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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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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普宁第二中学2018届高三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周旋

九水

    里德警官这几天精神高度紧张。副局长在特别会议上说,新局长马上就到任。新局长曾经是一个神探,破获过许多疑案大案,正因为这样,新局长也是一个行踪不定的人。这是他这种神探的特点。副局长声色俱厉,要求大家这几天务必谨慎小心,不能出现任何岔子,“否则当心饭碗!”屡获嘉奖的里德被派到这个混乱的小城最繁华的黄金街当巡警,要知道这是一个重大的责任,而且是一份不小的荣誉。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里德正在黄金街上巡视,突然一个怪异的红头发的男人出现在里德的视线里。就在二人目光相对时,红头发转身就跑。里德感到疑惑,急忙追了过去。这个小个子没跑多远就被里德逮到了。里德说:“先生,看来您要到警署吃午饭了。”红头发耸了耸肩,表现出一种无奈。

    红头发自称叫吉米,曾经是一名心理学硕士。里德问道:“吉米先生,你见到我为什么跑?”吉米一脸冤枉:“警官,本国法律哪一条规定公民不准在街上跑步?”“可你是在见到我时才突然跑起来的。”“就算是我见到你时才开始跑的,可是你看,这有什么问题吗?”里德听着吉米不怀好意的笑声十分气愤,但没有一点办法,只好把他放了。

    第二天依旧阳光明媚,里德在黄金街上巡视时,脑中还残留着那个红头发不屑的表情,里德觉得深受侮辱。突然,里德看到了一个红头发男人,那个小个子见到里德转身就跑。里德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过去。吉米又被带回了警署,询问的结果和昨天一样,里德只能又将吉米释放了。他觉得吉米简直是个疯子。里德咬着牙根冲着警署门口的一个穿灰色风衣的老人大声呵斥,他已经多次看到他看热闹时幸灾乐祸的嘲笑,就将在红头发那里受的气,一股脑撒向这个可恶的家伙。灰风衣耸耸肩膀踱着步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德总是能看到那撮令人生厌的红头发,红头发也一如既往地“逃跑”。每次里德都想,最好让那红头发被一辆飞驰的汽车撞倒。

    现在的里德若是见不到红头发反倒觉着不正常了,甚至那个灰风衣不怀好意的嘲笑也变得像每天明媚的阳光一样寻常。这时,吉米又出现在里德的视线内,还是一看到里德就跑,里德压根就不想理会:“最好把这个红头发带到精神病院去!”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喊“抢劫”,一个年轻女人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一个红头发的家伙……抢劫……”

    里德赶紧追了上去。里德没费多少劲就抓到了吉米,不久女人也赶了上来说:“就是他!这个红头发的坏小子!”里德终于如释重负,将两人一同带回了警署。

    里德喝了一口浓浓的咖啡,得意地问:“我的心理学硕士先生,这回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吉米笑着说:“警官先生,您难道看不出来她是个疯女人吗!”里德忙问那女人:“小姐,他抢了你什么东西?”“感情!”

    “什么?”里德大吃一惊。这时女人又说:“我叫露丝,是吉米的女朋友,他不顾我们三年多的感情,像许多恶棍一样,抛下了我,您说他是不是抢走了我的感情?”说着,露丝就“呜呜”地哭了起来。里德此时抑制不住愤怒之情,他觉得自己受了这红头发和他所谓女朋友的玩弄,便气急败坏地喝道:“小姐,你说的抢劫对象,它应该是金表、皮包之类的财物!”

    露丝擦了擦眼角说:“警官先生,这只是您将抢劫的概念局限化了,难道感情就不能抢劫吗?您可要好好处罚他,好好治理我们的城市,肃清我们的风气呀!”说完,她望着吉米又哭了起来。我只是个警官,风气?风气和我有什么关系!对于这样荒唐的事,里德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把他俩请出了警署。

    没想到第二天,闹剧又重新上演了,阳光也依然明媚,只不过这次的女主角换成了一个叫玛丽的女人,所有的经过一模一样,连台词都如出一辙,只是临走时玛丽加上了一句:“警官先生,要知道这个红头发的家伙可是抢走了不少女人的感情!您可要好好处罚他,肃清我们城市的风气呀!”

