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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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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吉林省松原市高级中学2019届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永恒的文赤壁

曹矞

    熟悉文史的人皆知,赤壁有文赤壁、武赤壁之别。武赤壁,自然指的是史上曾发生赤壁之战的武昌赤壁;文赤壁,指的是北宋大文豪苏轼因乌台诗案贬谪黄州,误把黄州赤壁当作赤壁之战古战场,曾于1082年秋冬先后两次游览,写下不朽的诗赋名篇“一词二赋”的地方。

    文赤壁自古素有“风景如画”之美誉。至于为何称之为赤壁,说法不一。或许因其山崖陡峭,壁如刀削,犹如城壁一般,且呈赭红色,故称之。或许当年苏轼见当地人把黄州的赤鼻矶叫作“赤鼻”,误把“赤鼻”当“赤壁”,再观其地形酷似,就不曾深究,误认为它是赤壁之战的古战场。于是,他排遣愁绪,赤壁怀古,寄情于山水之间,撰妙文于笔端,方有了后人击节赞叹不已的千古绝唱。这真是黄州百姓之荣光,实在是个美丽的错误!

    如今,慕名而来游览文赤壁的观光客,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驱车到武汉,向东走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湖北黄州的文赤壁。一下车,就可远远望见儒雅文豪苏东坡,那是山坡下一尊高高站立的汉白玉石雕像。为他铸造这么一尊高大石雕,是应该的,苏东坡理所应当是这里的主角。大家纷纷走近前去,仰视这位彪炳千古的大文豪,高兴地和苏东坡合影存照。

    我凝视苏东坡良久,他英俊洒脱,气宇轩昂,那眉宇间,襟袍临风处,无不溢出文人雅士的睿智和大度,仿佛他正在拂袖挪步,缓缓走来。正欲上前与之搭讪时,不禁一愣,哑然失笑。

    迎面一座山,不高,随同众游人拾级而上。居高临下,山壁下面只剩两池死水。抬头北望,远处才是白茫茫的长江。在宋代,长江就在这座山脚下拍壁奔流的啊,几百年后已淤积成滩,如今滩地上已盖满了密密麻麻的房子。遥想当年,苏轼就在此地与友人一起两度泛舟游玩,怡情山水,饮酒作乐,感叹过“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试想,他第一次秋游之后,写下《赤壁赋》;仅仅三个月后的冬天,重游赤壁再写《赤壁赋》时,就曾感叹“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不可复识矣”。何况他去世九百多年后的今天呢?早已星转斗移,时过境迁,江山易改矣。而今虽依然涛声依旧,毕竟江面已远去,古时东坡赤壁以及泛舟游览情景,唯有梦里再现了。

    黄州之于苏轼,简直太重要了。黄州是苏轼做官时间最长的地方,有四年零两个月之久。他大体上做了四件事:躬耕东坡、放浪山水、修身养性、激情创作。黄州优美的山水风景,他自身特殊的人生经历和境遇,给了他无穷的创作源泉。谪居黄州期间,苏轼以挥洒自如的笔力,创造了具有开拓意义的新的生活和新的艺术形象,冲破了艺术樊篱,开拓了诗词歌赋反映现实生活的新路子。他一生中最有影响的作品多出自黄州,他艺术上的顶峰是在黄州。据悉,在数量上,在黄州写了753篇作品,其中诗歌214首,词79首,散文457篇,赋3篇。在质量上,文学上的代表作有“一词二赋”,书法上的代表作是《寒食帖》。平均每两天一篇,每周3.3篇。乃至饮食上的东坡肉、东坡饼、东坡羹等名菜也都是他在黄州时发明的。这些都是黄州一笔极其宝贵的文化遗产啊。

    哦,对了,包括苏轼的号“东坡居士”,也是他躬耕于黄州东坡之时取的。东坡是营地,长期无人耕种,是瓦砾之场,不适合耕种。又因当年大旱,从未躬耕的苏轼饱尝了开荒种地的艰辛,但是他仍然很乐观,很豁达。一个月夜,苏轼拄着拐杖,走在东坡的田间小路上,诗兴大发,写下著名的小诗《东坡》:“雨洗东坡月色清,市人行尽野人行。莫嫌荦确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

    余秋雨在《苏东坡突围》中写道:“苏东坡成全了黄州,黄州也成全了苏东坡”,苏轼被贬谪到黄州,反而为他营造了创作名篇佳作的主观情绪和客观环境。这真是逆境出成果,逆境造就人才的典范。苏轼个人之不幸,命运的阴差阳错,反而成就了黄州赤壁之大幸,更是中国文学之大幸!

