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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上海市青浦区2025届高三上学期语文期终学业质量调研(一模)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下题。

一枚硬币

[美]帕特丽夏·S·雷

①一天,我去拜访一位商人。在他的办公室里,我注意到他的手老是在捻弄着一个放有一枚一角硬币的镇纸。出于一种好奇的心理,我向他询问有关那枚硬币的来历。

②他说:“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月,我和我的室友一共只剩下最后一枚一角的硬币了。他是靠奖学金上大学的,我则是靠在棉花田里干活和在杂货店里打工挣来的钱缴学费的。我们两个是家庭里第一个走进大学校门的人,我们的父母每个月给我们寄来很少的一些钱作为生活费,供我们买食物,但是那个月,我们没有按时收到我们的支票。那天是星期天,是那个月的15号,我们俩只剩下一枚一角的硬币了。

③“我们用那仅有的一枚硬币打了一个由对方付费的电话给远在500英里以外的我的家人。我的母亲告诉我,我的父亲生病了,还失了业,所以,那个月他们没有能力给我寄钱来了。我的室友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钱寄给他。看情形,我们只能回家了。”

④“那么,你们怎么办了呢?”

⑤“当我挂上电话的时候,我们听到一阵响声,接着,硬币就开始从付费电话里流出来。我们大笑着,伸手去接那些钱。从那儿经过的学生们都以为我们疯了。我们讨论是否可以拿走这些钱,把它们据为己有,以应付迫在眉睫的生计问题。但是,接着,我们意识到我们不能那么做。那是不诚实的。你明白吗?”

⑥“是的。但是,在那样一种情况下,把钱还回去是很需要勇气的。”

⑦“噢,是的,不过我们还是努力尝试着去做了。我打电话给电话管理员,告诉她所发生的事情。”他微笑着回忆道,“她说钱是属于电话公司的,因此,我们可以把钱放回到机器里。我们照她的话去做了,但是,我们一把钱塞进机器里,机器就又把钱吐了出来。我们试了一次又一次,结果都是一样。”

⑧“最后,我只得又打电话给管理员,我告诉她硬币一直在往外流。她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她将向她的上级请示。她返回之后告诉我,电话公司不愿意为了收几美元的硬币而专门派一个人跑这么远的路到学校里来。因此,我们只能自己处理那些钱了。”

⑨“在回寝室的路上,我们一直大笑着。我们数了数那些硬币,一共有7.2美元。我们决定用那些钱从附近的食品杂货店里买食物,并且在下课后去找份工作。”

⑩“你们找到工作了吗?”

⑪“是的。在我们挑选好食物,用那些硬币付费的时候,我们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食品杂货店的经理。他给了我们每人一份工作,让我们第二天就开始上班。我们的钱足够维持到我们拿到第一笔薪水。”

⑫“你们俩都完成大学的学业了吗?”

⑬“是的。我们一直为那个人工作,直到我们毕业。我的朋友终于成为了一名律师。”他向四周环顾了一下,接着说,“我从商贸专业毕业后,就开始了这个今天拥有数百万美元资产的公司。”

⑭“这枚硬币是从付费电话里流出的硬币中的一枚吗?”

⑮他摇了摇头。“不,当时我们拮据极了,那些钱全被用完了。不过,当我拿到第一笔薪水的时候,我省下了一枚硬币,并且一直把它带在身边,直到大学毕业。我保存它是为了让它时刻提醒我,我出身于一个贫穷的家庭。每当我想到我现在的幸福时,我都会想起我生命中的那一段艰苦的岁月,想起在我和我的父母每天都要面对的贫穷之间的那枚一角硬币。”

⑯“你后来遇到过那位电话管理员或者告诉过她那些钱对你们意味着什么了吗?”

⑰“没有,但是当我们毕业的时候,我和我的室友写了一封信给当地的电话公司,问他们是否想要收回那些钱。”

⑱“为此,公司的总裁特地写了一封表示祝贺的回信给我们,并且告诉我们,他从来没有觉得公司的钱花费得比这更有价值。”

⑲“你认为这纯属侥幸,还是另有原因?”

