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普通高等学校2018年高考语文模拟考试试卷2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秋天风中的母亲

苏北

    ①仲秋天气好,又难得有一块整时间,于是准备回老家陪父母住几天。感觉中父母并没老去,其实他们已年迈。这次母亲住院了,在电话中对我们说:“你们直接到中医院,接我回去,我想回家洗一洗。”

    ②母亲总是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同我们说话,让我们心中有小小的不快。可是母命不能违。咋办呢?自己的母亲嘛!

    ③父亲低着头,默默地走在前面。来到医院,母亲弯着腰,拄着一根棍子,以夸张的姿态挪到我们身边,像一位威严的首长,指挥我们收拾东西。我们哪有说“不”的分,一切按照母亲的要求去做就是了。

    ④父亲不声不响,他只拎着自己的塑料茶杯,在前先走了。母亲并不说什么,弯下腰,一只手拎起两包东西,拿起棍子要走,我搀着母亲的另一只手,妻子跟在后面,要接婆婆的东西,婆婆一甩手,并不买账。

    ⑤回到家里,母亲就瘸着一条腿,拖过来拖过去——打水,捅开炉子,烧水,再打水——她要在院子中洗头。不一会儿,一大钢精锅的水就烧开了。母亲搬了个凳子,在门口坐下。之后就用棍子指挥,指来指去,叫我端水。

    ⑥我用一只大盆盛温水,端到院子中心,开始为母亲洗头。

    ⑦在秋风中,母亲的头发几乎掉光。在头顶心,白发夹裹着部分黑发纠缠在一起,可仔细用水冲洗后,那些黑发则稀疏得历历可数。一个人,就这样老去。母亲也不能例外。记得小时候,母亲有时会对我们说:那时候,她还小,庄上人见到她,总会说:“胡家这二丫头!这一头头发!发根都是红的!”

    ⑧可是这样的头发已让岁月从母亲头上捋去。我也不能清楚,岁月是如何将一个人变成了这样。记得母亲五十多岁的时候,她上街买菜,别人好心地叫她老太太,她却恼火。“她家一家子才是老太太呢!”母亲回到家里,摔下菜篮,还愤愤不平地说。

    ⑨可是之后不知道是哪一天,母亲再也不与人争辩了。别人不管怎么叫,她已无意去反驳,或者说,她已完全认可了。

    ⑩我用毛巾将母亲的头发捋上去,母亲低着头,尽量贴近水盆。温水一遍又一遍流过母亲的头皮。母亲一声不吭,她支撑着,将头尽量低一些,好更接近水盆。

    ⑪我还从没给母亲洗过头。作为儿子,这也是第一次。我这么深切地看清了母亲的头发。成人之后,也从来没和母亲这么亲近过。

    ⑫洗完头,母亲坐在门口太阳底下,用梳子轻轻地将头发梳开,她要让秋风和秋阳将稀疏的头发晾干。她穿着一件红外套,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梳着,我忽发奇想,便回屋里取出相机。跑到院子中心就对着母亲“咔嚓咔嚓”几下。我的本意是抓拍神态更自然的形象。可抓拍是需要机遇的,遇巧了才能在几十张里碰上一张满意的。可是没有想到,母亲对这种无准备的照相不感兴趣。她躲来躲去,用毛巾和梳子遮住脸,在那瞬间的变化中,母亲的形态上像个刘姥姥 , 而神态上却像个少女——恍惚中有了过去岁月的影子。我们忍不住大笑,母亲自己也笑。

    ⑬母亲一辈子勤劳,工作在一种艰苦的环境里。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岁月里,母亲除了工作,必须对一个家庭负责。我曾听一位作家说过,他的母亲是记者,在家里十分强势。因为他的爸爸实在是太无生活能力,一个家庭最终是会有一个人站出来负责的。当一个女人在生活中承担起主要责任,她要对全家几口或十几口人的柴米油盐负责,她便再没有闲情去温柔和撒娇了。

    ⑭母亲的一辈子中,大概也就是这个角色。可是现在母亲是彻底地老了,她虽然也会命令我们,可是一切最终是听我们的。即如明天,我们要带她去看一位老中医。即使没有效果,也要带母亲去。聊胜于无,对母亲也是一个安慰。