    苏轼遭遇贬谪,遇厄运而不悲观消沉,失意而不失志,胸襟开阔大度,“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怎不让人敬佩万分?他文如其人,直抒心灵,率直本真,赤壁怀古之赋、之词,皆于悲愤之中更见其旷达情怀。

    永远的苏东坡,永恒的文赤壁。《苏东坡传》的作者林语堂曾说:“像苏东坡这样的人物,是人间不可无一难能有二的。”作为后人的我们,崇敬仰慕苏东坡如此。我们这些后人的后人,自然还会如我们一般敬仰于他,甚或有过之而无不及。苏东坡千古流芳,文赤壁亦随之而名垂千古。

(摘自《中国散文家》,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苏轼把黄州的赤鼻矶称作赤壁,是因为苏轼见当地人把赤鼻矶叫作赤鼻,再看它的地形酷似城壁,于是将错就错,把赤鼻矶当成赤壁之战的古战场。 B、作者说苏轼误把黄州赤壁当武昌赤壁是个美丽的错误,是因为苏轼为此写下不朽的诗赋,并使本来默默无闻的黄州赤壁成了游览胜地。 C、文章叙议结合,先叙后议,即叙述了作者游览文赤壁的经过,又叙写了苏轼被贬黄州的生活场景,时空转换自然,使得文章事、理、情融为一体。 D、余秋雨认为苏轼个人之不幸成就了黄州赤壁和中国文学之大幸,使黄州名扬天下,并写下了许多在苏轼一生中最有影响且在中国文学史上地位极重的作品。
(2)、文章用了不少笔墨写苏轼的雕像,有什么作用?

(3)、余秋雨说:“黄州也成全了苏东坡。”结合文本,说说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风语

胡炎

    风,卷着梦的香气,一阵一阵,撩得人难受。

    村头老杨树下,他蹲着,目光铸在密匝匝的枝叶间。叶片上,昨夜的梦还在跳荡,金光灿灿,晃得人眼晕。抬手捋一把,那叶子全是钱,新崭崭香喷喷,揣进怀里,平素蔫软的腰杆硬是生生挺得笔直。

    身前,烟屁股滚了一地。最后一支抽尽,再把烟屁股捡起来,点燃,狠狠地补几口。

    心,也给灼得火烧火燎:这财,别人发得,我怎就发不得?

    “爹!”进家,他叫。

    “弄啥?”爹不看他,手里的锤子起起落落,只顾自加固他的锄头。

    “钱……我得用。”

    爹的手停了,翻他一眼:“那是留着给你娶媳妇的。”

    “媳妇不急,钱急。”他给爹敬支烟。

    “到底弄啥?”

    “正事,别问!”他把字咬得很重。

    爹不再言语。这是他唯一的儿。儿一贯是老实本分的,他不能不依他。

    叔、伯、舅、姑……挨个借了个遍。然后村西的、村东的,南头的、北头的,挨门槛进,讨好的笑,把一张脸都给拉伤了。

    “就你,也做白日梦?”村人的眼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他依旧笑,心里却骂:“狗眼看人低,等着瞧!”

    购置设备、联系货商、组织人手……第一批成品终于出炉,没想到,事儿来了。

    一块黑转,拍晕了他:“敢跟老子抢生意?”

    他摸索着爬起来,捂着流血的后脑勺:“疤哥,我不懂事,您老人家大人大量,抬抬手,给兄弟条生路。”

    疤哥叉着腰:“这砖,挨得亏不亏?”

    “不亏。”

    “想不想再挨一砖?”

    “疤哥,您说笑。”

    “识相点,拜老子的山头,有钱大家赚。”

    “懂了,疤哥,您是爷。”

    “好孙子。”疤哥又朝他后脑勺拍了两下,这次不是砖,是手。

    有了疤哥,生意竟出奇地红火。

    人前人后,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老实蛋子”,好烟潇洒地掷过去,说话便有了十足的底气。

    村人的眼光,也把他托了起来。

    唯有爹,一张瘦瘦的黑脸平静得像十月的秋空,怎也拧不出个表情。或许在他心中,只有锄头、泥土和庄稼,那是他生命的全部。

    这晚,他置了好酒、好菜,硬把爹从牛棚子里拉到餐桌旁。

    “爹,喝一口解解乏,咱爷儿俩好好说说话。”他捧起酒碗,敬爹。

    爹的手沾满泥土,接过碗,却没喝。沉吟一会儿,爹说:“带上酒菜,跟爹走。”

    他不知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拾掇了酒菜,跟着走。

    月光下,爹的身影更显瘦削,那是日晒的、风吹的、雨淋的。他不由心痛,日后,是得让爹好好歇歇,可劲享一把清福了。

    出村向北,穿过一片树林,半山坡上,是自家的祖坟。

    墓碑前,摆好酒菜。爹拉他一把:“给先人跪下。”

    四周静得出奇,唯有虫声唧唧。

    爹说:“儿呀,当着先人的面,你要说实话。”

    “嗯。”

    “你干的,是正经营生吧?”

