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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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安徽省皖西南名校2019-2020学年高二下学期期末语文联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卖书的

仵从巨

    这小镇只有一家书店。书店只有一个人,镇上人称呼为“卖书的”,就是她。

    她很忙。书店里的事全由地一个人办理,她忙得过来吗?不知道。也没有人认真想过。反正她是忙过来了,几十年如一日地忙过来了。

    岁月无情,我们的主人公看上去50岁上下了,额际和眼角已隐隐刻上细细的皱纹。可她那双眸子却如秋日潭水般清明。那传神的眸子中有的是单纯、真诚。看她一眼,像看一座平原:一目收尽,一览无余,坦坦荡荡。大概也正因此,那些素来拘谨,甚至怯懦的卖鸡蛋的老婆婆们敢于不买书走进店来,坐在店堂歇乏,拉家常,向她讨水喝。当然,她们也一反生活拮据的家庭主的锱铢必较,大把大把地掏出鲜枣、红果,强留在柜面上。她们以自己的直觉信任了她:她虽是个挣钱的女人,但从不傲世欺民,她是个好人。

    有一天,小书店里来了一位年轻的客人。

    正是冷清时刻,她正倚靠在柜台上看报纸,见有客人,她站起来:“您要买书?”

    “不,看看,先看看……”年轻人有一股文气。光那一副眼镜也足以证明他读了不少的书。“请您取一下那本书。”他指着书架正中的一册36开本的小书。那是一本诗集,装帧精美,雅致。书名是《孩子和书》。

    “您,认识我吗?”他突然一问,两眼盯住了她。

    她愣了。仔细观察他,希望能记得起来。可是回忆带给地的是一片空白。

    客人笑了,笑得很轻,很动人。“您真好……说着,他放下手中的诗集,从身边的提包里取出一本书,送到她的面前,“这是我送给您的……”她茫然,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为什么送我书?”

他见她不接,就把那书放在柜面上,凝视着她:“您还记得十五年前一个偷书的孩子吗?”他顿了一下,似乎为了唤起她的记忆。“他偷了您的书,您没有打……您自己付了书钱把书送给……还给他取了两块点心,是白皮的,一杯水,放了糖……那时他很饿,很可怜……他的爸爸、妈妈都死了……他受人欺……”他的话终于使她渐渐记起了一件往事。是的,十五六年前,对,那时,书遭殃了,她店里的书被封,只留下些红皮书。不少封存的书放在柜台后面,贴上了封条。有一天,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先以为是老鼠,但老鼠不会有那么大的声音。她走过去,啊!一个孩子,蓬头垢面,一脸汗珠,他正从一个书捆里掏出一本书匆匆往怀里塞。她咳嗽了一声。他静止了,一动不动,尔后又抬起头。于是她看到一双慌张中带着倔强,倔强中带着粗野的眼睛……后来,像他所说的,她没有训他,送了那本书给他,自己付了钱,她记得那本书好像是《牛虻》。他被感动了,哭了,告诉地,他的父母不久前都死了……他无依无靠,四处流浪,没有钱,没有吃的,可是他爱读书……她听了,爱怜地为他擦去汗珠,挑了几本书送给他,还给了他一点钱和吃食。为了这件事,她后来也吃了点苦头。从那以后,他就失踪了。她虽然不时想到,但十几年过去了,已渐渐淡志,难道眼前的他就是当年的他?

    当她从回忆中醒来,发现那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地赶紧走出店门,想把他找回来,问问他现在的情况,可是,一眼可以望尽的小街上,没有他的影子。她走回来,翻看年轻人留给她的那本书,惊讶地发现,那是同样的一本诗集:《孩子和书》。

    她打开靡页,上有几行秀气的字。

阿姨:

    您也许还记得一个偷书的孩子?送这本书给您——是我写的——一个关于您、我、书的故事。我,是一个诗人了。但,没有您,就只是一个偷书的孩子。您教我成了一个人。也许您早已忘记我了,那证明您的崇高:崇高的人不记得自己的善举,那正是她的伟大。

偷书、爱书、写书的人

X年X月

    她惊诧了。“天哪,他是诗人了!”诗人在她、在小镇人的心目中如同古希腊人心目中的太阳神阿波罗。而且,使人惊异的是,这诗人的成就竟和她有关,她不敢相信。

    “我要买书……一声喁喁细语从柜面下发出,惊醒了她。

    她弯下高大的身体,看到一个不盈三尺的小女孩,一只胖胖的小手中攥着几枚分币,另一只手隔玻璃指着一本小人书。她急忙招呼这位小客人,“兴许,她将来也会成为诗人的。不写诗,能成为有文化、有学识的人也好嘛!”她心里好高兴

