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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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绍兴市2019届高三语文高考科目考试适应性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石狮子

胡炎

    ①一千年前,那个黑脸膛的石匠,在灼烈的阳光下雕刻着面前的巨石。后来,这块巨石变成了一头威严的石狮子,那个石匠反剪着双手,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打满水泡的嘴里咳出一团污血,倒在了石狮子的脚下。

    ②当然,历史没有记下那个石匠的姓名。一千年后,我站在石狮子的面前,遥想着石匠炉火纯青的雕刻技艺和那张黑脸膛上纷飞的汗珠,试图还原岁月深处的现场。盛夏七月,毒日头正在我的头顶疯狂燃烧,所以我想当然地为石匠设置了一个燥热的季节。

    ③这里埋葬着一个古代的将军。石狮子为他镇守着另一个世界。我在史志和碑文里早已领略了将军生前剽悍勇猛的风采。此时,他就躺在石狮子后面那个巨大的墓冢下,让人感到他似乎依然活着,只是改变了肉体的形式,因为他的威名和这一派令人肃穆仰视的庄严从来都不曾消失,无论在文字里还是在人们的传说中。

    ④消失的,只有那个平凡的石匠。

    ⑤我坐在石狮子前方的石阶旁,那里正好有一棵树,投下了有限的阴凉。我承认,我像石匠一样平凡,甚至可以说,我连石匠也不如,简直可以称得上平庸。我想我用不了一千年,也许几十年后我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了无痕迹。没有人会为我雕刻一头石狮子,我当然更不可能躺在那个雄伟的墓冢下,身穿驰骋疆场的铠甲,受万世瞻仰。就此而言,我有理由羡慕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石匠 , 因为屹立千年的石狮子告诉我,那一定是个杰出的石刻艺术家,尽管他在浩瀚的历史中同样微渺如蚁。

    ⑥日光也许穿越了千年,保持着同当年一样的温度。我看着石狮子,仿佛听到叮叮当当的凿石声。石屑在石匠粗糙的手下像岁月一样飞扬、沉落,终化于寂灭。石匠是一个沉默的人,我想,因为凿斧是他唯一的语言。他的眼睛很大,但却经常眯起来,从不同角度观察着石头的造型、布局与线条。他双手的虎口由于不间断的摩擦和冲击而迸开了一道道血口,但他感觉不到疼痛。那些血珠和他的汗水一起融入了面前的巨石,而让那块沉默的石头获得了灵性。石匠就这样凿着寂寥而漫长的时光,生命在幽微的刻痕里变得瘦削、单薄而憔悴。他想象着石狮子的样子,而完全忘掉了自己的样子。

    ⑦我不知道这是否有些悲哀 , 那个石匠,让一块在地壳里沉睡亿万年的石头有了生命,而他却把自己凿成了一块人形的石头。

    ⑧在接到这个重大任务前,他可能是一个享誉民间的匠人,雕刻过不计其数的石兽、石碑,甚至包括石碾这样的农具和石臼之类普通的家用器皿。在那个时候,他或许像寻常百姓一样一面雕刻一面抽着旱烟、拉着闲话,考虑着是否把这个吃苦受累的手艺传给子孙,或者干脆什么也不想,只用这个手艺换得衣食,在雇主的家里饮着自酿的烈酒,直到乾坤倒悬酩酊大醉……

    ⑨但是某一天,他接到官府的指令,要为战死沙场的将军雕刻一头石狮子。

    ⑩石匠离开家的时候,回头久久地望着他的妻儿。他没说一句话,似乎预感到这将是一次永久的诀别。在这里,我猜测石匠当时的心情一定非常复杂,因为这个任务非同寻常,倘若失手必然性命难保。但我更愿意相信,石匠当时想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满怀着对将军的敬仰,他要为这个戎马一生、保家卫国的将军做点什么,那就是用一头骁勇无敌的石狮子镇守将军的仙府,让他的敌人和跃跃欲试的盗墓贼望而生畏。他要为这头石狮子献出毕生所学,用他的血和生命滋养艺术和精神,为石狮子安放一个充满血性的灵魂。

    ⑪一千年后,石狮子高踞于我的面前,佐证着我的猜测。不仅如此,它随时准备冲跃的姿态还告诉我,石匠的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他也许把自己变成了一头石狮子,他平凡的生命和非凡的灵魂最终和一方巨石融为一体。