(1)、第⑫段中,为什么说母亲“形态上像个刘姥姥”,“神态上却像个少女”?
(2)、赏析第⑩段。
(3)、文中关于父亲的内容能否删去?试简要分析。
(4)、作者写本文的用意是什么?对本文你有哪些感悟?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公鸡

岑燮钧

    杨瑞凤曾是剡剧界的头牌老生。

    在舞台上,她气场极大,任是怎样的名角,都得喊她一声“爹爹”或者“老爷”,看她行事。她一开腔,声若洪钟,丹田震动,喷口激越,气势磅礴。可是,到了台下,卸了妆,人们发现她只是一个小老太。

    晚年的杨瑞凤已很少登台,因力她身体好,眼睛也不好。

    剡剧是小生小旦戏,清一色的女演员。女孩子自然不大喜欢演老生,所以,来杨瑞凤处拜师的不多。

    目下倒是有个学生,是自己剧团的,叫李敏。可惜李敏先天不足,长得太秀气,声音也不够洪亮,时有雌声,是为大忌,这让她很是操心。每次来上课,她都逼着学生喝人参汤,希望她能长壮些。偏是李敏对气味过敏,捏着鼻子,喝参汤如喝毒药。渐渐地,她来得不如以前勤了。

    杨瑞风一个人过活,住在底楼因为眼晴不好,很少出门—日,天蒙蒙亮,忽听得公鸡的叫声,她立马来了精神,想起多年前自己模仿公鸡的叫声.对着“狮子短缸”,(一种盛物的瓷器)练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终于练成剡剧界最苍劲的老生腔。看来,李敏也得试试这一绝招。

    她沿着小区细细探听,原来是不远处的邻居家传来的她一连敲了几次门,都没反应,直到晚饭时分,才等到主人。

    她在院中果然看见了一只金黄威武的大公鸡,原来是邻居家乡下的客人送来的。杨瑞风说明来意,邻居似乎脸有难色。杨瑞凤出了高价,邻居才舍得,她抱到家里,很是高兴,因为市场上很难买到大公鸡。

    没有鸡笼,只得散养。结果,院中到处都是鸡屎。

    每天早上,她听到公鸡的鸣叫,就如公鸡看到母鸡而颈毛奓起一样,也是热血上涌,以至于一度还产生了眩晕公鸡一声长鸣,她也一声长鸣,公鸡听到应和,更加叫得欢于是,院中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有一群公鸡在打鸣,引得四邻“侧耳”。

    可惜,李敏一直不来上课她等得心急,就打电话过去,那边李敏说,身体不爽,杨瑞凤只能徒呼奈何。

    这天晚上,她实在等不住了,看月色如昼,街灯如市,觉得自己固然目力有限,似乎仍可一试。于是,缚了公鸡,放到藤篮里,一手提着,一手搭着人行道内墙,摸索前往。一则看看李敏身体怎样,二来也与她深入探讨一下女子老生的唱腔问题。这些年,偶有她出席的会议,她必振臂高呼剡剧须重视老生当,可惜应者寥寥。倒不是她难耐寂寞,她是寂寞惯的,只是艺不传人,心有不甘,就仿佛做婆婆的总不见媳妇肚子大起来心里着急一样。

    她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在城市平坦的大道上,不敢走路中央,就是人行道也是靠边站。有几个小孩子看看她古董般的藤篮和一只雄鸡,感觉遇到了魔法世界的巫婆。好不容易总算摸到了李敏家。这一路足足有好几公里吧。“李敏在家吗?李敏在家吗?”

    她的喊声在夜空中显得特别铿锵有力,带着舞台腔,完全像一个老头。

    过了半晌,李敏下来了,脸蛋又是苍白又是红扑扑。“先生,你怎么走来了?”剡剧界管老师叫先生,无论男女。

     “我来看看你,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一只鸡?先生你又破费了。”

     “哈哈,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鸡,这是一只大公鸡,它是先生的先生,是你的太先生!杨端凤说话时带着职业性的舞台夸张。

