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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部编版七年级下册语文第12课《台阶》分层作业

阅读下文,回答后面小题。

1985年的一场电影

①明天家里放电影!

②父亲是在晚饭后宣布这一决定的。那时太阳已经落山,屋里光线暗淡下去。

③父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混沌在冥冥的暮色中,难以辨寻,但他说的每一个字犹如昨天大舅来家里道喜时炸响的鞭炮,令人震撼和惊喜。

④姐说,放啥电影?没有这个必要。父亲说,咋没必要?你考上大学这是我们老李家的荣耀,是大喜事。姐说,这纯粹是浪费钱。父亲说,浪费个啥?现在都时兴这样。你别理论了,我已联系好了。姐见父亲已安排了,便不再说什么。她知道父亲的脾性,认定了的事他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⑤三年前的暑假,姐收到县一中入学通知书。在我们斋公桥村,一个女孩能念完初中就算了不得了,上高中那只能是一种奢望。

⑥那天夜里,父亲问姐,闺女,想上吗?

⑦姐低着头,没有作声。家里条件差,母亲身体又不好,家里是无法供她上高中的。

⑧父亲对姐说,闺女,只要你想上,爸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

姐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⑩父亲用实际行动告诉姐,他是有能力供她读书的。父亲累完田里活,就去村砖瓦厂拉砖。他认为力气就是钱,力气是使不完的,那钱也就不会断。他把身上的力气变成一张张大大小小的钞票供姐读完了高中。

⑪现在父亲还在村砖瓦厂使力气。在村砖瓦厂,父亲可算是待的时间最长干活最卖力的人了。

⑫每天天微亮父亲就起床,到晚上天擦黑才回来。他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完全看不出他有多疲惫。

⑬姐不同意放电影自然也有她的理由。

⑭那天,母亲叫姐去给父亲送午饭。临近正午,骄阳似火,烘烤大地。走了一会儿,姐的短衫就汗湿了。到了砖瓦厂,姐瞧见父亲正拉着一车熟砖从窑洞里出来。他身上落满灰土,脖子上搭着一条看不出颜色的毛巾,身子努力地向前倾,黝黑的脊背在烈日下很是刺眼。

⑮姐的眼睛不禁模糊了。她放下饭盒,上前帮父亲推了一把。

⑯父亲回头看见了姐,笑着说,闺女给爸送饭来了。

⑰等父亲卸完砖,姐说,爸,吃饭了。

⑱父亲用毛巾揩了一把汗,对姐说,饭就放在那儿,你回去歇息吧。我承包的活儿还没完,再干一会儿。

⑲说完父亲又推着小车进了窑洞。望着父亲瘦小佝偻的背影,姐的眼睛又湿润了

⑳第二天下午5点多钟,放电影的人就来了,他们早早地扯起了银幕。银幕就像一面布告牌,家里放电影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村里村外。

㉑天快黑了,来看电影的人从四面八方不断地赶来。门前平时沉寂宽敞的禾场变得热闹拥挤。

㉒父亲看着眼前晃动的人群,不知咋的,心里竟有些慌了,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一些熟人向他打招呼或道喜的时候,他只是嘿嘿地笑着,机械地说着“多谢”两个字。

㉓放电影了,全场安静了下来。有的坐着,有的站着,还有的站在凳子上。人们都被电影里的打斗情节深深吸引了。人群中间留给父亲的椅子却是空着的。

㉔父亲在围子外转悠着。他一会儿在银幕底下站一站,一会儿又到后面转一转。他在看他的电影。他的电影就是眼前的人以及这放电影的场景。他甚至觉得这比银幕里的情节更生动更有趣,有时他还在嘿嘿地笑。

㉕姐从人群里挤出来,拉着父亲的手说,爸,去坐着看电影吧。父亲轻轻推了推姐说,我在看咧,你快去吧,别耽误了看电影。姐无奈只好回到原位上。直到电影结束,父亲的椅子还是空着的。

㉖散场了,姐却发现父亲不见了。母亲在屋里找了,没有。妹妹在后院里找,也没有。

㉗父亲上哪儿去了呢?正当家里人着急的时候,姐发现了父亲。

㉘他歪在草垛堆里正打着呼噜。

(作者李义文有改动)

(1)、阅读⑳~㉘自然段,概括在电影放映那天晚上父亲的表现。

电影放映前:① 

电影放映中:② 

电影散场后:③  

(2)、请结合上下文,分析文中画线处姐姐两次流泪的心理有何不同?

