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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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高中语文苏教版必修三文明的对话认知与交融美美与共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旧  燕

张中行

    ①讲不清楚什么理由,人总是觉得几乎一切鸟都是美的,可爱的。一切太多,如果只许选家禽外的一种,以期情能专注,不知别人怎么样,我必选“燕”。理由可以举很多,其中一项最重要,是与人亲近,而且不忘旧。

    ②我是北国城(长城)南人,成年以前住在乡下,先是土坯屋,后改砖瓦屋,都是祖传形式,正房(都坐北)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小康及以上人家兼有前后院。正房靠东西各间住人,中间一间两旁砌柴灶,可以起火做饭(冬天兼取暖)。这一间前部有门,如果有后院,后部也有门,就成为前后、内外的通路。有意思的是前部的门,两层:靠外的方形,只遮下半,向外开,名为风门;靠内的左右两扇,高及顶,向内开,白日大敞,入睡前才关闭。这样,起来之后,入睡之前,这间通路房的前门就总是半敞着。是不是欢迎燕来住半年,生儿育女呢?说不清楚,因为祖祖辈辈都是“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③还是说事实,总是公历四五月之间,估计就是去岁那一对,回来了。门外罕有长者车辙的小家小户添了热闹,风门之上,燕飞入飞出,早期是衔泥筑巢或补巢,其后是产卵孵化,再其后是打食喂雏鸟。人也忙,因为正是春种到秋收的时候。现在回想,其实不是因为都忙,而很可能是都具有(无意的)“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大德,才能够如此和平共处。关于和平共处,还可以具体说说。只说两件,都属于克己谅人的,先说燕一方,巢筑在屋顶稍靠后的一根檩上,灰白色,作簸箕形,口敞开,向外偏上 , 农家早中晚三顿饭都要烧柴,烟气火气上升,推想在巢里必不好过,可是没看见有不安然的表示。再说人一方,吃饭放矮长方桌,位置恰好在燕巢下,小蒴黄口待食的时候常有粪便落下,怎么对付呢,照例是饭桌移动位置,而不说抱怨的话。人燕和平相处,由人方面说是鸟兽可与共群,取其诗意,可以说是羲皇上的境界。

    ④羲皇上与现代化难得协调,于是由二十年代后期起,我出外上学,离开乡村的祖传式房,改为住学校宿舍,住北京的四合院,门不再是上部半敞的风门,室内不见檩,也就再也不见燕巢以及燕飞入飞出了。有时想到昔日,很怀念。幸而还有个余韵,是七十年代早期,我由干校放还,人未亡而家已破,当然还要活下去,只好妇唱夫随,到北京大学女儿家寄居。住房是五十年代建的四层砖楼,比较高大,楼前有两排杨树,像是与楼房比赛,钻得很高。我们夫妇住的一间南向,前面有阳台,未维新,用玻璃封闭,因而敞而且亮。记不清是哪一年,四月末或五月初,竟飞来一对燕,选定上方近西南角,筑巢了。我很高兴,想到又可以与燕结邻,心里热乎乎的。老伴也高兴,说燕相中筑巢是个好兆头。巢筑得不慢,常常见“空梁落燕泥”。及至筑成,我吃了一惊,竟不是簸箕形,而是鱼壶形,长圆,近上部的一旁开个小口,仅能容燕身出入。我至今不明白,是另一种燕呢,还是在乡随乡,在城随城呢?两种巢相比,我还是更喜欢家乡那一种,因为可以看见雏鸟的黄口。但总是又来身旁了,应该庆幸。庆幸之余,有时想到次年,至时还会回来吧?不负所望,次年的春末准时回来。可是像是心不安定,先是利用旧巢,不久又筑新巢。也许对环境有什么意见吧,第三年回来,飞旋几次,看看旧居,远去,就不再来。

    ⑤其后是时和地更现代化,我迁入北郊一座高层楼,居室有窗,有阳台,都封闭,蚊蝇尚不能入,更不要说燕了。由楼窗下望,有空地,却永远看不到“乍晴池馆燕争泥”的景象。常想到乡村的旧居,可惜先则人祸,家里人都散而之四方,继以天灾(地震),房屋倒塌,现在是连遗迹都没有了。其他人家,会不会仍保留祖传的遗风,年年有旧燕归来飞入飞出呢?但愿仍是这样。不过,纵使能够这样,总是离我太远了。那么,关于旧燕,我所能有,就只是一首昔年作也未能离开失落感的诗了,这是:

漫与寒衾梦绣帏,

天街细雨湿春衣。

年年驿路生春草,

旧燕归时人未归。

(1)、文章的题目是“旧燕”, 为什么却用一整段详写屋舍格局?试分析第②段的作用。

(2)、作者对两个时期的燕巢做了细致的描写(文中画线句子),试分析,两处燕巢各有什么特点?表达了作者什么样的思想情感?

