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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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福建省漳州市华安县第一中学2017-2018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第二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草屋的声音

赵伟平

    ①《史记》里说虞舜戴着斗笠披着衣衫精心修筑的是草屋,杜甫吟唱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这茅屋本质上也是草屋。

    ②上世纪70年代那些移民迁徙到刚刚围塘还泛着盐渍的土地上,开始“筑巢”。这建造的方式实在是太简单了,几根竹木扎起来,屋面是铺展均匀的一束束的稻草,屋墙是缚住竹竿的一扇扇稻草,源于土地的稻草裹掖着屋子,阳光下金灿灿的,抬头望着齐厚齐厚的稻草屋檐,会有一种知足的温煦和生命的叠重掠过。

    ③小时候,不知是听母亲还是其他乡人说过这句话:“只有懒的人,没有懒的田”。其实,海边的田地即使不懒也够坑人的,芦苇根、柳丝藤草之类像一张网罩着地面,盘根错节,密密匝匝,成群地疯长,种地人垦植庄稼往往会如游击战、拉锯战一样地与它们争斗。然而,最终也是那些芦苇一样坚韧的人征服了草屋后的一片片土地。春天一来拼起一幅嫩绿的画景。夏天绿得更深、更翠,像湖,像海,碧波欣欣。几把闪电,几度雷鸣,几经风雨,青黄相融,一幅幅逼真的水彩,当之无愧。秋色染过了又一幅金色的秋景图,慢慢向田野走来了。收获最后的田野,草屋的灯光亮了,里面的主人抹一把额头上发亮的汗珠,洗一洗长满老茧的双手,便从门缝里传出几声纯朴而又憨厚的笑声

    ④草屋是温馨的。但草屋有时会经历一些惊险的无奈和战栗。常常在汛期的时段里,村口的防汛喇叭一响,草屋里的男女老少提锹带箕奔赴海边,这是一场义无反顾的战争,一心想缚住大海的疯狂的手脚。有一次,海浪冲破了堤岸,草屋灰黄色的屋顶浮在浊黄的水面上。海水退后,草屋几乎还是完好的,草屋能挡得了寒冷与酷暑,却对水从来都留着通道,这正像无边的大水漫过一丛丛热爱生命的草,它们聪明地匍匐在大地上,水过后,阳光一照,依然能够旺盛地向上长!

    ⑤草屋留给我记忆的更多的是宁静。我曾住的是一幢两间半的草屋,挡门墙的草栓周围终年种着一圈茗苳草,有点像兰花的叶子,这草终年不枯,似乎也终年点燃着草屋的绿意。草屋的前后有两棵树,屋东北角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梧桐的枝桠粗犷而大气,一到初夏,盆底大的叶子和小号一样紫色的花便一起高高地摇曳;屋西南侧长着一颗枝细叶茂的枣树,我常常会在屋檐下,看飒飒落下的枣花,再看着米粒一样的枣儿怎样长成姑娘般的丰满与红润,然而,又会算计着折一支长长的竹竿渐次敲落那些美味。一前一后的两棵树,庇护着草屋,草屋便更加安宁而有情致了。

    ⑥冬天的雪对于草屋来说,又是一道别样的风景,隔着砧板大的天窗仰望雪片飘摇而来,先是与稻草摩挲的声音,再是“沙沙”、“沙沙”雪花与雪花挤在一起的声音。最后像神韵一样,雪脚踩得无声无息了。满世界一屋银妆素裹,草屋上的雪层已经盖过了草层,一间间草屋早已成了一个个意味无穷的童话了。融雪的时候,那些剥离草屋的水的精灵似乎很不愿意真的离去,在经过屋檐的刹那间,在空中凝住了,这凝结的雕塑越结越大,越挂越长,几乎每一根稻草顶端都挂起这样的冰凌串儿,远望去,冰凌串就像在琴键上高低跳跃的音符。

    ⑦草屋无言。但我相信,从草屋里出来的人都会有对草屋的种种理解,都能聆听到草屋里发出的种种声音!