    “是……”他低着头,不敢看碑。

    “那就好,咱家世世代代没啥本事,可都是老实人、正经人,你爷走时跟我说,种好田,养好儿,吃安稳饭是大福。可别辱没了祖宗。”

    “……”他哑然,心底里被一只手狠狠掏了一把,底气全给掏光了。然而,一阵风吹过,底气一下子又回来了。

    订单越来越多,运气来了,山都挡不住。

    车买了,楼盖了,漂亮媳妇娶了,四面都是风光。唯有爹,照样耕他的田、犁他的地、侍弄他的庄稼。地是他的命,随他吧。

    然而有一日,他从风声里,听到了异样。

    风很猛,揪下了叶片上的梦。脊骨一软,腰杆竟再也挺不起了。

    两月后,一条新闻充斥大街小巷:全国特大地沟油主犯被判无期徒刑……

    这天,荒草历历的祖坟前,爹长跪不起。末了,一头撞在墓碑上。

    风,依旧卷着梦的香气,撩着很多汉子的心。一张张焦裂的嘴,吐出一团团墨蓝的烟雾,在风中飘呀飘,飘呀飘……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擅于到来的人和擅于离别的人

李娟

    我最擅于离别,而我妈最擅于到来。

    我妈是擅于到来的人。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总是伴随着坏天气和无数行李。她冒雪而来,背后背一个大包,左右肩膀各挎一个大包,双手还各拎一只大包。像是一个被各种包劫持的人。一见面,顾不上别的,她先从所有包的绑架中拼命脱身。气儿还没喘匀,就催着我和她去拿剩下的东西。我跟着她走到楼下,看到单元门外还有两倍之多的行李。

    我妈为我带来的东西五花八门,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两根长棍。

    准确地说,应该是两棵小松树的树干。笔直细长,粗的一端比网球略粗,细的一端比乒乓球略细。大约三米多长……难以想象她是怎么把这两根树干带上班车的。

    要知道,在当时,所有的班车都不允许在车顶上装货了。放进下面的行李仓?也不可能。放到坐椅中的过道里?更不可能。况且她还倒了三趟车。总之这是千古之谜。

    她把这两根树干挂在我的阳台上方,让我晾衣服。她骄傲地说:“看!细吧?看!长吧?又长又细又直!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好的木头!真是很少能见到这么好的,又长又细又直!.……”——于是就给我带到阿勒泰了。

    是的,她扛着这两根三米长的树干及一大堆行李,倒了三趟车。没有候车室,没有火炉。她在省道线或国道线的路口等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守着她的行李站在茫茫风雪之中。不知车仕么时候来,也不知车会不会来。

    头一天,她也在同一个路口等了半天,又冷又饿,最后却被路过的老乡告之班车坏了,要停运一天……但第二天她仍站在老地方等待,心怀一线希望。

    世界上最强烈的希望就是“一线希望”。

    后来车来了。司机在白茫茫天地间顶着无边无际的风雪前行,突然看到前方路口的冰雪间有一大团黑乎乎的事物。据他的经验,应该有三到五个人在那里等车。可是走到近前,却发现只有一个人和三到五个人的行李。

    总之,她不辞辛苦给我带来了两根树干—一它们又长又直又匀称,最难得的是,居然还那么细。

    她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完全能配得上城里人,却没想到城里人随便牵根铁丝就能晾衣服。

    后来我搬家了。那两根木头实在没法带走,便留给了房东。不知为什么,当时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又过去了好几年,搬了好几次家,最后打算辞职。我妈说:“你要是离开阿勒泰的话,一定记得把我的木头带回来。”.….到那时,才突然间感到愧疚。

    我告诉她早就没了。她伤心地说:“那么好的木头!那么直,那么长,关键是还那么细!你怎么舍得扔了!”却丝毫不提当年把它们带到阿勒泰的艰辛。

    那是2003年左右,我在阿勒泰上班,同时照料不能自理的外婆。工资六百块,两百块钱交房租费,两百块钱存到冬天交暖气费,剩下两百块钱是生活费。也就是说,日子过得相当紧巴。

