可惜,王勃在剑南之地逍遥了三年,终究不甘寂寞,踌躇北上,到河南任参军。书生之迂,终惹大祸,龙颜大怒,险丢小命。人生沉浮反复,王勃心冷了。

    “一片阁/躲在云层下/疲倦和黄昏的鸟一样/面对江水恸哭。”江水缓缓流,终有温柔得叫人落泪的时候。一介书生咬文嚼字,终有让人品错味的时候。该张皇,迷惘,失落,还是愤懑?毕竟人生不是“数点扁舟向斜阳”那样诗意、简单而又直观。——人无语,惟有惆怅地醉去。滕王阁不在出产帝王将相的长安,站在这玲珑典雅的阁上,赣江无限风情一览无余,王勃的梦魂可以与阁相依偎至永远了。

    昆德拉说:生活是棵长满可能的树。王勃在客居剑南的日子里,也许模拟了日后的种种可能,却没料到人生最绝望的一种可能就立在水中候着。

    王勃如断线的纸鸢一头栽进江里去了,灵魂可依附在了江中鱼儿身上?想他经行处会不会开出一江的花来,让鱼儿也欣喜,让鱼儿也惆怅。

    斜阳已成余辉,阁上人去,鸟去,空留一片寂寥。

(选自《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支队伍路过乔家屯

乔迁

    队伍来到乔家屯的时候,正是年根儿,眼瞅着要过年了。这天,天色刚刚泛白,屯子还笼罩在一片灰白之中。乔家屯的乔老六一大早被尿憋醒,急忙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蹿出屋就往房后的树趟子跑,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乔老六没抬头地嘟囔了一句:“一个屎尿也抢早啊!”

    话音未落,他的肩膀便被牢牢抓住了。他挣了一下,没挣开,抬头一瞧,立马清醒了,面前黑压压耸着一群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什儿,能打响的那种。他没摸过,但百八十里地外的拉哈镇他去过,有扛枪站岗的。

    乔老六差点没把尿整到裤兜子里,神色紧张地看着这群带枪的人。

    抓着他肩膀的人口气和蔼地问了他一句:“你是这屯子的?”

    乔老六忙点下头。

    那人就笑了一下说:“兄弟,你别怕,我们是抗联,屯子里来没来外人?”

    乔老六赶紧摇头,磕巴着说了一句:“我们这地儿偏,没人来。”

    那人便说:“我姓王,是队长。你能带我去见一下屯子里主事的吗?”

    王队长说话的语气一直和蔼可亲,乔老六便不那么紧张了,苦着脸说:“能让我把尿先撒了吗?快憋不住了。”

    乔老六撒完尿,一身轻松地说:“我带你们去找我四哥,我们屯儿大事小情都由他做主。”

    王队长回头对队伍说:“你们在这里等着。”

    这会儿,乔家屯主事乔金贵已经起来了。乔老六把王队长带到他面前时,他怔了一下,目光盯在了王队长挎的盒子枪上。

    乔老六说:“四哥,他说是抗联的。”

    王队长上前一步,冲乔金贵伸出手说:“你好,我姓王……”乔老六突然在后面一把抱住了王队长,急切地冲乔金贵喊道:“四哥,快,拿绳子!他们老多人了,都在房后的树趟子里呢,他是头。”

    王队长没挣扎,微笑着说:“我们是咱穷苦百姓的队伍……”

    乔老六叫道:“别蒙人了,拉哈镇我去过,警察贴着告示说你们抗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谁要是发现你们,报告了有赏钱,抓住赏钱更多呢。”

    王队长说:“那些警察都是日本人的汉奸走狗,专门帮日本人残害咱老百姓的。”

    乔老六喊道:“谁知道哪个好哪个坏!”

    “松开!”乔金贵冲乔老六喝道。

    “四哥……”乔老六不撒手。

    “松开!”乔金贵厉声喝道,口气不容置疑。

    乔老六迟疑着慢慢地松开了手,目光紧紧盯着王队长的手,怕王队长伸手去摸枪。

    乔金贵冲王队长一抱拳:“不知有何吩咐?”

    王队长忙道:“我们是要去火烧沟的,昨天晚上八成走错了路,跑到了这里,能否找个认路的给带个路?”

    乔金贵没吭声。

    乔老六看王队长被松开后没掏枪,依旧和蔼亲切地说话,心中颇有好感,便说道:“我认识路,我带你们去。”

    乔金贵迟疑了一会儿,点了下头。

    王队长说:“能否再给弄点吃的,一天一宿没吃东西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乔金贵说:“只有这些了,日后一定来补上。”

    乔金贵面容抽动了一下,摆手说道:“不用!王队长把队伍带进来吧,饭菜不好,但能热乎。”

    王队长连声感谢,转身去带队伍。

    队伍吃饱后,王队长跟乔金贵告辞,一个战士过来,牵着一匹健壮的大黑马,对王队长说:“队长,咱们用一下老乡的这匹马吧,伤员走得太慢了。”

    王队长立刻喝道:“不行!抬着伤员走。”

    那个战士无奈地松开了马缰绳。

    乔金贵喊乔老六:“你带他们走小路,送到就回来。把大黑马牵上,驮着伤员走。”

