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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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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山东省莱芜市2017年高三语文4月质量检测(二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马婆的悲伤

葛明霞

    ①马婆从妹家出来,眼泪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流。那么要强爱面子的马婆,面对路人诧异的目光视若不见。仲秋的微雨浸润着马婆规整的套装,马婆的心凌乱成泥。马婆没有回家。她穿过两个十字路口拐进了龙泉湖公园,蹒跚地上了湖边八角亭。马婆斜靠在亭柱上,不知不觉收住了眼泪。过往的岁月就在马婆静静的呆坐里浮出了水面。

    ②马婆还是马嫂的时候,精力全部放在对儿子的培养上。从幼儿的益智类训练开始,到剑桥英语、到奥数培优、到解题速效……正规不正规的培训班,只要不与正课冲突,马嫂都推着儿子上。儿子大学毕业去美国深造时,马婆费尽心机说服他留在了国外。马哥虽不太支持,可为了儿子的将来,只好认了。

    ③之后,马婆和马爷就成了亲朋好友羡慕的对象。尤其是马婆的妹妹。她的儿子成绩不太好,毕业后留在了本地。妹妹一生气就开骂,你这个不争气的兔崽子,连你大表哥身上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只有马婆知道,她和马爷过得是什么日子。

    ④每天早上一起床,马爷就打开电视,一整天不让关。他说这样可以逼逼屋里的冷气。马婆嘴上不说,内心里也难受。她觉得自己虽然有儿子,常年过得却是没儿子的生活。马婆整晚整晚睡不着,睡不着就想儿子,就想如何证明自己有儿子。半月后马婆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马婆不再随随便便穿衣服了。就连上菜场也是整齐的套装,仰脸挺胸,微微地趾高气扬。马爷说她,马婆硬硬地回嘴,我和那些没儿子的老人不一样,我有儿子,儿子在国外,怎么着也得给他充充面子。马爷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滑出眼眶。

    ⑤儿子去国外后,马婆很少再与马爷争吵。用马婆的话说,这老东西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连儿子的面都难见,我得让他享享福。马爷没有享福的命,儿子在美国定居不到两年,他就失了健康。一开始马婆没太当回事。等她知道不好时,马爷的腿已经不太听使唤了。马爷犯病是在早上,等办好住院手续时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好在马爷是轻微的脑梗,没耽误多大事。躺着输液的马爷,看到其他病人都有小辈陪着,羡慕得眼里几乎迸出血来。他一忍再忍,最后还是张大嘴巴嚎起来。马婆又累又急又尴尬,边向同屋的人道歉边劝马爷。劝着劝着自己也忍不住哭起来。好在外甥及时赶到,止住了他们的哭声。

    ⑥马爷出院后腿虽稍能走动,右胳膊和右手却失了灵活。马婆按照医生的嘱咐,每天除了监督马爷进行自我煅炼外,就是不停地帮他按摩恢复。马婆渐渐地瘦了,由原来的一百四十多斤瘦到了一百一十斤。马爷看着难受,忍不住骂儿子。马婆却不依,你知道啥,儿子不是没孝心,他在国外生活压力大,也难。马婆出门买菜仍旧穿戴整齐,仰脸挺胸,微微地趾高气扬。

    ⑦斜靠在亭柱上的马婆不知不觉坐了一个小时。仲秋的微雨打湿了她的后背,马婆这才想起该给马爷做饭了。马婆小心地下了八角亭,走出了龙泉湖。

    ⑧平静下来的马婆又想起她从妹家出来的情景。今天是妹妹的六十大寿。饭后,妹妹当着她的面又骂起了儿子,你这个不争气的兔崽子,连你大表哥身上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外甥喝多了酒,大着舌头回嘴,妈,你老……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一点……都不知道,我大姨,大……姨夫的苦。外甥媳妇忙岔开了话,大姨,你怎么不让姨夫来,就两站的路,来热闹热闹多好。马婆强忍着将落的泪说,对了,我得回去给他做饭了。外甥媳妇跑去厨房给马婆打包现成菜时,马婆挣脱妹妹的手出来了。等外甥媳妇追出来,马婆已经走了三十多米远。听到喊声,马婆没敢回头,她怕满脸的泪吓坏年轻人。

