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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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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山东省寿光市寿光现代中学2017-2018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开学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偏爱白菜香

拱振秋

    ①小时候,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每一张饭桌上都有它的倩影。那年代,我每次放学回家盛好米饭、面条或玉米糊、山芋等之后,往桌上一看,就会不懂事地嘟哝一句“又是萝卜白菜”。可不管你愿不愿意,白菜几乎是天天有的菜。

    ②现在人的生活条件好了,吃惯了大鱼大肉,只是偶尔才会想起它,但上了年纪的人仍然对它津津乐道,白菜与寻常百姓有着极密切的关系,又有“清白、耐寒”的外形内质,因此深受群众的喜爱。无论南北,白菜皆是一种极为平民化、大众化的蔬菜,价廉面物美。嫩绿的叶子,洁白的菜秆,朴朴素素的色彩,青白对比十分醒目。古人对它有着很高的评价,曰:大味若淡,淡淡的甜,故而你不会吃厌吃膩,除做菜肴外,因性寒,还具有药用价值,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对其颇为推崇。

    ③我常把白菜当做豆腐的情侣,在我的家乡,她俩几乎形影不离,白菜叶煮豆腐,菜秆炒豆腐香干,还有菜花烧豆腐角。这些皆是母亲的拿手好菜。白菜经过风霜雨雪后,其涩味淡了,甜味却增加了,用菜油先把嫩脆脆的菜炒蔫后,再把豆腐切成细片,错盖在白菜上,小火煨几分钟,可盛在盘子里吃,白菜味、豆腐味、菜油味混杂于热气之中,闻之让人垂涎欲滴。

    ④那个年代,冬季蔬菜匮乏,腌菜便是大家围炉争食的美味佳肴了。我家乡的白菜有几种,有高瘦秆细的白秆菜,低矮的油灯菜,租壮的大白菜,还有入冬便泛红的雪里蔬菜等,我们都称为白菜。瘦高的白秆菜和雪里蕻为最佳的腌菜原材料。母亲腌菜总是把晾蔫的白菜一层接一层地放进那只数十年不变的菜缸,说是老缸腌菜最能入味。铺一层白蕖便撒层粗盐,盐放多少,看母亲的分寸,再将白菜一层层踏透,最后,用几块干净光亮的鹅卵石把白菜压实,经过10多天浸渍,便可以取食。腌菜炖水豆腐,是大人、小孩都很喜欢的美餐,似乎白菜味、腊味、雪味融于一体,味道鲜美可口,真的是唇齿留香啊。

    ⑤我进城后,仍留恋这样的时光。每年春秋之际,总喜欢在荒废的花池里播上一点“苏州青”,这种菜据查学名叫“矮脚苏州青白菜”,长成后,虽然矮墩墩、胖乎乎的模样有些“愣头青”,但其在下霜后.顿然富有美感,其外形平冠束腰像百合花,而绿色的椭圆叶片向内微微弯曲,像一只只装着雨露的翡翠般碧绿的勺子,实在是美妙,采两棵洗净,与腊肉同炒,白菜油亮油亮的,渗透出来的脂油仍会挥发出那种独特的芳香,我也情不自禁吟出画家方仲华题的一首诗:“心洁偏爱菜根香,何须珍馐佐飞觞。人间自有清白在,莫道世俗少芬芳。”从朴素中留造出的生活情起,真的甜美。

    ⑥小小白菜虽然很平常、很朴素,但她的故事却脍炙人口。

    ⑦明末江苏句容县的笪继良,就任江西铅山县令时,曾绘一株叶肥秆壮须茂之白菜,并题款曰:“为民父母,不可不知其味;为吾赤子,不可令有此色。”然后请石匠刻于碑上,以为自诫,这便是有名的“白菜碑”。