(3)、本文的结尾很有特点,试分析其妙处。

(4)、有人认为“燕”无所谓“新”与“旧”,所以,应将题目的中的“旧”字去掉,你怎么看?请谈一谈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黑箱”是控制论中的概念。意为在认识上主体对其内部情况全然不知的对象。“科技黑箱”的含义与此有所不同,它是一种特殊的存贮知识、运行知识的设施或过程,使用者如同面对黑箱,不必打开,也不必理解和掌握其中的知识,只需按规则操作即可得到预期的结果。例如电脑、手机、摄像机、芯片,以及药品等,可以说,几乎技术的全部中间和最终成果都是科技黑箱。在科技黑箱的生产过程中,科学知识是基础,价值观和伦理道德则对科学知识进行选择。除此以外,科技黑箱中还整合了大量人文的、社会的知识,并且或多或少渗透了企业文化和理念。这样,在电脑或手机中就集成了物理学、计算机科学、管理学、经济学、美学,以及对市场的调研和政府的相关政策等知识。

    科技黑箱是特殊的传播与共享知识的媒体,具有三大特点。首先,它使得每一个使用者——不仅牛顿,都能直接“站在巨人的肩上”继续前进。试想,如果要全世界的电脑使用者都透彻掌握电脑的工作原理,掌握芯片上的电子理论,那需要多少时间?知识正是通过科技黑箱这一途径而达到最大限度的共享。如今,计算机天才、黑客的年龄越来越小,神童不断出现,他们未必理解计算机的制作过程就能编写软件、破译密码。每一代新科技黑箱的出现,就为相对“无知识”的年轻一代的崛起与赶超提供了机会。其次,处在相对低端的科技黑箱往往与语境和主体无关,而处于高端的科技黑箱则需满足特定主体在特定场合乃至心理的需要。人们很少能对一把锤子做什么改进,而使用一个月后的电脑则已经深深地打上了个人的印记,这就说明,在认识变得简单易行之时,实践变得复杂和重要。最后,当科技为我们打开一扇又一扇门的时候,我们能拒绝它的诱惑不进去吗?而一旦进去,我们的行为能不受制于房间和走道的形状吗?表面上是使用者在支配科技黑箱,然而科技黑箱却正在使用者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使用者施加潜移默化的影响,也就是说使用者被生产方对象化了。

    值得注意的是,科技黑箱在使科技知识被使用者广泛共享之时,也往往使这部分知识因共享而贬值甚至被人遗忘。那么还要不要学习集成于科技黑箱中已经贬值的科技知识,例如电磁理论、牛顿力学,甚至四则运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技术所构成的平台还有一个历史维度。时至今日,历史上的很多技术已经失传或过时,但是也有相当多的技术流传至今,例如中国的针灸,以及散落在各古老民族中的特殊技法等科技黑箱都是如此。这提示我们,对于历史上存在过的知识应予宽容。此外,由于使用者不必从头学起即可操作科技黑箱,于是就可能发生对科技黑箱的滥用。科学技术是一把双刃剑,科技黑箱无疑会使得双刃剑的哪一刃都变得更为锋利。 

(摘编自吕乃基《行进于世界3的技术》)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米的恩典

甘典江

    在所有的汉字当中,我最敬重的一个字,是“米”。

    甲骨文中,“米”字像琐碎纵横的米粒,典型的一个象形字。《说文解字》曰:“米,果实也。象禾实之形。”意思是,米是谷物和其他植物去壳后的籽实。

    断奶之后,我们开始要吃饭了。民以食为天,说明吃饭是天大的事。多少年以来,中国人见面都要问候一句:“吃了吗?”难怪古代的圣人早就明察:仓凛实而知礼节。

    吃饭要靠天,更要靠地。没有谁能够管得了天,但是,地,却是被人牢牢控制住了。

    在中国的传统中,土地是万有之源,万物都从中孕育化生。《易经》云:“安土敦乎仁,故能爱。”安土便能乐业,就会诞生故乡,同时,还象征着淳朴的道德选择与坚守的精神意志。土地联系着历史与道德、政治与民生,而其中的媒介与命脉,即是白花花香喷喷的米。一切财富与权力,最终,都可以通过米来衡量与转化,以“石”计量。