    过了会儿,李敏的老公下来了,让她们落座,看着杨瑞凤忘情地给李敏讲老生唱腔,他只能讪讪地退下。

    杨瑞风带着李敏发声,只可惜公鸡还不到报晓时分。她一边自己亲自示范,一边叮嘱李敏明晨早点起来,观察公鸡怎样发声。

     “你看小小一只公鸡,它的声音这么饱满,可传教里为什么你的声音在舞台上推送力了不强?我们戏曲界有一句行话,叫字字送听,你要好好练习。

    这一教就是三个小时,李敏的老公儿次下来又上去终于,他耐不住了,说今晚就到这里吧,否则要累着杨老师了。

     “不妨,不妨!”杨瑞凤依然沉浸在舞台上。

     “你送送先生吧。”李敏对老公说。

    送到半路,杨瑞凤不再让李敏老公送,说自己来得就去得,并教育不是剡剧中人的李敏老公多担待,让李敏多吃些,养胖些,才有力气唱戏。

     “杨老师,李敏她怀孕了,吃不下!”

     “什么,李敏怀孕了?太早了吧……”杨瑞凤想说说什么,终于咽下,“啊哟,那我应该送一只老母鸡!”

    这一晚,杨瑞凤半夜进的门。

    小区里有人听到,凌晨两三点,有公鸡报晓。

(选自《2015中国年度小小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看谷子的老人

唐兴顺

    已经是秋末了,照常规庄稼应该全部收割完毕。可是李老汉和老伴商量,想让这三分地的谷子再长一两天,催催籽,谁知道一停顿,老天爷却下起雨来。老汉急了,他怕成群结队的麻雀来抢食,也怕獾在雨天的夜晚来捣乱。

    老汉从旮旮旯旯收拾了些东西,打上黄油布伞往地里去了,身后跟着一条高腿狗。老汉在地中间和地的两头分别插上了三个假人,夸张的人形,胳膊上拖着长长的破塑料纸,又在地南头靠边的地方,借助一块大石头的弯崖,搭了个简易小窝棚。

    老汉双手叉腰站在地埂上,眯眼看起雨中的谷子来,想起当初和老伴一起打畦的情景。他们把土壤弄得跟面粉一样,然后拉起绳子撒灰线,眯眼瞄准定畦垅。谷苗透出地面,迎着早晨初升的太阳,最好看。暑伏高温天,蹲在谷地里间苗,人像在蒸笼里一样,汗珠顺着脊背、腰腿流到土壤里。间苗之后,谷子长得很快,如着了新装列队待命的士兵。不用几日,它们身体的一个部位就鼓胀起来,很快从头上钻出一个“青毛虫”来,个头越来越大,各个部分之间也越来越紧凑,几乎完全看不出缝隙的时候,谷穗的颜色就开始由青色向黄色转换了。李老汉知道,黄色是小米的颜色,金子的颜色。每当此时,他就想,你说这稀罕不稀罕,一块山地,几粒种子,凭空就生出这么多金灿灿的东西。

    这时候,他感觉到脚脖子上被什么东西触动着,低头一看,是高腿狗在用尾巴和他说话。扭过身来,看到身后地堰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男的撑绿伞,女的撑红伞。男的戴眼镜,紧抿着嘴,女的要小很多,大眼睛扑闪着,肤色很白,像雪像面,还挂着一对金色耳环,颜色比小米的颜色还要亮堂。

    男的指着地边的窝棚问:“这个做啥用?”女的同时也把眼光投向了窝棚。

    “哈哈,住人呀。”老汉笑着回答,没容他们问,紧接着又补一句:“看地,看谷子呢!”

    “能值几个钱呀!受这罪!”女的使用的是又尖又脆的声音。

    老汉想说她一句,抬眼看这女的很好看。过去村东头郭老三家有个女儿就是这个样子,十里八村漂亮得出了名,后来被一个来游山的老板带走,全家都迁下山了。老汉没开腔,拿起镰刀,弯腰从旁边的石堆上割了捆圪针,把圪针堵在窝棚后边的岸壑处。这男女一前一后走了。老汉没直身,从胳膊肘下边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刚走,又有人从大路上走过来,这次人多,有十几个,全是20岁左右的毛头娃,穿着阴阳古怪,花花绿绿,有的打着伞,有的什么雨具也没拿,有的两三个人簇拥在一柄伞下,有的伸胳膊仰头,让细密的雨水往头上脸上淋,嘻嘻哈哈,尽说些疯疯癫癫的话。李老汉几次想发声,但一看是一群孙子辈的娃娃,就闪在一边。他们疯了一会儿就离去了。

