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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上海市静安区2025届高三语文一模教学质量调研试卷

阅读下面两篇文章,完下题。

壶友

聂鑫森

①古城湘潭的老少爷们喜欢喝茶。而且喜欢去茶馆喝茶。古人说茶须静品,老百姓却图的是茶馆的热闹。喝茶最好的地方是雨湖八仙桥附近的“七碗茶街”。“七碗茶”是个典故,又称“卢仝七碗”。唐代诗人卢仝写了品茶从一碗到六碗的奇妙感受,而第七碗茶就无须再喝了,“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②“七碗茶街”的茶馆大大小小有十几家,从早到晚茶烟飘香。还有卖各种名茶、粗茶的店铺,红、绿、青、黄、白,品种俱全。当然,少不了卖茶具的去处,炉、壶、碗、碟、杯,什么材质什么器形的都有。但专卖紫砂壶的,却只有一家,叫“把持紫砂壶店”。紫砂壶大多小巧玲珑,用手把持着饮啜和玩赏,这个店名很有意思。紫砂壶来自江苏陶都宜兴的作坊,有珍品也有普通用品,可以各取所需。

③“把持紫砂壶店”的老板,是年过半百的江井泉。平头、窄肩、瘦长脸,脸上总浮着亲和的笑,说话的声音很温润。

④店子的门脸不宽,店堂也不大。隶书的店名横额和行书的木板门联,都是深紫底色衬出的绿色字,字好,色调很古朴。联语是江井泉所拟:“把一壶春色,持几缕书香。”嵌入了店名,还有引人遐想的意味。

⑤有人说店子的格局有点像茶馆。店子里不设柜台,三面靠墙的是结构简约的货架,或圆或方或扇形的格眼里,摆放着各种品类的紫砂壶。货架边放置着几个大陶盆,茶水里泡着一把一把的紫砂壶。店堂中间放着两张八仙桌和长板凳,桌上摆着茶壶、茶杯和随时可生火煮茶的竹箍小茶炉。

⑥来的都是壶友,他们喜欢收藏紫砂壶或酷爱用紫砂壶饮茶,有老也有少,说说笑笑,很开心。江井泉热情款待客人,自己也把持一把古香古色的紫砂壶,坐在桌子边,一边认真地听,一边小口地啜茶。

⑦有人问:“江老板,我爱喝红茶,该选什么壶形?”江井泉说:“紫砂壶的长处,是沏茶不走味,耐热性能优,端和提都不烫手。一般来说,沏红茶宜用壶身偏高的壶。沏乌龙茶,可选壶身偏小的壶。沏绿茶,可用壶型偏矮的中型壶。”又有人问:“养壶是好好收藏让它不磕不碰,还是天天用它喝茶当作一种养壶法呢?”江井泉笑了,说:“一只好紫砂壶舍不得用,供在博物架上,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古玩。紫砂壶的精气神,是靠饮者常年用,把持、沏泡、啜饮,人与壶互为欣赏与受益,壶才有了雅逸的品格与灵性。这才是真正的养壶之道。”

⑧“贵店不是有代人养壶的项目吗?由江老板代养,一天付十元,不也是一种养壶法吗?陶盆里总是挤满了壶!”江井泉冷眼一瞥货架边的陶盆,淡淡地说:“壶主多是有来头的人物,有钱却无闲,在本店买了中意的壶,再交给我代养,晨起用滚水烫壶,再用温水擦拭壶里壶外,然后清水洗壶,放入主人钟情的茶叶沏泡。两个小时后倒掉茶叶,置于陶盆的茶水中浸泡。养得稍可入眼,短的三个月,长的半年,直到壶主来取走。代养毕竟是代养,与亲养是两回事,壶与人不是零距离时时接触,情未通。意未出,只是得个‘养’过的名声罢了。”“江老板高见,请帮我选把喝乌龙茶的壶,我回去一定好好亲养,就不劳你费神了。”“这话我喜欢听。”……

⑨三伏天。星期六上午。几个壶友聚在紫砂壶店,赏壶、购壶后,与江井泉一起坐在八仙桌边喝茶、聊天。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拎着一个式样新潮的羊皮提包走进了店堂。江井泉赶快站起来,迎上去,说:“是小简呵,小别有一个月了,稀客、稀客。”“江老板好记性。我叫简恒。”“你在敝店买过四只上品紫砂壶……”简恒打断江井泉的话,说:“我把它们养了一个月,想请你过过眼。”“愿一饱眼福。”