    ⑫我站起来,走到石狮子跟前,抚摩着它滚烫的身躯。它的温度应该超过了40度,那是灵魂的体温,比日光更加炽烈。它看着我,穿过千年的风雨说:“如果没有他,我只是一块石头。”

    ⑬我点点头:“我懂。”

    ⑭石狮子微笑了,它微笑的样子竟然如此亲切,就像一个脸膛黝黑的石匠,在阳光中绽开的密密麻麻的皱纹。一千年前他忘记了微笑,而在一千年后,他微笑着递给我一只凿斧和一把雕刀。我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在我远离石狮子的时候,一方伟岸的巨岩从我生命的地壳里站起,对我说:“来吧,我一直在等你。”

(原载《大观·东京文学》)

(1)、理解文中划线句子的含义。

①我有理由羡慕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石匠。

②我不知道这是否有些悲哀。

(2)、赏析文中划线的语句(“我站起来……我懂”)。
(3)、概括第⑧段文字的内容,并简析此段在文中的作用。
(4)、结合末段,谈谈对文章主旨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章,回答问题。

在西域读李白

夏立君

①公元762年秋,病骨支离的李白什么都不需要了,唯要酒,酒。他一生醉得太多了,但这最后一次。他举杯邀月,却发现月在水中,他悠悠忽忽扑进水中,抱月而眠。依照古礼,溺死不祥,何况是醉酒落水。他的亲朋对此讳莫如深。可这实在是最诗人的死法。谁像他这样认真又天真一生?连死都是一首诗。他那天籁似的诗文,他那横空出世的才华,萌芽于何方?他与我们为何如此不同?

②李白的生命是由西域移植到大唐的。这个漂泊的家庭在地广人稀的西域,在以游牧者为主体的人民中间,顽强生存上百年,完全拒绝异族血液是不可能的——李白至少是半个胡儿吧?这仅仅是我的猜想。

③这个漂泊的家族终于孕育了一位伟大的漂泊者。历史在此与一个伟大的天才相遇。

④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具光彩的时代,开朗雍容的气势在整个封建社会空前绝后。只有大唐的江山才能安措天才李白那放达的脚步。历史的伟大契机在此生成。没有那个开放的时代,这个饱含异质的天才会被扼杀;没有这个天才的加入,那个时代也会减却许多光辉。

⑤异国情调、漂泊情怀其实充满李白的所有诗文。李白是没有故乡的,或者说无处不是故乡。醉酒的地方就是故乡。他由碎叶入蜀,由蜀入荆楚入山东,由山东又辐射到大唐各地,沸腾的血液使他不能在任何一个地方安住,他永远行走在漂泊的长路上,饮他的酒,洒他的泪,唱他的歌。“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李白《春夜宴桃李园序》)这是诗人眼中的时间和宇宙——天地间只有逆旅和过客。诗人拒绝根的存在。这是彻底的漂泊情怀:把生命看作一场纯粹的漂泊,并这样实践着,在中国文化史上是没有第二人的。

⑥李白实在是中国诗人中的游侠。“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所有读书人心目中的偶像却不是他的偶像。他有时也说孔丘几句好话,那是他向往功名富贵了。在他眼里,游侠比皓首穷经的儒生光彩多了。“齐有倜傥生,鲁连特高妙……意轻千金裘,顾向平原笑。吾亦澹荡人,拂衣可同调。”(李白《古风其十》)只有鲁仲连这样的侠客才是可与之同调的朋友。李白自称“十五好剑术”,传说中他曾手刃数人。他二十几岁便“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在维扬(今扬州)不到一年,“散金三十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他与朋友吴指南游楚,吴不幸病死于洞庭,李白抚尸大哭。大约那时洞庭一带还是很荒凉的,老虎来了,李白坚守不动。老虎走了,他将朋友权且葬下,后又返回旧地,起出朋友骨殖,就着湖水洗净,背着这骨殖走了很远的路,为朋友重新选择了葬地。有这份超乎功利之上的痴情,就是一位真正的游侠了。即使闯进了朝廷,他那强横的乃至有些无赖的游侠脾气也是不改的。力士脱靴,贵妃捧墨,御手调羹,他要求权贵尊重他,皇帝也应把他当朋友待才好。他不习惯仰视。他信任自己远胜过别人对他的信任。这一切足令权贵齿冷,令谦谦君子瞠目结舌。

