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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8年秋语文版九年级上册(2018)第7课 平凡的世界同步练习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还乡

路遥

    ①天还没有明时,高加林就赤手空拳悄然地离开了县委大院。

    ②他匆匆走过没有人迹的街道,步履踉跄,神态麻木,高挑的个子不像平时那般笔直,背微微地有些驼了;失神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没有一点光气,头发也乱蓬蓬的像一团茅草。整个脸上像蒙了一层灰尘,额头上都似乎显出了几条细细的皱纹。

    ③早晨的太阳照耀在初秋的原野上,大地立刻展现出了一片斑斓的色彩。庄稼和青草的绿叶上,闪耀着亮晶晶的露珠。脚下的土路潮润润的,不起一点黄尘。高加林在路上摇摇晃晃地走着,走几步就站下,站一会儿再走。

    ④离村子还有一里路的地方,他听见河对面的山坡上,有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说话,其中一个男孩子大声喊:“高老师回来了!”他知道这是他们村的砍柴娃娃,都是他过去的学生。

    ⑤突然,有一个孩子在对面山坡上唱起了信天游:

    ⑥哥哥你不成材,卖了良心才回来。

    ⑦孩子们都哈哈大笑,叽叽喳喳地跑到沟里去了。

    ⑧这古老的歌谣,虽然从孩子的口里唱出来,但它那深沉的谴责力量,仍然使高加林感到惊心动魄。他知道,这些孩子是唱给他听的。唉!孩子们都这样厌恶他,村里的大人们就更不用说了。

    ⑨他走不远,就看见了自己的村子。一片茂密的枣树林掩映着前半个村子;另外半个村伸在沟口里,他看不见。

    ⑩他忍不住停下了脚,忧伤地看了一眼他熟悉的家乡。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但对他来说,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⑪就在这时,许多刚下地的村里人,却都从这里那里的庄稼地里钻出来,纷纷向他跑来了。

    ⑫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村里的人们就先后围在了他身边,开始向他问长问短。所有人的话语、表情、眼神,都不含任何恶意和嘲笑,反而都透着真诚。大家还七嘴八舌地安慰他哩。回来就回来吧,你也不要灰心!

    ⑬天下农民一茬子人哩!逛门外和当干部的总是少数!

    ⑭咱农村苦是苦,也有咱农村的好处哩!旁的不说,吃的都是新鲜东西!

    ⑮慢慢看吧,将来有机会还能出去哩。

    ⑯亲爱的父老乡亲们!他们在一个人走运的时候,也许对你躲得很远;但当你跌了跤的时候,众人却都伸出自己粗壮的手来帮扶你。他们那伟大的同情心,永远都会给予不幸的人!高加林忍不住热泪盈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掏出纸烟,给大家一人散了一根。

    ⑰人们问候和安慰了他一番,就都又下地去了。

    ⑱当高加林再迈步向村子走去的时候,感到身上像吹过了一阵风似的松动了一些。他抬头望着满川厚实的庄稼,望着浓绿笼罩的村庄,对这单纯而又丰富的故乡田地,心中涌起了一种深厚的情感,就像他离开它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才回来。

    ⑲当他从公路上转下来,走到大马河湾的岔路口上时,腿猛一下子软得再也走不动了。他很快又想起,他和巧珍第一次从县城回来时,就是在这个地方分手的。现在他们却永远地分手了。他也想起,当他离开村子去县城参加工作时,巧珍也正是在这个地方送他的。现在他回来了,她是再不会来接他了。他坐在一块石头上,身上像火烧着一般烫热。他用两只手蒙住眼睛,头无力地垂在胸前。他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呀!他嘴里喃喃地说:亲爱的人!我要是不辜负你就好了。泪水立刻像泉涌一般地从指缝里淌出来了。

(选自《人生》,有删改)