⑩江井泉清楚地记得,简恒来买壶时,店里就只他们两人。简恒是本地一所大学的物理系的青年教师,马上要评职称了,想买几只好壶送给几位爱喝茶的领导和导师,希望能由讲师顺利地评上副教授。简恒打开提包,掏出四个锦盒,再从锦盒中拿出紫砂壶摆在桌上,脸上有些得意。江井泉把四只壶轮番看过,说:“壶体光亮,好看,却是速养出来的,这种光亮叫‘和尚光’。”“我想让壶身有岁月形成的温润,中看。”“你是用沾油的手和沾油的棉纱,在壶身反复触摸和擦拭,便快速拥有了一层浮光。而温润的光亮是从内往外透,是长年累月用手摩挲用嘴啜饮用茶水浸泡出来的,那是岁月之光,有恒定的价值。”“难道‘和尚光’容易褪去?请江老板让我开开眼界。”简恒的嘴角叼起一丝冷笑。

⑪江井泉说:“好吧。既然你的领导和导师,是懂茶懂壶的内行,不如让我来先破局,也可免去你送壶时的尴尬。”说完,他寻出一块白纱布,倒上几滴清洁剂,把四只壶的外表拭擦一遍。壶身的浮光随即褪去,露出一块一块的垢疤,难看如癞斑头。简恒脸色乍红乍白。

⑫“小简,这养壶如同你们做学问,得慢慢来,让学力一点一点增进,够格了,人家肯定认可,送不送壶不是紧要的事。”简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壶我原价收回吧。你别担心,我有办法让壶恢复原样,然后再花时间来养壶就是。”

⑬“谢谢……江老板……”

(1)、第⑦⑧段中江井泉细说“养壶之道”旨在强调什么?
(2)、小说塑造了江井泉和简恒两个人物,请择其一,分析作者是如何塑造人物形象的。
(3)、有人说,小说在后三分之一的篇幅(第⑨段)才出现另一主要人物简恒,前面的铺叙可以大为压缩。你是否认同,请说明理由。
(4)、小说题为“壶友”,有人以壶会友,有人以壶攀附,故事虽小,道理含蓄隽永。也有人认为道理粗浅,缺乏韵味。你支持哪种看法,请阐述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郁孤台笑了

彭世强

①一个云清风和的下午,我,怀着几分崇敬、几分兴奋的心情,寻到了位于赣州市西北角的贺兰山下。仰望着山巅那魁伟的郁孤台,它,三重屋檐,檐角飞翘,似握拳扬臂,挺起了那一份民族的自尊!它,默默无语,似蹙眉凝神,反省着那一页沉重的历史!我,步履匆匆地登上了郁孤台前六层百级石阶!

②我是在岳武穆的《满江红》词里知道“贺兰山”的,有人说词中所写的“贺兰山缺”,位于宁夏与内蒙古交界处。而眼前的贺兰山,因为承载着一座巍峨慷慨的郁孤台,承载着一位血溅战袍、泪洒宣纸的爱国词人辛弃疾,承载着他用热血书就的一首悲壮诗篇,同样名扬中华,流芳千古!

③这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古建筑。跨进门厅,辛弃疾的《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①》赫然在目:“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深山闻鹧鸪。”

④我自然惦记着辛公当年的登临处,惦记着诗中的清江水。于是,急忙上楼,更上一层,推窗而望,远山隐约,近水潺潺。忽然看到底楼的背阴处,竟有一块开阔地,一座高大塑像的背影跃入我的眼帘。他,一定就是辛弃疾!于是,我匆忙下楼,来到辛公塑像脚下,豁然明了:这就是辛公当年的登临处,就是感慨愤激的辛弃疾喷发一腔热血、成就千古名作的地方!

⑤仰视眼前的稼轩公,右臂撩斗篷于身后,左手握龙泉②于胯部。他剑眉紧锁,凝目远眺,短须似乎微颤,深邃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多痛楚,几多愤懑,几多无奈!

⑥“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我不禁轻吟起这样两句。放眼望去:山下正是章江、贡水两道江水交汇处的赣江。溯洄望去,两水茫茫而来;溯游望去,一江默默流去。虽说那天江水不盈,可是辛公的诗句,依然让人想见当年的血泪之江。大敌当前,国势艰危,腐败的南宋朝廷却苟安求和,不思山河破,不念金瓯③缺,让奸佞当道,为丧权辱国之事,走苟且偷安之路!结果,王室南渡,甚至太后逃生,金兵追至造口,太后不得不弃舟登陆而去,百姓的颠沛流离,更是不堪回首!这样的历史耻辱,岂容忘记!江水、泪水,就这样融而为一了。

⑦我步出郁孤台,踱步在与台相连、沿江而伸的古城墙上。城墙很宽,俨然是一位经风历雨、昂首挺胸的壮汉!它心甘情愿地用自己的胸脯,挡住滚滚的江浪,抵御敌寇的刀箭火炮。古城墙,它曾经的斑斑驳驳,它满身的伤痕累累,天地可鉴!然而,它和辛公一样唏嘘,一样长叹!辛公临江水,望长安,登危楼,拍栏杆。此情此景,城墙能够作证,城墙得以共鸣!