    我是个警官,风气和我有什么关系!里德坐在咖啡馆里发誓,再发生这类“感情抢劫”的事,我躲得远远的,绝不理睬。

    里德在第三天上午耀眼的阳光里,在黄金街上巡视时,脑子仍然被可恶的红头发和他那些感情被抢劫的女人们搅得一团糟。里德又听到有人在喊“抢劫”,随着叫声,他又一次看到了那团红头发从他眼前跑过去。里德的忍耐已经超出了极限,他决定要兑现自己的诺言,于是就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咖啡店。

    几天以后,黄金街上换了一位新警官。里德因为前不久的那个上午,黄金街上最大的一家珠宝商店被一伙歹徒抢劫,而他竟然坐视不管而受了很重的处罚,据说为首的是一个红头发的家伙。

    第二天上午,依旧阳光明媚,街头人们步态悠闲。当里德去警署领取处罚通知单时,却惊讶地看见红头发吉米正被押上警车,而以前总是趾高气扬的副局长居然也接到了调离通知单,正在对着那个灰风衣哭丧着脸,点头哈腰。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由于与红头发吉米暗中串通的行为的败露,副局长最终受到了惩罚,被调离了职位,情节曲折,引人入胜。 B、作品写里德多次将吉米称呼为“红头发”,是用借代的手法反映了里德对吉米的厌恶,从侧面写出了吉米的狡诈和小城警察的无能。 C、文中反复出现“我是个警官,风气和我有什么关系”,可以看出吉米最终能顺利实施抢劫,也与里德警官的这种想法有关。 D、小说多次描写阳光明媚的天气特征,交待了故事发生的背景,衬托了人物的心理变化,同时推动了情节的发展。
(2)、小说有明暗两条线索,分别是什么?这样处理有什么好处?请简要分析。
(3)、小说对人物的塑造十分成功,有人认为里德警官是作品的主人公,也有人认为红头发吉米是作品的主人公。你认为呢?请结合小说谈谈你的观点和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琴声中的玫瑰

    ①钢琴是乐器中的贵族,弹钢琴的人也应该是高贵而优雅的。邻家女孩小雪的母亲始终这样认为。

    ②小雪一派淑女状:白裙款款,玉指修长,平静淡雅的微笑,仿佛生活在清澄的和弦与悠扬的旋律之中,远离滚滚红尘的纷扰喧器。

    ③“音乐不在谱子里,它在人心里。”看到小雪,你就会对这句话深信不疑。月光如水的晚上,我常常能听到如水的琴声悠然的响起,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这是一种洁净的琴声,载着人的心灵驶回音乐深处,寻找精神的玫瑰。

    ④小雪学琴的费用很贵,一小时30元。一个月下来,要花去母亲月收入的三 分之一。小雪是个很懂事的女孩,总是用悦耳的琴声催开母亲的笑靥。她最渴望的,是尽快拿到钢琴等级证书。然而在我陪小雪去填报考试定级表时,一位已被内定为评委的老师叫住了她,善意地让她把指导教师的名字换成自己的,“这可是关系到你能否过级的大事。”那位评委语重心长地说。

    ⑤小雪的脸刷地红了,咬着嘴唇低下了头,细声细语地说:“我回家和妈妈商量一下。”“你妈妈会明白的。”那位评委暧昧地笑了笑。

    ⑥那一晚,小雪弹的尽是些单调枯燥的练习曲,喑哑嘈杂,令在另一间房内的我也莫名地烦躁。

    ⑦小雪还是没有把指导老师的名字改过来。考试那天,那位评委一脸掩不住的惋惜:“她是很有希望过级的……”小雪的母亲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拂去小雪长裙上的一片落叶,告诉女儿,上台演奏的时候要沉着、冷静。

    ⑧小雪上台的时候,评委席上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她显得很平静,亮丽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考场内的每一处空间。琴声中仿佛有一个白色的精灵在随风而舞,舞姿优雅高贵;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玫瑰次第开放,飘逸出音乐的芳香。评委席上又一次掠过一阵小小的骚动。那位评委悄悄走到小雪的母亲身边,小声地说,现在改变指导老师的名字还来得及。小雪的母亲再三感谢她,但还是婉言谢绝了。那位评委叹了口气,遗憾地摇了摇头。

    ⑨小雪后来告诉我,当她妈妈听到要改指导教师姓名的事后,只是淡淡说了句:女儿,你要活在你洁净不染尘埃的琴声中,懂吗?