①姐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②姐的眼睛又湿润了。

(3)、文章以父亲的一句话作为首段,结合全文内容,分析这样写的好处。
(4)、下面的链接材料选自语文教材中的《台阶》,请与本文⑩~⑫自然段比较,简要回答这两位父亲有什么共同的特点?他们的动力分别是什么?

【链接材料】

父亲老实厚道低眉顺眼累了一辈子,没人说过他有地位,父亲也从没觉得自己有地位。但他日夜盼着,准备着要造一栋有高台阶的新屋。

父亲的准备是十分漫长的。他今天从地里捡回一块砖,明天可能又捡进一片瓦,再就是往一个黑瓦罐里塞角票。虽然这些都很微不足道,但他做得很认真。

于是,一年中他七个月种田,四个月去山里砍柴,半个月在大溪滩上捡屋基卵石,剩下半个月用来过年、编草鞋。

举一反三
阅读《爱的礼物》一文,完成小题。
      ①三天假期,飞快过去了。
      ②下午又要回到乡村的单位去。
      ③妈妈系着围裙,在灶房里给我赶做饼子,是那卷了葱花、调料和鸡蛋的馅饼。她一边做,一边不停的叮咛我回去好好工作好好工作。三天来,她一直都在这么说,我有点烦,想表示一点不满,但望一眼她挂着汗珠的脸庞,心又一下子软了。妈妈总让我心软,总是用爱把我驯服得乖乖的,我听着她永远叮嘱不完的话语,态度顺从得像一个很听话的孩子。
      ④当妈妈的叮咛终于出现一段间隙的沉默,我赶紧趁机逃出了灶房。
      ⑤外面飘着细雨,我站在院子里享受一份湿意,风和雨星子一起吹过来,好沁香的丁香味儿钻入鼻孔,我这才回头注视花园里的丁香树。这是一颗妈妈亲手栽培出来的白丁香,细细碎碎的枝头上,挂满了一串串洁白的丁香花,沐浴在雨露中,更显了几分娇白,湿嫩嫩的,很是美丽。我不禁脱口道:“这么美丽的丁香花,我真想折两枝带到乡下去!”喊完竟呆呆站在了丁香树前痴情了好大半天。
      ⑥雨大起来了。我深深地凝视了一会儿带着水珠的花姿,然后很是不舍地躲回自己的小屋收拾东西。
      ⑦一只大大的天蓝色旅行包,首先装进去的,总是进城一次逛书店买回的新书和稿纸,这是唯一我自己置办的东西。而其他塞满包的,便是妈妈永远赠送不完的爱的礼物。妈妈经常变魔术似的,将肉、面粉、菜做成各式各样的食品,笑眯眯的送给我,就连怎样吃,一次吃多少以及如何存放等等,她都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到我出门才肯罢休,她知道我怕冷,总是要我多加衣服多加衣服;我喜淋雨,可她非要把雨伞塞进我的包里,而我不经意的一声咳嗽,她便凶着脸将那吓人的药片放在我手中。她很是细微,就连我平时馋嘴的果丹皮、泡泡糖、锅巴之类,她都会细心替我装好。反正,每次离家,非得背一个满满的包,她才肯放我走。
      ⑧我常想,母亲干嘛有那么多的爱呢?从小至今,我已背负了许许多多,可她依然源源不断地爱我,给我无穷无尽的爱的礼物,而她实在就是那么一个瘦瘦弱弱的样子,她那丰厚肥腴的爱,究竟在什么地方蕴藏呢?凝望她,我总也想不透。
      ⑨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那包也越来越鼓,抬头向窗外望去,雨依旧。突然发现妈妈踩着小凳子站在丁香树前。我倚窗仔细望去她正拿着剪刀一下又一下的采摘这丁香花。她面带微笑,用指尖拨弄着丁香枝条,细心又专注的挑选着一串串丁香花,她的表情和她的一伸手、一曲臂、一挥剪刀又一弯腰的姿势,在这一刻显得极为优美、和谐、摄人心魄。一时间,我竟被她的美丽惊呆了,我从没注意过妈妈也会有这般美丽的时刻。我本想跑出去给她雨伞的,但我怕破坏了这一刻的美妙,怕弄惨这幅雨季生动的风景。是的,这的确是一幅极真极美的风景:一个劳累一生的母亲,为出门工作的女儿,冒雨采摘爱的鲜花,多皱的脸上满是汗水和雨水,但她微笑得宽慰而灿烂,笑得一尘不染,就像那一尘不染的丁香花一样,又美又芬芳
      ⑩我呆呆地注视着妈妈许久许久,热泪潮涌般滚下来,滑进嘴里,甜甜的、又涩涩的,很是叫人心绞。当妈妈终于捧着一大把含露的白丁香送到我手中时,我那颗脆弱的、承受不了太多爱与美的心,已有种清脆崩塌的感觉。
      ⑪我背起包,极为珍爱的捧着鲜花出门,妈妈一直笑笑地、笑笑地送我到巷口。花在我怀中美丽的芳香着,转头看妈妈,她依然笑笑地,笑得跟丁香一样芬芳,跟丁香一样的纯洁,跟丁香一样一样的馨香、俊美……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平分生命

