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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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届江西省上饶县二中高三仿真模拟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朱先生退兵

陈忠实

    那天清晨,朱先生正在书房里诵读。门房老者张秀才来报告,说省府衙门有两位差人求见。朱先生头也不抬:“就说我正在晨诵。”张老秀才回到门口如实报告后,两位差官大为惊讶,随之上了火:“晨诵算什么?我这里有十万火急命令,是张总督的手谕,你问先生接不接?”张秀才再来传话:“先生正在晨读。愿等就等,不愿等了请自便。”两位差官只好等着。

    朱先生晨诵完毕,接了差官的信,果然是张总督的亲笔手谕。张总督信中说举事时逃跑的清廷巡抚方升,从甘肃宁夏拢集起二十万人马反扑过来,大军已压至姑婆坟扎下营寨,离西安不过二百里路,要与革命军决一死战,古城百姓将必遭涂炭。因此想请朱先生前往姑婆坟,以先生之德望,以先生与方升之交谊,劝方升退兵。

    朱先生看罢,对两个差人说:“儒子只读圣贤书,不晓军事,又无三寸不烂之舌,哪有回天之力!”说罢就转身走了。两个差官气得脸色骤变,气呼呼跳上车走了。朱先生听得门口清静下来,收拾行李,夹了一把黄油布伞就出了白鹿书院。午时,两位差官又驾着汽车来了,而且带来了张总督的秘书。门房老者张秀才如实相告:“走了。先生躲走了。”

    傍晚时分,在张总督的总督府门前,一位背着褡裢夹着油伞的人径直往里走。荷枪实弹的卫兵横枪挡住。那人说:“我找张总督。”卫兵嘴里连续呼出五个“去去去去去!”那人就站在门口大声呼叫起张总督的名字,而且发起牢骚:“你三番两次请我来,我来了你又不让我进门。你好不仗义!”这时候一辆汽车驶到门口停下,车上跳下两个人来,顺手抽了卫兵一记耳光,转过身就躬下腰说:“朱先生请进。”朱先生一看,正是早晨破坏他晨诵的那两位差官,便跟着差官走进总督府见了张总督。张总督挽着朱先生坐下,亲昵地怨喧道:“先生你是腿上的肉虫儿不得死了?放着汽车不坐硬走路!”朱先生说:“我是土人,享不了洋福,闻见汽油味儿就恶心想吐。”张总督说:“我真怕你不来哩!正准备三顾茅庐,我亲自去你的书院哩。”朱先生笑说:“纵是孔明再生,看见你这身戎装,也会吓得闭气,何况我这个土人。”

    第二天一早,张总督起来时,已经找不着朱先生,连连叹惋:“这个呆子,书呆子!”随之带了一排士兵乘车追出城去。

    朱先生已经踏上成阳大桥,一身布衣一只褡裢一把油伞,晨光熹微中,仍然坚持着晨诵,连呜呜吼叫的汽车也充耳不闻,直到张总督跳下车来堵住去路,朱先生才从孔老先生那里回到现实中来,连连道歉:“总督大人息怒!我怕打扰你的瞌睡就独自上路了。”张总督好气又好笑说:“这十二个卫兵交给你,请放心。我已经给他们交待过了。”朱先生转过身瞅一眼站成一排溜儿的兵士,摇摇头说:“这十二个人不够。把你的兵将一满派来也不够。要是你能打过方升,你还派我做什么?回吧回吧,把你这十二个兵丁带回去护城吧!”张总督不由脸红了说:“那你总得坐上汽车呀!”朱先生不耐烦了:“我给你说过,我闻不惯汽油味儿……”说罢一甩手走了,嘴里咕咕嘟嘟又进入晨诵了。张总督追上来再次相劝。朱先生却轻轻松松地说:“你诵一首成阳桥的诗为我送行吧!”张总督心不在焉又无可奈何地诵道: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朱先生击掌称好之后,自己也吟诵起来: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成阳桥……