    ⑥清末画家吴吕碳,对白菜亦情有独钟,他出身于农家,曾与田垄菜圃相守,面白菜更是得心应手,形神俱备,他画白菜,不是从书上学来的,而是从菜園学来的。不光是笔墨上的功夫,笔端还带着一种劳动人民的感情,这就是来自泥土和白菜身上散发出来的精气神。所以他画出的白菜很大气,淡墨写茎秆,彩墨写绿叶,构图极为简洁,很有平民味,又脱俗不凡,趣味无穷。他曾画一株带根的白菜,配上一个带根的红萝卜,题曰:“咬得菜根定,天下何事不可为?然这菜根辣处亦难咬,却须从难处咬将去,”画与愿款升华出一种人生哲理,振聋发聩。

    ⑨人们从吃白菜之味、闻白菜之香,品出人间之世味。我酷喜白菜,因为它们常常带给我欢乐和希望,甚至可以忘掉许多痛苦和烦恼。每当忆起家乡小巷“卖菜喲,小白菜……”的叫卖声,记忆中的声音总是那么荡气回肠,耐人寻味。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1)、下列关于原文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两项是(    )
A、如今,人们的生活条件改善了,很少想起白菜,但上了年纪的人仍然对它津津乐道,是因为它大味若淡,让人百吃不厌。 B、“我常把白菜当做豆腐的情侣,在我的家乡,她俩几乎形影不离。”这里运用了比喻、拟人的修辞法,形象地告诉读者白菜与豆腐是人们餐桌上的常见搭配。 C、第④段,作者回忆了母亲腌菜的详细情况,意在告诉人们如何腌制白菜,如何制作腌菜炖水豆腐这道菜。 D、“心洁爱菜根吞,何须珍馐佐飞。人间自有清白在,莫道世俗少芬芳。”这首小诗托物自志,进出了作者偏爱白菜的真正原因:爱白菜的清白高洁。 E、吴昌硕对白菜也情有独钟,他为自己所画的白菜百的题款,一语双关,寓意深刻:人能吃得苦,方能做成事;到困难,只有迎难而上,方能解决困难。
(2)、文中叙述笪继良“白菜碑”、吴昌硕白菜硒及其题款有何作用?
(3)、请结合文本探究作者“偏爱白菜香”的原因。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

柿子红了

白秋

    清冷的风,挟着秋雨,刮走了整个夏天。

    柿子红了。村口老柿树下,三奶奶又开始在那里削柿皮晒柿饼了。

    向东是村子里走出来的文化人,常年背着相机跟一帮摄友们东奔西走,发表多少作品不说,混了个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倒是真的。

    小时候,他清晰地记着三奶奶是坐着鲜红苇席扎制的棚子、饰有大红门帘的马车,从三十里外的山那边拉进村里来的。她微胖不碍灵巧的身材,白里透红的脸蛋,清澈见底的眼睛里还不时闪过一丝羞涩的光。三奶奶这边一掀门帘,就把村里一些年轻人的魂给勾走了。

    三爷爷是个木匠,手巧心细出活快,在附近村子里是出了名的,也只有他才能娶回这样的婆娘。

    村子在城区向西二百多里的地方,过去要攀过九曲十八弯的牛角岭,走上老半天。现在好了,隧道打通,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山村没有统一规划,住户还像过去一样散落在向阳的山坡上,与遍野的柿树一样自由自在。

    三十多年过来了,三奶奶依然住在她那个简易的窝棚里,围着厚厚的棉线围巾,穿着略显臃肿的棉衣裤,手脚麻利地削着柿皮。塑料薄膜围成的晾晒场上,吊起了一片连着一片的柿饼子,红艳艳的柿饼,映着她阅尽沧桑的脸,好一幅秋意深远的画面。这是秋天的收获,过去可也是一冬的柴米油盐呢。

    记不清多少次了,儿子们动员三奶奶到城里住,都被她一句话给堵回去。要是你爹回来,找不到家怎么办?

