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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言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湖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语段,完成下列各题。

    后人有《西江月》二词,批宝玉极恰,其词曰: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孤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袴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贾母因笑道:“外客未见,就脱了衣裳,还不去见你妹妹!”宝玉早已看见多了一个姊妹,便料定是林姑妈之女,忙来作揖。厮见毕归坐,细看形容,与众各别: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宝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贾母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宝玉便走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谅一番,因问:“妹妹可曾读书?”黛玉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黛玉便说了名。宝玉又问表字。黛玉道:“无字。”宝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探春便问何出。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又问黛玉:“可也有玉没有?”众人不解其语,黛玉便忖度着因他有玉,故问我有也无,因答道:“我没有那个。想来那玉是一件罕物,岂能人人有的。”宝玉听了,登时发作起痴狂病来,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骂道:“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吓的众人一拥争去拾玉。

(1)、在宝黛初会这段文字中,主要从四个情节描写了宝玉的形象,请各用两个字分别加以概括。

①打量;②;③;④

(2)、黛玉读书多,却说:“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根据文章分析她说此话的几个原因,其中分析不准确的一项是(    )

A、黛玉有寄人篱下之感,又极自尊,敏感多疑,所以小心说话,低调行事。 B、黛玉照实回答外祖母,是因为她有教养,而回答宝玉时改口是出于谦虚。 C、聪敏的黛玉从贾母的反应中觉察到自己的失口,回答宝玉时便分外谨慎。 D、黛玉心细如发,她觉察到大家族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回答就随俗了。
(3)、《西江月》二词主要运用了怎样的写作手法?请结合词句简要赏析。

(4)、宝玉给黛玉取字“颦颦”,并说“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请说说“两妙”的含义。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孤儿

刘斌立

    秦浩又查看了一下打包的行李,确定无误了才去厨房。

    他妻子4点就起来煮了红薯粥,他看了看那半锅粥,舀了一碗,又倒进锅里一小半。妻子并没有注意到,但仍旧习惯性地提醒他“早饭要吃饱”。

    秦浩进屋子只看了一眼孩子,没敢亲她。小家伙睡得浅,弄醒了,知道爸爸要走,必然哭天喊地。一个大背包上了肩,手里还有一个灰突突的大尼龙面料的行李包,秦浩看着妻子,没有再说话,只是下巴抬了抬。妻子知道其中的含义“我走了,家里靠你了!”

    这是秦浩每年里都要经历的分离,可能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走下楼,秦浩就看见路灯底下已经有两个同伴在那儿抽烟等他了。他们手里也都有一个大大的尼龙面料的行李包,在路灯下,包上“锡山矿务局”的印字特别显眼。

    那几个字也印入了秦浩的眼睛,他手里也有一个。“锡山矿务局”那几个字在他心里狠狠地戳了一下

    曾经锡山矿务局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单位,不管工资、福利,甚至秦浩背后的那片家属楼,都曾经是这个城市最让人羡慕的。他们手里这个大行李包,就是某年单位组织外出考察学习时,每个员工发的福利。而如今,秦浩还得用这个包,装起自己的衣衫琐碎,出去打工。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一起朝矿区大门而去。黑黢黢的矿区内,似乎空无一人。路灯已没几盏好的。三个人抽着烟,倒是烟头一亮一亮的,显出了几分活力。大门口的铁门虚关着,他们发现那儿还站着一个人

    “广路,你怎么又来了?”秦浩先发问。

    卫广路把烟头掐了,狠狠用脚踩着。边碾脚边说:“我把娃娃交给我妹妹了,这儿不可能找到工作,我必须出去打工。”

    “你走了,你娃儿不是成孤儿了,要不得哦。”另一个声音说。

    秦浩赶紧用手止住那人,但是昏暗的灯光中,已看见广路眼神瞬间黯然了。

    “算了算了,走,挣到钱再打算。”一只胳膊拉起广路。

    秦浩看了一眼大伙儿,边走边说:“也好,又是我们四个一起,互相有个照顾。”

    卫广路和秦浩他们一起在外面打工两年了,可是在家的妻子一直到肝部疼痛到无法忍受才去医院,确诊是肝癌晚期,广路赶回家不到三天,妻子就去世了。这个矿区里,很多职工都死于这个疾病。大家其实都知道,有些工种因为当年缺少劳动保护,身体受到了很大的侵害。本来有一年大家还准备上访争取一些基本权利,但是就在那年,矿区停产了,接着被宣布为资源枯竭。

