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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实用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黑龙江省大庆实验中学2017-2018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开学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独一无二的贫民作家

1911年,萧红出生于黑龙江省呼兰县的一个地主家庭。父亲专制而保守,在萧红初中毕业以前,就为她订了婚,毕业后不再让她上学。这样,她的接受教育及自由婚姻的权利过早地被剥夺了。周遭房客的女人、农妇,和她们的女儿,以不断重复着的险恶的命运呈示给她。她感到恐怖。出于叛逆和反抗,萧红离家出走,流浪生活。这使她由一个地主的女儿沦落为流浪者、穷人,进而构成为她命运的全部,包括文学的命运。萧红的文化身份自然生成了两个视角:一个是女性,一个是穷人。

    从写作第一个小说《王阿嫂的死》开始,萧红就把她的文学,献给了“永远被人间遗弃的人们”,其实也就是穷人和妇女这两部分人。众多穷苦女性的受难与惨死,在萧红笔下,更多的是来自她们的丈夫、婆婆、尊长,来自家庭和社会的歧视、侮辱和迫害,来自文化压迫。但是,萧红并不作抽象的描述,而是把不幸和死亡连结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上。每一个网眼都透出人类的愚昧。萧红说过,文学就是跟人类的愚昧作斗争。

    萧红在尝试创作时,曾经接受过左翼政治的影响,但在一生的写作过程中,基本上弃除了意识形态的规训,而坚持个人的自由写作。在她那里,穷人与女性的双重视角,充满着人本主义色彩,与当时建基于阶级斗争理论的中国左翼文学是很不同的。

    萧红与文学史上以表现乡土著名的右派作家,如废名、沈从文等人也有根本的不同。废名笔下的中国农村不曾出现压迫、苦难与挣扎,他写的是现代的“世外桃源”,恬淡、空灵,周作人称之为“梦想的幻景的写相”。沈从文在一些作品中虽然也写及农村的苦痛,但是,他和废名同样喜欢制作牧歌情调,说到底,它源自东方的一种文人情结。

    萧红没有这种文人气,她直接介入中国农村的黑暗现实,没有距离,没有创作家的所谓“美学观照”,她把自己也烧在那里面。

    即便是女作家,在写作中也未必一定用女性视角观察和处理生活。比如张爱玲,在她叙述的时候,她是冷静地旁观着的,使用的是“第三只眼”。五四时的淦女士、卢隐,都是持女性视角的,但也跟许多知识分子作家一样,缺少穷人的视角。像萧红这样兼具了穷人与女性视角的“复眼”者,在中国现代作家中,恐怕是惟一的。

    英国作家,女性主义者伍尔芙说:女性的风格是自由的风格。拿这句话来概括萧红的写作,是最恰当不过的了。萧红的自由的风格,表现在她对社会和人生悲剧的诗性书写上。同时,她将小说散文化,逶迤叙来,无边地伸展,只需忠实于个人的生活经验和生命体验,通过自由联想连缀起来,而无需依赖虚构的想象。

    从土地上生长出来的文学生机勃发。鲁迅曾经为《生死场》作序,赞赏作者的描写的细致、明丽和新鲜。胡风写了读后记,称作“不是以精细见长的史诗”。他认为作者把一种女性的纤细感觉与非女性的雄迈的胸境相结合,在女性作家中是独创的。

萧红同聂绀弩谈文学时,曾经这样说过:“有一种小说学,小说有一定的写法,一定要具备某几种东西,一定写得像巴尔扎克或契诃夫的作品那样。我不相信这一套,有各式各样的作者,有各式各样的小说。”她不承认小说有所谓“范式”或者“顶峰”,不同意对她的小说的散文化写法的批评意见。她坚持自己。

    五四之后的一代作家中,萧红因袭的负担最小,她的文学资源主要来自新文学传统,这个传统刚刚形成,说不上深厚,但因此也就最少腐朽和保守的东西;它是现代的,开放的,尊重个性与自由的,这就给她的创作提供了更大的创造空间,带上更多的个人天才的特点。