⑧我侧过身子,回眸郁孤台的侧影,想起先前楼内的楹联“郁结古今事,孤悬天地心”。是的,楼台、城墙都在警示我们:莫忘历史。它们也在教导我们:位卑未敢忘忧国!如今的郁孤台,修葺一新,绝无当年的伤痕;如今的古城墙,也无历史的霉点 , 然而,民族之魂犹在!

⑨眼下,我没有听到当年凄凄楚楚的鹧鸪声,也没有见到“山为翠浪涌,水作玉虹流”的美景,倒是辛公在这里留下的名句激发起我情思连绵,剪之难断……

⑩如今我们生逢盛世,不乏莺歌燕舞,面对郁孤台的沉吟,清江水的抽泣,焉能置若罔闻?此时,我的身边不乏热情的游者,但其中无视楹联的却非个别,楼内文人墨客的诗作,吸引不了他们;脚踩历史足印,心念古今人事,显然不是他们的热衷。他们登临楼台的脚步,轻快迅疾,徜徉城墙的心情,轻松愉悦,而“楼以诗显,诗以楼传”的道理,他们丝毫不想深究……我默然了。默诵着八百年前辛公以刀剑刻成、蘸血泪写就的名诗,我决心把它谱曲吟唱,自己吟,教我的学生吟,让这首“横绝六合,扫空万古”的词,融入我们师生的心中,融入更多后人的心中!   

⑾如今,我如愿了,当我一次次吟唱时,当我在郁孤台上吟唱时,我感到:郁孤台笑了,笑得很欣慰,笑得很深沉……

[注] ①造口、郁孤台、清江都在江西赣江流域。淳熙二、三年(1175—1176),辛弃疾任江西提刑(掌管刑法狱讼的官),官署在赣州,这首词当作于这一二年间。②龙泉:剑名,这里指宝剑。③金瓯:黄金做的盆类器皿,比喻完整的疆土,泛指国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摆设

安歌

    ①周作人先生在《北京的茶食》里说:“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我们看夕阳,看秋河,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饱的点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虽然是无用的装点,而且是愈精炼愈好。”看到这段话,特别是看到周先生把“必要的”和“无用的”指成一体,不知怎么就想起妈妈的黑白照片了。十七八岁时的妈妈极美,丰腴的蛋形脸,清澈的眼睛,亮直的黑发,微微侧身坦率明亮地对我笑着。

    ②然而六七岁的我,是不懂欣赏十七八岁饱满、充溢的美的,它只代表我急不可待的成长方向。真正让我感到妈妈流光溢彩的,是妈妈修长的颈项间那串圆白的珠子项链。现在想来,妈妈那串项链绝不是珍珠之类的贵重物品。但在色彩上青蓝统一、装饰上毫无性别差异的年代,那串珠子的美是与价格无关的。

    ③我童年记忆里另一个摆设是一对装茶叶的瓷罐。那是一对淳朴而精致的瓷罐,罐底用红字印着产地:江西景德镇。罐面蓝绿略灰,底色上装饰着金灰色的S形线条。罐面的蓝绿色被上下两条淡黄的装饰条拦着,淡黄的装饰条上等距离地点着灰紫色的小点。盖也是淡黄的,装饰着金灰的S形线条和条上相同的灰紫色的小点。盖是空心的,童年的我常常拿了细布,将小小的手指从空洞里探进去,擦拭落进的灰尘。蓝灰的罐面用深紫的细线框出两面扁圆的空白,上面分别画着一个小姐和一个少年。小姐梳着高高的发髻,瓷白的脸上点成一点的黑眼睛邈远而陌生地对着我看。

    ④这对瓷罐在西北常年灰白的天地间,在我们阴暗的房屋和清贫的生活里,装着我童年对绚丽色彩的全部向往。

    ⑤妈妈常常是把装了半罐茶叶的瓷罐放在暗角的低柜上,而我总是等妈妈上班后,拿了那瓷罐,踩着方凳,把它移到爸爸做的两只垒起的枣红色大木箱上。也许是那时的我对色彩的一种本能理解吧:木箱宽厚粗重如叹息般的怀旧气质,恰好衬托出瓷罐的精致,它似从木箱上升起,绚烂地收拢着温和凄美的尾音。下午的阳光照到木箱的一角,斜斜地照亮了瓷罐的一面,把它小小的影子打在箱面上,瓷罐高高在上孤零零地显出细致的光影,温柔得让人心碎。

