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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四川省成都市第七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半期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总有那一片蛙声

古清生

    ①在南国的时候,我的窗前有那么一块低洼的草地。春天的日子来临,它便会生长许多的小草,甚至开出一些小小的花朵,招引一些蜜蜂在那里抖着金翅嗡嗡地飞。小孩子们很喜欢在那块草地上采花或者玩一些他们认为好玩的游戏。这样的日子总是很温馨的,因为阳光、花草和小孩子们,足以把春天装点得美丽而又亲切,让人忍不住掩卷,心驰神往。但是在五月的时节,就会有一场场的雨水降临,雨水把草地旁的冬青树洗得很绿,那种很清凉的绿,并且注满整个的草地。于是孩子们用纸折起小小的洁白的纸船,来到草地那片水洼子上,启航他们的小小的梦想。

    ②唯有月夜,那块草地是完全属于我的。这时候夜安睡了,一轮皎洁的月儿来到水洼子上,映得那水一片白。在白水之上,忽然有不知来于何处的小蛙,欢快地跌跌撞撞地跳跃着,仿佛是要把那一轮月儿从水中端详个究竟,或者坐在月儿之上,让月儿浮托它走。小蛙们如同孩子,待它们游戏得尽情的时候,就一齐坐在水上唱歌。那就是在我的生命中离不去的蛙声了。惯于在夜里读书和写作的我,就极爱着那一扇窗,起起伏伏的蛙声,让我的思绪飘浮,滑入了季节的深处。

    ③但我却没有了南国的那一扇窗子,羁旅北京的日子很长,我的窗前,纵是也有这样一块草地,一簇绿柳,甚至在春天的阳光里,还会有一树杏花装点。但是北国没有雨季,我看不到小孩子们折纸船的情景。北京是要到七月或者八月才会有雨,那是槐花开放的时节了。北京的雨会与槐花下了一街,一街的槐花雨把整个日子都流淌得芬芬芳芳,但就是这样的雨,仍不会积上一洼水,引来天使一般的小蛙。所以即使雨后有月,她也在这芬芳里找不到栖落和梳洗的地方。

    ④我固执地想,如是北京的槐花雨能够积成一个洼子,积成一个清浅的弥漫着槐花芬芳的水洼子,有一轮皎月把水映得银银的白,有一群天使般的小蛙,它们围着月儿唱歌,那该是多么的好啊。我常常在雨后的北京的夜里出走,我以为我是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的,它就在某一扇窗下,甚至那窗前也有一个痴情展卷的学子,甚至水边,还留着孩童戏水的赤足的脚印。可是,我的出走也只是出走,我并没有找到这样一个地方。我想终归是有这样一个地方的,是我没有找见它罢了。

    ⑤居京的月夜,于我,它是散文化的时光 , 我在键盘上演绎着一个个的梦。情至深处,会忽然在某一段落,浮起一片蛙声,是南国的春宵里那天真烂漫的蛙鸣,初是浅浅低低的几声,孤独而悠远,渐渐地汇合起蛙的合唱,且愈来愈临近我的窗,仿佛就在那一簇柳下。此时人便恍惚地进入以往的时光,一颗羁旅中的心,忽然的一热,为之深深的感动。但待我有心凝神细细地聆听,却发现窗外是一片寂静,静得月的清辉飘落到柳叶儿上发出的细小的沙沙声都能够听到,只是没有了蛙声,此时的我,这才感到深深的失落。

    ⑥春天的今夜,便又是这样。我打开了电脑,轻轻地敲出一段怀想的文字,不觉间窗外就有了一片蛙声,是如许的亲切,如许的温馨。它拂动着春夜的暖风,沿了情感的脉络缕缕入心。然而我猛然地觉醒,却分明是,寂夜无边!人不由地发现,那暖暖的一缕情思,竟化成两滴浸冷的泪珠,冰凌般 地挂在两腮。

(摘自古清生《漂泊者的晚宴》)