(摘编自林贤治《回首看萧红》)

相关链接:①她打破了传统小说单一的叙事模式,创造了一种介于小说、散文和诗之间的边缘文体,并以独特的超常规语言、自传式叙事方法、散文化结构及诗化风格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萧红体”小说文体风格,促进了现代小说观念的更新。(徐晓红《论萧红的小说创作》)②《生死场》是描写东北人民愚昧麻木的,是描写东北大地苦难生活的,是描写整个民族痛苦遭遇的,但更是描写东北人民对自身的拷问的,更是描写东北大地对“生”的追求的,更是描写整个民族对“自强”的渴望的。……阅读萧红的作品能够增强人们的忧患意识,这些对于生活在幸福之中的我们如何不断奋进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今天我们再读萧红的意义所在。(刘勇《今天为什么再读萧红》)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恰当的两项是(    )
A、萧红对笔下众多穷苦女性的受难与惨死并不作抽象的描述,而是通过对日常生活细节的描写,来展现人类的愚昧。 B、在中国作家中,像萧红这样兼具穷人与女性视角的“复眼”者,恐怕是惟一的。 C、萧红的作品在今天仍有重要的价值,除了超前的文体风格外,主要还在于她作品中所描写的苦难和对“自强”的渴望,会促使今天的人们奋进。 D、萧红一生的文学创作基本上弃除了意识形态的规训,这既不同于当时建基于阶级斗争理论的中国左翼文学,也与喜欢制作牧歌情调的右派作家有根本的不同。 E、萧红之所以在文学史上有其重要地位,自然是因为她作家的身份和她的作品,但更是因为她超越了这些,最终形成了属于她自己的独特的风格魅力。
(2)、下列说法中,不能体现萧红写作“自由的风格”这一特点的一项是(    )
A、萧红的小说有别于传统的叙事模式,是介于小说、散文和诗之间的边缘文体。 B、萧红的小说大多源于个人的生活经验和生命体验,使得她的小说具有自传小说的特点。 C、《生死场》是表现民族苦难的,阅读这样的作品会激发、增强人们的忧患意识。 D、萧红认为小说没有一定的范式,认为作家是各式各样的,作品也是各式各样的。
(3)、为什么说萧红是“独一无二的贫民作家”?请结合材料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冯其庸:大哉乾坤内,吾道长悠悠

    冯其庸,名迟,字其庸,号宽堂。1924年生于江苏无锡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儿时因战乱失学,于放羊种地之余不忘读书,“书读得很杂但却读了不少”。后来由中学调入中国人民大学任教,也是因为他有喜欢读书的习惯,以及在无锡读国专时听了当代许多著名学者的课。

    对冯其庸先生来说,读书就是生活。冯其庸表示:“这一辈子读书有个特点,就是白天都没机会读书。只有到了晚上关起门来,自己拼命地补课,总是要读到两三点才睡觉。”冯其庸的生活就是被一本本书摞起来的,他的人生就是一个书架,读过的书中有着他的记忆。

    在众多研究和爱好中,冯其庸于红学用力最深。1954年,冯其庸调到中国人民大学国文教研室任教,从那时起,认真读起了《红楼梦》,这一读就再没有放下。在近50年的研究中,冯先生著有《解梦集》《梦边集》《漱石集》《论庚辰本》《曹雪芹家世新考》《瓜饭楼重校评批<红楼梦>》等30余种红学专著,从曹氏家族的谱系研究到《红楼梦》版本和脂砚斋评本的研究以及对《红楼梦》时代背景、艺术思想的研究,都自成体系,为后人提供了一个高标准的参照系,成就最大。

