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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届辽宁省铁岭市协作体高三第一次联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二十年以后

欧·亨利

    纽约的一条大街上,一位值勤的警察正沿街走着。一阵冷飕飕的风向他迎面吹来。已近夜间10点,街上的人已寥寥无几了。

    在一家小店铺的门口,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男子,他的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雪茄烟。警察放慢了脚步,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向那个男子走了过去。

    “这儿没有出什么事,警官先生。”看见警察向自己走来,那个男子很快地说,“我只是在这儿等一位朋友罢了。”

     男子划了根火柴,点燃了叼在嘴上的雪茄。借着火柴的亮光,警察发现这个男子脸色苍白,右眼角附近有一块小小的白色的伤疤。

    “这是20年前定下的一个约会。如果有兴致听的话,我来给你讲讲。大约20年前,这儿,这个店铺现在所占的地方,原来是一家餐馆……”男子继续说,“我和吉米·维尔斯在这儿的餐馆共进晚餐。哦,吉米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俩都是在纽约这个城市里长大的。从小我们就亲密无间,情同手足。当时,我正准备第二天早上就动身到西部去谋生。那天夜晚临分手的时候,我俩约定:20年后的同一日期、同一时间,我俩将来到这里再次相会。”

    “你在西部混得不错吧?”警察问道。

    “当然啰!吉米的光景要是能赶上我的一半就好了。啊,实在不容易啊!这些年来,我一直不得不东奔西跑……”

    又是一阵冷飕飕的风穿街而过,接着,一片沉寂。他俩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警察准备离开这里。

    “我得走了,”他对那个男子说,“我希望你的朋友很快就会到来。假如他不准时赶来,你会离开这儿吗?”

    “不会的。我起码要再等他半个小时。如果吉米他还活在人间,他到时候一定会来到这儿的。就说这些吧,再见,警察先生。”

    “再见,先生。”警察一边说着,一边沿街走去,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空荡荡的。

    男子又在这店铺的门前等了大约二十分钟的光景,这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急匆匆地径直走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衣领向上翻着,盖到耳朵。

    “你是鲍勃吗?”来人问道。

    “你是吉米·维尔斯?”站在门口的男子大声地说,显然,他很激动。

    来人握住了男子的双手。“不错,你是鲍勃。我早就确信我会在这儿见到你的。啧,啧,啧!20年是个不短的时间啊!你看,鲍勃!原来的那个饭馆已经不在啦!要是它没有被拆除,我们再一块儿在这里面共进晚餐该多好啊!鲍勃,你在西部的情况怎么样?”

    “哦,我已经设法获得了我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你的变化不小啊,吉米,你在纽约混得不错吧?”

    “一般,一般。我在市政府的一个部门里上班,坐办公室。来,鲍勃,咱们去转转,找个地方好好叙叙往事。”

    这条街的街角处有一家大商店。尽管时间已经不早了,商店里的灯还在亮着。来到亮处以后,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看了看对方的脸。

    突然间,那个从西部来的男子停住了脚步。

    “你不是吉米·维尔斯。”他说,“20年的时间虽然不短,但它不足以使一个人变得容貌全非。”从他说话的声调中可以听出,他在怀疑对方。

    “然而,20年的时间却有可能使一个好人变成坏人。”高个子说,“你被捕了,鲍勃。在我们还没有去警察局之前,先给你看一张条子,是你的朋友写给你的。”

    鲍勃接过便条。读着读着,他微微地颤抖起来。便条上写着:

    鲍勃:刚才我准时赶到了我们的约会地点。当你划着火柴点烟时,我发现你正是那个芝加哥警方所通缉的人。不知怎么的,我不忍自己亲自逮捕你,只得找了个便衣警察来做这件事。

(1)、下列对小说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两项是(    )

A、鲍勃对警察说“这儿没有出什么事”,表现了他在和老友见面前的愉快心情。 B、鲍勃说“这些年来,我一直不得不东奔西跑”,反映出他负罪在逃的窘迫之状。 C、鲍勃给警察讲述他和朋友约会的缘起,是为了缓解他害怕被逮捕的紧张心理。 D、高个子男子担心鲍勃很快认出他不是吉米,便把衣领向上翻着,盖到耳朵。 E、鲍勃读便条时微微颤抖,表现了他当时惊愕、恐慌、尴尬等复杂的内心活动。
(2)、小说两次写到“一陈冷飕飕的风”,有什么作用?