(1)、下列对散文有关内容的理解和赏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A、文章由回忆南国的草地起笔,进而想到了故乡月夜和着蛙鸣的温馨画面,勾起他对故乡过往时光的回忆和淡淡的乡愁。 B、第一段景物描写写出了南国故乡美丽的春日风光,营造了温馨和谐的氛围,为下文写故乡的蛙鸣作铺垫。 C、第二段划横线的句子运用了比喻的手法,赋予青蛙以人的特点,生动形象地写出了月夜下青蛙在池塘中的欢愉。 D、“居京的月夜,于我,它是散文化的时光”,既写出了居京生活的诗意,又表明作者以写作的方式来寄托对故乡的思念。 E、文章结尾由想象转入现实,呼应开头故乡的生活场景并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引发读者无尽的思索。
(2)、“所以即使雨后有月,她也在这芬芳里找不到栖落和梳洗的地方”,请指出这句话所使用的修辞手法,并简要赏析其表达效果。

(3)、有人评价题目“总有那一片蛙声”很妙,请问妙在哪里?请结合文本加以探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老青春

万晓岩

    ①搬家是一场检索。搬家的前缘必定是新旧的交替。新旧的置换必有一个喜新厌旧的舍弃在前。一节一节往前找,这一场累,最终落实到一个贪念而已。贪恋新居的新,舍弃旧居的旧。

    ②面积小,就想换大的,爬楼梯爬够了就想有个电梯,电梯不累,几十层高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却嫌累,半天云里住着,星空没觉得近,地面却远了,想法不落地,整天提溜着,实在是累人。雨来了不知道,下无声电影,必须看窗外有没有撑伞穿雨衣才能鉴别。雨打芭蕉,也打残荷,就是打铁皮桶,也是好音乐。若是下成这样,鬼鬼祟祟地没个声响,人的心里也会无端空缺了。

    ③想法多了,室内盛不下了,就延伸到室外。要听得雨,摸到风,闻得流水与落花。开发商最不怕你有贪念,你欲望千朵,他荷田万亩。房价翻过来滚过去,基本就一个标准,以咱当房奴为标准。

    ④话说一把岁数了,一箪食一瓢饮,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安于现状最好。可哪里敌得过这心心念念的物欲,佛家讲的“贪嗔痴”,视它为三毒之首。

    ⑤搬一次家,才彻底做一次减法。年复一年的叠加,蚂蚁一样,不停地往窝里运输。必需的,不必需的,可有可无的……从各个角落汹涌而出。我根本无从知道一栋房子的承载有多重,当我把一个家庭数年的收纳全部置于门外时,我被心里的负重压到喘不过气来。

    ⑥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办法搬走的,太繁杂了。钢琴是最为沉重的一个单件,我却不觉得它是我的累赘,因为我很明确地知道,我要带它走,它再沉重,在我的意识里不过是一件物品,它单纯、明了,指向清晰。而这些林林总总的物品,大小不一,新旧各异,我完全懵掉了,多少物品要继续用,多少要送人,多少要直接扔掉。如同一大堆复习题,没有重点,全是难点,不知道如何下手,满心都是焦灼。

    ⑦衣服是最难的。家具电器,能用的送人,不能用的扔掉。衣服怎么办!每一件都有你的呼吸,你的气息,与你一起共享风雨和阳光。不穿,却扔不得。厚的薄的,纯棉、真丝、羊毛、化纤……年复一年买来一堆难题。总有人说我要是有个多大平的衣帽间就好了之类的傻话,如今听来真是苦笑。女人心都是大海,你盛得下大海么?

    ⑧一边大宗旧物运走处理掉,一边再去旧货市场买回铁架子放在储物间分类盛装杂物。不辞劳苦,为物所累,更为心所累。这样一个林林总总的家,我们真正用的物品有多少呢网上你浏览过的商品,会被整理好清单,见缝插针地向你推送。人已经无处隐藏了,在你的手机或电脑上,已经清晰地暴露出你的一切,甚至,更为隐秘的嗜好和暗疾也都暴露无遗。这样一个可怕的时代!面对透明的网络,我们早已把自己和盘端出。

    ⑨我们总是疲惫,苦不堪言,如果停下来搬一次家,才知道这些年我们给自己制造了多少负累。车拉人扛,终日奔波,不过是人与物的争夺。人占有物,物拖累人,物欲出卖人的内心。

    ⑩物在民法学里,作为民事权利的客体之一,是指存在于人身之外,能够满足人们的社会需求而又能为人所实际控制或支配的物质客体。在法庭,每日里又有多少物权之争,为的不过是这个控制与支配。

    ⑪秋风起凉,庭前的繁花渐渐开尽。大自然在不停地做减法,惟清风明月恒久不怠。

    ⑫这一场检索,不亚于系统重启。

    ⑬储藏室杂物基本归拢到架子上,便于翻找。娃他爹说,喏,你的老青春。我一看,是一把老吉他。数次搬家,它毫发无损,从我十七八岁的青春岁月一路尾随而来,音或者走了,弦还在。我划一个琶音,淙淙,三十年的光阴簌簌落下。

    ⑭这边还在问,你的老青春放哪儿?