    ⑨马婆擦了擦眼睛,迎着仲秋的微雨向家走去。她知道她无论如何不能倒下,她还要照顾马爷,她还得擎起这个家。马婆规整的套装和灰白的头发在人行道上摇曳,一如枝头瑟缩在秋风中的老叶。

(有删改)

(1)、小说第三段能否删去?请简要分析。
(2)、赏析文中画线句子。

①马爷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滑出眼眶。

②马婆规整的套装和灰白的头发在人行道上摇曳,一如枝头瑟缩在秋风中的老叶。

(3)、根据文章内容概括马婆的形象特点。
(4)、作者创作这篇小说的意图有哪些?请结合文章内容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练习题

    微笑,并保持微笑     

尚德琪

     不久前,一位朋友发来一条手机短信,用4个英语单词对“SARS”进行了全新的解释:Smile AndRetainSmile。

并注明它的意思:“微笑,并保持微笑。”无独有偶,5月8日《南方周末》上的一则公益广告,其主题内容正是这4个英语单词和这一行简单的汉字。

在非典肆虐的紧要关头,这种不乏幽默的“另类释词”,不仅表现了一种智慧,也传达出老百姓在抗击非典过程中的生活态度和精神状态。

非典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微笑是一种司空见惯的表情。非典不是微笑的惟一理由,却使微笑更具魅力。

医生的微笑是一种坚定

    著名摄影家解海龙曾为希望工程捕捉了一双充满渴望的“大眼睛”,在“非典时期”,他又“捕捉”了一双饱含微笑的大眼睛。《北京青年报》5月10日发表了解海龙拍摄的北京佑安医院传染科主任孟庆华在抗非典前线的特写照片。孟庆华戴着大口罩,戴着护士帽,能看到的只有一双大眼睛。但眼睛中所流露出的微笑,是那么的不经意,又是那么的深情;是那么的从容,又是那么的坚毅。

解放军302医院9位护士姐妹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鏖战,于5月初走下了抗非典第一线。

24岁的段艳蕊在回顾这一段经历时说:“虽然隔着口罩,病人看不清我的脸,可我相信,从我的眼神中,病人能感受到微笑。”(《人民日报》5月12日)广东省中医院二沙分院急诊科护士长叶欣,在抗非典第一线以身殉职。但是,她在护理过程中那天使般的微笑,却永远留在了患者的心中。今年护士节落成的叶欣雕像,使她的笑容变成了永恒:叶欣依然身穿护士服,依然面带微笑。那微笑曾经给许多患者以希望,也必将给更多的患者以希望。

法国哲学家阿兰在他最著名的著作《幸福散论》中说过:“在医生的药箱里,没有别的药品比微笑更能带来迅速、和谐的疗效。”在抗击非典第一线,医护人员充满坚定的微笑,传送的正是病人最需要的感染力。

患者的微笑是一种信心。

    在电视荧屏上,在各种报刊上,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非典病房里的画面。和医生一样,病人也都戴着大口罩。但是,不用语言,病人们同样能表达他们的情感。在对医护工作表示满意时,他们会微笑着竖起大拇指;在向外面的世界传达他们的状态时,会微笑着伸出两根指头,做出必胜的手势。

住院的人,谁都会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从患者的微笑中,我们也知道里面的世界也并非很无奈。一位患者说过,非典可能夺去人的生命,但却无法夺走人的信心。如果说非典病魔终被战胜,那么首先就不能在精神上输掉。从病人的微笑中,我们能读出迎战非典的乐观,也能读出战胜非典的信心。

大家的微笑是一种平静

   《北京日报》4月30日刊发了一组反映非典时期北京人寻常生活的图片。微笑可以说是这组图片的主题。一位女孩的特写照片特别引人注目,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她的大半个脸,“严防死守”4个字则占据了整个口罩。但大大的口罩更加突出了那双满含微笑的大眼睛,“严防死守”4个字则使她的微笑更加生动感人。

    突如其来的非典改变了我们的生活,但非典时期的日常生活中,仍然处处荡漾着微笑;非典时期的内心世界中,仍然需要一片宁静的天空。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微笑的感染力是互相的,也是无限的。不吝微笑的人,必将从微笑中得到得更多。

