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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江西省宜春市五校2024届新高三7月联考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启功的治学与创作

吴艳丽

启功先生自称"姓启名功",1912年7月26日生于北京。1913年,父亲去世,随祖父生活。 家道已经败落得一贫如洗,以致启功无力求学。在曾祖父门生的帮助下,他才勉强入校学习。1933年,21岁的启功虽说没有读完中学,而笔下的书画文章却有了佼佼之色。

20世纪至今,中国艺坛中诗、书、画以及书画鉴定兼擅且多真知灼见者,启功赫然在列。他 在鉴定家、书画家之外又有国学大师、古典文献学家和诗人之誉,这一切得益于他广博的学识和深厚的文化积淀。

启功的广博在于他是一位屈指可数的"杂家"。在文艺界受到现代文艺思潮冲击而冷落中国传 统文化之际,他坚守了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热爱及研究,涉足艺术史、历史学、语言学、民俗学、 敦煌学、碑帖学、考据学等多个领域。这种广览博取的建树, 一方面在于他个人的天赋和功夫     虽然他经历了民国、军阀混战、抗日战争、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等重要历史时期,但学海 无涯苦作舟的毅力未变;另一方面在于家学的浸润,其翰林出身的曾祖父溥良开启的向学家风、祖父毓隆对翰墨书画的沉浸,都潜移默化地打开了启功向学、热爱祖国传统文化的心境。

启功是一位踏实的学者,所以他的“杂”非流于浅表而是深入其中并自有方法。例如,他对《红  楼梦》的注释,凭借其对满族历史文化、风俗掌故的熟知,对其中扑朔迷离的年代、地点、官职、 服装等进行了细致考据和梳理,贡献甚大;对明清两代兴起的碑帖学,他有着开拓性的研究,既 重视研究书法形式,又不忽视文辞内容;对于敦煌学,他从字体学、书法史角度研习敦煌写本,  并于20世纪中叶与王庆菽、周一 良、曾毅公等一起编撰了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部唐代敦煌变文 作品总集     《敦煌变文集》。而他的自作诗词,也多抒发人生感悟、生活意趣,并融入传统诗词之音韵格律和寄托、比兴等手法。

中国文化讲究圆融通会,艺术亦然。启功对传统文化的研究,并非拘泥于"习得”,更多是“悟得",这不仅拓宽了他的眼界心境,更将其深化于他的书画艺术之中——舍形似而求神契。

书法创作是启功最大成就之一,其动人之处有二:个人面貌突出与内容多是自创。前者来源 于他在临帖中的得悟。他自幼便刻苦临习各家名帖,如陆机、王羲之,智永、怀素、欧阳询、颜 真卿、柳公权、米芾、宋徽宗等。临习中他不求笔画全似,而求神气活现,在领悟中自得其法,终自成一格。后者源于他在古典文学和诗词上的积累。他的书法作品多书写自作诗词,表达心意、心境,故知晓自己为何而书、书的什么。因此,学界评价其书法:"典雅而具有古韵,饶有书卷气息;隽永而兼洒脱,使观赏者觉得很有余味。这是从学问中来,从诗境中来的结果。”

启功的绘画能很好的体现诗书画境的结合。从小以学画为志向的他,年少时便曾先后拜书画 名家贾羲民、吴镜汀、齐白石为师,并受同宗远支的溥心畲、溥雪斋等大师亲传。他的绘画,尤 其在其擅长的山水、花鸟中 ,并未过多承袭老师们的艺术面貌,而保持了自己的那一股"文 气”——接续元明清传统画理之髓、笔墨之趣、皴染技法,构图严谨、细笔设色,虽拘谨之端倪, 但也可见"南宗"之空灵、雅洁之诗意,或"北宗"硬朗刚健之雄浑,再加上自己的诗词款识,富有传统文人之意趣。