    朱先生吟诵至此,热泪涌流,转过身扯开步径自走了。

    两日后,朱先生回到省城复命张总督。这时,方巡抚已经罢兵,带领二十万大军撤离姑婆坟,回归甘肃宁夏去了。

    张总督立即传令备置酒席,为朱先生接风洗尘压惊庆功。朱先生从褡裢里掏出食物,大吃大嚼起来。张总督难为情地说:“先生这不寒碜我吗?”朱先生不以为然。吃罢喝了一杯热茶,背起褡裢告辞。张总督死拉住不放:“我还想请先生留下墨宝。”朱先生又放下褡裢,执笔运腕,在宣纸上写下两行稚头拙脑的娃娃体毛笔字:

脚放大,发铰短

指甲常剪兜要浅

张总督皱皱眉头不知所云。朱先生笑说:“我这回去姑婆坟,一路上听到孩童诵唱歌谣,抄录两句供你玩味。”说罢又背起褡裢要走。张总督先要用汽车送,又要改用轿子,又要牵马驮送。朱先生说:“不宜车马喧哗。”

(节选自陈忠实《白鹿原》,有删节)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正确的一项是(    )

A、张总督的信,既交代了社会背景,又说明了诚请朱先生的理由,刻画了一个爱好和平、一心为民的革命军将领形象。 B、咸阳桥送行,张、朱二人分别吟诵了两首古诗,但心境、用意不同,前者迫于无奈,是应景之诵;后者发自肺腑,是对自己此行安危的忧虑。 C、小说最后“脚放大,发铰短/指甲常剪兜要浅”的题词内容,不仅反映了民声,也表达了朱 先生对革命军破除陋习、清廉为政的期望。 D、作者在塑造心中的理想人物朱先生的形象时,主要采用语言、动作及心理描写,将人物放和典型环境中加以凸显。
(2)、本文语言很有特点,请简要概括分析。

(3)、朱先生帮助张总督实现了愿望,但又处处拒绝张总督。小说这样写有何用意?请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风语

胡炎

    风,卷着梦的香气,一阵一阵,撩得人难受。

    村头老杨树下,他蹲着,目光铸在密密匝匝的枝叶间。叶片上,昨夜的梦还在跳荡,金光灿灿,晃得人眼晕。抬头捋一把,那叶子全是钱,新崭崭香喷喷,揣进怀里,平素蔫软的腰杆硬是生生挺得笔直。

    身前,烟屁股滚了一地。最后一支抽尽,再把烟屁股捡起来,点燃,狠狠地补几口。

    心,也给灼得火烧火燎:这财,别人发得,我怎就发不得?

    “爹!”进家,他叫。

    “弄啥?”爹不看他,手里的锤子起起落落,自顾加固他的锄头。

    “钱……我得用。”

    爹的手停了,翻他一眼:“那是留着给你娶媳妇的。”

    “媳妇不急,钱急。”他给爹敬支烟。

    “到底弄啥?”

    “正事,别问!”他把字咬得很重。

    爹不再言语。这是他唯一的儿。儿一贯是老实本分的,他不能不依他。

    叔、伯、舅、姑……挨个借了个遍。然后村西的、村东的,南头的、北头的,挨门槛进,讨好地笑,把一张脸都给拉伤了。

    “就你,也做白日梦?”村人的眼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他依旧笑,心里却骂:“狗眼看人低,等着瞧!”

    购置设备、联系货商、组织人手……第一批成品终于出炉。没想到,事儿来了。

    一块黑砖,拍晕了他:“敢跟老子抢生意?”

    他摸索着爬起来,捂着流血的后脑勺:“疤哥,我不懂事,您老人家大人大量,抬抬手,给兄弟条生路。”

    疤哥叉着腰:“这砖,挨得亏不亏?”

    “不亏。”

    “想不想再挨一砖?”