我们应该多问问别人,也多问问自己:“你的心情,现在好吗?你的脸上,还有微笑吗?”(一首流行歌曲《祝你平安》的歌词)我们应该多提醒自己,也多提醒别人:“让我们把手洗干净,然后握得更紧;让我在十八层口罩后面,看看你微笑的眼睛……”(一则正在流行的“民谣”)微笑,并保持微笑。

   我们一定会笑到最后。

【注】这篇报道于2003年非典期间发表在《甘肃日报》,获2004年中国新闻奖一等奖。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年关岁末

徐建英

    摩托车灯刺破漆黑的村庄小道,留下一路突突的轰鸣声,吱地一声停在一个农家小院前。摩托车刚停稳,“嗵嗵”的脚步声一路从小院里迎出来。小院的铁门“嘎吱”一声在娘手中拉开一条缝,不等何水清发问,娘就帮着他支下车脚垫,后退,又向前一着力,摩托车倏地滑进了小院。

    爹坐在堂屋前叭嗒叭嗒地吸着旱烟,烟和过往一样,一袅一袅地绕着,打着转儿,旋成一道道细细的烟圈。何水清松了口气,爹好这口自家产的老烟叶,烟杆儿是爹的命。瞧这烟雾,节奏还是过往的那几出,看来爹好着呢。

    看到何水清推摩托车进屋,爹连说:好!好!然后磕了磕手中的烟杆灰,食指头小心地伸向烟窝里戳了戳又说:自个儿骑车回,好!

    何水清刚坐下,爹的话头就开始了。他还是习惯地把年头到年尾的事儿倒豆子般叙一遍。末了,爹说:我和你娘就是想你了,想和你唠唠话儿。知道年关来了,你审计局的工作会比平时忙,若不说我病了,兴许你还不见得回吧?

    春种秋收,爹指不上他这独生儿帮上忙。逢年过节,他似做客般匆匆忙忙。想到此,何水清眼一热,眼角开始痒痒的。他忙蹲下身抓了一撮烟丝,殷勤地从爹手上边接过烟杆边说:我一早计划过,忙完这阵就休年假回来好好陪陪你和娘。又掂了掂手中泛黄的新烟杆,问:爹,你换了新烟杆?

    小伍昨儿一早捎来的,烟杆儿说是纯铜的哩……这小伍也真上心,你从小到大的同学论桌儿地数,谁也不及小伍识礼数,懂情义。都当上大主任的人了,还常来咱家帮这帮那的。上次来咱家送冬柴时,瞧见你爹的铜烟杆儿豁了口,特地请五金厂的师傅打的。娘在一旁接过嘴道。

    何水清摸着烟杆沉吟半晌,又默默地对着烟窝一撮一撮地捺烟丝,摁着摁着,烟丝纷纷飞了一地。到何水清醒悟过来时,发现爹在盯着他看,忙不迭地“噗”地一下帮爹点上火,看了看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话的娘,又望了望叭嗒叭嗒地默默吸着旱烟的爹,他悄悄地退出了堂屋。

    年终的审查工作刚开始,他就接到了举报,伍思源负责的城市中心花园项目财政资金收支有问题,施工上也有不少的疑点。这中心花园本是政府斥资打造的,是给老百姓提供休闲用的。这几日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派人勘查此事以及怎么样来查这事。娘突然来电话说爹病了。院子里的柴垛高高地码着,足够娘和爹燃上两个冬的。自从他去外地上大学起,在本城上大学的高中同学伍思源就代他照顾着爹和娘,感激的话他在心里说了不下八百次。这次的事,只要他稍稍动点手脚,伍思源就会平安。只是,原本为百姓造福的城市公园,会遭人唾骂。

    而他的心中,从此会多了一处污印。想到此,他倚在柴垛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知几时起,爹捧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走了过来。

    爹说:唠也唠过了。你工作忙,就不留你,你还是趁黑赶回去吧,明天还得继续上班呢。你娘呢,特意备了些辣椒干,都是你爱吃的。这些个辣椒干啊,别看着土里土气的,冬天里佐上菜,吃了热乎,脑子跟着灵醒呢!

