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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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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湖州市2018-2019学年九年级上学期语文期中测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蜷缩在“圈”的封闭里拒绝深刻

    近两年,身边时不时有朋友信誓旦旦地宣称,要“戒掉”朋友圈,或者计划规定自己每天看朋友圈的时间不超过几次,每次不超过多少分钟。很不幸,他们无一成功。

    我能理解他们这种“想戒不能戒的冲动”。朋友圈虽然消耗大量时间和精力,却集合了资讯与社交的双重功能,仿佛是一扇门,把逼仄的个人空间与广袤的大千世界联结起来。放不下朋友圈,无非是害怕与世界失联。

    说朋友圈里有个“世界”,并不夸张。比如微信好友1000+的我,每天一大乐趣就是透过朋友圈的时间线窥视多样性的世界。

    但说起来挺讽刺的,微信朋友圈的设计逻辑本来是偏封闭的。一般说来,你只能看到你的联系人所发布和分享的内容,只能了解到“好友”的想法,朋友圈的外延非常有限。

    在朋友圈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好友‛筛选、再生产的结果。与其说朋友圈呈现给人的是大千世界,还不如说是一幅幅联系人画像,它记录你的‚好友‛的喜怒哀乐、趣味取向。

    与此同时,不符合画像的内容信息,轻易就能被屏蔽。如果一个坚定的“中医黑”发现朋友圈出现中医拥趸,而且成天转发养生小文,他可能直接选择“不看他的朋友圈”,或者干脆拉黑,现代生活匆忙而焦虑,“三观”不合,眼不见心不烦,久而久之,朋友圈愈发

    “和谐”,也愈发狭窄和封闭。不同人的朋友圈里呈现的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在你的世界里热火朝天、尽人皆知的话题,到了另一个人的世界里,就陷入了不可思议的寂静与沉默。

    封闭不尽然是个消极概念,问题是在当今时代,“封闭”很难和“专注”“深度”发生联系,很可能产生浮躁的结果。一言不合就拉黑,在移动社交场域太容易发生了。我围观过很多网络论战,经常发现争执不下的双方都对着空气义愤填膺、豪情万丈,吵到最后统统失焦,但双方观点压根就是一致的。在如此背景下,封闭几乎等同于狭隘,同这样的“世界” 保持联系,未必是多么健康的精神现象。

    我们对每条朋友圈内容所能保持的注意力可能只不过10秒。快速吸收、快速反应的思维活动,塑造了朋友圈的样貌,也剪出了这个时代的一个侧影。在这种逻辑的驱使下,人们的精神世界只会向局限的空间里一退再退,被屏蔽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

    这是比“封闭”或是“开放”更要紧、更让人忧心的议题。足够清醒的人不会把朋友圈当作认知世界的唯一途径。怕就怕甘愿蜷缩在狭隘的精神世界里,拒绝沉淀与深度。人类精神的堕落更应归咎于这样消极的姿态,而非哪款不够开放的产品。

(选自《中国青年报》删改)

(1)、下列理解和分析,不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    )
A、“一般”“不尽然”“很可能”等词语体现了议论文语言的严谨。 B、朋友圈你只能看到你的联系人所发布和分享的内容,只能了解到“好友”的想法。 C、本文阐述人们借助微信朋友圈与世界联系的局限性及其产生了浮躁的结果。 D、作者对现代人蜷缩于社交 APP 却不深入发掘现实生活的现象表现了强烈的忧思。
(2)、作者为什么说朋友圈是开放的,而又是封闭的?
(3)、作者为什么说“蜷缩在‘圈’的封闭里”会“拒绝深刻”?请结合全文加以概括。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各题。

白手起家,不能手无寸铁

鲁先圣

    ①我们常常说,“人可以白手起家,但不能手无寸铁”。这里的“铁”,就是一个人立身处世的资本和能耐,也可以说是你创业的本领。

    ②哈佛大学教授哈恩曼曾经这样说:即使你再羸弱、再贫穷、再普通,你仍然拥有别人羡慕的优势。对于梦想难成真的人来说,不是缺少才能,而是缺少对自己才能的发现,缺少对自己人生价值的开发利用。