    她的客人中出了诗人,而且和她相关,她感到荣耀,感到欣慰,就像自己当了诗人一样。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情节前勾后连,相互照应,如开头写她“单纯、真诚”“从不傲世欺民”,为后文她处理小孩偷书埋下伏笔。 B、小说善于通过人物语言推动情节发展,如年轻人“您还记得十五年前个偷书的孩子吗?”等话语引出她的回忆。 C、当她从回忆中醒来,发现年轻人已不见踪影,可见年轻人对当年之事仍心存芥蒂,并不想与她再有过多交往。 D、小说塑造了一个吃苦耐劳、敬岗爱业、童叟无欺、热情善良、怜悯弱者的底层人物形象,赞颂普通人的人性美。
(2)、小说为什么叙述十五年前的一段往事? 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3)、小说结尾画线句子“她心里好高兴”有什么意蕴?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半张纸

奥古斯特·斯特林堡

最后一辆搬运车离去了;那位帽子上戴着黑纱的年轻房客还在空房子里徘徊,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遗漏了。没有,没有什么东西遗漏,没有什么了。他走到走廊上,决定再也不去回想他在这寓所中所遭遇的一切。但是在墙上,在电话机旁,有一张涂满字迹的小纸头。上面所记的字是好多种笔迹写的:有些很容易辨认,是用黑黑的墨水写的;有些是用黑、红和蓝铅笔草草写成的。这里记录了短短两年间全部美丽的罗曼史。他决心要忘却的一切都记录在这张纸上——半张小纸上的一段人生事迹。他取下这张小纸。这是一张淡黄色有光泽的便条纸。他将它铺平在起居室的壁炉架上,俯下身去,开始读起来。

首先是她的名字:艾丽丝——他所知道的名字中最美丽的一个,因为这是他爱人的名字。旁边是一个电话号码,15,11——看起来像是教堂唱诗牌上圣诗的号码。

下面潦草地写着:银行。这里是他工作的所在,对他说来这神圣的工作意味着面包、住所和家庭,——也就是生活的基础。有条粗粗的黑线划去了那电话号码,因为银行倒闭了,他在短时期的焦虑之后,又找到了另一个工作。

接着是出租马车行和鲜花店,那时他们已订婚了,而且,他手头很宽裕。

家具行,室内装饰商——这些人布置了他们这寓所。搬运车行——他们搬进来了。歌剧院售票处,50,50——他们新婚,星期日夜晚常去看歌剧。在那里度过的时光是最愉快的,他们静静地坐着,心灵沉醉在舞台上神话境域的美及和谐里。

接着是一个男子的名字(已经被划掉了),一个曾经飞黄腾达的朋友,但是由于事业兴隆冲昏了头脑,以致又潦倒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不得不远走他乡。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现在这对新婚夫妇的生活中 出现了一个新东西。一个女子的铅笔笔迹写的“修女”。什么修女?哦,那个穿着灰色长袍、有着亲切和蔼的面貌的人,她总是那么温柔地到来,不经过起居室,而直接从走廊进入卧室。她的名字下面是L医生。

名单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位亲戚——母亲。这是他的岳母。她一直小心地躲开,不来打扰这新婚的一对。但现在她受到他们的邀请,很快乐地来了,因为他们需要她。

以后是红蓝铅笔写的项目。佣工介绍所,女仆走了,必须再找一个。药房——哼,情况开始不妙了。牛奶厂——订牛奶了,消毒牛奶。杂货铺,肉铺等等,家务事都得用电话办理了。是这家的女主人不在了吗?不,她生产了。

下面的项目他已无法辨认,因为他眼前一切都模糊了,就像溺死的人透过海水看到的那样。这里用清楚的黑体字记载着:承办人。

在后面的括号里写着“埋葬事”。这已足以说明一切!——一个大的和一个小的棺材。

埋葬了,再也没有什么了。一切都归于泥土,这是一切肉体的归宿。

他拿起这淡黄色的小纸,吻了吻,仔细地将它折好,放进胸前的衣袋里。

在这两分钟里,他重又度过了一生中的两年。

但是他走出去时并不是垂头丧气的。相反地,他高高地抬起了头,像是个骄傲的快乐的人。 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尝到一些生活所能赐予人的最大的幸福。有很多人,可惜,连这一点也没有得到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小丑的眼泪