如果说深厚的传统文化素养润泽了启功书画创作的底蕴,那么书画创作实践又助他对传统文化进行.开创性探索。

广博而丰厚的文化积淀、多年的艺术实践和擅长文献考据,是启功在书画鉴定中的优势。因 为有书画实践经验和对书画史的深入研究,他对历朝历代特别是一些著名书画家的风格、构图、 笔墨乃至着色特征都了如指掌;因为擅长文献考据,他也能从墨迹之外,诸如题跋、称谓、避讳、背景、史料等文献考据中,综合运用各方面信息做出判断。

在启功书画鉴定方法的背后,还应看到它在学术上的意义____不止于真伪判定,更注重从整 理、充实中国书法史、绘画史的高度,以及用文物考经考史的角度,有目的地去考证研究。如《〈兰 亭帖〉考》《论〈怀素自叙帖>》《〈孙过庭书谱〉考》《戾家考》《古代字体论稿》等,这些启功着 力数十年的研究和著述,都是其围绕着为书法史、绘画史建立丰厚的材料基础这一 目标而进行的。 他还总结出在书画鉴定实践中容易使鉴定不公正的七个方面:皇威、挟贵、挟长、护短、尊贤、远害、容众,前三者来自权威的压力,后四者源于鉴定者的私心,以告诫世人。

启功还着力于书法理论及其他方面的开创性研究,如他的著作《论书绝句一百首》以诗的形 式总结了自己几十年来研究书法的理论系统,其中包含了他在实践中总结的对书法结字、用笔的独到见解。

如同他的斋号“坚净”,启功不仅坚守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根本,也在开创中拓展着中国文化的 研究,同时传统文化的素养又对他人格和性情的提升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启功身上,所应感佩的是其于文化中的静静耕耘,是融会贯通处显示出的文化眼光和力量。

(选自2015年7月19日《人民日报》,有删改)

(1)、下列对材料相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启功出生第二年父亲去世,家境十分贫寒,没有钱上学,他后来能勉强入校学习,是靠着亲友的资助。 B、在青少年时期,启功学习十分刻苦,尽管没有读完中学就辍学了,但他笔下的书画文章已经初显佼色。 C、启功博采众长,他的研究涉及书画、教育、文学、戏剧、艺术史、历史学、语言学、民俗学、敦煌学、碑帖学、考据学等多个领域。 D、涉猎广泛并非浅尝辄止,而是用广博而丰厚的文化积淀造就了内功,启功从事多个学术领域的研究都卓有成效。 E、启功还着力于书法理论及其他方面的开创性研究,并指出书法领域不公正的七个方面,有些来自权威的压力,有些源于鉴定者的私心。
(2)、启功的书画创作能力是如何形成的?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3)、作为带有学术性质的传记,本文有什么特点?请简要回答。
(4)、这篇传记作品是如何刻画和评价传主的?请结合文本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

错  误

——中国故事常见的开端

张晓风

在中国,错误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诗人愁予有首诗,题目就叫《错误》,末段那句“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四十年来像一枝名笛,不知被多少嘴唇呜然吹响。

《三国志》里记载周瑜雅擅音律,即使酒后也仍然轻易可以辨出乐工的错误。当时民间有首歌谣唱道:“曲有误,周郎顾”,诗人多事,故意翻写了两句:“欲使周郎顾,时时误拂弦”,是无限机趣,描述弹琴的女孩贪看周郎的眉目,故事多弹错几个音,害他频频回首,风流俊赏的周郎哪料到自己竟中了弹琴素手甜蜜的机关

在中国,故事里的错误也仿佛是那弹琴女子在略施巧计,是善意而美丽的——想想如果不错它几个音,又焉能赚得你的回眸呢?错误,对中国故事而言有时几乎成为必须了。如果你看到《花田错》《风筝误》《误入桃源》这样的戏目不要觉得古怪,如果不错它一错,哪来的故事呢!

