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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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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呼兰区第一中学2019届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三次(12月)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朱启钤:“被抹掉的奠基人”

林天宏

    2006年6月13日下午,一场大雨过后,正阳门箭楼被带着水雾的脚手架包裹的严严实实。北京旧城中轴线上的这座标志性建筑,正经历着新中国成立后规模最大的一次修缮。

    由正阳门箭楼北望,长安街车水马龙,它与城楼左右两侧的南北长街、南北池街,一同构成了北京旧城东西、南北走向的交通要道。

    我问同行的一个记者:“你知道改造北京旧城,使其具有现代城市雏形的第一人是谁?”“梁思成?“她答道。

    这个答案是错误的,却并不让人意外。随着北京旧城改造不断进入媒体视野,梁思成等一批建筑学家已被大众熟知。但少有人知晓的是,从1915年起,北京已开始有计划地进行市政工程建设,正阳门箭楼、东西长安街、南北长街与南北池街,都是在时任内务部总长朱启钤的主持之下改造与打通的。

    同样少有人知晓的是,1925年,25岁的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留学生梁思成,收到父亲梁启超从国内寄来北宋匠人李诚撰写的《营造法式》一书,兴趣大增,由此走上中国古代建筑研究之路。1930年,梁思成加入中国营造学社,在那里撰写了《中国建筑史》,成为建筑学一代宗师。而《营造法式》一书的发现者与中国营造学社的创始人,正是朱启钤。

    “朱启钤是中国古建筑研究工作的开拓者与奠基人,没有他,就不可能在上个世纪30年代出现像梁思成这样的建筑学领军人物,我们读到《中国建筑史》的年份,还不知要推迟多少年。”中国文物研究所某研究人员曾这样评价。但是,“由于历史原因,他被研究者们有意无意地抹掉了”。

    朱启钤于1930年创办的中国营造学社,将他的筹划与组织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为学社请来当时最为优秀的学术精英:东北大学建筑系主任梁思成,中央大学建筑系教授刘敦桢,著名建筑师杨廷宝、赵深,史学家陈垣,地质学家李四光,考古学家李济……他还以其社会人脉,动员许多财界和政界人士加入学社,直接从经费上支持营造学社的研究工作。曾有建筑史家这样评价朱启钤:“人力、物力、财力,这些都是研究工作所必不可少的条件,能把这方方面面的人事统筹起来,是需要非凡之才能的。朱启钤以一己之力,做了今天需要整个研究所行政部门做的事。”

    有数据显示,截至1937年,营造学社野外实地测绘重要古建筑达206组,因此探索出一整套研究中国古建筑的科学方法,为撰写中国建筑史构建了扎实的科学体系。

    假若没有朱启钤,中国的古建筑研究,又会是怎样的图景?如今,斯人已逝,营造学社停办也已整整60周年。

    6月13日的那场大雨,将故宫端门外西朝房冲洗得干干净净。游人如织,屋宇间却依旧透着落寞,此处正是营造学社旧址。而位于东城区赵堂子胡同3号的朱启钤故居,住着数十户人家,杂乱之中,依稀可辨当年气魄。

【注】朱启钤(1872-1962),曾任全国政协委员、中央文史馆馆员。

(1)、下列关于文章内容的概括与分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A、文章叙述了朱启钤在古建筑研究方面几件鲜为人知的事,从正面肯定了他的历史地位。 B、文章提到朱启钤1915年就开始主持北京市政工程建设工作,意在说明他才是改造北京旧城的“第一人”。 C、朱启钤完全以一己之力,直接从人力、物力、财力等方面支持了营造学社的筹建和创办。 D、朱启带钤领中国营造学社实地测绘我国重要的古建筑,探索出修缮北京正阳门箭楼的科学方法。
(2)、文章多处提到梁思成,这对写朱启有钤什么作用?请选一例作简要分析。

(3)、作者为什么两次提到6月13日那场大雨?请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一个走运的人》,完成下列各题

一个走运的人秦文君

    在我家附近的一个路口,有一株高大茂密的香樟树,粗大苍劲的树干,四面伸长的枝叶,昭示这是一株历经沧桑的百年古树,香樟树的清幽常引人驻足。

    香樟树下卧着一个小小的杂货铺。小商铺出售一些糖果、烟草之类的小东西,那些瓶瓶罐罐上没有一点积尘。

女店主是一个端庄美丽的女子,她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真走运啊!”