    爹动手把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绑在摩托车后座,边捆边自言自语地唠开了:这人啊,明眼看得到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那包着裹着的,谁包准就没人晓得?工作上的事儿,我们也不懂,也帮不上啥忙。这天黑了,路上小心!得空了,记得常回家看看我和你娘。

    何水清轻轻地推过摩托车,车灯又一次刺破漆黑的村庄小道,向城里驶去。

    坎坷的土路上,车身一颤一颤的,屁股被后座的塑料袋一下下戳得生疼。猛记起,他自幼就不爱吃辣椒干,这个,娘怎能就忘了?他赶忙停了车,塑料袋被解开的那一瞬,他怔了——那把崭新的“铜”烟杆就放在辣椒干上,在车灯的照耀下,泛着刺目的金色光芒。

    何水清摸了摸辣椒干,又一次掂了掂手中沉沉的“铜”烟杆儿。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轻轻跨上摩托车。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各题。

堂号

    听母亲讲,我们家从山东东平闯关东落户黑龙江时,发生过一件事。

    当时父辈兄弟三人奔扑同乡至黑龙江苇子沟,立足未稳,即遭遇水灾,全镇子人陷入困顿,几乎家家缺吃少穿。

    一天深夜,我家邻居、造纸厂的会计张爷,突然被鸡叫声惊醒,以为黄鼠狼又来吃鸡,便手拎棍棒冲出门。冲出门的张爷,月色之下定睛一看,哪是什么黄鼠狼,是一窃贼在鸡窝行窃。此时窃贼也听见门外的动静,慌乱中丢物而逃。张爷将其所遗之物拿进屋中,亮灯一看,是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张爷家两只芦花母鸡。

    张爷把母鸡放出之后,凑近灯下看布袋子,发现上面印着三个大字“敦本堂”。张爷想起,前些日子我大伯去他家借一斗玉米,正是用的这个袋子!

    当时听母亲讲这件事时,我还小,对“敦本堂”三个字不甚明白。上小学一年级后,父亲告诉我,“敦本堂”是我们这一支袁氏的堂号。那时候,家族堂号是一个标识或者说符号,更是一个家族自我建设的动力,也就是家风和对外立身的信誉。

    翌日一早,张爷拿着空袋子来到我们家,也不说话,将空袋子掷于地上,瞥我大伯一眼,鼻子哼了一声,扭头走了。我大伯见状,傻眼了,马上让我父亲去看下自家的布袋子在不在。

    当我父亲告诉大伯,我们家的布袋子的确不在了时,我大伯当时就哭了,说,这人丢不起呀!

    我父亲说,丢什么人,又不是我们干的,袋子是让人偷走了。

    我大伯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呀?咱们百口难辩!

    我大伯哭得很伤心,感觉对不起老祖宗,没有保护好家族名声。说着,就安排我父亲和叔叔收拾东西,回山东老家东平去,不在此处丢人现眼了。

    我父亲急了:我们是敦厚本分之家,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受冤屈。父亲掉头出去了。

    父亲要把这件事调查明白!事件发生时,正是阴历九月初,早晚有霜冻。夜间野兽出洞都会留下足迹,人畜如果晚间出来,踩出的痕迹也会像石膏一样凝住。我父亲在路上仔细查看,循着一趟可疑的足迹追出镇子,一追就是十几里地,追到了另一个屯子。那天半夜时分,我父亲带着两个人回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三人直奔张爷家。

    原来,偷鸡的是那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中年人是他的父亲,一起过来赔罪来了。

    这件事的结果不说大家也能猜得出来,我们家和张爷家的嫌隙弥合了。这件事的发生,非但没有给我们家族抹黑,反而赢得了许多好名声,苇子沟的人一下子就接受了我们家。

    我们家以敦厚本分立家,赢得了远近邻居的信任。这件事之后,张爷在造纸厂的厂长面前,极力举荐大伯哥仨到纸厂上班。

    哥仨到纸厂上班后,专选苦脏累给钱多的活干,两三年间,就挣得一份不错的家业。而且,当时从山东来时,只有大伯一人娶亲,经过几年打拼,我父亲和叔叔每人都娶了一位好姑娘。就这样,我们家不仅没有退回到老家山东,倒是深深扎根在黑龙江了。