(3)、小说中的鲍勃具有什么样的性格?请简要分析。

(4)、小说描写了警察吉米和通缉犯鲍勃“二十年以后”赴约的故事,在“情与法”的冲突中,两个人都面临艰难的抉择。有人说鲍勃值得同情,有人说他罪有应得;有人说吉米忠于职守,有人说他背叛了友谊。你的看法呢?请就你认同的一种观点加以探究。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美容牙套

刘心武

    春节前,小时工小宋宣布她不回乡,老公小尚回乡,让我松了好大一口气,像我这样的空巢老人,超过一周没有人帮忙,生活质量便会骤降。小宋初二下午四点半就来帮我。平时,小宋则一天赶三处做小时工,上午是到一处写字楼里某公司搞卫生,中午到一位女士家里收拾屋子再做午餐,下午到我这里,收拾屋子,做晚饭,有时还要洗衣服。

    初二我跟她说:“何必跑来?冰箱里有现成的,取出搁微波炉转转就成。初五晚上讲究‘破五’,也不必来。”初五她还是来了,先洗了积攒的衣服,然后又包饺子。

    小宋在厨房包饺子,关起门。我从书房去厅里续茶水,忽然听见她在厨房里大声粗气打手机 。我不得不敲厨房的门,小宋从里面拉开门,嘴还在对着手机讲“把大叔都惊到了……啥子瓷砖那么敲竹杠?再给你划五千,我这边就成空钵儿,敲起叮当响了!……”

    原来小尚是回县城了,他们两口子出来打工二十几年,省吃俭用,终于在县城里买了套商品房,给跑深圳打工的十九岁的儿子备着。小尚回去,一个人耍瓦工、木工、漆工、管工……,争取在元宵节前,装修出来!此事对我原来也不想说。没想到的是,现在好多材料都涨价了,小尚带去的银行卡上的钱划净了,还不够,让她再把手里银行卡上的钱划过五千去……

    第二天小宋一进门就神色不对。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没给小宋划五千,怕是要给别人划出七千了!使劲咬嘴唇,两眼泪汪汪。我问:“有人诈骗你?”她说:“我自己闯祸了!”

    原来,是中午她到那家帮忙,雇主那天餐桌上就放着无数杯盘碗盅,她去了抓紧清理,及时倒了垃圾。然后那女士和她的一位闺密从内室出来,忽然,那闺密一声尖叫,找一只高脚酒杯。问小宋可看见那酒杯里的美容牙套了?小宋懵懂了一阵,才终于明白,那闺密临时把自己的一个小小的美容牙套,搁那酒杯里,而她却以为那只是一粒橘子籽,当垃圾清理掉了……她慌忙跑到那层楼楼梯拐弯处的垃圾桶去找,收垃圾的已经将桶里垃圾全部清走,再惶急地跑到楼下,门口保安说收各楼垃圾的车子已经开走好一阵了……只好回到雇主面前,雇主正继续向那闺密道歉。那闺密紫胀着一张脸双眼喷火。那闺密有只犬齿变形发乌,特配了那么一个美容牙套,社交场合必得戴上的,造价是七千块,而且,钱不钱的另说,再配一副的周期怎么也得一个月,这一个月她怎么去场面上?因予人形象不雅的印象而在生意上造成的无形损失,如何计算?……小宋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那雇主也没让她再做饭,只说让她明天去了再理论。

    我努力地想像那个小小的牙套,相信失主的报价不虚。我怎么安慰小宋啊,七千!我可怎么帮得了她!但愿明天那雇主饶恕她的过失,要么,小宋七个月不领她那边的工资?

    小宋坐到沙发上,跟我说:“大叔,我要哭!”我说:“你就哭吧!”她果然放声大哭。我望着她,心中涌动着大悲悯。她如何告知小尚?还要不要划过五千装修材料费去?在她和小尚的哀乐中年,这副美容牙套该受到怎样的诅咒?……

    小宋尽情地哭着,肩头的一块大披巾滑落在地上。我帮她拾起,她收住哭声,很快地,她平静下来,站起,把那块披巾在肩上放平整,嗔怪我说:“大叔,我初一那天逛庙会买的,这几天天天披着,你怎么总没夸过?上头的牡丹好艳,是吧?”她眼里还有泪花,但是已经漾出了坚强的光芒。我心中责怪自己,怎么就没在意那块给她带来那么多快乐的披巾呢?忙夸赞道:“牡丹真的好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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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钥匙去流浪