    女店主总是端坐在那里,含笑着招呼客人。闲下来时,她就低下头用丝线编织些小饰物,诸如手链啦、发带啦,随后就挂在店里,有谁喜欢就买走。

    最初,我到她的店里,就被她编的一个精巧的笔袋所吸引,淡绿色的,像很娇嫩的草。“这笔袋就像春的颜色。”我说,“特别美。”

      “我真走运,”她的眼里漾起了春光,“遇到了一个知道我心思的人。”

她见我喜欢,随即从桌子下面拿出她编的各种小饰物,我惊讶地发现,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手上呢:天空的云朵,海上的浪花,草原的骏马,还有那永远开不败的四季花。

    我买下了笔袋,也牢牢地记住了这位制作者,也许是受到了她友好的对待,也许是她单纯的眼神,也许是她那句“真走运啊”。

    我常会顺道去看看那家杂货店,有时买些东西,有时只是看看。因为在我的生活圈里很少有人认为自己很幸福。有些人在外人看来已经过得相当不错了,但他们本人总觉得还缺点什么,远远谈不上“走运”。

    可这店主,多么平凡。她终日坐着,等待人们的光顾,还得一张一张抚平那些乱糟糟的零钱。但就是这个人,每天穿着得体的衣裳,还把头发梳得漂漂亮亮。

    有一天中午,我路过后门口,她正在吃午饭,就着开水吃一只大大的糯米团。看见我她笑笑,又说自己真走运,吃到了香甜的团子。

      “你该到对面的店里吃一碗热面。”我说,“那才舒服。”可她说,那团子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是她的一位老顾客亲手蒸的。那老太太已经八十多岁了,非常健康,还能爬山呢。

      “我有这样的朋友,”店主说,“真走运。”

    还有一次,我到店里买了她编的发卡,给头发用的,我说去爬黄山时,用它来盘头发。

她让我归来时替她带一张黄山的风景照。她又说:“真走运啊!”像是恭喜我,又像是在说她分享了这个“走运”。

    归来后,我如约前去把我拍摄的最好的一张照片带给她。我还怂恿她,哪天请人照看一下杂货铺,亲自爬上黄山。“有缆车吗?”她问,“真的有?和我想的一样,真幸运啊,要有一天我也能去看看就好了!”

    “不必坐缆车,慢慢往上攀,爬上天都峰!”我说。

    “是啊!是啊!”她微笑着,沉醉着,“我梦到过。”

    后来我搬了住处,好久没有去店里。有一天,我忽然想念起她来,便匆匆赶去。

可到了那,香樟树依旧挺立,却不见了小商铺,也不见了女店主,只有石凳上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我惊诧极了,连忙上前打听,老太太说:“搬迁了。”

      “那您知道女店主去哪儿了吗?”“不知道。”老太太浑浊的眼里一片黯淡。

      “不容易呀,一个下肢瘫痪的女子!”

    “谁?”“女店主啊,你不知道?”我瞪大眼睛,张着嘴却说不上话。原来她是个不能行走的女子!她是坐在特制的轮椅上看管小店的!而我,由于她阳光一样的笑容,却从没在意她缺少什么,还怂恿她去登黄山……

    一瞬间,歉疚与失落漫上心头。或许今生再难相见了!

    夕阳中,历尽沧桑的香樟树依旧高峻挺拔,依旧香远益清,淡淡的幽香沁入心脾。抬头间,那灿烂的笑容似在眼前……

                                       (摘自《微型小说选刊》2015年23期,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乔治的心愿

(美)亨利·斯莱萨

    “祈求我的心愿赶紧实现,快让第一中心银行遭到抢劫吧。”乔治心中默念着。

    六年来,从他到西威市第一中心银行做助理柜员开始,每天晚上他都要重复这一举动。现在他早已是一名正式柜员了,还有一整只现金箱归他使用。但他发现,自己需求的并不是什么职位或者头衔,而是金钱——发出脆响的绿色美钞。

    可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从眼皮子底下拿走一叠叠厚厚的钞票。那么,只有一个办法:银行遇到劫案。

    很久之前,他就想出了这项简单的计划:如果说有一名劫匪甲抢劫了银行柜员乙,又如果说柜员乙交给劫匪甲一笔钱……谁能知道劫匪甲从柜员乙那儿抢到多少钱?有什么方法能阻止柜员乙私吞了所有剩下的钱,并宣称钱全被劫匪甲抢走了呢?