⑳“这么多年来,我也经常想到这一点。我怀疑那位电话管理员可能从我的声音里听出了恐惧,也许是她阻止机器接受那些硬币的。”

㉑“你永远也无法弄清楚这一点了,对吗?”

㉒他摇了摇头,用手抚摸着那枚镇纸,好像他能够从中吸取到力量似的。“是的,不过,我将永远记得那个时刻和那枚硬币。在过去的那些年中,我已经用很多倍于那笔欠债的钱回报给社会了。我希望我也帮助了别人,就像一枚硬币帮助了我一样。”

(1)、请赏析第②段画线句的表达效果。
(2)、你认为本文的主人公是商人还是一群人,请有理有据地阐述你的观点。
(3)、请赏析标题“一枚硬币”的妙处。
(4)、小小说“情节单一,构思精美”,请结合本文内容对此做简要评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练习题

谈谈《雷雨》的戏剧冲突

      戏剧不懂得平静地过日子 , 它需要不断地掀起冲突的浪潮,使人物在相互冲突中撞击出性格火花。《雷雨》中,曹禺把20年代压迫者与被压迫者之间无法调和的阶级矛盾,集中于周、鲁两家的冲突氛围内,把两家30年来错综复杂的和集中在一天的特定环境中,人物的性格就得到了自然的艺术显现。

      同是炎黄子孙,鲁侍萍这位柔弱、善良、温情的女子,在那个特定的社会里却一直不能将驾驭生命的缰绳紧握在自己手中,她被封建买办资产阶级家庭所 蹂躏,被伪善的资产阶级与封建阶级的“混血儿”周朴园所欺骗。在第二幕中,侍萍与周朴园的对话看似平淡,冲突却异常激烈。当周朴园吩咐她“先下去”时,侍萍“望着朴园,泪要涌出”,只问了一句:“老爷,没有事了?”这简短的话语和细微的表情变化,就很好地展示了侍萍A和B的心情,当侍萍说“老爷,想见一见她么?”时,冷酷无情的周朴园连忙回答:“不,不,不用。”三个“不”字,便将他人性的C和灵魂的D暴露得淋漓尽致。当周朴园得知面前这个两鬓染霜的老婆子就是他玩弄过的漂亮的使女时,他色厉内荏,拿出一张五千元的支票,并声称“算是弥补我一点罪过”,侍萍将肮脏的支票撕得粉碎,然后迸发出血泪控诉:“我这些年的苦不是你拿钱算得清的。”这一撕,撕碎了周朴园甲的假面具,撕碎了资本家乙的信条,撕出了侍萍丙的性格,撕出了她30年风雨中磨炼出来丁的精神。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目。

搓  背

北乔

我没想到会在浴室里遇到他。那天我上午到老家,下午去浴室洗澡。从浴池里出来时,迎面来了一个人,来,搓个背吧!

我一抬头,哟,是我高中的同学,我把到嘴边的“那就搓一下”的话咽了回去。

他也认出了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可是好几年没回来了吧?

  他满脸笑容,透出与故乡一样的亲切,我依稀看到他上学时的模样。我生出了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倒不是我们赤身相遇让我不舒服。想当年,我们都上高中了,还一起到河里裸身游泳,相互打闹。我别扭,是因为我觉得不该让我的同学为我搓背,我享受,他劳动,这成什么了?

  走,走,抽根烟,好好聊,我想出了摆脱困境的办法。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和我来到更衣间。我们聊得很好,话题都是中学时代的。烟雾缭绕,眼前朦朦胧胧,可往事却越来越清晰。沉浸于往日的回忆里,我的心渐渐圆润起来。倒是他,好像有些心神不宁,比刚才拘谨了些。

  三四根烟下去,他举起了手里的搓澡巾,瞧瞧,我都忘了,走,我帮你搓背去。这话一下子又把我拉回到了现实,我一愣,不啦,我就不搓了,你去忙吧。

  那下次再来吧,他的话中夹杂着淡淡的失落。

  回来后,我心里总不是滋味。真没想到会在浴室遇上老同学,我消费,他服务,老同学间还有比这更难堪的事吗?不过,我还是庆幸自己及时化解了这一危机。我打定了主意,以后不再去那家浴室。

