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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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6年浙江省杭州市七校联考高考语文模拟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纸马爷

邵火焰

    纸马爷从十二岁开始学扎纸马,这一扎就是六十多年。

    纸马爷一生扎得最好的纸马,是他去世前半年扎的一座“都市花园”,看过的人都说,那简直就是黄州城都市花园小区的浓缩版,黄州城都市花园小区所有的设施,纸马爷的“都市花园”里都有,而且活灵活现。

    人们只看到了“都市花园”扎功的精湛,并不知道纸马爷为扎这座“都市花园”所付出的艰辛。纸马爷是在去了一趟黄州城都市花园小区后,才产生了要扎一座一模一样的“都市花园”的想法的。黄州城都市花园小区是黄州城最高档次的小区,小区里的别墅群,游乐场,假山凉亭,休闲广场,音乐喷泉……无不让纸马爷心动。纸马爷有自知之明,这一生是不可能住在这仙境般的地方的。纸马爷想,如果死后真有阴间存在,扎一套纸马岂不就梦想成真了。心动的纸马爷于是开始了“都市花园”的“兴建”工作。

    那段时间,村里人看到纸马爷隔不了几天就要去趟黄州城。纸马爷是去熟悉小区的方位,建筑结构,颜色布局等情况的,这样扎起来才得心应手。有人就笑他说:“纸马爷,你怎么老往城里跑,是不是城里有个老相好等你去约会啊?”

    这话还真触动了纸马爷的心思,唤起了他甜蜜的回忆。纸马爷还真有那么一个老相好,不过那不是在城里,是在邻近的一个村子里。纸马爷年轻时,和邻村的兰妹子好上了,他们瞒着大人偷偷地约会,纸马爷和兰妹子经常手牵着手在那片小竹林里相拥而坐,憧憬着未来美好的日子。可是后来纸马爷托媒人去兰妹子家提亲时,没想到兰妹子的父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拒绝的理由很明确:他一个扎纸马的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兰妹子后来嫁给了一个煤矿工人,几年以后兰妹子的丈夫在一次矿难中遇难,兰妹子没再嫁人,一个人把儿子拉扯成人了。纸马爷也没有再找人成家,就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纸马爷经常暗中接济兰妹子。纸马爷扎“都市花园”时脑海里就不时会浮现出兰妹子的身影。

    纸马爷的“都市花园”历时五个月才竣工的。竣工那天,纸马爷偷偷去看了一趟兰妹子,回来后一个人在家自斟自饮,喝着喝着就喝多了,纸马爷喃喃地叫着兰妹子……

    随着上门欣赏“都市花园”的人的增多,“都市花园”的名气越来越大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黄州城以及周围的十里八乡的人们都知道纸马爷的这件精美绝伦的作品。于是就有看上了这件作品的人找上门来。

    最先上门的是乡长,乡长的父亲去世了。乡长的父亲去世前到纸马爷家看过“都市花园”,去世前留下的遗言是,要儿子无论如何烧一座这样的“都市花园”给他,不然死不瞑目。乡长派人来好说歹说,纸马爷就是不答应,后来乡长亲自带着村长上门,纸马爷的回答同样斩钉截铁:不卖。乡长问,你平时一件纸马卖多少钱?纸马爷说,五十到一百不等。乡长咬咬牙说,“都市花园”我给你一万,你卖不卖?纸马爷的回答还是两个字:不卖。

    “都市花园”连乡长都没买去,这更增添了“都市花园”的身价。几天以后,村里开来了一辆宝马轿车,据说是一个建筑老板来了,他的母亲去世了,他来买纸马爷的“都市花园”,老板看了一眼“都市花园”后,拿出一包钱扔在桌上说,这是10万,购买你的“都市花园”。围观的村民们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他们满以为纸马爷会兴奋地点头,可是纸马爷说,甭说10万,就是100万我也不卖

    村里人都在摇头,说,这纸马爷老糊涂了,10万啊10万,在村里完全可以盖一座二层小洋搂……

    有人就问纸马爷,别人出这么高的价你不卖,你是不是想留给自己住啊?

    纸马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村里人背后都说他是一个老不开窍的傻瓜。

    纸马爷也不计较别人怎么嚼他,每天依旧扎他的纸马,除了“都市花园”不卖外,他的其他的纸马销路很好。

    人们都在拭目以待,想看看他的“都市花园”最终的结果。

    这天,有个小伙子上门来了,说他奶奶去世了,要买一套纸马,小伙子看上了一套冰箱彩电轿车齐全的纸马,可是纸马爷不卖,纸马爷作出的决定令小伙子目瞪口呆:你把这座“都市花园”拿去吧。小伙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可我出不起那么高的价啊。纸马爷说,我一分钱也不要……

    这下轰动了村里,人们怎么也解不透这其中的缘故。然而,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送出“都市花园”的第二天,纸马爷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纸马爷竟然是无疾而终,死时面带微笑。

    纸马爷死前心里亮堂着呢:那小伙子的奶奶就是兰妹子,纸马爷在“都市花园”里的一座别墅里卧室的床上扎了两个小人,那就是他和他的兰妹子。

(1)、第五段在文中有什么作用?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2)、请简要赏析文中划线的句子。

(3)、纸马爷在“都市花园”里一座别墅的卧室的床上扎了两个小人,那就是他和他的兰妹子。如何理解他的这一行为?

