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问答题 题类: 难易度:普通

部编版高中语文必修上册 第六单元 同步讲义与练习

 分析下列语言的形象性。
(1)、看见鱼翅,并不就抛在路上以显其“平民化”,只要有养料,也和朋友们像萝卜青菜一样的吃掉,只不用它来宴大宾。
(2)、尼采就自诩过他是太阳,光热无穷,只有给予,不想取得。然而尼采究竟不是太阳,他发了疯。
(3)、磕头贺喜,讨一点残羹冷炙做奖赏。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最幸福的事

张爱国

    课堂上,钟老师问:“同学们,你们认为让自己感到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受到老师的表扬最幸福。”刚刚受到钟老师表扬的李大雷第一个站起来,得意扬扬地说。

    “最幸福的是考了第一名!”张明明说着还挑衅似的看了看李扬──这两个孩子一直在学习上较劲,而上周的考试,张明明获得了第一名。

    “最幸福的是过周末!”陈志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因为周末,外婆会为我做很多好吃的。”

    孩子们哄堂大笑,陈志磊真是个“贪吃鬼”。

    “今年春天,我爷爷的腿好了,又重新能挑水的时候,我感到最幸福。”龙小刚进入了回忆状态,“去年下大雪之后,有一天我爷爷摔了一跤,躺在床上不能动。我奶奶又挑不了水,每天都逼着我和她一起抬。地上滑,好几次,我和奶奶都摔破了手,还摔坏了几只桶呢。那时候,我、爷爷、奶奶和弟弟真苦啊,舍不得喝水……所以,爷爷腿好了,能够一跛一跛地拎水的时候,我感到特别幸福!”

    “你爷爷奶奶真笨!看我爷爷奶奶,建了个大水窖,趁天晴把水窖挑满水,就够一家人过冬了……”说话的孩子还想取笑龙小刚,被钟老师制止了。

    “去年,邻居莲奶奶病了,睡在家里好几天没人知道,我最先发现的,是我给她儿子打了电话,她儿子才从外地赶回家里带她治病的,不然她就死掉了。”班上有名的“调皮鬼”刘洋大声说,“现在莲奶奶总夸我是好孩子,还常常给我糖吃。要我说,我才是最幸福的。”

    孩子们显然不屑。

    “这也算幸福啊?哼!”

    “我还帮一个老爷爷打过电话呢……”

    “我也是……”

    “我也有一次……”

    “我那次帮了一个小妹妹打电话,她想她爸爸妈妈了……”

    教室里哄闹起来,钟老师拍了拍讲桌,启发孩子们再换换角度。

    “我最幸福的事是在今年暑假。”柳静尽力说得有文采一些,“我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到了我爸爸妈妈打工的深圳──啊!深圳真大啊,比我们镇上大多了。那天晚上,我爸爸没上班,带我到大街上──啊!深圳的大街真亮啊,各式各样的灯都有。逛完街,爸爸还带我吃了肯德基──啊,肯德基真……”

    “嘁!深圳算什么?”同桌郭童很不服气,“深圳有东方明珠塔吗?有海洋世界吗?有世博园吗?没有吧?但上海都有。我暑假去的时候,我爸爸妈妈一整天都没上班,带我看东方明珠……”

    “老师,郭童撒谎!他根本就没看到东方明珠塔。”一个叫刘洋的同学站起来,又冲着郭童叫道,“我爸爸打电话和我说了,你爸爸刚走出工地不远就迷了路,然后随便找个地方说是东方明珠塔,你其实连东方明珠塔的影子都没看到……”

    “我看到了,我看到东方明珠塔的塔尖了,我还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好几天呢。”郭童气呼呼地反驳道,“你嫉妒我,因为你爸爸妈妈从来都没带你去过那儿……”

    “你们别吵了,要我看,去深圳,去上海都比不上我去我姑姑家幸福。”杨鑫博眉飞色舞地说,“姑姑和姑父都忙,很少在家,我一去,就能和我表哥整天打游戏、上网,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这时,钟老师叫起很少发言的郭素素,问:“郭素素,你来说说最幸福的是什么。”