  第二天,与几个同学聚会,我说起这事,同学们却埋怨我:这有什么,人家是凭力气挣钱,你倒好,老同学,也不关照他的生意,真是不够意思。没想到,这倒成了我的错。再想想,的确是我不对,是我心里的职业歧视在作怪。碰上开酒店的朋友,我们可以打着“打土豪分田地”的旗号去大吃大喝,结账不结账,心里都踏实。哪个朋友手里有些权力能办点事,我们有什么困难,总能理直气壮地请他帮忙。有朋友开店做生意,我们都想尽一切办法去关照。可为什么偏偏遇上当搓澡工的老同学,我就犯嘀咕呢。是我把职业分成三六九等了,潜意识里认为搓澡工是低贱的。挖出了我心中的丑恶,我羞愧不已。

  过了几天,我再次去洗澡。遇到他时,他正在为一浴客搓背,我拍了一下他肩膀,嗨,回头帮我搓搓!他笑了,露出我们上学时开玩笑常有的笑容。

  这是我一生中享受到的最好的一次搓背,不是他的技术有多么高,而是我们聊得特别地开心。他的口才比以前好多了,也不再像过去那样自卑,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他的知足常乐,反倒让我羡慕。按说我的工作条件比他好,物质生活比他富足,可却常常处于焦灼之中,总是被无休止的失落与不安所纠缠。

  他的手劲特别大,我觉得那是他的自信在抚摸我。搓一次背五块钱,我递给他十块钱:“不用找了。”我的口气有些不自然,心里有些不安。我的老同学以此谋生,真是不容易的。没想到,他拿着钱的手像风中的树叶一样抖个不停,两眼紧紧地瞪着我,那目光刺得我心里直发毛。他发火了,找给我五块钱:“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也不把我当老同学看,你真没劲!”

天啊,我又错了。这回,我做错了什么?

选自《小说选刊》2013第三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自从那个下午我无意中进了这园子,就再没长久地离开过它。我一下子就理解了它的意图。正如我在一篇小说中所说的:“在人口密聚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

    两条腿残废后的最初几年,我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间几乎什么都找不到了,我就摇了轮椅总是到它那儿去,仅为着那儿是可以逃避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我在那篇小说中写道:“没处可去我便一天到晚耗在这园子里。跟上班下班一样,别人去上班我就摇了轮椅到这儿来。”“园子无人看管,上下班时间有些抄近路的人们从园中穿过,园子里活跃一阵,过后便沉寂下来。”“园墙在金晃晃的空气中斜切下一溜阴凉,我把轮椅开进去,把椅背放倒,坐着或是躺着,看书或者想事,撅一杈树枝左右拍打,驱赶那些和我一样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世上的小昆虫。”“蜂儿如一朵小雾稳稳地停在半空;蚂蚁摇头晃脑捋着触须,猛然间想透了什么,转身疾行而去;瓢虫爬得不耐烦了,累了,祈祷一会儿便支开翅膀,忽悠一下升空了;树干上留着一只蝉蜕,寂寞如一间空屋;露水在草叶上滚动、聚集,压弯了草叶,轰然坠地,摔开万道金光。”“满园子都是草木竞相生长弄出的响动,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片刻不息。”这都是真实的记录,园子荒芜但并不衰败。(节选自史铁生《我与地坛(一)》)

    十五年前的那个下午,我第一次到这园子里来就看见了她,那时她大约三岁,蹲在斋宫西边的小路上捡树上掉落的“小灯笼”。那儿有几棵大栾树,春天开一簇簇细小而稠密的黄花,花落了便结出无数如同三片叶子合抱的小灯笼,小灯笼先是绿色,继尔转白,再变黄,成熟了掉落得满地都是。小灯笼精巧得令人爱惜,成年人也不免捡了一个还要捡一个。小姑娘咿咿呀呀地跟自己说着话,一边捡小灯笼;她的嗓音很好,不是她那个年龄所常有的那般尖细,而是很圆润甚或是厚重,也许是因为那个下午园子里太安静了。我奇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一个人跑来这园子里?我问她住在哪儿?她随便指一下,就喊她的哥哥,沿墙根一带的茂草之中便站起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朝我望望,看我不像坏人便对他的妹妹说:“我在这儿呢”,又伏下身去,他在捉什么虫子,来取悦他的妹妹。