    在过去那漫长的夜晚,山村人们有的是时间。大家聚在一起,家长里短闲扯拉呱,老少爷们交换抽着自家地里种的旱烟,品着孬好。那些半大不小的后生们就聚在一起玩玩牌,打打闹闹,往往是谁家媳妇漂亮就往谁家钻。他们认准了三爷爷经常做工不在家,有事没事偏往他家里跑。耍着玩着,个别人就忍不住戳七弄八,捏捏胳膊摸摸脚,占点小便宜。只要不太过分,三奶奶也就一笑而过。

    一年后,大儿子出生,长得虎头虎脑人见人爱。那帮年轻人就凑在一起闲磨牙,这个说是我的,像我;那个说是他的,像他。虽说谁也没在三爷爷面前叨叨,风言风语还是传到他的耳朵里。一阵子他没事找事,摔盆子砸碗地跟三奶奶闱别扭,三奶奶也不稀跟他计较。后来,他就不出去找活干了。二小子出世了,家里越发紧张起来,三爷爷也只是在附近找点零活干,从不在外面过夜。

    那年,公社里赶工期修建会议礼堂,把周围村里木匠窑匠全抽调了去。大家吃住都在工地上,要求加班加点不准回家。三爷爷是十二分的不乐意,推来推去不想去。直到被外号叫花心大萝卜的村支书找来,狠狠地骂了一顿,他才磨磨蹭蹭去报到。

    没过几天,他找了个由头就往回跑。到家的时候,天已漆黑一片。临近了,他看见一个黑影,从家门口方向一闪而过,像极了村支书的样子。三爷爷的心“倏”地一下收紧了。

    三爷爷蹲在自家门前,抽完了满满的一大荷包旱烟。

    天亮时,他悄悄走进屋里。对睡在炕上的三奶奶说,公社当官的安排我去东北买木料,短时间不回来了。三奶奶追出来问,那要到什么时候?他头也没回撂下一句,柿子红了的时候!从此就再没见面。

    ……

    三奶奶,三奶奶,我给你照张像吧?

    老嚷瞌碴眼的有什么好看的,不照,不照。

    好看着哩。如果发表获奖了,你就成了名人啦,到那时,全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了呢。

    啊!噢……那你等会儿,等会儿哈。她一溜小跑走进屋里。

    过了好半天,才见她身穿红袄,下着青裤,头发梳得铮明瓦亮,一只手不停地把那一缕银丝往耳朵后面掖着,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夕阳的光辉斜洒下来,笼罩着炊烟四起的小山村,古老苍劲的柿树上挂满了数不清的小灯笼。三奶奶站着简陋的门前,背后是一片接着一片串在一起的柿饼子,堆满皱褶的脸庞上洋溢着祈望的笑容,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咔嚓、咔嚓……相机凝固了这一个瞬间。

    向东的摄影作品获奖了,特别是《柿乡风情——守望》那个片子,获得了这次全国摄影赛的唯一大奖。

    北京农展馆的展览大厅内人头攒动,他发现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久久伫立在那幅作品前,看了又看。

——选自《百花园》2014年优秀原创作品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旧  燕

张中行

    ①讲不清楚什么理由,人总是觉得几乎一切鸟都是美的,可爱的。一切太多,如果只许选家禽外的一种,以期情能专注,不知别人怎么样,我必选“燕”。理由可以举很多,其中一项最重要,是与人亲近,而且不忘旧。