    “我……其实我觉得每天都很幸福。”郭素素淡淡地说,“每天下午放学后,爷爷坐在院子里抽烟,奶奶在厨房里烧饭,妹妹和我一起写作业。等爸爸妈妈从地里回来了,全家人就坐在一起吃饭……”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郭素素还在说着,突然,不知谁哭出了声,一个,两个,一大片。

(选自《小小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秋天的梨花

赵淑萍

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受父母宠爱的孩子。

那一年,一个秋日的黄昏,难得度假的父母在老家的田野里散步。突然,母亲看到梨树上有几朵梨花开着,洁白无瑕的小花在绿叶间,如此清新,如此明媚。怎么秋天也会有梨花开呢?打小在城里长大的母亲觉得很新奇。父亲说,十月小阳春,天气和暖,所以有梨花开。就是那个假期后,母亲粘酸嗜醋,怀上了她。此时母亲已年近五十,亲友们都建议她不要这个孩子了。

可是,母亲想起了三十年前的春天。那时,日寇入侵,精通医术的父亲参加抗日救卫队去了。父亲在战场上救死扶伤,母亲则腆着个大肚子,在父亲的老家,一个小山村待产。母亲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孩。可是,孩子出生不久就身体泛紫,嘴唇发乌,面色苍白。母亲首次生产,毫无经验。旁边人也不懂,不知道这是新生儿窒息,应该采取急救措施,还在一旁摇晃、安抚,就这样,孩子夭亡了。当时,母亲记得,春天下了一场雨,屋外的梨花,一朵朵都含着泪。母亲的泪,也像雨一样,不住地流。

后来,战争结束了,父亲和母亲团聚了。再后来,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了,父亲和他的同仁们一起创建了市中医院,在她之前,父母已有了五个孩子。想起盛开在秋日黄昏的梨花和那个多难的春天,母亲有种预感,是不是三十年前的那个孩子又回来了,于是,不顾劝阻,母亲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也许是出于对第一个孩子的负疚,父亲有生以来第一次接生,他亲自把这个小女儿迎接到了这个世界上。

她来到这世上,享尽了父母和哥哥姐姐们的宠爱,哥哥姐姐们个个都跟着父亲学医,很小的时候就背汤头歌,抄方子,而她不喜欢,她喜欢背唐诗宋词。破天荒的,父亲允许这个最小的女儿不学医,由着她的兴趣。最后,她成了一名出色的图书编辑。“这样也好,我们负责给患者诊治,你就负责给一本本书把脉。”父亲说。

三十多岁时,她一次外出采风回来,突发恶性疟疾,剧烈头痛、呕吐,有性命之虞。平时对她视若珍宝的父亲,这次狠心开了足够剂量的砒霜,这砒霜的量,令从医的哥哥姐姐们都咋舌。结果,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这让父亲在中医界的声誉达到了顶峰。“毒药猛剂善起沉疴,虫类搜剔能疗痼疾。”父亲的用方让同行叹服。

退休后父亲仍然被聘为中医院的顾问,每星期还去坐堂。为了中医院迁址重建,父亲多方呼吁,四处奔走,而新的中医院大楼落成的那天,父亲病倒了。

连日来,他高热不退,嘴里又说着“黄芪”“白术”“当归”等。每次,父亲发高热,不说胡话,只喊药名。他们多希望,95岁的父亲,能够再次扛过去。可是这次,却扛不去了。

那天,父亲清醒后,把他们都叫到床前,吩咐后事。最后,把她单独留下。

“孩子你知道吗,爸爸一生行医,救活人无数,但是,难免有疏漏误诊的时候。还记得那次我给你看病吗?在你之前,也有一个姑娘,我太谨慎,用的砒霜剂量不够,最后,没能挽回她的生命。到了你这里,我纠正了,所以,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了。爸爸这些年,把自己误诊的病例都写下来,结集成册,希望你给我编辑出版。”父亲让母亲从抽屉里捧出一沓稿纸。