    ⑥瓷罐被我和妈妈来回移了几次之后,妈妈警告我说,那箱子是不稳的。我不会当面反驳妈妈,但每每听到妈妈的脚步渐远直到听不见时,我又踩上木凳,把瓷罐移向木箱。等妈妈回来了,想起高高在上的瓷罐,我的心便如它一般高悬着。妈妈没有说什么,自己移回它,而我又带着反抗之心将它移到箱顶。周而复始,就像一场永不妥协的战斗似的。

    ⑦一次和弟弟打闹,弟弟的身子重重地撞上木箱,那瓷罐掉下来摔碎了。一直记得那绚丽的瓷片四散在磨损失色的红漆地板上的样子。之后,我固执地坐在门外等妈妈回家。当我满怀委屈和愧疚地向妈妈认错时,她竟没有责怪我,只是另一只瓷罐再也没用来装茶叶,也没有作装饰,而是被妈妈锁进了抽屉里。现在想想,在那个年代,那么精致的一件瓷器,对刚刚三十岁的妈妈来说或者也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的吧。

    ⑧以后的世界便开始纷繁了,充满了夸张的狂喜和绚丽的色彩。鲜艳的物事迅速映入人们的眼睛,又迅疾离去。妈妈抽屉里的另一只瓷罐已显得陈旧,我却看中了它,并暗暗想,它也许就是我能够从以往带走的唯一一件实物了。那时我已谈恋爱,却与他相隔数百里,常常是半年才能见一面。有一次去他宿舍,我带上了这只瓷罐,放在他书桌上,说是放茶叶的。他笑笑说挺好看的,是古董呢,他并不知晓这瓷罐的历史和我静静陪伴的用心。当谈了六年恋爱的我们各奔东西时,我没想到那个瓷罐。

    ⑨很久以后,接到他的信息,说是要结婚了,我的心起伏了几下,又想:他是应该幸福的。

    ⑩在一个夜晚里惊觉,不知怎么就想到那个瓷罐,想它在清冷的夜色里暗暗站在他与她的房间里,是不是会感到陌生的、隔绝的冷呢?为此,我竟彻夜不眠了,也真想不到心竟会这样牵绊于小小的摆设。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种树

魏金枝

    屋前的小天井里,有两块泥地,本来种着好几样花木:三株冬青,一株杜鹃,两丛竹。对这几样点缀品,曾产生过一些兴趣。如在月夜,有些树木的影子,参差地映到房里,而晴和的日子,也有些小鸟,在树上啁啾。尤其大热天,孩子可躲在树下玩,晒不着太阳。久而久之,竟慢慢地产生了厌倦。尤其是我太太,她总说这房子的光线太差,老是绿暗暗的,分不出朝晚,辨不出昏晓,连缝一个纽扣,也得费尽眼劲。

    最主要的还是晾晒问题,孩子们是排泄专家,天天总有些尿布衣裤要晾晒,可树木挡住了太阳,挡住了晾竿。一到春天,它们还要尽力将枝ㄚ伸展开来,进而要拱破玻璃,大有闯入居室的样子。再过一时,又是黄梅天,整天下着牛毛雨,孩子们的小便也跟着竞争似的,越密越多,尿布衣服供不应求。唯一的办法,只好在房里搭着竹竿阴晾,便如万国旗般,飘飘荡荡。水滴固然免不了,而尿味着实难闻。至于蚊子,也是从那些树木下孕育出的,追根问底,自然得怨怪那几株花木。

    大概也是一个雨天,我像落汤鸡似地逃回了家,换了衣,躺在藤椅上息力。忽然,一滴尿布上的水滴,正巧滴在我的鼻梁上,我只嫌恶地抹去换了座位,第二个水滴,又滴在额上。这把肚里的陈年老火升了上来,我顺手拿了把菜刀,冲出去,对准大一点的冬青,狠命地砍了几刀。刀是钝的,不能猛地砍下去,可树枝上的水滴,淋了我一身。我真恨透了,加足了劲,心想一下子砍光天井里所有的花木。但结果更坏,因为刀卷了口,从树皮上滑了去,有几下,甚至滑到脚边,擦伤了皮肤。太太出来了,看见我那副光火的呆劲,怕我会砍断自己的脚,连忙夺了刀,坚决地说一等天晴,她就借把快刀,将所有树木,砍个精光。