    秦浩他们坐上了早班长途车,他们接下来的两天都会在路上。长途车要走4个小时,把他们带到省城,他们要换火车北上17个小时,到达北方的一个省会城市。

    秦浩是第一批走出去的锡山矿务局的工人。他当年是负责矿区锅炉班的班长,锅炉班负责整个矿区的热水供应,三班倒24小时从不停歇。当年矿场停业,秦浩整整一年都无法在这个城市找到工作。矿场倒了,几万员工和十几万的家属顿时都没有了生计。而这个大山里的小城市,哪里能够,承载得了这个负担呢?

    秦浩北上之路,经历了三个城市,最终找到了现在的工作,为一个小区的供暖站负责整个冬季烧锅炉。他站稳脚跟后,陆续把自己锅炉班的一帮弟兄都介绍了过来。工作从每年的深秋圈煤开始干起,到次年春天的3月停止。每个冬天,秦浩能挣到一份相当辛苦但至少能让家人温饱一年的收入。而家乡那个城市对他来说,就是个永远想念,但没有希望的地方。

    长途车上,司机开了收音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早闻新闻已经开始播音了。

    第一个让秦浩他们打开话匣子的话题是,播音员说为了响应中央关于节能的号召,今年北方城市普遍延后了开始供暖的时间,同时供暖的温度会下降。节能意味着烧炉工工作量减小,虽然只是延后三天,但是秦浩他们似乎已经感觉到今年能拿到手的收入一定会减少了。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但意思都是一样的,就是明年春天烧锅炉的工作一结束,必须得留在当地再找找工作,争取多挣点钱再回家。

    秦浩没有参与讨论,因为他又听到另外一则新闻。播音员正在念着一串城市的名字,那是国家公布的第二批“资源枯竭性城市”名单。秦浩听到了熟悉的那个名字。

    长途车已经盘山走了一段,秦浩回过身去,从车窗回望着已经在大山深处的城市。清晨,那些星罗棋布的灯火,只是那个城市里还没有断息的活力。只是离世界越远,就越像一个孤儿,即将被永远地遗忘在大山里了。(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玩家

聂鑫森

    吴昌开着崭新的宝马车,行驶在铺满晨光的乡村公路上。此行去青山桥杨家村,那里新建了一个钓鱼基地。昨晚睡前,他习惯地翻翻报纸,副刊上有一篇散文写到它,那些美丽的文字把吴昌的心挠得痒痒的。

    在古城私企老板中,40岁出头的吴昌还算不得头面人物,尽管他拥有一家两千人的服装制造厂。但在玩家圈子里他名声很响,因为他是个正经的玩家。吴昌玩得很雅,其一是玩瓷,也就是专项收藏古瓷器。唐盆宋碗、明壶清瓶,竞收了上百件,或从拍卖场拍得,或从古玩店淘来。他当然吃过亏,吃一堑长一智,慢慢摸出门路,眼力自然练出来了。谈起四大名窑、釉上彩、釉下彩、斗彩,他口若悬河,当行本色。他曾请城中古玩店好古斋的当家人袁清来家鉴赏,袁清的目光冷冷地扫视一遍,说:“不错啊……都是真货。”能得到袁清这句赞语,不容易!

    玩瓷之外,吴昌还喜欢钓鱼。古城郊外大小钓鱼基地他都光顾过。什么鱼用什么竿,下什么饵,他如数家珍,而且手感极好,浮子稍一颤动,他的手就会闪电般扬起,刚吞钧的鱼也就成了俘虏。他钓鱼,心里还有个小九九:顺带在附近的农家转一转,说不定哪天会发现一件“老器”。这就叫“捡漏儿”。

    一个小时后,汽车停在杨家村的一口大水塘边。水塘的左侧只有一栋青砖大瓦屋,是水塘主人的家。一个60来岁的老人飞快地来到汽车前,对刚下车的吴昌说:“先生,欢迎你来钓鱼。请先到堂屋里歇口气,喝杯茶。”吴昌说:“好。好。”堂屋很宽敞,正面墙上挂着一个神龛,里面立着一尊白瓷观音像,造型极其优美;神龛下面摆着一张古旧的八仙桌,一边搁着一把上了年岁的太师椅。吴昌想:这户人家应该是有些来头的,一般农家不会有这样的家具。