    ⑩小雪终于没有通过考试。在月光如水的晚上,依然有琴声悠然而起,也依然是那般的清纯、洁净。她虽然没有拿到钢琴等级证书,却拥有了精神的玫瑰。她又让我想起了那句话——音乐不在谱子里,它在人心里。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下列各题。

    “我有话要告诉你,小东西。”她说,“贝尔曼先生今天去世了,他也得了肺炎,只病了两天。头天早上,看门人在楼下的房间里发现他痛苦得要命。他的鞋子和衣服都湿透了,冰凉冰凉的。他们想不出,在那种凄风苦雨的夜里,他究竟是到什么地方去了。后来,他们在那棵常春藤下找到了一盏还燃着的灯笼,一把从别处挪来的梯子,还有几支散落的画笔,一块调色板,上面和了黄色和绿色的颜料。”苏艾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看看墙上的最后一片叶子,它在风中不飘不动,你不觉得纳闷吗?那是贝尔曼先生的杰作﹣﹣﹣那晚最后一片叶子掉落时,他画在墙上的。”

(节选自欧•亨利《最后的常春藤叶》)

    “慢性饥饿,医生这样说的!你要晓得,他是这样去做活的!他想把店铺撑下去;但是除了自己以外,他不让任何人碰他的靴子。他接了一份定货后,要费好长时间去做它。顾客可不愿等待呀。结果,他失去了所有的顾客。他老坐在那里,只管做呀做呀﹣﹣我愿意代他说这句话﹣﹣在伦敦,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出比他更好的靴子!但是也得看看同业竞争呀!他从不登广告!他肯用最好的皮革,而且还要亲自做。好啦,这就是他的下场。照他的想法,你对他能有什么指望呢?”

    “但是饿死﹣﹣”

    “这样说,也许有点儿夸张﹣﹣但是我自己知道,他从早到晚坐在那里做靴子,一直做到最后的时刻。你知道,我往往在旁边看着他。他从不让自己有吃饭的时间;店里从来不存一个便士。所有的钱都用在房租和皮革上了。他怎么能活得这么久,我也莫名其妙。他经常断炊。他是个怪人。但是他做了顶好的靴子。”

    “是的,”我说,“他做了顶好的靴子。”

(节选自高尔斯华绥《品质》)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误入劳动者天堂的人

【印度】泰戈尔

    他这个人是从来不讲实用的。

    他找不到有实际用处的工作做,因此整天想入非非。他塑造一些小玩意儿一—男人、女人、城堡和锒嵌着海贝的泥雕。他还绘画。就这样,他白白地把时间浪费在无用之物上。大家笑话他,他自己也多次发誓要赶走这些奇念,但它们却在他心里徘徊留连,迟迟不肯离去。

    有些男孩难得看书却顺利通过了考试。现在,他遇到了类似的机运了。他在世碌碌无为,但死后天堂的大门却为他敞开着。

    不过,在天堂里,也有个天使挥毫记录着凡人在世时的功过。由于那位负责掌管他的信使传错了话,他竞被分配在劳动者的天堂里了。

    在这个天堂里,什么都有,除了懒散。

    这儿,男人们都在嚷:“天哪,我们可是一分钟也没空哪!”女人们则在喃喃低语:“光阴似箭,我们得加油才是!”大家一致同意“时间贵如金”。我们的双手从来没歇过呢。”他们抱怨、叹息,然而与此同时,这些话也使他们兴高采烈、精神抖擞。

    这位新客在世时没做过一件有用之事,当然,在这个劳动者天堂里,他与此地的生活方式是格格不入的了。他心不在焉地在街上溜达,时不时撞上匆匆的行人。他躺在青翠的草地和湍急的溪畔,忙碌的农人都在骂他。在那儿他老是碍人手脚。

    一个走路似风的姑娘天天都到静静.的河边汲水。要知道,在劳动者的天连河流也不歌唱——因为怕白白浪费精力

    姑娘伶俐的动作使人想起熟练的吉他手敏捷拨弦的手指。她头发蓬乱,缕缕发丝常会落在额头,似乎想窥探她眸子中黑色的秘密。

    而这位闲人却在河边佐立。望着他,这位劳动者天堂里的忙碌女郎感到无限怜悯——就像一位王子见到一位孤苦怜仃的乞丐,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喂,”她关切地问他,“你没工作干吗?”