宗崇茂

    钥匙插进锁孔,他忽然感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还是那扇门,还是那把锁。左旋,右转,“咔嚓”一声脆响,门开了。

    屋里静无声息,他放下背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环顾四处,一切仍是离开时的模样,梦中轻抚过千百遍的模样。桌椅、电器,甚至一本书的摆设也一如从前。他走进儿子的卧室,发现床头贴了几幅彩色的酷照,是周杰伦。他想起儿子曾在信中说过:“爸爸,我特崇拜周杰伦”。他的心里微微一笑:长大了,儿子真的长大了,也许这是他离别这么久以来家中最显著的变化吧。

    他在纤尘不染的沙发中坐下。儿子还没放学,妻子尚未下班,太阳正走在西归的路上。他开始静待。他知道今晚妻会到菜市场多买一些菜回来。说实在的,他是一个不怎么爱做家务的男人,也许这是长年的漂泊生活使然,但妻的“放纵”也让他养成了许多的慵懒,一种带着暖意的慵懒。

    此刻,他坐在那里,坐在久违的家中。他已确信自己不是处于颠簸与晕眩之中。他在等候妻与儿子回来。没有了距离也就没有了惯常挂在心头的那份遥远的思念。这一段等候过程的小小空白竟使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瞥见了刚才放在茶几上的那枚钥匙,那枚让他得以很快坐进家中的钥匙,一阵复杂的情感忽然潮涌而至﹣﹣亲爱的钥匙,咱们终于回来了……

    每一个家都是一座城堡。他也拥有自己温暖的城堡。但许多年来,他似乎只是这座城堡中被授予了一枚金钥匙的荣誉居民;除了在梦里,他并不能随意开启且进出其中。命运总是让他别了又别,远了再远。他只能逐冰雪而居以流浪为邻。

    “我是浪子/我戴着水浪的帽子/我戴着漂泊的屋顶/灯火吹灭我/家乡赶走我。”他说,对海子的这首诗感触尤深。他无法预知自己何时能够结束颠沛回归城堡,因为他无法确定命运的风向。

    于是,他浪迹四方,身上却始终携带着家门上的那枚钥匙;这几乎成为一个无法摒弃的习惯或情结。因为不管多远,家门总在等待一个浪子的随时开启,尽管这种守望太过漫长而酸涩;因为不管多久,家门总不忍让一个游子在自家门外有片刻的耽延徘徊。他回来了,像一个日常居家的男人,早上出去,晚上又轻轻开门进来。

    有多少钥匙不能为门驻守?有多少人不能为家停留?如果问一把钥匙有什么梦,那它的梦一定是一扇门;如果问一个浪子有什么梦,那他的梦一定是一个家。它和那扇门,他和那个家,关山万里常在梦中相惜。故乡,天涯,梦境,现实;时空裂为深渊。所有的伤痛与温馨,只有在分离的状态下得以弥合和完整

    他回忆起与那枚钥匙所共有的一次悲喜交集的经历……

    那是在一个几百里渺无人烟的草原深处。他和一帮民工兄弟在那里做工。有一天,当他拖着黄昏疲惫的影子回到帐篷时,一摸口袋,发觉那串钥匙不见了。他焦急万分,因为里面有伴随了他多年的那枚钥匙。他不能让它遗失于空荡荡的冰雪世界,否则他的心会像失去了锚的小船更加茫然不安。到底在哪里丢失了呢?兄弟们提醒他:会不会落在了工地?在茫茫的草原上,那里也许是惟一的可寻之处了。

    他拉上一位兄弟,趁天色还亮赶紧回到工地找寻。但半个时辰过去了仍一无所获。他想起中午曾在一片雪地上换衣服。怀着最后一线希望,他开始向那片厚厚的雪地仔细搜寻。

    找呀,扒呀。他的双手已冻得紫红麻木。看到了,终于看到了!兴备像一只皮球在没有弹性的草地上一蹦老高!他似一个黑暗中寻觅了很久的地下党员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组织。一枚失而复得的钥匙,此刻带给他的是如同一个家的温暖与感激。倘若可能,他相信那枚钥匙同样会情不自禁地与他相拥而泣。此时,月光已白露一样洒落草原……