    那是个礼拜日的晴朗而令人心碎的上午,时隔多年,我竟发现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原来是个弱智的孩子。我摇着车到那几棵大栾树下去,恰又是遍地落满了小灯笼的季节。我刚刚把车停下,就见前面不远处有几个人在戏耍一个少女,作出怪样子来吓她,又喊又笑地追逐她拦截她,少女在几棵大树间惊惶地东跑西躲,却不松手揪卷在怀里的裙裾,两条腿袒露着也似毫无察觉。我看出少女的智力是有些缺陷,却还没看出她是谁。我正要驱车上前为少女解围,就见远处飞快地骑车来了个小伙子,于是那几个戏耍少女的家伙望风而逃。这时我认出了他们,小伙子和少女就是当年那对小兄妹。我几乎是在心里惊叫了一声,或者是哀号。世上的事常常使上帝的居心变得可疑。小伙子向他的妹妹走去。少女松开了手,裙裾随之垂落了下来,很多很多她捡的小灯笼便洒落了一地,铺散在她脚下。她仍然算得漂亮,但双眸迟滞没有光彩。她呆呆地望那群跑散的家伙,望着极目之处的空寂,凭她的智力绝不可能把这个世界想明白吧?大树下,破碎的阳光星星点点,风把遍地的小灯笼吹得滚动,仿佛喑哑地响着无数小铃铛。哥哥把妹妹扶上自行车后座,带着她无言地回家去了。

    无言是对的。要是上帝把漂亮和弱智这两样东西都给了这个小姑娘,就只有无言和回家去是对的。

    谁又能把这世界想个明白呢?世上的很多事是不堪说的。……就算我们连丑陋,连愚昧和卑鄙和一切我们所不喜欢的事物和行为,也都可以统统消灭掉,所有的人都一味健康、漂亮、聪慧、高尚,结果会怎样呢? 怕是人间的剧目就全要收场了,一个失去差别的世界将是一潭死水,是一块没有感觉没有肥力的沙漠。

    看来差别永远是要有的。看来就只好接受苦难——人类的全部剧目需要它,存在的本身需要它。看来上帝又一次对了。

    就命运而言,休论公道。

(节选自史铁生《我与地坛(五)》,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死鸟

冯骥才

    天津卫的人好戏谑,故而人多有外号。凡有外号,必有一个好笑的故事,比方贺道台这个各色的雅号——死鸟。

    贺道台相貌普通,赛个猪崽。但真人不露相,能耐暗中藏。他的能耐有两样,一是伺候头儿,一是伺候鸟。伺候上司的事是挺特别的一功。整天跟在上司的屁股后边,跟慢跟紧全都不成。跟得太慢,遇事上不去,叫上司着急;跟得太紧,弄不好一脚踩在上司的后脚跟上,反而惹恼了上司。而且光是赛条小狗那样跟在后边也不成,还得善于察言观色,摸透上司脾气,知道嘛时候该说嘛,嘛时候不该说嘛;挨训时俯首贴耳,挨骂时点头称是。你要是耐不住性子,皱眉撇嘴,露出烦恼,那就官儿不是愈做愈大,而是愈做愈小——就这种不是人干的事,贺道台却得心应手,做得从容自然。

    伺候鸟的事是另外一功。别以为把鸟关在笼子里,放点米,给点虫,再划线水,就能又蹦又跳。一种鸟有一种鸟的习惯,差一点就闭眼戗毛,耷拉翅膀;一只鸟有一只鸟的性子,不依着它就不唱不叫,动也不动,活的赛死的差不多。人说贺道台上辈子准是鸟儿。他对鸟儿们的事全懂,无论嘛鸟,经他那双小胖手一摆弄,毛儿鲜亮,活蹦乱跳,嗓子个个赛得过在天福茶园里那个唱落子的一毛旦。