    老人送来一壶茶和一个小茶杯。茶壶和茶杯都是瓷的,似乎还很“老器”。吴昌的心突突跳。他提起茶壶给小茶杯斟上茶,迅速地把壶扫视一番。壶是平常式样,上面有明人唐伯虎的一幅仕女图,笔墨很见功夫,题款是两句诗:“屈指三春是嫁期,几多欢喜更猜疑。”他记起这两句诗是清人黄遵宪的。明人唐伯虎的画怎么会题上清代人的诗?他笑了,这壶顶多是个民国时的仿品。吴昌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呀,这竟是一只斗彩杯!造型轻灵俊秀,胎质细腻纯洁,白釉莹润如脂,色彩柔和,上面画着栩栩如生的牡丹和蝴蝶。这样一只杯子,目前市场上的价格已逾20万,想不到,竞让他遇着了!吴昌说:“这把壶不错,有些年岁。”老人笑了:“当然。是祖传的,传了多少代就弄不明白了。这只杯子,是挖菜窖时,从土里偶然发现的,看着入眼,权用它盛茶。”吴昌放下茶杯,随意说:“老人家,给我找根钓竿,我钓鱼去。”老人说:“好。”

    吴昌在塘边勉强坐了两小时,一条鱼也没钓着,他脑子里想着那只斗彩杯。近午时他回到堂屋里,对老人说:“你给我用网打20斤鱼吧,空手而返,老婆会笑话。”老人忙安排人去打鱼。“先生,你喝茶。”“谢谢。老人家,我很喜欢这把壶,你愿意出让吗?”“祖传之物,舍不得。”“我愿意出高价购买,你开个价!”老人似乎心动,犹豫了好一阵才说:“不能少于12万!”吴昌差点要喊起来:“土老帽儿,这壶是民国的仿品呀,顶多值两千元!”但他没喊出来,装出痛苦的神情,说:“太高了,太高了,8万!”“你真心要,10万,再不能少了。”吴昌咬咬牙,说:“10万就10万,不过,你得搭上这个小杯子,让我早晚配着对儿喝茶。”老人说:“这个杯子反正是白捡的,你喜欢就拿走。”吴昌从内衣口袋里飞快地掏出一张支票,签好名,交给老人。

    吴昌开着车喜洋洋地回到城里。今天捡漏儿,应该是他玩瓷史上最辉煌的一笔。声东击西,暗度陈仓,妙不可言。他不想告诉城里任何人——包括袁清。过了半月,他去省城博物馆,托朋友找瓷器专家“掌眼”。他没想到,“成化斗彩杯”是当今的仿品,只值几十块钱!吴昌傻眼了,谁给他下的饵呢?他后来打听清楚,报纸上那篇介绍青山桥杨家村钓鱼基地的散文,是袁清化名写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他去钓鱼,其实自己也成了一条被钓的鱼。

(选自杨晓敏《名家名篇笔记体小小说欣赏》,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材料一:

    雨中的原西城非常寂静。雨水洗过的青石板街上,看起来没有多少行人。商店的门都开着,但顾客廖廖无几;售货员坐在柜台后面,寂寞地打着深长的哈欠。街道两边一些低矮的老式房顶上,水迹明光,立着一行行翠绿的瓦葱。

    一年一度的秋雨季节开始了。在农村,庄稼人现在都一头倒在热炕上,拉着沉重的鼾声,没明没黑,除过吃饭就是睡觉,似乎要把一年里积下来的疲乏,都在这几天舒散出去。多么好啊!矇眬的睡梦中闻着小米南瓜饭的香甜味;听着自己的老婆在锅灶上把盆盆罐罐碰得叮当响……

    但是,孙少安享不成这福了。为了养家,他不得不来到原西县城揽工。

    少安打量着即将入住的地方:不大的一个废窑,旁边塌下一批土,堵住了半个窑口;窑口前篙草长了一人多高……一切都破败不堪!不过,这又不花一个钱!唉,揽工小子还指望住个啥好地方哩?住这也好,四野里都是荒地,容易给牲口割草。

    他安顿好牲 , 收拾好废窑后,又简单地戳了个锅灶,怎样省钱怎样来!