⑦在喀什、阿勒泰、伊犁这些昔日西域城市之间跋涉,每个地方的人文地理都给我有力的震撼。今日,我们仍能感受到游牧后裔的单纯与猛烈。昆仓山、天山、阿勒泰山,像横亘中亚细亚的三架竖琴,将咚咚的马蹄声传递到最遥远的地方。骑士们贲张的血脉不理会任何荒凉。成吉思汗的马队从塔尔马哈台从伊犁河从阿勒泰山掠向中原,将浩瀚的里海变成内陆湖。多么凶蛮单纯而强烈的节奏啊!李白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了,大地高山冰川骏马胡姬,化为他精神的马队。他不在意中原已有的温柔敦厚细腻空灵,大笔横扫,狂飙突进,给大唐诗坛注入西域骑士的剽悍与纯粹,令所有骚人墨客为之一惊。洞庭烟波,赤壁风云,蜀道猿啼,浩荡江河,全都一下子飞扬起来。

⑧游侠李白飒沓而来,他的双脚和诗笔生动了大唐的山水。

(选自《散文》2003年第12期,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我的两位老师

萧乾

    我早年——也就是20年代——读书时,学校里颇有几位老师是体罚主义的坚定信奉者,他们中间,特别凶狠的是一位教代数的老师。他的脾气暴得像三伏天炎日下的柴火,一点就着。课堂里的秩序靠板子维持,学生的作业也靠板子来督促。他脸上有麻子,而且麻得厉害。每次风暴到来之前,我都觉得他的麻粒总是由青而紫。接着,他就抡起他所倚重的那件“教育”武器,在我们手心上显示起威风来。有一阵子,我这由私塾混过来的学生,忽然对代数产生起浓厚的兴味,觉得代数题好像有点情节,而“设X”还颇能启发点想象力。然而经过他两顿清脆而沉重的板子,科学在我幼小心灵中露出的那一点点幼芽,就永远枯萎了。

    当时我们念的课本叫《温德华氏代数学》,大概是根据什么外国教科书改编的,书挺厚,要一块多钱一本。每天上下学途中,我都小心翼翼地把它同旁的教科书裹在一块蓝布包袱皮里,夹在腋下。可有一天走在东直门大街上,突然对面奔来一匹惊马,它像发了疯似地在马路中心横冲直撞起来。顿时街上人声鼎沸,我也没命地朝一家专营殡葬的杠房大黑门跑去。哎呀,迈沟的时候一不小心,蓝包袱散了。我慌忙把零乱的书册拾了起来,重新包起,躲进那家杠房。

    晚上一温习功课才发现:糟了,“温德华”不见了。对我来说,再也没有比丢失“温德华”所造成的危机更大的了,因为比这轻得多的过失也要招致一顿重打呢!我溜出大门,摸着黑儿跑回惊马的地方找,还去敲杠房的门,问掌柜的可曾见到那本书。掌柜的说:“什么‘温德华’‘热德华’的,没有!”然后,“咣当”一声,板门又关上了。

    那一夜我尽做噩梦,天好像塌了下来。早晨,我提心吊胆地走向学校。上代数课之前,我央求邻座的同学把书放在两人合用的课桌当中。他吐了下舌头,就答应了。

    可是,他答应了管什么用!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就像目光炯炯的老鹰,“老鹰”立刻张开翅膀扑了过来。

    几分钟后,我抚着红肿的手,淌着泪,回到座位上。“老鹰”在讲台上横眉立目(一手还攥着那个刚才抽过我手心的板子),大声咆哮道:“哪天你不带书来,哪天照样揍,把书揍出来算!”

    那刚好是月头上,是交饭费的时候。记得当时每月饭费是两块半大洋。我有了主意。我向管膳务的先生说明了情况,苦苦哀求他,准许我只吃早饭和晚饭。这样,中饭的钱就可以省下来买那本“温德华”了。这本来是没有先例的,但那人的心肠软,并且也耳闻过“麻”老师的威风,就真的同意了。

    于是,每当中午下课,大家熙熙攘攘拥到饭厅里去吃午饭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留在篮球场上,无精打采地投篮。当有人路过球场,好奇地问我干吗不去吃午饭的时候,我还笑嘻嘻地说:“不饿。”

    有一位教高班地理的贾老师——哎,现在我连他的名字也忘掉了,只记得他戴副近视眼镜,细高挑个儿——听了我那个答复并不满足。他跑去问我班上的同学,才弄明了真相。

    他不声不响地替我补上了饭费,然后把我叫到教员休息室去,用充满温情的目光望着我说:“不是你粗心,是马惊了,这怪不得你。从明天起,你去吃午饭吧。”

    我含着泪问他:“那——钱呢?”