    过了黄梅,天晴了,猛烈的太阳,有时也从枝叶间溜进房内,我们的心情,也好似开朗了些,所以砍伐的计划,也就没有进行。来了个秋季大霖雨,又潮湿,又闷热,然而室内,又不得不晾满了尿布,水滴也照常滴沥。哪知天遂人愿,一夜大风,竟把那最大的一株冬青连根拔起。旁边的两株冬青,两丛竹,一株杜鹃,大抵淹了水,也都枯萎下去,接着都死了。

    当砍到最大的死冬青,我就发觉冬青的枝ㄚ原来还交叉着另一株树木的枝丫,是一株法国梧桐。它,原来被冬青茂密的枝叶遮蔽着,无法露出真面目,而现在,它既不受风灾,也不受水灾,才侥幸地生存下来。大概由于一点怜恤吧,我就将这受害者留着,心想,它可以舒畅地生活了。虽然这样,然而它靠着墙,很难自由地伸展它的枝干。它只得像负隅的野兽般,将背脊贴住墙,它的枝叶,则如驼背的老人,向前伛偻,必须吃力地支持自己,才能免于颠扑。

    而同时,砍去了树木,自然多了些光明,也有晒晾的地方,然而一少了它们,又觉得太寂寞了,没有鸟声可听,月影可看。大概我们自己也是生物吧,往往多了一个生物,有时觉得多一份麻烦,但一旦少了一个,又会觉得寂寞,真是人类可笑的矛盾。

    偶然的一天,我又习惯地窥视天井,看见那方泥地上,笔直地插着两三块劈开的柴片,我断定,是孩子们在天井里玩,把柴片当为旗杆之类插在那里。有一天晚饭的时候,我又探头看天井,忽然看见木片拔去了,换上三根鹅毛,插在原地。

    “鹅毛,哪里来的鹅毛?”我终于问了。

    “是的,鹅毛,后门对家杀了鹅,她就去要了来。”

    “我是问,谁把它插在地上的?”

    妻子终于笑了,她指指身旁的孩子。“这呆子,”她说,“她要种出许多鹅毛来。”

    “那么,那些柴片,也是你插的?”我问,“长些柴片给妈妈烧饭吧?”

    她皱起眉,认真地答道:“不,那是长出树来的。”

    “可是你又拔了它!”

    “它不长,长了也会给你砍去的。”她抗议着,“现在我种鹅毛了,让它笔直地长上去,长上去,长得天那般高,你就砍不着它了。”

    自然,鹅毛不会在泥里生长起来。然而我不想辜负孩子的幻想,植树节的当口,去买几株容易长大的杨柳,种起来。仍使月夜,有点参差的树影可看,有几只小鸟来树上啁啾,孩子们仍能在树下玩,而那躲在墙边的法国梧桐,也可多几个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荷香茶

凌鼎年

周寒冰最喜欢的是周敦颐的《爱莲说》,认为这是周家的骄傲。虽说查了几次也未查到他是周敦颐一脉后裔的文字证据,但他认为至少是周敦颐的精神后裔。

有了这种想法,他把业余时间全放到种荷上。他把淤塞的小池拓宽拓阔,把池中之泥堆成土坡。坡上植梅,池中种荷。

他开始搜寻荷花佳品,觅到了大洒锦、重台莲、红千叶、寿星桃、千瓣莲等名贵品种。几年下来,他家里院中有荷,池中有荷,窗台有荷,书桌上有荷,大小一百多盆。每到夏秋之际,周寒冰观荷叶赏莲花,其乐无穷。

他客厅里挂的是《墨荷图》《菡萏图》《接天莲叶无穷碧》,书桌玻璃台板下压的是他自摄的荷花照片,他还请同乡的大书法家苏人望先生题写了“国香轩”的斋名,一看便知主人乃真正爱荷人。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周寒冰交结了一帮荷友。凡有客至,周寒冰必以上好的碧螺春茶待客。若是稀客,又是性情中人,就以荷香茶来待客。

据说荷香茶乃元代大画家倪云林之发明。

周寒冰待夜色漫开,暑气消散后,取龙井一撮,用洁净的白纱布包之,然后选一朵晨来刚开的荷花,放在莲房之上。荷花特点,朝开暮合,夜晚放入,那茶叶即被荷花瓣包裹住了。待清晨荷花绽放时取出。吸收异味乃茶叶之特性,尤以龙井为最。这一小包龙井茶经一夜之吸收,荷香尽吸其中,花露也尽吸其中,可挂阴凉之处晾干,夜来再放入,晨来再取出,再晾干,如是三夜,此龙井茶叶既得荷花之馨香,又得天地之精华。再用洁净之水泡之,立时清香扑鼻,闻之荷香缕缕,呷之沁人心脾,即便最挑剔的老茶客也常常赞不绝口。