    ②我是北国城(长城)南人,成年以前住在乡下,先是土坯屋,后改砖瓦屋,都是祖传形式,正房(都坐北)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小康及以上人家兼有前后院。正房靠东西各间住人,中间一间两旁砌柴灶,可以起火做饭(冬天兼取暖)。这一间前部有门,如果有后院,后部也有门,就成为前后、内外的通路。有意思的是前部的门,两层:靠外的方形,只遮下半,向外开,名为风门;靠内的左右两扇,高及顶,向内开,白日大敞,入睡前才关闭。这样,起来之后,入睡之前,这间通路房的前门就总是半敞着。是不是欢迎燕来住半年,生儿育女呢?说不清楚,因为祖祖辈辈都是“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③还是说事实,总是公历四五月之间,估计就是去岁那一对,回来了。门外罕有长者车辙的小家小户添了热闹,风门之上,燕飞入飞出,早期是衔泥筑巢或补巢,其后是产卵孵化,再其后是打食喂雏鸟。人也忙,因为正是春种到秋收的时候。现在回想,其实不是因为都忙,而很可能是都具有(无意的)“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大德,才能够如此和平共处。关于和平共处,还可以具体说说。只说两件,都属于克己谅人的,先说燕一方,巢筑在屋顶稍靠后的一根檩上,灰白色,作簸箕形,口敞开,向外偏上 , 农家早中晚三顿饭都要烧柴,烟气火气上升,推想在巢里必不好过,可是没看见有不安然的表示。再说人一方,吃饭放矮长方桌,位置恰好在燕巢下,小蒴黄口待食的时候常有粪便落下,怎么对付呢,照例是饭桌移动位置,而不说抱怨的话。人燕和平相处,由人方面说是鸟兽可与共群,取其诗意,可以说是羲皇上的境界。

    ④羲皇上与现代化难得协调,于是由二十年代后期起,我出外上学,离开乡村的祖传式房,改为住学校宿舍,住北京的四合院,门不再是上部半敞的风门,室内不见檩,也就再也不见燕巢以及燕飞入飞出了。有时想到昔日,很怀念。幸而还有个余韵,是七十年代早期,我由干校放还,人未亡而家已破,当然还要活下去,只好妇唱夫随,到北京大学女儿家寄居。住房是五十年代建的四层砖楼,比较高大,楼前有两排杨树,像是与楼房比赛,钻得很高。我们夫妇住的一间南向,前面有阳台,未维新,用玻璃封闭,因而敞而且亮。记不清是哪一年,四月末或五月初,竟飞来一对燕,选定上方近西南角,筑巢了。我很高兴,想到又可以与燕结邻,心里热乎乎的。老伴也高兴,说燕相中筑巢是个好兆头。巢筑得不慢,常常见“空梁落燕泥”。及至筑成,我吃了一惊,竟不是簸箕形,而是鱼壶形,长圆,近上部的一旁开个小口,仅能容燕身出入。我至今不明白,是另一种燕呢,还是在乡随乡,在城随城呢?两种巢相比,我还是更喜欢家乡那一种,因为可以看见雏鸟的黄口。但总是又来身旁了,应该庆幸。庆幸之余,有时想到次年,至时还会回来吧?不负所望,次年的春末准时回来。可是像是心不安定,先是利用旧巢,不久又筑新巢。也许对环境有什么意见吧,第三年回来,飞旋几次,看看旧居,远去,就不再来。

    ⑤其后是时和地更现代化,我迁入北郊一座高层楼,居室有窗,有阳台,都封闭,蚊蝇尚不能入,更不要说燕了。由楼窗下望,有空地,却永远看不到“乍晴池馆燕争泥”的景象。常想到乡村的旧居,可惜先则人祸,家里人都散而之四方,继以天灾(地震),房屋倒塌,现在是连遗迹都没有了。其他人家,会不会仍保留祖传的遗风,年年有旧燕归来飞入飞出呢?但愿仍是这样。不过,纵使能够这样,总是离我太远了。那么,关于旧燕,我所能有,就只是一首昔年作也未能离开失落感的诗了,这是:

漫与寒衾梦绣帏,

天街细雨湿春衣。

年年驿路生春草,

旧燕归时人未归。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娘栽的石榴树

付世军

    娘的石榴树比我大三岁,是娘和爸成亲的时候,随着娘的嫁妆一起被带来的。娘的娘家嫁闺女有个风俗,嫁妆里要放些红枣、花生、桂园、莲子,喻意早生贵子。姥爷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过私塾的人,就是嫁闺女也和别的人家不同。娘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姥爷对姥姥说:“石榴‘千房同膜,千子如一’,是个吉利物件,给闺女带上一棵石榴树吧。”