(1)、请简要概括第③段画线部分所描写景物的特点及其寓意。
(2)、在还乡的过程中,高加林的内心经历了哪些变化?
(3)、小说叙写村里人对高加林的问候和安慰有何作用?
(4)、请探究标题“还乡”的丰富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结合平时积累,按要求完成小题。
                                                                                                    家 书
                                                                                                    胡 凯
       延叔喝完第一杯酒,雪花就柳絮般飘落下来。菊麻雀似的蹦进门,喊道:“哥来信了。”延叔接过信又递给菊:“快拆开念念。”
      菊娘一脸惊喜地从灶间跑出,坐到靠墙的矮凳上,认真地仰起头。菊小心地拆开信,抽出薄薄的一张纸。
     “我一切都好,只是钱不够用,春节路上挤,不回家过年了。”菊一字一顿地念出,脸上的喜悦一点点地消失。
延叔有些不高兴,完了?菊淡淡道,完了。
      延叔长长地“嗯”了一声,倒满一盅酒,咕咚喝下。菊娘一看延叔脸色不对劲儿,忙打起圆场:“收到信就好。伢子在大学念书很忙,没工夫写许多话。”
      菊问:“回不回信?”菊娘斜瞟一眼:“当然回。把家里事告诉哥,让他安心念书。”
      菊趴到桌子上,从书包里翻出两张稿纸,红通通的小手一把攥住笔杆裂开的圆珠笔。延叔叹一口气说:“告诉你哥,信已收到,钱过几天凑好寄去。叫他放心。”说完回过头去了。“我没什么说了。”菊娘心领神会,双手拢到围裙下,脸上漾出笑容:
     “我说两句。对哥说家里的事都好。秋后老母猪生下9只崽。今年价好,涨到7块,有卖头。卖猪崽的钱还清了去年的债。”
    “上个月,那只黑老母鸡被隔壁伢子打断了腿,我心疼了好几天,找到村上张兽医,他说不碍事,现在果真好了,只是有点跛。”
        延叔腮帮子一鼓:“说这些干啥?菊,天冷了,叫你哥要当心自己,免得你娘挂念。告诉他家里人身体都好。”菊娘赶紧插上:“我就是晚上睡不着,胃老是痛。叫你哥在学校吃饱吃好,想吃啥就吃啥。不要让人笑话咱。”菊烦透了:“哥是大学生,这点事都不懂?”
       延叔再斟酒时,不够一盅了,只好慢慢地喝,边咂嘴边说:“菊,把你的学习情况给你哥说说。”
      菊咬起下唇,写道:“上次期中考试我第一名,得了一张奖状和一支钢笔。娘还蒸了鸡蛋给我吃,那支笔很漂亮,我舍不得用,收在枕头底下……大学里也发奖状吗?你也要好好学习,争取得到奖状,让全家都高兴高兴。”
      菊写好抬起头。延叔收回盯着菊飞快移动的小手的目光,倒放起酒盅。菊娘就站起去灶间盛饭。延叔又想起来什么,叫菊接着写:
   “前两天,上面分来救灾衣服。队长说你有出息,特地分给我家一件半新的呢子大衣,让你回家过年穿狗娃说样式还挺流行,城里都作兴。你不回家我就托人寄去。”
      菊娘端出饭,也突然想起什么,叫菊再加上几句:“娘初一到后庙里替你求了签,签上说你有小灾损,要切切注意。”
菊嚷嚷起来:“没纸写了。”延叔见写了密密麻麻的三大张,说:“就不写了。”菊娘便说:“对。你哥不相信这些。再说,写多了他没时间看,他的信就那么短。”
      延叔端起饭碗扒拉了几口,又放下,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哽着。拿起薄薄的一张,延叔瞪着眼前没了热气的几碟菜,硬邦邦地甩出一句“重写一封”。正在有滋有味嚼饭锅巴的菊愕然睁大眼睛,随即就按延叔的话庄重地写好第二封信:信收到。钱就寄。(摘自《中学生阅读》,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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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满

吴念真

       ⑴父亲在乡下当了一辈子的医生,一直到七十五岁才退休。

       ⑵退休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医保之后,村里的人不管大小病都宁愿跑去邻近的大医院挤,加上人口外移以及老病人逐渐凋零。

       ⑶母亲说,父亲现在的病人只剩下他自己,病症是自闭,不出门、不讲话,唯一的活动是自己跟自己下围棋。

       ⑷从小父亲就期待孩子中至少有一个人可以当医生,但三个小孩都让他失望:弟弟从小学钢琴,不过后来也没变成演奏家,现在是录音室老板,每天听别人演奏。妹妹念传播,当过一阵子电视台记者,和企业家第二代结婚,然后离婚,用赡养费经营了一家双语幼儿园。父亲曾经抱怨说,都是我这个长子的坏榜样。高中分科的时候,不管父亲怎么威逼利诱,我还是坚持念文科,之后进报社,职位起起落落,直到现在看着报业飘飘摇摇。

       ⑸母亲曾经跟我们说,其实父亲最常抱怨的理由是:这三个小孩所做的事都“对咱们没帮助”。

       ⑹不过几十年过去,那样的抱怨倒是慢慢地少了,更意外的是,当我的儿子竟然选择医科并且高分考上时,父亲不但没有惊喜,反而淡淡地说:“傻孩子,这个时代才选这条艰苦的路。”