    我妈第一次来阿勒泰时,一进到我的出租屋,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房间的30瓦灯泡拧下来,统统换成她带来的15瓦的。第二件事是帮我灭蟑螂。那时我不敢杀生,后果便是整幢楼的邻居都跟着遭殃。我妈烧了满满一壶开水,往暖气片后面猛浇。黑压压的蜂螂爆炸一般四面逃窜,更多的被沸水冲得满地都是。

    接下来的行程内容是逛街。乡下人难得进一次城,她列了长长的清单。然而什么都嫌贵。最后只买了些蔬菜。菜哪儿没卖的?但是阿勒泰的菜比富蕴县的便宜。还买了几株带根的花苗。天寒地冻的,她担心中途倒车的时候花苗被冻坏,便将它们小心地塞进一个暖瓶里,轻轻旋上盖子。

    她每次来阿勒泰顶多呆一天。一天之内,她能干完十天的事情。每次她走后,好像家里撤走了一支部队。

    走之前,她把她买的宝贝花慷慨地分了我一支。我家没有花盆,她拾回一只塑料油桶,剪开桶口,洗得干干净净。又不知从哪儿挖了点土,把花种进去,放在我的窗台上。因为油壶是透明的,她担心阳光直晒下土太烫了,对根不好,特意用我的一本书挡着。

    她走后,只有这盆花和花背后的那本书见证了她曾到来。

    而我,我最擅长离别。迄今为止,我圆满完成过各种各样的离别。

    我送我妈离开,在客运站帮她买票,又帮她把行李放进班车的行李厢,并上车帮她找到座位。

    最后的时间里,我俩一时无话可说,一同等待发车时间的到来。

    那时,我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的另一场离别。旧时的伤心与无奈突然深刻涌上心头。我好想开口提起那件事,我强烈渴望得知她当时的感受。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此时此刻,彼此间突然无比陌生。甚至微微尴尬。

    我又想,人是被时间磨损的吗?……不是的。人是被各种各样的离别磨损的。

    这时,车发动了。我赶紧下车,又绕到车窗下冲她挥手。就这样,又一场离别圆满结束了。最后的仪式是我目送这辆平凡的大巴车带走她。然而,车刚驶出客运站就停了下来。高峰期堵车。最后的仪式迟迟不能结束。我一直看着这辆车。我好恨它的平凡。我看着它停了好久好久。有好几次强烈渴望走上前去,走到我妈窗下,踮起脚敲打车窗,让她看到我,然后和她再重新离别一次。

    但终于没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二月兰

季羡林

    一转眼,不知怎样一来,整个燕园竟成了二月兰的天下。

    二月兰是一种常见的野花。花朵不大,紫白相间。花形和颜色都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如果只有一两棵,在百花丛中,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它却以多胜,每到春天,和风一吹拂,便绽开了小花;最初只有一朵、两朵、几朵。但是一转眼,在一夜间,就能变成百朵、千朵、万朵。大有凌驾百花之上的势头了。宅旁,篱下,林中,山头,土坡,湖边,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是一团紫气,间以白雾,小花开得淋漓尽致、气势非凡,紫气直冲云霄,连宇宙都仿佛变成紫色的了。

    东坡的词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是花们好像是没有什么悲欢离合。应该开时,它们就开;该消失时,他们就消失。它们是“纵浪大化中”,一切顺其自然,自己无所谓什么悲与喜。我的二月兰就是这个样子。

    然而,人这个万物之灵却偏偏有了感情,有了感情就有了悲欢。

    当年老祖还活着的时候,每到春天二月兰开花的时候,她往往拿一把小铲,带一个黑书包,到成片的二月兰旁青草丛里去搜挖荠菜。只要看到她的身影在二月兰的紫雾里晃动,我就知道在午餐或晚餐的餐桌上,必然弥漫着荠菜馄饨的清香。当婉如还活着的时候,她每次回家,只要二月兰正在开花,她离开时,她总穿过左手是二月兰的紫雾、右手是湖畔垂柳的绿烟,匆匆忙忙走去,把我的目光一直带到湖对岸的拐弯处。我曾套宋词写过三句话:“午静携侣寻野菜,黄昏抱猫向夕阳,当时只道是寻常。”我的小猫虎子和咪咪还在世的时候,我也往往在二月兰丛里看到她们:一黑一白,在紫色中格外显眼。

    所有这些琐事都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了。然而,曾几何时,到了今天,老祖和婉如已经永远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至于虎子和咪咪也各自遵循猫的规律,不知钻到了燕园中哪一个幽暗的角落里,等待死亡的到来。如今,天地虽宽,阳光虽照样普照,我却感到无边的寂寥与凄凉。回忆这些往事,如云如烟,原来是近在眼前,如今却如蓬莱灵山,可望而不可即了。