    过年立夏转天,在常关做事的一位林先生,带给他一只八哥。这八哥个大肚圆,腿粗爪硬,通身乌黑,嘴儿金黄;叫起来,站在大街上也听得清清楚楚。贺道台心里欢喜说:“公鸡的嗓门也没它大。”林先生笑道:“就是学人说话还差点。它总不好好学,怎么教也不会,可有时不留神的话,却给他学去了。不过,到您手里一调理,保准有出息。”贺道台也笑了,说道:“过三个月,我叫它能说快板书。”

    然而,这八哥好比烈马,贺道台用尽法子,它也学不会。贺道台骂它一句:“笨鸟。”第二天它却叫了一天“笨鸟”。叫它停嘴,它偏不停,吵得午觉也没法睡。贺道台用罩子把笼子严严实实罩了多半天,它才不叫。到了傍晚,太太怕把它闷死,把罩子摘去,它一露面,竟对太太说:“太太起痱子了吧?”把太太吓了一跳。再一想,这不是前几天老爷对她说的话吗,不留神竟给它学去了。逗得太太格格地笑半天。贺道台听说后,也给逗得咧嘴直笑。

    太太说:“没想到这坏东西竟这么聪明。”

    自此,贺道台分外仔细照料它。日子一长,它倒是学会了几句什么“给大人请安”、“您走好了”之类的话,只是不好好说。可是,它抽冷子蹦出几句“起痱子”那类的话,反倒把客人逗得哈哈大笑。

    九月初九那天,津门百姓照例都去登阁,俗称九九登高。这天直隶总督裕禄也来到了玉皇阁,兴致非常好,一口气直爬到顶上的清虚阁。随同来的文武官员全都跑前跑后,哄他高兴,贺道台自然也在其中。从阁上下来,贺道台便说,自己的家就在不远,希望大人赏脸,到他家去坐坐。裕大人平日决不肯屈尊到属下家中做客,但今日兴致高,竟答应了。其余官员跟随左右,骑龙驾虎一般去了。

    贺道台的八哥笼子就挂在客厅窗前,裕大人一进门,它就叫:“给大人请安。”声音嘹亮,一直送进裕禄的耳朵里。

    裕大人愈发兴高采烈,说道:“这东西竟然比人还灵。”

    贺道台应声便说:“还不是因为大人来了。平时怎么叫它说,它也不肯说。”

    待端茶上来,八哥忽又叫道:“这茶是明前茶。”

    裕大人一怔,扭头对那笼子里的八哥说:“这是你的错了。现在什么时候了,哪还有明前茶?”

    上司打趣,下司拾笑。笑声灌满客厅,并一齐讪笑八哥是个傻瓜。

    知府笑道:“想必贺大人总喝好茶,它把茶名全记住了!”

    裕禄笑道:“有什么好茶,也请裕禄我尝尝。”

    大家又笑起来。但八哥听到了“裕禄”两字,忽然翅膀一抖,跟着全身黑毛全竖了起来,好赛发怒,声音又高又亮地叫道:“裕禄那王八蛋!”

    满厅的人全怔往。就在惊呆的一刻,这八哥又说一遍:“裕禄那王八蛋!”说得又清楚又干脆。裕禄忽地手一甩,把桌上的茶碗全抽在地上,怒喝一声:“太放肆了!”

    贺道台慌忙趴在地上,声音抖得快听不见:“这不是我教给它的——”话到这里,不觉卡住了。这话,不正是他每每在裕禄那里受了窝囊气后回来说的吗?怎么偏偏给它记住了?他浑身全是凉气。等他明白过来,裕禄和众官员已经离去。他突然跳起来,朝那八哥冲去,一边吼着:“你毁了我!我撕了你,你这死鸟!”

    他两手抓着笼子一扯,用力太大,笼子扯散,鸟飞出来,一把没有抓住。这八哥穿窗飞出,落在树上。居然把贺道台刚刚说的这话学会了,朝他叫道:“死鸟!”