    ⑮咦!我倒是也想问问,哪儿能安放得下它!

(选自《散文》2017年第1期,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阳关雪

余秋雨

    ①我曾有缘,在黄昏的江船上仰望过白帝城,顶着浓冽的秋霜登临过黄鹤楼,还在一个冬夜摸到了寒山寺。我的周围,人头济济,差不多绝大多数人的心头,都回荡着那几首不必引述的诗。人们来寻景,更来寻诗。有时候,这种焦渴,简直就像对失落的故乡的寻找,对离散的亲人的查访。

    ②文人的魔力,竟能把偌大一个世界的生僻角落,变成人人心中的故乡。他们褪色的青衫里,究竟藏着什么法术呢?

    ③今天,我冲着王维的那首《渭城曲》,去寻阳关了。出发前曾在下榻的县城向老者打听,回答是:“路又远,也没什么好看的,倒是有一些文人辛辛苦苦找去。” 老者抬头看天,又说:“这雪一时下不停,别去受这个苦了。”我向他鞠了一躬,转身钻进雪里。

    ④一走出小小的县城,便是沙漠。除了茫茫一片雪白,什么也没有,连一个皱褶也找不到。在别地赶路,总要每一段为自己找一个目标,盯着一棵树,赶过去,然后再盯着一块石头,赶过去。在这里,睁疼了眼也看不见一个目标,哪怕是一片枯叶,一个黑点。于是,只好抬起头来看天。从未见过这样完整的天,一点儿也没有被吞食,边沿全是挺展展的,紧扎扎地把大地罩了个严实。有这样的地,天才叫天。有这样的天,地才叫地。在这样的天地中独个儿行走,侏儒也变成了巨人。在这样的天地中独个儿行走,巨人也变成了侏儒。

    ⑤天竟晴了,风也停了,阳光很好。天边渐渐飘出几缕烟迹,并不动,却在加深,疑惑半晌,才发现,那是刚刚化雪的山脊。地上的凹凸已成了一种令人惊骇的铺陈——那全是远年的坟堆,那么多,排列得又那么密,只可能有一种理解:这里是古战场。

    ⑥我在望不到边际的坟堆中茫然前行,心中浮现出艾略特的《荒原》。这里正是中华历史的荒原: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随着一阵烟尘,又一阵烟尘,都飘散远去。我相信,死者临亡时都是面向朔北敌阵的;我相信,他们又很想在最后一刻回过头来,给熟悉的土地投注一个目光。于是,他们扭曲地倒下了,化作沙堆一座。

    ⑦远处已有树影。急步赶去,树下有水流,沙地也有了高低坡斜。登上一个坡,猛一抬头,看见不远的山峰上有荒落的土墩一座,我凭直觉确信,这便是阳关了。转几个弯,再直上一道沙坡,爬到土墩底下,四处寻找,近旁正有一碑,上刻“阳关古址”四字。

    ⑧这是一个俯瞰四野的制高点。西北风浩荡万里,直扑面来,踉跄几步,方才站住。脚是站住了,却分明听到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这儿的雪没有化,当然不会化。所谓古址,已经没有什么故迹,只有近处的烽火台还在,就是刚才看到的土墩。土墩已坍了大半,可以看见一层层泥沙,一层层苇草,苇草飘扬出来,在千年之后的寒风中抖动。眼下是西北的群山,都积着雪,层层叠叠,直伸天际。

    ⑨王维实在是温厚到了极点。对于这么一个阳关,他的笔底仍然不露凌厉惊骇之色,而只是缠绵淡雅地写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杯酒,友人一定是毫不推却,一饮而尽的。