(选自2007年8月7日《解放日报》)

(1)、结合全文的内容来看,作者“聆听”到哪些“声音”?
(2)、第③自然段中画线句子在表达上有什么特色?
(3)、第⑤自然段中写终年不枯的茗苳草,草屋前后的梧桐和枣树,对描写草屋起到什么作用?
(4)、本文标题为“草屋的声音”,第⑦自然段中又说“草屋无言”。你怎样从这看似矛盾的话语中理解和评价作者包蕴在文章中的思想感情和人生态度?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走笔“秦坑儒谷”

从维熙

    ①古长安今西安,历史上曾是13个帝王的都城。其历史文化积淀之深,在全国都市中可谓无与伦比。因而任何一个光临这座古都的游客,都会陷于中国古老文化辉煌的包围之中。

    ②1979年我初次到秦川之地,急于去看看秦代千名儒生的殉难之地,然无踪可循。我却没有过度失望,因为我认知我们民族在某些方面的劣根性。这次再访秦川大地时,友人的提议燃起了我的寻梦欲求,我立刻随他奔往两千多年前葬埋众多儒生的历史遗址。

    ③汽车下了公路,拐上了乡间土路,身后是古城西安,迎面是绵长的骊山山脉,两旁的村野除了绿色之外,就是清一色的土黄:黄色的村落,黄色的围墙,黄色的土屋。在绿与黄的上空,有一丛丛的银色光斑,那是秦川大地上满山遍野的泡桐树,在暮春时日绽放出来的白色花朵。我想,我没有带来一束悼念亡者的花,权且把这些天地间的白花,当成我祭奠蒙难冤魂的硕大花环吧!

    ④汽车拐进一个叫洪庆堡的村庄,我们步行走到了村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麦田边缘上竖着的一块黑碑,由于碑身上遮满黄尘,我俯身于石碑前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看出碑身上的刻字:“坑儒遗址”。跟着友人沿麦田间的一条田埂小路,继续向东行约百余米,另一块高大黑色石碑耸立于麦田中间,上刻“秦坑儒谷”四个大字。

    ⑤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斜阳把一抹橘黄色的光亮涂染在石碑上。我走到高大挺拔的石碑之前,久久地凝视着它,似想从它的肖像中,让时光倒流回归到远古;但是任凭我怎么臆想,只有眼前那只形若乌龟驮着石碑的赑屃[注]。在传说中赑屃是龙的儿子之一,头似被什么利器砸断了,因而它只能用残缺不全的身子,驮着那高大沉重的石碑了

    ⑥碑身后面,树碑人留下长长的碑文,碑文上如是描述焚书坑儒谷的悲楚:传云,诸生阴魂不散,天阴雨湿,鬼声凄厉。村人称之为鬼沟。我就此询问麦田中的一位老农,他说他没有听到过鬼哭狼嚎,说这是后人为众多书生冤屈之死,“吃柳条拉柳筐——满肚子瞎编”出来的鬼怪故事。但他后来的一番话,则让我吃了一惊:“这儿虽然没有闹过鬼,但对后世影响可大着哩!村里的大人不让孩子上学,说是学问多了,会变成这儿的鬼。”这位老人,还将其说延伸到了今昔:“前些年中国不是也发生过啥‘文革’,挨整的就是一些学问篓子,俺这儿八百里秦川,死的也多是有知识的人!”笔者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个农村老汉,会对我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面对鬼谷周围的山,面对鬼谷上空的云,面对“秦坑儒谷”的高大石碑,我失语地站在那儿

    ⑦临走前,我向老农表示了真挚的谢意之后,匆匆用数码相机,录下“秦坑儒谷”石碑上的碑文,并百感交集地向石碑弯腰鞠了一个大躬。这既是我对远古含冤而死儒生们的心祭,又是表达我对立碑人的诚挚敬意。

    ⑧在归途上,我想得很多很多。据碑文叙述,此碑立于1994年,由陕西省教育学院图书馆馆长撰文,富年县石刻艺术馆完成了此碑的刻字。我虽无法得知其全部运作是属于政府行为抑或是民间行为,但从中可以看出的是,国人在张扬可贵的人文良心。也许考古工作者的双眼,只是盯紧皇陵皇室的开掘,因而秦“焚书坑儒”谷,一度成了被遗忘了的历史角落;但在今天,有良知的文化人把它摆到了中国历史的图案之中,供后人反思其味。笔者认知,开掘皇陵皇室中的金银文物,因为这是中国历史的组成部分,固然也很重要,但帝王留下的罪恶,也不容淡化。因为从大秦到明代的“火烧功臣楼”和方孝孺灭门十族——直到中国的“文革”,这些历史所反映的教训,似乎更值得考古工作者去开掘。