她沉默了,她明白,以父亲的声望和地位,出版这本书,会给他带来什么,但是,出版这本书,对中医界来说,却是一种福泽。父亲看着她,父亲的眼神,如此明亮,如此坚定,容不得她犹豫,她点点头。

《误诊记》出版了,她和哥哥姐姐们校了又校。封面上,夕阳中一枝梨花,洁白无瑕

文本二

冯骥才先生曾经说过,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走在路上,那就是散文;一个人忽然被推到水里,那就是小说。那么我想,他怎么会被推到水里的呢?掉到水里面后,他的反应如何呢?别人又对他做了些什么呢?然后这个故事就可以展开,你如果把这些写的细致传神,那你就成功啦。

接下去我要讲一讲人物。小说就是要刻画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我觉得小说还有一点就是它偏爱小人物和边缘人物。还有一点呢,我要说这个文学当中的人物,你一定要把他刻画得非常生动。至于他到底是好人坏人,你不要去纠结这个。我觉得作家的使命就在于把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极鲜活,这就可以了。至于读者怎么去看,那是读者的事情,作家给读者留下的空间越大,说明他的小说越是成功。如果说他写的这个人,符合以上特点并且能够引发一场争议的话,说明他这个小说人物塑造是最到位的。

(摘编自尹燕忠《作家赵淑萍老师谈小小说的创作》)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上学路上的“新鲜事儿”

沈从文

从我家中到那个新的学塾里去时,①路上我可看到针铺门前永远必须一个老人戴了极大的眼镜,低下头来在那里磨针。

又可看到一个伞铺,大门敞开,作伞时十几个学徒一起工作,尽人欣赏。又有皮靴店,大胖子皮匠,大热时总腆出一个大而黑的肚皮(上面有一撮毛!)用夹板上鞋。

又有剃头铺,任何时节总有人手托一个小小木盘,呆呆的在那里看剃头师傅刮脸。又可看到一家染坊,有强壮多力的苗人,踹在凹形石碾上面,站得高高的,手扶着墙上横木,偏左偏右的摇荡。

又有三家苗人打豆腐的作坊,小腰白齿头包花帕的苗妇人,时时刻刻口上都轻声唱歌,一面引逗缚在身背后包单里的小苗人,一面用放光的红铜勺舀取豆浆。

我还必需经过一个豆粉作坊,远远的就可听到骡子推磨隆隆的声音,屋顶棚架上晾满白粉条。

我就欢喜看那些东西,一面看一面明白了许多事情。

每天上学时,我照例手肘上挂了那个竹书篮,里面叠着十几本旧书,尽管书页被我翻得皱巴巴的,但书皮都被我用彩纸仔仔细细地包好。在家中虽不敢不穿鞋,可是一出了大门,即刻就把鞋脱下拿到手上,赤脚向学校走去。不管如何,时间照例是有多余的,因此我总得绕一节路玩玩。

既然到了溪边,有时候溪中涨了小小的水,就把裤管高卷,书篮顶在头上,一只手扶着,一只手照料裤子,在沿了城根流去的溪水中走去,直到水深齐膝处为止。

再过去一点就是边街,有织篮子的铺子,每天任何时节皆有几个老人坐在门前小凳子上,用厚背的钢刀破篾,有两个小孩子蹲在地上织篮子。(我对于这一行手艺所明白的种种,现在说来似乎比写字还在行。)

又有铁匠铺,制铁炉同风箱皆占据屋中,大门永远敞开着,时间即或再早一些,也可以看到一个小孩子两只手拉着风箱横柄,把整个身子的分量前倾后倒,风箱于是就连续发出一种吼声,火炉上便放出一股臭烟同红光。待到把赤红的热铁拉出搁放到铁砧上时,②这个小东西,赶忙舞动细柄铁锤,把铁锤从身背后扬起,在身面前落下,火花四溅的一下一下打着。有时打的是一把刀,有时打的是一件农具。有时看到的又是这个小学徒跨在一条大板凳上,用一把凿子在未淬水的刀上起去铁皮,有时又是把一条薄薄的钢片嵌进熟饮里去。日子一多,关于任何一件铁器的制造秩序,我也不会弄错了。