    ③美国人马克•吐温作为职业作家和演说家,在文学领域和演说领域取得了极大的成功,成为世界范围内受人尊敬的文学和演说大师。但是,在他选择文学和演说之前,他曾经试图成为一名商人。他先是投资开发打印机,花费了整整3年的时间,最后把千辛万苦借来的5万美元全部赔光了。他又发现出版商因为发行他的著作而赚了大钱。他很不服气,心想,我自己写了文章自己出版发行,所有的利润不都是自己的吗?为何不自己开一个出版公司呢?他于是又投资开了一家出版公司。但是,他不知道,写作与经商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他很快就因为债务陷入了困境,出版公司破产了,他也陷入了更大的债务危机当中。

    ④经过两次经商失败的打击,马克•吐温终于认识到自己经商的无能,他彻底断绝了经商的念头。痛定思痛,他发现自己没有找到自己的强项,自己有写作和演讲的才能,而自己却没有很好地使用。到全国巡回演讲,在演讲的间隙里埋头写作。很快,风趣幽默的马克•吐温声名大噪,成为全国知名的演说家,脍炙人口的作品也迅速走红。

    ⑤美国政治家富兰克林说:“宝贝放错了地方就是废物。”马克•吐温开始经商的经历就是把宝贝放错了地方。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也许兴趣广泛,掌握多种技能,但是,在所有的长处中,总是有你的强项。成功者的原则是:去选择最能够使自己全力以赴的、最能够使自己的品格和长处得以充分发挥的职业。因为,唯有充分利用了自己的长处,才能够让自己的人生增值;相反,你总是选择自己的短处,你的人生就只能贬值了。

    ⑥很显然,一个人的成功,来自于对自己优势的发现,来自于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的专注和投入,来自于对自己事业的无怨无悔!而这些,正是一个成功者必备的人生之“铁”。

    ⑦当你发现培养了自己的手中之“铁”的时候,等待你去采摘的,都是人生甘甜的果实

(选自《意林》2011第5期)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火车上的故事

尤今

    ①晚上,我由广东湛江市搭乘火车到广州去,八个多小时的路程,买了四人同室的软卧票。尽管觉得和素昧平生的人同室共寝是一件十分别扭的事,然而,别无其他选择,也只好随遇而安了。

    ②进入那间极为局促的车厢寝室时,已有一位年过六旬的妇人坐在里面了。浅灰色的高领套头毛衣,极为得体地配以铁灰色的西式套装衣裤;染黑了的短发,一丝不苟地梳得整整齐齐;方形的细框眼镜,恰如其分地衬托出一股斯文淡定的书卷味儿。

    ③攀谈之下,知道她是广州一份知性杂志的主编,几天前专程到湛江去约稿,现在,大功告成,启程回家。由于志趣相投,我们谈得十分投缘。就在这时,火车站的扩音器突然响起:“请各位注意:软卧的车票还有几张,有意购买的人赶快去买!”妇人转头对我说道:“真希望这间寝室没有人再进来,图个清静。”我一听,便笑了起来,因为我心里也正转着同一个念头。

    ④然而,不到十分钟,我们的希望便破灭了。一位中年妇女拖着一个行李箱,踏着碎步走了进来。她身材高大,穿了一套花格子的绒质衣裙,惹人注目的是她的丝袜,橘红色的,使她的两条腿看起来好像是两根活动的胡萝卜。一进寝室,她便以极大的嗓门朝我们友善地打招呼:“嗨,回广州啊?”老编辑微微颔首,目光停驻在她双腿的丝袜上,眸子里原先蕴含的笑意全都没有了,而原本车厢里那一份融洽的气氛,也倏地僵了、冷了。