    “文革”期间,因曾多次被中宣部、作协借调写作理论文章,冯其庸被批判为“反动学术权威”,被抄家多次,多种版本的《红楼梦》也都被抄走。于是他悄悄托人借来一部庚辰本,“我白天挨批斗,深夜却秘密抄写庚辰本《石头记》,抄了将近一年,小楷狼毫笔抄坏了一大堆,但却使我对《红楼梦》开始有了些理解,这就是后来研究《红楼梦》的一点点基础。”后来,冯其庸在研究中发现了庚辰本照抄己卯本,在己卯本早已散失一半的遗憾下,庚辰本的珍贵价值得以被世人了解。

    总在读万卷书,总在行万里路。

    在众多的实地考察中,冯其庸先生十次进新疆的经历早已传为佳话。晚年的冯先生致力于西域学研究,数次踏访西部,并力主在国学院设立西域历史语言研究所。西域历史语言研究所第一次将西域学纳入国学研究的视野。

    西域历史语言研究所教授王炳华回忆说,“1986年,先生第一次到新疆大学讲学,就去了吐鲁番、吉木萨尔、库车,结果一发不可收”。20年间,他先后十赴新疆,涉瀚海,访楼兰,追寻玄奘西行东归的古道。

    1998年8月,年过古稀的冯其庸第二次登上帕米尔高原,于海拔4700米的明铁盖山口,发现玄奘取经回国的山口古道,此为玄奘东归后1355年来的第一次发现。这一发现,轰动了中外学术界。2005年,冯其庸先生第三次登上帕米尔高原,为玄奘立东归碑记。谈起艰辛的高原沙漠之旅,冯其庸先生说:“对我来说,乐大于苦。有些苦,我根本没在意。登上海拔4000多米的帕米尔高原,同行的年轻人有的出现剧烈的高原反应,眼花气 喘,有些撑不住,我则基本如常,所以我戏称自己是‘高山族’.尤其我的游历是和学术调查联系在一起的,每有收获,那种喜悦,不可名状,足以抵消一切辛苦!”

    也就在这一年,耄耋之年的冯其庸先生毅然擎起重振国学的大旗。并以走万里路的感念生发出“大国学”的理念。

    2005年,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成立,81岁的冯其庸先生受邀出任新中国第一所国学院第一任院长。冯其庸先生对国学的定位既“新”且“大”,他认为国学是民族思想、精神、智慧、文化的总汇,是多民族统一国家的共同财富。先生尤重课程建设和师资聘请,并倡导将游学纳入教学体系。课程设定及授课教师的安排多是在他亲自指导下完成的。在这期间,人民大学每月给他发放一定数额的津贴,而在离职三年之后,他悉数将其还给了国学院,为学生设立奖学金。他还把自己的一部分重要图书也捐扶给了国学院,希望学生认真研究国学,发扬中国的优秀传统文化。

    现在国学院开设了明清小说的课程,红学是其中重要的部分。对于红学,他一直像保护眼睛一样珍视,而他在大家心中,也被视作红学研究的“定海神针”。冯先生说:“红学的研究没有止境,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

    真正的学者永远是一个跋涉者,一个求索者,正像杜甫诗中所说的:“大哉乾坤内,吾道长悠悠。” 这也可以看作冯其庸先生的夫子自道。2011年,站在吴玉章人文社会科学终身成就奖颁奖台上,冯其庸先生深情地描述着大漠之上的朗朗星空,“做学问一定要看到宇宙之大之久,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只要一息尚存,我就会在学术道路上继续前行,尽可能多地做一些事”。

    书破万卷,所涉浩瀚。冯其庸先生扬名于外,却很难用一个词语描述其身份。对于 “ 大师” 的称号,先生说:“要是将‘大师’理解为‘大学教师’,我倒很符合。”

(摘编自《中国教育报》,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冯其庸为人宽厚,以“宽堂”为号可能就是表达这种人格上的追求。而这种人格力量反映到他的书画上,其宽厚的气局就表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人格精神。冯其庸还擅长书法和绘画,书法宗二王,画宗青藤白石。所作书画为国内外所推重,被誉为真正的文人画。