    岁月的风尘遮掩不住那枚钥匙所发出的锃亮光芒。无数个黑夜里,他摩挲着钥匙并久久怀想。他喜欢这种感觉:让钥匙坚实的齿口轻轻啮咬自己的掌心,似乎也咬住了数千里以外的那盏灯火。

    这么多年来,他和它彼此依恋不曾背离。仿佛一种象征,一种慰藉;一个期待,一个寓言﹣﹣甚而说,这枚流浪的钥匙,已成为他苦难心灵的一个护身之符。

(选自《流浪途中的玫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位作家

贾平凹

    东边的高楼是十三层,西边的高楼上也是十三层,南边是条死胡同,北边又是高楼,还是十三层。他家房在那里,前墙单薄,后墙单薄,方正得像从高楼抛下的一个纸盒,黝黑得又像是从地底冒出的一块仄石。他把楼不叫楼,叫山;三山相峙,巍巍峨峨,天晴之夜往上望去,可谓“山高月小”。

    房子方位不好,光线也不足。十一点零五分,太阳准时照来;三点二十四,太阳准时归去。他会充分利用这天光地热:花盆端出来、浴缸端出来,还有小孩的尿布,用竹竿高高地挑起,那些虽然不金贵,但在他眼里,却是幸福的旗子。

    他从来不奢华,口很粗,什么都能吃,只是嗜烟如命。烟吸多了,便喜食辣子,面条里要有,稀饭里也要有,当然面条最好,但愿年年月月如此。再就是爱看书,眼睛本来好好的,现在戴了眼镜,一圈一圈的,像个酒瓶底。于是,别人送他一副对联:“片片面,面片片,专吃面片;书本本,本本书,专啃书本。”他看了,也不恼,说是两句都用一个“专”字,不对仗,下联改成“尽”字为妙。

    什么都可满足,只是时间总觉不够。白日十二个小时,他要掰成几瓣:要给吃喝,要给儿子,要给工作,要给写作。早晨吃罢饭,妻子工厂远先走了,他洗锅涮碗,送儿子到幼儿园。儿子不肯去,横说竖劝,软硬兼施,末了还得打屁股,一路铃声不停,一路哭声不绝。晚上回来,车后捎了菜,饭他却是不做的,衣服他也是不洗的,进门就坐在桌前写。妻子接了儿子回来,大声不出,脚步轻移,洗衣做饭。他写好了,妻子让念念他的著作,他绘声绘色,念毕了,妻子说“不好”,他便沉默,若说“好”,他又满脸得意,说是知音,一家人闹在一块儿,一个快乐顿时分成了三个快乐。

    天天在写,月月在写,人变得“形如饿鬼”了。但稿子一篇篇源源不断地寄出去了,又一篇篇源源不断地退回来了。妻子说:“你没后门吧?”他说:“这不同干别的事!”一脸清高。妻子再说:“人家都千儿八百有稿费。你连个铅字都印不出。”他倒动气了:“写作是为了钱?”

    他眼泡常常是红肿的,那是熬夜熬的。衣虽然肮脏,但稿件上却不允许有半个黑墨疙瘩,脸虽然枯瘦,但文中人物却都极尽俊美。他羡慕别人发表了作品,更眼红别人作品得奖。他有时很伤感,偷偷抹了泪。但他又相信自己,因为风声、雨声、国事、家事,他装了一肚子故事。他要用笔写出来给自己看,给世人看。世人都盼星期天,他也盼星期天。世人星期天上大街,他星期天关门就写作。写得累了,看看“山上”。“山上”层层有凉台,台台种花草,养鱼鸟;有的洗了被单挂着,他想象那是白云;有的办家庭舞会,他醉心是仙乐从天而降;当层层凉台都坐了人,他就乐得嗤嗤笑,说像是麦积山的佛龛。走出门去,碰到认识的,寒暄几句,有的问:“还在写吗?”答:“还在写。”有人劝他别受苦,他哼一声,进屋把门关了。

    他最大的乐趣是把稿件往外投,信封严严实实地糊,邮票端端正正地贴,夫妻到邮局去,让儿子拿着往邮筒里塞。儿子问:爸爸挣钱了吗?做娘的说:爸爸是生活上的小人,道德上的伟人,经济上的穷光蛋,精神上的大富翁。儿子听不懂,问爸爸是干什么工作?回答是“作家”。“作家!作家!”外边人都知道了,都传说这里有一个下班回来“坐家”的人。有懂行的,说此人不可小瞧,说不定将来要去作协工作呢。楼上几个老太太便如梦初醒,但却瘪了嘴:原来是个“做鞋”的?(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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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灿烂的早晨