    对于我这样的心情和我的一切遭遇,我的二月兰一点也无动于衷,照样自己开花。今年又是二月兰开花的大年。在校园里,眼光所到之处,无不有二月兰在。宅旁,篱下,林中,山头,土坡,湖边,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是一团紫气,间以白雾,小花开得淋漓尽致,气势非凡,紫气直冲霄汉,连宇宙都仿佛变成紫色的了。

    这一切都告诉我,二月兰是不会变的,世事沧桑,于她如浮云。我想学习二月兰,然而办不到。不但如此,它还硬把我的记忆牵回到我一生最倒霉的时候。在十年浩劫中,我被抄家,被打成了“反革命”。正是在二月兰开花的时候,我被管制劳动改造。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到一个地方去捡破砖碎瓦,还随时准备着被红卫兵押解到什么地方去“批斗”,坐喷气式,还要挨上一顿揍,打得鼻青脸肿。可是在砖瓦缝里,二月兰依然开放,怡然自得,笑对春风,好像是在嘲笑我。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成了“不可接然者”,几年没接到过一封信,很少有人敢同我打个招呼。我虽处人世,实为异类。

    然而我一回到家里,老祖、婉如她们,在每人每月只能得到恩赐十几元钱生活费的情况下,殚思竭虑,弄一点好吃的东西,希望能给我增加点营养;更重要的恐怕还是,希望能给我增添点生趣。我的小猫憨态可掬,偎依在我的身旁。她们不懂哲学,分不清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人视我为异类,她们视我为好友,从来没有表态,要同我划清界限。所有这一些极其平常的琐事,都给我带来了无量的安慰。窗外尽管千里冰封,室内却是暖气融融。我觉得,在世态炎凉中,还有不炎凉者在。这一点暖气支撑着我,走过了人生最艰难的一段路,没有堕入深涧,一直到今天。

    我感觉到悲,又感觉到欢。

    到了今天,天运转动,否极泰来,不知怎么一来,我一下子成为“极可接触者”。到处听到的是美好的言词,到处见到的是和悦的笑容。然而,一回到家里,我的老祖到哪里去了呢?我的婉如到哪里去了呢?还有我的虎子和咪咪到哪里去了呢?世界虽照样朗朗,阳光虽照样明媚,我却感觉异样的寂寞与凄凉。

    我感觉到欢,又感觉到悲。

    我年届耄耋,前面的路有限了。然而在离开这个世界以前,我还有一件心事:我想弄清楚,什么叫“悲”?什么又叫“欢”?是我成为“不可接触者”时悲呢?还是成为“极可接触者”时欢?如果没有老祖和婉如的逝世,这问题本来是一清二白的。现在却是悲欢难以分辨了。我想得到答复。我走上了每天必登临几次的小山,我问苍松,苍松不语;我问翠柏,翠柏不答。我问三十多年来亲眼目睹我这些悲欢离合的二月兰,她也沉默不语,兀自万朵怒放,笑对春风,紫气直冲霄汉。

(有删改)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后面各题。
庄重
朱以撒

    ①在绿树掩映的弘一法师骨塔前,时光的力量已经渗透到旁边巨大的山石上——每一个游客都可以看到深深勒入石上的“悲欣交集”四个字,斜阳照在上边,又是一年深秋了,这四个字在萧瑟的松声里会诉说一些什么?它的含意太飘渺了,一些场景被放置在过去时上,把玩之下只能听到远来的风声。我想起来了,当时的情景也是在深秋,就要进入那个理想状态的世界了,法师挺着病体,已知未来。墨色在干裂的秋风里粘稠了,不是十分滋润,法师要来了纸笔,蘸满墨,闲闲澹澹地落下。字型依旧是清癯修长,像法师此时的一道影子。弟子们在旁屏息敛声,四周死一般岑寂,法师清瘦的面容和深陷的双目,流露出欣慰和平静之光——所有的感受都简化了,浓缩在这四个大字里。当笔轻轻搁下时,暮色已然卷进了高墙。我通常把这种寂静肃穆下的场景归于庄重。是的,怀揣庄严和深重,这种心情让人速长几岁。