有段时间我经常做梦,我曾梦到自己变成了铁匠,为每户人家都制作了农具,村里的生活越过越好。还梦到自己变成了教书先生,每天都能看到孩子们蹦蹦跳跳地来上学,听到悦耳的读书声。

边街又有小饭铺,门前有个大竹筒,插满了用竹子削成的筷子。有干鱼同酸菜,用钵头装满放在门前柜台上。引诱主顾上门,意思好像是说,“吃我,随便吃我,好吃”!③每次我总仔细看看,真所谓“过屠门而大嚼”,也过了瘾。

我最欢喜天上落雨,一落了小雨,若脚下穿的是布鞋,即或天气正当十冬腊月,我也可以用恐怕湿却鞋袜为辞,有理由即刻脱下鞋袜赤脚在街上走路。

但最使人开心事,还是落过大雨以后,街上许多地方已被水所浸没,许多地方阴沟中涌出水来,在这些地方照例常常有人不能过身,我却赤着两脚故意向深水中走去。

若河中涨了大水,照例上游会漂流得有木头、家具、南瓜同其他东西,就赶快到横跨大河的桥上去看热闹。桥上必已经有人用长绳系定了自己的腰身,在桥头上呆着,注目水中,有所等待。

看到有一段大木或一件值得下水的东西浮来时,就踊身一跃,骑到那树上,或傍近物边,把绳子缚定,自己使快快的向下游岸边泅去。

另外几个在岸边的人把水中人援助上岸后,就把绳子拉着,或缠绕到大石大树上去,于是第二次又有第二人来在桥头上等候。我欢喜看人在洄水里扳罾,巴掌大的活鲫鱼在网中蹦跳。

④一涨了水,照例也就可以看这种有趣味的事情。照家中规矩,一落雨就得穿上钉鞋,我可真不愿意穿那种笨重钉鞋。虽然在半夜时有人从街巷里过身,钉鞋声音实在好听,大白天对于钉鞋,我依然毫无兴味。

(节选自《沈从文别集·自传集》有删改)

文本二:

对于理性始终的追求和对于社会始终的责任,也许是我们同情地理解那一代知识分子的关键。生在中国已经不再是天朝大国,而是积衰积弱的时代,在战乱中一边上学,一边观察社会,上学也许既是一个学知识,成为有技术的专业人员的过程,可也是一个成为有社会关怀的知识分子的过程。

一个人的精神生活,不仅仅是逻辑的、理智的,不仅仅是科学的,还有另外一个天地,同样给人以精神和思想上的满足。可是,这种精神生活需要从小开始,让它成为心底的基石,而不是到了成年以后,再经由一阵风似的恶补,贴在脸面上挂作招牌。

(节选自葛兆光的《那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幸福和自由<上学记>序》)

【注】2006年出版的口述历史作品《上学记》,讲述了何兆武流在1920年代~1940年代末不足30年间的求学经历,也显示出他对自己见证的几乎整个中国二十世纪历史的反思。在为《上学记》撰写的序言中,上海复旦大学文史研究院及历史系特聘资深教授葛兆光从何兆武的故事出发,谈到了那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命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乐在追逐

【美】海明威

此后的一小时二十分钟里,我们都没有再见到他。水势非常凶猛,距离这条鱼当初深潜入海的地方大约六英里。我累了,但手脚都还很有劲。我稳稳地用鱼绳绕住他,这得小心翼翼,不能拉得太狠或拽得太猛。终于能控制他了。

“他要上来了,”卡洛斯说,“有时候这些大家伙会这么做的。你可以在他们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用鱼叉叉住他们。”