陈忠实

    不管夜里睡得多么迟,饲养员恒老八准定在五点钟醒来。屋里静极了,耳边没有了骡马踢踏的骚动声音,也没有牛倒嚼时磨牙的声音。

    恒老八坐起来的时候,猛乍想起,昨日后晌,队里已经把牲畜包养到户了。他昨晚睡在这里,是队长派他看守一时来不及挪走的农具草料。

    窗外很黑,隐隐传来一声鸡啼。他又钻进被窝,却怎么也不能再次入睡……

    编上了号码的纸块儿,盖着队长的私人印章,揉成一团,掺杂在许多空白纸块揉成的纸团当中,一同放到碗里,摇啊搅啊。队长端着碗,走到每一个农户的户主面前,由他们随意拣出一只来……队里给牲畜核了价,价钱比牲畜交易市场的行情低得多了,而且是三年还清。这样的美事,谁不想抓到手一匹马或一头牛哩!八老汉早在心里祈愿,要是能抓到那头母牛就好了。可惜,这牛到了杨三家里,明年准定生出一头小牛犊,人家的小院里,该是怎样一种生气勃勃的气派……他嫉妒起杨三来了。

    杨恒老汉为公社整整喂了十九年牲畜了。十九年来,他睡在塬坡上的这间饲养棚里。无数个日日夜夜,牛马嚼草的声音,像音乐一样和谐悦耳。牛马的粪便和草料混合的气味,灌进鼻孔,渗透进衣裤的布眼儿……可惜!没有抓到一头!这样的生活今天完结啰!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在自个的责任田里劳作了。

    木格窗户透出一缕缕微微的亮光。山野里传来一声声沉重的吭哧声,伴和着车轮的吱吱响。一听见别人干活,恒老八躺不住了。他拉开门栓,一股初冬的寒风迎面扑来,让他打个寒颤。从村庄通到塬坡上来的小路上,有人躬着腰,推着独轮小车,前头有婆娘肩头挂着绳拽着。那是杨云山嘛!狗东西,杨庄第一号懒民,混工分专家,刚一包产到户,天不明就推粪上坡了。勤人倒不显眼,懒民比一般庄稼人还积极了。他想笑骂那小子几句,想想又没有开口。既然懒民都赶紧给责任田施冬肥,恒老八这样的正经庄稼人还停得住么?回,赶紧回去。

    恒老八下了坡,刚到村口,老伴迎面走来:“人家都给麦地上粪哩,你倒好,睡到这时光!”

    “八叔——”玉琴跑着喊着,挡在当面,“我那头黄牛,不吃草咧,你去给看看——”

    不等老八开口,八婶转过身来:“各家种各家的地,过各家的日月了。他给你家去看牛病,谁给他记工分?”

    “你这人——”老八瞪起眼,盯着老伴。这样的话,居然能说得出口来,还说她贤明哩!

    “嗨呀!我说笑话嘛!”八婶勉强笑笑,算是圆了场,转身走了。

    牛只是夜里受了凉,没什么大碍。八老汉给牛扎了针,又叮嘱了几句。婆媳二人要留他吃饭,挽留不住,说着感恩戴德的话,送到门口。他在饲养室里多少次治好牛马的小伤小病,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如今却受到这样的款待,真是叫八老汉感慨系之。

    老远就看见公社郑书记站在自家门口的粪堆前,帮老伴敲碎冻结的粪疙瘩,还笑着说着什么。郑书记一大早到村里来,有啥事呢?

    “老杨,听说你舍不得那些牛马,还落了泪?”郑书记哈哈笑着,“是吗?”

    老八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信哩!你为那些四条腿熬费过心血,有感情哩!”郑书记蹲下来,掏出烟袋。“分了牲畜后,现在好多三十来岁的年轻社员不会喂牲畜。问题很普遍。我今日来,想请你到咱公社广播站,讲讲牛马经。”

    “我说不了话……”老八着实慌了。

    “好多人要求请你讲哩!”郑书记说,“我还得找队长,要帮社员安排好牲畜棚圈。一言为定,明天晚上到公社来,我在广播站等你。讲一小时两块,按教授级付款!”