    他爬进窝棚里,在四个角分别压了一块石头,才在草垫上躺下,突然听到外边有人咳嗽,弯腰走出来,见是一个老汉和一个老婆,老干部模样。男的白发向后梳着背头,耳朵大,面色白。女的是老式剪发,穿一件宽大的酱色布衫,一人撑一把很大的伞,说话和颜悦色。他们应该种过地,因为他们说到谷子品种、产量、价格,还说“这个天气,停两天还行,如果再下雨,谷穗即便长在秆上也会霉烂”。他们建议带雨把谷穗收回去。李老汉觉得他在行,就和他说了许多话。他们走了。李老汉心中犹豫起来,就打着伞围着地边转,转到大路边时,和路上来往的游人挨得很近,有的人不进地,却隔着渠沟和他说话,发出许多议论。他听到有个人说:“刚才这顿饭吃了700多元,能买多少小米!”

    他不想再和人说话,也不想再让其他人来地里看稀罕,就把刚才割下来的那一捆圪针,从地南头搬到地北头,挡在大路向小路的拐弯处,然后撑起伞站着。几只灰喜鹊在树上跳来跳去,一群麻雀在低矮繁茂的灌木丛上飞起又落下。雨下得更细小了,只有轻微的一点,却满天都是,像湿度很浓的雾一样。抬眼望远处,山冈坡地上有很多游人,三三两两,悠然自得。 这时有个声音在大路上喊他,扭过身一看,是最开始到地里来给他说话的那一对中年人,隔着那团圪针,女的笑眯眯的,男的做手势让他过去,到跟前,男的说了一句什么就从口袋里掏出3张100元的人民币给老汉,老汉不接,他就把钱扔了过去,一张落在圪针上,两张飘到了地里。老汉不知所措,但钱不能让雨淋湿啊,赶忙弯腰捡起来,然后挪开圪针,呼喊着让这两个人站住,可他们已经跑远了。李老汉愣在那里,平生第一次经历这样不好处理的事情。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炫车

盐夫

    我曾在4S店做过汽车销售员。

    草原上老牧民巴音的越野车就是那时买的。从前草原上沙尘暴多,现在退耕还林、以经济林拉动治沙工程,生态与植被得到好转,出现了大片沙柳、沙棘林与草场,沙尘暴已不多见了。即便这样,老牧民巴音还是要选择一个阳光更灿烂、风儿像丝绸一样轻柔的好日子,与老伴高娃坐上马车一起来到城里。

    那一日,天气的确很好,但老牧民巴音的运气一点也不好,进了城就被警察罚了款,内心很窝火。他一路上嘀咕不休——啥时撞红灯了?红灯在电杆顶上,跳起来还差好几米远呢!有人听到巴音的嘀咕就噗噗笑,巴音就更生气了,啪,甩了一响鞭,马就得得跑开了。巴音与马车到达4S店时,已是后晌的事了。他把马儿系在店旗杆上,从车厢里甩下一只旧麻袋。巴音的马儿不习惯城里生活方式,笼头套子还没卸下,尿液就哗啦啦湿了一片地。保安哈尔巴拉挥着电棍上来了,吼叫着把马儿牵走。草原上牧民都是硬汉子,狼群都不怕,还怕什么电棍,巴音与哈尔巴拉就他一言你一语斗起嘴来了。

    我从没见过胡须花白的巴音,但一眼就知道巴音不同一般的牧民,巴音的麻袋里一定不是地瓜或者收来的旧酒瓶。我出来了,先给保安哈尔巴拉敬烟,谎称巴音是远房表叔,然后把水泥地面拖洗得干干净净。这样,我就取得了巴音的信任,巴音指指麻袋说,就买你店里车子。麻袋里,果然都是人民币。老牧民巴音的生意可是个大生意,他一次就买下两辆越野车。巴音买车也不讲究,就是要动力强,前后驱动,适合在草原上开的那种车就行,但有一个附加条件,4S店得有人把车送到草原上——骑马、打猎、放牧,巴音是好把式,种沙柳、沙棘也是能手,但不懂驾驶,他的两个儿子会开车却又都不在草原。

    巴音的蒙古包在草原深处。草原上的落日很迟,到了他家时,天边一丝晚霞也没有了,我与司机忙着要回鄂尔多斯,但好客的巴音与他老伴死活不让走,杀了羊,还请来三个好邻居一起喝酒,酒一直喝到月亮西斜,次日太阳升老高了,这才摇晃着离开巴音的蒙古包。之后,巴音一直没再与我联系。但我还是与巴音通了一次电话,询问一些车况方面的问题。巴音似乎对两辆车相当满意,在电话那一头,一个劲夸说,好着呢,好着呢!