       男孩与他的妹妹相依为命。父母早逝,她是他唯一的亲人,所以男孩爱妹妹胜过爱自己。

       然而灾难再一次降临在这两个不幸的孩子身上。妹妹染上重病,需要输血。医院的血液太昂贵,男孩没有钱支付任何费用。尽管医院已免去了手术费,但不输血妹妹就会死去。

       作为妹妹唯一的亲人,男孩的血型和妹妹相符。医生问男孩是否勇敢,是否有勇气承受抽血时的疼痛。男孩开始犹豫,十岁的大脑经过一番思考,终于点了点头。

       抽血时,男孩安静地不发出一丝声响,只是向着邻床的妹妹微笑。抽血完毕后,男孩声音颤抖地问:“医生,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医生正想笑男孩的无知,但转念间又被男孩的勇敢震撼了:在男孩十岁的大脑中,他认为输血会失去生命,但他仍然肯输血给妹妹。在那一瞬间,男孩所作出的决定是付出一生的勇敢,并下定了死亡的决心。

       医生的手心渗出了汗,他紧握了男孩的手说:“放心吧,你不会死的。输血不会丢掉生命。”

       男孩的眼中放出光彩:“真的?那我还能活多少年?”医生微笑着,充满爱心地说:“你能活到一百岁,小伙子,你很健康!”男孩高兴得又蹦又跳。他确认自己真的没事时,就又挽起胳膊——刚才被抽血的胳膊,昂起头,郑重其事地对医生说:“那就把我的血抽一半给妹妹吧,我们两个每人活五十年!”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这不是孩子无心的承诺,这是人类最无私纯真的诺言。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一双皮鞋的秘密

       我上高中的时候,班里大多数同学都买了皮鞋,我也想买一双。

       星期六回家,我对妈妈说了。妈妈半天没说话,只是盯着我。好久,她才说,非买不可吗?我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妈妈说,你快要交学费了吧?我又点了点头。妈妈又说,你的学费还没攒够呢!我听了没说话,把头转到了一边。妈妈说,你爸爸在地里刨葱,你去看看吧。