    ②人生的一些场景如果不懂得庄重,心就总是悬浮无着。

    ③来到这个省会城市的初期,我租住在城市边缘的老房子里,开始了没有人管束的大学生活。我忙着读书写字,不知道这个城市的走向,对这个城市的习俗浑然无觉。一个清晨,从铜管乐的吹奏声中醒来,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星期天,我伸着懒腰循声走去,婉转的《花儿与少年》在晨风里飘荡。接下来我吓了一跳,原来是办丧事——这是我第一次从侧面见到这个城市对远走的人的送别方式。后来,人陆续地到来,花圈慢慢地铺排展开,就有些人开始坐着喝茶抽烟、聊天说笑。这样的人多起来,气氛就有些变。庄重的场合一旦不庄重了,对其他人来说是一种隐痛,也使场景滑稽起来,模糊了主题。

    ④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这是很有道理的。人不像树,一棵树倒下的时候,内部昭示了它生前隐藏的秘密。人的内部没有年轮,他的出生日就成了一种值得重视的记录——满月、周岁、每年的生日,仪式落满了俗世的尘埃,却郑重其事地举行着。一个人辞别这个世界,仪式的庄重是不亚于出生的。凄美的清明,春雨滋润,空气中布满潮湿,无数的祭奠仪式。我想这就是一种转换,一个人到来了,一个人远去了,他们擦肩而过,都郑重其事。

    ⑤唯有心真正地投入,庄重的神情才会浮现。对于庄重的感受,最初是一个人给予我的。她就是我的二姨。自幼残疾使她对生活倍加珍惜,在她有生的日子里,她的善良、宽容和博爱让邻里无不称赞。每次用餐前,我见她闭目默祷,然后,徐徐用箸。她感谢上天给予的一日三餐的美食,细嚼慢咽,庄重的神情下用心品尝。其实,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城市居民生活的低谷,日子贫瘠粗砺。粮店凭票证供给的陈年老米,淘米时一片浑浊,入口时一股酸气、霉味;配搭的玉米粉、洗去淀粉后如树皮的地瓜片,令人难以下咽。她常年的胃痛加剧了,却仍然吃得那么香甜,如甘饴入口,点滴不曾遗漏。吃饭时不要说话,二姨如是说。这里的道理是什么呢?后来,我悟出来了,它不纯是生理卫生意义上的,主要是心灵感应上的——安静,有益于用心地品味造物主的赐予,心怀感恩。

    ⑥在离开家乡之前,我一直被这种庄重的神情熏染着,远离家乡的日子里,它不断涌出来。我最喜欢的还是独自用餐,慢条斯理,从容不迫。像二姨那样,我品尝到了大地的芳香。布莱克说:“从一粒细砂里看出一个世界,一朵鲜花便是天堂……”这“看”里肯定有心的投入,不是任何人用眼一瞥就可以那么轻易地感受。

    ⑦庄重的高级形式乃是敬。还是引朱熹的话来展开,“不要放肆,不要戏慢,整齐严肃,便是主一,便是敬”(《朱子语类》)。敬天地、敬社稷、敬祖宗、敬人伦,都是有道理的。人不是独立不倚的存在,连绵而下的遗传、血缘使人与这个世界的前前后后充满了联系。庄重的举止,使自己的心得到妥帖的安顿。不过,生活中这样的举止毕竟太少,无任何敬畏、禁忌,轻浮、放荡、粗野把更多时间与空间充塞了。在这个越来越娱乐化的世界里,戏说正在迅速消解着庄重;失去了敬,怀旧、伤春、悲秋、闺怨、别离这些恒久的主题,也会渐渐变得轻浮起来,甚至沦为世俗。

    ⑧放下书本,夜幕降临的时刻走到城市高处,在闪烁着艳丽的灯影里,我看到一个城市在娱乐中漂浮无定。这个城市早年生长过许多慷慨激昂的人物,我对他们是怀有崇敬之情的,把这些英灵看成城市的骨骼。他们的历程伴随着苦难与雄心,每一个人要被考证或阐释,都可以带出与之相伴的那段沉重的时光。可惜——没有噱头。他们的故居此时大门紧闭,黯淡无光,本该让城市所铭记的人,在娱乐声色中,渐渐被遗忘了。一个时代不庄重了,戏说搞笑如潮水浸湿了我们的生活,日子肯定浮华起来。时光如果像一盘不变质的录影带就好了,它可以倒卷,让我们看到一些凝重严峻的细节,包括每一个眉眼里那些值得崇敬的东西。

    ⑨那么,自问:你,在什么时候显得稍稍庄重一些呢?