    “工作?我才没时间干活哩!”那人叹息着。

    女郎没听懂他的意思,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匀点活给你干。”

    那人答道:“姑娘啊,我一直盼望你能吩咐我干点什么活呢。”

    “你准备干点什么活呢?”

    “你能给我一个你汲水用的大水瓶么?”

    “大水瓶?你想用它来汲水?”姑娘问。

    “我,我想在瓶上作画.”

    姑娘生气了。

    “呀,作画!我才不跟你这类人浪费光阴呢!我要走了”说完,她真的就离开了.

    但是,忙人哪会有闲人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呢!每天,只要他遇上她,他就老缠着她:“姑娘,给我个水瓶吧,我要在上头作画呢!”

    最后她还是让了步,她或给他一个水瓶。那人开始作画。他一笔又一笔地画着,一道又一道地涂抹颜色。

    等他作完画,姑娘捧起水瓶,仔细端详着。

    她的眼睛困惑了,她的眉头紧蹙了。她在问:“这些线条和颜色是什么意思呢?它们能派什么用场呢?”

    “没什么用处——一幅画有时是没什么意义的,也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姑娘把水瓶带回家中。她避开家里人探询的目光,在灯下转动着水瓶,从不同的角欣赏着画,半夜,她从床上爬起来,点上灯,又悄悄地开始欣赏起来。一生中她是头一次欣赏这种无用之物哩!

    第二天她又去河边了,但她的步子就没有以前那么匆匆忙忙了。似乎有一种新的意识在心中萌起,一种既无意义又无用处的意识

    看见那人又站在河畔,她不由自主地发问:“你要什么?”

    只是请你再帮个忙。”

    “什么事?”

    “让我给你的头发编根丝带吧.

    “为啥?”

    “不为啥。”

    色彩艳丽的丝带编好了。这位劳动者天堂里的忙碌姑娘现在每天都得花上不少时间用丝带装饰头发。时间一分一秒地白白溜过去,而很多活还没干完呢。

    近来,劳动者天堂的生产开始不景气了。很料勤快的人变懒散了——他们在绘画和雕塑之类的无用之事上浪费了不少光阴。长者们忧心如焚。于是决定召集一个会议。会上大家一致指出:这种情况在劳动者天堂的历史上可是前所未有的。

    信使匆匆而入,向长者们鞠了一躬,然后表示歉意。

    “我错把一个人分配到你们的天堂里来了。”他说,“现在的局面完全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那人被召来了.长者们看着他的奇装异服,他的神奇的画笔和颜料。他们马上断定:此人完全不宜呆在劳动者天堂里!

    主席先生对那人语气生硬地宣布:“此处没有你这号人的地盘。你得离开!”

    那人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收起画笔和颜料。但当他刚刚准备动身时,溪流边的女郎却匆匆赶来了:“等一等,我要跟你同去。”

    长者们惊讶地喘着粗气。这种事在劳动者天堂里可是绝无仅有一一真是既无意义又无用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湿漉漉的孤独

陈应松

    ①大九湖的山各有雄姿,从水中看,似乎是从云上蹿出的鹿,正在草场上欢跃。而在湖的对岸,一些牛在深沉的雾气中哞叫,吃草,纯银样的波光围绕着它们。挂甲峰的影子是无比美丽的,这是我唯一能辨识的山峰,其他不知名的山峰有着不知名的美。雾气不仅在水面上,也在山间蒸腾,这让山冈浸润在了水之上,浮着一般,摇晃着,沉入我们的冥想。山与水生成的雾气往往是蓝色的,你会很爱这种蓝,是一种混合的蓝,混合了天空、山冈、树木、湖水、水草和水汽的蓝。它太浓酽,村庄、田垄会洇成这种蓝色,像是一下子跌入染缸,小路、沼泽、奔走的牛群,全都掉入这种比梦游更不可思议的蓝色。这里是神话中蓝衣人的出没之地。天空从远处的村子上撕开了一条缝,就像破晓。永远,这片地方,都在薄雾中破晓。它是永远的早晨。

    ②大九湖的晨雾大约是最美的,轻柔得像紫玉,云影和山影一旦明亮就会蹒跚坠入湖中,仿佛宿酒未醒。或者,干脆它们就是一整夜在水里浸泡着。一两株树很好奇,它们走近湖边,窥探这些山影的命运。结果它们探出头看时,发现了自己曾有多么自恋。这个早晨多美啊!