    他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新居”,嘴角浮上了一丝笑意。

    每天,他在河边洗捡来的烂菜叶的时候,就想起向他表白爱情的润叶。他在内心深深地感谢润叶,她给他那像土块一样平凡的一生留下了太阳般光辉的一页

    每天运砖时,他在车辕上挽一根套绳,扣在肩甲里,和牲畜一起拉着车,走过寂静而清冷的街道。一旦上坡的时候,他就使出浑身的劲拼命拉车,尽量减轻牲口的负担。从十字街到中学有一道大陡坡,他常常着命拉车,两只手都快要趴到地上了;牲口和他都大汗淋漓 , 气喘得像两只风箱。这时候,他眼前就不由得浮现出黄河岸边那些手脚并用、匍伏在石壁小道上的夫……

(节选自路遥《平凡的世界》,有删改)

材料二:《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安身上有着优秀的品质。

一,善良与自我牺牲精神

    少安的善良体现在从十三岁起就成了“家庭保护人”,家里的大小事都需要他拿主意。他以自己的“牺牲”给弟弟妹妹换来一个美好的前途。

    少安的善良还体现在承包砖厂富裕之后,用自己的劳动所得修校舍,为孩子们提供良好的受教育环境;实行生产责任制之后,为缓解大家的经济状况,扩大了砖窑的生产规模。

少安的善良也体现在对润叶的感情上。他不是不爱润叶,只是清醒地知道自己没有爱的资格,不能一时冲动,酿成无限的苦恼。即使润叶屡次约见少安,少安也避而不见。

二,自强不息、顽强拼搏的精神

    少安虽是一位农民,但他承包了运砖业务,后来又烧砖窑,通过奋斗战胜挫折,改变了家庭的经济状况,乃至家族的风貌,带领他的家庭奔上致富的道路。

    家庭的富裕还离不开他的善于思考和摸索,还有大胆的实践。作为大队长,他自发地搞承包,又率先开展责任制。他的实干精神不仅给自己带来了实惠,同时也让整个大队的村民获利。

    孙少安是在80年代改革开放浪潮中成长起来的不同于他们父辈的新式农民。他是一个群体的代表,保持着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同时也为农民这个群体注入了新的时代内涵。他们有了个人更深层次的思考,为追求幸福生活和维护家庭尊严拼搏。他们扎根于现实生活,与时代脉搏紧密相关。

(选自《浅析〈平凡的世界〉孙少安的人物形象》)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后面各题

拿枪的人

【美】奥斯卡·希斯戈尔

    我的枪指着他们9个人不知已经多少个小时了。20天的海上漂流,我差不多一直坐在救生艇的尾部,在那儿我可以用枪瞄准控制住所有的人。从他们愤怒的目光里,我知道他们有多恨我!

    尤其是水手长杰夫·巴列特。只听他用生硬沙哑的声音说道:“辛德,你是个笨蛋吗?你还能撑多久?你现在就要睡着了!”

    我没有回答他。他说的是事实,我大概已经有72个小时不敢闭眼了。我觉得我马上就要睡着了,我知道,只要我一闭上眼晴,他们就会疯狂扑向仅剩的半壶水。

    最后半壶水就在我腿边。我们的“蒙塔拉”号船失事后,船长被海浪卷走,剩下我这个三副是船上的最高领导。但现在,我已没有任何身份,任何权威,我只是一个让他们远离这丁点水的残忍的枪手。

    暴风雨已经过去了,大西洋的波浪缓缓地起伏,虽然才是上午,但阳光已足可灼伤人的皮肤。我的喉咙也在冒烟。跟他们一样,我也把活下去的希望全放在这一小口水上。我知道,只要我们能期待喝上一口水,就有活下去的理由,我必须尽可能地推迟喝掉这口水的时间。

    桨已经停了很久,他们太虛弱了,划不下去了。我面对的9个人已经变成一群满脸胡子、衣衫褴褛、半裸着的野兽,我想我也跟他们一样。有几个人靠在船舷上睡觉,其余的人紧盯着我,准备等我一合眼就跳过来。

    杰夫·巴列特离我最近,这个水手长是个秃顶大力士,不但长相凶很,还一脸伤疤。他曾经参加过上百次的战斗,那些伤疤都是在战斗中留下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其他人的目光也一刻没离开我脚下的水壶。

    巴列特不时嘲讽我:“傻瓜,你为什么不放弃?我们每个人都睡足了,而你已经差不多3天3夜没睡了。你不可能再坚持了!