       我去了地里,爸爸正在刨葱。见我不说话,爸爸问,怎么了?我还是不说话。爸爸就不问了。那天的天气很好,可我却觉得很闷,头就像被谁用棍子打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妈妈也到了地里。她把我想要皮鞋的事给爸爸说了。爸爸听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晚几天买不行吗?我不说话,我想星期一上学的时候就穿上新皮鞋。可我说不出口,我知道我的家境很穷。

       爸爸说,你想要皮鞋,行,你肯下力气吗?我说,肯下力气。爸爸说,邹县的葱比咱这儿贵好几分钱,只是路太远了,我一个人拉排车怕拉不到。我当时就说,我帮你拉。

       邹县离我们这儿有七十里路,我和爸爸吃过晚饭,就拉着一千多斤的葱上路了。刚开始,我觉得还行,没怎么费力。大约走了有二十里路,就觉得浑身上下酸酸的,排车的轮子好像坏了。我和爸爸吃力地前进着。爸爸说,你能坚持到邹县吗?我咬了咬牙,说,能。爸爸就不再说什么了。

       晚上没有月光,只有几颗星星在天空眨着眼。有露水从天上落下来,打湿了我和爸爸的头发。晚上已经很冷了,可我们身上却流着汗。为了一双皮鞋,我豁出去了。

       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我就走不动了。三十多里路,我们走了四个小时,但还有四个小时的路呢!我说,邹县可真远。爸爸说,不近。我说,咱歇一会儿吧。爸爸说,你不想要皮鞋就歇一会儿吧。我说,歇一会儿就买不成皮鞋了?爸爸说,咱早到一会儿可能卖个好价钱,晚到一会儿可能就把你的皮鞋给耽误了。

       我说,那咱赶路吧。爸爸说,咱一口气赶到。我咬了咬牙说,行。

       那天葱卖得很好,一斤比我们那里多卖八分钱,一千多斤就多卖了一百多块钱。我心里很高兴,我的皮鞋有希望了。

       一回到家,我就躺在了床上。我一夜没合眼,累坏了。待我醒来时,爸爸把一双皮鞋递到了我手里,我心里很高兴。妈妈说,花了一百多块呢!

       星期一,我就穿着皮鞋去了学校。有个眼尖的同学说,你的皮鞋不是皮的。我不信。同学给我指了出来,我的心当时就凉了。

       爸爸被人骗了,那可是我们俩的力气钱啊!说真的,我当时沮丧极了。后来我回家,爸爸问我,怎么没穿皮鞋?我说,我得省着穿。爸爸笑着说,知道省就好。爸爸说,你要想穿上名牌皮鞋就得好好学习。

       我一直保存着那双皮鞋。我怎么也忘不了为了一双皮鞋,我和爸爸拉着一千多斤的葱到七十里开外的邹县去卖。我和爸爸辛辛苦苦多卖的钱,被卖皮鞋的人给骗去了。至今我都没有给爸爸说那是双假皮鞋,我不想让爸爸伤心。如今我已结婚生子,我不再为了一双皮鞋而发愁。可我怎么也忘不了那双皮鞋,就是那双皮鞋让我知道了做人的艰辛。那双皮鞋怕是要陪伴我一辈子了。

       一天,我陪爸妈吃饭。妈妈说,你知道吗,多年前的那双皮鞋是革的。我说,我穿上皮鞋到了学校就知道了。妈妈说,可你没说啊。我说,我知道那双鞋比真皮鞋还贵。

       爸爸突然说,有个秘密你们都不知道,当年我没有被骗。我和妈妈一听,都愣了。爸爸继续说,我去给你买皮鞋时,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病危的老太太,我把钱给她了。我想皮鞋真假都一样穿,可人的命就只有一条。

       爸爸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他的背也已经驼了,但我却忽然发现,爸爸比以前任何时候都高大。在他面前,我只能仰望,一直到永远。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轻放

安宁

    ①走廊里的声控灯很早以前就坏了。每次走到门口,同租三室一厅的几个人,都会习惯性地叹口气,在黑暗中摸索着将门打开,又重重地关上,似乎想要以此发泄对那晦暗的廊灯的忿恨。楼下的小卖部里,摆设了各种各样的灯泡,而且价格低廉到不过是坐一站公交的价格,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却谁都没有想起在买泡面的时候,顺手捎带一个灯泡上来。而那盏灯,也就这样沉默着,一日日听我们的跺脚声,砰砰砰地响了又响。