    石榴树很小,拇指般粗,纤纤弱弱的,是姥爷当年用石榴树枝扦插的。娘把它栽在了新房窗前。街坊邻居说,栽上石榴树苗,三年后便可结果。我出生那年,石榴树开了花,结了果,有十多个,红彤彤的。街坊邻居都说,真准。

    娘说我出生那阵,老百姓的生活都不怎么好,每顿饭基本都是一个食谱,红薯面窝头就咸菜。娘奶水不足,使得我营养严重不足,细细的脖子安个脑袋,活像现在孩子玩的不倒翁。娘把石榴籽挤成汁,一勺一勺喂我。由此,我落下了喜欢吃石榴的“病根”。

    转眼过了三年,石榴树高过了房檐,树冠也日渐伸展。进入五月,深红色的蓓蕾便登上枝头,绽放在阳光妩媚的夏日里。满树繁花闪烁在浓密的绿色叶片之间,照亮我家庭院,别样的红火,别样的热闹

    娘对石榴树极具感情,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般。每次给树浇水从不用污水,施肥也从不用化肥,娘总是将落下的树叶和地上拔的野草堆放在石榴树根部,撒上一些水再用泥土覆盖,让它们腐烂成肥。每年石榴树叶子长得总是比别人家的茂盛,花开得艳丽,坐果率也高,枝条被压得弯了腰,垂到地上,煞是喜人。

    农历八月,石榴熟了。娘总是将长在阴面的摘下来分给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品尝。娘说:“石榴和别的水果不一样。别的水果,总是先从阳面树枝上摘,因为阳面的东西熟得早,色彩好看,个头也大,味道自然也就好。而石榴正好是相反的,结在阴面树枝上的,表面圪瘩不平的,样子和颜色都不太好看的,味道却是最好的。老辈人讲‘阴面石榴阳面桃’就是这个道理。”

    一晃多年,我步入了中年,娘也变成了老太太。有时工作忙碌,琐事缠身,好长时间也不给娘打一个电话。这个时候,总是娘打电话过来,心疼地问我,是不是工作忙啊,要注意自个的身体,接着就絮絮叨叨地说些村里家长里短针头线脑的事。善解人意的妻说:“这是娘想听你的声音了。”

    前些日子,娘又打来电话说:“石榴红了,今年的石榴多得不得了……”

    放下电话,眼角有些潮湿。回想离开家的这些年,不管是困顿不堪,还是失意惆怅,娘的石榴树总是陪伴我迈过一道道沟,跨过一道道坎。只要一想起娘的石榴树,顿感一缕灿烂的阳光直入心田,泛出欣欣的绿意。

(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水袖之痛

肖复兴

    ①胡文阁是梅葆玖的徒弟,近几年名声渐起。作为梅派硕果仅存的男旦演员,胡文阁的声名无疑沾了梅派的光。当然,他自己很努力,唱得确实不错。六年前,我第一次看他的演出,是在长安剧院,梅葆玖和他前后各演一折《御碑亭》。坦率地讲,说韵味,他还欠火候,和师傅有距离;单说声音,他要比师傅更亮也更好听,毕竟他正当年。