    ⑨这就是“秦坑儒谷”,给后来人留下的一个民主建政的话题。

【注】赑屃(bìxì):古代神话传说中龙之九子之一。形似龟,好负重,长年累月地驮载着石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时光的气味

苏沧桑

    时光有时是一种气味,循着它,一路闻过去,会闻到某一年最让你印象深刻的某一秒。

    于我,2015年惊心动魄的那一秒,带着桂花的气味。当时,我们在老家的桂花树下摆了张桌子,父亲母亲、姑姑小舅妈小姨妈,还有抽空回来看他们的我,一起喝茶聊天。离母亲七十三岁的生日和重阳节还有三四天。

    那一秒,桂花树漏下了一缕很亮的阳光,照在母亲左脸颊花白的鬓发间。突然,一颗铜钱大的黑痣映入眼帘!我感到心脏停跳了一秒后,咚咚咚失了节奏。

    我说,妈!这颗痣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

    四周静了下来,只有我的声音飘忽着,听起来有点远。

    母亲说,没事没事,以前有的。

    怎么这么大?这么黑?去医院看过吗?

    没有,不用,有点破了,我用孢子粉涂了,过两天就好了。

    深夜,我百度了一下“黑痣”,恐惧像洪水浸漫了我。难道充溢着桂花香的那一秒,那么美好的一秒,是母亲和我们的分水岭?是我苦乐人生的分界线?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我无法想象没有母亲的家,没有母亲的人生,尽管我快到知天命的年龄。

    手机相册里,绽放着母亲一个个笑脸。我一幅幅翻看着,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说,不不不,不会的!

    那几日,我照常和父母说笑,出去采风,晒照片和视频给他们看。父亲说,拍照没意思,多拍点视频,留着将来看。我说对对对,拍视频,鼻子却酸了起来。这句平常的话,我都听不得了。实在忍不住了,问父亲要不要强拉着母亲去医院检查?父亲说,我们都这把岁数了,哪怕真是那什么,也没关系啦,高寿啦。

    父亲,我从小最敬畏却最懂我的父亲,早已看穿了我独自沉在谷底的心。他伸出手,把我捞了上来。

    时光在几天后的另一秒,变成了红薯粉圆子的味道。我下楼来,母亲手里正做着圆子,她歪了歪头,侧过脸给我看,说,你看,掉了!

    一个淡褐色的疤痕,替代了那颗烙在我心里的黑痣!

    她说,昨晚洗澡脱衣服不小心扯了一下,扯掉了。我说没事的吧?大概是孢子粉涂多了,看上去那么黑。

    她似乎从来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亦没有看出我这几天的恐惧煎熬,因此,她都没想到昨晚就该告诉我的。

    那一秒,我在心里跪下了……感谢老天。接下来的日子,过节似的,姑姑姨妈舅妈和我同学邻居轮番来玩,每天将笑声填满了整个院子。到了我回杭的日子,我说,你们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太累了。

    母亲说,有什么累的?多开心,巴不得天天这么累!

    父亲说,你走了,她们也都忙,不会天天来的,家里就冷清了。

    想起前几日在洋屿岛遇见两位留守海岛的老人家,儿女都在城里过得很好,他们俩自己种花生、芝麻和蔬菜,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母亲常说,我看我们中国内地的老人最享福了,你看香港,还有国外,许多那么大年纪的人都还在当服务员、门卫什么的。

    时光里飘回来一缕白莲花的气味,那是2015年春天某日清晨某一秒的味道,在泰国清迈,我与一场化缘不期而遇。一个姑娘递过一枝散发着清香的白莲花,微笑着示意我。我本能地后退一步,微笑着摇摇手婉拒了。