    贺道台叫仆人们用杆子打,用砖头砍,爬上树抓,八哥在树顶上来回蹦了一会儿,还不住地叫:“死鸟!死鸟!死鸟!”最后才挥翅飞去,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自此,贺道台就得了“死鸟”的外号。而且人们传这外号的时候,还总附带着这个故事。

(有删改)

【注】①各色:方言,特别,与众不同。②赛:天津方言,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草木故园

彭家河

    ①比起人丁,乡下的草木已日渐兴旺。

    ②乡村其实是属于草木的,村民本是不速之客。在发现有水有树后,那一队队从猿一路迁徙成人的村民们便驻扎下来,开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谈婚论嫁,生儿育女。于是,乡村便改变成了另一种模样。正是由于村民们的到来,那些山山岭岭、沟沟坪坪便也同时有了名字,成为村民们最朴素的方位标识。

    ③彭家是我们那个家族聚居的一个小山坪,村里最古老的那棵柏树要七八个青壮年伸手才合围得住。浓密的树枝遮蔽了树下的山坡,树下一年四季都是干燥干净的,没有草木能在它的身下生长,粗大的树干也没有人能攀爬。老家的房屋后面有三棵古老的柏树。每天晚上,从远处的西河或者嘉陵江里劳作一天的白老鹳回来后,都要在树上吵闹一会才肯睡觉,听着那些声音,我便会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④风雨过后,我家房顶上便落满了白老鹳粪和长长短短的枯树枝,有时还有些鱼骨头,我爹便把那些粪扣下来堆在一起,作自留地里的底肥,那些树枝和圆圆黑黑的柏树果便撮回灶屋烧锅煮饭。每年夏天的晚上,村里都会刮几次大风,听着房顶上呼啸的风声,我不怕房顶上的瓦被风揭走,却怕那些大树顺风倒下来砸着我家的破瓦房,于是我不敢入睡。然而就在恐惧之中,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慢慢睡着了。

    ⑤那些古树个个巍峨挺拔,村民们路过时都要仰望才看得到树枝。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棵大树为了全村的族人,做出了最后的牺牲。村里要通电了,要永远告别柴木取火的时代了。然而我们村除了树多就是人穷,哪里找钱买电线电杆呢?村里大大小小开了几天会,决定砍掉一棵古树。

    ⑥那树在我家的东面。在挖浮土的前夜,村上找来德高望重的长者在树下烧了纸、杀了鸡、点上香,祭祀这棵树后,第二天一早才动工。我们周围的大人小孩便围着那树张望,那棵树也有两三个成年人合抱那么粗了。村里木匠专门找来一根一米多长的钢锯条,为古树做了一个特大号的锯子,几个青壮年坐在树的两边,轮流使劲拉锯。在来回的锯齿中,热腾腾的金黄锯末便在一颗颗雪亮的锯齿间落下,很快就在树干的两边积了一大堆。看着那两堆细软的散发着热气的锯末,我仿佛看到那是树里流出的血。半个时辰过后,那宽大的锯条还卡在粗壮的树干中间,仿佛咬在树干上的一排锋利牙齿。周围的大大小小都端着饭碗过来看看,嘴里啧啧地说:这树真大。长了几千年,难道不大吗?哪个人能活这么久呢?

    ⑦那棵大柏树在几天后便支离破碎了,中间的树干也成了一段段的木料,这些上好的木料都先后运出了村,有的换成了电线,有的变成了电杆。那棵大柏树的根也慢慢挖出了一些,那个巨大的有一人多深的大坑也填平了,种上了胡豆。每次看到那里长出的开着紫黑小花的矮矮胡豆,我便想起那个地方曾经站着的巨大的柏树。

    ⑧房前屋后全都是树和竹子,这些我都心中有数。后檐有棵柚子树,东面路边有棵紫薇树,房子后面还有几棵大柏树。多年没有回家,这些东西依然清楚。然而,多年没有回家打扫院坝,不少不知名的草也慢慢侵过屋外的石板,蓬勃向前。

    ⑨与我的老家一样,李家湾、蒲家湾、杨家山的那些院落也慢慢人去屋空。老的去世了,年轻的外出打工去了,年幼的也跟上年轻的父母进城当了农民工子弟。他们在乡下的家园也日渐荒芜,还给了草木。那些没有砍下的树,那些没有除掉的草,又慢慢地,静静地,把曾经撕开的伤口一点一点缝合,把曾经的人世悲欢一点一点地掩埋。

⑩回望老家,草木葱茏。

(摘编自《在川北》)

阅读下面的选文,完成下面小题。

怀念鲁迅先生

巴金

    四十五年了,一个声音始终留在我的耳边:“忘记我。”声音那样温和,那样恳切,那样熟悉,但它常常又是那样严厉。我不知对自己说了多少次:“我决不忘记先生。”可是四十五年中间我究竟记住一些什么事情?