    扎根之后,大伯在正堂的一张桌子上,把祖辈牌位供上,并把堂号“敦本堂”三个字的横幅挂于牌位上方的墙上。

    几年后,“文革”开始,“红卫兵”的“破四旧”将我家的牌位、堂号掷于火堆,焚烧一尽。当时,大伯为了保护堂号,和“红卫兵”们撕打起来。结果,大伯的一条腿被“红卫兵”们打伤致残。从此,大伯每天都郁郁不乐。几个月后,大伯去了趟县城,家里人不知他去干什么,问他也不作答,只是从他舒坦的面容上,猜测他可能是到县城做了一件大事。

    这个谜,直到大伯去世时才解开。

    那天,病中的大伯奄奄一息,我大伯母给大伯换寿衣,当大伯母除去大伯身上的旧衣时,我们袁氏家族的大人小孩,都在我大伯的前胸看到了刺上去的三个字——敦本堂。

    大伯母急忙问大伯:那次你去县城就是刺字去了吗?大伯吃力地点点头之后,长嘘一口气,就咽气了。……

    时隔多年,回想自己为官多年,竟一尘不染,这才猛然惊觉——其实,大伯前胸上的那三个字,早已扎在我心里的最深处了。

(选自《安徽文学》2017年第6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假病人

(俄)契诃夫

    将军夫人玛尔法·彼得罗夫娜·贝纲基娜,十年以来,行着类似疗法的医道,五月里的一个星期二,她在自己的屋子里诊察着病人。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类似疗法的药箱,一本类以疗法的便览,还有一个类似疗法药的算盘。挂在壁上的是一幅神甫亚理斯泰尔夫的像,那是将军夫人的恩人,否定了有害的对症疗法,教给她认识了真理的。客厅里等候着病人们,大半是农人。他们除两三个人之外,都赤着脚,这是因为将军夫人吟咐过,他们该在外面脱掉那恶奥的长靴。

    玛尔法·彼得罗夫娜已经看过十个病人了,于是就叫十一号:“格夫里拉·克鲁慈提!”

    门开了,走进来的却不是格夫里拉·克鲁慈提,倒是将军夫人的邻居,败落了的地主萨木弗利辛,一个小身材的老头子,昏眼睛,红边帽。他在屋角上放下手杖,就走到将军夫人的身边,一声不响地跪下去了。

    “您怎么了呀!您怎么了呀,库士玛·库士密支!”将军夫人满脸通红,发了抖。“罪过的!”

    “只要我活着,我是不站起来的!”萨木弗利辛在她手上吻了一下,说,“请全国国民看看我在对您下跪,您这保佑我的菩萨,您这人类的大恩人!这慈仁的精灵,给我性命,指我正路,岂但下跪,我连火里面还肯跳进去呢,您这我们的神奇的国手,鳏寡孤独的母亲!我全好了呀!我复活了呀,活神仙!”

    “我……我很高兴……!”将军夫人快活到脸红,吞吞吐吐的说,“那是很愉快的,听到了这样的事情……请您坐下罢!上星期二,您却是病得很重的!”

    “是呀,重得很!只要一想到,我就怕!”萨木弗利辛一面说,一面坐。“我全身都是风湿瘺。我苦了整八年,一点安静也没有……不论是白天,是夜里,我的恩人哪!我看过许多医生,请喀山的大学教授们对诊,行过上浴,喝过矿泉,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这些医生们单喜欢要钱,至于人类的利益,他们是不大留心的。如果没有您,我的菩萨,我早已躺在坟里了!上礼拜二我从您这里回家,我刚吃下一小粒,我所有的病可是一下子统统没有了。

    萨木弗利辛用袖子檫一檫眼,从椅子上站起,好像又要下跪了,但将军夫人制住他。

    “您不要谢我,”她说,兴奋得红红的,向亚理斯泰尔夫像看了一眼。“不,不要谢我!这时候我不过是一副从顺的机械……这真是奇迹!”

    “您真好,给了我三粒。一粒是中午吃的,立刻见效!别一粒在傍晚,第三粒是第二天,从此就无影无踪了!上礼拜二到您这里来,我还蹩着脚的,现在我可是能够兔子似的跳了……我还会活一百来年哩。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困住我。我是健康了,但如果没有东西好过活,我的健康又有什么用处呢。拿这样的事来做例子罢……现在是种燕麦的时候了。但叫我怎么种它呢,如果我没有种子的话?我得去买罢,却要钱……我怎么会有钱呢?”