(摘自百度百科)

②冯其庸先生以文人意趣名世,通书画以涵养学术,兼文史而心性双修。其书法逸笔草草、气韵幽远;其画卷师法古人、洗尽铅华;其学术结集《瓜饭楼丛稿》三十五卷册,以红 学、西域学独领风骚,亦因所涉浩瀚而令人钦叹。

(摘自首届“吴玉章人文社会科学终身成就奖”颁奖词)

阅读材料,回答问题

    诗国里的革命家喊道“皈返自然”!不过那是偶然的事。偶然在言语里发现一点类似诗的节奏,便说言语就是诗,便要打破诗的音节,要它变得和言语一样——这真是诗的自杀政策了。其实他们要知道自然界的格律,虽然有些像蛛丝马迹,但是依然可以找得出来。不过自然界的格律不圆满的时候多,所以必须艺术来补充它。自然中有美的时候,是自然类似艺术的时候。最好拿造型艺术来证明这一点。我们常常称赞美的山水,讲它可以入画。的确中国人认为美的山水,是以像不像中国的山水画做标准的。我在赵瓯北的一首诗里发现了同类的见解。“绝似盆池聚碧孱,嵌空石笋满江湾。化工也爱翻新样,反把真山学假山。”这径直是讲自然在模仿艺术了。

    诗之所以能激发情感,完全在它的节奏;节奏便是格律。莎士比亚的诗剧里往往遇见情绪紧张到万分的时候,便用韵语来描写。歌德作《浮士德》也曾用同类的手段。韩昌黎“得窄韵则不复傍出,而因难见巧,愈险愈奇……”这样看来,恐怕越有魄力的作家,越是要戴着脚镣跳舞才跳得痛快,跳得好。只有不会跳舞的才怪脚镣碍事,只有不会做诗的才感觉得格律的缚束。对于不会作诗的,格律是表现的障碍物;对于一个作家,格律便成了表现的利器。

(节选自闻一多《诗的格律》)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路边有个剃头匠

杜卫东

    这位剃头匠,个子不高、五十岁上下,摊位紧邻街心公园的旁门。按说位置不错,可是据我每天散步时观察,他的生意最为清淡,供顾客等候坐的三只小凳子基本上没有派上过用场,甚至还出现过旁边儿的剃头匠借用的情况。我印象中,他最标志性的姿势是,坐在椅子上两脚搭着一只木凳,面无表情,两眼微闭。不过,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只要不是狂风突至、暴雨倾盆,他总是以这种姿势耐心地等待顾客光临,直到夜色如一团水墨洇开,一点儿一点儿把他湮没。

    唯一的一次反常,是他急赤白脸地追上了一个老头儿,说,您给我的这五块钱是假钞。老头儿不以为然,说怎么可能,五块钱的票子也造假,犯得上吗?剃头匠怕他不换,晃晃手中的纸币,有点气急败坏,您看看,您看看,多薄!麻烦您给换一张吧,谢谢您了!

    就是那时候,我冒出了一个想法:做他的主顾。

    我注意观察过了,这个剃头匠理出的发型虽然传统,但是比较符合我的审美趣味。

    剃头匠讷于言,每次理发你不说话他不言声,偶有问答也是简单地应对。剃完头他会看着镜子里的我问,行吗?我说行,他便解下我的白围裙用手一抖,脸扭向一旁,等着付钱。钱给了,他的嘴角会向上咧一下,似笑非笑,然后把新收的钱和先前收的钱摞在一起数一遍,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只有这时,他木然的脸上才会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有一次我找他理发,他不在。旁边的剃头匠告诉我,他去街心公园的大排档吃饭了,如果你不急,就等一会儿;如果急,就由我来。那天下午我正好有一个活动,非去不可,等不及了,就由旁边的剃头匠代劳。