(奥地利)约·马-齐默尔

    圣诞夜的前一天上演的马戏开演了。这对孩子们来说是最引人入胜的。他们满心喜悦地坐在巨大的帐篷里。当黑色的矮马跳舞时,他们欣喜若狂;当雄狮怒吼时,他们毛骨悚然;当穿着白色紧身衣的漂亮女郎在半空中荡秋千时,他们惊恐得大叫。

    啊,小丑出场了!

    他刚在跑马道上跌跌绊绊地出现,孩子们就欢快地扯开他们的嗓门尖叫起来。孩子们大笑着,帐篷在他们的笑声中颤抖。他们笑得那么厉害,以至眼泪蒙住了视线。这个小丑可真了不起!他的滑稽表演是那样扣人心弦。

这个小丑根本不说话。他用不着说话就妙趣横生。他在孩子们面前表演他们想看的哑剧。他一会儿装小猪,一会儿装鳄鱼,一会儿装跳舞的熊。装兔子的时候,他简直滑稽透了。

    突然,这个年迈的小丑紧张起来。他发现一个头上扎着红蝴蝶结的小姑娘。

    小姑娘和她的父母坐在跑马道的第一排。她是一个长着聪明俊秀的面庞的漂亮姑娘。坐在她身旁的父亲在笑,母亲也在笑,只有这个扎着红蝴蝶结的小姑娘不笑。只有她一人不笑。

    于是他又专为这个坐在第一排的小姑娘卖力地表演起来。

    年迈的小丑从来没有表演得如此精彩。

    然而,无济于事。那姑娘仍然毫无笑意。她瞪着滚圆而呆滞的眼睛看着小丑,连嘴角都没有动一下。年迈的小丑正突然感到一阵不知所措的悲戚和束手无策的恐惧。他真想中断表演。他觉得,如果坐在第一排的那个小姑娘还是那样瞪着他,他就无法再继续表演了。

    于是他走到小姑娘面前,有礼貌地问:“告诉我,你不喜欢我的表演吗?”

小姑娘友好地回答:“不,我很喜欢。”

    “那么,”小丑问,“你为什么不笑呢?”

    “请您原谅,”她回答,“因为我看不见你。我是瞎子。”

    当时,整个帐篷里就像死一般的寂静。

    母亲解释遗:“爱丽卡从来没有看过马戏!我们给她讲了不少关于马戏表演的情况。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要来。她想知道马戏究竟怎么回事!”

    小丑郑重地问:“爱丽卡,你现在知道马戏是怎么回事了吗?”

    “是的,”爱丽卡高兴地回答,“我当然已经都知道了。爸爸和妈妈给我解释了这里的一切。我听到了狮子的怒吼和小马的嘶鸣。只有一件事还不清楚。”

    “为什么大家对你发笑?”

    “那么好吧。如果你的父母方便的话,明天下午我到你家里去。”

    “到我家里?”爱丽卡激动地问。

    “是的。我将表演给你看,同意吗?”

    当夜大雪纷飞,第二天仍然下个不停。他准时到达。她握着他的手,激动地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真太好了。您真的来了!”

    “当然,我答应过的。”小丑说。他牵着爱丽卡的手,把爱丽卡安顿在圣诞树前的沙发上,自己在她的面前跪下。“那好,我们开始吧!”小丑说,“但是请不要让手离开我。你要不停地摸着我,这样你才能知道我在干什么。”

    于是年迈的小丑开始表演。他把在马戏团表演的全套节目从头做起。

    “现在小熊开始跳舞。”当他模仿熊跳舞时,爱丽卡细嫩的小手抚摩着他,但是她的面容仍然呆滞不变。

    虽然这是他毕生最困难的表演,但是小丑一点也不畏缩。他又开始学鳄鱼,然后学小猪。渐渐地,爱丽卡的手指从他的脸上滑到了肩上,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嘴巴也张开了。

仿佛爱丽卡用她的小手看到了其他孩子用眼睛看到的东西,她在小丑装小猪的时候哧哧地笑起来,笑得短促而轻柔。

    年迈的小丑更有信心地表演起来。爱丽卡开始欢笑了。

    “现在是兔子。”小丑说,同时开始表演他的拿手好戏。爱丽卡大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响。她高兴得喘不过气来。

    “再来一遍,”她兴奋地喊,“请再来一遍!”