我们先来讲《红楼梦》吧,女娲炼石补天,偏偏炼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本来三万六千五百是个完整的数目,非常精准正确,可以刚刚补好残天。女娲既是神明,她心里其实是雪亮的,但她存心要让一向正确的自己错它一次,要把一向精明的手段错它一点。“正确”,只应是对工作的要求,“错误”,才是她乐于留给自己的一道难题,她要看看那块多余的石头,究竟会怎么样往返人世,出入虚实,并且历经情劫。

就是这一点点的谬错,于是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便有了一块顽石,而由于有了这块顽石,又牵出了日后的通灵宝玉。

整一部《红楼梦》原来恰恰只是数学上三万六千五百分之一的差误而滑移出来的轨迹,并且逐步演化出一串荒唐幽渺的情节。世上的错误往往不美丽,而美丽又每每不错误,惟独运气好碰上“美丽的错误”才可以生发出歌哭交感的故事。

《水浒传》楔子里的铸错则和希腊神话“潘朵拉的盒子”有此类似,都是禁不住好奇,去窥探人类不该追究的奥秘。但相较之下,洪太尉“揭封”又比潘朵拉“开盒子”复杂得多。他走完了三清堂的右廊尽头,发现了一座神秘的建筑:门缝上交叉贴着十几道封纸,上面高悬着“伏魔之殿”四个了,据说从唐朝以来八九代天师每一代都亲自再贴一层封皮,锁孔里还灌了铜汁。洪太尉禁不住引诱,竟打烂了锁,撕下封条,踢倒大门,撞进去掘石碣,搬走石龟,最后又扛起一丈见方的大青石板,这才看到下面原来是万丈深渊。刹那间,黑烟上腾,散成金光,激射而出。仅此一念之差,他放走了三十二座天罡星和七十二座地煞星,合共一百零八个魔王……  

《小浒传》里一百零八个好汉便是这样来的。  

中国的历史当然不该少了尧舜孔孟,但如果不是洪太尉伏魔殿那一搅和,我们就是失掉夜奔的林冲或醉打出山门的鲁智深,想来那也是怪可惜的呢!

一部《镜花缘》又是怎么样的来由?说来也是因为百花仙子犯了一点小小的行政上的错误,因此便有了众位花仙贬入凡尘的情节。犯了错,并且以长长的一生去截补,这其实也正是部分的人间故事吧!

这一段段美丽的错误都好得令人艳羡称奇!

从比较文学的观点看来,有人以为中国故事里往往缺少叛逆英雄。像宙斯,那样弑父自立的神明,像雅典娜,必须拿斧头开父亲脑袋自己才跳得出来的女神,在中国是不作兴有的。还算捣蛋精的哪吒太子,一旦与父亲冲突,也万不敢“叛逆”,他只能“剔骨剜肉”以还父母罢了。

中国的故事总是从一件小小的错误开端,诸如多炼了一块石头,失手打了一件琉璃盏,太早揭开坛子上有法力的封口。不是叛逆,是可以理解的小过小犯,是失手,是大意,是一时兴起或一时失察。“叛逆太强烈那不是中国方式。中国故事只有“错”,而“错”这个既是“错误”之错,也是“交错”之错,交错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只是两人或两事交互的作用——在人与人的盘根错节间就算是错也不怎么样。像百花之仙,待历经尘劫回来,依旧是仙,仍旧冰清玉洁馥馥郁郁,仍然像掌理军机令一样准确的依时开花。就算在受刑期间,那也是一场美丽的受罚,她们是人间女儿,兰心惠质,生当大唐盛世,个个“纵其才而横其艳”,直令千古以下,回首乍望的我忍不住意飞神驰。

年轻,有许多好处,其中最足以傲视人者莫过于“有本钱去错”,年轻人犯错,你总得担持他三分——有一次,我给学生订了作业,要他们每人念几十首诗,录在录音带上缴来。有的学生念得极好,有时又念又唱,极为精彩。有的却有口无心,苏东坡的“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不知怎么回事,有好几个学生念成“一年好景须君记”,我听了,一面摇头莞尔,一面觉得也罢,苏东坡大约也不会太生气。本来的句子是“请你要记得这些好景致”,现在变成了“好景致得要你这种人来记”,这种错法反而更见朋友之间相知相重之情了。