    “今晚!”我坚持说,“今晚,我们就平均分配剩下的水。”

    20天前,我们的“蒙塔拉”号军舰遭遇特大暴风雨而沉没。大家奔向救生船时,我挎上了一壶水,并且本能地抓起了我的手枪。除了枪,没有别的办法能阻止巴列特和其他人远离这壶水。

    随着船在平缓的海浪上一起一伏,我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睡意正向我迅速靠近。我的脑袋耷拉了下来。

    巴列特站了起来,而我已经无法再举起枪。我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他会首先抢过水壶,仰头痛饮。到那时,其他人会尖叫着把他撕碎。好了,我已经尽了力,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讲出一句:“接枪,水手长。”然后,我一头扑倒在船舱上。在扑倒之前,我就已经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一只手在用力地摇晃我的肩膀。我努力睁开眼睛,但我的头怎么也抬不起来。迷糊中,我听见了巴列特沙哑的声音:“三副,张嘴!这是你那份水!”

    我挣扎着坐直了身子,然后看着他们。但是我看不到他们。坏了!我的眼睛瞎了吗?他们的形体在我眼前十分模糊,但马上,我意识到我的眼睛没事。现在已经是晚上,海面一片漆黑,头上的星星在快乐地眨着眼睛。我已经睡了整整一个白天。

    我把头转向巴列特。此刻,他正跪在我旁边,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拿着枪对着其他人。

    我惊讶地盯着着水壶,他们上午没有喝掉这小半壶水吗?我抬头看着巴列特那张凶狠的脸庞,这张脸除了冷酷,没有任何其他表情。他一定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

    “你在倒下之前对我说:‘接枪,水手长。’”他恼怒地说,“为了这句话,我已经与这些家伙对峙一整天了。”说完,他晃了晃手上那把手枪。“你一旦成为这条船的头儿,”他补充道,“身负指挥的职责并为其他人负责的时候,你思考问题的方式就与其他人不同了,不是吗?”说完,他拔开了水壶的塞子。

    我们漂浮了21个昼夜。在这一晚,我们终于被路过的货船“格劳顿”号救起。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暗记

聂鑫森

    宽敞的画室里,静悄悄的。

    初夏的阳光从窗口射进来,洒满了摆在窗前的一张宽大的画案。画案上,平展着一幅装裱好并上了轴的山水中堂。右上角上,写着五个篆字作画题:南岳风雨图。

    年届六十的知名画家石丁,手持一柄放大镜,极为细致地检查着画的每个细部。他不能不认真,这幅得意之作是要寄往北京去参展的。何况装裱这幅画的胡笛,是经友人介绍,第一次和他发生业务上的联系。

    画是几天前交给胡笛的。胡笛今年四十出头,是美院国画专业毕业的,原在省城一所大学教授美术,其山水画在省内外也颇有点名气。据说因为看不惯艺术招生中的潜规则,跟领导闹矛盾,下海在湘潭城开了一家不大的裱画店,既是老板又是装裱师傅。朋友说胡笛的装裱技艺比不少老一辈要强,且人品不错,何必舍近求远,送到省城的老店去装裱呢?

    画是胡笛刚才亲自送来的,石丁热情地把他让进画室,并沏上了一杯好茶。石丁是素来不让人进画室的,之所以破例,是要当面检查这幅画的装裱质量,如有不妥的地方,他好向胡笛提出来,甚至要求返工重裱。

    胡笛安闲地坐在画案一侧,眼睛微闭,也不喝茶,也不说话。

    石丁对于衬绫的色调、画心的托裱、木轴的装置,平心而论,极为满意。更重要的是这幅画没被人仿造——有的装裱师可以对原作重新临摹一幅,笔墨技法几可乱真,然后把假的装裱出来,留下真的转手出卖。石丁的画已卖到每平方尺一万元,眼红的人多着哩。眼下,画、题款、印章,都真真切切出自他的手,他轻舒了一口气。且慢!因为他是第一次和胡笛打交道,对其人了解甚少,不得不防患于未然,故在交画之前,特地在右下角一大丛杂树交错的根下做了暗记,用篆体写了“石丁”两个字,极小,不经意是看不出来的。石丁把放大镜移到了这一块地方,在杂树根部处细细寻找,“石丁”两个字不翼而飞。又来来回回瞄了好几遍,依旧没有!