    ⑩庄重,它所持有的庄严、深重的气息,令今日的生命感到难以承受之重。太多的娱乐色彩,冲淡了我们生命中原有的厚实部分,阻止我们顺利追求一些本质的东西。在初秋的树干上,我看到夏日遗留在上边的三五蝉壳,风吹过来,微微作响。主人扔下它们远去,此时恍若三五空屋。

(取材于朱以撒的同名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睡之美

毛志成

    巧得近于出奇。就在几天前,我几乎同时接到了远处寄来的两份讣告,两者生前的命运大异:一个前半生虽然活得坎坎坷坷、命运多舛,但此后却着实走红了一把;一个前半生飞黄腾达多年,但死前却落得身败名裂、贫病交加。鉴于两者都是我的朋友,故而补寄的简短挽词都是一样的。这两句话是从古小说《庄子鼓盆成大道》中抄来的:

    “夫子之来,时矣;夫子之去,适矣。”

    所谓“适”,我不想解释得多么深奥,只想解释成“最终都永久地睡去了”。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活着的时候其态万千,一经死去,其睡态往往都是一样的,实现了真正的平等。

    世上许多的美感之一就包括睡态之美。

    婴儿出生之后,哭哭闹闹毕竟是暂时的,而大多时候是甜睡。欣赏婴儿的甜睡,是父母的幸福感之一。你看那婴儿的入睡时,只是睡而已,他什么其它的意识都没有。也不会挑剔他是睡在阔气父母所提供的贵重之床上还是睡在贫贱父母只能提供的土炕上。这时,十之八九的父母都会做出愚蠢式的企盼:“孩子,快快长大,快快长大……”婴儿倘若在内心深处已有意识,只是不会表达,他将做怎样的回答?其实,他已经回答了,这就是啼哭。

    是的,他不愿长大。

    孩子长大了,父母向孩子无论提供的是什么,是功成名就还是卑微一世,总之都会剥夺他的一种最为宝贵的权利——甜甜的睡眠,无忧的睡态。不必讳言,世界上真正享有甜甜睡眠和无忧睡态的人太少太少了!少得不足万分之一,甚而亿分之一!例如:有人是基于劳累不堪而昏昏沉沉睡去的;有人是基于酒肉过量而迷迷糊糊睡去的;有人是被忧国忧民煎熬得睡去的;有人是在名利场上作戏太狂而累得睡去的;有人是因为追求真理、积累知识而在书桌旁睡去的;有人是由于始终是白痴、愚昧而在迷路中睡去的;有人是英雄,他是在战场上睡去的;有人是凶犯,他是在刑场上睡去的。

    此外,有的人是因为智慧太多而忙里偷闲睡去的;有的人是由于糊涂过甚而随时随地睡去的:有的人是在救人现场因牺牲而睡去的;有的人是在害人现场因盲逃而落井时睡去的;有的人是明知患了绝症而悠然睡去的,有的人是虽然来临绝境但目忧郁过度而睡去的;有的人是因为有意舍生而睡去的;有的人是因为种种意外而睡去的……

    上述的睡去,虽然性质各异,有的可歌可泣而有的可鄙可咒,但最终的睡去本身却是平等的,甚而是可爱的——因为当他们刚出生做婴儿时都曾有过同样的睡态。很美。

    自从有了人类文明史以来,特别是有了文字、有了文学以来,人们为婴儿睡态之美而写出的赞美之文已经很多。凡有良知、善意的人,也都神往过或缅怀过那样的童真之美。但果真有那样睡态之美的少年、青年、中年、老年,万者无一,包括那样的神往、缅怀,大约也十者九虚。倘若有人(包括上帝)问:“假如真能使你们还原为当初的婴儿式睡态,而且永远定格不变,你们同意么?请发誓!”我相信,假如他们说的确实是毫无伪意的真言,定会闻之走散,不再强调。因为已经“长大成人”者和“尚未成人”的儿童相比,前者毕竟“懂事”了。他们懂了什么?首先懂得了即使是婴儿,出生的背景也很不相同,此后的贫富、贵贱、尊卑之分也注定成为社会法则之一。

    谁愿意永远童真呢?于是从婴儿渐渐成为少年、青年、中年、老年之后,人的睡态也必然千种万种。有了各种“觉悟”“理性”“知识”“学问”的人,人生轨迹大都是对婴儿睡态的远离和叛离。直到成了脱齿落发的老叟或老妪,彻底丢弃了许多的所谓财产或遗产,这才有可能用无知、无牙的嘴憨笑一番,憨睡一番,像个婴儿。但要他们在睡态上彻底像个婴儿,也近于不可能。因为他们无论是被客观世界干扰,还是被主观世界中任何残存物的刺激,稍一醒来就会愣神、发呆。

    但是,我多么希望人类的睡态都能还原为婴儿式的睡态,不论他是青年、中年、老年。莫非活到一定年龄的人,一定要等到死后才能复归于童趣么?回答这个问题,现令人类的智能仍不够,只能求救于上帝或更为“新新”的人类去回答吧。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漫谈读书