       ⑺除夕那天,母亲口中“三个台北分公司”的三家人陆续在黄昏之前回到老家。妹妹、两个儿媳妇加上几个孙女,几乎把厨房挤爆,她们一边在那儿帮忙,一边听母亲讲之前和父亲搭邮轮去阿拉斯加旅行的见闻。弟弟则在客厅给那台老钢琴调音,“叮叮咚咚”的,那是他每年回家过年固定的仪式。其他几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则歪在老沙发和祖父的看诊椅上看漫画、玩电动。

       ⑻父亲仿佛跟家人完全搭不上边儿似的,在二楼阳台侍弄他的兰花。我隔着纱门看着父亲已然苍老的身影:父亲的背都驼了,连步子也迈不开了。

       ⑼当我把威士忌递给父亲要他休息一下时,父亲只是笑眯眯地接过杯子。我跟父亲说大儿子得值班,初一晚上才会回来给他拜年,父亲也只是说:“住院医师……若苦役哩,大大小小的事情做不完……”隔了好久才又问:“回来时……高速公路有没有塞车?”

       ⑽“没呢。”我说。

       ⑾然后两个人就都沉默地望向过去是一望无际的稻田,而今却四处耸立起别墅型农舍的田野。

       ⑿暮色逐渐深沉,我不经意地转头看向父亲时,没想到父亲也正好转过头来,静静地啜了一口酒之后,仿佛很努力地在找话题,最后终于问道:“回来时……高速公路有没有塞车?”

       ⒀“没呢。”我依然这么回答他。

       ⒁团圆饭后发红包,孙子们发现阿公留给医生哥哥的红包是他们的两倍厚大家起哄说阿公偏心。已经五六杯威士忌下肚,整个脸红彤彤的父亲笑着说:“哥哥当医生最辛苦啊,他是在顾别人呢,你们都只需要顾好自己就好。”

       ⒂父亲习惯睡前泡澡,那时候所有人都挤在二楼的和室①陪母亲聊天、打牌,泡完澡的父亲忽然笑眯眯地拉开纸门说:“你们累了就先去睡,等贺岁的时间到了,我叫你们。”

       ⒃所有人忽然安静下来,因为父亲的表情好像还有话要讲,等了好久之后他才有点腼腆地说:“看大家这么快乐,阿公也好快乐。”

       ⒄我说:“那是父亲这辈子最感性,却也是最后的一句话。”

       ⒅当我们听到贺岁的鞭炮声已经远远近近响成一片,而父亲竟然还没有上楼叫我们时,才发现父亲舒服地斜躺在沙发上永远地睡着了。

       ⒆他的表情好像带着微笑,电视没关,交响乐演奏的正是父亲往昔结束看诊之后,习惯配着一小杯威士忌眯着眼睛听的乐曲,维瓦尔第的《四季》。

                                                                                                                                                       【注】①和室:是传统日本房屋所特有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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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爸爸领薪水。

    我说它是好日子,因为家里的每个人都有亟待实现的愿望寄予今天。

    晌午,我和大哥都回来得早些,妈妈已经烧好满桌好菜等待爸爸。

    一文不名却能端出满桌好菜,是妈妈的本事。当然,她并不是那种不会算计常使债台高筑的女人,她今天能有魄力去赊欠一桌美餐,是因为她对于很快就可以还账有信心。

    车铃响3声,是爸爸回家的信号。我着出去开门,大哥小心地替爸爸把车子推进来,小妹赶紧接过爸爸的大皮包——今天我们对爸爸都特别殷勤!

    吃饭的时候,我几次回头探望爸爸挂在墙壁钉子上的那件中山装,左上口袋好像鼓鼓的,又好像不鼓。我希望那个钉子不牢,爸爸的衣服掉下来,那么我就可以赶快跑去拾起来,顺便看看那口袋里的实际情型。现在我们闷闷地吃着饭,简直叫人沉不住气!

    我相信沉不住气的一定不止我一个人,可是我们谁都不开口问爸爸关于薪水的事。

    爸爸今天胃口真好,当盛第三碗饭的时候,沉不住气的妈妈终于开口了:“你看今天的牛舌烧得还不错吧?

    “相当好!”爸爸咂咂嘴,点点头。

    妈妈又说:“今天的牛舌才15块钱,不算贵。不过还没给钱呢!”