    石丁的脖子上,暴起一根一根的青筋,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居然不是他的原作,而是胡笛的仿作。这样说来,胡笛的笔墨功夫就太好了!他从十几岁就下气力学石涛,尔后走山访水,参悟出自家的一番面目,自谓入乎石涛又能出乎石涛,却能轻易被人仿造,那么,真该焚笔毁砚、金盆洗手了。

    就在这时,胡笛猛地睁开了眼睛,笑着说:“石先生,可在寻那暗记?”

    石丁的脸忽地红了,然后又渐渐变紫,说:“是!这世间小人太多,不能不防!”

    胡笛端起茶杯,细细啜了一口茶,平和地说:“您设在杂树根部处的暗记,实为暗伤,是有意设上去的。北京城高手如林,若有细心人看出,则有污这一幅扛鼎之作。您说呢?”

    石丁惊愕地跌坐在椅子上,问:“那……那暗记呢?”

    胡笛说:“在右下部第五重石壁的皴纹里!‘石丁’两个字很有骷髅皴的味道,我把它挖补在那里,居然浑然一体。树根部处空了一块,我补接了相同的宣纸,再冒昧地涂成几团苔点。宣纸的接缝应无痕迹,补上的几笔也应不会丢先生的脸。”

    石丁又一次站起来,拿起放大镜认真地审看这两个地方。接缝处平整如原纸,这需要理出边沿上的纤维,彼此交错而“织”,既费时费力,又需要有精到的技艺。而补画的苔点,活活有灵气,更是与他的笔墨如出一辙。他不能不佩服胡笛的好手段!

    石丁颓然地搁下了放大镜。

    胡笛站起来,说:“石先生,裱画界虽有个别心术不正的人,但毕竟不能以偏概全。暗记者,因对人不信任而设,我着力去之,一是为了不玷污先生的艺术,二是为了我们彼此坦诚相待。谢谢。我走了。”

    胡笛说完,很从容地走出了画室。

    石丁发了好一阵呆,才记起还没有付装裱费给胡笛。正要追出去,又停住了脚步,家里还有好些画需要装裱,明日一起送到胡笛的店里去吧!

    他决定不将《南岳风雨图》寄去北京参展,他要把它挂在画室的墙上,永远铭记那个让他羞愧万分的暗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俄罗斯陆军腰带

马晓丽

    秦冲中校没想到会在远离中俄边境的地方再见到鲍里斯。

    秦冲迅速地瞥了一眼鲍里斯的肩章,心当即就被狠狠地抓挠了一下:妈的,这家伙都上校了!秦冲立刻觉得两个臂弯同时发痒,心想这回神经性皮炎指定是要大发了。

    秦冲和鲍里斯是名副其实的老对手了,当年他俩都是边防连长时,曾守过同一段国境线,只是各为其主。秦冲和鲍里斯守的是黑龙江一段。冬季黑龙江会封冻,封冻之后江面上不仅能走人,跑载重车都没问题。所以一到了这个季节,方方面面就都活泛起来了,你一眼看不住就可能闹出个边境纠纷来。所以,每当进入冬季,两岸的哨位就开始跟着冰冻的江面,从岸边一点点地向江心推进。

    秦冲觉得鲍里斯很军人,身姿挺拔,着装严谨,无论什么时候出现,脚下的皮靴都擦得锃明瓦亮。秦冲是很在意军人气质的,可惜那时咱的军装不给撑腰,想御寒就得把自己穿成个棉花包。秦冲是坚决鄙视棉花包的,只要是出现在俄军面前,特别是出现在鲍里斯连长面前时,秦冲准穿得周吴郑王的。其实,连刚下连的新兵蛋子都看得出,秦连长是在跟对面的鲍连长较劲儿。

    眼前的鲍里斯仍旧身姿挺拔,皮靴锃亮,腰间是一条皮质优良的俄罗斯陆军腰带,棕黄色的皮带条上用明线扎出规则的菱形图案,纯铜卡头在阳光下闪着油亮的光。一般的腰带卡头上只有一个钉,这种腰带的卡头上却有两个钉,腰带上的钉眼也相应地有两排。秦冲曾在身上比量过这种腰带,他觉得这种双钉的腰带比单钉的扎在腰上更牢靠。秦冲觉得最不牢靠的就是我军现在用的这种腰带,卡头太民用化,时尚但不踏实。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鲍除了军阶有变化,其余方面似乎毫无变化。见鲍里斯也在打量自己,秦冲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脯子。