    下午两点,银行大门忽然打开,乔治满心期昐的劫匪甲走了进来。

    这个戴面罩的男人一进来就摁了手里的一个小盒子,监控镜头开启状态的小红灯都熄灭了。男人用沙哑的嗓音叫道:“抢劫!”说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可怕的黑色转轮手枪。

    “快!”劫匪说,“把钱都交出来!”

    乔治按捺住内心的狂喜,把手伸进现金箱,从最上层的格子里取出所有的纸币,差不多有六万美元。乔治把钱从窗口递了出去,劫匪贪婪地一把夺过来,塞进口袋,转身走了。

    乔治冷静地掀开现金箱,把最下层格子里的大额钞票尽可能多地塞进自己的长裤口袋。

    “欢迎下次再来。”乔治想。然后,他晕倒了。

    当他醒来时,担心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是不是被搜过身了。他装作无意识地把手放在长裤上,轻轻拍了拍,还好,都在。然后,他把手放在地板上,对围着他的那些挂念的脸露出微笑。

    主管贝尔说:“乔治,你脸色不太好,看看医生吧。”

    “我没事。刚才的一切真是太可怕了。我想回家休息一下。”

    一个小时后,他安全地回到自己家中,开始清点口袋里的钞票:七万五千美元。

    第二天早上,他一到银行,就发现银行今天没有对外营业。然而,奇怪的是,所有人的情绪格外高涨,一点也不像遭受过损失的模样。同事告诉他行长伯罗斯先生找他。

    乔治来到伯罗斯先生的办公室:“先生,您找我?”

    “是的!快进来吧。”伯罗斯神情欢快,“想让你见个人,乔治。”

    乔治一眼就认出椅子上的卡拉先生,银行的前任行长,目前担任银行董事会主席。这个快七十岁的老绅士冲着乔治揶揄地笑道:“小乔治,昨天的遭遇把你吓坏了吧?”

    “卡拉先生,我很好。”

    “那就好。”卡拉轻轻笑着,“小乔治,昨天对你来说真是一场冒险啊。你看,抢我们这么一家小银行实在是太容易了,对吧?”

    “先生,您的意思是?”

    “哈哈。”卡拉一边说,一边挠着下巴,“小乔治,真抱歉,我吓坏你了,但我觉得这其实是个好主意。这主意现在看可能比较蠢,但我觉得大家都有收获,对吧?”

    乔治不自觉地摇起脑袋。“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卡拉乐得拍了拍椅子,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头套。他把头套蒙在嘴巴上,哑着嗓子说了句:“快!把钱都交出来!”

    伯罗斯放声大笑起来,可此时的乔治却如坠冰窟。

    “那……抢走的钱呢?”他的喉咙仿佛堵住了。

    “哦,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卡拉说,“我把钱统统放回你的现金箱了,六万美元一分也不少。”

    这时,他们身后的门打开了,主管贝尔的脑袋探进来。“伯罗斯先生,”他神色严肃地说,“经过核查,我们发现,现金少了七万五千美元。”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周瑞家的在内听说,忙迎了出来,认了半日,方笑道:“刘姥姥,你好呀!你说说,能几年,我就忘了。请家里来坐罢。”刘姥姥笑说道:“你老是贵人多忘事,那里还记得我们了。”来至房中,周瑞家的又问:“今日还是路过,还是特来的?”刘姥姥便说:“原是特来瞧瞧嫂子你,二则也请请姑太太的安。若可以领我见一见更好,若不能,便借重嫂子转致意罢了。”周瑞家的听了,便已猜着几分来意。只因昔年他丈夫周瑞争买田地一事,其中多得刘姥姥女婿狗儿之力,今见刘姥姥如此而来,心中难却其意;二则也要显弄自己的体面。便笑说道:“姥姥你放心。大远的诚心诚意来了,岂有个不教你见个真佛去的!但只一件,如今太太竟不大管事了,都是琏二奶奶当家。”刘姥姥听了,罕问道:“这等说来,我今儿还得见她了。”周瑞家的道:“这是自然的。今儿宁可不会太太,倒要见她一面,才不枉这里来一遭。”说着,一齐逶迤往贾琏的住宅来。

    先到了倒厅,周瑞家的将刘姥姥安插在那里略等一等。自己进了院门,先找着凤姐的一个心腹,名唤平儿的。周瑞家的先将刘姥姥起初来历说明,又说:“今日大远的特来请安。当日太太是常会的,今儿不可不见,所以我带了她进来了。等奶奶下来,我细细回明,奶奶想也不责备我莽撞的。”平儿听了,便作了主意:“叫他们进来,先在这里坐着就是了。”

