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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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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嘉兴市2024-2025学年九年级上学期语文期中阶段性评价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比邻而居

王安忆

①装修的时候,有人提醒我,不要使用这条公共烟道,应该堵上,另外在外墙上打一个洞,安置排油烟机的管子。可是,我没听他的。好了,现在,邻居家的油烟就通过我家的排油烟机管道,灌满了厨房。

②我可以确定,我家厨房的油烟仅来自于其中一家,因为油烟的气味是一种风格。怎么说?它特别火爆。花椒、辣子、葱、姜、蒜、八角,在热油锅里炸了,轰轰烈烈起来了。这家人在吃方面还有一个特征,就是每顿必烧,从不将就。时间长了,我对他们生出一些好感,觉得他们过日子有着一股子认真劲:一点不混。并且,也不奢侈。他们老老实实,一餐一饭地烧着,一股浓油赤酱的味,使人感到,是出力气干活的人的胃口和口味,实打实的,没有半点子虚头。在我的印象中,他们没落下过一顿。他们在吃的方面,一是有规律,二是很节制。这些,都给人富足而质朴的印象,是小康的生活气息。

③有一段日子,在一日三餐之外,这家人还增添了两次草药的气味。草药的气味也是浓烈的,“扑”一下进来,涌满了厨房。不知是因为草药气的影响,还是实际情况如此,一日三餐的气味不那么浓郁了。倒不是变得清淡,而是带些偃旗息鼓的意思,、这段日子蛮长的,这么算吧,每周炖一次鸡汤,总共炖了四至五次.草药的苦气味和鸡汤的香味,是这段时间油烟味的基调。这也是认真养病的气味:耐心,持恒,积极,执着。

 ④之后,忽然有一天,我家的厨房里滚滚而来一股羊肉汤的气味。这就知道,他们家人的病好了,要重重地补偿一下,犒劳一下,、倒不是吃得有多好,但它确有一种盛宴的气氛,带有古意。古人们庆贺战功,不就是宰羊吗?果然,草药味从此消遁,炖汤的绵长的气味也消遁,余下一日三餐,火爆爆地,照常进行。

 ⑤在较长一段稔熟的相处之后,我家厨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是一缕咖啡的香气。这是另一路的气味,和他们家绝无相干。它悄悄地,夹在花椒炸锅的油烟里,进来了。这是一股子虚无的气息,有一种浮华的意思在里面,和他们家实惠的风格大相径庭。因此,我断定,这又是一户新入住的人家,很没经验地,也将管子接进了烟道,又恰逢顺时顺风,于是,来到我家厨房凑热闹了。这一路的风格显然要温和、光滑一些,比较具有装饰感,唤起人的遐想。和它不那么实用的性格相符,它并不是按着一日三餐来,不大有定规,有时一日来一次,有时一日来两次,有时一日里一次不来,来时也不在吃饭的点上,而是想起了,就来,想不起,就不来,显得有些孱弱似的。而那先来的,从来一顿不落,转眼间,油烟全面铺开,又转眼间,油烟席卷而去,总是叱咤风云的气势。但是,有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那新来的,悄然而至。咖啡的微苦的香味,弥漫开来。

 ⑥气味终究有些杂了,可是泾渭分明,绝不混淆。你来我往,此起彼伏。再过段日子,又来了一个,显见得是苏锡帮的,气味特别甜,空气都能拉出丝来了。第四位又来了,它一方面缺乏个性,另一方面又颇善融会贯通。它什么都来:香、辣、酸、甜,大蒜有,大蒜粉也有,麻油有,橄榄油也有。于是,所有的气味全打成一团,再分不出谁是谁的来路。我们这些比邻而居的人家,就这样,不分彼此地聚集在了一处。

⑦这一日,厨房里传出了艾草的熏烟。原来,端午又到了。艾草味里,所有的气味都安静下来,只由它弥漫,散开。一年之中的油垢,在这草本的芬芳中,一点点消除。渐渐的,连空气也变了颜色,有一种灰和白在其中洇染,洇染成青色的。明净的空气其实并不是透明,它有它的颜色。

(有删改)

(1)、文章③④两段写第一家的草药味,凸显了这家人什么样的生活风格?请简要分析。
(2)、请结合文章内容,说明第⑤段中“孱弱”的含意。
(3)、文章的叙述线索是什么?设置这一线索有什么作用?
(4)、请探究文章最后一段中画线句的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文段,回答下面的问题。

       是为了摆脱那饥寒交迫的日子,你才无可奈何地跳下悬崖?是为了免遭那被俘的耻辱,于弹尽粮绝之后你才义无反顾地投落这峭壁?