    他把手一挥,用诙谐的口吻说:“等你毕了业,再双倍还我。”

    谁想到没等毕业,我就被开除了。那以后,走南闯北,这位贾老师的慈祥面孔却时常在我的记忆中出现,每次都感到一泓暖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碗一碗的山风

布衣粗食

    八月的阳光炙热难当,直射在他裸露的肌肤上。他裸露的肌肤黝黑黝黑,消瘦的脸颊和这大山的峭壁一样陡峭又刚毅。他沿着一条鸡肠般蜿蜒的山路翻过了好几道山梁,再翻过两道山梁就可以看到去县城的中巴了。一阵琅琅的读书声吸引了他,声音是从山腰的土砖屋里传来的。他擦了一把汗,循着读书声,向土砖屋走去。

    这是两间用黄土和杉树皮盖的平房。伴着两声狗吠,一个6岁大的女孩跑了出来,羊角辫在她的肩膀上活蹦乱跳。

    “要歇脚吗?”女孩好奇地看着他,两眼水汪汪的。

    “我就是走累了,坐一会就走。”他有些气喘吁吁,“刚刚是你在读书吗?真好听。”

    “哦,是的。那你坐这吧。”女孩搬来一张用毛竹编成的板凳。

    他坐了下去,他走了十几里山路,实在太累了。他问:“你爹娘呢?”

    “哦。我爹去山里伐木了。很晚才回来,也有可能在山里住一晚,明天才回来。我娘去很远的地方打工了……哦,不,我娘是跟别人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山里太穷、太苦……是我的老太爷告诉我的……爹说了,现在山里请了个好老师,爹要多赚些钱,等开学时送我去读书。爹还说了,以后要对老师好,毕竟请个好老师来山里不容易。爹还说,将来读很多很多的书,就可以到北京去,还可以到更远的地方去,更远的地方还可以看到娘呢。”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读书的渴望。

    “你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吗?”他有些为她担忧。

    “我,不怕啊。家里有大黄陪我啊。还有我的书陪着我啊。”女孩拍了拍大黄狗的头,进屋拿来了她的书,递给他看,“这是我爹上次去县城的时候,从书摊里买来的。”

    他把书翻了翻。这是一本漫画《阿童木》,有些旧了,书皮泛黄,但书页很整洁。“这本书你都会读了吗?谁教你的啊?”

    “是爹教的,爹上过小学五年级,认识很多字,还会讲很多很多故事。”

    “为什么你爹读了五年级就不读书了呢?”

    “爹读完五年级,山里的老师调到县城去了,后来山里再也没有请到老师。或者请到了,但从未待一年就又走了。”女孩说话时,脸上掠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又高兴了起来,“这本书,我要把它背熟。等到开学那天,我要背给老师听,老师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怎么知道老师一定会很高兴呢?”他诧异,好奇。

    “是山对面的小胖说的,他说,要是背书给老师听,老师不但高兴,还会奖励一颗糖呢!”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看到了一颗甜蜜的糖,甜到心里去了。

    “你认识老师吗?”

    “不认识,我从来没有去过学校。爹每天出去做事,我要留下来看家。”女孩顿了顿,说,“你认识老师吗?”

    “认识啊。”

    “你和我说说老师的模样吧,他爱笑吗?真的喜欢人背书给他听吗?”

    “是的。他爱笑。他喜欢人背书给他听。可他不是个好老师,他经常想着离开山里。他不够称职,不把山里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他想了想,“不过他以后会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我不许你说老师的坏话。老师就是好老师。”女孩有些生气。

    “如果,下学期,你没有见到老师,你会恨老师吗?”

    女孩笑了:“不会啊,我爹说,不能因为山里穷,让老师跟着我们也穷一辈子。你怎么这样问我呢?”女孩觉得奇怪,心里不安起来。

    他低下头,沉默了很久:“能给我一碗水喝吗?”

    “当然可以。山里再穷,山泉水还是有的。”女孩回屋端水那会,起山风了,山岚的树木哗啦啦地抖动着。

    女孩把水端到他的手里:“听到了吗,山岚里有一碗一碗的山风。”

    “一碗一碗的山风,谁告诉你的?”