    ②父亲过来看我,走到门口,看见我费力地用手机里微弱的光线照明,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声稍等,便下了楼。不过是几分钟的工夫,他便拿了一个灯泡上来,一声不响地安好。然后,他轻轻一击掌,昔日黯淡无光的走廊,便瞬间有了温暖通透的光亮。我站在门口,看父亲脸上淡然的微笑,便说,你可真是光明使者呢,你一来,这灯就好了。

    ③父亲却扭过身来,正对着我,说,其实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是光明使者,不过是一块五毛钱的灯泡,顺手就捎过来了,何必每次总是叹世风日下,却始终自己不去动手呢?

    ④我笑说,可不是人人都像您这样乐于助人。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况且,这还是租来的房子,而这走廊也属于公共的区域,不只我们这一层,楼上的人也都要从此经过呢。

    ⑤父亲没吱声,只拿起身边的扫帚,边一层层地扫着楼梯上丢掉的烟头、纸屑、菜叶,边哼起他惯唱的京剧。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他便停下打扫,将身子朝楼梯一侧,又朝来人笑着点一点头,表示让对方先行。而路人总是诧异地看父亲一眼,又微微地停一下,这才在父亲的笑意里,慌乱地点一下头,匆匆离去。那脚步的失措,看上去有些逃的意思,似乎,他遇到的是一个神经稍稍有点错乱的老人。

    ⑥我在晚饭的时候,便抱怨于他,说何必对陌生人这样殷勤,他们说不定在心里觉得你有毛病呢。父亲呷下一口酒,道:我管不着别人心里怎么想,只要我自己开心就可以啊,况且,我就不相信你给别人微笑,他还能泼你一盆冷水不成?所谓寻开心,就是这样,你不去自己主动找,它怎会自登家门?

    ⑦几日后,翻起账本,突然想起一个借钱的熟人,彼时他信誓旦旦,说三个月后肯定一分不少地全都打到我的账户里来,可是却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他不仅没有打钱,连一个解释的电话都没有。气愤之下,我操起电话便要质问熟人。父亲得知后却是将我拦住,说:钱既然已经借出去了,就不必再催了。我不解,说:难道就让这笔钱白白地给他了不成?这样不守信用的人,何必跟他客气,他不仁在先,我又为何再做君子?

    ⑧父亲一声不响地拿过我的账本,将我记下的还款日期一栏,“啪”一下勾掉,这才说,何时你将心里那个还款的日期,也一并改成无期限的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气愤了。假如人家忙得忘记了,你过去一通责问,那岂不是彼此坏了感情,一笔钱丢掉不要紧,连带地把一个朋友也给弄丢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⑨我依然心里憋闷,说:我觉得这个人根本就是故意的,我刚刚听说他借过别人的钱,每次别人一催,他就推说下个月还,结果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丝毫归还的迹象。

    ⑩父亲依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道:如果他真是一个常占便宜的人,那你这钱,丢了也没有关系,能够用钱测出一个人的深浅,并在以后的路上,尽可能地远离这样的人,不是更好吗?况且,如果他不打算还你,你再怎样地催促,也是得不到这笔钱的,不如心中先自放下,这样轻松的是你,而他,则会在你的安静里,心里有小小的失落与不安。

    ⑪隔着十几年的光阴看过去,我第一次发觉,硕士毕业的我,从书本中得到的那些东西,在没有读过几本书的父亲面前,竟是如此地苍白且无力。人生中一切矛盾的化解,并不是拿尖锐的刀子划过,而是那最朴素最温暖的轻轻一放。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冬日的忧伤