    “我可以送您燕麦的,库士玛·库士密支……您坐着罢!您给了我这么大的高兴,您给了我这样的满足,应该我来谢您的,不是您谢我!”

    “您是我们的喜神!敬爱的上帝竟常常把这样的好人放在世界上!我们罪人却没有什么好给自己高兴……我们是微弱的,小气的,无用的人………蚂蚁……

    萨木弗利辛又讨到一匹母牛,一封介绍信,是为了他想送进专门学校去的女儿的,而且被将军大人的大度所感动,感激之至,鸣咽起来,嘴巴牵歪了,还到鬼子里去摸他的手怕……将军夫人看见,手帕刚一拉出,同时也好像有一个红纸片,没有声响的落在地板上面了。

    “我一生一世不忘记的……”他絮叨着说,“我还要告诉我的孩子们,以及我的孙子们……一代一代……”

    将军夫人送走了病人之后,就用她眼泪汪汪的眼睛,看了一会神甫亚理斯泰尔夫的像,于是又用亲密的,敬畏的眼光,射在药箱,备览,算盘和靠椅上,被她救活的人就刚刚坐在这里的,后来却终于看见了病人落掉的纸片。将军夫人抬起纸片来,在里面发见了三粒药草的丸子,和她在上礼拜二给与萨木弗利辛的丸药,是一模一样的。

    将军夫人的心里,在她那十年行医之间,开始生出疑惑来了……她叫进其次的病人来,一切 病人,没有一个不是首先恭维她的如神的疗法的,佩眼她医道的学问,骂詈那些对症疗法的医生,待到她兴奋到脸红了,于是就善叙述他们的困苦。这一个要一点地,另一个想讨些柴,第三个要她许可在她的林于里打猎。她仰望着启示给她真理的神甫亚理斯泰尔夫的善良的,宽阔的脸,但一种新的真理,却开始来咬她的心了。那是一种不舒服的,沉闷的真理。

(选自鲁迅译《坏孩子和别的奇闻》,有删改)

【注释】①类似疗法:用相类似的毒来治病的医法。②红边帽:帝俄时代贵族戴的帽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责任

程宪涛

    在东北一些地方,除逢年或喜事燃放鞭炮,还给离任领导放鞭炮。这是“欢送”领导离职,是对领导未尽职责的诅咒。离职者都会经历这一关。

    吴畏明天离职,上级在调职谈话时,拍了吴畏的肩膀说:“今年是2018年,改革开放40周年,你恰巧今年调动,有足够的信心吗?”吴畏不敢说有或没有,只觉压力更大,甚至生出几分惶恐。

    电厂成立50多年,管理层换了多少届,没有几人记得清楚。任职者一届职满,都心怀忐忑,唯恐听见鞭炮噼啪声。

    某任领导到异地赴任。迎接的人欢天喜地,送行的人兴高采烈。领导的脸如向日葵,对属下们持续绽放。身着工装的员工们,站在马路的两侧。两根竹竿立起来,两挂鞭炮挑起来。众人愣怔的片刻,鞭炮轰然爆开,陪同的人四散弃逃,领导灿烂的笑容枯萎成瑟缩的叶子。小车仓皇挤出人群逃出小镇。

    知耻近乎勇。几届继任者,为官清廉发奋,突破发电纪录,实现辅业剥离,完成企业化改制……但是,历史轮回,又有继任者中枪。

    某任老总颇自知,离职前谎称八点离厂,却在凌晨五点钻进小车启程。原想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刚转过街口,赫然看到,鞭炮蜿蜒,犹如几条红色的蛇,转眼间火信子喷吐。寂静的清晨,爆竹声格外刺耳。领导心脏病突发,再没有站起来。

    俩领导其后两年,相继被“双规”。任职期间种种丑闻,被赤裸裸扒出,成为员工闲暇时的谈资。

    吴畏心里没有底,他穿衣下床,拿起手电筒,戴上安全帽。这是他三年来形成的习惯,每天到厂子内巡查。三年前,吴畏第一次巡查时,值班室中一片狼藉,运行人员一个酒气熏天,两个在睡大觉,三个在斗地主……还有缺岗。吴畏立刻把班长、值长、主任及主管安会、生产的副总找来,自己坐在缺岗位置上,这些人在旁林立。早会上,班长、主任被免职,分管领导被谈话处分。