    太阳已经升到碧蓝的天际,雾气已经散尽,冬日的阳光,温暖灿烂,街道里的柴禾堆,一家一户的土打围墙,红的或蓝的房瓦,光秃秃的树枝,都沐浴在一片灿烂的晨光里。

    “跟你商量一件事。”恒老八对着扑出灶堂的火焰点着旱烟,给老伴说,“咱得买牛。庄稼人不养牛,抓摸啥呢?一年务育一头牛犊,两年就翻身了。现时处处包产到户,牛价月月涨。我没旁的本事,喂牛嘛,嗨嗨……”

    老伴端出一碗荷包蛋,放到老八面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居然嗔声媚气地说:

    “吃吧!吃得精神大了,再满村跑着去给人家看牛看马……”

    老八却像小孩一样笑眯了眼睛。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高速公路上的森林

[意大利]伊塔洛·卡尔维诺

    寒冷有千百种形式、千百种方法在世界上移动:在海上像一群狂奔的马,在乡村像一窝猛扑的蝗虫,在城市则像一把利刃截断道路,从缝里钻入没有暖气的家中。那天晚上,马可瓦多家用尽了最后的千柴,裹着大衣的全家人,看着暖炉中逐渐黯淡的小木炭,每一次呼吸,就从他们嘴里升起云雾,再没有人说话,云雾代替他们发言:太太吐出长长的云雾仿佛在叹气,小孩们好像专心一意地吹着肥皂泡泡,而马可瓦多则一停一顿地朝着空中喷着云雾好像喷发转瞬即逝的智慧火花

    最后马可瓦多决定了

    “我去找柴火,说不定能找到。”他在夹克和衬衫间塞进了四五张报纸,以作为御寒的盔甲,在大衣下藏了一把齿锯,在家人充满希望的目光的跟随下,深夜走出门,每走一步就发出纸的响声,而锯子也不时从他大衣里冒出。到市区里找柴火,说得倒好!马可瓦多直向央在两条马路中间的一小片公园走去。空无一人,马可瓦多一面研究光秃秃的树干,一面想着家人正牙齿打颤地等着他

    小米开尔哆嗦着牙齿,读一本从学校图书室借回来的童话,书里头说的是一个木匠的小孩带着斧头去森林里砍柴。“这才是要去的地方。”小米开尔说,“森林!那里就会有木柴了!”他从一出生就住在城市里,从来没看过森林,连从远处看的经验也没有。

说到做到,眼兄弟们组织起来:一个人带斧头,一个人带钩子,一个人带绳子。跟妈妈说再见后就开始寻找森林。

    走在路灯照得通亮的城市,除了房子以外看不到别的:什么森林,连影子也没有。也遇到过几个行人,但是不敢问哪儿有森林。他们走到最后,城里的房子都不见了,而马路变成了高速公路。

    小孩就在高速公路旁看到了森林:一片茂密而奇形怪状的树林淹没了一望无际的平原。它们有极细极细的树千,或直或斜;当汽车经过,车灯照亮时,发现这些扁平而宽阔的树叶有着最奇怪的样子和颜色。树枝的形状是牙青、脸、乳酪、手、剃刀、瓶子、母牛和轮胎,遍布的树叶是字母。

    “万岁!”小米开尔说,“这就是森林!”

    弟弟们则着迷地看着从奇异轮廓中露头的月亮:“真美……”

    小米开尔赶紧提醒他们来这儿的目的:柴火。于是他们砍倒一株黄色迎春花外形的杨树,劈成碎片后带回家。

    当马可瓦多带着少得可怜的潮湿树枝回家时,发现暖炉是点燃的。

    “你们在哪里拿的?”他惊异地指着剩下的广告招牌。因为是夹板,柴火烧得很快。

    “森林里!”小孩说。

    “什么森林?”

    在高速公路上,密密麻麻的!”