    她的父母面面相觑,爱丽卡还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

    她笑得气喘吁吁。她高喊:“妈妈!爸爸!现在我知道小丑是怎么回事了!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这真是世界上最美的圣诞节啊!”

    她细小的手指仍在跪在她面前的老人脸上摸来摸去。

    突然爱丽卡吃了一惊。她发现这个伟大的小丑哭了!

(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文后各题。

老妇与猫

【英国】多丽丝·莱辛

    ①她叫赫蒂,是与二十世纪同时诞生的。

    ②她们全家很不舒服地挤在伦敦当局盖的一座便宜公寓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一个严冬,她丈夫得肺炎病逝。她丈夫死时不过中年,现在她的四个子女都已是中年人了,只有一个女儿给她寄圣诞卡。此外,她在他们眼里并不存在。因为他们都是些体面的人,有家有业。他们总算是提起她的时候,就说她有几分古怪。她的儿女们生怕她的吉卜赛血统会以比老往火车站跑还要糟糕的方式表现出来。

    ③在她丈夫去世、儿女们陆续结婚离家以后,市政当局便让她搬到同一公寓里的一个小套间去住。她放弃了体面的职业,把对火车和旅行者的热爱也抛到脑后。她房间里总是堆满了鲜艳的旧衣裳,一件样子惹她喜欢而舍不得卖掉的连衣裙啦,一条条串珠形的花边啦,旧皮毛啦,饰带啦等等。

    ④当有一天她看见一只小猫在一个肮脏的角落里发抖时,就把它抱回家中。它是只杂色猫,比起那些毛色柔和、体态优美的良种猫来,蒂贝可以说是等而下之了。但是它很有自立精神,当它吃腻了罐头猫食或赫蒂喂它的面包的时候,便自己去捉鸽子吃。她对着猫诉说:“你这个讨人嫌的老畜生,你这只老脏猫,谁也不要你,是吧,蒂贝,谁也不要你。你只不过是只没主的野猫,一只偷嘴的老猫,嗨,蒂贝,蒂贝,蒂贝。”

    ⑤楼里面到处都是猫,市政当局终于派了个官员来,说要坚决执行有关饲养动物的规定,赫蒂也和别人一样得把猫杀掉。就这样,她离开了住了三十年,几乎占去她生命一半时间的那条街。她又一次在一间屋子里安下了家。她又开始做起买卖来,那个小房间很快就像她以前住的那间一样,摊满了五颜六色的不同质地的衣物和装饰衣服的金属小圆片。她的买卖不错。

    ⑥选举在即,这条街上穷人无家可归的状况成了人们注意的中心,成了整个地区,甚至是整个城市的象征。街的一半是改建过的精美雅致的住宅,里面都是大把花钱的人,而另一半则是快要完蛋的房子,住着像赫蒂这样的人。分配住房的官员来作最后的安排。她和那所房子里的其余四个老太太应该搬到北郊市政当局办的一所养老院里去。“你不能把猫带去。”他机械地说道。

    ⑦这时的蒂贝看上去像在雨水和泥泞中缠结成一团的旧毛线,由于在一场恶斗中撕裂了一条肌肉,它的一只眼睛永远半闭着。腹部一侧有一片地方一根毛也没有,上面有块厚厚的伤疤。她想好了主意,她和蒂贝一起蜷缩着,坐在离原来住的那所房子两个门远的一所空房子的门廊里过了几夜。

    ⑧天气变得很冷,圣诞节来了又去了。她看见施工人员的卡车停在了楼外,两个人往下卸他们的工具。到了第二天,赫蒂和她的猫、她那堆满衣服的童车以及她的两条毯子早已无影无踪了。大约两英里以外,耸立着三幢大空房子。在一个寒冷阴暗的黄昏,她就在这个角落里安下了家。

    ⑨在童车上堆着的大堆衣物下窝了一路的蒂贝跳下车来蹿出房间消失在荒草堆里,捕捉野物充当晚饭去了。它吃饱后高高兴兴地回来了,看来还挺愿意被赫蒂用硬邦邦的瘦骨嶙峋的老胳膊抱在怀里。她感到心里很乱,提不起精神来,不过她认为这是因为在春天到来之前她还面临着一段漫长的冬天的缘故。其实她是病了。