    贴近晌午的时候,乔老六便回来了。乔金贵问:“骑回来了?”乔老六边拴马边对乔金贵说:“不骑回来我还再牵着走回来?给,王队长非得让我交给你的。”乔老六伸过来的手里是乔金贵没要的那两块钱。

    乔金贵嘴唇抖动了好几下,伸手摸着大黑马的脖子,哽咽着说了一句:“这队伍,能行!”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9年第6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生长在历史中的青藤

①我此来绍兴,是寻访青藤书屋,凭吊受尽人世间垢辱、在贫病交加中死去的明代文学艺术大师徐渭的。

②走进书屋大门,迎面是一个小小的冷清的园子。园子尽头是一间后人重建的前后两室的老式瓦房。前室正中悬挂着明末大画家陈洪绶题写的“青藤书屋”匾额和徐渭画像,南窗上方有徐渭手书“一尘不到”匾。

③眼前的书屋与徐渭自己所画的“青藤书屋图”已大相径庭。徐渭的画上,是几间排列不规则的草屋,正如他在画上所题,“几间东倒西歪屋”。徐渭的晚年直至去世都是在那几间草屋中度过的。尽管书屋为后人重建,但确是在青藤书屋的故址上,这是毋须怀疑的。书屋旁的小天井里,那十尺见方、徐渭所称“天池”的小水池还在,天池正中竖有一方形石柱,上刻“砥柱中流”四字,也是徐渭手笔。靠墙,青砖砌成的花坛上,那一棵郁郁葱葱的青藤虽为后人补植,但在那同样的位置,徐渭手植的一棵青藤也确实蓊郁过。倔强孤傲长于顽石之中而终年葱绿的青藤正是徐渭的精神象征,而“此地通泉,深不可测,水旱不涸,若有神导”的天池,不正暗寓着徐渭永不枯竭的才情?无怪乎他以“青藤”“天地”作为自己的别号了。

④我在这徐渭狂啸过、痛哭过的青藤书屋里久久地低徊默想,一阵阵寒意透进骨髓。这位旷世奇才,诗、文、书、画俱佳的艺术大家,并非恃才傲物的狂狷之士,仅从他的《镜湖竹枝词》即可看出,他是热爱世俗生活的啊!可世俗生活却怎么也容不下他。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他刚刚成年时就给他预设了种种打击——直到他去世。徐渭少年时便才华显露,可却连续八次乡试未中。他当过幕宾,参加过抗倭斗争并立了功,参加过反奸相严嵩的斗争,曾六次坐牢。他一生穷困潦倒,晚年靠卖书画度日。为了生存,数千卷心爱的藏书也变卖一空,最后在贫困交加中离开了人世。

⑤这便是天才的命运吗?但他绝不向命运低头,绝不向世俗低头,即使在贫困之中,也不接见来拜访他的达官贵人,更不给他们写字作画,而宁愿将其字画,“闲抛闲掷野藤中”。

⑥我想,设若命运改变一下徐渭的品格,他的人生又将是怎样一种境况呢?假如他不那么张扬个性,以他的才华,在科举考试中会一路顺利,那也就成了几品大员,锦衣玉食、宝马香车少得了吗?即使科举不中,随和一些,隐忍一些,找关系,托门子,拿自己的作品当礼送,在哪家权贵门下做个清客,总是可能的吧,也可衣食无忧,免遭冻馁啊!

⑦当我踱进展室,看见《黄甲图》和《墨葡萄图》时,立即否定了自己荒唐的设想。徐渭笔下的汪洋恣肆,乃是一个天才画家内心深度焦虑的宣泄。正是这种宣泄,构成了他艺术的精魂。他是那样的孤高,那样的自信,那样的卓尔不群,那样的反叛正统。要这样的艺术天才、反传统的斗士去迎合世风、摧眉折腰是不可想象的。如果他真的放弃坚守,出卖自己,他还能做这水墨淋漓、恣肆放纵的画吗?还会有强心铁骨、才横笔豪的书法吗?还会有血气奔涌悲声如诉的诗文吗?不,不会有了。那就不会有我们现在称道的徐渭了。往深里想,命运也是公正的。在他那神秘之手的一再敲打下,徐渭落魄、困顿、遭受诟辱,在贫病中死去;但同是这敲打,又造就了徐渭独特的、后人难以企及的艺术品格。

⑧命运之手敲打过古人,也敲打着今人,还将敲打未来之人。我们都是命运之手的受众,区别只在于受者的态度和取舍。司马迁接受了宫刑,选择了《史记》;屈原接受了放逐,选择了《九歌》《天问》;秋瑾放弃了阔太太生活,选择了舍生取义……

⑨我是来凭吊徐渭的,本以为能在凭吊之后走笔行文,痛斥龌龊的世俗,给徐渭以真挚的悲悯,不想倒是徐渭先生悲悯了我。尽管我未遭冻馁,但我有属于我自己的哪怕一小片精神领地吗?有徐渭那种“深山无人收,颗颗明珠走”的坚信自己是明珠的自信吗?

⑩我站在书屋前,久久地、久久地凝视着眼前的青藤。这株在人们心目中存活了400多年的青藤啊,它曾经蒙尘,曾经遭垢,曾经枯萎,便它却从不曾死亡。时间的推移,只会使它愈益葱茏。而且,不管今后世事如何变迁,它也会永远葱茏下去。——这株青藤已生长在人类的历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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