    “我爹说的啊。每读懂一本书,就是一碗山风,一碗一碗的山风连在一起,就连成了一条通往山外的路,有力量的路,路上会有金凤凰飞过。如果一碗一碗的山风散开了,那就不再有力量了,永远也飞不出大山。”女孩眼里亮着光,“爹还说,要是山里人都富裕了,大家都会像一碗一碗的山风一样,飞出大山去,不再回来了。”

    他端起女孩端给他的那碗水,就着山风,一饮而尽。他起身告辞,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盖有县教育局大印的调令,使劲一扯,调令就像雪花片一样,散了一地。

    调令里写着:兹有盘国珍,因为长期在山区从事教育工作,患上风湿、腰肌损伤等多种疾病,且教学成绩突出,经县教育局研究决定,特批准为国家正式教师,同时调入县二完小继续从教。

    他朝山岚里的学校走去,走进了山风里。一碗一碗的山风连在了一起,让他充满了力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怕见学生的老师

孙凡利

    马友全县长是个怀旧的人。马县长读书时,班主任侯得良对他特别好,后来他高升了,还回母校看过侯老师。最近,马县长听说侯老师退休了,去了槐花中学做后勤,正好教师节快到了,他就想过去看看。

    秘书得知马县长的想法,私下联系了槐花中学的杨校长。杨校长听说马县长要来,一口气说了几个“欢迎”,说侯得良每天都在学校,随时恭候马县长大驾光临。

    教师节这天,秘书告诉马县长:“今天去看侯老师吧,杨校长正在恭候。”秘书说,这次没提前通知侯老师,免得他像前次一样腼腆“请假”,让马县长白跑一趟。随后,马县长一行人坐上汽车,悄声向槐花乡开去。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杨校长不时给秘书发来信息,说侯老师一直在岗, 让马县长大可放心。

    很快,汽车就开进了槐花中学。杨校长早早地等在那儿,等马县长下了车,他上前握住了马县长的手,寒暄后,三个人顺着过道来到教学楼后,杨校长指着面前的一排平房说:“这排是后勤办公室,侯老师在第三个门。”马县长瞅了一眼,第三个门正开着,看来,侯老师在。

    一行人来到办公室门口,杨校长喊了声:“老侯,看谁来了?”不过,屋里没有人应声。杨校长一步跨进屋里,扫视了一遍,侯老师并不在。看桌子上的茶杯还冒着热气,想必侯老师临时出去了。既然门都没关,看来没走远。

    办公室条件简陋,杨校长觉着在这里等不太方便,就请马县长到校长室等,大家坐下来喝起了茶。

    大约五分钟后,有人给杨校长打电话,说侯老师办公室上了锁。杨校长惊呆了,自己一直盯着侯老师,也就刚才陪马县长去校长室的工夫,侯老师就溜了?

    杨校长一边擦汗一边向马县长说出实情。马县长很惊讶,但还是冷静地说:“没想到侯老师还是怕见人。”杨校长盯着马县长:“怕见人?不对呀,侯老师平时挺外向的!”这么一说,马县长的表情不自然起来。县长微服私访吃了闭门羹,说起来真是没面子。

    突然,杨校长好像想起了什么,对马县长说:“我们可以查一下摄像头,看看侯老师去哪里了,学校的监控可是全方位无死角。”

    杨校长赶紧打开监控设备,调出侯老师办公室附近一个摄像头的监控录像,马县长也凑在电脑旁边。大家从屏幕上看到:就在刚才,侯老师进了办公室;没出几分钟,马县长赶到;大家刚走,办公室的房门,就被人从里边给关上了。

    侯老师没走,就在办公室!杨校长忍不住说:“太不像话了!”马县长却说:“我没说错吧,侯老师怕见人。”既然侯老师在办公室,那就去吧。马县长再次来到侯老师办公室门口,敲起了门。

    马县长在门外说道:“侯老师,我是马友全,您的学生,来看您了。我知道您在屋里呢。”

    好一会儿,屋里才传出声音:“你自己进来吧。” 杨校长气得在心里默念: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马县长答应了侯老师,侯老师这才把房门打开一道缝,说:“进来吧。”马县长让大家在外边稍等,自己一闪身进了办公室。

    师生相见,分外亲切,两个人的手握了好一会儿才放开。马县长发现,侯老师身后贴墙的橱子,门半敞着,瞅了一眼,明显有被人坐过的痕迹,他忍不住说道:“老师,您刚才……”

    侯老师点点头:“对,刚才我实在走不脱,就藏进了橱子,心想等你们走了再出来,没想到你们又杀回来了。”马县长知道侯老师腼腆,可也不至于这样吧?侯老师看出马县长的疑惑,主动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装着老师,无论去哪里工作都想着报师恩。之前,你也回母校看过我好几次,可我是真心怕见你,铁了心要躲着你!”