在中国,那些小小的差误,那些无心的过失,都有如偏离大道以后的岔路。岔路亦自有其可观的风景,“曲径”似乎反而理直气壮的可以“通幽”。错有错着,生命和人世在其严厉的大制约和惨烈的大叛逆之外也何妨采中国式的小差错小谬误或小小的不精确。让叉路可以是另一条在路的起点,容错误是中国故事里急转直下的美丽情节。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堂号

袁炳发

    听母亲讲,我们家从山东东平闯关东落户黑龙江时,发生过一件事。

    当时父辈兄弟三人投奔同乡至黑龙江苇子沟,立足未稳,即遭遇水灾,全镇子人陷入困顿,几乎家家缺吃少穿。

    一天深夜,我家邻居、造纸厂的会计张爷,突然被鸡叫声惊醒,以为黄鼠狼又来吃鸡,便手拎棍棒冲出门。

    冲出门的张爷,月色之下定睛一看,哪是什么黄鼠狼,是一窃贼在鸡窝行窃。此时窃贼也听见门外的动静,慌乱中丢物而逃。张爷将其所遗之物拿进屋中,亮灯一看,是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张爷家两只芦花母鸡。

    张爷把母鸡放出之后,凑近灯下看布袋子,发现上面印着三个大字“敦本堂”。张爷想起,前些日子我大伯去张爷家借一斗玉米,正是用的这个袋子!

    当时听母亲讲这件事时,我还小,对“敦本堂”三个字不甚明白。上小学一年级后,父亲告诉我,“敦本堂”是我们这一支袁氏的堂号。那时候,家族堂号是一个标识或者说符号,更是一个家族自我建设的动力,也就是家风和对外立身的信誉。

    翌日一早,张爷拿着空袋子来到我们家,也不说话,将空袋子掷于地上,瞥我大伯一眼,鼻子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我大伯见状,傻眼了,马上让我父亲去看下自家的布袋子在不在。

    当我父亲告诉大伯,我们家的布袋子的确不在了时,我大伯当时就哭了,说,这人丢不起呀!

    我父亲说,丢什么人,又不是我们干的,袋子是让人偷走了。

    我大伯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呀?咱们百口难辩!

    我大伯哭得很伤心,感觉对不起老祖宗,没有保护好家族名声。说着,就安排我父亲和叔叔收拾东西,回山东老家东平去,不在此处丢人现眼了。

    我父亲急了:我们是敦厚本分之家,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受冤屈。父亲掉头出去了。

    父亲要把这件事调查明白!

    事件发生时,正是阴历九月初,早晚有霜冻。夜间野兽出洞都会留下足迹,人畜如果晚间出来,踩出的痕迹也会像石膏一样凝住。我父亲在路上仔细查看,循着一趟可疑的足迹追出镇子,一追就是十几里地,追到了另一个屯子。那天半夜时分,我父亲带着两个人回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三人直奔张爷家。

    原来,偷鸡的是那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中年人是他的父亲,一起过来赔罪来了。

    这件事的结果不说大家也能猜得出来,我们家和张爷家的嫌隙弥合了。这件事的发生,非但没有给我们家族抹黑,反而赢得了许多好名声,苇子沟的人一下子就接受了我们家。

    我们家以敦厚本分立家,赢得了远近邻居的信任。这件事之后,张爷在造纸厂的厂长面前,极力举荐大伯哥仨到纸厂上班。

    哥仨到纸厂上班后,专选苦脏累给钱多的活干,两三年间,就挣得一份不错的家业。而且,当时从山东来时,只有大伯一人娶亲,经过几年打拼,我父亲和叔叔每人都娶了一位好姑娘。就这样,我们家不仅没有退回到老家山东,倒是深深扎根在黑龙江了。

    扎根之后,大伯在正堂的一张桌子上,把祖辈牌位供上,把堂号“敦本堂”三个字的横幅挂于牌位上方的墙上。

    几年后,“文革”开始,“红卫兵”的“破四旧”将我家的牌位、堂号掷于火堆,焚烧一尽。

    当时,大伯为了保护堂号,和“红卫兵”们撕打起来。结果,大伯的一条腿被“红卫兵”们打伤致残。

    从此,大伯每天都郁郁不乐。几个月后,大伯去了趟县城,家里人不知他去干什么,问他也不作答,只是从他舒坦的面容上,猜测他可能是到县城做了一件大事。

    这个谜,直到大伯去世时才解开。

    那天,病中的大伯奄奄一息,我大伯母给大伯换寿衣,当大伯母除去大伯身上的旧衣时,我们袁氏家族的大人小孩,都在我大伯的前胸看到了刺上去的三个字——敦本堂。

    大伯母急忙问大伯:那次你去县城就是刺字去了吗?