    广义的“米”,包括稻米、高粱、玉米、小米、黄米等等,一般而言,主要指稻米,即大米。在南方,稻田随处可见,甚至在陡抖的山坡上,也被开垦出一圈一圈的梯田。在雾气中,在月光下,那些成片的梯田,像大地的行为艺术,在视觉上极为震撼,彰显着人的力量和创意。

    上世纪八十年代,母亲带我去粮店买米,揣着一册购粮本。彼时,每个人的粮食,都是一个定数,有钱也多买不到一两。卖米的工作人员常常带着居高临下的目光,我们则像是等待贩济的灾民,需要他们来拯救。我突发恐惧:要是哪天他们关门不卖米了,我们又怎么办?

    幸好,某一天,人们又做起了交易,在农贸市场,大米开始自由流通,只要有钱,想买多少买多少。望着那些被解放了的大米,我觉得生活才真正开始。

    吃饱饭后,人性苏醒了。接着,我们各式各样的欲望,日益膨胀。不知不觉之间,人们见面,不再问候吃饭,而是关心挣钱发财。很快,米的命运也发生了变迁,它们被包装进入超市。在某种意义上,这时候的米,面目全非,与土地紧密的关系已经断裂。顾客从一袋米中,看不到四季的替换,闻不着泥巴、雨水和阳光的气味,也无视农夫的喘息与农妇的忧伤。可怜的米,被抽象成了一种消费符号。

    每次不得不去超市,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我都在猜想:假如苏格拉底看到这一切,不知还会发出怎样的感叹。在两千多年前,他就对物质消费不屑一顾:“我们的需要越少,就越接近神。别人为食而生,我为生而食。”也就是,对于这位伟大的哲学家来说,他只需要粮食即可生存,生活更重要的是精神与理性。

    许是因为苏格拉底的提醒,我开始尽量少去超市,实在要去,也要}i 7心自问一番:是不是因为听从了大米的召唤?我越来越相信:过度的物质消费,是一种恶习,甚至,是对人类独立于物质的高贵精神的冒犯。

    每一粒大米,无论是干瘪的还是饱满的,一起经历了四季的轮回,演绎了生命的涅桨,见证过土地的馈赠,追逐过阳光雨露,都领受了人的安抚和神的祝福。在此意义上,它们都是平等的,都有权利进入人的胃,化为人的血肉与精气。

    联想到米的“远亲”—麦子。西方人眼中的麦子具有神性,因为麦子经过“施洗”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有信仰的面包,荣升为基督的圣餐。我想,倘若真有神灵可以降福于诸般良善与恩惠、纯洁与正义,那么它可以启示麦子,同样也能祝福大米。

    粮食是至善至美的对象,敬畏粮食,就是遵守心灵的律法,可以凭此找回自我,梳结人与大地的伦理,并抵达感恩的故乡。

从一粒大米的恩典中,我领受了永恒的充实与安宁。

(选自2014年6月4日《人民日报》)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梧桐深深

    只要说及梧桐,人们总会冠以“法国”之称。八年前,我在德国、法国、比利时,那满街的梧桐树,让我在一个个陌生之地似乎找到了唯一熟悉的感觉。然而,欧洲的朋友明白无误地告诉我:这是地地道道的“中国梧桐”。原来,梧桐生长于中国云南,因曾移栽于法租界内,故有人称之为“法国梧桐”。尔后,梧桐被带到法国种植,法国人以至全欧洲人皆称之为“中国梧桐”。这意外的惊喜,让我这个中国人骄傲和自豪。

    我对梧桐亲近有加,除了欧洲之行的意外发现,也缘于生活中与梧桐的相伴相随。

    自我有记忆起,梧桐树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视野。城市梧桐树站立于飞尘和喧嚣中,努力让枝叶像琴翼一样张开,等候风的手指,即兴弹奏城市的晨昏。它春季花开,但花并不美,所谓花,只不过是很不起眼的黄绿色,柔柔嫩嫩如一颗颗羞涩的少女之心。一俟其吐絮,便似乎优雅不再,那飞絮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四处飞扬。