    正式演习之前的两军合练进行得很顺利。这次演习主要是为加强中俄两军的联合反恐能力,要求多兵种配合,运用多种手段打击恐怖分子。秦冲的特战营在演练中显得十分抢眼,俄军的表现也相当不错。

    下午突降一场暴雨,没几分钟,野营村的大小排水沟就爆满了。根本不用秦冲多说,官兵们就挖沟的挖沟,培土的培土,舀水的舀水。对面的俄军帐篷也进水了,水漫进帐篷把盆都漂起来了,俄罗斯兵却什么都不顾只顾皮靴,光脚站在水里把皮靴提得高高的。秦冲赶紧派人去帮他们排水,俄罗斯兵这才纷纷跑出来,学着我们士兵的样子用盆往外淘水。

    像来时一样突然,大雨说停眨眼间就停了。在查看俄军账篷时,秦冲发现俄军竟然在悄悄地学我们的内务,他们也开始追求整齐划一,把牙缸摆成了一排,而且牙刷都朝一个方向倾斜。只是他们学得还不够地道,新牙刷都没开封,一看就是摆样子给人看的。

    演习进行得很成功,秦冲的特战营在演习中表现得极为突出,获得了联合军演指挥部的高度评价。一切都很完美,只是演习过程中我军后勤部队出了点事,一辆保障车发生侧翻,驾驶员当场死亡。

    清晨,鲍里斯把部队带到了野营村的小广场上,所有俄军官兵一起摘下了帽子,低头默哀。与此同时,旗杆上的那面俄罗斯国旗开始缓缓下降,直降到半旗的位置停了下来。秦冲心头一震。

    晚饭前秦冲提着两瓶酒去找鲍里斯。演习结束了,俄军明天就开始撤了。

    鲍里斯举着酒杯说,秦,我尊敬你。

    老鲍你搞错了吧,秦冲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肩章,又指了指鲍里斯的肩章,说我有什么可尊敬的?

    不,鲍里斯摇着头说,你是个好军人,从前到现在,都是。

    好,秦冲说,就冲你这句话,我跟你连喝三杯!

    喝完这三杯,鲍里斯突然问秦冲,秦,你看我是不是好军人?

    老鲍……秦冲刚张嘴,鲍里斯就把他制止了。秦,鲍里斯认真地问,你为什么总叫我老鲍?我叫鲍里斯不叫老鲍,秦,你知道鲍里斯是什么意思吗?为荣誉而战。

    好,鲍里斯,你这名字很军人,真不错。见鲍里斯高兴地咧开了嘴巴,又不无醋意地点着鲍里斯的肩章说,为荣誉而战,鲍里斯,你下一步该升准将了吧?

    不,鲍里斯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军事演习了,演习回去之后,我们部队就撤编了。已经宣布过命令了,因为是最后一次,所以大家都很努力。秦,鲍里斯问,我是不是好军人?

    你是好军人,鲍里斯,秦冲毫不迟疑地回答,从前到现在,都是!

    秦冲和鲍里斯抬眼向远处望去,远处天空中飘扬着的两国国旗,在月夜里显得分外清晰。

    秦,鲍里斯指着那两面一高一低的国旗问,这是为什么?

    怎么说呢?秦冲想了想说,两个军队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家庭,各家有各家的生活方式,习惯了就只觉得自己的好,就算发觉了人家的好,也不会轻易就学,因为不习惯,还因为没有积累一时学不来。你能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鲍里斯说我明白了,就是我们的腰带好,你们的腰带也好,但不可以换?

    秦冲大笑,说胡扯,这哪跟哪呀?腰带有什么不能换的?

    鲍里斯立刻跳将起来,大叫了一声,好,那我和你换腰带。

    换就换,秦冲也跳了起来。秦冲抽下自己的腰带在手里掂了一下,腰带很压手,皮质厚实,卡头漂亮。要离手了,秦冲才发现这腰带真的很好。

    秦冲接过鲍里斯的腰带仔细地端详着。没错,正是他喜欢的那种俄罗斯陆军腰带。往腰上扎的时候,秦冲才觉出有些不方便,两个钉眼儿不是一下就能找准,皮质也显得过于粗硬了些。但这腰带系在身上真的很妥帖,很紧实,很有束缚感。

    换了腰带,两人笑看着对方。秦冲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胳膊平整光滑,神经性皮炎竟奇迹般地好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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