    我有一搭无一搭地问:为什么他的生意那么清淡,你的生意这么好?我觉得他手艺也不孬啊。这位剃头匠说,其实这人特别厚道!那天一个老太太剪头,把钱包落下了,他连拉链都没打开,愣是等到晚上八点老太太找回来。

    这位兄弟还告诉,剃头匠有一个儿子,今年高考落榜,正在家里复读。剃头匠要负担儿子复读的费用,还要为儿子的将来做些积累,所以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平时的午饭就是一张烙饼,偶尔吃一碗牛肉面便是改善伙食了。但是他过得并不快乐,因为儿子和他不亲,耻于说老爸是个路边剃头匠,这让他有点失落和伤心。

    我听了却心头一动,在对剃头匠寄予同情的同时又顿生敬意。

    没想到,与世无争的剃头匠有一次险些和客人动了手。

    那天散步,我目睹了事件发生的全过程:剃头匠干完了一个活儿,解下客人的白围裙,照例用手抖了抖上面的头发茬,然后等着付钱。可是那位客人用手胡噜胡噜头,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脸上渐露愠怒之色,嘿,嘿,你这给我剃的是什么玩意儿呀,跟狗啃的似的!

    剃头匠一脸茫然,他瞅瞅刚刚理完的头,嘟囔一句:这活儿没毛病呀。

    怎么没毛病呀!客人六十来岁,一看就是属于那种爱占小便宜的人。

    大家前后左右围观评价着那位老兄的脑袋,纷纷摇头:这不是剃的挺好看的吗?有剃头匠的同伴过来调解,说这份活儿就少收点钱。

    少收点钱就行啦,我这脑袋怎么出门呀?那位老兄佯装不干,以攻为守。

    剃头匠也不干:他凭什么少给钱呀,我这活儿干得有毛病吗?

    那位老兄急了:嘿,你还来劲了?说着上前去揪剃头匠的领子,你看看我这鬓角,谁让你去这么短的。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一个年轻后生挤出来,横在了两人中间,怒斥一声:你放开手,不准欺负他!

    这后生我认识。那天散步时突遇暴雨,我和他在一处房檐下避雨,闲聊中知道他老家在河北农村,来北京打些零工,在街心公园的儿童游乐场收门票,一天六十元,给家里减轻点负担。想来他是下班经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位老兄愣了一下,便问:嘿,你算哪一出儿,管什么闲事?年轻后生双拳紧握、怒目而视:我告诉你,他是我爸爸!

    我听了,心头怦然一动,不由看了一眼年轻人身后的剃头匠。只见刚才还沮丧委屈的这位兄弟,脸颊微红,在夕阳的映照下,双眼竟泛起一层泪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遗失的寒冷

张亚凌

    三十年前,站在宿舍门口,看着萌发出新芽儿的柳枝映在斑斑驳驳的土墙上的影子,我一边感慨着“春天总算来了”,一边告诉自己:在以后所有的冬天,你再也不会有寒冷的感觉了。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今天的我才尝试着触摸那段遗失寒冷的岁月。

    那一年,我升入初中,必须在学校住宿。褥子被子一捆,和一大布袋子红薯、糜面馍馍、玉米糕绑在一起,母亲帮我拎起来搭在肩上。背上是褥子被子,胸前是一个大布袋子,后面重前面轻,我都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身子。母亲只是交代了句“不要贪吃好的,一顿蒸上两个红薯一个糜面馍或玉米糕就行了”。

    走一走歇一歇,到了学校。宿舍是一面窄窄的空荡荡的窑洞,我们直接在地上铺铺盖。

    别人都是先在地上铺一个厚厚的草垫子,上面再铺个毡子毯子什么的,接下来才铺上褥子,褥子上面还有个布单子,怕将褥子弄脏了。我呢,只带了褥子和被子,压根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铺在地上。于是我就满学校找来了一些废纸片,铺在地上,才开始铺褥子。结果是:我的床铺比两边同学的低下来一截,她们都觉得我不应该夹在中间。于是,我就自觉地挪到了最边上——门口的墙下。