    后来,那一秒,一直刻在我心里很久。时光往往会安排一个一闪而过的时机,让你表达你的感恩,让你把感恩付诸行动,比如无关信仰地供奉上一枝白莲花,在心里对天地万物、父母师友说一声谢谢。有时,时光又会以某种方式警醒你,比如母亲的黑痣,比如白莲花……但时光更多时候是无声无息、无色无味的,过去后,便来不及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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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河传(节选)

萧红

    邻居家磨房里边住着冯歪嘴子。

    那磨房的窗子临着我家的后园。我家的后园四周的墙根上,都种着倭瓜、西葫芦或是黄瓜等类会爬蔓子的植物;倭瓜爬上墙头了,在墙头上开起花来了,有的竟越过了高墙爬到街上去,向着大街开了一朵火黄的黄花。

    因此那磨房的窗子上,也就爬满了那顶会爬蔓子的黄瓜了。黄瓜的小细蔓,细得像银丝似的,太阳一来了的时候,那小细蔓闪眼湛亮,那蔓梢干净得好像用黄蜡抽成的丝子,一棵黄瓜秧上伸出来无数的这样的丝子。丝蔓的尖顶每棵都是掉转头来向回卷曲着,好像是说它们虽然勇敢,大树,野草,墙头,窗棂,到处的乱爬,但到底它们也怀着恐惧的心理。

    太阳一出来了,那些在夜里冷清清的丝蔓,一变而为温暖了。于是它们向前发展的速率更快了,好像眼看着那丝蔓就长了,就向前跑去了。因为种在磨房窗根下的黄瓜秧,一天爬上了窗台,两天爬上了窗根,等到第三天就在窗根上开花了。

    再过几天,一不留心,那黄瓜梗经过了磨房的窗子,爬上房顶去了。

    后来那黄瓜秧就像它们彼此招呼着似的,成群结队地就都一齐把那磨房的窗给蒙住了。

    从此那磨房里边的磨馆就见不着天日了。磨房就有一张窗子,而今被黄瓜掩遮得风雨不透。从此那磨房里黑沉沉的,园里,园外,分成两个世界了。冯歪嘴子就被分到花园以外去了。

    但是从外边看起来,那窗子实在好看,开花的开花,结果的结果。满窗是黄瓜了。

    还有一棵倭瓜秧,也顺着磨房的窗子爬到房顶去了,就在房檐上结了一个大倭瓜。那倭瓜不像是从秧子上长出来的,好像是由人搬着坐在那屋瓦上晒太阳似的。实在好看。

    夏天,我在后园玩的时候,冯歪嘴子就喊我,他向我要黄瓜。

    我就摘了黄瓜,从窗子递进去。那窗子被黄瓜秧封闭得严密得很,冯歪嘴子用手扒开那满窗的叶子,从一条小缝中伸出手来把黄瓜拿进去。

    有时候,他停止了打他的梆子。他问我,黄瓜长了多大了?西红柿红了没有?他与这后园只隔了一张窗子,就像关着多远似的。

    祖父在园子里的时候,他和祖父谈话。他说拉着磨的小驴,驴蹄子坏了,一走一痴。祖父说请个兽医给它看看。冯至嘴子说,看过了,也不见好。祖父问那驴吃的什么药?冯歪嘴子说是吃的黄瓜子拌高粱醋。

    冯至嘴子在窗里,祖父在窗外,祖父看不见冯歪嘴子,冯歪嘴子看不见祖父。

    有的时候,祖父走远了,回屋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磨房的墙根下边坐着玩,我听到了冯歪嘴子还说:“老太爷今年没下乡去看看哪!”

    有的时候,我听了这话,我故意的不出声,听听他往下还说什么。

    有的时候,我心里觉得可笑,忍也不能忍住,我就跳了起来了,用手敲打着窗子,笑得我把窗上挂着的黄瓜都敲打掉了。而后我一溜烟地跑进屋去,把这情形告诉了祖父。祖父也一样和我似的,笑得不能停了,眼睛笑出眼泪来。但是总是说,不要笑啦,不要笑啦,看他听见。有的时候祖父竟把后门关起来再笑。祖父怕冯歪嘴子听见了不好意思。