    ⑤中年妇女吃力地把大大的行李箱安顿好,然后身体斜斜地靠在卧铺上,把手上的塑料袋打开,取出里面的多种零食,摊放在窄窄的桌面上,笑着说:“吃,你们吃,不要客气!”霎时,甜的、酸的、咸的、辣的味儿,扭扭捏捏地交缠在一块儿,猥猥琐琐地窜满了整个车厢。老编辑皱起双眉,怏怏地把脸转到另一边去。她见我们没有反应,自顾自地抓起了一大把瓜子,嗑、嗑、嗑,发出一种极为单调而又扰人的声响,还一边嗑,一边把瓜子壳朝下扔,不一会儿,满地都是愣愣地张开了口的瓜子壳。老编辑的脸色更难看了。

    ⑥火车开动不久,查票员进来了。依据惯例,他要求每一位乘客出示证件。我交出了国际护照,老编辑交出了身份证。然而,那位中年妇女把自个儿大大的皮包翻遍了,就是找不到证件。查票员要她说出证件的号码,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啊,我记不清啦!”好脾气的查票员并没有坚持,便走了出去。

    ⑦我和老编辑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骤然成了我们两人心中长出来的一颗瘤。想起层出不穷的火车偷窃案与抢劫案,又想到我背包里的几千美元,我坐立不安。过了约莫一盏茶工夫,老编辑终于憋不住了,她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刚好稽查员就在过道不远处,她毫不客气地向他提出了投诉:“我要换房!我房里那个迟来的女人,没带证件,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现在世道很坏,我不想冒这个险!”稽查员说:“别的房间都满了呀,换不了。不会有问题的啦,购买火车票时,都要出示证件的,她大约是用了家眷的证件买的票,出了事情,一定追查得到,你放心吧!”“出了事,再来追查,不是太迟了吗!”老编辑生气地说。“不会出事的,您就请放心吧!”稽查员淡定地回应。当时,四周很静,老编辑和稽查员的对话,每一句都清清楚楚地传进我们那间寝室里。我觉得很不好意思,看那妇女的表情,她竟若无其事,好像外面谈论的事情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⑧半夜里,老编辑哮喘病发作,嘶嘶嘶地喘气,好不辛苦。那女人二话不说,从自己的皮包里取出一个喷雾器,要老编辑张开口,帮她喷;接着,又为她搓药油:从自己的热水瓶里倒出热水,喂她喝。忙了老半天,终于把她安顿好,再妥妥帖帖地替她盖好被子,才返回自己的床铺。老编辑内心感激,连声道谢。睡在上铺的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既感动,又感慨,啊,有许多时候,真的不可“以貌相人”呀!