    “疤哥,您说笑。”

    “识相点,拜老子的山头,有钱大家赚。”

    “懂了,疤哥,您是爷。”

    “好孙子。”疤哥又朝他的后脑勺拍了两下,这次不是砖,是手。

    有了疤哥,生意竟出奇的红火。

    人前人后,他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老实蛋子”,好烟潇洒地掷过去,说话便有了十足的底气。

    村人的眼光,也把他托了起来。

    唯有爹,一张瘦瘦的黑脸平静得像十月的秋空,怎么也拧不出个表情。或许在他心中,只有锄头、泥土和庄稼,那是他生命的全部。

    这晚,他置了好酒、好菜,硬把爹从牛棚子里拉到餐桌旁。

    “爹,喝一口解解乏,咱爷儿俩好好说说话。”他捧起酒碗,敬爹。

    爹的手沾满泥土,接过碗,却没喝。沉吟了一会儿,爹说:“带上酒菜,跟爹走。”

    他不知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拾掇了酒菜,跟着走。

    月光下,爹的身影更显得瘦削,那是日晒的、风吹的、雨淋的。他不由心痛,日后,是得让爹好好歇歇,可劲儿享一把清福了。

    出村向北,穿过一片树林,半山坡上,是自家的祖坟。

    墓碑前,摆好酒菜。爹拉他一把:“给先人跪下。”

    四周静得出奇,唯有虫声唧唧。

    爹说:“儿呀,当着先人的面,你要说实话。”

    “嗯”

    “你干的,是正经营生吧?”

    “是……”他低着头,不敢看碑。

    “那就好,咱家世世代代没啥本事,可都是老实人、正经人,你爷爷走时跟我说,种好田,养好儿,吃安稳饭是大福。可别辱没了祖宗。”

    ……他哑然,心底被一只手狠狠掏了一把,底气全给掏光了。然而,一阵风吹过,底气一下子又回来。

    订单越来越多,运气来了,山都挡不住。

    车买了,楼盖了,漂亮媳妇娶了,四面都是风光。唯有爹,照样耕他的田,犁他的地,侍弄他的庄稼。地是他的命,随他吧。

    然而有一日,他从风声里,听到了异样。

    风很猛,揪下了叶片上的梦。脊骨一软,腰杆儿竟再也挺不起了。

    两月后,一条新闻充斥大街小巷:“全国特大地沟油案主犯被判无期徒刑……”

    这天,荒草萋萋的祖坟前,爹长跪不起。末了,一头撞在碑上。

    风,依旧卷着梦的香气,撩着很多汉子的心。一张张焦裂的嘴,吐出一团团墨蓝的烟雾,在风中飘啊飘,飘啊飘……

(选自《百花园》2016年第1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风云散

    “风云散”是个小吃店,真是小,只能摆三张桌子,还不是圆桌不是方桌,是“火车座”,坐满了也就六个客人。店主在门前撑了一把太阳伞,伞下一小方桌。

    太阳伞下往往只坐着一个人:店主骆依然。一手夹烟,一手翻着晚报。不看报的时候,就看对面的棕榈和芒果树。车来车往,全不在眼里,眼里只有树的影子。

    店里忙碌的人,只一个,老公常子林,又做厨师又当服务员又当收银员,又招呼又赔笑又当采购员。忙的间隙,还会跑出来,对骆依然说,你呀,烟少抽些。骆依然把烟头朝着烟灰缸就要按下去,笑笑,你去忙你的。老公一转身,骆依然又轻吸一口,牙齿白的像水做的。附近闲逛的人,都爱看这少妇几眼:那神态安然,那举止脱俗,眼角细微的鱼尾纹也像轻烟过林梢,越过故事又藏着故事;双腮圆润,丹唇蓄艳,又是极性感的。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夫妻这样的店,旁人难免多了许多好奇许多猜测。

    红鼻子老卢,青眼圈刘雨桦,蚊子腿梁一伟,三个男人,盯上了黄昏后太阳伞下的这位少妇。不坐里头,要坐骆依然的小方桌边。骆依然说你们自己拿凳子去。男人们也不觉服务不周,自己拿了凳子。叫了几个菜,红鼻子老卢叫骆依然撬开啤酒,骆依然叫老公开。刘雨桦说:“男人开酒,我们不喝。”骆依然说:“不喝就吃菜,我家什么都是老公做,我什么都不会做。”这当儿常子林已开了啤酒,进屋了。三个男人才注意了常子林:不足三十岁,头发茂密,眉眼里还有小年青的火花,比女主人至少要小三四岁;笑得时候,也是店小二一样谦和,不笑时,那眼神就像沉默的子弹。三个男人用眼神传递了一下紧张,赶忙又笑了,很有风度地叫骆依然也来一杯。骆依然笑笑,摇头。