    在城市里,梧桐树算不得贵族,它质朴得像平民。那皮色,那枝杈,那树叶,分明带着乡间的味道,散发着幽深的泥土气息。只有那巍峨的树冠,才给人以典雅而又孤傲的感觉,无论远远望去或者走近仰望,它都具有一种威严的气势。但它只管花谢花开,自吟自歌,为行人提供一片荫凉。

    有多少个夏季,我背着书包,穿过这道梧桐浓荫上学、回家;有多少个盛夏的夜晚,我与伙伴们一起借着微弱的路灯,在梧桐脚下觅蝉洞、拾蝉蜕:又有多少个突袭而来的下雨天,我与路人一起站在严严实实的梧桐树底下,躲过了一场又一场雨;更记得“文革”中,有人因遭受政治迫害跳楼自杀,幸被楼房边高大的梧桐树树杈扯住衣服,得以保全性命……梧桐每一天都与人们一起分享着悲欢离合的故事,陪伴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

    早先,在我家门口有一棵大梧桐树,每临夏季的雨夜,那疏密相间的雨点,恰似素手调弦,阔硕的梧桐叶便是古筝、扬琴、京胡、琵琶……想及才女李易安当年不也有“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的意境么?

    浙江上虞,处于钱塘江南岸,是个多台风的城市。而台风是树的劲敌,每当台风袭来,梧桐树都在被扫荡之列,它的浓荫让它无法藏匿。树大招风,树老也招风。一场台风总会令一些梧桐树轰然倾倒,或者被刮下一些大枝杈,而这样的肆虐场面大多发生在夜晚。次日早晨,当人们走上街头,看到这样的场景,无不唏嘘感叹。自此以后,城市绿化管理者们,以及附近的居民,凡听闻台风来袭的消息,总会对一些弱势的梧桐树千方百计进行加固。这彰显的不单单是对梧桐树的爱护。

    秋天到了,梧桐树的叶子开始枯黄,到了深秋,枯黄的叶子开始离枝而去,显得是那般的无可奈何――每片叶子记录着潇潇落木生命的故事,它把春的经历、夏的传说写在落叶的回忆里,告诉人们风中的成长、雨中的茁壮,繁茂的潇洒和落寞的伤怀。然而,在哲人和诗人眼里,当落英散尽,褪色的树木便显现出生命苍劲的脉络,那是一种阅尽人间沧桑的厚重。

    当和煦的太阳透过斑驳的梧桐枝条洒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的心里似乎也浸满了阳光,充满了温暖。走在由梧桐树陪伴的秋天城市街道,我总会生发这样的感慨:每个人哪怕到了生命的秋天,也绝不能自暴自弃,理当心生一种庄严的使命感和人生的紧迫感,因为此时此刻,你最能体味人生的沧桑和生命的静美,从而以坦然平和的心态去面对人生路途上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你最能找到心灵诗意的栖息地,怀着超然的眼光观照人生途中无处不在的美妙风景,在心灵深处葆藏充盈、信心和期待。

    梧桐如时间老人,它见证着历史,它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分离的一部分。我曾去过南京,那满大街的梧桐树,让南京这个城市更显岁月的从容。据说当年精选了两万棵梧桐,栽种在孙中山先生灵柩经过的中山东路等主干道上,以志纪念。

    我总以为,城市里那一列列亭亭的行道树,是大自然写给都市人的信,是葱郁树林留给城市最后的关爱。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娘栽的石榴树

付世军

    娘的石榴树比我大三岁,是娘和爸成亲的时候,随着娘的嫁妆一起被带来的。娘的娘家嫁闺女有个风俗,嫁妆里要放些红枣、花生、桂园、莲子,喻意早生贵子。姥爷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过私塾的人,就是嫁闺女也和别的人家不同。娘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姥爷对姥姥说:“石榴‘千房同膜,千子如一’,是个吉利物件,给闺女带上一棵石榴树吧。”

    石榴树很小,拇指般粗,纤纤弱弱的,是姥爷当年用石榴树枝扦插的。娘把它栽在了新房窗前。街坊邻居说,栽上石榴树苗,三年后便可结果。我出生那年,石榴树开了花,结了果,有十多个,红彤彤的。街坊邻居都说,真准。

    娘说我出生那阵,老百姓的生活都不怎么好,每顿饭基本都是一个食谱,红薯面窝头就咸菜。娘奶水不足,使得我营养严重不足,细细的脖子安个脑袋,活像现在孩子玩的不倒翁。娘把石榴籽挤成汁,一勺一勺喂我。由此,我落下了喜欢吃石榴的“病根”。