    三个月后车辆保养期到了,我又去了一趟草原。

    在草原上,远远地,看到有两匹马拉着一辆越野车在慢慢行进。赶到前面一看,牵马的正是老牧民巴音。我停下车与巴音打招呼,出故障了?巴音摇摇头。没故障咋用马拉啊?我又问。巴音不吭声,依然牵马前行。一个看热闹的大孩子笑开了,他说出了一个秘密。越野车买回来之后,巴音从没有把车开出去一次,早晨太阳出来时,他会把车从车库里推出来,晚上太阳落山时,他与老伴又会把车推进车库,天天如此,一天不落。就在前半晌,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发生了,越野车被巴音推着启动了,呼地冲出了车库,在草地上飞驰而去。巴音忙跨上马背,在后面紧紧追赶,手里甩着套马绳,套了好几次也没套中,最后车轮陷在沙坑里,这才熄火停下来……听到这里,我笑了,巴音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有车为什么不开呢?我问巴音。巴音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在蒙古包里,他一边喝着马奶茶,一边讲述草原上的故事。从前的草原没有现在这样翠绿、富裕,草地沙化,风暴三天两头刮,治沙、恶化、再治沙、再恶化,最多一年沙尘暴就刮了七十多次,死了大批牲畜。就是那一年,很多牧民都离开草原出外谋生了。老牧民巴音不走,他坚定地留下来了,但他的两个儿子却都离开草原了,这一去就是六年多。临走时,父子还吵了一架,两个儿子发誓再也不回草原上了。巴音喝一口马奶茶继续说,草原是有灵性的,你对她好,她也会对你好的,草原其实满地都是黄金。他的两个儿子至今没回来,但巴音十二分相信,他们一定会回来的,越来越美丽的大草原还引不回这两只小雏鹰?

    蒙古包外,有摩托车的马达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工夫,蒙古包里进来了两条汉子——巴音的大儿子博日格德与二儿子哈日查盖。

    巴音向门外瞟了一眼破旧的摩托车,回来了?回来了!不走了?不走了!

    这么多年你们过得还好么?

    两个蒙古汉子不吭声了。

    巴音沉默了一刻,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好了,不提从前的事了,但一定要记住,草原的天,才是雄鹰飞翔的天!

    老牧民巴音走出蒙古包。外面的阳光很灿烂,蓝天很开阔。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2年第12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根玉米

    那年皖北一带大旱,那可是百年未遇的大旱,老天爷六个月没下过一滴雨,河床干裂成一块块的。田地里看不到一点绿色,到处扬着飞尘,整个世界在白晃晃的毒日下淡成一片模糊。荡在蛤蟆村人的头顶上死亡的气息稠得像雾。吃尸的乌鸦像云一样在村子上空飞来飞去,乌鸦血红色的嘎叫声让村人的目光变得青紫。

    村长敲响了村头古槐树下的钟,干裂的钟声如玻璃一样在村人的心上划过。

    村人都来到槐树下。

    往年绿意葱茂的槐树如今光秃秃的,槐树叶子早让村人吃光了,但槐树又冒出淡淡的绿。

    村长看着或坐或躺在槐树下零乱一片的村人,眼里就酸辣了。村长把酸辣咽回肚里去,说,我们不能等死,蛤蟆村不能绝,还是去外逃荒吧,熬过这荒景,就回。村长的话让村人的脸灰黑一片。

    第三天,就有拖儿带女的村人拿着棍端着碗出了村。他们走得很慢很慢,两条腿似有千斤重,挪不开。女人的嘶哭声震得头顶上的槐树枝摇摇晃晃。男人不哭,紫黑色的泪水汪洋了他们凄凉的脸。