    ⑩这便是唐人风范。他们多半不会洒泪悲叹,执袂劝阻。他们的目光放得很远,他们的人生道路铺展得很广。告别是经常的,步履是放达的。这种风范,在李白、高适、岑参那里,焕发得越加豪迈。在南北各地的古代造像中,唐人造像一看便可识认,形体那么健美,目光那么平静,神采那么自信。而唐代,却没有把它的属于艺术家的自信延续久远。王维诗画皆称一绝。但是,长安的宫殿,只为艺术家们开了一个狭小的边门,允许他们以卑怯侍从的身份躬身而入,去制造一点娱乐。阳关的风雪,竟越见凄迷。

    ⑪于是,九州的画风随之黯然。阳关,再也难于享用温醇的诗句。西出阳关的文人还是有的,只是大多成了谪官逐臣。即便是土墩,是石城,也受不住这么多叹息的吹拂,阳关坍弛了,坍弛在一个民族的精神疆域中。它终成废墟,终成荒原。身后,沙坟如潮,身前,寒峰如浪。

    ⑫谁也不能想象,这儿,一千多年之前,曾经验证过人生的壮美,艺术情怀的弘广。

    ⑬回去罢,时间已经不早。怕还要下雪。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收获

苏雪林

    一九二四年,我由法国朋友介绍到里昂附近乡村避暑,借住在一个女子小学。因在假期,学生都没有来,校中只有一位六十岁上下的校长苟理夫人和女教员玛丽女士。

    我所在的学校开课本来就迟,我在这里住了一夏,又住了半个秋天;每天享受新鲜的美食,我的体重竟增加了。

    到了葡萄收获的时期,村里处处贴了,大家都到田里相帮采摘葡萄。

    记得一天傍晚,我和苟理夫人同坐院中菩提树下谈天,一个脚蹬木屐、腰围犊鼻裙的男子到门口问道:“我所邀请的采葡萄工还不够,明天你们几位肯来帮忙么,苟理夫人?”

    我认得这位威尼先生,他在村里颇有田产,算是一位小地主。他平日白领高冠,举止温文尔雅,俨然是位体面的绅士,在农忙的时候,却又变成一个满身垢腻的工人了。

    苟理夫人答应他愿意帮忙,又问我愿否加入。她说,相帮采摘葡萄并不是劳苦的工作,一天还可以得六法郎的工资,并有点心晚餐,她自己是年年都去的。

    我并不贪那酬劳,不过她们都去了,独自一个在家很闷,不如去散散心,便答应明天一同去。

    第二天,太阳的第一缕光线由菩提树叶透到窗前,我们就收拾完毕了。苟理夫人和玛丽女士穿上围裙,吃了早点,大家一齐动身。路上遇见许多人,男妇老幼都有,都是到田里采摘葡萄去的。这里是产葡萄的区域,几十里内,尽是人家的葡萄园,到了收获时候,阖村差不多人人出场,所以很热闹。

    威尼先生的葡萄园,在女子小学的背后,由学校后门出去,五分钟便到了。威尼先生和他的四个孩子,已经先到园里。他依然是昨晚的装束,孩子们也穿着极粗的工装和笨重的破牛皮鞋。另有四五个男女,想是邀来帮忙的工人。

    那时候,麦陇全黄,而且都已空荡荡的,只有三五头白色的牛,静悄悄地在那里吃草。无数参差不齐却株距相等的白杨,似一支支朝天绿烛,插在淡青朝雾中;白杨外隐约看见一道细细的河流和连绵的群山,不过烟霭尚浓,辨不清楚,只见一线银光,界住空蒙的翠色。天上紫铜色的云像厚被一样,将太阳包裹起来;太阳却不甘蛰伏,挣扎着要探出头来,时时从云阵缝隙处漏出奇光,似放射了一天银箭。这银箭落在大地上,立刻传明散采,金碧灿烂,渲染出一幅奇丽的图画。等到我们都在葡萄地里时,太阳早冲过云阵,高高升起了。红霞也渐渐散尽了,天色蓝莹莹的似一片清的海水,近处黄的栗树红的枫,高高低低的苍松翠柏,并在一处,化为斑斓的古锦;秋,供给我们的色彩真丰富呀!