周瑞家的领他两个进入院来。平儿站在炕沿边,打量了刘姥姥两眼,只得问个好,让坐。刘姥姥见平儿遍身绫罗,插金带银,花容玉貌的,便当是凤姐儿了。才要称姑奶奶,忽听周瑞家的称他是平姑娘,又见平儿赶着周瑞家的称周大嫂,方知不过是个有些体面的丫头。于是让刘姥姥和板儿上了炕。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秤砣般一物,却不住的乱晃。刘姥姥心中想着:“这是什么爱物儿?有甚用呢?”正呆时,陡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钟铜磬一般,不防倒唬的展眼。方欲问时,只见小丫头子们一齐乱跑说:“奶奶下来了。”平儿与周瑞家的忙起身,都迎出去了。

    刘姥姥屏声侧耳默候。忽见周瑞家的笑嘻嘻走过来,招手儿叫她。刘姥姥于是携了板儿下炕,到这边屋内来。只见那凤姐儿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拔手炉内的灰。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一个小小的填漆茶盘,盘内一小盖钟。凤姐儿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拔手炉内的灰,漫漫的问道:“怎么还不请进来?”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己带了两个人在地下站着了,这才忙欲起身。犹未起身时,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着周瑞家的:“怎么不早说!”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了几拜,问姑奶奶安。凤姐忙说:“周姐姐,快搀住不拜罢,请坐。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儿,不敢称呼。”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那个姥姥了。”

    凤姐笑道:“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你们弃嫌我们,不肯常来;不知道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刘姥姥忙念佛道:“我们家道艰难,走不起。来了这里,没的给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爷们瞧着也不像。”凤姐笑道:“这话叫人没的恶心。不过托赖着祖父虛名,作个穷官儿罢咧,谁家有什么?不过是个旧日的空架子。俗话说,‘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呢,何况你我。”

    周瑞家的向凤姐道:“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二奶奶陪着便是一样。多谢费心想着。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都是一样。”刘姥姥道:“也没甚说的,不过是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亲戚们的情分。”周瑞家的道:“没甚说的便罢,若有话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一面说,一面递眼色儿。刘姥姥会意,未语先飞红的脸。只得忍耻说道:“论理,今儿初次见姑奶奶,却不该说的,只是大远的奔了你老这里来,也少不得说了。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儿奔了你老来。”凤姐因笑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了。若论亲戚之间,原该不待上门来就该有照应才是。但如今家里杂事太烦,太大渐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况是我进来接着管些事,都不大知道这些个亲戚们。今儿你既老远的来了,又是头一次见我张口,怎好教你空回去呢。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作衣裳的二十两银子还没动呢,你们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那刘姥姥喜的浑身发痒起来,说道:“我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还大’呢。凭他怎么样,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周瑞家的在旁听他说的粗鄙,只管使眼色止他。凤姐命平儿把昨儿那包银子拿来,再拿一串钱来,都送至刘姥姥跟前。

    刘姥姥拿了银子钱,回到周瑞家。坐了片时,刘姥姥便要留下一块银子与周瑞家的儿女买果子吃。周瑞家的如何放在眼里,执意不肯,刘姥姥感谢不尽,仍从后门去了。

(节选自《红楼梦》第六回,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谎言

高沧海

    一切要从夏至的丈夫说起。夏至的丈夫是一名生意人,足迹遍布全国各地,在四十七岁又零十天的一个黄昏,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客死他乡。

    噩运当头,夏至第一个接到了消息。就在那天黄昏还早些时候,丈夫还和夏至通过电话,他说平安抵达,莫念。她则告诉他,妈才吃了一碗大米粥,还吃了一块甜瓜,现在正在看动画片,安静安详,勿念。

    妈是丈夫的妈,早年丧夫,只守着这一个独子。老来瘫痪在床,全凭夏至照料。

    夏至悲痛震惊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要瞒住这可怜的老太太,这能要了她的命。

    托了借口,处理完丈夫的身后事,夏至回家来。

    夏至的样子憔悴且衣裳显宽,摇摇晃晃,精神恍惚,老太太十分诧异,你这是怎么了?

    夏至抱住老太太,好一番号啕大哭。她说,妈,你那好儿子,不要我了!

    夏至哭哭啼啼,时至今日,她也不再瞒老太太了,她这几天就是在交涉这件事。她已被老太太的儿子无情地抛弃了,嫌她年纪大了,不好看了,老太太的儿子在外面又重新有了一个家,重新有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至少比他年轻二十岁。

    老太太激动地拍着床板,畜生,畜生!