    大伯吃力地点点头之后,长嘘一口气,就咽气了。

    ……

    时隔多年,回想自己为官多年,竟一尘不染,这才猛然惊觉——其实,大伯前胸上的那三个字,早已扎在我心里的最深处了。

(选自《安徽文学》2017年第6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海滩上的一群羊

苏童

    九岁的男孩将一把沙子从左手灌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左手,最后沙子从他的指缝间无声地泻下来。他的眼睛漠然地盯着海面上的一个红色浮标,除了鼻孔里偶尔吸溜几声,男孩对于他初次见到的大海不置一词。

    你怎么不说话?工程师端详着儿子的脸,他说,大海与你的想象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的,它并非像你们语文书上说的无边无际,知道吗,大海其实很像一只碗,一只巨大的碗,里面盛满了咸涩的液体。

    也有人把海洋比喻成荒原,只不过人不能在上面行走。你觉得海洋像一片荒原吗?工程师继续说,海其实是不平静的。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了那阵清脆的铃当声,男孩循声望去,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褴褛的牧羊人赶着一群羊沿着海滩慢慢走来,因为蓝色的海水反衬着那群羊,它们看上去白得耀眼,也因为羊群走得缓慢而闲散,它们看上去就像被风吹散的几卷棉花。男孩不禁大叫起来,看呀,你看那边,来了一群羊!

    带你来海边是让你来看海的,不许去看羊。工程师阻止了男孩。

    整个下午工程师和他的同事都在疗养院里打桥牌,男孩到牌桌旁观看了一会儿,他们不关心男孩的存在,只顾研究各自手里的牌。大人们这样无视他的存在,男孩同样也不高兴,他绕着牌桌气势汹汹地走了一圈,突然从那个老头手里抽出一张牌扔在桌上,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男孩从走廊的这一头奔向另一头,一只海鸥嗖地从他脚下飞起来,吓了他一跳。地上有半块被扔弃的馒头,它一定是饿得没办法了,才飞来啄食又冷又硬的馒头。

    那只饥饿的海鸥召唤着男孩,男孩后来找到了两只冷馒头,他把馒头掖在口袋里,偷偷跑出了疗养院。男孩是去给海鸥喂食的,但当他来到海滩上,看见的却是那个牧羊人和他的那群羊。

    孩子,你喜欢羊呢,牧羊人跳下舢板,走到男孩身后说,我看出来了,你喜欢羊呢。

    男孩蹲下来摸了摸一头绵羊的耳朵,那头羊的颈脖上套着一圈,他先是摸了摸铃铛,而后开始摸绵羊的背脊,然后贴着羊的肚皮听了听,这心跳居然有着与人的心脏一样的节奏与音色。真温暖啊!男孩不由得感叹。

    我看你喜欢羊,你是真的喜欢羊呢,牧羊人的脸上堆满了笑,他说,孩子,你也买两头羊吧,很便宜的。

    你说什么?男孩受惊似地跳了起来,你要把羊卖给我?

    不卖没办法么,自己养的羊,能卖几个钱就是几个钱。牧羊人挤了挤眼睛说。

    男孩不知该如何拒绝,掏出馒头开始喂海鸥。

    那是白馒头。牧羊人说。牧羊人仍然满脸堆笑,说,这么好的白馒头,喂鸟多可惜,让我吃了吧。

    男孩说,你不能吃这馒头,这是我在地上捡的,又硬又脏,这馒头只能喂海鸥。牧羊人用一种固执的眼神盯着男孩,他说,我用一头羊换你的馒头,那总行了吧?