那一天你确实跳下来了,像俯冲搏猎的雄鹰,像划破静夜的流星。然而,你并没有死,一道峭崖壁缝救助了你,一捧贫瘠的泥土养育了你。生根、发芽、长叶……从此,你就在这里安家落户,日日夜夜,年年岁岁,终于顽强地活了下来,长成一簇令人刮目的风景。这便是故乡那座大山的悬崖峭壁上的一棵摇曳在我记忆中三十年之久的酸枣树。

       它高不足尺,叶疏花迟。云缠它,雾迷它,雨抽它,风摧它,霜欺雪压,雷电轰顶。然而,酸枣树并没有被征服。它不低头,不让步,于数不尽的反击和怒号中,炼就了一身铮铮铁骨,凝聚了一腔朗朗硬气。

       一次次,它在风雨中抗争呐喊:一回回,它把云雾撕扯成碎片;它以威严逼迫霜雪乖乖地逃遁;它以刚毅驱逐雷电远避他方……

它明知道自己成不了栋梁高树,却还是努力地生长;它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荫庇四邻,却还是努力地茂盛着。不像山前的桃树,山后的梨树,一个个娇生惯养让人伺候、抚慰,动辄就使性子给主人点颜色瞧瞧。也不像贪图热闹的杨树柳树们,一个个占据了水肥土美的好地方,便忘乎所以地搔首弄姿,轻飘飘只知炫耀自己。酸枣树默默地兀立肴,不鄙位卑,不薄弱小,不惧孤独。与春天紧紧握手,与日月亲切交谈,天光地色,尽纳尽吮。从不需要谁的特别关照与爱抚,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长成了那堵峭壁上的生命,让人领略那簇动人的风采。它真诚而没有嫉妒,它纯朴而从不贪婪;抬手向路人致意问候,俯首向胜利者恭贺祝福。

       那一年秋天,于不知不觉中,它竟结出一粒小小的酸枣。只有一粒,而且几乎小得为人们所不见。

       那酸枣是春光秋色日月星辰的馈赠,是一片浓缩的丹霞霓云。亮亮的,红红的,像玛瑙,像珍珠,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像那万仞峭壁的灵魂。见到它果实的那一刻,我陡地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小酸枣,或许正是那颗酸枣树苦修苦熬数十年而得到的一颗心吧!有了心,它便会有梦,便会更加热烈地拥抱世界!

阅读《猫》节选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冬天的早晨,门口蜷伏着一只很可怜的小猫。毛色是花白,但并不好看,又很瘦。它伏着不去。我们如不取来留养,至少也要为冬寒与讥饿所杀。张婶把它拾了进来,每天给它饭吃。但大家都不大喜欢它,它不活泼,也不像别的小猫之喜欢顽游,好像是具着天生的忧郁性似的,连三妹那样爱猫的,对于它也不加注意。如此的,过了几个月,它在我家仍是一只若有若无的动物。它渐渐地肥胖了,但仍不活泼。大家在廊前晒太阳闲谈时,它也常来蜷伏在母亲或三妹的足下。三妹有时也逗着它玩,但没有对于前几只小猫那样感兴趣。有一天,它因夜里冷,钻到火炉底下去,毛被烧脱好几块,更觉得难看了。

    春天来了,它成了一只壮猫了,却仍不改它的忧郁性,也不去捉鼠,终日懒惰地伏着,吃得胖胖的。

    这时,妻买了一对黄色的芙蓉鸟来,挂在廊前,叫得很好听。妻常常叮嘱着张婶换水,加鸟粮,洗刷笼子。那只花白猫对于这一对黄乌,似乎也特别注意,常常跳在桌上,对鸟笼凝望着。

    妻道:“张婶,留心猫,它会吃鸟呢。”

    张婶便跑来把猫提了去。隔一会儿,它又跳上桌子对鸟笼凝望着了。

    一天,我下楼时,听见张婶在叫道:“鸟死了一只,一条腿被咬去了,茏板上都是血。是什么东西把它咬死的?”