    这番话说得马县长脸色青一块红一块的,半天才说:“莫不成我是大老虎?”

    “那倒不至于,不过,你可能感觉不到,”侯老师接着说,“前几年,你回母校看望老师,都要让我陪你满校园转。最后,还少不了照一张合影。”

    说到这里,侯老师扶了扶自己的腰:“每次照合影,你在一旁坐着休息,让老师站着演练队形。最可气的是,拍照时,你们领导坐在前排,老师却在后排站着。你名义上是来看望老师,我看呀,就是来为自己争一个尊师的美名。你坐到了县长的位子,却如此沽名钓誉,唉……”侯老师摇着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膝盖,说:“我的腰和膝盖现在都有毛病,不能长时间站着,所以,没办法,只好躲着你……”

    马县长的脸彻底红了,额头也出了汗,他站在侯老师面前,低着头沉思了半天,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大家“呼啦”一下围过来,马县长却摆摆手,说:“取消今天学校安排的所有活动,我和侯老师说说悄悄话。”

(有删改)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以下小题。

流水函关

是黄河这条道路引领着我抵达这里的。

东西南北中,行走中原大地,万物都沿着黄河这条曾经的历史中轴线而生长。从这里,黄河进入中游峡谷的下一段,北为晋北,南为豫西。黄河也因山就势,硬生生将南北走向的水流折弯成东西走向,完成凌空俯瞰时“几”字的弯钩书写。这是潇洒的一笔,这条大河流到这里,有了节奏、矜持,也有了坠落、跨越。

我该怎样描述“这里”?此刻,它是离三门峡市区36公里的灵宝市,是灵宝市区往北15公里的王垛村。往前追溯,是夸父逐日道渴而死弃杖化为的邓林之地,是“紫气东来”“鸡鸣狗盗”的起源地,是战国秦孝公从魏手中夺取的靖函……关于“这里”的定义,还可以说出数十、上百种。

人们称“这里”为函谷关,它的名字就是它的身世。东去洛阳、西达西安的故道,所要穿越的崤山至潼关段,几乎都是在山涧峡谷之间,人行此中,如入隧道般不知深险,古称函谷,险隘之意。如此贴切的命名再没改变过。有传说是西周,武王伐纣至于牧野,大胜而归,置关于此,又专设司险管理关塞,也有一说是秦孝公战胜后选择了最险要的这一段来重兵把守。冷兵器时代,金戈铁马的战场是兵家必争、胜负定夺之地,是国君与枭雄一争高下、开创与终结一关定论的象征之地。这才有了“天开函谷壮关中,万古惊尘向此空”“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的浪漫诗性与现实抒怀。

如同黄河在我抵临之前就已经流淌多年,这座耸立眼前的关楼栉风沐雨,变了颜色,成了时间里的事物。我当然是这样以为的,但人们告诉我这只是上世纪90年代在原址上新建的。现代旅游,将它打扮得阔绰而夺目。所剩无几的原址,风雨历经的原址,只留在了黑白图片中。寻古访古却不可得古的人,会滋生怎样的失落?然而我释然了,风云际会,屡毁屡建,屡建屡毁,是它必然的命运。在这里,即使剩余一片空旷,留下的只有片瓦独木的想象,那也是荡气回肠的。

我从广场上穿过,脚步急切,仿佛要超越消失的时间去抢先一步。北邻的黄河,奔流不停,没有人能走到水的前面,又怎能超越时间呢。绕过园区高耸的塑像、飞檐翘角的楼阁、保持年代原貌的屋舍、重点保护的纪念物,我小心翼翼地踩在被熙攘人流踩过的步行道上。移步易景,道道帷幕拉开,却还不是我想要见到的古关遗址。

古代的故事,多是发生在河流、古道,或是边界的关楼。函谷关南接秦岭,北倚黄河,东西或绝涧或高頓,它的迷人之处,也是它的揪心之处,就在于那么多人想通过它、占守它。它是阻滞、关闭,也是畅通、开放。

在这里,有一件事是不能回避的,那便是历史的追溯。无论藏在哪个角落,历史的风扑面而来,情绪的力量在历史的托举下,让去往函谷关的路变得跌宕起伏。始于90年代的修建,关楼只是历史的化身,过往痕迹被抹去——直到被一尊黑色石碑身后的函关古道所打开。在古代,那只是一条在沟谷中蜿蜒的土路。有记载说这条曾经崎岖狭窄、蜿蜒相通的路全长15华里,沟壁有50米高,坡度有40至80度,有的地方仅2米宽,仅能容一辆牛车通过。车不方轨,马不并辔,人行其中,如入函中。并非夸张的描述,可以想象它在军事战略上的利害。从遥远的春秋战国就开始了碰撞,直至秦国一统,函谷关扮演着决定胜负的关键角色。西汉贾谊在名篇《过秦论》中议论:“于是六国之士……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好一个“逡巡而不敢进”!