    男孩观察着他的表情,牧羊人说话好像是认真的,男孩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朝羊群走去,边走边说,是你自己要我牵羊的,你可别反悔。

    男孩挑选了那只脖颈上有铃铛的绵羊,他牵着羊跑了几步,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回头偷偷地一看,牧羊人已经躺在舢板上了。

    我们知道男孩最后并没有把羊牵回到疗养院,走到半路上他就听见了工程师的呼唤,工程师的声音很焦灼也很愤怒,男孩下意识地松开了那只羊,他丢下羊朝旁侧跑了一段路,又朝前飞奔了一百米,最后站在工程师面前呼呼地喘着气。

    夜晚窗外起了大风,男孩守望着海滩,他的智慧告诉他,牧羊人赶着羊离开了海滩,这么冷的夜晚,这么大的北风,他们不会留在海滩上的。男孩的眼睛却告诉他,他看见的那些白色的影子就是一群羊,一群羊正滞留在海浪飞沙之间,月光一片昏暝,他看见一头羊走进了海水中,像一朵棉花被风吹入了海里,然后便是第二头羊和第三头羊尾随着走进海水之中。男孩几乎大叫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的就是一群投奔大海的羊,它们被牧羊人遗弃在海边,现在它们朝海上走了,它们漂浮在暗黑色的大海上,漂浮在汹涌的波浪之间。

    男孩终于呜呜大哭起来,男孩的哭声使工程师感到震惊,你怎么回事?工程师慌忙抱着儿子,他说,你在想什么,你看见了什么?

    羊群下海了,它们会被淹死的,男孩边哭边说,谁也不要那群羊,它们会被海水淹死的。

    你在说些什么,海上哪来的羊群?工程师伏在窗台上,迷惑地眺望着远处的海面。

    我们知道工程师无法安慰他的儿子。事实上男孩最挂念的是那头脖颈上挂铃铛的绵羊,是他扔下了那头羊,他不知道它是否与羊群在一起,他不知道那头羊最后去了什么地方。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房东

庐隐

    ①我们坐着山兜,停在一座山坡上,那里有一所三楼三底的中国式洋房。这种幽丽的地方,我们城市里熏惯了煤烟气的人住着,真是有些自惭形秽,虽然我们的外表强于他们乡下人,但是他们乡下人至少要比我们离大自然近得多,他们的心要比我们干净得多。就是我那老房东,虽然她的样子特别的朴质,然而她却比我们这些好像知道什么似的人,更知道些自然的趣味。

    ②她已经五十八岁了,她的老伴比她小一岁,可是他俩所做的工作,真不像年纪这么大的人做的。他们的儿媳妇一天到晚不在家,早上五点钟就到田地里去做工,到黄昏的时候,她有时肩上挑着几十斤重的柴就来家了。在他们家里,从不预备什么钟,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上也永没有带什么手表,然而他们看见日头正照在头顶上便知道午时到了,除非是阴雨的天气,他们有时见了我们,或者要问一声:师姑,现在十二点了罢!据他们的习惯,对于做工时间的长短也总有个准儿。

    ③住在城市里的人每天都能在五点钟左右起来,恐怕是绝无仅有,然而在这岭里的人,确没有一个人能睡到八点钟起来。说也奇怪,我也喜欢上了早起,朝旭未出将出的天容和阳光未普照的山景,实在别有一种情趣。

    ④我们的女房东,天天闲了就和我们说闲话儿。他们家有上百亩的田,据说好年成一年仅粮食就有几百块钱的裕余。另外还有一块大菜园,还有白薯地五六亩,猪牛羊鸡和鸭子,一样不缺。并且那一所房除了自己住,夏天租给来这里避暑的人,也可租上一百余元。老母鸡一天一个蛋,老母牛一天四五瓶牛奶,倒是纯粹的好汁子,一点不搀水的,我们天天向她买一瓶。他们吃用全都是自己家里出的,每年只有进款加进款,却不曾消耗一文半个,可说是外干中强。我们却是外强中干只要学校里两月不发薪水,简直就要上当铺。