    ②其实,我对胡文阁的兴趣,不仅在于他梅派男旦的声名和功力,还因为听他讲了自己的一件往事。

    ③20世纪80年代,他还不到20岁,在西安唱秦腔小生,却痴迷京戏,痴迷梅派青衣,便私下向名师李德富先生学艺。青衣的唱腔当然重要,水袖却也是必须苦练的功夫。四大名旦中,水袖舞得好的,当数梅、程二位。水袖是青衣的看家玩意儿,它既可以是手臂的延长,载歌载舞;又可以是心情的外化,风情万种。那时候,不到20岁的胡文阁痴迷水袖,但和老师学舞水袖,需要自己买一匹七尺长的杭纺做水袖。这一匹七尺长的杭纺,当时需要22元,正好是他一个月的工资。为了学舞水袖,花上一个月的工资,也是值得的。但关键问题是,那时候,胡文阁的母亲正在病重之中——他很想在母亲很可能是一辈子最后一个生日的时候,给母亲买上一件生日礼物。但是,他已经没有钱给母亲买生日礼物了。在水袖和生日礼物两者之间,他买了七尺杭纺做了水袖。他想得很简单——年轻人,谁都是这样,把很多事情想得简单了——下个月发了工资之后,再给母亲买件生日礼物。在母亲的病床前,他把自己的想法对母亲说了。已经不能讲话的母亲嘶哑着嗓子,“呃呃”地不知在回答他什么。然而,无情的病魔没有给胡文阁补上母亲生日礼物的机会。母亲去世了,他才明白,世上有的东西是补不上的,就如同落到地上的叶子,再也无法如鸟一样重新飞上枝头。

    ④30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胡文阁都非常后悔。水袖,成为他的心头之痛,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永远拔不出来的刺。

    ⑤胡文阁坦白道出自己的心头之痛,让我感动。

    ⑥我们也常常会面临类似的事情。在我们的人生旅途中,事业、爱情、婚姻、子女……我们觉得每件事都比父母重要。即使在母亲病重的时刻,胡文阁还觉得自己的水袖更重要呢。

    ⑦都说人年轻时不懂爱情,其实,年轻时是不懂亲情。爱情,总还要去追求,亲情只要伸手接着就是,那么轻而易举。问题是,胡文阁还敢于面对自己年轻时的浅薄,坦陈内疚——多少孩子吃凉不管酸,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父母的地方,没有什么心痛之感,而是将那一根刺当成绣花针,为自己绣出美丽的图画。

    ⑧想起我的父母,我常常会涌出无比惭愧的心情,因为在我年轻的时候,一样觉得自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父母总是被放在了后面。记得当初母亲从平房搬进新楼之后,已年过80,腿脚不利索,我生怕她下楼不小心会摔倒,便不让她下楼。母亲去世之前,一直想下楼看看家前面新建起来的元大都公园,总是兴致很高地对我说:“听说那里种了好多月季花!”正是伏里天,我对她说:“天凉快点儿再去吧。”谁想,没等到天凉快,母亲突然走了。那时候,总以为父母可以长生不老地永远陪伴着我们。我们就像蚂蟥一样,趴在父母的身上,理所当然地吸吮着他们身上的血。

    ⑨我不知道,如今的胡文阁站在舞台上舞动水袖的时候,会不会在一瞬间想起母亲。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到他讲述自己这件30多年前的往事之后,无论是在舞台上,还是在电视里,再看到他舞动水袖的时候,我总有些走神,忍不住想起他的母亲,也想起我的母亲。

(原载《今晚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荷叶

韩开春

    ①那年,我去宏村,正是深秋季节。顺着黄山的皱褶一路前行,层林尽染,草黄枫红,间杂粉墙黛瓦,古徽州果然气派非凡。到了村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泓碧水,一条小道笔直穿过湖心,上面有座弯月般的石砌小桥,名叫画桥。据说,当年李安在此拍摄《卧虎藏龙》,男主人公李慕白就是从这座小桥上牵着他的白马走过的。

    ②但是,我的目光却被湖中那一大片枯萎的残荷吸引,脑海中瞬间浮现的竟是《红楼梦》里林黛玉反对贾宝玉拔除破残荷叶的理由:“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只喜他这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林妹妹那双对着残荷发痴的忧郁的眼睛。在那一刻,我居然有了长留宏村的想法,要是能有机缘在湖边的书院住下,在有雨的夜晚,或是撑着一把油纸伞,顺着石砌的湖堤漫行,或是隔着石雕的窗棂,卧听雨打残荷,该是多么惬意的享受啊!