    ③当太阳从山顶出来时,那些雾,就像一层乳液,给草场和牛羊们抹上一层柔软的奶白。雾是大九湖的魂,是这块湖水的精魂,是它点化这湖泊之美的神奇手印,是它袖筒里扬起的魔术的烟雾。雾使山冈、湖沼和树林的层次,在那薄薄的雾缕中被分割,被突出。水把山拉成一片一片的,就像那些会使各种皴法的中国画画师。有一些岸渚,恰到好处地伸进浅沼,把一簇簇棠棣、椴木、红桦、虎皮楠推到那儿,而这时,树和紧挨着它们的村庄无一例外地发白,像是被寒冷所照亮。那种光芒,带着纯粹的沉静,藏在山脚下,和雾一起浮起,一起盘旋上升,撑开雾,像是一场冬雪的传说。水与山的蓝色在这里总是饱满的,一致的,像是一个基因,一种遗传。

    ④那些倒影,还是那些倒影,我不能绕过它们,我不能不与它们共恍惚,同沉浮。除了雾,大九湖的倒影是很值得留恋的。如果你恍惚,它会让你从沉沦中拔起;如果你凝神,它们会展翅飞腾,像诡谲的精灵。但是我们不可能没有这样一个易逝的和揉碎的世界,让水来处理这比现实更迷人的空间,深入到水的深处,稀释我们心中的沉重的阴影。山的纹理,树的繁复,层次和节奏恰到好处,色块明朗,光线阴阳的切割顺着山的走向。这一切,水把它们接纳以后,成为另一个山与树的世界,在水的世界中,它们深情纠缠,融为一体,轻与重,妖与朴,真与幻,共同参与创作了一幅旷世的云水图景,也让山和树有了低头一笑,临风惊鸿的妩媚。

    ⑤最喜欢它的夜色,仿佛等待一个人终于尘埃落定。在天光的覆盖下,树和山的影子呈放射状,那些裂开的纹路千丝万缕,全顺着湖面游荡散发,像无数条游蛇钻进夜的睡巢,像天空中树状的闪电凝固在某个瞬间。

    ⑥大九湖的星空因为水而气象浩荡,水天一体,遥相呼应。四围的群山似乎为星空腾出了一个位置,就在大九湖的头顶。这片天空的星星,正被群峰托举着,拱卫着,敬奉着。无数双宽厚的手掌,伸向天穹。那些星光,宛如从群山的峡谷间射出的神秘光束,在天空中漫舞。我曾在一个夜晚遥望过大九湖的星空,眼里不由自主地潮湿。我们遭受过什么样的狙击、混乱和惊吓,挣脱出来,赶在一个万籁俱静的时刻与它们相遇?我们的内心有多么惶恐和不安,而星星压下了我们的惊悸。与你离得如此之近的水晶天穹,天上星光如絮,水中银河倒悬。我坐在湖边,沉默如亲人的星空就像母亲在村庄擎起的灯,守望着我,引领着我,安慰着我。它们近在咫尺,有着巨大的瀑布般倾泻的温情。在这样壮阔飞腾的夜空,生命有一种青葱生长的力量,有穿行天地,阅尽风霜的惆怅与悲壮。在最黑暗孤独和寂静的地方,会有那么多闪烁的东西。哦,黑暗如此富有,如此奢华,这是你亲眼所见吗?夜空的鲜蓝色,是谁在擦拭它,搁在我们头顶亿万年了,依然没有一点陈旧感,这是何等高贵优秀的品质?