    ⑩这时赫蒂已不再去想自己是个病人、生病的程度和生命的危险——不去想她活下去的渺茫希望。头一天她脑子还挺清楚,但是今天她的思想是模糊不清的,她高声地说话,大声笑着。她甚至还匆匆忙忙地爬起来过一次,在破衣服堆里翻找一张四年前她那个好女儿寄给她的旧圣诞卡。她声音严厉而刺耳地向四个子女说,她现在老了,需要有一个自己的房间,“我是你们的好妈妈,”她当着看不见的证人——老邻居、社会福利人员和一个医生的面对他们大声喊道:“我从来没让你们缺过任何东西,从来没有!你们小时候我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给你们!你们可以随便问任何一个人,问呀!问他们呀!

    ⑪蒂贝蹲伏着望着她。它已经陪着老妇人度过三个夜晚了。她的头垂在胸前,密密的白发从大红色的毛线帽子下露了出来,遮住了那张由于充血而带上了具有欺骗性红晕的脸——这是冻昏过去以后的充血。她还没有断气,但是当晚就死了。

    ⑫至于那只猫,后来给一位官员捉走了。他们给它打了一针,正如我们说的那样,“让它去安睡了”。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母亲的小木匣

王举芳

母亲说:“小木匣的锁坏了,你给我换一个吧。”我接过母亲手中那把带着岁月锈迹的锁说:“行,下班后我去修锁匠那里看看。”

还没下班,接到多日未见的同学电话,说他来出差,想见面聊聊。我想锁早一天买晚一天买没事儿,下班后便拉着同学一起吃晚饭。吃完饭还没到家,单位领导打来电话,让我明天出差一周。

出差回来,妻小声对我说:“咱妈那木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啊?”

“咱妈能有啥宝贝?”

“整天走着坐着都抱着那个木匣子,仿佛里面有天大的秘密。”妻努努嘴示意我,“喏,你看,睡觉都抱在怀里呢。”我望向坐在躺椅上睡着的母亲,果然,她的双手妥帖地把小木匣搂在胸前。

这个小木匣是外公做的。外公是个木匠,那年有人拿了木材给外公,请他给即将出嫁的女儿做两个柜子。柜子做完,外公用下脚料做了这个小巧玲珑的木匣。外公虽是木匠。但外婆是个病身子,加上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的吃喝,没有余钱给就要出嫁的母亲买木材做嫁妆,小木匣成了母亲唯一的陪嫁。

母亲欢喜地抱着空空的小木匣走出外公的家,进了奶奶家的老宅子,开始了另一段人生。记忆中,母亲总把小木匣放在自己的枕头边,上面的小铜锁一直是锁着的。少年的我对小木匣充满了幻想与好奇,终于趁母亲不在家,用锤子把小铜锁砸开,迫不及待地打开小木匣,里面除了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味儿,什么也没有。母亲回家后很生气,一把拉过我,摁在床边,照着我的屁股啪啪狠劲儿打,边打边说:“让你起邪心。今天不让你长记性,以后你也会对别人的东西起邪心。人,不能对别人的东西起歪心和邪心,你知道不知道?你说你记住了没……”那顿打啊,我的屁股都被打开花了,好长时间都得趴着睡觉。

小木匣也不总是空空的。刚参加工作那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女孩喜欢书和苹果,我想用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赢得女孩的芳心。母亲拿出小木匣,拿来两个红红圆圆的苹果洗净、擦干放进去。把我给女孩买的书放在苹果上面。十几天后打开小木匣,里面的书散发着淡淡的苹果香。我把带着苹果香的书送给女孩,女孩望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欣喜与娇羞。

后来女孩一家南迁,我的恋情就如风筝一般断了线。

“锁买来了吗?”母亲醒了。

“没,我明天一定买。”说完这话又过了四五天,我才去买了锁。母亲很高兴,没有责备我的拖延与忽略。小木匣上了锁,母亲依然一刻不离地抱着它。

“我跟你说,我那天看见老王头和咱妈一起逛街,两人聊得挺热乎。你说咱妈是不是黄昏恋了啊?”妻说。

“咱爸去世快二十年了,咱妈要真找个老伴,我还真同意。”

妻说:“我也同意。”