荷香茶有季节性,因此能在周寒冰家喝到荷香茶的并不多。

一日,娄城的摄影家裘一鸣打电话来说要拍些荷花照片。裘一鸣以拍花鸟虫鱼的照片见长。这次海内外数家单位联合举办“国际荷花摄影大赛”,裘一鸣自然看重。拍花本是他的强项,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裘一鸣想到了周寒冰家的荷花。虽说仅一面之交,不过无妨,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裘一鸣在娄城文艺界是有点知名度的。周寒冰对这位同道的拜访,很是高兴,已预先准备了荷香茶。按古人说法,最好是无根之水,即天落水。也是巧,前天一场雨,周寒冰收好一小缸夏雨水呢。

裘一鸣一到,好客的周寒冰就要泡荷香茶待之。裘一鸣摆摆手说:“先别忙喝茶,早晨的光线最柔和,最适合拍带露荷花。先拍摄,再喝茶,好不好?”

这种艺术家的敬业态度立时赢得了周寒冰的好感。于是,两人来到院中,周寒冰如数家珍地一一告知这盆叫什么,那盆叫什么……

裘一鸣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眼睛却如鹰隼般扫视着每片叶、每朵花,从不同的角度捕捉着别具一格的画面构图。不一会儿,他就沉浸在自己的发现之中,似乎已忘了周寒冰的存在。

周寒冰倒并不在乎他这种态度,他反认为搞艺术的就该有这种痴迷劲头。

裘一鸣整整拍了两个小时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屋来,那脸上抑制不住兴奋。他望着满院的荷花说:“如果我家有这么多荷花,每天早上来选景拍几张,不获奖我不姓裘。”

“随时欢迎你来拍。”周寒冰很真诚。

“我走了,荷香茶下次来喝。我得赶紧回去冲印出来,先睹为快。”

周寒冰虽觉遗憾,却很理解他,一直把裘一鸣送到门口。

送走裘一鸣后,周寒冰才发现裘一鸣为拍摄到理想的荷花图,做了不少所谓的艺术加工,诸如这盆摘掉一柄荷叶,那盆剪掉一朵荷花插在这盆里,或者剪了几盆的莲子,集中插一盆中……

周寒冰对荷花盛情之深有如生命,他没想到裘一鸣会如此对待神圣的荷花。 心想,幸亏他没喝,他不配喝荷香茶。

(选自《山东文学》2010年第8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材料,完成下面小题。

时间怎样地行走

迟子建

材料一:

①墙上的挂钟,曾是我童年最爱看的一道风景,我对它有一种说不出的崇拜,因为它掌管着时间,我们的作息似乎都受着它的支配。我觉得左右摇摆的钟摆,就是一张可以对所有人发号施令的嘴,它说什么,我们就得乖乖地听。到了指定的时间,我们得起床上学,我们得做课间操,我们得被父母吆喝着去睡觉……虽然说,有的时候,我们还没睡够不想起床,我们在户外的月光下还没有戏耍够不想回屋睡觉,都必须因为时间的关系而听从父母的吩咐。他们理直气壮呵斥我们的话与挂钟息息相关,“都几点了,还不起床”,要么就是“都几点了,还在外面疯玩,快睡觉去!”这时候,我觉得挂钟就是一个拿着烟袋锅磕着我们脑门的狠心的老头,又凶又倔,真想把它给掀翻在地让它永远不能再行走。

②在我的想象中,它就是一个看不见形影的家长,严厉而又古板。但有时候它也是温情的,比如除夕夜里,它的每一声脚步都给我们带来快乐,我们可以放纵地提着灯笼在白雪地上玩个尽兴,可以在子时钟声敲响后得到梦寐以求的压岁钱,想着用这钱可以买糖果来甜甜自己的嘴,真想在雪地上畅快地打几个滚。

③我那时天真地以为时间是被一双神秘大手给放在挂钟里的,从来不认为那是机械的产物。它每时每刻地行走着,走得不慌不忙,气定神凝,它不会因为贪恋窗外鸟语花香的美景而放慢脚步,也不会因为北风肆虐大雪纷飞而加快脚步,它的脚是世界上最能经得起诱惑的脚,从来都是循着固定的轨迹行走。我喜欢听它前行的声音,总是一个节奏,好像一首温馨的摇篮曲……时间藏在挂钟里,与我们一同经历着风霜雪雨、潮起潮落。