然而到了公元前209年陈胜义军过关交战,刘邦绕关灭秦,项羽使黥布破关,怒而焚关,函谷关又为秦的灭亡画上了一个终结的句号。自此往后,进退之间,是“逐鹿中原”,也是“入主关中”,这八个字里藏着千钧重量和血腥杀戮。再去拨开时间的密叶,沿经“安史之乱”中的桃林大战,闯王李自成激战斩明兵部尚书孙传庭,1927年冯玉祥北伐驻防,直至1944年5月中国军队阻挡侵华日军西犯的函关大战,都绕不过此地。太多与函谷关勾连的历史细节需要叙说,铁打的雄关流水的战事,得失均因这里而起。这里,并不只是一座青砖砌起的城楼,还是一条真正通往时间深处的道路。也许它从来都是道路,如同它倚临的黄河,连接的不只是一个个地点,还有可追溯的来处、可前行的去往,它是立体变幻的时空,也是后人想象的原点。

这条看不见的道路,更远的地方,是远方,也是远去。

从古道上走过太多的出关者,有一人不能不提。公元前491年农历七月的一天,函谷关令尹喜清晨起床,看到了东方的紫气,知有异人来。他等来了八十高龄的老者——东周守藏史老子。这位又名李耳的老人骑着青牛,被他的崇拜者热情地挽留下来著书立说,从而有了五千言的《道德经》。也许连函谷关也没想到,在经历那万千厮杀争夺之后,被封堵在深井-里的血液依旧如岩浆般汩汩流动,为它加持的正是这位眉宽耳阔、目如深渊的老人。一块精致的黄河石被供奉在纪念祠屋的一侧,万千来客的手掌在石头上抚摸而留下了一层光泽。己无人探究石头的年代和书桌的真假,只为老子完成著述出关后的“莫知其所终”而好奇与叹惋。

叹惋那散落时光里的,与一个人、一座关、一条河有关的秘密。谁能说,任何普通渺小的生命,不会因这片黄河流经的土地而变得不凡?

黄河在北,隆起的土塬隔阻了函谷关的视线,静寂中水声传来。古关与长河,都把各自印烙在对方的骨骼之上。这条大河,微微发出的声响,都是振聋发職的轰鸣。在抵达函谷关的短暂时光里,我能亲密地感应到从四面八方汇集而至的那些水声。流水声里,有风貌之变,也有愿景之欢,桩桩美好落色为图——筑坝建库后的水波清粼,生态改良后的天鹅栖息,挣脱贫困后的喜乐安宁……中原大地上的万千气象、幕幕大戏皆可沿着这条大河被我们遇见。

河流之上的备忘与注脚,被时光拍打的浪花卷起。众生命运千差万别,然而与之有关的黄河故事到处流传。

(取材于沈念的同名文章,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桑叶与蚕宝宝

朝颜

进入征村乡吴坪村的时候,一场急雨刚刚歇住了脚,厚厚的云层从天空中渐次消散。不远处的青山之间,还萦绕着白色的雾气。山下的屋宇和田园,便都像置身于仙境中了。视野之内,树木、蔬菜和青草绿得不染一丝杂质。一条平整宽阔的柏油路直插沃野,新耕的水田像镜子一样,映照出云雾的万千姿态。一辆高大的农用拖拉机威风地驶过侧畔,车尾还粘着湿漉漉的新泥。

这里是江西省修水县的西南郊,一个曾经的深度贫困村。然而如今,穿过一幢一灰瓦白墙的农家宅院,我在这里已找不到贫穷的痕迹。

横平竖直的田间,铺展开一望无边的桑林。桑树不高,却枝叶葱茏,每一片叶子都肥美而多汁,绿得精神。底部的枝条已被采摘得光溜溜的,顶部仍在不停地抽出鲜嫩的新芽。这样的长势和桑叶产量,是我幼时所见枝叶稀落的野桑所无法比拟的。这些桑叶的使命是喂养蚕宝宝。而后是茧,是丝,是琳琅满目的丝制品,是村民们走出贫穷、奔向富裕的希望。