    ⑨早上,有人敲门,通知我们起身,还有半个小时便到广州了。老编辑揉着浮肿的双眼坐起来时,女人立刻对她说道:“我昨晚听了新闻,知道北部寒流今天南下,气温降得很低,大约只有七八度,你有哮喘病,最好披上我的大衣再出去。我的家人会开车来接我,就让我送你回家吧!”老编辑涨红了脸,愧疚地说:“昨晚我对你有些误会,真是对不起!”女人微笑着说:“没有关系,我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因为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⑩我双眼湿润,觉得自己上了人生极好的一课。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刷脸时代”来临,您准备好了吗?
“漂亮的脸蛋能出大米吗?”曾是一句著名的电影台词。在刷脸支付时代来临的当下,每一张普通的脸蛋都有可能刷出钱来。作为一种新型支付方式,刷脸支付采用了人工智能、生物识别、大数据风控技术,让用户在无需携带任何设备的情况下,凭借刷脸完成支付。
靠谱的刷脸技术
刷脸认证的靠谱程度到底有多高?准确度能与人眼识别相比吗?对此,有关专家举了个例子:像《碟中谍》里汤姆·克鲁斯那样采用人皮面具这招,已无法从目前人脸识别技术下
蒙混过关,因为其识别准确率达到百分之九99.99%。
刷脸支付具有以下特点:采用人脸检测技术,可防止用照片、视频冒充真人,有高安全性;人脸比对结果实时返回,有高实时性;采用海量人脸比对,有高准确率。例如某餐饮企业在进行人脸识别前,会用3D红外深度摄像头进行检测,判断采集到的人脸是否是照片、视频等,能有效避免各种人脸伪造带来的身份冒用情况。
尤其利好老年人
刷脸技术用于银行卡等的小额支付时,对老年人很友好。老年人一般记性会变差。各种卡的密码又不能设得太简单。刷脸支付,用户不必记住多个复杂的密码,降低了老年用户使用难度。
人脸识别技术,可以很好的解决身份证、社保卡等容易丢失或被盗的问题。在授权的应用程序上,用户刷脸完成身份核验后,就能领取电子交通卡、电子社保卡等,不再需要随身携带实体证件。部分人担心的蝇化妆等容颜发生变化的问题,要看具体情况。机器可识别化妆,但若整容幅度过大,或脸部信息随着年龄增长,而改变,则可能无法识别。不过使用者只需去系统更新脸部照片就可以解决。
进入“弱隐私”时代
刷脸支付就好比是一把“芝麻开门”的钥匙,开启系统进入应用过程中,大量用户的“人脸”信息被采集并储存。与之联通的商业机构等均有可能“正当”地获取用户的个人信息,包括姓名、职业、手机号……还有你的脸,甚至不同的表情等。在信息即价值的时代,这样精准翔实的“立体”资料,必将成为各方环伺!的目标。但并不是说,“人脸”被收录就
必然指向泄露,乃至被用来行骗牟利;只是刷脸技术的成熟让我们真正进入了一个“弱隐私”
时代。加之行业内各自为政,缺乏统一标准,使得形式更为严峻。
在这个技术日新月异、个人信息收入十分便捷的时代,如何看好我们的“_______”,值得我们每个人深思。
(根据谈璎同问题文章改编)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题。

《瞬息与永恒的舞蹈》

    ①那盆昙花养了整整六年,仍是一点动静没有。年复一年,它无声无息地蛰伏着,枝条一日日蓬勃,窗台上放不下了,怜它好歹是个生命,不忍丢弃,只好把它请到阳台上去,找一个遮光避风的角落安置了,只在给别的盆花浇水时,捎带着用剩水敷衍它一下。心里早已断了盼它开花的念想,饥一餐饱一顿地,任其自生自灭。

    ②六年后一个夏天的傍晚,后来觉得,那个傍晚确实显得有些邪门。除了浇花,我平日其实很少到阳台上去。可那天就好像有谁在阳台上一次次地叫我,那个奇怪的声音始终在我耳边回荡,弄得我心神不定。我从房间走到阳台,又从阳台走回房间,如此反复了三回。我第三次走上阳台时,竟然顺手又去给冬青浇水,然后弯下腰为冬青掰下了一片黄叶。我这样做的时候,忽然有一团鹅黄色的绒球,从冬青根部的墙角边钻出来,闪入了我的视线。我几乎被那团鸡蛋大小的绒球吓了一大跳!那不是绒球,而是一枝花苞——昙花的花苞,千真万确。

    ③昙花入室,大概是下午六点左右。它就放在房间中央的茶几上。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那一枝鹅黄色的花苞渐渐变得明亮。晚七点多钟的时候,它忽然颤栗了一下,颤栗得那么强烈,以至于整盆花树都震动起来。就在那个瞬间,闭合的花苞无声地裂开了一个圆形的缺口,喷吐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四散溅溢。原先紧紧裹挟着花瓣的丝丝淡黄色的针状须茎,如同刺猬的毛发一根根耸立起来,然后慢慢向后仰去。在昙花整个开启的过程中,它们就像一把白色小伞的一根根精巧刚劲的伞骨,用尽了千百个日夜积蓄的气力,牵引着、支撑着那把小伞渐渐地舒张开来。