    威尼先生田里葡萄种类极多,每一球不下百余颗,颗颗匀圆饱满。采下时放在大箩里,用小车载到他家榨酒坊。我们一面采,一面拣最大的葡萄吃;威尼先生还送来装在瓶中榨好的葡萄汁和切好的面包片充作点心;但谁都吃不下,因为每人工作时,至少吞下两三斤葡萄了。

    天黑时,我们到威尼先生家用晚餐。那天帮忙的人,同围一张长桌,都是脚蹬木屐、腰围围裙的朋友,无拘无束地喝酒谈天。玛丽女士讲了个笑话,有两个意大利的农人合唱了一阕意大利的歌,大家还请我唱了一支中国歌。我的唱歌,在中学时常常是不及格的,而那晚居然博得许多掌声。

    这一桌农家饭,我们吃得比巴黎大餐馆的盛宴还痛快。

    我爱我的祖国。然而我在祖国只尝到连续不断的破灭的痛苦,却得不到一点收获的愉快。过去的异国之梦,重谈起来,是何等的教我亲恋啊!

(选自苏雪林散文集《绿天》,北新书局1928年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忆半农

鲁迅

    这是小峰出给我的一个题目。

    这题目并不出得过分。半农去世,我是应该哀悼的,因为他也是我的老朋友。但是,这是十来年前的话了,现在呢。可难说得很。

    我已经忘记了怎么和他初次会面,以及他怎么能到了北京。他到北京,恐怕是在《新青年》投稿之后,由蔡孑民先生或陈独秀先生去请来的,到了之后,当然更是《新青年》里的个战士。他活泼,勇敢,很打了几次大仗。譬如罢,答王敬轩的双簧信,“她”字和“牠”字的创造,就都是的。这两件,现在看起来,自然是琐屑得很,但那是十多年前,单是提倡新式标点,就会有一大群人“若丧考妣”,恨不得“食肉寝皮”的时候,所以的确是“大仗”。现在的二十左右的青年,大约很少有人知道三十年前,单是剪下辫子就会坐牢或杀头的了。然而这曾经是事实。

    但半农的活泼,有时颇近于草率,勇敢也有失之无谋的地方。但是,要商量袭击敌人的时候,他还是好伙伴,进行之际,心口并不相应,或者暗暗的给你一刀,他是决不会的。倘若失了算,那是因为没有算好的缘故。

    《新青年》每出一期,就开一次编辑会,商定下一期的稿件。其时最惹我注意的是陈独秀和胡适之。假如将韬略比作一间仓库罢,独秀先生的是外面竖一面大旗,大书道:“内皆武器,来者小心!”但那门却开着的,里面有几枝枪,几把刀,一目了然,用不着提防。适之先生的是紧紧的关着门,门上粘一条小纸条道:“内无武器,请勿疑虑。”这自然可以是真的,但有些人一至少是我这样的人—有时总不免要侧着头想一想。半农却是令人不觉其有“武库”的一个人,所以我佩服陈胡,却亲近半农。

    所谓亲近,不过是多谈闲天,一多谈,就露出了缺点。几乎有一年多,他没有消失掉从上海带来的才子必有“红袖添香夜读书”的艳福的思想,好容易才给我们骂掉了。但他好像到处都这么的乱说,使有些“学者”皱眉。有时候,连到《新青年》投稿都被排斥。他很勇于写稿,但试去看旧报去,很有儿期是没有他的。那些人们批评他的为人,是:浅。

    不错,半农确是浅。但他的浅,却如一条清溪,澄澈见底,纵有多少沉渣和腐草,也不掩其大体的清,倘使装的是烂泥,一时就看不出它的深浅来了:如果是烂泥的深渊呢,那就。更不如浅一点的好。

    但这些背后的批评,大约是很伤了半农的心的,他的到法国留学,我疑心大半就为此我最懒于通信,从此我们就疏远起来了。他回来时,我才知道他在外国钞古书,后来也要标点《何典》,我那时还以老朋友自居,在序文上说了几句老实话,事后,才知道半农颇不高兴了,“驷不及舌”,也没有法子。另外还有一回关于《语丝》的彼此心照的不快活五六年前,曾在上海的宴会上见过一回面,那时候,我们几乎已经无话可谈了。