“妈,我看王叔挺好的,哪天请他到家里来吃饭吧。”我试探着对母亲说。

“你王叔一点都不好。哦,我是说他可悲惨了,儿子儿媳要抢他的银行卡,这不,他说让我给他保管着。我说可不能放在我这里,我让他约了他的儿子儿媳,我去和他们谈了。我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再欺负老王头,就让老王头和他们脱离关系,然后把所有的钱和房产全部捐出去。我会陪老王头一起和他们战斗到底。他们都吓坏了。我这像不像你们说的‘女汉子’啊?”母亲笑了:过了一会儿,母亲抚摸着小木匣严肃地说:“我的小木匣,不能装别人家的东西,装别人家的东西,沉啊。”

母亲走得很突然,却很安然,就那么抱着小木匣在躺椅上睡着了,再也没能叫醒。

母亲离世一个月后,我让妻拿出小木匣放在桌子上,小木匣在母亲的抚摸和时光的浸润里闪着光。我轻轻扭动钥匙,打开小木匣,一股说不出的厚重味儿扑面而来。

里面放着我和妻的结婚证。

“妈这是怕我们离婚,把我们的结婚证藏着,日夜抱着……妈……”妻禁不住哭泣起来:妻用泪眼望着我说:“我们再也不要一吵架就说离婚好不好?”

“嗯。”我的眼睛也开始潮湿。

小木匣里本应装着属于母亲的故事,而普通平凡的母亲一辈子没有秘密。

妻擦干泪,郑重地把结婚证放回小木匣里,锁好,放在了枕边。

(选自《时代文学》)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云端上的哨所

裘山山

早上8点20,我们离开亚东团部,去东嘎拉哨所。东嘎拉是亚东所属的五个山口之一,海拔4300米,其余四个,有著名的乃维拉和则里拉。

无论海拔多高,这些山口都有我们的哨所常年守卫。他们在雪山之上、云端之上,保卫着祖国边境的安全。士兵们的艰苦和不易,非一般人能够体会。尤其到了冬季,大雪封山,一堵就是半年,那种蚀骨的寂寞,让人发疯的安静,需要很强的意志力才能够承受。虽然士兵们一年一换,但那一年,已经等同于千锤百炼了。

我去看他们,心里怀着歉意。这样的歉意,是由衷的。

最初我们沿着一条河走,一段时间后,我们就离河上山了。山中郁郁葱葱。一个回头湾之后,我看着我们身后的路如蛇一般缠绕在山腰。到一个交叉路口,带队的崔大校给我们介绍说,往那边上去是则里拉。

一百多年前的冬天,即1904年的12月,冰天雪地中,英国侵略军就是从则里拉山口偷越过境,进入亚东峡谷的,然后又从亚东深入到帕里,再进攻到江孜,十分猖獗地用洋枪大炮包围了整个江孜城,江孜人民和藏军奋起抗击……这便是著名的江孜抗英保卫战。这一战役从1904年4月开始,到7月结束,持续了大约一百天,是西藏近代史上抗击外国侵略者规模最大、最为惨烈悲壮的战斗。

现在,我们的哨所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像盾牌一样挺立在山口;像城墙那样矗立在蓝天下。有了他们的存在。一百年前的血腥入侵绝不会再重现了。我在心里,向他们,向那些盾牌和城墙,致以遥远而真诚的敬意。

我们继续上山。郁郁葱葱的树木忽然没有了,因为我们已升至了雪线以上。路边只有一些低矮的荆棘灌木。铺着雪、盖着雪、裹着雪,寒冷和寒冷纠缠在一起,凝结成一个肃杀的世界。路很窄,只能勉强过一个车。再往上,连灌木丛也没有了,只有雪,白茫茫的一片。

二十七公里后,我们的车终于停在了没路的地方,全体下车,爬雪山。真的是爬雪山。

雪很白,阳光耀眼。我们要从海拔4116米的地方,上到4300米的地方,直线距离600米,可是就这600米,把我给累得大喘气不止,心狂跳,前所未有地狂跳。

因为太累,我怕自己掉在后面,就努力往前走。这是我的诀窍,越在前面越不容易掉队。

回头看后面的人,尤其看邱将军和崔大校,他们两个都状态欠佳,一个原本身体不好,一个感冒了,但他们两个都很稳地一步步地走上来,坚决不要随行的参谋搀扶。

雪不但白,还平滑整洁,没有一点儿人的痕迹。

忽然,我看见了杜鹃。一丛丛的匍匐在雪地里,尚未开散。叶子墨绿到黑,在雪地里坚强地支棱着每一根枝条,花骨朵紧紧裹着,好像裹着一个承诺:不见初夏的阳光绝不开放。我蹲下来给它们照相。须知在这十天的时间里,我已看到了老、中、青、幼四个阶段的杜鹃,等于看到了杜鹃的一生。