    时间一长,三个男人更放肆了。红鼻子老卢伸手去桌底下,搭上了骆依然的腿。骆依然说:“老卢,是不是想吃红烧猪蹄——把你的手剁下!”声音不大,落地有声。红鼻子老卢瞧瞧屋里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惊动男主人,可能就不是玩笑了。

    三个男人还是来,但是动口不动手——不敢动。青眼圈刘雨桦问:“骆老板,你们晚上住哪儿?”骆依然指指屋里:“住上头。”原来就住隔板上,难怪店门口竖着一梯子,红鼻子老卢叹口气:“做小生意不容易的。”蚊子腿梁一伟说:“夫妻创业,共建家园哪。做小生意不容易的。”骆依然笑笑:“睡哪儿不是睡觉。”

    这天,三男人又带来了一个男人,奔驰黄有贵。黄有贵是某公司高层干部,是他们的朋友。奔驰黄有贵是开着奔驰轿车来的,给了骆依然一张名片,话没多说,只问她要了手机号码,说改日请赏光喝咖啡。骆依然说万分荣幸。另三个人面面相觑,那意思是别装正经了,我们拿不下,不信别人拿不下你。

    没几天,奔驰黄有贵真的叫骆依然去喝咖啡了。骆依然真的去了。黄有贵说,他们说你有资色,我不信,真是养在深闺人未识。你应该过有品位的生活。骆依然说,你打算给我品位?黄有贵说,直说吧,我喜欢你,要什么条件?骆依然说,你有什么条件?黄有贵说:三室一厅,一部好车,一年再给你十万,行吗?骆依然笑笑:黄总,谢谢你高看我。我要告诉你,这一切我都有过,而且比你说得要有品位得多,而且是在10年前……

    黄有贵“啊”了一声,听他们三个人说,你那个老公很……一般,怎么回事?

    骆依然说:“他也是住过监狱的,当过黑社会头头。我比他大几岁,他说我们还要论年龄吗?有些人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有些人一辈子过了别人几辈子的生活。我们什么都有过,也什么都会有。什么话也没有这几句话打动我,又轻又重,又远又近,不和他在一起好像没地方去了。”

    黄有贵笑起来,空洞洞的笑声:“对不起,骆依然,这实在是一个恶作剧。是他们叫我来试探你的。”

    骆依然也笑,笑得纯净:“黄总,我也是来试探你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曾进过监狱。犯事前,你是公司老总,我是另一个公司的业务员,因为业务上的事我找过你,你帮了我大忙,我一直记着你……可惜,后来,我走上了岐路。黄总,你出狱后又混出来了,我佩服你。可是,一个人什么都想有就会什么都没有,你说是不是?”

    骆依然说话时,黄有贵不断地说“是吗是吗”,像在梦里。

    后来,黄有贵、红鼻子老卢、青眼圈刘雨桦和蚊子腿梁一伟他们四人在风云散聚了一次,桌子还是拼起来的。等菜全做好了,才开席,因为常子林也加入了。常子林喝多了,大着舌头说:“各位兄弟,你们不知道,别看依然什么都不会做,没有她,风云散早就散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时光的气味

苏沧桑

    时光有时是一种气味,循着它,一路闻过去,会闻到某一年最让你印象深刻的某一秒。

    于我,2015年惊心动魄的那一秒,带着桂花的气味。当时,我们在老家玉环楚门的桂花树下摆了张桌子,父亲母亲、姑姑小舅妈小姨妈,还有抽空回来看他们的我,一起喝茶聊天。离母亲七十三岁的生日和重阳节还有三四天。

    那一秒,桂花树漏下了一缕很亮的阳光,照在母亲左脸颊花白的鬓发间。突然,一颗铜钱大的黑痣映入眼帘!我感到心脏停跳了一秒后,咚咚咚失了节奏。

    我说,妈!这颗痣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

    四周静了下来,只有我的声音飘忽着,听起来有点远。

    母亲说,没事没事,以前有的。

    怎么这么大?这么黑?去医院看过吗?