梁实秋

    ①我们现代人读书真是幸福。古者,“著于竹帛谓之书”,竹就是竹简,帛就是缣素。书是稀罕而珍贵的东西。一个人若能垂于竹帛,便可以不朽。孔子晚年读《易》,韦编三绝,用韧皮贯联竹简,翻来翻去以至于韧皮都断了,那时候读书多么吃力!后来有了纸,有了毛笔,书的制作比较方便,但在印刷之术未行以前,书的流传完全是靠抄写。我们看看唐人写经,以及许多古书的钞本,可以知道一本书得来非易。自从有了印刷术,刻版、活字、石印、影印,乃至于显微胶片,读书的方便无以复加。

    ②物以稀为贵。但是书究竟不是普通的货物。书是人类的智慧的结晶,经验的宝藏,所以尽管如今满坑满谷的都是书,书的价值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__________,__________。书的价值在于其内容的精到。宋太宗每天读《太平御览》等书二卷,漏了一天则以后追补,他说:“开卷有益,朕不以为劳也。”这是“开卷有益”一语之由来。《太平御览》采集群书一千六百余种,分为五十五门,历代典籍尽萃于是,宋太宗日理万机之暇日览两卷,当然可以说是“开卷有益”。如今我们的书太多了,纵不说粗制滥造,至少是种类繁多,接触的方面甚广。我们读书要有抉择,否则不但无益而且浪费时间。

    ③那么读什么书呢?这就要看各人的兴趣和需要。在学校里,如果能在教师里遇到一两位有学问的,那是最幸运的事,他能适当指点我们读书的门径。离开学校就只有靠自己了。读书,永远不恨其晚。晚,比永远不读强。有一个原则也许是值得考虑的:作为一个地道的中国人,有些部书是非读不可的。这与行业无关。理工科的、财经界的、文法门的,都需要读一些蔚成中国文化传统的书。经书当然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史书也一样的重要。盲目地读经不可以提倡,意义模糊的所谓“国学”亦不能餍现代人之望。一系列的古书是我们应该以现代眼光去了解的。

    ④黄山谷说:“人不读书,则尘俗生其间,照镜则面目可憎,对人则语言无味。”细味其言,觉得似有道理。事实上,我们所看到的人,确实是面目可憎语言无味的居多。我曾思索,其中因果关系安在?何以不读书便面目可憎语言无味?我想也许是因为读书等于是尚友古人,而且那些古人著书立说必定是一时才俊,与古人游不知不觉受其熏染,终乃收改变气质之功,境界既高,胸襟既广,脸上自然透露出一股清醇爽朗之气,无以名之,名之曰书卷气。同时在谈吐上也自然高远不俗。反过来说,人不读书,则所为何事,大概是陷身于世网尘劳,困厄于名缰利锁,五烧六蔽,苦恼烦心,自然面目可憎,焉能语言有味?

    ⑤当然,改变气质不一定要靠读书。例如,艺术家就另有一种修为。“伯牙学琴于成连先生,三年不成。成连言吾师方子春今在东海中,能移人情。乃与伯牙偕往,到蓬莱山,留伯牙宿,曰:‘子居习之,吾将迎师。’刺船而去,旬时不返。伯牙延望无人,但闻海水澒洞崩坼之声,山林窅冥,群鸟悲号,怆然叹曰:‘先生将移我情。’乃援琴而歌,曲成,成连刺船迎之而返。伯牙之琴,遂妙天下。”这一段记载,写音乐家之被自然改变气质,虽然神秘,不是不可理解的。禅宗教外别传,根本不立文字,靠了顿悟即能明心见性。这究竟是生有异禀的人之超绝的成就。以我们一般人而言,最简便的修养方法还是读书。

    ⑥书,本身就有情趣,可爱,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书,立在架上,放在案头,摆在枕边,无往而不宜。好的版本尤其可喜。我对线装书有一分偏爱。吴稚晖先生曾主张把线装书一律丢在茅厕坑里,这偏激之言令人听了不大舒服。如果一定要丢在茅厕坑里,我丢洋装书,舍不得丢线装书。可惜现在线装书很少见了,就像穿长袍的人一样的稀罕。几十年前我搜求杜诗版本,看到古逸丛书影印宋版蔡孟弼《草堂诗笺》,真是爱玩不忍释手,想见原本之版面大,刻字精,其纸张墨色亦均属上选。在校勘上笺注上此书不见得有多少价值,可是这部书本身确是无上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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