    几天后,村里的房子大都空了。没走的大都是老弱病残。土根和槐花不属于老弱病残却没走。槐花已怀了六个月身孕,土根说,赤地千里,往哪儿走?死在外面还不如死在家里。

    但根本弄不到东西吃,土根只能吃红土,把那红土晒干,捏成粉,然后配一点晒干的槐叶、野草,煮成糊,闭了眼睛往肚里灌。吃了三天,土根拉不出来,肚子却涨得痛极。槐花说,再也不能吃红土了,吃多了会涨死。土根说,吃什么呢?能吃的树叶已吃完了,野草也吃完了……有了,树皮可以吃。土根就拿了刀剥槐树皮。

    这样又熬过了一个月。

    槐花说,再熬不下去了,你别管我,还是走吧。走了,或许可以活下来。槐花说这话时,泪水血淋淋地汪在眼里。“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土根把槐花揽进怀里说,泪水也一滴一滴地砸在槐花头上。槐花说,可怜了肚里的娃儿,他还未看一看这天、这地、这山、这水,也未看我们一眼,就……

    槐花青一块紫一块的哭声鞭子一样抽打着土根的心。土根求道,别哭了,别哭了,我的心在滴血呢。土根劝槐花别哭,自己却哭了。后来两人索性抱成一团,哭了个天昏地暗。

    这时传来踢门声,土根忙抹了泪,开了门,进来的是村长。村长说,你们吃了啥好吃的东西,还有精神哭?

    土根看到村长手里拿着一根玉米,土根的目光就绿了,绿色的涎水也淌下来了。村长说,这玉米是给你的。原本我留着做种子,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村里没走的人每户给一根。土根接过玉米,恨不得一口吃了。但土根把涎水又吞回肚里了,他一口也没舍得吃。槐花说,不到真饿死的份上,我们不吃这个玉米。

    十几天又熬过去了。

    土根说,留在村里的人只剩下我们俩人了,我们也要死了,还是把那根玉米煮了吧。槐花说,我就煮了。槐花从罐里拿出那根玉米,玉米的香味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一点缝隙也没有,土根贪婪地吸着这香味。土根说,这样死了也值。槐花说,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一点野菜野草什么的。槐花说着出了门。槐花并没有去寻野菜野草,槐花只是想把那整根玉米让给土根吃。或许土根吃了那根玉米,能多熬两天,到时一下雨,满山的野菜野草不就出土了?槐叶不就长出来了?那土根不就可以活下来了?槐花这样想着,纵身跳进了村头的那口枯井。此时的土根也这样想。

    土根也出了门,也纵身跳进了村头的那口枯井。

    第二天就下雨了,瓢泼样的大雨一连下了两天两夜,土根那茅草屋也倒了。

    后来,出外逃荒的村人断断续续回蛤蟆村了。蛤蟆村原来有五十多户人家,经过这次干旱,现在只剩下八户了。

    那八户人回村后才发现他们没种子了,都叹着气说,这是天意,蛤蟆村命该绝。有人说,再在村人家里找找,算不定能找到种子。

    就有村人在土根倒塌的房子里发现了几株玉米苗。

    一声欢呼,所有的村人都来了。都围着玉米苗跪下了,亮晃晃的泪水掩盖不了他们的激动。蛤蟆村有救了,蛤蟆村有救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如黄灿灿的日头一样,落满了村里的沟沟壑壑。

    他们又都抱成一团疯了样的大哭。

    白汪汪的哭声把头顶上的日头都震得一摇一晃。

(摘自《当代小小说集萃》,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风语

胡炎

    风,卷着梦的香气,一阵一阵,撩得人难受。

    村头老杨树下,他蹲着,目光铸在密匝匝的枝叶间。叶片上,昨夜的梦还在跳荡,金光灿灿,晃得人眼晕。抬手捋一把,那叶子全是钱,新崭崭香喷喷,揣进怀里,平素蔫软的腰杆硬是生生挺得笔直。

    身前,烟屁股滚了一地。最后一支抽尽,再把烟屁股捡起来,点燃,狠狠地补几口。

    心,也给灼得火烧火燎:这财,别人发得,我怎就发不得?

    “爹!”进家,他叫。

    “弄啥?”爹不看他,手里的锤子起起落落,只顾自加固他的锄头。

    “钱……我得用。”

    爹的手停了,翻他一眼:“那是留着给你娶媳妇的。”

    “媳妇不急,钱急。”他给爹敬支烟。

    “到底弄啥?”