“他为什么要这时候上来?”我问。

“他觉得困惑,”卡洛斯说,“你在引导他的方向。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就让他永远都搞不明白。”我说。

我们看到他时,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不能说这一幕很吓人,但的确令人惊叹。我们看到他在水中缓慢而安静地游着,近乎不动,两条巨大的胸鳍像两把长长的紫色镰刀。然后,他看见船那一刻,鱼绳开始从轮盘上疾速飞出,我们就像被拽在一辆汽车后面似的。他跃出水面,开始朝西北方冲去,每一次跳跃都掀起一片水浪。

我只好又回到船头,我们一直紧追不舍,直到他又深深潜入水里。

“想喝点什么吗,船长?”乔西先生说。

“不用,”我说,“让卡洛斯往轮盘上倒点油,别洒了。再往我身上倒点海水。”

“我就不能帮你做点什么吗,船长?”

①“跟我换双手,还有背,”我说,“他还跟最开始一样生猛。”

再看到他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他又开始跳跃,疾驰。

鱼竿弯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我抬了抬竿,鱼竿却没有理所应当地变直。

一小时后,这条鱼不疾不徐地浮现在我们眼前,开始慢慢地兜起大圈子来。

“他累了,”卡洛斯说,“现在他浮现在我们面前会是很平常的事了。之前跳得太狠,鱼膘里胀满了空气,他没法潜入深水了。”

“鱼竿完蛋了,”我说,“现在已经根本直不起来了。”

真是这样。鱼竿尖梢已经触到水面,不管你抬手起竿,还是转动卷盘收绳,鱼竿都没有反应。这不再是鱼竿了。它就像一条鱼绳的投影。每次起竿你还是有可能收回几英寸鱼绳的。但也就这样了。

这条鱼慢慢地绕着圈子,绕到外半圆时,会扯动轮盘上的鱼绳,而绕进内半圆时,你就可以把鱼绳又收回来。但因鱼竿失去了弹性,你没法再大量消耗他的体力,已经彻底失去了对他的掌控。

“这可不妙啊,船长。”我对乔西先生说。我们两个人互称船长。“如果他现在决心一沉到底,死在下面,咱们就再也没法把他弄上来了。”

“卡洛斯说这鱼会上来的。他说这条鱼在跳跃时吸进了很多空气,不可能沉下去死掉的。他说这些大家伙跳多了到最后都会这样。我数着他跳了三十六次。可能还漏算了几次。”

“多长时间了?”我问乔西先生。

“你跟他耗了三小时五十分钟了。”

“我想你说过他不会沉下去死掉的。”我对卡洛斯说。

“海明威,他肯定会上来的。我知道的,他肯定会上来。”

“你跟他去说。”我说。

“给他倒杯水,卡洛斯,”乔西先生说,“别说话了,船长。”

冰水让人感觉很爽,我把水啐在手腕上,叫卡洛斯把杯子里剩下的水浇在我后脖颈上。背带磨破了我的双肩,汗水又往伤处腌上了盐,流出的血液感觉不出任何温度,因为太阳晒得哪里都火辣辣的,这是七月天中午的太阳。

就在这时,鱼不再往外扯线了。他稳稳当当地待了一会儿,纹丝不动,仿佛我钓住的是一个混土码头。然后他又慢慢动了起来。我把鱼绳收了回来,只能用手腕操作轮盘,因为鱼竿已经完全失去弹性,蔫蔫的 , 像一棵哭泣的柳树。

鱼在水下大概一寻深的位置时,③我们可以看到他了——仿佛一只长长的紫纹独木舟,撑着一对巨大的翅膀。这时他开始缓慢地绕圈。我用最大的力量去拉他,试着把圈子缩小。我尽力拽住鱼绳,同时还要保证绳子别断,可鱼竿却完蛋了。鱼竿并不是猛然或者突然断的。它就是断了。

“从大号轮盘上剪三十寻鱼绳来,”我对卡洛斯说,“我先稳住他绕圈。等他游到近处时,我们的绳长足够了,就把它牢牢地接到粗绳上,然后我再把竿换了。”