    果然,爸爸仿佛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他立刻起身,从挂在钉子上的中山装的左上口袋里掏出那个牛皮纸袋来,放在饭桌上妈妈的面前,说:“喏,薪水发了。”

    我们的目光,立刻从红烧牛舌上转移到那个纸袋上。爸爸的薪水项目繁多,加到一起一共376.56元,还是那个老行市!爸爸是荐任6级,官拜科长。

    我们的家庭是最民主的。妈妈一面打开薪水袋,一面问大哥:“你说要买什么来着?”大哥一听,兴奋得满脸发光,两只大巴掌搓着:“仪器一盒,大概150块;球鞋也该买了,36块;还有……”大哥想不起来了,急得直摸脑袋,“嗯,还有,头发该理了,三块五。”

    “你呢?”妈妈转向我。

    “我?一支自来水笔,派克21的好了,只要90多块;天冷了学校规定做黑色外套,大概要70块;还有,学校捐款劳军,起码5块。”我一口气说完了,静候发落。

    妈妈听了没说什么,她把薪水袋一倒提溜,376.56元全部倾泻出来。她做一次摊牌式的分配,一份一份数着说:“这是还肉店的,这是电灯费,这是户税,这是……”眼看薪水去了一大半,结果她还是数了3张小票给大哥:“喏,理发的钱,拿去。”又抽出一张红票子给我:“这是你的学校捐款5块。”

    妈妈见我和大哥的眼睛还盯住她手里的一小沓票子,又补了一句:“剩下要买的,等下个月再说吧!”

    妈妈刚要把钱票收起来,忽然看见桌旁还坐着一个默默静观的小女孩“对了,还有你呢,你要买什么?”妈妈问小妹。

    小妹不慌不忙地伸出她的一个食指来,说:“一毛钱,妈妈,抽彩去!”

    妈妈笑了,一个黄铜钱立刻递到小妹的手里——今天只有小妹实现了全部愿望。

    就这样,我们的好日子又过去一个。

(选自青岛出版社《爸爸的花椒糖》,作者林海音,有删改)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各题。

悠长的铃声

毕淑敏

    雨天,是城市的忌日。

    花花绿绿的伞,填满每条街道,到处堵车。我大清早出门,赶到读书的学院,还差一分钟就要上课了。

    “今天你晚了。”看大门兼打铃的老师傅说。他瘦而黑,像一根铁钉。别的同学都住校,唯我走读。开学才几天,他这是第一次同我讲话。

    “不晚。”我撒腿就跑。从大门口到教室的路很长,就是有本·约翰速度再加了兴奋剂,也来不及。课堂纪律严格,我只是想将损失减少到最小。

    上课的铃声在我背后响起来了,像一条鞭子,抽我的双腿。有一瞬,几乎想席地坐下,喉咙里发咸,仿佛要吐出红色来。迟到就迟到吧!纪律虽严,健康还是最重要的!

    我的脚步迟缓下来,仿佛微风将息的风车。然而铃声还在宁静而悠远地响着,全然没有即将沉寂的细弱。

    “只要铃声响着,我就不该停止奔跑!”我对自己说。终于,到了。

    老师和同学们都在耐心地倾听着,等待铃声的完结。

    放学时,我走过大门,很想向老人表示感谢。可是,说什么好呢?说谢谢您把铃绳拽得时间那么长吗?我想在学府里,最好的谢意莫过于知识者对普通人的尊敬,便很郑重地问:“老师傅,您贵姓?”

    “免贵。”然后,他告诉我姓氏。我的脑筋里管记忆一般人姓氏的区域,似乎被虫蛀过,总是容易搞错。不过这难不住我,我创造了联想方式。比如,听了看门师傅的姓氏,我脑海中就幻化出花果山水帘洞的景象。这法子秘不传人,却是百试百灵的。

    上学三年,我认真称呼他的机会并不多。唯有恰恰赶在上课铃响之时,我经过校门,才会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声:“侯师傅好!”若是他一个人,会冲着我宽厚地笑笑。有时围着做饭、植花的其他师傅,我便格外响亮地招呼他,表示我对他的尊重。周围的人看着他嬉笑,他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后,便会有悠长的铃声响起,像盘旋的鸽群,陪伴我走进教室。

    当我伸直双腿安稳地坐在课桌前,铃声才像薄雾一般散去。“看门的老头拽着铃绳睡着了。”同桌说。

    只有我知道这秘密,但我永远不会说。说出来,便破坏了这一份温情,这一番默契。

    终于,我以优异的成绩良好的品行,从学院毕业。我拎着沉重的书包走出校门,最后一次对铁钉样的老人说:“师傅好!”他瞅瞅四周无人,靠近我:“你就要走了。我想同你说一件事。”