    我匆匆跑下去看,果然一只鸟是死了,羽毛松散着,好像它曾与它的敌人挣扎了许久。

    我很愤怒,叫道:“一定是猫,一定是猫!”于是立刻便去找它

    妻听见了,也匆匆地跑下来,看了死鸟,很难过,便道:“不是这猫咬死的还有谁?它常常对鸟笼望着,我早就叫张婶要小心了。张婶!你为什么不小心?”

    张婶默默无言,不能有什么话来辩护。

    于是猫的罪状证实了。大家都去找这可厌的猫,想给它以一顿惩戒。找了半天,却没找到。我以为它真是“畏罪潜逃”了。

    三妹在楼上叫道:“猫在这里了。”

    它躺在露台板上晒太阳,态度很安详,嘴里好象还在吃着什么。我想,它一定是在吃着这可怜的鸟的腿了,一时怒气冲天:拿起楼门旁倚着的一根木棒,追过去打了一下。它很悲楚地叫了一声“咪呜!”便逃到屋瓦上了。

    我心里还愤愤地,以为惩戒得还不够快意。

    隔了几天,李嫂在楼下叫道:“猫!猫!又来吃鸟了。”同时我看见一只黑猫飞快地逃过露台,嘴里衔着一只黄鸟。我开始觉得我是错了!

    我心里十分难过,真的,我的良心受伤了,我没有判断明白,便妄下断语,冤苦了一只不能说话辩诉的动物。想到它的无抵抗的逃避,益使我感到我的暴怒、我的虐待,都是针,刺我的良心的针!

    我很想补救我的过失,但它是不能说话的,我将怎样地对它表白我的误解呢?

    两个月后,我们的猫忽然死在邻家的屋脊上。我对于它的亡失,比以前的两只猫的亡失,更难过得多。

    我永无改正我的过失的机会了!

    自此,我家永不养猫。

阅读《母亲的味道》完成各 题

母亲的味道

    ①母亲的习惯做派和别的女人完全不同,她像男人一样抽烟,喜欢盘腿坐在床上,嗓门粗大,说话的语气总像跟人吵架。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母亲身上的味道,又酸又臭,稍微靠近一些,便熏得我头晕恶心。后来我知道,母亲是有狐臭。都说狐臭会遗传,我却没有,反而对气味格外敏感。这使我在懂事之后,便开始远远地避开母亲。

    ②我10岁那年,父亲在为人盖房时从二楼摔下来去世了,从此,母亲在菜市场租了一个摊位卖鱼,一年四季穿着高筒胶鞋在水渍里蹚来蹚去。每天晚上,母亲收摊回来,人都会累成一堆泥。我给母亲温一盆洗澡水,洗好碗后便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可是最终还是被母亲喊出来给她搓背。母亲的身上又添了浓烈的鱼醒味,和着难闻的狐臭味,我几乎无法呼吸,胡乱搓几把,便逃也似地离开。

    ③那年冬天,因为城市改造重建,那个菜市场被拆除,母亲失业了。母亲的失业,意味着这个家失去了最坚实的支撑,也意味着我的大学梦将成为一个泡影。那些夜里,母亲似乎一直在咳嗽,有一次,我被母亲的咳嗽声惊醒,我走到母亲的房前,房门虚掩着,母亲背对着我在擦父亲的照片,我听见母亲对着照片说:“……真真这丫头从小心气就高,