“三斤毛铁半斤钢,打把锄头去栽桑,一条田塍栽三转,三条田塍栽九行”歌谣在蚕乡流传开来,像茂盛的桑树,遍布山坡田垄。地处赣西北山区的修水县,在清代时,就因产丝居全省之首而获“绢出义宁州”之誉。蚕桑传统延续至今,更成为全县产业发展的重头戏。仅我脚下的吴坪村这片土地,便建有二百零八亩蚕桑产业基地。

桑田一侧,矗立着四座标准化养蚕大棚。我们走进了其中一座。只见偌大的空间,整齐地排列着方格蔟,底层撒着厚厚的消毒的石灰,上面再垫一层新鲜的桑叶。一些蚕宝宝在不倦地喻食,一些已经爬上了属于自己的蚕屋。我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小小的木格中,见一条身子黄而透明的蚕,正从口中牵拉出晶莹透亮的细丝。它不停地快速摇动着脑袋,仿佛这分分秒秒的光阴都不能耽误。

蚕的一生,如果撇开化蛹和成蛾期,须经历四次休眠蜕皮。在此期间,它们变得脆弱敏感,稍不留神就患病死亡。尤其是第四次蜕皮,时间长,过程艰难,死亡风险大,直接关系着最后的产量。千百年来,蚕农们秉承着祖上代代总结的传统经验,一季又一季地侍弄着蚕宝宝。他们依靠着简易的蚕具和蚕室,劳心劳力,但是产出却常常与付出不成正比。

“现在不一样了。”一位扶贫干部告诉我,“我们不仅有养蚕大棚,还建有小蚕工厂。在两个最关键的时期,统一消毒,统一管理,生产几乎零风险。”小蚕工厂,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名字。我不由地想象起来,宁静的夜晚,无数只黑黑的蚁蚕,在小蚕工厂里挤挤挨挨地蠕动,它们昂起脑袋噬咬着桑叶,沙沙沙,沙沙沙—仿佛一曲悦耳动听的乐曲。

然后,它们休眠、蜕皮,变白、变胖,被蚕农们小心翼翼地捧回家,悉心地照顾着。再然后,它们和我眼前所见的熟蚕一样,被送往大棚最后,择一个小方格为归宿,走完短暂而辛劳的一生。我又不禁想象着另一幅画面;某一天清晨,管理员打开大棚,无数只洁白的蚕茧卧居其间,仿佛刚刚下过一场盛大的新雪。

自从扶贫工作队来了以后,村里成立了蚕桑生产专业合作社,贫困户优先成为社员和股东。从流转土地到购苗栽桑、技术指导,再到蚕茧收购,全部由合作社牵头,统一进行。桑蚕鲜茧的价格,也由保险公司统一承保。当所有的风险被解决后,蚕农们放下了曾经的后顾之忧。现在,他们只需专心种桑养蚕,凭着勤勉付出便可安心地等待收益分红。

这一路上,我们围绕着修水县转了大半个圈。从吴坪村,到征村乡,到整个县域,无不见桑树遍布沃野,郁郁葱葱。我看见因病致残的胡经明,用一把竹椅支撑着身体,在桑田里奋力地挖地草;我看见从打工地返乡的樊南星,带着身患“渐冻症”的妻子下地,双手并用飞快地采摘桑叶;我还听见吴坪村的脱贫户石根感慨地说:“用好国家政策,自身勤劳肯干,就是最好的脱贫药方。”

何止是他们呢?在修水,九万八千亩桑园,十个五千亩蚕桑乡镇,二十个千亩蚕桑村,一百五十个百亩专业组,三百七十五户十亩以上大户……一头,承载起三万多名蚕农的希望,另一头,连接着丝绸企业上亿元的年销售额,还有两千多在家门口就业的人。现在,桑园还在一亩亩扩大,蚕农的雄心也在一天天变大。随之而来的,还有桑果休闲采摘、桑葚酒、桑葚饮料、桑叶茶、桑芽菜、蚕丝被、食用蚕蛹等相关产品产业的开发。日子,正一天天生机勃勃地向前走。

我携着满身的绿意退出桑园,抬起头望去,天边早已云开雾散,万道金光下,深情抚摸着这热腾腾的土地……

(选自2020年11月11日《人民日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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