远远地,我看见一队轻快的绿色身影从山顶下来。崔大校说:“他们接你们来了。”同行的导演阿岩,连忙举起她的摄像机,去拍下山的战士。绿色的身影走近了,前面两三个,大概是营里和连里的干部,他们敬礼,我还礼,然后握手。最后两个小兵走到我跟前时,我发现他们看上去完全还是孩子,可那张稚气的脸庞已经变了颜色。我忍不住张开了自己的怀抱,一一拥抱了他们。

跟战士们一起下来迎接我们的,还有几只可爱的狗狗。它们使劲儿摇着尾巴,说着它们的欢迎词。

四十分钟后,终于到达山顶了。

四周全是白雪皑皑的大山。连绵着,起伏着,袒露着,却没能让我产生“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在我眼里,它们依然雄伟,依然高大挺拔。此时是上午9点,阳光正年轻。我大口呼吸着缺少氧气却无比新鲜的空气,让自己狂跳的心渐渐平复。

我们走进战士们的宿舍,很简陋,墙上有斑斑水迹,地面也湿漉漉的。战士说,房顶总漏水。洗脸盆沿着墙角放在地下,毛巾叠成香皂那么大一块儿,摆在牙缸上,没地方晾晒。我问:“冬天是不是很冷?”他们说是的,最冷时零下20摄氏度。

在排长的宿舍,我看见了他们的书柜。两个五层高的柜子,摆满了书,但几乎所有的书都旧得起了边儿,掉了皮儿,肿得像馒头。幸好我们带了一些新书上来。

我们又去了厨房,两个战士正在做饭,很简陋。

走出来,我看见屋檐下摆着一个很大的铁捅。他们说是接屋檐水的。“接来干吗?喝吗?”我又问。他们说:“是的。用药片洁净一下,作饮用水。”

我感到吃惊。但细细想:不喝屋檐上雪化的水,在这个高山顶上,还能喝什么水?

走出哨所,心里特别不好受。

崔大校他们的工作结束后,我们开始把带来的书赠送给哨所。全体战士集合站好,我们将书一一送给他们。

送书的时候,我看见阿岩和战士们一一拥抱。我相信那一刻她的心里溢满了柔情。我相信那些年轻的士兵能真切地感觉到她的柔情。遗憾的是我们这么匆忙就要走。我们能为他们做得太少、太少了。我们就在山上待了两三个小时。

合影留念后,我们下山。战士们纷纷来送,狗狗也跟着送。一只叫黄皮的狗,一直送到山脚。看着我们走远了,头还在那儿一点一点的,目光有些忧伤,好像在说,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啊?而我,不能给他们任何承诺。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完璧

阿英

“听风庐”打烊前一刻,他身披风尘,挑帘而入:“只有你一人在?喊掌柜的出来,我有古籍要修复。”

①学徒抬眼,眸子黑亮,被他杂糅的外乡口音逗乐:“师父深居简出,从不见人,把书留下便可。”

他愣一下,眼含挑剔,扫视学徒面前的工作台。桌案简陋,工具却排列似兵阵:浆笔、棕刷、镊子、铁锥、砑石、竹起子……②几册已修好的线装书,安卧如归巢之鸟。他暗自惊叹:修旧如旧,不留痕迹,属上乘技法。

③他将包裹缓放于柜面。学徒欲上手相助,被他以眼神挡回。

包裹解开,一层又一层。一本古籍,躺在二人之间。

学徒不禁轻呼:“好书啊!”罕见的明内府珍本,凤纹封面,黄绫签条。漫长岁月里,它避过了虫蠹鼠啮,水浸风化,品相近乎完美。

他戴上手套,小心翻动书页。开本宏阔,墨色饱满浓郁,卷首卷尾均钤朱印。学徒再三赞叹。及至翻到某页,学徒才猛然呆住。那页纸枯皱残破,像被踩烂的落叶,与书体仅余一绺相连。可推测出,曾遭外力野蛮撕扯。

学徒以目光摩挲那处伤口,不住叹息。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语音亦锐利如刀:“你说,该如何惩罚那毁书之徒?”