    秋天,大榆树的叶子黄了,墙头上的狗尾草干倒了,园里一天一天地荒凉起来了。

    这时候冯歪嘴子的窗子也露出来了。因为那些纠缠缠的黄瓜秧也都蔫败了,舍弃了窗模而脱落下来了。

    于是站在后因里就可看到冯歪嘴子,扒着窗子就可以看到在拉磨的小驴。那小驴竖着耳朵,戴着眼平。走了三五步就响一次鼻子,每一抬脚那只后腿就有点痛,每一停下来,小驴就用三条腿站着。

    冯歪嘴子说小驴的一条腿坏了。

    这窗子上的黄瓜秩一干掉了,磨房里的冯歪嘴子就天天可以看到的。

    冯至嘴子喝酒了,冯歪嘴子睡觉了,冯歪嘴子打柳子了,冯歪嘴子拉胡琴了,冯歪嘴子唱唱本了,冯歪嘴子摇风车了。只要一执着那窗台,就什么都可以看见的。

    一到了秋天,新鲜粘米一下来的时候,冯歪嘴子就三天一拉磨,两天一粒粘糕。黄米粘糕,撒上大云豆。一层黄,一层红,黄的金黄,红的通红。三个铜板一条,两个铜板一片的用刀切着卖。愿意加红糖的有红糖,愿意加白糖的有白糖。加了糖不另要钱。

    冯至嘴子推着单轮车在街上一走,小孩子们就在后边跟了一大帮,有的花钱买,有的围着看。

    祖父最喜欢吃这粘糕,母亲也喜欢,而我更喜欢。母亲有时让老厨子去买,有的时候让我去买。

    不过买了来是有数的,一人只能吃手掌那么大的一片,不准多吃,吃多了怕不能消化。祖父一边吃着,一边说够了够了,意思是怕我多吃。母亲吃完了也说够了,意思是怕我还要买。其实我真的觉得不够,觉得再吃两块也还不多呢!不过经别人这样一说,我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也就不好意思喊着再去买,但是实在话是没有吃够的。

    当我在大门外玩的时候,推着单轮车的冯歪嘴子总是在那块粘糕上切下一片来送给我吃,于是我就接受了。

    当我在院子里玩的时候,冯至嘴子一喊着“粘糕”“粘糕”地从大墙外经过,我就爬上墙头去了。

    因为西南角上的那段土墙,因为年久了出了一个豁,我就扒着那墙豁往外看着。果然冯歪嘴子推着粘糕的单轮车由远而近了。来到我的旁边,就问着:

    “要吃一片吗?”

    而我也不说吃,也不说不吃。但我也不从墙头上下来,还是若无其事地呆在那里。

    冯至嘴子把车子一停,于是切好一片粘糕送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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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眼

凸凹

    回望故乡,它的存在,依托于几个老物件:一口古井、一盘石碾、一棵老柳树和老柳树身上悬挂的钟。

    这些故乡的标志,对故乡人来说,那时与今天,所蕴含的意义有大不同。因为不同,所以故乡永在。

    那口古井,是村里的唯一水源,因为年代久远,村里的老人也无人能讲得清它的来历。好像它是个天然的存在。即便是古井,也不长青苔,也不深,一人多高,清澈见底。一些怨妇也不在此寻短见,因为它清浅,不存留死亡。所以这口井,始终纯净。

    在平常年份,虽供奉全村人畜的饮用,也不见水位下降,好像它用之不竭。只有到了大旱之年,人们才对它有了深刻记忆,才觉得它是人畜的生命之源。持续的干旱,使井水干涸,人们取水,要下到井底。井底有一凹陷,是水眼,洇着一汪水,只能容得下一把瓢,舀过一瓢之后,要等待片刻,等到它重新盈满,才能再舀。这么一个小小的凹陷,人们总担心它会被舀干了,有危悬一线的恐惧。但它总是不能被舀断,舀过又汪上,不让人绝望。古井就是这样维系着全村人的生存,让人惊惧着也感恩着。

    到了平原,到了水量丰沛的地方,人们回望,不禁感慨:故乡的井才真的是井呢,它让人感到水的存在,懂得珍惜。

    故乡的石碾与古井一样,也久远得不知来历。也因为是唯一,它要昼夜碾动。石碾的背后,是一堵石头花茬的墙,在墙缝里从上到下依次插着一把一把的笤帚,这是村人约定俗成的秩序证明。张三碾完了谷物,就把代表自己的那把笤帚取走,把下边那把移上来,意思是该你李四了。其实各家各户的笤帚都有相同的形状,上眼看去,并没有绝对的区别。然而,先后的秩序却从来都没乱过。