    ⑤有一天夜里,月色布满了整个的山,青葱的树和山,更衬上这淡淡银光,使我恍疑置身碧玉世界,我们的房东约我们到房后的山坡上去玩,她告诉我们从那里可以看见福州。我们越过了许多壁立的巉岩,一带的松树被风吹得松涛澎湃。东望星火点点,水光泻玉,那便是福州了。那福州的城子,非常狭小,民屋垒集,烟迷雾漫,与我们所处的海中的山巅,真有些炎凉异趣。

    ⑥日子飞快地悄悄地跑了,眼看着就要离开这地方了,又要到那充满尘气的福州城市去了。那一天早起,老房东用大碗满满盛了一碗糟菜,送到我的房间,笑容可掬地说:“师姑!你也尝尝我们乡下的东西,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这几天才全晒干了,师姑你带到城里去,管比市上卖的味道要好,随便炒吃炖肉吃,都极下饭的。我接着说道:“怎好生受,又让你花钱。”那老房东忙笑道:“师姑!真不要这么说,我们乡下人有的是这种菜根子,哪像你们城市的人样样都须花钱去买呢!”我不觉叹道:“你们满地的粮食,满院的鸡鸭和满圈子的牛羊猪,是要什么有什么,……这怎不叫人佩服!再说你们一年到头,各人做各人爱做的事,舒舒齐齐地过着日子,地方的风景又好,空气又清,为什么人不羡幕?!……”

    ⑦那老房东听了这话,点头笑道:“可是的呢!我们在乡下宽敞清静惯了倒不觉得什么……去年福州来了一班耍马戏的,我儿子叫我去见识见识,我一清早起来带着我大孙子下了岭,八点钟就到福州,我儿子说离马戏开演的时间还早咧,我们就先到城里各大街去逛,那人真多,房子也密密层层,弄得我手忙脚乱……师姑!你就多住些日子下去吧!……”

    ⑧我笑道:“我自然是愿意多住几天,只是我们学校快开学了,我为了职务的关系,不能不早下去……”

    ⑨我们的房东听了这话,只点了一点头道:“那么师姑明年放暑假早些来,再住在我们这里,大家混得怪熟的,热剌刺地说走,真有点怪舍不得的呢!”

    ⑩可是过了两天,我依然只得热剌剌地走了,不过老女房东的印象却深刻在我的心幕上;还有她的家庭,她的小鸡和才生下来的小猪儿……

(有刪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街沧桑徐贵祥

小时候,我认为老街是一座城市,至少曾经是一座城市,再至少将来也会是一座城市。

老街坐落在皖西中部丘陵的一个高台子上,基本上呈“F”形,三条大街构成了老街的全部。我姥姥家住在老街的中心,不偏不倚正好在下面那一短横和一竖的交界处。

姥姥家的后面不是街区,往北是一个土坎,再往北是河湾,那便是老街的“郊区”了。河湾里有茂密的树林、摇曳的竹影,老街人生活的重要源泉——龙井也镶嵌在河湾中间。老街的路心铺着整齐的青色石板,这些青色石板不仅承载着生活的步履,也勾勒着老街的历史,有些石板上还镌刻着文字。

街上住着卖油条的、刻私章的、轧棉花的、修收音机的、卖百货的,木匠、篾匠、铁匠、理发匠,染坊、油坊、米坊、豆腐坊,还有清末太监、下放干部,一应俱全。每到夏天,街上有叫卖鸡头米(芡实)的、有拉京胡的、有说大鼓书的,倒也有声有色。大人们用龙井水沏一壶六安瓜片,摇着芭蕉扇,边品边聊,舒坦得像神仙。

一年总有那么几次,要在东头学校的操场上挂起黑边白幕放电影,那就俨然是节日了。这样的好时光实在太少,更多的时候我们只能靠“打仗”充实文化生活。

跟多数人的童年相似,我小时候酷爱“打仗”,特崇拜陶声奎。陶声奎是公社食堂炊事员陶大伯的儿子,比我们大好几岁,因而是我们“公社小孩”的司令。陶声奎率领我们“南征北战”,今天跟南头小孩交手,明天跟北头小孩比划,英勇无畏,所向无敌,每每遇到恶战,陶声奎总是身先士卒,冒着砖头泥块,领头羊一般左遮右挡,保护我们。