    ⑦月亮突然间升起来了,碾盘似的,光滑,厚重,立体,大九湖遽然间变成了一块大浮冰,像是从大水深处冲上来的。尔后,它荡漾起来,细细的波纹,有着古朴的激情和敦厚的举止。那些荡过来的波浪,从四面八方赶来,从山谷里游来,神秘的水,像是大山聚集起舞的精灵,是野兽、草木、石头和雾岚的魅影。星星在向上腾起,水花在迸射,就像一万个女妖在夜晚的山谷里蹈浪沐浴。这也是山与水悄然融合的时刻,星与浪缱绻的地方,每天夜晚,它们的故事都在这片湖泽上演着。

    ⑧不知怎么,我会忽然想到它的秋天。我在雾霾的城市写着大九湖时,我对它的秋天有一种高朗的信任和寄托。如果我不歌颂秋天,我的内心就会开始寒冷,笔会凝滞抽筋。我写过《神农架之秋》,我的热烈的文字足以抵挡一个又一个寒冬的欺凌。到了秋天,水是一如既往地清澈澄净,像一位道行极深的高人谨慎地碧蓝着。群山之间,红叶泛滥,红色的火泼泻到湖面上,久不能熄。湖上的红叶不知是谁抛洒的,竟覆盖了所有的水,遮蔽了天空,让天空在缝隙中穿梭,支离破碎。辽阔的草甸上,喧闹的夏日已经结束,细长柔软的芦苇,像深山中修炼过的女妖,白着它们的头颅,撑着纤弱的躯干张望着,也绝望着。

    ⑨“湿漉漉的孤独”,这是法国诗人克洛代尔使用的一个词。因为大九湖柔和的抚摸,那些钻出水面的浅绿色的蒲芯和芦芽,和从山坡上滑下来的春风,那样清澈潮润,沁入灵肉。一个远行人和独行者,我一直追寻并热爱着这“湿漉漉的孤独”,我此时想起在早晨的薄雾中,湖边那个熠熠闪光的几户人家的村子,它的上空飘浮着漫长的烟霭。哦,山与湖的乐趣让人生情,这是上苍的慈悲。我渴望着有一天能够在这里傍水而居,在傍晚与那些消失的野鹿之魂相遇。躺在满天星空下,手中握着一颗捡拾的陈年橡果。

(有删改)

注:①皴法:中国画法技名。师表现山石、峰峦和树身表皮的脉络纹理的画法。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卖厨刀

刘明

    ①早晨有雾,淡淡的。

    ②桐庐镇优雅的轮廓,在薄纱般的晨雾中显露出来。奔流不息的富春江和天目溪交叉着从镇前的岩石下缓缓流过,背后是若隐若现的青山翠岭。远远望去,水傍青山,雾缭古城,宛如一张鲜嫩碧绿的荷叶 , 托着颗晶莹闪烁的珠露。

    ③正是起早赶露水集的时候。来赶年前最后一个集市的乡民们,肩上挑着柴禾,手里提着鸡婆、绳头串着蘑菇,盆里盛着活鱼,从四面八方涌入这个小镇。

    ④桐庐镇仅有的这条直街上热闹起来了,热闹得就像一锅正在滚动着的粥。卖韭菜的放开嗓子直着吼叫:“多水嫩的韭菜,六角八一斤,便宜过草!”卖金针木耳的吆喝起来顿挫抑扬,如同唱戏文一般:“黄针——木耳,蘑菇——生姜!”卖藤条锅刷的吆喝声很有些特别,前声十二分地拖长,而到后半部分却喊得出奇的短:“卖藤——条!”卖葱煎包子的把平底锅沿敲得梆梆响;卖鸡的鼓圆腮帮吹开鸡婆的尾毛,两指捺着滚圆的鸡屁股直伸到买主的鼻尖,正和买主作激烈持久的讨价还价。人们仿佛不是来赶集,而是来比声音的。

    ⑤唯有市场西边的一根电线杆子下,一个穿黑袄的汉子一声不响地蹲着,跟前放着二十多把厨刀。汉子抬起胡子拉碴的脸朝喧闹的人群望了一眼,从他兜里摸出一块砚台大小的铁块和一团筷子粗的铁丝放在地下,捡起一把厨刀,低下头,“咔咔咔”砍起铁丝来了。

    ⑥“是在变戏法儿吗?”外圈的人只想往里面挤。

    ⑦“他怎么不说话?”里圈的人直纳闷。

    ⑧见人多了,黑袄汉子从他兜里摸出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一行工工整整的柳体大字:自家打的厨刀,每把两元。