    现在看来,故乡的石碾规定了本分的重量,提醒人们,和谐的生活,不是靠外在的法典和制约而形成的,关键的是每个人都自觉地养成和谐的信念,守信、守诚。故乡人对我说,“慧”字是“心”字上边有个向里的笤帚,这就形象地告诫人们,生活的智慧,源于时时能够清扫自己心灵的杂质,是自我的修炼,方使生活和事业都能双双有丰硕所得。

    说到故乡的老柳树,也不是一个固定不变的概念。儿时的那棵老柳树遭过一次雷劈,后来就朽了。但是从它的侧畔,又萌发了新芽,多年之后,也壮大、也老,延续了原来的地标形状。村里也不做严格的区分,认为它从来就是“本来”的那株。如此一来,就乡情凝聚,即便是游子归来,也能找到过去的来路。

    至于老柳树上的那口钟,其实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钟,它只是一块铸铁,能敲出钟声。对这口钟,人们特别留恋。因为在过去的日子,它既带来公平,也激活了勤勉。无论尊幼、无论贫富、无论男女,只要它一响,你就得起床出工,不能懒。村里发生了事情,它一旦响过,就代表着对众人的召唤,一个不缺地参与论辩。统一意志、辨明是非、警示行为——它让村里人有“整体”的概念,不能游离其外,各行其是。

    现在再看那口钟,不禁生出化不开的忧伤。过去的钟,天天要经受敲打,所以钟的表面闪闪发光、伤痕累累。但是,它不疼,因为被击打,它所以欢快,而欢快的响声给人的生活带来警醒,让人活得清明。而今天的钟被闲置了,锈迹斑斑,不过是一块废铁。所以我感到,它特别疼。因为死痂的下面,往往是不流通的血脉,预示着肌体的败腐。不被敲响的钟,意味着它已心死,是更深刻的疼痛。

    而没有钟声响起的日子,常常是死寂、慵懒、昏聩这类东西无声登场。

    所以我想,在生活中,怎么能够容忍没有钟声敲响的时光?

(本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走进塔里木

贾平凹

    ①八月里走进塔里木,为的是看油田大会战。沿着那条震惊了世界的沙漠公路深入,知道了塔克拉玛干为什么被称作死亡之海,知道了中国人向大漠要油的决心有多大。那日的太阳极好,红得眼睛也难以睁开。我们喉咙冒烟,嘴唇干裂,浑身的皮也觉得发紧。突然间起风了,先是柏油路上沙流如蛇,如烟,再就看见路边有人骑毛驴,倏忽飘起,像剪纸一般落在远处的沙梁上。天开始黑暗,前边一直有四辆装载着木箱的卡车在疾驶,一辆在风中被掀翻,另外三辆摇晃如船。司机说,在修这条公路和钻井的时候,大沙暴卷走了许多器械,单是推土机就有十多台没踪影了。我们紧张得脸都煞白了,沉甸甸的雾和沙尘,使车灯打开也难见路,风沙大得车门推不开,谁也不敢张嘴,张嘴一口沙。

    ②我们走进了大沙漠腹地,大漠让我们在一天之内看到了它多种面目,我们不是为浪漫而来,也不是为觅寻海市蜃楼。塔里木号称第二个中东,它的石油储量最为丰富,地面自然条件又最为恶劣,地下地质结构又最为复杂。国家石油开发战略转移,二十一世纪中国石油的命运在此所系。那么,这里演绎着的是一场什么样的故事,这里的人如何为着自己的生存和为着壮丽的理想在奋斗呢?眼前的塔里木,自然条件恶劣,但生活区的活动房里却也很现代化了,有电视录像看,有空调机和淋浴器,吃的喝的全都从库尔勒运进,竟也节约地下水办起了绿色试验园,绿草簇簇,花在风沙弥漫的黄昏里明亮。艰苦奋斗永远是石油人生活的主旋律,但石油人并不是只会做苦行僧。不论是筑路、钻井、修房和运输,生产体制已经与世界接轨,机械和工艺是世界一流,效益当然也是高效益。新的时代,新的石油人,在荒凉的大漠里,为国家铸造着新的辉煌。