    我的褥子几乎是直接挨着地面的,很潮湿。只要有一丁点太阳的影子,我都会迫不及待地将褥子抱出去晾晒。我现在特别喜欢冬天的太阳,甚至会深情地看上半天,恐怕就源于那个寒冷的冬天我对太阳的感激吧?那时在别人眼里,我或许是个很可笑的女孩,跑到学校似乎就是为了等太阳出来晒褥子。

    冬天天冷,夜又长,起夜的学生就多。门一拉一合,冷风就直吹过来。抗击了半天寒冷好不容易才入睡的我,常常又被寒风刺醒。为了应对寒冷跟风的袭击,我睡觉不再脱衣服且蒙住了头。

    我从没有向母亲提及此事,母亲看到我在家里睡觉的样子便有些想不通,曾给父亲说:“这娃书念的,成呆子了——炕中间烧得热乎乎的,她咋老蒙着头靠墙根睡?”

    是那夜夜寒风吹走了我的寒冷?

    记忆里,那年的冬天,下雪的日子经常有。我也清楚地记得当语文老师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吟诵“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时,我的泪水悄然滑落。

    在我,下雪天是最最难熬的日子,包括雪后的一段时间。不仅仅是褥子会一直潮湿下去,更重要的是,我只有脚上一双布鞋,不像别的孩子,还有一双可以换着穿的鞋子或是能踩雨雪的黄胶鞋。教室、饭堂、厕所,跑上几趟,布鞋的鞋底就湿了,半天下来,就湿透了。我就满教室找别人扔的纸片,厚厚地铺在鞋里。一两节课下来,又湿透了。取出来扔掉,再找纸片,再铺进去,再应付一阵,如此反反复复。纸片也不是那么好找的,那时一个本子一毛钱,都是很节省地用。

    雪后若有太阳,在别人吃饭时,我就留在教室里。因为饿是可以忍受的,入骨的冰凉却是难以抵御的。等到教室里没人了,我就将凳子搬到外面,将鞋子脱下来,底朝上晒晒。我则盘腿坐在凳子上,搓揉着冰凉如石块的脚,让它暖和些。

    后来,我有些开窍了:找到塑料袋,撕开,铺在鞋底,再铺上纸,就好多了,也不用不停地换纸。有一句话我信,那就是“许多智慧来自人们对贫穷的应对”。

    更多的时候,是等着鞋子自己慢慢变干。我甚至一度固执地认为,是我自己的身体暖和了脚,脚再暖和着鞋子,直至吸干鞋里里外外所有的“水分”,鞋底才会变干。

    还是连续的雪天冻掉了我的寒冷?

    每个周三下午有一个半钟头的活动时间,我常常趁机跑回八里外的家里取下半周吃的东西。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下着大雪。

    雪大风猛,我是抄小路往家里赶的。有的地方雪没过了我的膝盖,很熟悉的小路也因大雪的覆盖变得陌生,以致我一脚踏下去摔进了雪里面——我把沟边当成了小路。从雪里爬出来,继续往回赶。我一推开房门,母亲愣住了,一个劲儿地说:“照一下镜子,看你成了啥样了,看你成了啥样了……”

    父亲赶忙倒了一碗热水让我暖和暖和。我伸手去接,明明接住了,碗却摔在了地上——我的手指冻僵了!我走到镜子跟前,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被雪弄湿了的头发,在风的猛刮下,直直地向上竖着!