    “正事,别问!”他把字咬得很重。

    爹不再言语。这是他唯一的儿。儿一贯是老实本分的,他不能不依他。

    叔、伯、舅、姑……挨个借了个遍。然后村西的、村东的,南头的、北头的,挨门槛进,讨好的笑,把一张脸都给拉伤了。

    “就你,也做白日梦?”村人的眼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他依旧笑,心里却骂:“狗眼看人低,等着瞧!”

    购置设备、联系货商、组织人手……第一批成品终于出炉,没想到,事儿来了。

    一块黑转,拍晕了他:“敢跟老子抢生意?”

    他摸索着爬起来,捂着流血的后脑勺:“疤哥,我不懂事,您老人家大人大量,抬抬手,给兄弟条生路。”

    疤哥叉着腰:“这砖,挨得亏不亏?”

    “不亏。”

    “想不想再挨一砖?”

    “疤哥,您说笑。”

    “识相点,拜老子的山头,有钱大家赚。”

    “懂了,疤哥,您是爷。”

    “好孙子。”疤哥又朝他后脑勺拍了两下,这次不是砖,是手。

    有了疤哥,生意竟出奇地红火。

    人前人后,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老实蛋子”,好烟潇洒地掷过去,说话便有了十足的底气。

    村人的眼光,也把他托了起来。

    唯有爹,一张瘦瘦的黑脸平静得像十月的秋空,怎也拧不出个表情。或许在他心中,只有锄头、泥土和庄稼,那是他生命的全部。

    这晚,他置了好酒、好菜,硬把爹从牛棚子里拉到餐桌旁。

    “爹,喝一口解解乏,咱爷儿俩好好说说话。”他捧起酒碗,敬爹。

    爹的手沾满泥土,接过碗,却没喝。沉吟一会儿,爹说:“带上酒菜,跟爹走。”

    他不知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拾掇了酒菜,跟着走。

    月光下,爹的身影更显瘦削,那是日晒的、风吹的、雨淋的。他不由心痛,日后,是得让爹好好歇歇,可劲享一把清福了。

    出村向北,穿过一片树林,半山坡上,是自家的祖坟。

    墓碑前,摆好酒菜。爹拉他一把:“给先人跪下。”

    四周静得出奇,唯有虫声唧唧。

    爹说:“儿呀,当着先人的面,你要说实话。”

    “嗯。”

    “你干的,是正经营生吧?”

    “是……”他低着头,不敢看碑。

    “那就好,咱家世世代代没啥本事,可都是老实人、正经人,你爷走时跟我说,种好田,养好儿,吃安稳饭是大福。可别辱没了祖宗。”

    “……”他哑然,心底里被一只手狠狠掏了一把,底气全给掏光了。然而,一阵风吹过,底气一下子又回来了。

    订单越来越多,运气来了,山都挡不住。

    车买了,楼盖了,漂亮媳妇娶了,四面都是风光。唯有爹,照样耕他的田、犁他的地、侍弄他的庄稼。地是他的命,随他吧。

    然而有一日,他从风声里,听到了异样。

    风很猛,揪下了叶片上的梦。脊骨一软,腰杆竟再也挺不起了。

    两月后,一条新闻充斥大街小巷:全国特大地沟油主犯被判无期徒刑……

    这天,荒草历历的祖坟前,爹长跪不起。末了,一头撞在墓碑上。

    风,依旧卷着梦的香气,撩着很多汉子的心。一张张焦裂的嘴,吐出一团团墨蓝的烟雾,在风中飘呀飘,飘呀飘……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那不只是一场雨

冯继芳

    下雨的晚上,她喜欢窝在阳台的藤椅上听雨、春天的雨总是那么多情,滴答,滴答,一滴滴落下来,不急不缓,诉说着衷肠。你爱听,便寻个地方坐下来。不爱听,便去做自己的事。

    她捏着茶盏,抿一口茶汤。茶是金骏眉,金黄色的茶绒茶毫,细小紧密,汤色金黄,茶中珍品。

    郑海就来了。郑海进门时,头发上挂着雾一般的水珠。

    “怎么不打伞?看,头发都湿了。”她忙起身去拿毛巾。

    “打伞,岂不辜负了这场春雨。”郑海边撩头发边笑。

    “也是,你大老远跑到我这里赏雨,总得先和雨接触一下。”

    “大老远?”