    没有,不用,有点破了,我用孢子粉涂了,过两天就好了。

    深夜,我百度了一下“黑痣”,恐惧像洪水浸漫了我。难道充溢着桂花香的那一秒,那么美好的一秒,是母亲和我们的分水岭?是我苦乐人生的分界线?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我无法想象没有母亲的家,没有母亲的人生,尽管我快到知天命的年龄。

    手机相册里,绽放着母亲一个个笑脸。我一幅幅翻看着,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说,不不不,不会的!

    那几日,我照常和父母说笑,出去采风,晒照片和视频给他们看。父亲说,拍照没意思,多拍点视频,留着将来看。我说对对对,拍视频,鼻子却酸了起来。这句平常的话,我都听不得了。实在忍不住了,问父亲要不要强拉着母亲去医院检查?父亲说,我们都这把岁数了,哪怕真是那什么,也没关系啦,高寿啦。

    父亲,我从小最敬畏却最懂我的父亲,早已看穿了我独自沉在谷底的心。他伸出手,把我捞了上来。

    时光在几天后的另一秒,变成了红薯粉圆子的味道。我下楼来,母亲手里正做着圆子,她歪了歪头,侧过脸给我看,说,你看,掉了!

    一个淡褐色的疤痕,替代了那颗烙在我心里的黑痣!

    她说,昨晚洗澡脱衣服不小心扯了一下,扯掉了。我说没事的吧?大概是孢子粉涂多了,看上去那么黑。

    她似乎从来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亦没有看出我这几天的恐惧煎熬,因此,她都没想到昨晚就该告诉我的。

    那一秒,我在心里跪下了……感谢老天。接下来的日子,过节似的,姑姑姨妈舅妈和我同学邻居轮番来玩,每天将笑声填满了整个院子。到了我回杭的日子,我说,你们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太累了。

    母亲说,有什么累的,多开心,巴不得天天这么累!

    父亲说,你走了,她们也都忙,不会天天来的,家里就冷清了。

    想起前几日在洋屿岛遇见两位留守海岛的老人家,儿女都在城里过得很好,他们俩自己种花生芝麻和蔬菜,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母亲常说,我看我们大陆的老人最享福了,你看香港,还有国外,许多那么大年纪的人都还在当服务员、门卫什么的。

    时光里飘回来一缕白莲花的气味,那是2015年春天某日清晨某一秒的味道,在泰国清迈,我与一场化缘不期而遇。一个姑娘递过一枝散发着清香的白莲花,微笑着示意我。我本能地后退一步,微笑着摇摇手婉拒了。

    后来,那一秒,一直刻在我心里很久。时光往往会安排一个一闪而过的时机,让你表达你的感恩,让你把感恩付诸行动,比如无关信仰地供奉上一枝白莲花,在心里对天地万物、父母师友说一声谢谢。有时,时光以某种方式警醒你,比如母亲的黑痣,比如白莲花……但时光更多时候是无声无息、无色无味的,过去后,便来不及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各小题。

叶志平

    住在紫来桥边上的陶先生,出门总是干净的长衫,黑色礼帽。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架在鼻梁上的一副金丝眼镜。

    起初,小城人对陶先生这身装扮很好奇。后来才知道,陶先生留过洋,在东门街开了这家西医诊所,名号曰“济仁堂”。

    陶先生医术如何高明,知道的人并不多。但陶先生有洁癖,却是人人皆知。

    他家的碗筷,隔几天就得用开水煮一遍;被褥呢,也得隔三差五就在烈日下暴晒;给人看病,嘴上也总是蒙块白布片儿。

    有年冬天,大家都聚在街上的“龙眠茶馆”喝茶聊天。却听见有人一声连着一声咳嗽,一路捂着心头,往“济仁堂”走去。却见那陶先生早已立在堂外,嘴上蒙着块白布片儿,手上还举着一个,一言不发向那人走去,就要把白布片儿往那人嘴上蒙。那人骇了一跳,更加猛烈地咳嗽起来,边摆手边往后退:“陶,陶,陶医生,咳咳,你想,咳,干啥?”陶先生从白布片儿里传来低沉的声音:“这是口罩,快戴上!”那人一看身后,喝茶的全出来看稀奇了,觉得当众受了奚落,急了:“陶医生,你这,咳咳,啥意思?我不就是,咳咳,咳嗽吗?我,我,咳咳,不看了!”人们又看到陶先生的怪模样,不由一片哄笑。