    母亲拿着梳子赶过来给我收拾头发,才惊叫道“你的头发都结了冰”。我只说,赶紧给我装吃的,我不想迟到。背起装满干粮的布袋子,我又赶往学校。

    风还是那么猛,雪更大了。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 ,至今想起那个下午,都会泪流不止,包括此刻。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从独自对抗过那场大雪后,她似乎再也没有畏惧过寒冷!接下来的两个冬天,似乎都一样,冬天再也没有变出什么新花样来折磨这个小姑娘。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至今想起那个下午,都会泪流不止,包括此刻。是那场大雪不客气地冻掉我那脆弱的寒冷?我只知道:在三十年前,我,遗失了我的寒冷。

(选自《读者》,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习惯

刘国芳

    老人挑一担莴笋上街去卖,老人早上四点出门,天蒙蒙亮的时候,老人到街上了。

    路上落了雨,老人身上淋湿了,天还凉,老人在风中冷得发抖。

    有人上街买菜,看见老人在发抖,就说:“落雨就不要出来呀。”

    老人说:“不要紧。”

    买菜的又问:“莴笋几多钱一斤?”

    老人说:“五角。”

买菜的没讨价还价,称了三棵,把钱给老人时,买菜的又说:“你这是何苦呢,五角钱一斤的莴笋,你这一担总共也卖不了几个钱,淋病了划不来。”

    老人说:“劳惯了,不要紧。”

    买菜的不再说了,走了。

    天完全亮了,街上人也多了。一个孩子跟着大人过来买菜,孩子也看见老人在寒风中冷得发抖,孩子于是跟大人说:“我们买莴笋吧?”

    大人说“你不是不喜欢吃莴笋吗?”

    孩子说,“你看那老奶奶,一身都湿了,我们买了她的莴笋让地早点回家。”

    大人听从了孩子,过去问着老人说:“莴笋几多钱一斤?”

    老人说:“五角。”

    大人和孩子也没还价,拿了几棵给老人称,老人称着时,孩子问着老人说:“奶奶,你冷吗?”

    老人说:“不冷。”

    孩子说:“下雨就不要出来呀?”

    老人说:“不要紧。”

    孩子和大人走开后,孩子跟大人说:“我觉得这奶奶好可怜。”

    孩子说着时,到处看,忽然,孩子发现街两边除了一些菜贩子外,卖菜的全是一些老人。孩子惊讶于自己的发现,孩子说:“妈妈,街两边卖菜的怎么全是老人呀?”

    大人说:“现在乡下年轻人都不愿作田,只有老人作田。”

    孩子说:“为什么只有老人作田?”

    大人说:“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

    孩子说:“所以,这上街卖菜的都是老人。”

    大人点头。

    卖菜的老人还在那儿,一个人过来买莴笋,又一个人过来买莴笋,他们都看见老人淋得一身,看见老人冷得发料,瑟瑟发抖,如同一头孤独地站在寒风中的老牛。他们就很同情老人了,他们说:“落雨就不要出来呀,一担莴笋又卖不了几个钱。”

    老人说:“习惯了,不出来倒不晓得做什么?”

    买菜的就不作声,买了莴笋走人。

    很快,老人挑来的莴笋卖完了,老人挑了空担子往回走。街边有人卖包子,老人摸摸索索掏出一块钱买了两个包子,然后边吃边往回走。

    半路上又落起雨来,老人到屋檐下躲雨,躲着时,一辆汽车停在老人跟前。随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这人跟老人说:“娘呀,你怎么又出来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出来卖菜,你怎么不听?”

    明显,这人是老人的儿子,老人回答儿子说:“不出来卖菜,你叫我做什么?”

    老人的儿子说:“淋病了怎么办?”

    老人说:“哪那么容易生病。”

    老人的儿子让老人上车,老人不上,老人说:“过一会就不下了,你走吧,我不习惯坐车,我喜欢走,我还是走回去。”

    老人的儿子抬头看看天,雨小了,老人的儿子便摇摇头,开车走了。

    儿子把车开走后不久,老人也往家里去。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后,老人到家了。一到家,老人便放下担子,然后往地里去。落了雨,地里的菜青翠碧绿,面对一地的青青翠翠,老人笑靥如花……

(本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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