    “嗯,一千米也不近呢。”她抿着嘴笑。

    “一千米,是不太近。”郑海呵呵地笑。

    她也呵呵地笑。

    “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在雨中待了一会儿。”

    “我说你头发怎么湿了。”她笑着把毛巾递过去。

    终于安静下来,两人坐在窗前的藤椅上,喝茶,听雨。窗外烟雨迷蒙,重峦叠嶂,若隐若现的山峰把远山的朦胧幻化成一幅婉约的水墨画。室内茶香袅袅,空气中流动着一种看不见的气息,在两人周围缭绕。

    “我说,那个……”郑海转过身,想说点儿什么。

    “嘘,安心听雨。”她把食指放在唇上,眼睛盯着窗外。

    郑海笑笑,不再说话。雨似乎小了很多,嘀嗒声渐远。

    “以后,你还能陪我听雨吗?”她似乎刚从梦中醒来。

    “我明天上午九点半的飞机,这里的工程已经结束,该回家了。”郑海望着窗外,神情落寞。

    “要走了?”

    “走了。”

    “真的走了?”

    “真的走了。”

    郑海走的时候,她只送到门口,门关上的一瞬间,她的眼圈红了。

    那只是一场雨吗?没有人回答她,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震耳欲聋的春雷不知何时也消失在天际。

    她回到阳台在藤椅上坐下,捏起茶盏喝茶。茶是金骏眉,金黄色的茶绒茶毫,细小紧密,汤色金黄,茶中珍品。金骏眉很配这绵绵春雨,只是天空的雨已经止住,窗棂上的雨滴还在滴,很快,就坚持不下去了。

    记得小时候,妈妈总是做好饭,和她坐在餐桌旁等爸爸下班。每次,只要门外传来哗啦哗啦钥匙串的声音,那就是开饭前的号角。她会跑到门边,等着爸爸进门。爸爸放下手中的包,把她抱在怀里,亲亲她的小脸,把她举过头顶。在与爸爸的嬉戏中,她总是笑得手脚乱舞。

    妈妈看到,会笑着说:“快别疯了,让爸爸洗手吃饭。”

    她就会挣脱爸爸的大手,学着妈妈的口气:“快别疯了,洗手吃饭。”

    爸爸捏一下她的小鼻子,拽一下她的小辫子,再去洗手。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情景,她怎么都忘不掉。后来,家里换了大房子,爸爸却不怎么回家吃饭了。

    妈妈做好饭,也不再等爸爸,而是默默地坐在饭桌旁吃饭,脸上再也看不到笑容。

    多年后,回忆起这段日子,她都痛彻心扉。当年妈妈的沉默,比撕心裂肺的哭泣还让人心疼。

    这些年一路走来,她渴望婚姻,又害怕背叛,暗夜里,妈妈默默吃饭的样子时常浮现在脑海。她给自己定下规矩,只在对的时间,爱对的人。没想到,爱情是悄悄来临的,甚至有些猝不及防,她爱上了合作伙伴——有家室的郑海。

    她知道,郑海也喜欢她,只要她愿意,爱情唾手可得,可她没有。

    雨又下起来了,一滴,一滴,又一滴,一滴滴落下去,不急不缓。

    她捏着茶盏,抿一口茶汤。茶是金骏眉,金黄色的茶绒茶毫,细小紧密,汤色金黄,茶中珍品。

    窗外,两只燕子在雨中低飞。

    “风渐渐,雨纤纤。难怪春愁细细添。记不分明疑是梦,梦来还隔一重帘。”这首词从她脑海里冒出来,一抹忧伤便在屋里弥漫开来。

    真的要把日子过成这样吗?她窝在藤椅上,看着窗外的燕子,陷入沉思。

    叮,有信息传来,她拿起手机,是妈妈发来的微信。妈妈说:“我和你徐叔叔明天就回去了,这几天,在云南玩得很开心。姑娘,谢谢你给我们安排的云南之旅。”

    放下手机,她忽然想结婚了,想有个随时能聊天的伴儿,还想有个孩子在屋里跑。

    她换了住处,从原来的一楼搬到另一栋楼房的三十楼。新住处的飘窗很大,能涌进更多的阳光。她坐在飘窗宽大的窗台上,能看到外面更多的风景。

    她开始等待一场别致的雨,雨后能看到彩虹的那种。

(选自《天池》2019年第5期)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