    ⑨“哼,店里张小泉剪刀厂出的厨刀也只卖一块六。”有人摇着头冷言冷语。

    ⑩“不过,这厨刀的刚火倒是硬碰硬的。”也有人持不同的意见。

    ⑪黑袄汉子一声不响,低着头又砍起铁丝来。“咔咔咔”铁丝都断成了一厘米长短的小段。

    ⑫“嘿,这厨刀砍铁丝就像切粉丝一样,我买一把!”有人把捏着钞票的手伸了过来。

    ⑬“慢!”一个工人模样的青年挤到黑袄汉子跟前,从地上另捡起一把厨刀:“你换一把砍砍看。”众人都投来赞佩的眼光。

    ⑭黑袄汉子好像没听见,依旧埋头只顾自己砍。

    ⑮“唔——?是个哑巴?”工人模样的青年把厨刀递到黑袄汉子的手里,比比划划做了一阵手势。

    ⑯黑袄汉子接过厨刀,“咔咔咔”,一气砍了三十几下。青烟飘起,火星四溅,砍断的铁丝飞了一地。

    ⑰工人模样的青年夺过刀来,仔细地瞄了瞄闪着寒光的锋口,扔下两元钱,心满意足地走了。

    ⑱人群哄地一下炸了。“我买一把!”“我买一把!”几十只捏着钞票的手伸了过来。

    ⑲“砍得硬的厨刀不一定切得软!”刚才说风凉话的人又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

    ⑳众人迟疑了,有几只捏着钞票的手缩了回去。

    ㉑黑袄汉子慢慢站起身来,高眉脊下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射出两道光来,直瞪着说风凉话的人的脸。瞪着瞪着,一言不发的黑袄汉子猛一抬臂,将厨刀举在了脖子跟前。

    ㉒众人吓了个大跳,哗地撒开了个大圈。只见黑袄汉子不慌不忙举刀在下巴上刮了几下。“嚓嚓嚓”,胡须纷纷落地,只留一片青青的胡渣儿。

    ㉓说风凉话的人嗫嚅着,似乎还想说几句什么,但人们一拥而上,早把他挤出了人圈。黑袄汉子的二十多把厨刀顷刻卖完。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搭上搭兜,走到卖葱煎包子的摊前:“喂,买四个葱煎包子。”

    ㉔两个刚买了厨刀的人听见他说话,大感惊讶:

    ㉕“咦,他会说话,他不是哑巴!”

    ㉖“他会说话,做买卖为什么硬是一声也不吆喝?”

    ㉗太阳升高了,晨露散尽了,桐庐镇幽雅的轮廓清楚地显露出来了。前面是奔流的江水,背后是兀立的青山,好一幅古朴淡雅的水墨画卷。黑袄汉子背着搭兜,手里托着四个刚出锅的葱煎包子,大踏步地走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地球的红飘带(节选)

魏巍

韩洞庭指着渡口,对丁纬吩咐说:“这里是佯攻方向,你们就在这里架桥!”

正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一颗迫击炮弹落在附近,在雨雾里升起一团浓浓的蓝烟。接着又是一梭子哒哒哒的机枪声,茅屋旁边的一棵大树落下不少枝条来。

“敌人发现我们了!”韩洞庭说,“快分头干吧!”过了不大工夫,杨米贵就领着十几个战士,出没在竹林里,砍竹子,捆竹子,背竹子,忙个不停。他们的身上湿漉漉的都是雪水。杨米贵真的像是造船司令似的不断提醒着人们一些注意事项,而且具有鲜明的原则性:“同志们,请注意,不要把公竹子砍光了!”

“什么公竹子?杨二郎,难道还有母竹子吗?”人们一片笑声。

“莫笑,莫笑,确实有公竹子、母竹子的!我小时候干过的。”杨米贵一本正经地说。接着,他领着人们指看什么是公竹子,什么是母竹子,说:“我们把公竹子或者母竹子全砍了,这片竹林以后就不存在了,那么老百姓怎么办?就是土豪的,以后还要分给穷人嘛!”

“对,杨二郎说得有理!”人们纷纷说。

“所以,咱们要隔几棵砍一棵,留下公的,也要留下母的!”