④我上初中以后,手表就比较普及了,我看见时间躲在一个小小的圆盘里,在我们的手腕上跳舞,它跳得静悄悄的,不像墙上的挂钟,行进得那么清脆悦耳,“答”“滴答”的声音不绝于耳。所以,手表里的时间总给我们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从这里走出来的时间因为没有声色而少了几分气势,这样的时间仿佛也没了威严,不值得尊重,所以明明到了上课时间我还会磨蹭一两分钟再进教室,手表里的时间也就因此显得有些落寞。

⑤后来,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了,时间栖身的地方就多了,项链坠可以隐藏着时间,让时间和心脏一起跳动;台历上镶嵌着时间,时间和日子交相辉映;玩具里放置着时间,时间就有了几分游戏的成分;至于计算机和手提电话,只要我们一打开它们,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有时间……时间如繁星一样到处闪烁着,它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显得匆匆了。

⑥十几年前的一天,我在北京第一次发现了时间的痕迹,我在梳头时发现了一根白发,它在清晨的曙光中像一道明丽的雪线一样刺痛了我的眼睛 , 我知道,时间其实一直悄悄地躲在我的头发里行走,只不过它这一次露出了痕迹而已。我明白,时间让花朵绽放的时候也会让人的眼角绽放出花朵——鱼尾纹;时间让一棵青春的小树越来越枝繁叶茂;让车轮的辐条越来越沾染上锈迹;让一座老屋逐渐地驼了背……时间还会变戏法,它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瞬间消失在他们曾为之辛勤劳作着的土地上,我的祖父、外祖父和父亲,就这样,让时间给无声地接走了,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脚印,只能在清冷的梦中见到他们依稀的身影……他们不在了,可时间还在,它总是持之以恒、激情澎湃地行走着……在我们看不到的角落,在我们不经意走过的地方,在日月星辰中、在梦中。

⑦我终于明白,挂钟上的时间和手表里的时间,只是时间的一个表象而已,它存在于更丰富的日常生活中……在涨了又枯的河流中;在小孩子戏耍的笑声中;在花开花落中;在候鸟的一次次迁徙中;在我们岁岁不同的脸庞中;在桌子椅子不断增添的新的划痕中;在一个人的声音又清脆而变得沙哑的过程中;在一场接着一场去了又来的寒冷和飞雪中。只要我们在行走,时间就会行走。我们和时间是一对情侣,相依相偎着,不朽的它会在我们不知不觉间引领着我们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节选自迟子建的散文作品集《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材料二:

当我读完《迟子建散文》时,那种温馨、恬静,放射出穿透时空的光辉,带着精神的圣洁照亮了我的心田,让我们感受到立体、丰厚、富有生命实感的审美品格。无论小说还是散文,她的创作都执着于一个主题——诗意和温情。作家一次次带着初生牛犊的勇气,用她那只充满灵性的笔拨开阴霾,在生活的边界和存在的缝隙中,捕捉着温情而诗意的光亮。迟子建散文最打动人心的是那种面对命运不屈的顽强,她带着一种温暖的鼓舞人心的力量,在光明与黑暗的无间之隙寻找灵魂的安居之所。她的散文大气豁达,在柔肠中透出坚硬的质感,以文学的方式将个人的经验融化到大千世界中,让我们在光明和温暖中获得了对“美”的重新理解和认识,从而呈现出“独有的美的特质”。

(选自梁海《诗意与温情——读〈迟子建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黎明的河边

峻青

天已经大亮了。潍河的上空,出现了老鹰的影子,它那乌黑发光的翅膀,横扫着破棉絮般的云块,一会儿从云里钻出来,良久地俯视着雨后的田野和那浩浩荡荡异常雄伟的大河,一会儿,吃惊似的把翅膀一侧,像一道黑色闪电,又冲进那黑沉沉的云海里去了。

清晨的河岸并不宁静。一场激烈的风暴就要卷来了。

敌人越来越近。我和小陈忽地从壕沟里站起来,手里的机枪叫了起来。匪徒们被这意外的打击弄昏了,倒的倒、爬的爬,向堤下溃逃。可陈家庄那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嘡嘡的钟声,紧接着,钟声一村连着一村,一刹那间,四面好多村庄里,都响起了火急的钟声。

一场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几分钟之后,敌人从三面围攻上来。好,来吧!只要老杨能到河东,河东武工队就垮不了,河东人民也就有了依靠。可是,为什么要让小陈留在这里作不必要的牺牲呢?于是,我说:“小陈,你会凫水,快下河去吧!”