    ③接触了不同岗位不同层次的石油人,所到之处,工人们让字。我写惯了那些唐诗宋词,工人们却自己已想词,他们想出的词几乎全是豪言壮语。这里的工人将这语言渗进自己的生活,他们实实在在,没有丁点虚伪和矫饰,他们就是这样干的,信仰和力量就来自这里。于是,我遵嘱写下的差不多都是“笑傲沙海”¨生命在大漠”“我为祖国献石油”等等。这里真是一块别种意义的净土啊,这就是涌动在石油战线上的清正之气,这也是支持一个民族的浩然之气啊!

    ④回到库尔勒,我们应邀在那里作报告。我们是作家,却并没有讲什么文学和文学写作的技巧,只是讲几天来我们的感受。是的,如何把恶劣的自然环境转化为生存的欢乐,如何把国家的重托和期望转化为工作的能量,如何把人性的种种欲求转化为特有的性格和语言,使我们进一步了解了石油人。如今社会,有些人在扮演着贪污腐化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醉生梦死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浮躁轻薄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萎靡不振的角色,而石油人在扮演着自己的英雄角色。石油人的今生担当着的是找石油的事,人间的一股英雄气便驰骋纵横!

    ⑤从沙漠腹地归来,经过了塔克拉玛干边沿的塔里木河,河道的旧址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胡杨林。这些胡杨林证明着历史上海洋的存在,但现在它们全死了,成了死亡之海的依据。这些枯死的胡杨粗大无比,枝条如铁如骨僵硬地撑在黄沙之上。据说,它们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烂。胡杨林如一个远古战场的遗迹,悲壮得使我们要哭。我们大喊大叫,为什么呐喊,为谁呐喊,大家谁也没说,但心里又都明白。塔里木油田没有雕塑馆,但有这个胡杨林,这些树就是石油人的形象,一树一个雕塑,一片林子就是一群英雄!我们狂热地在那里奔跑呐喊之后,就全跪倒在沙梁上,捧着沙子装进矿泉水瓶子带走。这些沙子现在存放在我们各自的书房,那个八月长留在记忆中,将要成为往后人生长途上要永嚼的一份干粮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春蚕记

苏沧桑

黄昏,我进入一片桑林,像进入自己的名字。父亲为我取名源自“沧海桑田”,儿时所有的人唤我“桑桑——桑桑”。东方古国不用金戈铁马慑服远方,用最柔美的力量,一枚绿茶化为无华杯水,一片柔桑化为如水丝帛,不具统治性,却摄人心魂。我和我的影子,连同一片桑林,倒映在桑田与桑田之间的一大片水域中。多么普通、多么安静的一棵树啊,在时光里静静站了五千多年,时光选中它成为“东方自然神木”,选中曾日夜噬咬它的虫为“蚕”,让它们相互成就,在人类文明进程里,璀璨如火石,如光,如电。

这是农历四月初十湖州新市镇勇兴村秀才桥的黄昏,我随沈桂章夫妇,踩着被雨水泡软的泥路,高一脚低一脚深一脚浅一脚穿过一片片桑树林,像三条船淌过一浪一浪的碧波。我的耳畔响起《诗经·桑中》,响起汉乐府《陌上桑》,响起南北朝的《采桑度》,我看见康熙久久伫立在《采桑图》前,画中的年轻男子爬在桑树上往树下扔着桑葚,树下一位男子撩起衣襟仰头去接,一位红衣孩童蹲在地上捡掉落的桑葚,康熙仿佛听到了桑田中采桑男女的欢声笑语,题笔道:桑田雨足叶蕃滋,恰是春蚕大起时。负筥携筐纷笑语,戴鵀飞上最高枝。