    转眼过了三年,石榴树高过了房檐,树冠也日渐伸展。进入五月,深红色的蓓蕾便登上枝头,绽放在阳光妩媚的夏日里。满树繁花闪烁在浓密的绿色叶片之间,照亮我家庭院,别样的红火,别样的热闹

    娘对石榴树极具感情,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般。每次给树浇水从不用污水,施肥也从不用化肥,娘总是将落下的树叶和地上拔的野草堆放在石榴树根部,撒上一些水再用泥土覆盖,让它们腐烂成肥。每年石榴树叶子长得总是比别人家的茂盛,花开得艳丽,坐果率也高,枝条被压得弯了腰,垂到地上,煞是喜人。

    农历八月,石榴熟了。娘总是将长在阴面的摘下来分给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品尝。娘说:“石榴和别的水果不一样。别的水果,总是先从阳面树枝上摘,因为阳面的东西熟得早,色彩好看,个头也大,味道自然也就好。而石榴正好是相反的,结在阴面树枝上的,表面圪瘩不平的,样子和颜色都不太好看的,味道却是最好的。老辈人讲‘阴面石榴阳面桃’就是这个道理。”

    一晃多年,我步入了中年,娘也变成了老太太。有时工作忙碌,琐事缠身,好长时间也不给娘打一个电话。这个时候,总是娘打电话过来,心疼地问我,是不是工作忙啊,要注意自个的身体,接着就絮絮叨叨地说些村里家长里短针头线脑的事。善解人意的妻说:“这是娘想听你的声音了。”

    前些日子,娘又打来电话说:“石榴红了,今年的石榴多得不得了……”

    放下电话,眼角有些潮湿。回想离开家的这些年,不管是困顿不堪,还是失意惆怅,娘的石榴树总是陪伴我迈过一道道沟,跨过一道道坎。只要一想起娘的石榴树,顿感一缕灿烂的阳光直入心田,泛出欣欣的绿意。

(有删改)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下面小题。

阳光堆在犁铧上

晓寒

    ①犁铧是沿着墙角进入我的生活的,祖父说,它的年龄不知比我大了多少倍。不过看上去它一点也不老,时间的河流冷如刀锋,似乎从未与它遭遇,犁铧是一个叛逆的家伙,把自己丢在了时间之外。在一个初秋的早晨,它挣脱了时间的物锁,闯进我的视野和思维里,像一件刚刚铸好等着上战场的兵器,闪着傲慢的寒光。

    ②那时候我害怕锐利的东西,像刀斧锯凿之类,所以从来不敢去招惹它,就是从它身边经过,也是蹑手蹑脚,生怕惊残了它的好梦。

    ③它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停留在它生命源头的状态,用坚硬的目光,梳理这个村庄的筋脉,倾听暗夜里从遥远的另一头潜流过未的响动,思考它的命运和这个村庄的羁绊与纠葛。

    ④只有到了翻耕的季节,土地的脉动才把它召回,加入到村庄的烟大中来。祖父把它提倒在饱满的河水里,拿一把稻草慢慢擦拭。反复地擦,反复地洗,连一条小缝隙都不放过。祖父认为收拾得一尘不染之后,背回来放到屋坪里,让太阳慢慢把它晒干。祖父拿起他那把发黑的长烟杆,装一袋烟点燃,边味味地吸着,边圈着犁铧转圈,不时用手抚摸一下,嘴里念叨着,真是一张好犁,又吃泥,又扯不断。

    ⑤太阳满满地堆在犁铧上,犁铧像一面镜子,反射出冷艳的光芒,水珠给镜面打上稀疏的斑点,但还是能把人的眼睛刺得一塌糊涂。

    ⑥第二天,祖父出去翻地,牛在前面走着,祖父和犁铧走在后面。外边到处能听到赶牛的吆喝声,一张又一张犁铧插进村庄的泥土里,泥巴翻起来的那个空隙,阳光正好打在劳作的犁铧上,透过浅水折射回来,周围的路上屋顶山上有数不清的光斑在游荡,像是村庄里的一个个游魂。空气的成分陡然变得复杂多义起来,那是青草混合着新泥、牛类、汗臭的味道,对准路人的鼻子长驱而入,想伸手去遮挡,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发现这味道竟是生活的枝框,早已沉埋在身体的某一处皱褶。