人们砍下竹子,他又指导编竹筏。竹筏编成,他又喊:“不成,不成,船头上还要烤一烤,让它翘起来,不然阻力大,走不好。”

这样,到了中午时分,就编起了一只漂漂亮亮的翘着头的青青的竹筏。

当这只竹筏出现在韩洞庭、黄苏、金雨来的面前时,他们乐得眉开眼笑。他们这里捅捅,那里摸摸,然后对着造出最新产品的造船司令,看了又看,笑得很甜。韩洞庭转过头问金雨来:“过江的人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金雨来说,“报名的不少,我先挑了八个,过不过得去,让他们先试一试。”“这样好。”黄苏先肯定了,“把他们带来吧!”

不一时,七名战士由一名排长率领,跑步赶来。在他们面前站成一排。韩洞庭一看,来的人虽然武装整齐,可是八个人有四个穿便衣的,七长八短,还有一个穿长袍的,一个戴礼帽的,心中就有几分不悦。真是,还不如中央苏区的游击队整齐!但转念一想,出发两个多月了,天天走,没有得到一点补充,也只好如此。再看那八个人精神还好,在首长面前故意表现出执行艰巨任务满不在乎的神气,也就释然了。

“你们都识水性吗?”黄苏问。

“他们都是赣江边长大的。”金雨来笑着说。

“我看这条江还没有赣江宽哩。”那个戴礼帽的显出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气。

出于政治委员的责任感,黄苏望着大家严肃地说:“同志们的责任很重呵!如果我们过不去乌江……”

“这个我们知道!”“请首长放心吧!”人们纷纷说。

韩洞庭挥了挥手:“那就开始吧,我组织火力掩护你们。”

他们把竹筏抬到江边。韩洞庭和黄苏在坡坎后面隐蔽观察。此时山谷中依然云雾迷蒙,雨雪霏霏,北风挟着惊涛,发出动人心魄的咆哮声。

随着敌人的射击声,红军的马克沁重机枪,也以准确的点射封锁着对岸堡垒上的枪眼。那八个穿着杂色服装的红军战士,精神抖擞地把竹筏推到江水中,然后上了竹筏,用竹篙、木棒开始向江中划去。他们刚刚进入江流两三丈远,就被一个急浪卷了出来。那几个战士不得不再度跳下竹筏,将竹筏推入江流。韩洞庭不断地皱皱眉头。等到竹筏离岸有了一段距离,他的眉头才舒展开来。紧接着,竹筏一时被浪涛吞没,一时又吐露出来,两个指挥员的心,也是一上一下,正像惊涛中的竹筏一般。

竹筏渐渐进入中流。韩、苏二人的精神更加紧张起来。他们看见竹筏好像停滞不动,无力进入的样子。只见几个人站立起来,经过一番紧张的搏斗,竹筏才像疾箭一般地进入激流。

“不好,人落水了!”黄苏忽然惊叫了一声。

韩洞庭定睛一看,只见竹筏几乎直立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突然卡住似的一动不动,周围激起一堆雪白的浪花。他赶快举起望远镜细看,竹筏上光光地没有一个人影,只是附近有七八个时浮时沉的黑点。说话间,竹筏已经被激流冲向远处,而那几个黑点却仍在浪涛中沉浮。再看时,只是黑魆魆的波浪和霏霏的雨雪,其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糟了!”黄苏颓然地说了一声。韩洞庭放下望远镜,看见政治委员拿望远镜的手在微微颤抖,红星军帽的帽檐下,都是汗水。自己的身上也觉得湿漉漉的,大约里里外外都湿透了。

“他们没有过得去。”金雨来从那边坡坎下跑过来,神色懊丧而又有几分羞愧。韩洞庭和黄苏没有作声。

“竹筏还有,我们接着过吧!”金雨来以为团首长心中不悦,又说。

“不用,晚上再说。”韩洞庭望着政委。

黄苏点了点头,感情沉重地说:“派几个人到下游村庄里看看,看他们八个人还能不能回来……”

雪愈下愈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北风也更加峭厉。对面那四座尖尖的山峰已经消失在浓雾里。江面上混沌一片,乌江显得更加宽阔也更神秘莫测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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