    近几年,半农渐渐的据了要津,我也渐渐的更将他忘却:但从报章上看见他禁称“蜜斯”之类,却很起了反感:我以为这些事情是不必半农来做的。从去年来,又看见他不断的做打油诗,弄烂古文,回想先前的交情,也往往不免长叹。我想,假如见面,而我还以老朋友自居,不给一个“今天天气……哈哈哈”完事,那就也许会弄到冲突的罢。

    不过,半农的忠厚,是还使我感动的。我前年曾到北平,后来有人通知我,半农是要来看我的,有谁恐吓了他一下,不敢来了。这使我很惭愧,因为我到北平后,实在未曾有过访问半农的心思。

    现在他死去了,我对于他的感情,和他生时也并无变化。我爱十年前的半农,而憎恶他的近几年,这憎恶是朋友的憎恶,因为我希望他常是十年前的半农,他的为战士,即使“浅”罢,却于中国更为有益。我愿以愤火照出他的战绩,免使一群陷沙鬼将他先前的光荣和死尸一同拖入烂泥的深渊。

八月一日。

【注释】①1928年鲁迅任《语丝》主编期间,选登了一篇读者来信。这封信纠正了刘半农发表在该刊的一篇文章中的一个史实性错误。②指刘半农于1983年到1934年间发表于《论语》《人世间》等刊物的《桐花芝豆堂诗集》和《双凤凰砖斋小品文》等。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散文,完成下面小题。

把栏杆拍遍

梁衡

中国历史上由行伍出身,以武起事,而最终以文为业,成为大诗词作家的只有一人,这就是辛弃疾。

辛弃疾天生孔武高大,从小苦修剑法。他又生于金宋乱世,不满金人的侵略蹂躏,22岁时就拉起了一支数千人的义军,后又与耿京为首的义军合并。为了光复大业,他说服耿京南归,南下临安亲自联络。不想部将叛变,耿京被杀。辛大怒,跃马横刀,只率数骑突入敌营生擒叛将,又奔突千里,将其押解至临安正法,并率万人南下归宋。此时,他还只是一个英雄少年,血气方刚,欲为朝廷痛杀贼寇,收复失地。

但世上的事并不能心想事成。南归之后,他手里立即失去了钢刀利剑,就只剩下一支羊毫软笔,他只能笔走龙蛇,泪洒宣纸,为历史留下一声声悲壮的呼喊、遗憾的叹息和无奈的自嘲。

辛弃疾的词是用刀和剑刻成的。他是以一个沙场英雄和爱国将军的形象留存在历史上和自己的诗词中。时隔千年,我们仍能从他的词中感受到一种凛然杀气和磅礴之势。比如这首著名的《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做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我敢大胆说一句,这首词除了武圣岳飞的《满江红》可与之媲美外,在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人堆里,再难找出第二首这样有金戈之声的力作。他本来准备血洒大漠,马革裹尸的,但南渡后却被迫脱离战场,再无用武之地。像屈原那样仰问苍天,像共工那样怒撞不周,他临江水,望长安,登危楼,拍栏杆,只能热泪横流。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水龙吟》)。

这是他登临建康城赏心亭时所作。此亭遥对古秦淮河,是历代文人墨客赏心雅兴之所,但辛弃疾在这里发出的却是一声悲怆的呼喊。他痛拍栏杆时一定想起过当年的拍刀催马,驰骋沙场,但今天空有一身力,一腔志,又能向何处使呢?

辛词是蘸着血和泪涂抹而成的。我们今天读其词,总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一个爱国臣子,一遍一遍地哭诉,一次一次地表白,总忘不了他那在夕阳中扶栏远眺、望眼欲穿的形象。

辛弃疾南归后在一首《戒酒》的戏作中说:“怨无大小,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成灾”。这首小品正好刻画出他的政治苦闷。他因爱国而生怨,因尽职而招灾。他太爱国家、爱百姓、爱朝廷了。但是朝廷怕他,烦他,忌用他。他作为南宋臣民共生活了10年,倒有近20年的时间被闲置一旁,而在断断续续被使用的20多年间又有37次频繁调动。但是,每当他得到一次效力的机会,就特别认真,特别执着地去工作。40年间无论在何地何时任何职,甚至赋闲期间,他都不停地上书,不停地唠叨,一有机会还要真抓实干,练兵、筹款,整饬政务,时刻摆出一副要冲上前线的样子。你想这能不让主和苟安的朝廷心烦?于是皇帝对他时用时弃,国有危难时招来用几天,朝有谤言,又弃而闲几年,这就是他的基本生活节奏,也是他一生最大的悲剧。