在黄昏的桑田里,没有戴鵀鸟,也没有踩着桑梯爬上桑树如鸟儿般歌唱的采桑女们。空中一匹骏马形状的晚霞飞驰在桑林之上,雨后粘成一团的湿气,被一声声锐利的“咔咔”声啄破。骏马,沈桂章看不见,如果有戴鵀鸟飞过,沈桂章也看不见。他抬着头,“咔咔”地剪着桑枝,眼睛看向虚无。花甲之年的脸藏在一顶灰布帽下,很瘦,身上是一件印着一行小字的蓝布工作服,脚上是一双军绿色的旧解放鞋,①整个人显得有点旧。他的头循着声音转向我们,白亮的目光无着无落。几年前,他的白内障手术失败,几近失明。干杂活农活,采桑养蚕,倒是一点都不妨碍,如他所说,手感在的。这一片桑林,喂养着家里三张半蚕种、十万条蚕,桑叶一采完,就要赶在天黑前将桑枝剪完,否则,枝条就老了,不好剪了。

邵云凤剪一枝桑枝最多只需一秒。②左手抓住桑枝,一拗,右手的剪刀顺势一绞,一枝枝桑枝,瞬间臣服在她两条老桑枝般的胳膊之下。一棵桑树有七八根桑枝,她五六秒就能完成,而我用了两分钟,虎口已被压出一道道深红的印。这些印她也有过,十三岁就有过,岁岁年年,如今早已变成了老茧。夕阳挂在一棵桑树上,她“咔咔”剪下去,夕阳没有掉,掉落的是一颗颗发紫的熟桑葚。桑葚很甜,他们没空吃,白白掉在地上,每一棵桑树下的泥地都被洇染成了紫色。

从蚕种孵化到收蚕茧,约一个月,每天三点起床,四点半喂好蚕,天一亮去地里采桑叶,采好桑叶再回家吃八十岁老母亲烧的早饭。二十四小时要喂三四次,其余时间采桑,剪枝,整理桑叶,晚上九点多喂好蚕,十点多睡觉,一天睡四五个小时。最辛苦的,是三天之后,蚕快要做茧了,像一垄垄正在灌浆的水稻丰收在望,桑叶要喂厚一点,照料得要更勤一点。这是“辛勤减眠食,颠倒着衣裳”的一个月,也是担惊受怕的一个月。第一怕,是断粮。几年前,秋蚕将熟,整个杭嘉湖地区所有桑叶都被虫吃了,好不容易养大的蚕,到了最后一周活活饿死,几乎绝收。怕蚕宝宝生病,僵掉。怕蚕茧卖不掉,十五天后就会变蛾,咬破蚕茧,茧子就废了。怕蚕茧卖不出好价钱。

沈桂章是名闻方圆百里的养蚕能手。他当过兵,当过村支部委员,办过水泥厂、福利厂,养蚕养了几十年,以前每年要养十几张蚕种,楼上楼下七间蚕房。人们只道他蚕养得最好,他自己知道,窍门是有的,主要还是用心,平时桑叶铺得薄一点,蚕间隔得稀疏一点,这就意味着要勤喂,多花工夫。③和江南大地上无数养蚕人家一样,勤快,是本分

“我们这一代人养好了,就不养了,儿子他们不会养了,太辛苦了。”他声调平淡的话语将被暮色吞没时,我用力抓住它,心中黯然。是啊,五年后十年后多年以后,还会有集体合作社和蚕桑基地继续养蚕,有桑基鱼塘长久的保护传承,但散落民间的养蚕人家恐怕真没有了。“你们也不希望儿子养吧?换作我是你,也不想儿女那么辛苦。”我说。“对啦!你说得太对了!”他的声调骤然高起来,显得很兴奋,仿佛遇到了知己,说出了他最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话。如他所说,现在条件好了,农村跟城市差不多了,做其他事也能挣钱,养蚕实在太辛苦了。

暮色如雾,渐渐淹没桑林,淹没桑田与桑田之间的那片水域,水域倒映着最后一缕霞光,也倒映着一板车桑叶和两个人:邵云凤在前面摇摇晃晃拉着板车,沈桂章弯腰手扶着车尾,像一条晚归的船,驶过田埂,渡过村口,穿过两棵巨大的火桑树。④通往家门的窄窄的小路上落满了桑葚,泥地被桑葚汁洇染成了大片大片的紫色,像开满了迎他们回家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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