    ⑦到了黄昏,祖父赶着牛从地里回来,屋里已经点上了煤油灯,灯火里的犁铧还沉浸在劳作的时态,像一条小溪一样淌着水,祖父把它轻轻放回墙角。我有些不明白,一张犁铧,随便丢在哪里都可以,为什么偏要放在屋里呢?弄得屋子里水汪汪的。

    ⑧后来我才知道,犁放在外面,夜里会打露水,沾了露水就会长锈,长了锈就容易坏。这是祖父的原话。别看祖父长得五大三粗,其实很温和,成天笑呵呵的。祖父告诉我,这张犁是他父亲也就是我的曾祖父留下来的。曾祖父小的时候,家里开了一家药铺,后来家道表落,药铺关了,地和房子也卖了,四十岁的曾祖父租了人家的一块地学做农活,用一张犁养活一家人。我无法想象一双瘦弱的抓惯了药材的手怎样驾驭那张犁铧,顺溜地把土地翻开?

    ⑨虽然我知道了犁铧的来历,打着沉重和温暖的烙印,但我还是怕它,它那冰冷的雪光里,好像总带着一股腾腾的杀气。

    ⑩祖父慢慢老了,用不动犁铧了,父亲接了过来,还是在同一片土地上,一次又一次把古老的泥土一页页翻开。新翻的一页泥土,就是祖父曾经翻过的一页,只是祖父的那一页已经找不到了。父亲留下的犁痕,就是祖父当年犁出的沟壑。原来,土地和人一样,都在延续着同一条血脉。

    ⑪犁铧转到两个哥哥的手里时,没用上几年,村庄里的犁铧使在机器的麦鸣声中败下阵来。我家的犁铧也随着大流,沿着一条曲曲弯弯的路,走到了谢幕的时刻。

    ⑫圣·埃克佩里说,人们不是为了犁铧才去耕种。有谁会为了一张犁铧去耕种呢?

    ⑬现在,犁铧放到一栋空房子的楼上,燕巢已经空了,燕子不再来去,蛛丝横织竖结,四周草丛里的爬虫迁移过来。犁铧沦落到这步田地,很快衰老了,锈蚀攻陷了它的眉心。

    ⑭犁铧,没有人再提起它,都把它给遗忘了。犁铧在空荡里看得到时间的来来回回,它在时间的来回里反刍着自己的傲慢和辉煌,反刍着一个村庄的来路。

    ⑮村庄太小,已经容不下一张犁铧。我偶然回去,还能看到它,只是我不再怕它,我和它默默相望,从它衰败的眉眼里,能感知到传递过来的泥土的温度。

    ⑯擦去时间堆叠的锈迹,上面有一行清晰的字:光绪二十四年。

    ⑰它是我家唯一的古董,是我那个村庄的图腾。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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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上奏响一支老腔

我第一次看老腔演出,是前两三年的事。朋友跟我说老腔如何如何,我却很难产生惊诧之类的反应。因为尽管我在关中地区生活了几十年,却从来没听说过老腔这个剧种,可见其影响的宽窄了。开幕演出前的等待中,作曲家赵季平也来了,打过招呼握过手,他在我旁边落座。屁股刚挨着椅子,他忽然站起,匆匆离席赶到舞台左侧的台下,和蹲在那儿的一位白头发白眉毛的老汉握手拍肩,异常热乎,又与白发白眉老汉周围的一群人逐个握手问好,想必是打过交道的熟人了。我在入座时也看见了白发白眉老汉和他跟前的十多个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都是地道的关中乡村人,也就能想到他们是某个剧种的民间演出班社,也未太注意。赵季平重新归位坐定,便很郑重地对我介绍说,这是华阴县的老腔演出班社,老腔是很了不得的一种唱法,尤其是那个白眉老汉……老腔能得到赵季平的赏识,我对老腔便刮目相看了。再看白发白眉老汉,安静地在台角下坐着,我突然生出神秘感来。

轮到老腔登台了。大约八九个演员刚一从舞台左边走出来,台下观众便响起一阵哄笑声。我也忍不住笑了。笑声是由他们上台的举动引发的。他们一只手抱着各自的乐器,另一只手提着一只小木凳,木凳有方形有条形的,还有一位肩头架着一条可以坐两三个人的长条板凳。这些家什在关中乡村每一家农户的院子里、锅灶间都是常见的必备之物,却被他们提着扛着登上了西安的大戏台。他们没有任何舞台动作,用如同在村巷或自家院子里随意走动的脚步,走到戏台中心,各自选一个位置,放下条凳或方凳坐下来,开始调试各自的琴弦。