    从此,小城里的人都觉得陶先生行为怪异,不好接近。紫来桥边上的中医刘先生那里,却是人来人往,谈笑风生。

    这几天,东门街上来了个老头,头发蓬乱,衣衫全破成了布条条,老远就闻到了臭味。老头倒也安静,就靠在街边的一堵破墙边,面前放一破碗。偶尔有人经过,就“咣啷”一声丢下个铜子儿。 ……这天,老头突然“轰”地一声,倒在街面上,张着大嘴,双目无神,呼吸不得!周围有不少人,却都是干着急没办法!

    恰好,陶先生穿着长衫,戴着新礼帽,匆匆路过。一抬眼,陶先生快步上前,分开人群,蹲下身子,伸出白净净的手,用拇指指甲在老头人中穴上用力掐下去。接着又张开左手,按住老人心口,右手握拳,敲打左手背,如此敲了几十下,老人仍无好转。

    人们都屏息紧张地看着,陶先生白净的脸上也冒起了热汗。突然,陶先生左手捏住老人的鼻子,右手掰开老人的嘴,接着一弯腰,嘴对着老人露出黄牙的嘴,送了一口气。看见这一幕,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看病都让人戴布片儿的陶先生,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有洁癖么?

    如此几下送气吸气,老人渐渐呼吸顺畅,两眼也回了神。陶先生往人群里瞄了一眼,对“龙眠茶馆”的吴掌柜道:“吴老板,麻烦送碗茶来!”吴掌柜一拍脑袋,“哎!”待吴掌柜亲自端来一碗“桐城小花”,喂老人喝下时,陶先生已走远了,只留下一堆人议论纷纷。

    这天晚上,吴掌柜提了一纸包上等的“桐城小花”茶叶,敲响了陶先生的门。陶先生打开门,淡淡一笑:“吴掌柜,稀客啊!”吴掌柜一摸脑袋,不好意思道:“陶先生好,大家平时都忙,也很少走动。”

    陶先生顺手接过茶叶:“吴掌柜请坐,有话请讲。”吴掌柜又一笑:“我这人好奇心重,有点事弄不明白,我觉都睡不好。”“今天的事?”“对,对……”

    陶先生打开雕花木窗,看着天边的那轮明月:“我知道,大家都认为我有洁癖。其实,有些疾病具有传染性,像上次的肺结核病人,我观色听声,知他病得不轻。如果不戴口罩,极有可能传染他人。”

    “那,今天,您就不怕那老人有病会传染于您?”

    “哈哈,你只知医者有洁癖,却不知医者更有救人癖啊!”

(选自《小小说月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1935年的羊

徐建宏

    找到学校,老旺看见曹老师正在巴掌大的操场上给学生们布置下午上山打柴的事,冬天的太阳光把曹老师的脸照得暖洋洋的。山里太穷,孩子们读不起书,只能隔三差五地到山上打些柴,然后到镇上卖了弄点钱,老旺看到自己的孩子狗娃也在中间。

    等学生散了,老旺急忙把曹老师拉到一边,哆哆嗦嗦地从破棉袄里掏出一个布包,大概是午后的太阳光显出了力量,曹老师注意到老旺的额上微微出了点汁老旺说:“曹老师你看看这里面写的啥?”

    曹老师疑惑地打开布包,从里面露出一张缺角的纸条。由于年深月久,纸条已经清黄不堪,上面不规则地分布着一些细洞。曹老师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借条

    兹借到瓦村元富家羊20只,待革命成功后以两倍奉还,此据。

红军指挥员叶××

1935年10月25日

    曹老师抬头看看老旺,此刻老旺的眼睛像两把钳子钳住了他,曹老师说:“老旺,这东西你从哪儿找到的?”

    “俺家的一个破墙洞里。”老旺急切地说,“上面写了些啥?”

    曹老师莞尔一笑说:“那元富是你家什么人?”