    ④现在它终于完完全全绽开了。它像一位美妙绝伦的白衣少女,赤着脚从云中翩然而至,从音乐奏响的那一刻起,便欣喜地抖开了素洁的衣裙,开始那一场舒缓而优雅的舞蹈。她知道这是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公开演出,她的公演必须在严格的时限中一次完成,她没有机会失误,更不允许失败。于是她虽初次登台,却是每一个动作都娴熟完美,昙花于千年岁月中修炼的道行,已给她注入了一个优秀舞者的遗传基因。然而由于生命之短促,使得她婀娜轻柔的舞姿带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凄美。

    ⑤那时是晚九点多钟,这一场动人心弦的舞蹈,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她一边舞着,一边将自己身体内多年存储的精华,慷慨地挥洒、耗散殆尽,就像是一位从容不迫地走向刑场的侠女。那是她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但辉煌仅有一瞬,死亡即将接踵而至;她的辉煌亦即死亡,她是在死亡的阴影下到达辉煌的。那是一种壮烈而凄婉之美,令人触目惊心又怅然若失。昙花一现几乎改变了时间惯常的节律等待开花的焦虑,使得时间在那一刻曾变得无限漫长;目睹生命凋敝的无奈,时间又忽而变得如此短暂。唯其昙花没有果实,花落花谢,身后是无尽的寂寞与孤独,她的死亡便成为一种不可延续的生命,成为无从寄托的、真正濒临绝望的死亡形式。

    ⑥盛开的昙花就那么静静地悬在枝头,像一帧被定格的胶片。

    ⑦但昙花的舞蹈并未就此结束。

    ⑧她忽然又颤动了一下,张开的手臂,渐渐向心口合抱;她用修长的指尖梳理着金发般的须毛,又将白色的裙衫一片片收拢;然后垂下她白皙的脖颈,向泥土缓缓地匍匐下去。她平静而庄严地做完这全套动作,大约用了三个小时那是舞蹈的尾声中最后复位的表演。昙花的开放是舞蹈,闭合自然也是舞蹈。片片花瓣根根须毛,从张开到闭合,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她用轻盈舒缓的舞姿最后一次阐释着生命的真谛。

    ⑨至夜半时分,昙花盛开时舒展的花瓣已完整地收拢,重新闭合成一枝橄榄形的花苞。很多天以后我拿到了那天晚上留下的摄影照片,它在开花前和开花后的模样,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⑩我很久很久地陪伴着它,陪伴着昙花走完了从生到死,生命流逝的全部旅程。昙花一现那个带有贬义的古老词语,在这个夏夜里变成一种正在逝去的遥远回声。我们总是渴望长久和永生,我们恐惧死亡和消解;但那也许是对生命的一种误读。许多时候,生命的价值并不以时间为计。

    ⑪我明白那个傍晚的阳台,昙花为什么一次次固执地呼唤我了。那最后的舞蹈中,我是唯一一位幸运的伴舞者。它离去以后,我将用清水和阳光守候那绿色的舞台,等待它明年再度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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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节选)

孙犁

    树枝开始摇动,霜雪大块地往下落。风来了,雾也渐渐稀薄。枪声响到河南岸,人们全掩藏到堤后面去了……

    雾腾起,河流显出来,河两边水浅的地方,已经结了冰,中间的水流却更浑浊汹涌了。

    他们渐渐看见一小队黑衣服的战士,冲着这里跑来。他们弯着身子飞跑,跑一阵就又转回身去伏在地上射击。他们分成了三组,显然是一组对付着一面的敌人。敌人也近了,敌人从三个方向包围上来,形成了一个弓背。这一小队黑衣服的战士就是这个弓的弦,是这弦牵动着那个弓背,三面的敌人迅速地逼近他们。

“那穿黑衣裳的是我们八路军! 夜里才过去的。”小菊兴奋又担心地,大声告诉她身边的人。

这一小队人马,在平原上且战且走。他们每个人单独作战,又连结成了一个整体,自己留神是为的保护别人。在平原上初冬清晨的霜雾里,他们找到每一个可以掩蔽自己的东西:小壕沟、地边树、坟头和碑座、大窑疙瘩和小树林。他们在那涂满霜雪的小麦地里滚过来了。