小陈吃惊地看了看我,生气地把头转向一边。

“你懂不懂得服从命令!”我真有些火了。

“懂得,”他说话了,声音很低,但立即转回头来,定定地看着我,说:“我服从的是把你送过河去的命令,而不是丢下你,自己逃跑的命令。”

啊!真想不到这个小家伙,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没有话说了,而且禁不住笑了起来。

“好吧,小陈,别生我的气。”我说,“那咱们就准备战斗吧!”

西边的敌人伏在沙丘后开始向我们射击,子弹在我们身边扑扑地乱飞。突然,他们停止射击了。一个匪徒从沙丘后面探出头来,挥舞一块红布,喊道:“别打枪,别打枪。”

接着沙丘后面推出了两个人。小陈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雪一样的苍白。站在沙丘上的一个是老大娘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啊!不用说,我就猜到这是小陈的娘和他的弟弟小佳。

这时,老大娘说话了:“孩子!”声音是那样爽朗而安静。“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

“在这里,娘!”小陈在蓬蒿丛里大声地答道。

“孩子,你站起来,我看一看你。——哦,不,不!你别站起来。孩子,你千万别站起来,你只叫我一声就行了。”

“娘!”小陈颤动着声音叫了一声,眼泪刷刷淌下来。

“好孩子,这就行了。打吧!”老大娘突然提高了声音说:“打!打死这些强盗,打吧!孩子,朝我这里开枪!”

“哥哥,打呀!打呀!快打呀!”小佳也急促地喊起来了。

沙丘上一阵混乱,匪徒们都想缩到沙丘后面去。就在这时,小陈的冲锋枪响了。那个大意的挥红布的匪徒,没来得急缩回去,应声倒地。

“好,打得好,我的好孩子。”老大娘连连地点着头。

突然,沙丘后面响了一枪,老大娘痛叫了一声,身子一晃,慢慢地慢慢地向前扑倒下来。

“娘啊!”小陈大叫了一声。

我的全身一阵颤抖,眼泪热辣辣地顺着脸颊直淌下来。我看看小陈,小陈的嘴唇都咬破了,眼里冒着火一样的光,一动不动地望着躺在沙丘上的母亲。

不久,沙丘上又有匪徒喊了起来:“别打枪!别打枪!”

随着喊声,小佳又被推出了沙丘,接着,四五个匪徒躲在小佳的身后,飞快地冲过来。

我一下子惊住了,端起的枪不自觉地放了下来。小陈也停止了射击。河岸上突然变得惊人的静寂,小佳的急促呼吸声,匪徒们的脚步声,河里波浪的呼啸声,都可以清楚听见……突然,响起一个孩子的清脆而坚决的喊声:

“哥哥!你怎么停着?打呀!打呀!快朝着我打呀!”

我的全身一震,血液沸腾起来了。小陈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了,他端起了枪。

但是,我拉了他一把:“别打!”

“打!打!”小佳急速地喊着。“给娘报仇!快打呀!哥哥——打!给娘…”

小佳的话突然停住了,他一转身,扑在匪徒身上,夺下了一个手榴弹,高高地擎在头上,拉开了弦。我的心狂跳起来了,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手榴弹轰然一声炸了。

说老实话,紧张而激烈的战斗,我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激动过。现在我什么都忘了。我把匣枪的机钮拨到了快机上,子弹像雨点似的泼出去。我只想射击,射击,猛烈地射击!复仇,复仇!

可是,我似乎发觉小陈并不像我一样的疯狂。他很节省弹药,冲锋枪很少连发,而且老是回头向河里张望。突然,他狂喜地喊道:“姚队长,我爹回来了。”

我回头一看,老头子像箭似的向着堤下凫过来。

小陈狂喜地站起身来喊道:“爹,快呀,快。……”突然,他停住了,一只手抓着胸膛,颓然地坐倒下去,鲜血立刻从他胸前涌了出来。

随后,陈老头来到我身边蹲了下来,他看见了胸前流着血的小陈,双手抓住儿子的手,喊道:“孩子!孩子!”

小陈微微地睁开眼睛,看见老爹,嘴一咧笑了。沙哑着说:“爹,快,快带他下河。”

陈老头又看了一眼大娘和小佳的尸体,大胡子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眼泪刷刷地流下来。然后立刻抬起手,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风吹卷着嚣扰的浪涛,四面都响着风浪的吼声。我回头向堤上望去,看不见小陈的影子,只看见一缕缕淡蓝色的枪烟在壕沟上面缭绕……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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