    一切都需要改变。

    正值设备检修关键期,检修主任提前一小时,早晨七点到达现场,他看见吴畏在现场。次日六点半到现场,他看见吴畏在现场。第三日六点到现场,他依然见吴畏在现场。主任问:“吴总几点来的?”吴畏答:“比你提前半小时!”主任说:“今晚,我住在检修现场!”那一年的机组大修,实现了有史以来首次全优。

    无垠的天幕上,星光挥映;运行值班空内,机器浅声低唱。值班人员各司其职,目光在仪表上流动。这是一个普通的凌晨。吴畏流连在新建机组外,这是老厂的希望工程。远方山中,有在建的垃圾屯站,新型绿色能源基地……

    但是,依然有那么多遗憾,断掉了员工福利用水,停掉了家属免费用电,学校和物业社会化……那么多的责难、掣肘,还有骂娘、唾沫……改革中不间断有阵痛。

    吴畏告诉办公室主任,早七点启程,办公室主任似乎明白了,问吴畏怎么走。吴畏道:“步行。”主任说:“我知道一条小路,不会被人发现。”吴畏说:“我走大道,你把车开到小镇口。”主任说:“都知道你今天离厂,万一出现状况咋办?”吴畏道:“这是最好的检阅!”

    清晨七点十分,吴畏出现在小镇街口。吴畏看见聚集的员工,穿着整齐的工装。几十挂挑起的鞭炮形成红色的海洋。办公室主任有了惊恐慌乱,他拉一下吴畏的衣袖:“咱们坐车走吧!”吴畏走向人群,人群散开一条路。吴畏走进人群。一位老员工犹豫着,手伸出去又缩回,再次试探着伸出,吴畏拉住那双粗糙的手,更多的手伸过来……

    吴畏走出人群很远。没有爆竹炸响。身后忽然有人嘁:“吴总!”吴畏扭头回望。员工指着鞭炮阵,问:“你怕吗?”吴畏大声回应道:“怕!”人群轰的一声笑了,都是十分开心的模样,就像清晨的阳光。

    那员工高声道:“这是准备过年放的摆出来让你看看,今年是个好年头!”

    吴畏的眼眶一紧,用力地点了点头。

(选自《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大卫 ·科波菲尔(节选)

[英]狄更斯

我姨奶奶个头高高的,神色严厉,但并不难看。她的脸上,她的声音里,她的步态举止中, 都无不流露出一种刚毅,足以说明她往日在像我母亲那般软弱的人身上可产生的影响。我特别注意的是她有一双十分机灵明亮的眼睛。她灰白的头发简单朴素向两边分开。她着的衣是浅紫色的,很整齐干净,只是尺寸很紧。我记得当时我认为她的衣看上去极像剪去了不必要的下摆的骑装。她在襟前挂着一个金表,金表还配有链子和挂饰;如果我能从其大小和式样判断,那表应是男子用的。

狄克先生气色红润,头发灰白。他的头还特别怪地垂着,但这并非因年龄才如此,他那样垂着头使我想到一个学生挨打后的样子;他的灰眼睛大而凸起,并且水汪汪地亮得特别,加上他那心不在焉的神态,还有他对我姨奶奶的服从,以及听到姨奶奶的称赞时他那孩子样的高兴劲,这都使我怀疑他有点疯疯癫癫的。可是,如果他真是疯疯癫癫的,那他又怎么到这里的呢,这我可一点儿也想不通。他的穿着和别的普通男子一样,穿着很宽松的灰色晨装,白长裤;表放在裤口袋里,钱放在上衣口袋里。他还把钱晃得嘩啦啦响,就像炫耀自己有钱一样。

珍妮是个健美的年轻女子,很好看,大约有十九或二十岁,①像是一幅整洁至极的图画。 她是我姨奶奶的一串学员之一。

那个房间就像珍妮或我姨奶奶一样整洁。就在刚才我放下笔回忆那房间时,带着花香的 海风又吹进来了;我还又看见擦得铮亮的老式家具,弧形窗里绿扇子附近我姨奶奶的那把凛 然的大椅子和桌子,粗毛地毯,壶架,两只金丝雀,古瓷器,装满干玫瑰叶的酒罐,放置各种器 皿的高橱架,还有和这一切极不协调的——脏兮兮躺在沙发上打量这一切的我。