    这自然是撤退,是突围。他们一个人抵挡着那么些个敌人。A三面的敌人像一团旋转的黄蜂,他们飞上飞下,迫害着地面上的一条蜈蚣。蜈蚣受伤,并且颤抖了一下,但就是受伤的颤抖,也在观战人的心里形成了悲壮的感觉。

    人们面前的土地是这样的平整和无边际。B一小队人滚动在上面,就像一排灿烂的流星撞击在深夜的天空里,每一丝的光都在人们的心上划过了。

    战争已经靠近河岸。子弹从观战人们的头顶上吱吱地飞过去。人们低下头来,感到一种绝望的悲哀。他们能渡过这条河吗?能过来可就平安了。

    赵老金忘记了那飞蝗一样的子弹,探着身子望着河那边。他看见那一小队人退到了河边。当他们一看出河里已经结了冰,中间的水又是那么凶的时候,微微踌躇了一下。但是立刻就又转过身去了,他们用河岸作掩护,开始向三面的敌人疯狂地射击。敌人一扑面子压过来,炮火落到河岸上,尘土和泥块,掩盖了那一小队人。

    老金看见就在那烟火里面,这一小队人钻了出来,先后跳到河里去了。

    他们在炮火里出来,身子像火一样热,心和肺全要爆炸了。他们跳进结冰的河里,用枪托敲打着前面的冰,想快些扑到河中间去。但是腿上一阵麻本,心脏一收缩,他们失去了知觉,沉下去了。

    老金他们冒着那么大的危险跑到河边,也只能救回来两个战士。他们那被水湿透的衣裳,叫冷风一吹,立时就结成了冰。他们万分艰难地走到老金的家里。村北里也响起枪来,村里大乱了。母女两个强拉硬扯地给他们脱下冻在身上的衣服,小菊又忙着到东间把自己的新棉裤换下来,把家人过冬的棉衣服叫他们穿上,抱出他们的湿衣服去,埋在土里。

    大娘含着两眼热泪说:“你们不能待着,还得走,敌人进村了!”

    她送他们到村西的小交通沟里,叫他们到李庄去。那里再暖身子吃饭吧。她流着泪问:

    “同志!你们昨晚上过去了多少人?”

    “二十个。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战士们说。

    “老李呢?”

    “李连长死在河里了。”

    这样过了两天,天气又暖和了些。太阳很好,赵老金吃过午饭,一句话也不说,就到河边去了。他把网放在一边,坐在沙滩上抽一袋烟。河边的冰,叫太阳一照,乒乓地响,反射着太阳光,射得人眼花。老金往河那边望过去,小麦地直展到看不清楚的远地方,才是一抹黑色的树林,一个村庄,村庄边上露出黄色的炮楼。老金把眼收回来。他好像又看见那一小队人从这铺满小麦的田地里滚过来,纵身到这弃流不息的水里。

    他撒下网去,他一网又一网地撒下去,慢慢地拉上来。他在心里祝告着,能把老李他们的尸首打捞上来就好了,哪怕打捞上一支枪来呢!几天来只打上一只军鞋和一条空的子弹袋。就这点东西吧,他也很珍重地把它们铺展开晒在河滩上。

    老头固执得要命,每天到那个地方去撒网。一直到冬天,要封河了,他还是每天早晨携带一把长柄的木锤,把那个小鱼场砸开,“你在别处结冰可以,这地方得开着!”于是,在冰底下憋闷一夜的水就冒了上来,然后就又听见那奔腾号叫的流水的声音了。这声音使老人的心平静一些。他轻轻地撒着网。他不是打鱼,他是打捞一种力量,打捞那些英雄们的灵魂。

    那浑黄的水,那卷走白沙又铺下肥土的河,长年不息地流,永远叫的是一个声音,固执的声音,百折不回的声音。站立在河边的老人就是平原上的一幢纪念碑。

(选自《白洋淀纪事》,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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