    ③其实,我有许多亲耳聆听雨打残荷的机会。我读初中的时候.学生宿舍的后面就有一大片荷塘,每年莲藕起出之后,就再也没人去管它,任由满塘的荷叶自生自灭。然而我终究只是个俗人,比不得林妹妹那样冰雪聪明,所以听雨打残荷的次数虽然不少。却从未听出过什么诗意。

    ④与枯萎破败的残荷相比,我更加喜欢夏日的新荷,光鲜洁净,绿意盎然,看上去就很赏心悦目,勃发着无穷的生机。中午或是傍晚,会有一些或红或绿的蜻蜒、豆娘前来参观, 它们或许是被这荷塘满目的绿迷住了,绕着圈不停地飞,迟迟不肯离去,飞累了,就在新冒出的小荷尖上歇歇脚;身上穿着黑黄条纹套衫的小青蛙,也从水里冒出头来,双脚一蹬,用它那著名的蛙跳,一下子便跃上了荷叶的表面,随之溅起的一串水滴,滴溜溜地汇聚到荷叶的中心.凝成一颗又圆又亮的大水珠,映着太阳的光辉,像是一颗耀眼的明珠,它们或许是把这一张荷叶当成了运动场,鼓着大腮帮咕咕呱呱不停地叫,呼朋引伴;还有一些黑脊背的鱼,在荷叶撑起的太阳伞下悠闲自在地游来游去,间或举起大尾巴,在平静的水面上使劲一击,发出“泼刺刺”的一声响,溅起一朵大水花,旋即一头扎进水底,再也不见了。

    ⑤这样的季节,最快乐的自然还是孩子。从第一朵荷花在水面上升、绽开它美丽的笑脸时起,就会不断有孩子顺着塘埂悄悄滑下水去,学着在水面上那群嬉戏的鸭子的样子,把鼻子一捏,头往下一低。便潜入水底,浮上来的时候,手里总会多出一截细嫩甜香的花香藕,临了上岸,还不会忘记摘一片荷叶项在头顶。有时候也玩打水仗游戏,学着电影里白洋淀民兵打鬼子的模样.顶着一片荷叶,手里端根树枝,一只眼闭着,煞有介事地一瞄,手指一勾,嘴里同时发出“叭”的一声。

    ⑥少年的记忆,除了玩耍,大多数还是和味蕾紧密联系在一起,关于荷叶,也是如此。说到吃,必须提一下荷叶粥,这是我母亲夏天常做的。把新鲜的荷叶洗净,切成细丝,放点冰糖,和粳米一同煮,做出来的粥青白相间,颜色好看,味道也好。清香扑鼻,有清热解暑之功效。荷叶还可以包裹食物。我祖父有个习惯,赶集的时候带上一张荷叶,或干或鲜,随季节改变而有所不同,回来的时候,总会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叶包来,里面包着的有时是几片卤猪肉,有时是两根油条。他用筷子夹起肉丢进我的嘴里,果然是跟往常吃到的不同,肉香中夹杂着荷叶的清香。长大后读明清小说,见到许多关于市井场景的描写,我才知道,原来这用荷叶包熟食的举动并不是我祖父的首创。

(选白《2010散文》,人民文学出版社,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夜哭

吴佳俊

    我在夏夜里听到过各样的哭声。

    那哭声,有时大,有时小;有时缠绵,有时悱恻;有时孤绝,有时冷寂;有时如流星划过天幕,有时如蚊虫嗡鸣耳畔;有时似夜风摇撼大树,有时似月光照临池面;有时像乡村基督徒唱诵的赞美诗,有时像吃斋信佛者念诵的经文……

    这些哭声,曾让我彻夜难眠。我躺在床上,被各种哭声深深地包裹着,酷似黑夜包裹着村子。苦痛和忧伤如同明灭闪烁的繁星,布满了我大脑的天空。我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屋瓦,耳边不自然地响起艾青在他的《诗人论》里发出的诘问:“如果你听见深夜里还有哭声……你的嘴还能缄默吗?”然而,我的确只能缄默,在这个沉闷的夏季的夜晚。我不缄默,又能如何呢?