    老太太说,你给那个畜生打电话,让他来见我!

    换号了,打不通。

    你去他那里闹!

    说是在上海,也有说在北京,隔这样远,哪里找他去。

    老太太问夏至,姑娘,这么说,他真不要媳妇了?夏至点头。他也真不要妈了?夏至再点头。

    老太太哭着说,畜生啊,白眼狼啊!

    夏至轻轻拍着老太太的背,妈,你放心,还有我呢,你永远是我妈。

    老太太说,权当我没养儿子了,丢人现眼!

    我去看望夏至。

    夏至住在一个叫兰陵的地方。兰陵是我可以想到的最美的城市,那里有一座国家公园,从夏至的门前伸展一条柳阴大道,一直通向兰陵国家公园的北门。

    夏至撩开门上的珠帘子,她转头向屋里喊,妈,我同学来了。

    桌上是一篮洗好的甜瓜,翠玉似的,老太太坐在床上招呼说,同学,你吃,你吃。

    夏至说,老太太喜欢吃甜瓜,便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喜欢吃。她声音也不悄悄,也不怕老太太听见。说完了笑,我便接了甜瓜,不客气地吃了。

    老太太目不转睛地看我,我说,好吃,好吃。

    老太太笑了。

    老太太说,同学,你也不是外人,你认识的人里有合适的青年,介绍给夏至啊。

    夏至说,妈,说哪里去了呀。

    老太太说,我老太婆年岁大了,指不定哪天就咔嚓了事,我那个儿子不顶事,就当废了没了,你说,不找一个人,夏至多孤单。

    夏至说,妈,跟您说多少回了,哪天您老人家老了,不在了,差不多我也就退休了,我就回郑州老家。

    夏至说她的老父老母住在郑州的郊区,小桥流水,有一大片田地,她将来可以帮着他们种菜种瓜,栽树栽花。

    老太太让夏至带我去公园玩,她正好也要自个儿眯困一会儿小觉。

    夏至说她早上六点半起床,去小区对过儿早点摊上来一碗热豆浆,她可以吃下四根老油条。八点十分她出门上班,老太太床边伸手可及的木桌上,纱罩下有一碗豆浆,两根老油条,或者两个小素包,那是夏至给她捎带回来的早餐。

    中午十二点,夏至回家吃饭,路上也会捎点小菜回来。白天家里雇了一位帮忙的老阿姨。蒸屉里热着馒头,馒头要暄腾腾地热着才会有麦子的味道,老太太总是这样说。傍晚,老阿姨拾掇好了,老太太有时倚靠在床上,也捏花边水饺,数算着时间,一锅水坐在炉上咕嘟咕嘟开花时,正好夏至到家。这边洗手擦脸的工夫,一群小白鹅已出锅,挨挨挤挤。

    老阿姨这时告辞。老太太眼巴巴瞅着,夏至正吃着,牙齿一紧,吐出一粒花生仁,老太太开心地笑了,她说,祝我姑娘事事如意,早早遇上一位好青年呀!

    我说,这件事,就不怕不小心穿了帮,被老太太看穿?

    夏至说,老太太年纪越大,也是稀里糊涂了。

    我说,夏至,节哀顺变,别苦了自己,真心祝福你,遇上合适的就嫁了吧。

    夏至摇头,她说,忘不了他。以后再说吧。

    我与夏至坐在一起,她憧憬着向日葵花开,或许她自己也就相信了郑州的乡下一说。

    而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哪里有什么老父老母,哪里有什么郑州的乡下,哪里有什么一大片田地,我的同学夏至,自小就父母双亡。

(选自《天池》)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青 衣

阎秀丽

①定妆、勒头、贴片、梳扎……

②香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不由得翘起一弯笑,她把腮红又用指肚小心地往下拉了拉,让她的圆脸显得修长了些。着装完毕,香玲静静地坐在木凳上,不敢去看金凤。她知道金凤的眼睛里正在喷火,她能感觉到周身被灼伤时的隐痛。

③金凤是村里红透半边天的台柱子。

④香玲是小剧团里名不见经传的配角。金凤脸上的嗔、喜、笑、怒、伤感、娇羞,诠释着世间凡尘女子的烟火风情。女人似乎能从她那里找到自己的一生。

⑤所以,金凤有了架子,是角儿的架子。每次上台,都需要剧团里的几个头面人物去请。要一请、二请,直到三请,金凤才笑着说:“哟,干吗还来好几个人啊?让谁知会一声就行了。乡里乡亲的,哪来的那些说道儿!”