许多年过去了,我已经遗忘了很多东西,而唯独对于老街的一草一木乃至门板和青石路面记忆犹新。现在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其实,老街是不是城市,或者说是否曾经是城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街提供的那一份独特的感觉,那叫卖声、读书声、铁匠铺里的淬火声、篾匠铺里的裂竹声、胶底布鞋踏在青石街面上的橐橐声的混合,还有刚出炉的烧饼的香味、热豆腐的气息……这一切都似乎在显示,老街的日子是喧闹的,清贫而火热。老街的上空永远飘扬着浓郁的生活气息,飘扬着人的气息。

我们终于跻身于城市的峡谷,久居闹市,几乎被钢筋水泥封闭了,脚不沾地,把我们和土地长久隔离。而回忆起阔别数年的故乡,一种异样的清凉便从遥远的故土扑面而来。

今年5月,我回了一趟故乡,公干之余,排除了众多的干扰,坚决地去了一趟老街。尽管我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面对老街的破败还是触目惊心。自从参军之后,离开老街将近三十年了。三十年,这个世界上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啊!天变大了,路变短了,树林变小了,河床变高了,青石板几乎被挖光了,那口长久萦绕我心头的龙井,几乎被浑浊的溪水淹没了。改革开放之后,老街的多数居民都跟随镇政府迁往西边,一条通衢大道两边真的生长出一座新型的城镇,老街便被抛弃了。

终于找到了龙井,然而此时的龙井面目全非,全然没有我当年记忆里清冽幽深的感觉,水面与河沟平齐,分不清楚是河水还是井水。顺着井壁,水面上浮着厚厚的青苔,上面居然还有青蛙打坐。

我被这个意外打击得心灰意冷,正在失落,不远处茅屋里走出来一位估计已逾七旬的老人,问我们:“你们是哪里来的?”大约是看这老汉年纪大,介绍徐贵祥他很难知道,而我父亲在这里当过公社书记,几乎家喻户晓,所以陪我同行的表弟任家杰先把我父亲的大名抬出来。岂料老汉眼一瞪说,徐彦选我怎么不认识?他不是徐贵祥的爸吗?知道徐贵祥吗?在北京,大作家。任家杰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他是作家?老汉说,你门缝里看人啊?我天天看电视,只要有徐贵祥的消息,我一准能看见。《弹道无痕》《历史的天空》《八月桂花遍地开》……老汉如数家珍,末了还得意地向我们冷笑一声:知道吗?徐贵祥就是吃了这口龙井的水才出息的,听说他要回来修这口井。

说真的,那一瞬间,我真有点受宠若惊。荒草土坯屋内,黑白电视机前,一个孤独的看井人,一个年迈的村夫俗汉,居然有如此浓郁的乡情,居然有如此强烈的荣誉心。我是他自豪的资本,他是我精神的盟友。为了这个因为我而自豪的老汉,我也应该写出好的作品——我们负起责任的理由,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站在井边,我沉默了很久。直到我们快要离开,老汉才似乎想起了什么,揉揉眼睛,把目光定定地落在我的脸上,嘴巴嚅动着说,未尝,未尝你就是……我说我是徐贵祥,谢谢你,老人家。

老汉神情一变,赶紧张罗烧水,要让我们喝一杯龙井茶。

离开老街之后,我突然想,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想寻找的并不是城市,而我永远需要的是老街。城市遍地都是,而且越来越多,大同小异,但是我心中的老街只有一个,尽管在三十年后面目全非。但是三十年前的老街在我的心中是不死的,那绿荫婆娑、人气旺盛的古色古香的记忆,那宽阔的河面和清澈的溪流,那永远像少女的眼睛一样明亮的月光,正是我心灵的家园啊!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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