学徒切齿:“鞭笞火烤也不为过!”

他神色稍缓,说:“如此绝世孤本,修复所用纸张宜选用颜色、质地、厚薄相近的同时期旧纸。工艺要求也颇苛刻,先精心调出浆水,涂于纸上,待纤维疏松膨胀,再将修复纸与原纸粘合。过程看似简单,但须有补天之手,贯虱之睛。见不到你师父,我怎能放心?”

学徒嗫嚅道:“其实……我也可以。”

“你?黄口小儿!若你晓得这古书的坎坷经历,便不会出此狂言。也罢,就给你讲一讲。”

学徒方知,这部书原存于本地一座藏书楼。八年前,保定城沦陷,日本人觊觎库中古籍。他整理珍本,连夜装车运走,历经盘查,追击,抢劫。随着战火蔓延,多次转移,翻山过河,辗转数省,至南国。又沿漓江,入深山,于巨岩之腹,觅得一石洞藏书。为免受潮,他斫巨木,搭支架,置书其上。每遇晴天,便搬出晾晒。日夜巡检,以防虫兽。一晃已逾八载,他由一个白面书生,变成手足粗砺的山野之人。那一洞书,安然酣眠于战火之外。某次,他出山采买,从兽口救下一个女子。不久,二人成婚。日本投降后,他联系舟车,将书运回。临行时,幼子还未满月。

二人眼中不觉潮湿。

“那,这本书因何被毁?”学徒问。

他接着讲述。这批书籍当年离开保定前,曾被他的师弟拦下,说同城另一家藏书楼,④日本人去“借”书,主人不允,当天,其妻便无故横死于街市。藏书楼主大恸,但仍不松口。

不知日本人又使出何种伎俩,第二日,那楼主竟自缢于檐下。几个门生亦蹊跷失踪,生死未卜。师弟坚称,若为护书而付出人命代价,太不值得。

时间紧迫。二人争执,互不相让。情急间,他抄起这部珍本,怒指师弟:“你忍心将这无价宝物,拱手让给鬼子糟蹋?”说罢手臂一挥,书竟脱手,像断翅的鸟,惊恐坠向地面。

师弟忙冲上前,一把抓去。一页纸瞬间被攥为一团,几乎与书体脱离。

他呆愣不动,锥心般痛。师弟却咬牙说:“我亲眼看到,那死者的幼子抱住父亲悬空的腿哭泣!若能少亡一命,这一楼书,又算什么!”

学徒脸色渐渐苍白,垂泪道:“我就是那藏书楼主之子,后来被师父收养,传我全部技艺,与我相依为命。”

霎时,他浑身凝冻,沉默良久。

三天后,他再次来到听风庐:“能否修复?可有进展?”

学徒声音沉郁:“您上次提到的‘师弟’,我知道是谁了。”

他叹口气:“那本书,你师父可曾看过?”

“看过……不,没看过。”

“怎讲?”

“师父净手后,轻抚封面,还未触摸内页,就突然抽泣起来,让我为他整理行装,出了趟门。”

“出门?他不会是躲我这个师兄吧?”

“师父说,他去寻纸。听风庐的各类存纸,皆无法与此书匹配。”

“寻到了吗?”

“寻到了。只是这铺子,也不再是师父的了。明代合适的纸,只那一处有。人家欺他心急,用一片巴掌大的纸,换走了这间听风庐……”

他吃了一惊:“我要当面告诉师弟,这几天,我终于想通了,也不再记恨他……他就那么不想见我?”

“他无法‘见’您了,他……是个盲人。”

“什么?!”

“日本人设宴,逼他交出藏书。为避免再有无辜者被害,师父连干三杯后,两手各持一箸,自戳双目,从此日日听风……”

他身体一晃,险些栽倒。

“师父只想问您,那批书,幸存几何?”

“那批书,已完璧返回……不止是我守护的书,还有桂图的珍本善本、浙图的《四库全书》,以及北平、安徽等多地藏书,均是历尽艰辛,迁徙到日寇难至之处。抗战胜利后,才陆续重归故土。”

门外石阶忽有响声,一根光滑的竹杖,探进帘来。 

(选自《小小说月刊》2023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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