肖培东

    “东,那,儿(温州方言,小孩的意思)找到了没有?”母亲站着,轻轻地问。

    我停下筷子,摇摇头,嘴里含着一口饭。

    隔壁县一个11岁的男孩失联三天了,我忍不住告诉给我的老母亲,谁知她竟然把自己整个地蜷缩进这个事件里。

    “儿找到了吗?”母亲又问了一遍,她的脊背努力地向前弓。

    中午的阳光恣意地涂抹着,母亲的脸上却阴着一层忧郁,看得出来,她的眼窝凹下了一层。

    我难过地笑了一笑,还是摇摇头。

    母亲不说话了,呆呆地坐在门口,重新瞅着路上的行人。

    “蘑菇头,尖尖的脸型,又瘦又黑,头发也不多。”偶尔她会这样断断续续地说给自己听。那个叫黄政豪的乐清虹桥男孩就这样和母亲的时光恍恍惚惚地捆绑在一起。

    “儿,别调皮哦,早哩回家哦,家里人会担心哦。”

    母亲会要求我打开手机,显示出这个男孩的图片。她苍老皱缩的手指一遍遍地抚摸着手机屏幕,缓缓地在男孩的脸部位置摩挲着,最后用食指点着男孩的鼻子,说:“娒儿,你怎么就找不到了呢?你长得那么活泼,千万别给坏人给拐走了,妈妈爸爸,阿公阿婆,不知道有多么揪心啊!他们怎么会睡得下吃得下哦?”那个语调,我很熟悉。我不敢看她的眼窝,急急地扒了口饭,就逃出了母亲忧虑的心事。

    风忧伤地吹起冬日的尘埃,吹乱了母亲的白发。她坐在门口,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从街道那头驶过来的汽车,从巷子深处钻出来的三轮车,从拐角处跳出来的背着书包的男孩……她眯缝着昏黄的眼睛,一个一个地瞅着,深远而入神。“蘑菇头,尖尖脸,又瘦又黑,头发不多。”她能唱成调的歌谣竟然属于远方那个隐隐约约的男孩。我多少有些后悔,她原本就是极会忧虑的人,她在冬天的大街上寻找六六的哭喊声曾经惊动了多少夜宿在枝头的鸟啊……

    “东,找到了,找到了……”第五天晚上,我一进门,母亲就哑着嗓子说。A“娒儿掉到下水道里了,不是,掉到井里——”母亲一脸难过,说,“隔壁阿婶说的,娒儿没了。”母亲的声音越来越低。

    “妈,那都不是真的,公安局都说还没消息。”我加重了声音,努力让母亲听得清楚。灯光映照着母亲瘦小的身体,母亲的眼里开始有了亮色。

    她又要了我的手机,又叫我找男孩的照片,又开始说给夜色听:“蘑菇头,尖尖脸……”

    ……

    我是快要天明的时候知道这事的真相:乐清失踪男孩黄某已于12月4日22时48分找到,警方确认其人身安全和基本健康,初步查明,其“失联”是该男童某位家属故意制造的虚假警情,系妈妈谎报。

    “蘑菇头,尖尖的脸型,又瘦又黑,头发也不多。”想起我的老母亲深凹的眼窝,我再也睡不着了。

    天亮了,没有太阳。

    我要去一所学校听课,路上突然想到要给母亲打个电话,让她别等我吃午饭。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我——”

    “东,儿找到了没有?”母亲打断了我的话,又问那个蘑菇头男孩的下落。

    “妈,事情是这样的……”

    我讲完,母亲愣了一下,很快就是一阵尖叫:“那个天杀的妈妈,要去给熬油的,要去给熬油的!”我第一次听母亲咒骂,觉得很过瘾。

    B母亲解了气,停了停,声音低了下来:“那个娒儿,没什么事吧,都好吧,那个娒儿,蘑菇头……”

    我的母亲,真的在为一个陌生人衰老。

    冬天真的来了,冷风丝丝,我才想起今天我要听的课,是刘亮程的文章《寒风吹彻》。文章中,有母亲也常说的一句话:我想很快会暖和过来。

(选自公众号“我就想浅浅地教语文”2018年12月5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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