    在回乡居住的这些日子里,我还从来没有如此这般地被众多的密集的哭声所恼过,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不是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这是一个有着哭声的惶然的“子夜”。我一定要出那些哭声的来处,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深夜里哭泣,以便使我的内心获得安妥和宁静。我的锐敏的听觉的雷达,顺着那声音的频率,在黑夜里四处探查,像一束微弱而幽冷的光,穿梭于夜的深渊里。遗憾的是,我探查了整整一个夏季,还是未能彻底搞清楚那些哭声的来源。只有极少数的几种哭声,我是确凿地知道它们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为此,我愿意将它们简略记述在这里。我希望我的文字不再缄默,尤其在听见深夜里的哭声的时候。

    树肯定哭过。因为哭过的树的叶片都是纷乱的,有的甚至变得焦黄。我居住的周围有很多这样的树——有感情的树,会欢笑也会流泪的树。我经常在散步的时候看到过它们那或悲伤或祥和的样子。印象最深的,是我家菜园旁土坎上的那棵洋槐树。每年春天,树上都会缀满繁密的白花。那是蜜蜂最欢欣的季节,却是洋槐树最忧愁的季节,现在,洋槐树早已枯萎了,再也开不出洁白的花朵,然而蜜蜂仍会年年飞来围着枯树转,有时,蜜蜂还会带来鸟雀、蝴蝶、蜻蜓随着它们一起转。转着转着,蜜蜂就开始哭了。蜜蜂一哭,鸟雀也哭,蝴蝶也哭,蜻蜓也哭。最后,枯死的洋槐树也哭了。我至今不明白,既然树都死去了,那它又怎么还会哭泣呢?而且哭声还那么响亮,那么具有穿透力。难道是洋槐树死了,只剩下它的哭声还活着么?

    土地肯定哭过。因为哭过的土地只长荒草不长庄稼。我的村庄周遭全是这类长满了荒草的土地,我每天从原先的土坎走过,荒草都会抓我的膝盖,它们试围覆盖我,我挣扎着,抵抗着,为土地,也为我自己。或许是土地可怜我,才在我脚底下嘤嘤地哭。我熟悉它们的哭声,它们的哭声里包裹着太多的盐和太多的碱。

    夏天肯定哭过。因为哭过的夏天总是海热、干燥的,它们会把嗓子哭得沙哑,把喉咙哭得冒烟把田地哭得坼裂,把虫子哭得自杀;它们还会把凉风哭成汗液,把山路哭成血管,把粮食哭成饥饿……我不知道其他的季节是否也会哭,比如春天会哭吗?冬天会哭吗?秋天会哭吗?反正夏天是会哭的,难怪我会在夏季里听到那么多的哭声呢。也许,夏天是在代替秋天哭、冬天哭和春天哭吧。待夏天把眼泪都流尽了,也就不会再有哭声了,那该是多么爽朗而宁谧的季节哟。

    我肯定也哭过。不然我绝不会听到这些夜里的哭声的。只有哭过的人,才会对各样的哭声那般敏感。那么,我又是为何而哭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泪水从没有告诉过我,它也从来不受我的控制。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我的双脚一踏上故乡的土地,我的眼泪就会夺眶而出。然后,刮过故乡的野风就会将我的哭声带走,带出我的视线和意识,春念和哀愁。如今,在这个充斥各样哭声的夏夜,我才真正明白了自己哭泣的缘由——我哭我的树和土地,也哭我的夏天,更哭艾青那向“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的诗句。

(摘自《流火或寒冰》,《2018中国最佳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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