    ④我站在门外,心突然又酸又软,泪水成串地滴落下来……

    ⑤母亲终于找到了新的工作,是在一家医院里打扫卫生。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赶到医院,拖地板,洗马桶,在八点之前,要把整幢楼的卫生全部打扫完毕。这份又脏又累没有人愿意干的活,母亲却做得很开心。她身上的味道越来越复杂,有时是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有时是清洗剂的淡淡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熟悉的缘故,母亲身上的狐臭味越来越淡,到后来,我竟闻不出那种气味了。

    ⑥后来,我如愿以偿,考进北京读大学。每隔一段日子,母亲准时寄钱和信来,总是说让我安心念书,说自己很好……--薄薄的信纸上,仍然是母亲特有的复杂味道。大二的寒假,我回家过春节,在小城下车,已经是夜里十点。地上薄薄的一层雪,寒气逼人。我走出车站,搓着冻僵的双手,急步往家赶。刚出车站,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吆喝:“烤红薯,香甜的烤红薯……”是那个我一直听了二十年的口音。我慢慢走过去。直到我走近,母亲才怔了怔,扑过来为我拍肩上的雪,一把把我拉到炉子旁,把一个烤红薯塞在我手里,一迭声地问我:“冷吗?累吗?甜吗?”母亲身上满是烤红薯香甜的味道,很浓很浓的香味。

    ⑦那夜我帮母亲推着车一起回家,一路上母亲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母亲说上了年纪手脚不灵便,医院的活人家不让做了;母亲说一斤烤红薯能挣三毛钱,卖一天,也能挣不少钱呢;母亲还说,我有钱,你在学校一定不能替我省钱,要吃好……

    ⑧我跟在母亲身后,看着母亲瘦小的背影和迟缓的步履,什么话都说不出,泪悄悄地模糊了双眼。

    ⑨研究生毕业后,我拒绝了北京好几家大公司的挽留,执意回了老家那个小城。母亲很歉疚:都是我,不然你留在北京发展多好。咱这小城,委屈你了。我笑着跟母亲开玩笑说,北京再好,没有妈妈,也是一座空城。母亲笑,不再说什么,起身收拾碗筷,却背过身,手在脸上迅速地抹了一下,又抹了一下。

    ⑩回家以后,帮母亲洗澡,成了我每天必做的功课。每当这时,母亲身上的狐臭味、鱼腥味、汗酸味、香烟味、消毒水味、烤红薯味、油烟味……那些为了养活一个家而产生的味道,此刻全都消失殆尽。

    ⑪我闻到的,是纯粹的芬芳的,淡而舒缓的芳香,这才是母亲真正的味道。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题。

吴召儿

孙犁

    们机关搬到三将台,是个秋天,枣儿正红,芦苇正吐花。我们来了一群人,不牛棚马圈全住上,当天就劈做饭,上山唱歌,一下就和老乡生活在一块几了。

    我组织民校妇女识字班,课程第一是唱歌,歌唱会了,制下的时间就碰球。山沟的青年妇女们,碰起球来,真是热烈,整个村子被欢笑声浮了起来。

    一天,我翻着点名册,随便叫了个名字:“吴召儿!”

我听见嗤的一声笑了。抬头一看,在人鲜末尾,靠着一根白杨木柱子,站起一个女孩。她正在背后掩藏一件什么东西,好像是个假手榴弹,坐在一处的女孩子们望看地笑。地红着脸特过身来,笑看问我:“念书吗?”

    “对!你念念头一段,声音大点儿。大家注意!”

    地正地立起来,两手捧着书,低下头去,就念开了,书念得非常熟快动听。就是地这认真的念书态度和声音,不知怎的一下就印进了我的记忆。下课回来,走过那条小河,我听到了只有在阜平才能听见的那激动的水流的声响,听到在这山草表白叶红的山地,还没有飞走的一只黄鹂的叫唤。

    十一月“反扫荡”,我当了一个小组长,我们的向导老不来。我跑到村长家里去找,村长说:“男的分配完了,给你找了一个女的!”