    四十五年前一个秋天的夜晚和一个秋天的清晨,在万国殡仪馆的灵堂里我静静地站在先生灵柩前,透过半截玻璃棺盖,望着先生的慈祥的面颜,紧闭的双眼,浓黑的唇髭,先生好像在安睡。两次我都注视了四五分钟,我的眼睛模糊了,我仿佛看见先生在微笑。我想,要是先生睁开眼睛坐起来又怎么样呢?我多么希望先生活起来啊!

    四十五年前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不管我忘记还是不忘记,我总觉得先生一直睁着眼睛在望我。我还记得在乌云盖天的日子,在人兽不分的日子,有人把鲁迅先生奉为神明,有人把他的片语只字当成符咒;他的著作被人断章取义、用来打人,他的名字给新出现的“战友”“知己”们作为装饰品。在香火烧得很旺、咒语念得很响的时候,我连纪念先生的权利也给剥夺了。在作协分会的草地上有一座先生的塑像。我经常在园子里劳动,拔野草,通阴沟。一个窄小的“煤气间”充当我们的“牛棚”,六七名作家挤在一起写“交代”。在“牛棚的一个角落,我又看见了他,他并没有改变,还是那样一个和蔼可亲的小小老头子,一个没有派头、没有架子、没有官气的普通人。

    我想的还是从前的事情,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

    我当时不过是一个青年作家。我开始写作的时候,只是为了倾吐个人的爱憎。可是走上这个工作岗位,我才逐渐明白:用笔作战不是简单的事。鲁迅先生给我树立了一个榜样。我仰慕高尔基的英雄“勇士丹柯”,他掏出燃烧的心,给人们带路,我把这幅图画作为写作的最高境界,这也是从先生那里得到启发的。我勉励自己讲真话,卢梭是我的第一个老师,但是几十年中间用自己的燃烧的心给我照亮道路的还是鲁迅先生。我看得很清楚:在他,写作和生活是一致的,作家和人是一致的,人品和文品是分不开的。他写的全是讲真话的书。他一生探索真理,追求进步。他勇于解剖社会,更勇于解剖自己;他不怕承认错误,更不怕改正错误。他的每篇文章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他的确是把心交给读者的。人们说他的笔像刀一样锋利,但是他对年轻人却怀着无限的好心。一位朋友在先生指导下编辑一份刊物,有一个时期遇到了困难,先生对他说:“看见你瘦下去,我很难过。”先生介绍青年作者的稿件,拿出自己的稿费印刷年轻作家的作品。先生长期生活在年轻人中间,同年轻人一起工作,一起战斗,分清是非,分清敌友。先生爱护青年,但是从不迁就青年。先生始终爱憎分明,接触到原则性的问题,他决不妥协。有些人同他接近,后来又离开了他;一些“朋友”或“学生”,变成了他的仇敌。但是他始终不停脚步地向着真理前进。

     “忘记我!”这个熟悉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来,它有时温和,有时严厉。我又想起四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和那个清晨,还有自己说了多少遍的表示决心的一句话。说是“决不忘记”,事实上我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但在静寂的灵堂上对着先生的遗体表示的决心却是抹不掉的。我有时感觉到声音温和,仿佛自己受到了鼓励,我有时又感觉到声音严厉,那就是我借用先生的解剖刀来解剖自己的灵魂了。

     “忘记我!”经过四十五年的风风雨雨,我又回到了万国殡仪馆的灵堂。正因为我又记起先生,我才有勇气活下去。正因为我过去忘记了先生,我才遭遇了那些年的种种不幸。

    假如鲁迅先生还活着……当然我们都希望先生活起来。每个人都希望先生成为他心目中的那样。但是先生始终是先生。

    为了真理,敢爱,敢恨,敢说,敢做,敢追求……

(选自巴金《随想录》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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