洗澡实是很大的享受。我开始感到因曾睡在野地而四肢疼痛,而我又那么疲乏虚弱,几 乎无法让眼连续睁开五分钟。我洗澡了后,她们——姨奶奶和珍妮——给我穿上本是狄克先生的衬衣和裤子,又用两或三条披巾把我裹上。我像一捆什么呢,我也说不上,但我觉得是热烘烘的一捆。我觉得很乏,极想睡,很快就又倒到沙发上睡着了。

也许是久已在我脑中出现的幻想使我做了那么个梦。我醒来还觉得是那么回事——姨 奶奶曾来过,向我俯下,把我的头发从我脸上轻轻撩开,把我的头摆得更舒服些,然后站在那里看着我。我耳边似乎响过“可爱的小人”或“可怜的小人”这类话;可我醒来时,却实实在在找不出任何证明可让我相信那些话乃出自姨奶奶之口,她当时正坐在弧形窗前那可以转来转去的绿扇子后看大海呢。

我醒后不久,大家就一起吃烤鸡和布丁。我坐在桌旁,②有点像只被绑住翅膀的鸟一样 艰难地运动我的双臂。不过,是姨奶奶把我给捆成这样的,我也就对此不便有什么抱怨了 我一直急于知道她要把我怎么处置,可她吃着饭,一言不发,只偶或看看坐在对面的我,并说 句“天哪!”这丝毫不能使我的不安减轻半分。

桌布撤去后,摆上来的是种葡萄酒,我也喝了一杯那酒。姨奶奶又把狄克先生请来和我 们坐在一起。姨奶奶请狄克先生听我的故事,他就尽可能装出很明白事理的模样。在姨奶奶 一连串的问题下,我的故事被引了出来。我讲述时,她不住朝狄克先生看,如果他不这么做, 我想他准会睡着。每当他微笑时,我姨奶奶就皱眉头,这下又把他的微笑给挡回去了。

喝过茶后,我们在那儿坐着,直到暮色降临,这时珍妮把蜡烛和双陆棋盘放到桌上,并把 百叶窗拉下。

“喏,狄克先生,”姨奶奶仍和先前一样严肃地举起食指说,“我要向你问另一个问题。看 着这孩子。”

“大卫的儿子?”狄克先生扬脸认认真真又不知所措地说道。 

“正是,”姨奶奶说,“现在你把他怎么办呢?”

“把大卫的儿子怎么办?”狄克先生说道。

“正是,”姨奶奶答道,“把大卫的儿子怎么办好。”

“哦!”狄克先生说,“是呀,把他怎么办 我就会让他上床睡觉。”

“珍妮!”姨奶奶满怀胜利感和满意心情叫道,“狄克先生为我们大家指出正确方法了。 如果床已铺好,我们就送他去睡。”

珍妮报告说床铺好后,我就被带去睡觉。她们带我时态度和蔼,但有点像押解囚犯——姨奶奶走在我前面,珍妮殿后。她们走开时,我听见她们在外面把门锁了。我觉得姨奶奶并 不很了解我,很可能怀疑我有逃跑的习性,所以采取了预防的措施,③把我妥善地保管起来。

这房间挺可爱的,在房子的最高处,俯视着大海,一轮明月正照耀在海上。我记得,做了晚祷后,蜡烛灭了,我是怎样仍坐在那里,看那水上的月光,就好像希望从一本发光的书里读 到我的命运或看到我的母亲带着她的孩子,沿那熠熠闪光的路从天上走来,她看着我,还像我最后一次看到她那甜美的脸时那样。我记得我怎样转过身,当我轻轻躺下,被雪白的被单拥围时,那庄严的感觉又由于看到这雪白的卧具而变作感激之情和安适之感——这是多么令人浮想联翩的感触呀!我记得我怎样想起我曾在夜空下露宿过的所有荒郊野地,我怎样祈祷永远不再失去家,也永远不忘记没有家的人。我还记得,我后来怎样依稀沿着海上那撩人思绪的光辉路径,④漂入了梦境。

(有删改)

【注】本文选自《大卫 ·科波菲尔》第十三章。大卫 ·科波菲尔逃离伦敦,历经种种艰辛, 最终到达了姨奶奶家,受到了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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