换着一个女孩子跑出来,穿着一件红棉袄,一个新鲜的白色挂包,钎在地的腰里,装着三颗手榴弹。

“真是,”村长也在抱怨,“这是“反扫荡'呀,又不是到区里睑操,也要换换衣裳!红的目标大呀!”

“尽是夜间活动,红不红怕什么呀,我没有别的衣服,就是这一件。”女孩子笑着,“走吧,同志!”说着就跑下坡去。

    在路上,她走得很快,我跑上前去问她:“我们先到哪里?”

“先到神仙山!”她回过头来一笑,这时我才认出地就是那个吴召儿。

“到了神仙山,我有永成。”她说,“我姑住在山上,她家的倭瓜又大又甜。今天晚上,我们到了,我叫她给你们热着吃个饱吧!”

    天黑的时候,我们才到了神仙山的脚下。爬得很快,走一截一就坐在石头上我们笑,像是在这乱石山中,突然开出一朵红花,浮一片彩云来。

    北斗星转下山去,我们才到了地的姑家。

“这都是我们的同志。”吴召儿大声对地姑说,“快给他们点火做饭吧!”老婆子拿了一根麻枯,在灯上取着火,就往锅里添水。吴召儿和地姑有说不完的话。

    “你爹给你买的新袄?”姑问。

“他嘟里有钱?是我给军队上纳鞋底换的。”

第二天,我们在这高山顶上休息了一天。

    以后每天黎明,吴召儿就把我唤醒,一网到那大黑山的顶上去放哨。山顶不好爬,又危险,她先爬到上面,再把我拉上去。山顶上有一丈见方的一块平石,我们坐在那平石上,月亮和星星都落到下面去,我们觉得奴忽不定,像活在天空里,

    这一夜下起大而来,雨下得那样暴,在这样高的山上,我们觉得不是在下雨,倒像是沉落在波浪滔天的海洋里。风狂吹着,块大平石也像要被风吹走。

    吴召儿紧拉着我到大石的下面,雨水像瀑布一样,从平石上流下,我们像钻进了水帘洞。

我说:“你害怕吗?”

“我一点儿也不害怕,我常在山上遇见这样的暴雨,今天更不会害怕。”吴召儿说。

“为什么?”

“领来你们这一群人,身上负看很大的责任呀,我也顾不得怕了。”

    她的话,像地那天在识字应里念书一样认具,地的话同而闪电一同响着,响在天空,落在地下,水远记在我的心里。

    一清早放晴,我们就看见从邓家店起,一路的村庄,都在看火冒烟。我们看见敌人像一条虫,在山脊上往这里爬行。一路不断响枪,那是各村伏在山沟里的游击组,吴召儿说:“今年,敌人不敢走山沟了,怕游击队。可是走山梁,你就算保险了?免崽子们!”

    敌人的目标,显然是在这个山上,吴召儿把身上的手榴弹全拉开弦,跳起来说:“你去集合人,我去盛兔息子们。”地在那乱石堆中,跳上跳下奔着敌人的进路跑去。

我喊:“红棉袄不行啊!”

    “要伪装起来!召儿笑 , 一转的工夫,她已经把棉袄翻过来,棉是白子,这样一来,就活像一只逃散的黑头的小白山了,一只聪明的、热情的、勇敢的小白山羊啊!

她登在乱石尖上跳跃着前进。那翻在里面的红棉袄,还不断被风吹卷,像从她的身上撒出的一朵朵的火花,落在地的身后。

    当我们集合起来,从后山上跑下,来不及脱鞋袜,就跳入山下那条激荡的大河的时候,听到了吴召儿在山前连续投击的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不知她现在怎样了。我能断定,她的生活和那段岁月会在我们这一代生活里放光的。

 1949年11月

 (选自《孙犁文集》,有删改)

阅读《春天忆故人》,完成各题。

春天忆故人 

高红十

①春天,第一茬花赶在叶子前铺天盖地地开,河边柳条摇头晃脑得意地绿;远看有近却无的草,白天黑夜加班长,飞快地长得远看近看一样绿了。

②从遍地“毛毛虫”,到绿叶满枝头,杨树终究成了扬脸可见模样的树,也就眼一闭再睁开的时间。

③春季前半季有点慌慌张张,语无伦次,到清明就慢下来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虽说雨水不一定清,视线不一定明,但节气这辆吱呀吱呀哼叫的老车毕竟已然抵达“清明”这重要一站。