既然鱼竿已经断了,我们也就不再指望快点抓到这条鱼破个世界纪录或者任何记录了。但他已经筋疲力尽,我们用这套重型装备应该能抓住他。唯一的问题是,对于十五股线的鱼绳来说,这大竿太硬了。

卡洛斯正把三十六股线的白绳从大号的轮盘上取下来。我拼尽全力,用已经失效的鱼竿去控制那条鱼,看着卡洛斯剪断白绳,从导孔里抽出来好长一段。

“好了,船长,”我对乔西先生说,“现在你拿着这条鱼绳,等他绕着圈游到近处,多收点绳,这样卡洛斯能快点把两条绳接上。轻点收绳,别着急。”

鱼兜着圈慢慢接近了,乔西先生一点一点地把绳收进来递给卡洛斯,再由卡洛斯系在白绳上。

“他系好绳子了。”乔西先生说。这时鱼游到了圆圈靠近我们的这头,乔西先生手上那十五股线的绿绳还剩一码左右,他的手指正攥着这条活绳。我松开手,把手里的小竿放下,接过卡洛斯递来的大竿。

“你弄好了就把绳子剪断。”我对卡洛斯说。又对乔西先生说:“把剩下的绳子轻轻放出去,别紧张,船长。在找到感觉以前,我拉绳子会很轻很轻的。”

卡洛斯剪鱼绳的时候,我正盯着绿绳和那条大鱼。然后传来一声惨叫,我从没听到哪个正常人会发出这样的声音。④像是把所有绝望提炼成了一声叫喊。接着我就看到那根绿绳从乔西先生的指缝之间慢慢溜走,看着它继续下沉,下沉,消失不见。卡洛斯剪错绳了。鱼消失了。

(选自《世界文学》2024年第4期,有删节)

阅读下文,完成下题。

张掖的时光书

胡性能

①我很好奇,如果从空中俯瞰甘肃张掖一带,祁连山连绵不绝的雪峰、河西走廊里热烈的生命、巴丹吉林沙漠的荒寂,三种反差极大的自然景观在此交汇,究竟会给人类带来什么样的视觉盛宴?生命极端对立的荣与枯,让我联想到西班牙画家达利笔下那几块变形的钟表,柔软的钟表或悬挂在树枝上,或搭垂在平台的边缘,仿佛那些由金属和玻璃制成的钟表,正在安静地变形和融化。

②导致我产生这种奇异体验的,是当我离开张掖市前往六十公里以外的平山湖时,我的视野里出现了完全迥异的两个世界。车窗的左侧,能够看到渐行渐远的祁连山,黛青色的山体上端,高耸的山峰已覆盖上了积雪。尽管距离遥远,却依然能够让人感觉到那巨大的山体上面,有溪流、葱郁的树林、铺陈开去的高山草甸,以及藏身其间勃勃成长的生命。而车体的正前方是背道而驰的景色:墨黑色的泥青路刺入一个洪荒世界,仿佛只是一瞬间,我们便来到了另外一个星球,亘古、苍茫、寂寥。

③东西向的河西走廊,有如阴阳的交汇之地,穿行于两个世界的接缝处,我能够轻易地发现时光的流动并非匀速。它在南面那些四季分明的山体上流动得快一些,而对于北面的洪荒世界,时光仿佛停止了。

④达利当年在《记忆的永恒》这幅画作里,描绘了一个死寂的旷野:①____。②____。我以为,达利在创作这幅超现实主义画作时,一定感觉到了时光流逝的厚此薄彼,于是用几只变形的钟表,来表达自己对时间的独特理解与发现。

⑤随着目的地靠近,呈现在我们视野里的,是隆起的红色山岗,湖的痕迹还不见端倪,空气愈发干燥,生命的迹像依然稀少,公路两侧那些低矮的骆驼刺几乎是唯一醒目的植物。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不知道什么样的湖,才可能寄身于如此荒寂的世界?不过设想一下赤道线上的雪山,或者北极冰原上的绿洲,世间对立的两种事物,也许正是人间大美的隐藏之地,