    “俺爷爷哪”老旺说,额上的细汗已经变成了颗粒。

    “老旺,恭喜你啊,”曹老师一巴掌拍在老旺的肩上说,“你家发财了。”

    消息从这天午后开始像花朵一样开遍了整个瓦村,到黄昏时老旺家的院子里已挤满了人没有谁对老旺怀里的40只羊持怀疑态度。整个瓦村似乎隐隐听到了从1935年传来的羊叫声瓦村虽然偏僻,但历史上也是个弹痕累累的地方。离村不到一里,马蜂窝似的弹坑足以印证瓦村昔日的荣光,应该说,这张借条对老旺的确太重要了,它的重要性甚至超出了我们想象的范围,老旺一家六口人,妻子长年捧着一只酱黑的药罐,加上自己腿脚不灵便,儿子狗娃一狗娃二还是因为曹老师才读上书的,靠着几只咩咩叫的羊养家糊口,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

    这天夜里,瓦村的所有家庭都在斑驳的泥墙上寻找历史的破洞1935年的羊叫声弥漫了整个瓦村。

    根据曹老师的指点,老旺第二天一大早就翻山越岭到镇上去了。曹老师关于纸条的一些看法,在镇政府的办公室里得到了证实。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打着手势对老旺说,这张借条非同一般,我们一定要认真核查,尤其是首长的签字,需经专家鉴定老旺听了这番话,心里像冬天的风一阵松一阵的,这时候恰巧镇长进来,镇长把老旺请到自己的办公室,还给老旺了杯茉莉花茶,这使老旺在茉莉花的清香中毫不犹豫地把那张借条留在了镇长那儿。

    冬去春来,日子的流云在漫长而煎熬的等待中随风而逝,老旺日复一日地把羊群赶到山坡上,看处山梁上腾起的黄尘,也看曹老师带着狗娃他们上山打柴的情景老旺的心里酸了又湿,涩了又酸,据村里人说,曹老师的父亲是个烈士遗孤,战争年代被寄养在瓦村,后来曹老师是从遥远的大城市来到瓦村教书的,几十年的青春在黄尘古道中悄无声息地献给了瓦村,老旺记得,几十年间曹老师才回过五次家。

    后来的消息是曹老师从镇上带回来的。那天曹老师和几个学生挑着柴火到镇上去卖,归路上顺便去了趟镇长办公室。镇长答复说,经多方鉴定,现在已经确认了那张借条,首长的答字也真实无说,再过几天县里就会派人把折合的1万块钱送到瓦村去,镇长的叙述让曹老师喜出望外,以致在走出办公室时老师一脚踩空把脚崴了。

    县里派人在镇长的陪同下来到瓦村是在几天以后,那是个今人难忘的日子,整个瓦村到处尘土飞扬,人们看到腿残又老实巴交的老旺从县里同志的手里接过一个大红包,那鲜艳的色彩在灿烂的阳光下让人热血沸腾,这个中午,我们的农民兄弟老旺像一颗挂在秋天树上的红柿子引人注日。1935年的羊叫声又一次回荡在瓦村的天空。

    第二天,老旺找到学校时天刚蒙蒙亮,曹老师扶着墙壁出来开门。看到一脸土色的老旺,曹老师开玩笑说:“老旺,你的脸是不是被钱烧了?”

    老旺站在门口,从门外进来的光线照出曾老师房间里的摆设简陋又寒酸,灶上的白烟袅袅散开。老旺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到曹老师手上说:“俺想了整整一宿,这2000块钱就送给学校吧,往后你和孩子们不要再上山打柴了。”

    曹老师张了张嘴,一时无从说起。

    老旺然一笑说:“狗娃这几年全靠了你才念上书的,还有俺们家……你的恩情俺们忘不了,留下的那几干块钱,够俺们还债和添些羊啥的了。”老旺慈厚的笑脸在逆光中灿烂而令人心动。