    既然这么简单,而且也的确不错。要新的柴火,还是学小孩的方法比较好。马可瓦多又带着锯子出门,朝高速公路走去。

    公路警察阿斯托弗有点近视,当他骑着摩托车做夜间巡逻时应该是要戴眼镜的;但他谁也没说,怕因此影响他的前途。

    那个晚上,接到通知说高速公路上有一群野孩子在拆广告招牌,警察阿斯托弗便骑车去巡查。

    高速公路旁怪模怪样地张牙舞爪的树木陪着他转动,大近视眼的阿斯托弗细细察看。在摩托车灯的照明下,撞见一个大野孩子攀爬在一块招牌上。阿斯托弗刹住车:“喂!你在上面干什么,马上给我跳下来!”那个人动也不动,向他吐舌头。阿斯托弗靠近一看,那是一块乳酪广告,画了一个胖小孩在舔舌头。“当然,当然。”阿斯托弗说,并快速离开

    过了一会儿,在一块巨大招牌的阴影中,照到一张惊骇的脸。“站住!别想跑!”但没有人跑:那是一张痛苦的面像,因为有一只脚长满了鸡眼。“哦对不起。”阿斯托弗说完后就溜烟跑掉了。

    治偏头痛药片的广告画的是一个巨大的人头,因痛楚用手遮着眼睛。阿斯托弗经过,照到攀爬在上方正想用锯子切下一块的马可瓦多。因强光而眼花,马可瓦多蜷缩着静止不动,抓住大头上的耳朵,锯子则已经切到额头中央。

    阿斯托弗好好研究过后说:“喔,对,斯达巴药片!这个广告做得好!新发现!那个带着锯子的倒霉鬼说明偏头痛会把人的脑袋切成两半!我一下就看懂了!”然后很满意地离开了

    四周那么安静而寒冷。马可瓦多松了一口气,在不太舒适的支架上重新整位置,继续他的工作。在月光清亮的天空中,锯子切割木头低沉的嘠嘠声远远传送开来。

(有删改)

阅读文章,回答问题。

天堂的灯

    2006年7月3日,星期一。洛阳市浅井头中学特别批准:允许初一(2)班的女生胡艳艳来校上半天课。这是已经停学三年、患再生性贫血停治三个月、奄奄一息的胡艳艳最大的幸福了。

    胡艳艳家穷,母亲早逝,她和捡破烂的父亲相依为命。艳艳9岁才上学,小学几年,她品学兼优,获得过市级和省级各类大奖28次。为了上学,她成了最苦累也最快乐的孩子。她必须抢课堂之外的所有时间干活,只为了能让爸爸每天多捡点垃圾。可惜,15岁时,胡艳艳患上了“再生障碍性贫血”。住院时,医生护士没能禁绝她在病床上继续她的学习,同学们来当“二传手”复述课业,老师们也每个星期轮番到病房为她补课,她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读完了小学并考上了初中!她还发表过不少文学作品,最大的理想是“把自己的生命之火化作一篇篇温暖人间的诗文”。

    家里太穷,社会各界捐助的钱,让她的生命在不断输血中延长了三年,已经算是奇迹了。几天前,一向坚强的胡艳艳哭了,她嘤嘤地说:“爸爸,我很想回学校上一堂课……”爸爸立即去学校。学校惊动了,校长当即就落泪,特意批准她上半天学!八个女生用手臂交织成特殊的“担架”,把胡艳艳架进了校园。到校,离上课还有十多分钟,每间教室都有欢迎她的队列,还有“艳艳你好”的彩旗!一走进校园,每个人眼前的风景都有前所未有的新意——花坛、雕塑、操场、小果园,那棵有几百年历史的老树,还有图书室、教学楼、宿舍楼、教室。

    上课铃响了。看似正常中的震撼与悄然转变:人们都比往常认真了,亲近了,默契了。老师含泪的微笑,同学们端正的坐姿,就连校园清洁工也格外勤奋起来,一遍又一遍擦洗花坛的池壁栏杆!艳艳在靠前正中的位置坐好,笑着,但仍是没忍住,泪水撒在了桌面上——幸福的泪、疼痛的泪,留念的泪……

    这节课,是老师特意安排的,艳艳最喜欢的作文课。

    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的作文题是:《今天》。

    同学们都含着泪在写,包括平日最讨厌作文的同学。

    “我有许多‘今天’没能做到最好。今天,我又回到学校了,这里是我的天堂……”胡艳艳在本子上一字一字的写,很重很慢……

    胡艳艳的作文没有写完。她写的最后一行字是:我真想做一盏灯,挂在这人间天堂的上空……她晕倒了。送医院后,由学校发起,一场来自四面八方的义捐又自发形成,但,艳艳生命的火焰已经燃至极限了。

    2006年7月7日,艳艳走了。但,她把天堂的灯留给了大家。

    (选自《杂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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