⑥“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咱们的小剧团能少得了您吗?全指着您给撑场呢。”

⑦金凤嘴角便噙着淡淡的笑,摇摆着腰身出了门。

⑧这是这些年唱戏时的规矩,人家金凤要的就是这个面儿!谁让村里人好这口呢。正月没事,唱唱大戏,扭扭秧歌,人们便有滋有味地过完了年。

⑨香玲喜欢青衣。青衣在舞台上水袖飞扬时的飘忽和眼眸流转时的风情让香玲着迷。香玲看青衣,就像看自己。

⑩⑭而今天,她只是被临时抓来救场的。

⑪老规矩,请了金凤三次。金凤托着腮,只是说嗓子疼了,开不得口,今儿是唱不了。

⑫头面人物中的九叔便急得跳了脚。唱戏有唱戏的规矩,锣鼓声已经在村里密集地响起,这戏不能歇。但是,没有主角儿的戏是没人看的,何况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正月十五!

⑬年轻力壮的人过完年就都外出打工了,但村里该热闹还得热闹。正月十五唱大戏,却不想金凤会撂挑子,难怪九叔跳脚了。跳脚归跳脚,这戏还得唱,别的角儿都收拾妥当了,断不能临场改戏。九叔思忖良久,心里便有了谱儿。

⑭香玲!

⑮金凤和香玲一个村东一个村西,一个主角一个配角。

⑯金凤在县剧团学过一段时间,无论是扮相、身段,还是唱腔,都是专业水准,能自然地演绎出青衣的一腔心事。香玲是山野里长出来的花儿,没有在县剧团里熏陶过,却有着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唱起来低回婉转,别有一番风韵。但是亏就亏在了脸蛋和做派上,香玲自是多了一份山野间的气息。所以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自然而然地成了金凤的专属角色。

⑰九叔找到了香玲,香玲点头。香玲不想让九叔为难,九叔眉头紧锁着的疙瘩让香玲的心也揪在了一起。

⑱揪在一起的心会疼。看着九叔的背影,香玲轻轻地叹了口气。九叔的眼睛里只有金凤,这是村里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香玲也知道,但是香玲的心还是会疼。

⑲香玲出门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雪,雪花很大,把夜晚的村庄罩上了一层白色的纱衣。

⑳谁也没有想到,金凤会突然闯进来。

㉑金凤面无表情,只是在门口静静地站着。

㉒外面的雪花依然在飘,两扇门在她身后尴尬地一张一合,挑衅似的吞吐着寒气。

㉓香玲赶紧从坐着的椅子上挪到一个小木凳上,灯光明明暗暗地在她的脸上滑过。

㉔定妆、勒头、贴片、梳扎……

㉕旋即,另一个青衣装扮的人稳坐在灯光下,如冰如雪,凛然不可侵犯。

㉖九叔挠了挠头,看了看金凤,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又看了看香玲,还是挠了挠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㉗外面的雪下得越发大了起来,孩子不扛冻,老人们便带着孩子一个个离开戏场。可九叔依然亮着嗓子吼:“开场!”

㉘锣鼓声响,响彻了整个村子。

㉙村子瞬间变得热闹起来,锣鼓声和丝弦声挤满了空荡荡的村庄。雪花飞舞着,和台上红红绿绿的戏服相衬,竟然有着说不清的魅惑。

㉚两个“青衣”从左右幕侧飘然而出,青衫鼓荡,水袖飘忽,一个云手,一个盘腕,随着丝弦声起,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㉛九叔把胡弦的调门儿调得高,金凤使足了劲头儿,香玲也毫不示弱。两个青衣的唱音势如裂帛,穿透飘舞着的雪花,穿透莽莽的群山,绵延不绝。

㉜不知在什么时候,金凤从香玲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另一个自己。娇俏的兰花指,妩丽的面庞,水袖轻颤,眼波流转,亦真亦幻,是她的形,也是她的魂,风情万种。金凤的心颤了一下。

㉝金凤的声音愈发清脆高亢,香玲的声音低回婉转,掺杂在一起,竟然有着意想不到的和谐。那和谐让金凤的心又颤了一下,竟觉得自己和自己的戏都与以往有了不同,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㉞九叔眼里飘进了雪。

㉟他转头望了望台下,低下头,雪花从眼里流出来,变成点点晶莹,落在他的弦弓上。

㊱台下早已空无一人,那些零星的脚印已经被大雪掩盖。

台上依然是水袖飞扬,在漫天飞雪中如三月杨花袭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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