    曹老师凝视着老旺一瘸一拐地走入晚春的早上,眼前一片模糊——他仿佛看到了有许多可爱的羊簇拥在老旺身后,老旺就像站在洁白的云彩上,在他耳边,1935年的羊叫声如水而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父亲生于1949年。过去,他总是响亮地跟别人说,我跟中华人民共和国同龄。不过,很久没听他再这么说了。退休前,父亲是个货运司机,跑长途。那些年月,汽车司机是很红的,跟副食品店员、纺织工人合称“三件宝”。父亲跟人炫耀光辉岁月,总是说,他最远跑到过天路,“呀拉唆,那就是青藏高原……”一说,肯定就要唱。天晓得父亲是哪个年代开到过天路的。别人要是问起,天路是一条怎么样的路?他无言以答,只顾哼“呀拉唆”,一哼没个完,好像他记忆里那条天路,开不到尽头。

    公路上拖着大皮卡的那些货车司机,敞开车窗,赤着膊,肩头挂根油腻腻的毛巾,边扭动方向盘边朝窗外吐痰,或者逆着风大声讲粗话。父亲跟他们完全不一样,他无论跑多远,都穿得整整齐齐的,第二颗扣子永远扣牢以支撑衣领的挺拔,皮带卡在第二或第三只眼上,坐再久也不松懈。90年代初,发胶刚刚开始流行那阵,父亲的车上就一直备着一瓶,风从来吹不动他的大背头。人们说,①父亲倒像一个开礼仪车的,后边那一大卡车的货物,就像一支仪仗队 , 父亲领着他们在盘山公路、国道上拉练。我记得很清楚,父亲的驾驶室上挂着一个小相框,倒不是常见的平安符之类的东西,也不是毛主席肖像,是他80年代在彩虹照相馆拍的4寸艺术照。所谓艺术照,也就是在黑白相片的基础上,涂上些彩色,眉毛加黑了,嘴唇微红,衬衫涂成了蓝色。坐在抖叽抖叽的驾驶椅上,父亲看看远方的路,又看看近前的艺术照,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跟那照片一样的笑容,臭美地、轰隆隆地开向目的地。

    母亲在家守着我们兄妹二人,参照隔壁印刷厂工人老王一家五口的日子,时间就在做相对运动,跑得又快又漫长。……在我和哥哥的成长过程中,父亲经常缺席,他从来没有参加过一次家长会,他的签名从没出现在我们任何一本作业簿上。那一年,哥哥念初三,我念初一,我们不再满足从父亲捎回来的特产袋子上找课本里读到的地名了,我们缠着父亲讲那些地方。可是,父亲每每让我们失望。父亲抱歉地解释说,你们老爸天天坐在这个大玻璃罩子里,脚都不沾地,这些地方,多数是在镜子里看到的……可我们还是不甘心。我们趴在父亲的卡车轮子边,用手摸着厚厚的轮胎,想要从那些粗糙的纹路里,找到父亲碾过的地方,张家界、桂林、南京长江大桥、嘉峪关……最后,我们钻进父亲的驾驶位上,吵闹着,让父亲带我们到公路上,到这个小城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去。父亲从来没有妥协过。运输厂纪律很严,别说是我们小孩子,就连母亲,都没坐过父亲的车出城。

    有一天,吃过晚饭,②父亲从房间里拿出一叠照片,神秘兮兮地递给我们。我们一看,竟然全是父亲在路上拍的。原来父亲求厂里那个工会主席借了相机。这些照片拍下的多数是公路牌。很多地名我们听也没听说过:怀集、白沙、乐从、溧阳……也有我们知道的:桂林、长沙、武昌,天啊,竟然还有贺兰山。哥哥显摆地背起了那首诗:“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父亲赞赏地看着哥哥,那目光让我嫉妒死了。母亲也凑了过来,一张一张去认照片上的地名。翻到一张“宁夏人民欢迎您!”的路标时,她激动了半天,说,哎呀,这就是宁夏啊。原来她读书时,有个要好的同桌,读了一年就跟着父母转学到宁夏,从此杳无音讯,似乎跑到西伯利亚那么远去了。所以,她对宁夏这个地名印象特别深刻。母亲像找到了老同学般激动。过后,我从书里找哥哥背的那首《满江红》,心里一阵郁闷,此贺兰山非彼贺兰山啊,当时,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就连开到过贺兰山的父亲也不知道。

(节编自黄咏梅短篇小说《父亲的后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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