锣鼓敲响,间以两声喇叭嘶鸣,板胡、二胡和月琴便合奏起来,似无太多特点。而当另一位抱着月琴的中年汉子开口刚唱了两句,台下观众便爆出掌声;白毛老汉也是刚刚接唱了两声,那掌声又骤然爆响,有人接连用关中土语高声喝彩,“美得很!”“太斩劲了!”我也是这种感受,也拍着手,只是没喊出来。他们遵照事先的演出安排,唱了两段折子戏,几乎掌声连着掌声,喝彩连着喝彩,无疑成为演出的一个高潮。然而,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站在最后的一位穿着粗布对门襟的半大老汉扛着长条板凳走到台前,左手拎起长凳一头,另一头支在舞台上,用右手握着的一块木砖,随着乐器的节奏和演员的合唱连续敲击长条板凳。任谁也意料不及的这种举动,竟然把台下的掌声和叫好声震哑了,出现了鸦雀无声的静场。短暂的静默之后,掌声和欢呼声骤然爆响,经久不息……

我在这腔调里沉迷且陷入遐想,这是发自雄浑的关中大地深处的声响,抑或是渭水波浪的涛声,也像是骤雨拍击无边秋禾的啸响,亦不无知时节的好雨润泽秦川初春返青麦苗的细近于无的柔声,甚至让我想到柴烟弥漫的村巷里牛哞马叫的声音……

我能想到的这些语言,似乎还是难以表述老腔撼人胸腑的神韵;听来酣畅淋漓,久久难以平复,我却生出相见恨晚的不无懊丧自责的心绪。这样富于艺术魅力的老腔,此前却从未听说过,也就缺失了老腔旋律的熏陶,设想心底如若有老腔的旋律不时响动,肯定会影响到我对关中乡村生活的感受和体味,也会影响到笔下文字的色调和质地。后来,有作家朋友看过老腔的演出,不无遗憾地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你的小说《白鹿原》是写关中大地的,要是有一笔老腔的画面就好了。我却想到,不单是一笔或几笔画面,而是在整个叙述的文字里如果有老腔的气韵弥漫……

直到后来小说《白鹿原》改编成话剧,导演林兆华在其中加入了老腔的演唱,让我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从此老腔借助话剧《白鹿原》登上了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舞台。

后来还想再听老腔,却难得如愿。不过两年之后,我竟然在中山音乐堂再次过足了老腔的瘾。那天,无论白毛老汉,还是其他演员,都是尽兴尽情完全投入地演唱,把老腔的独特魅力发挥到最好的程度,台下观众一阵强过一阵的掌声,当属一种心灵的应和。纯正的关中东府地方的发音,观众能听懂多少内容可想而知,何以会有如此强烈的呼应和感染力?我想到的是旋律,一种发自久远时空的绝响,又饱含着关中大地深厚的神韵,把当代人潜存在心灵底层的那一根尚未为各种或高雅或通俗的音律所淹没的神经撞响了,这几乎是本能地呼应着这种堪为大美的民间原生形态的心灵旋律。

我在那一刻颇为感慨,他们——无论秦腔或老腔——原本就这样唱着,也许从宋代就唱着,无论元、明、清,以至民国到解放,直到现在,一直在乡野在村舍在庙会就这样唱着,直到今晚,在中山音乐堂演唱。我想和台上的乡党拉开更大的距离,便从前排座位离开,在剧场最后找到一个空位,远距离欣赏这些乡党的演唱,企图排除因乡党乡情而生出的难以避免的偏爱。这似乎还有一定的效应,确凿是那腔儿自身所产生的震撼人的心灵的艺术魅力……在我陷入那种拉开间距的纯粹品赏的意境时,节目主持人濮存昕却作出了一个令全场哗然的非常举动,他由台角的主持人位置快步走到台前,从正在吼唱的演员手中夺下长条板凳,又从他高举着的右手中夺取木砖,自己在长条板凳上猛砸起来,接着扬起木砖,高声吼唱。观众席顿时沸腾起来。这位声名显赫的濮存昕已经和老腔融和了,我顿然意识到自己拉开间距,寻求客观欣赏的举措是多余的。(取材于陈忠实的同名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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