⑥之前我不知道平山湖是张掖丹霞地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我望文生义以为它是一个湖泊,并在前去的路上幻想能在中国西部的戈壁地带看到一个烟波浩渺的水世界,然而直到视野的尽头出现一片红色的山岗,我都没有意识到那就是目的地平山湖,因为那片隆起的山体看上去,就像是史前文明遗留下来的一座古城,与所谓的“湖”风马牛不相及。而当我们乘坐的汽车沿一条狭窄的公路驶向山顶时,我才发现我们抵达的“湖”其实是一片瀚海,干燥得几乎见不到一滴水。

⑦最初的失落很快被色彩带来的视觉冲击所取代。东西向的盆地,面积有上百平方公里。铺陈到远天一望无际的红,夹杂着条状的黄,块状的白和絮状的灰,这种眩目而缤纷的色彩是如此宏大和澎湃,似乎有一种魔力,将我的目光牢牢锁定。有一瞬间,我的听觉、味觉、触觉、嗅觉全部失灵,只剩下视觉,贪婪地捕捉眼前那震撼人心的颜色。

⑧张掖城北的旷野少雨,空气能见度很高,站在“湖”的南岸,能够清晰地看到镶嵌在蓝天里的北岸。空阔的“湖”,海水渗漏干,只剩下透明的时间。那片寂静的瀚海,经过上千万年的淘洗,盆地中的沙岩,有的地方融化得快一些,另外一些地方融化得慢一些,时间一长,大地就有了不同。剩下的沙岩,形状各异,有的像威武的将士,有的像耳鬓厮磨的情侣,有的像游弋的长龙。

⑨许多时候,我们的每一种感觉都会在特定的环境中被放大,而此刻,上苍把世界的一切交给了视觉,视野里那些铺陈到远天的色彩舒展大气,静寂无声。在平山湖,在寂静深处,你只要安静地眺望那些缤纷的色彩一刻钟,就会听到那些色彩中传来一种由远及近的声响。颜色的打击乐,只回荡在每个凝视者的内心,时急时缓,仿佛大地深处有一个秘密的乐队正在演奏。

⑩两亿多年前的地壳运动,张掖一带,南面隆起巍峨的祁连山,与北部崛起的丰饶与荒凉杂糅的合黎山,就像是从水面转动出来的两根时光指针。我相信,眼前的平山湖在远古的时候,也曾经碧波荡漾,但随着地势的抬升,海拔两千米上下的平山湖成为一个悬湖,没有江河的供给和滋养,湖里的水既蒸发于天空,也渗漏进大地。只是没有人能够亲睹这个过程。相对于一个湖泊的沧海桑田,人的一生实在是太短促。“我们活过的刹那,前后皆是无边的暗夜!”葡萄牙人佩索阿,用两句诗写尽了生命的短促和时间的永恒。

真正置身于平山湖底,会发现这儿被叫做“湖”是有依据的。我所经过的峡谷,谷底的一端竟然能够看见细小的水流,而身边的山体上,如果仔细观察,既能够看见风的痕迹,又能看见流水的线条。在一些凹陷处,似乎还能够看到水流曾经在此处的激荡。其实,我刚到平山湖时就感觉到了,我视野里的那些层状沙岩,一定与流水有关,我仿佛看到远古的时候,人类了无踪迹,平山湖里的水袭卷上来,带着颗粒状的白色气泡,有力地拍打着岸边。每一次湖水退下,沙岩再次裸露,已有细沙随水滑入湖底。

沙粒,无数细小的沙粒沉积在湖的底部,被水覆盖了千万年,又在空气中裸露了千万年,方才修成如此细小、均匀的颗粒。从这个角度来看,它们,是时间的造化。对此,生活在云南东北的诗人樊忠慰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每一粒沙,都是一滴渴死的水。

(有删节)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