④那天听广播,正播《我与地坛》,不能不想起文章的作者——走了六七年的史铁生。我和他同在黄土地插队,我延长,他延川,两县挨着,插队时并不认识。文学新时期初起,我在陕西人民出版社编辑文学期刊《绿原》,通过友人介绍,向史铁生约稿。他给我写街道福利小厂的短篇小说《午餐半小时》,似乎没用,也约了赵振开(北岛)的中篇小说《波动》,和苏联小说《第四十一》,似乎也没用……一晃,过去快四十年了。

⑤我去过他在雍和宫也就是地坛附近的家,见过他父亲和妹妹。20世纪80年代初期,我上第七期文学讲习所(鲁迅文学院前身),一人到他家来过,和同学一起来过。不知坐在轮椅上的史铁生控制哪个机关,院门应声打开,客人得以进了院门,又进了房门。《我的遥远的清平湾》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除了清新的陕北风光,文字表达也十分别致,想哪写哪,散文式的,随意,放得开又收得拢。我问他,怎么这样写?学谁?他有点不好意思,说,鲁迅。

⑥后来,和陶正一起上史铁生新搬的家,请他参加一家公司准备拍摄讲述插队生活的电视剧,电视剧故事除了土插队,还要延伸至出国洋插队。我们很有诚意地和史铁生一道,轮椅出门,轮椅上出租,轮椅下出租,轮椅进楼上电梯直至“定”到谈事的房间……结果是未遂,关于电视剧的理解双方差得有点远。

⑦再后来,有了令文坛惊艳的《我与地坛》。他说,在出入地坛十五年后写下此文。可见他出入地坛的第一年至第许多年,一定没为文体事先设计,没有想到是写一篇小散文还是大散文,是文化散文,还是争取获奖的散文,或者不吝文体又像写小说(写园子里一对老夫妇和一位练习唱歌的年轻人那章),史铁生只是把心中想写,特别想写的生末净旦丑、狮子老虎狗、山水林田路等一一铺陈纸笔。

⑧文章写了对母亲的愧疚,又岂止是愧疚?写了对生与死的理解,特别悟到死是迟早的事,着什么急——令人顿悟;特别精彩的是园中四季与林林总总的对应,与一天之光景对应,与乐器的对应,与声响的对应,与园中景观的对应,与心绪的对应,与艺术形式的对应,与梦的对应……有些对应可能在史铁生出入地坛时就有了,像春草冒芽,像风吹过几片叶脉好看的落叶——那时就有了文章的碎片。要不是觉得结构、段落排序、语言风格基本成熟可以动笔,还会有什么对应四季的奇思妙想源源不断无限铺排开来呢?

⑨十五年出入地坛,史铁生是在深入生活吗?眼下不少采风式的“深入生活”只能叫擦蹭生活,史铁生似乎高于深入生活。清明时节听此文,一种情感的、文学的浸润,浸润干涸的世道,浸润干涸世道里粗戾的人心。那文字,像摩挲把玩许久许久的手串,都润泽成玉了。相比有的人,人没走,文字就旧了,颓了,蔫巴了。《我与地坛》的作者走了六七年,被广播里的专业人士读起来,新鲜如古筝铮铮作响,清亮无比,深沉无比,余音袅袅。难得的是《我与地坛》全文几无废话。这年头,要想说或者写一些没有废话的话,该是多难的事!

⑩春天来了,春天读好文章,情随声来,声情并茂。春天听好文章,万物生发思念也生发。万物绽放情感也绽放,带起听者所有感觉,却无悲伤。文章在,人就在,文章好好活着,人也就好好活着,并且好好活下去。

⑪记得有一年,史铁生从延安回来,晒得有点黑,他叫着我的名字,欢喜地对我说:“延安有人问你好呢……”

——(选自2017年4月27日《北京日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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