辛弃疾名弃疾,但他那从小使枪舞剑、壮如铁塔的五尺身躯,何尝有什么疾病?他只有一块心病:金瓯缺,月未圆,山河碎,心不安。

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予,山深闻鹧鸪(《菩萨蛮》)。

他得的是心郁之病啊!他甚至自嘲自己的姓氏:

烈日秋霜,忠肝义胆,千载家谱。得姓何年,细参辛字,一笑君听取。艰辛做就,悲辛滋味,总是辛酸辛苦。更十分,向人辛辣,椒桂捣残堪吐。世间应有,芳甘浓美,不到吾家门户(《永遇乐》)。

“艰辛”、“悲辛”、“辛酸”、“辛辣”,真是五内俱焚。

南宋朝廷将他闲置了20年。辛弃疾在他的词中自我解嘲道:“君恩重,且教种芙蓉!”这有点像宋仁宗说柳永:“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柳永真的去浅斟低唱了,结果唱出一个纯粹的词人艺术家。辛与柳不同,他是一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痛拍栏杆,大声议政的人。报国无门,他便到赣南修了一座带湖别墅,咀嚼自己的寂寞。

带湖吾甚爱,千丈翠奁开。先生杖屦无事,一日走千回。凡我同盟鸥鹭,今日既盟之后,来往莫相猜。白鹤在何处,尝试与偕来。破青萍,排翠藻,立苍苔。窥鱼笑汝痴计,不解举吾杯。废沼荒丘畴昔,明月清风此夜,人世几欢哀。东岸绿荫少,杨柳更须栽(《水调歌头》)。

这真应了他的号:“稼轩”,要回乡种地了。一个正当壮年又阅历丰富、胸怀大志的政治家,却每天在山坡和水边踱步,与百姓聊一聊农桑收成之类的闲话,再对着飞鸟游鱼自言自语一番,真是“闲愁最苦”,“脉脉此情谁诉”?

我常想,要是为辛弃疾造像,最贴切的题目就是“把栏杆拍遍”。他一生大都是在被抛弃的感叹与无奈中度过的。

当权者不使为官,却为他准备了锤炼思想和艺术的反面环境。历史的风云,民族的仇恨,正与邪的搏击,爱与恨的纠缠,知识的积累,感情的浇铸,艺术的升华,文字的锤打,这一切都在他的胸中、他的脑海,翻腾、激荡,如地壳内岩浆的滚动鼓胀,冲击积聚。他并不想当词人,但武途政路不通,历史歪打正着地把他逼向了词人之道。终于他被修炼得连叹一口气,也是一首好词了。从“沙场秋点兵”到“天凉好个秋”;从决心为国弃疾去病,到最后掰开嚼碎,识得辛字含义,再到自号“稼轩”,同盟鸥鹭,辛弃疾走过了一个爱国志士、爱国诗人的成熟过程。“一将成名万骨枯”,一员武将的故事,要多少持刀舞剑者的鲜血才能写成!有思想光芒而又有艺术魅力的诗人呢?他的成名,要有时代的运动,像地球大板块的冲撞那样,他时而被夹其间感受折磨,时而又被甩在一旁被迫冷静思考。所以积300年北宋南宋之动荡,才产生了一个辛弃疾。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夜的黑

王剑冰

在乡村,夜总是比城里的黑,不信你来看看,你看不见什么的,天上有星星还好些,没有星星的时光,你就知道乡村的夜是什么样的了,其实我给你说也说不好,但你可以伸出手来试试,你是看不见你的手指的,你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半截胳膊,那半截就伸到夜里去了。