    “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又踌躇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唉,不说了……不说了……”他苍老的头颅在秋风中像芦花一般摆动着,脸色因为窘迫,像生了红锈。

    “到底是什么事呢?”我的好奇心发作了。

    “他们说你是成心的,我说不是……”老人舔了一下嘴唇,好像那里粘着一粒砂糖,慈善地看着我。

    “您快说嘛!侯师傅!”听这口气,与我有关,忙不迭地追问。

    “你千万别介意……我不是姓侯,我姓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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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不到点》

陈丹青

    儿子放假了,天天日上三竿才起。每天上午十点之前,我俩跑到附近的“德克士”快餐店,要上两个汉堡两杯可乐,早饭就算打发了。“德克士”这段时间搞活动:早上十点以前、晚上八点以后,汉堡买一送一。在儿子看来,这就是他的“幸福生活”。

    这天,我们进去刚坐定,从门外急匆匆进来两个人,看样子也是父子俩。父子俩在柜台前站定,气喘如牛。父亲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儿子则跟我孩子不相上下。他们身上的装束,显然是农村集贸市场上的流行款,与时尚明亮的大厅显得格格不入。这对父子的到来引起了大家都好奇,我注意到有些食客像我一样,一边大口嚼饮一边余光旁观。我的位置刚好正对柜台,父子俩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线里。

    乡下父亲一边急急地掏钱,一边喊口令似的对服务员说:“同志,要两个汉堡。”服务员似乎不大习惯他这种称呼,用手掩了下嘴,笑着说:“先生要什么样的汉堡?”乡下父亲有点犹豫,显得拿不定主意,但仅仅一瞬,他便坚定地指看墙上一幅宣传画说:“要那个,十块钱的。“服务员微笑着说:“两个超级鸡腿堡,20元。”乡下父亲愣了,说:“你们不是买一送一吗?”服务员微笑着解释:“对不起,先生,我们的活动规定,早上十点之前或晚上8点之前以后购买可享受‘买一送一’的优惠。”说着用手一指墙上的报时钟,“您看,现在已经十点过三分了。”乡下父亲“啊”一声,掏钱的手便不动了,失望凝固在脸上。

    他的儿子在旁边似乎也明白了,很丧气的垂下了头。乡下父亲不安起来,局促地对儿子说:“勇,要不,咱明天再来?”叫勇的小孩说:“明天还要看我妈哩!”乡下父亲搓着手不吭声了,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他转而试探地问服务员:“同志,能不能,宽限几分钟?我们一大早就往这儿赶,结果还是给耽误了!”服务员依旧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对不起,先生,这是我们公司的规定,我也做不了主。”乡下父亲又失望地转向儿子:“勇,要不晚上过来8点咱们再来?”勇说:“爸,十几里地,天黑咋走呀?”乡下父亲说:“你不用来,我来!”勇说:“算了,我不吃了,就当我没有考‘双百’。”说着又低下了头。

    乡下父亲咬了咬牙,枯皴的手在衣袋里摸索,似乎做出来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不经意地看了眼手机,显示10:05。儿子正往嘴里海塞,见我看手机,顺口问几点了,我刚要回答,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里出现,让我既紧张又兴奋,心里怦怦直跳。我答道:“十点。”事不宜迟,我还要将错误进行到底!硬了硬头皮,我朝柜台方向高声喊道:“服务员,你们的表快了!快了整整5分钟!”意想不到的是,旁边竟然有人附和:“对,对!快了5分钟!”还有人迅速地调着手机,然后高高举起:“看,现在刚十点!”我看到,尽管这时用餐的人不多,但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一致的声音。

    一时间,柜台里的服务员全愣了,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知所措。刚才几个正忙不迭地说着“先生欢迎关临”“先生请慢走”的服务员也马上噤了声,纷纷朝这边张望。乡下父亲和儿子也转过头来,一脸感激的寻找,寻找帮他们说话的人。他们的眼睛逐一扫过去,找不到定格的地方。顿时,整个大厅安静下来了,只有反复播放的轻音乐在低回萦绕。

    刚才一直为父子俩“服务”的那个服务员掏出手机,狐疑地看着。一边看,一边模仿着电台播音员报时的腔调:“现在是北京时间—”她故意顿了一下,而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到—点!”说完扬起脸,冲其他姐妹诡秘地一笑。接着,我听到,整个柜台内响起一片银铃般的“报时声”:“北京时间—不到点!”“北京时间—不到点”…

    乡下父亲从服务员手里接过热乎乎的两个汉堡,转过身,用手背悄悄揩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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