你在村子里走,看到一个火头一闪一闪,你以为那是谁的烟头,你问了是谁,那火头不说话,一忽站着一忽蹲下的,好像与你玩着把戏。等你近前了,那火头又远了,你不知道,那是一只萤火虫。你一会感觉有个地方亮闪了一下,揉揉眼睛再看时,闪的地方又黑了。你可不敢再往远处去,野地里不定有什么东西,尤其在这样的夜黑时光,你好不容易看到一处光亮,走去就知道,那是牲口屋。几个没事的聚着一堆火喷闲空儿。柴火不太干,潮潮的一会儿火大一会儿火小,白色的烟顺着芦草冒出来,熏得人睁不开眼睛,睁不开眼睛闭着也不行,眼泪也不听使唤。关键是嗓子眼也痒痒,于是就不停地咳咳地咳嗽,你一声他一声的,让一个牲口屋像一列火车,搞得牲口闹不清人的意图和兴趣。

乡村的夜。你看村子和田地是没有什么差别的,因为黑成一块了。房屋和树、田地和河流、人和动物,都黑成一块了。你在村头坐着,你也是夜的一部分。你走着或躺着,都一样,都不会影响夜的黑。

夜是有声音的。夜的声音同白天的声音不一样。白天太嘈杂。夜就像一个大筛子,把那些嘈杂过滤了,留下来纯粹的东西。你现在听到的,就是那种纯粹的声音。平时可能不注意,或者你的心不静,那些声音就在你的耳边滑走了。由此我理解那些被火车轧住的人,火车的轰鸣都闻而未闻的人,他的内心不知是怎样的世界,他一定沉浸到内心的烦乱之中了,所以我也明白,内心凌乱的人是听不到夜声的。

夜刚刚来临的时候。夜声还不是太明显,一旦夜得深了,夜声才显现出来。夜静得会让你睡不着,夜是给那些没有思想的人准备的。有思想的人受不了这夜,越听到夜声越睡不着。只有还回到烦乱的世界才能睡着。对于这样的人,村人就说,这人心慌了。你如果听到噗嗒的一声,而后又是噗嗒的一声,你就知道,那是露水从窗边的葵子叶上滑落了。叶子很大,露水聚多了,才会落下来,从上面的叶子滑到下面的叶子上,就发生了连锁反应。还有就是躲在叶子下面的一个纺织娘会被惊醒。叽叽咕咕地叨叨几句,又继续睡它的好觉。

一声婴儿的啼哭是夜声里最亮的,它压倒了一切的声音,穿透了每家的院墙。村子就知道,又一个生命来到了这块土地上。鸡的嗓子也不是都好,有的鸡打一个长长的鸣,末了还会扔一个弯,而后在那个弯处猛然销声,有的只会拖一个长音,不会拐那个弯。看来拐那个弯是个技术活,有的连长音也不行,生就的不行。就像我唱歌总唱到茄子地里去,也就不再唱。鸡不行,鸡唱得好不好,都得唱,鸡要是不唱,就会被其他的鸡看不起,主要是被那些母鸡看不起,破晓时分,它必须当一只雄鸡。

夜黑里还是有东西在村子走路,那都是白天不敢进村子的,像貛、黄鼠狼、狸猫之类,这些东西你挡也挡不住,它们几乎都不带出声音,跑的时候像黑色的电,这电一闪过谁家的下水道或者墙头,第二天你就听着骂街吧,骂归骂,这些东西是听不见的,骂街的只是为个心理平衡。

在晚间跑着的还有老鼠,几乎哪一家都养着一群老鼠,而且没有一家是自愿的。老鼠这是欺负人哩,所以人要是逮住了老鼠,就是点了它的天灯也没有谁上前做一回好人,求你放了这货。二妞她爹那次打一只吃了他家鸡娃的野猫,就有人劝说着,让放了算了。老鼠也许知道这一点,所以老鼠很有自知之明,尽量避免同人照面,以免人骂出贼眉鼠眼之类的话来,为了这一点,老鼠总是在夜黑里出来寻找吃食。问题在于老鼠的吃食同人的吃食差不多,老鼠要是像牛羊一样也就没有这些事情了。人越是没啥吃的时候,老鼠也最饥荒,老鼠更不要说像狗那样懂人,可以不吃人吃的东西,还可以吃人消化掉不要的东西。所以老鼠在人周围的动物里算是一样好处都不沾。

其实,夏天里,还有那些叫叫油、蛐蛐啥子的叫,声音小点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蛤蟆的叫声却是嘹亮得很,好像一村子都是它的嗓音。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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