(4)、“都市花园”纸马在文中起着怎样的作用?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5)、从对“都市花园”的处理方式看,纸马爷是个什么样的人?请结合文本和现实说说纸马爷的形象给你的启示。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日  子

陈忠实

    两架罗筛,用木制三脚架撑住,斜立在掏挖出湿漉漉的沙石的大坑里。男人一把镢头一把铁锨,女人也使用一把镢头一把铁锨;男人有两只铁丝编织的铁笼和一根扁担,女人也配备着两只铁丝编成的铁笼和一根扁担。

    我回到乡下的第一天,走到滋水河边发现了河对面的这一对夫妇。就我目力所及,上游和下游的沙滩上,支着罗网埋头这种劳作的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早春中午的太阳已见热力,晒得人脸上烫烫的,却很舒服。

    “你该到城里找个营生干,”我说,“你是高中生,该当……”

    “找过。也干过。干不成。”男人说。

    “一家干不成,再换一家嘛!”我说。

    “换过不下五家主儿,还是干不成。”女人说。

    “工作不合适?没找到合适的?”我问。

    “有的干了不给钱,白干了。有的把人当狗使,喝来喝去没个正性。受不了啊!”他说。

    “那是个硬熊。想挣人家钱,还不受人家白眼。”她说。

    “不是硬熊软熊的事。出力挣钱又不是吃舍饭。”他说。

    “凭这话,老陈就能听出来你是个硬熊,”女人说,“他爷是个硬熊。他爸是个硬熊。他还是个不会拐弯的硬熊——种系的事。”

    “中国现时啥都不缺,就缺硬熊。”他说。

    “弓硬断弦。人硬了……没好下场。”她说。

    “这话倒对。俺爷被土匪绑在明柱上,一刀一刀割。割一刀问一声,直到割死也不说银圆在哪面墙缝里藏着。俺爸被斗了三天两夜,不给吃不给喝不准眨眼睡觉直到昏死,还是不承认‘反党’……我不算硬。”

    “你已经硬到只能挖石头咧!你再硬就没活路了。硬熊——”

    他很坦率又不无迷津地悄声对我说,他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偏偏注意女人的腰,一定要娶一个腰好的媳妇,脸蛋嘛倒在其次,能看过去就行了。

    他大声慨叹着,不无讨好女人的意思:“农村太苦太累,再好的腰都给糟践了。”

    男人把堆积在罗网下的石子铲进笼里,用扁担挑起来,走上沙坑的斜坡,木质扁担吱呀吱呀响着,把笼里的石头倒在石堆上。折返身回来,再装再挑。女人对我说:“他见了你话就多了。他跟我在这儿,整晌整晌不说一句话。”

    太阳沉到西原头的这一瞬,即将沉落下去的短暂的这一瞬,真是奇妙无比景象绚烂的一瞬。泛着嫩黄的杨柳林带在这一瞬里染成橘红。河岸边刚刚现出绿色的草坨子也被染成橘黄色。小木桥上的男人和女人被这瞬间的霞光涂抹得模糊了,男女莫辨。

    应办了几件公务,再回到滋水河的时候,小麦已经吐穗了。

    我有点急迫地赶回乡下老家来,就是想感受小麦吐穗扬花这个季节的气象。

    女人正挥动铁锨朝罗网上抛掷着沙石。男人呢?

    “那位硬熊呢?”“没来。”

    我问:“咋咧?出什么事了?”

    她停住手中的铁锨,重重地深深地吁出一口气:“女儿考试没考好。”

    “就为这事?”我也舒了一口气,“这回没考好,下回再争取考好嘛!”

    “这娃娃也是……平时学得挺好的,考试分数也总排前头。偏偏到分班的节骨眼上,一考就考……”

    “直到昨日晚上,他才说了一句话:我现在还捞石头做啥!我还捞这石头做啥……”

    “你不是说他是个硬熊吗?这么一点挫折就软塌下来了?”我说。

    “他高考考大学差一点点分数没上成,指望娃能……”

    “他来了!天哪!他自个儿来了——”

    我听见女人的抖声,也看见她随着颤颤的抖声涌出的眼泪。

    我瞬即看见他正向这边的沙梁走来。

    他的肩头背着罗网,扛着镢头铁锨,另一只肩头挑着担子,两只铁丝编织的铁笼吊在扁担的铁钩上。

    他对我淡淡地笑笑。

    他开始支撑罗网。

    “天都快黑咧,你还来做啥?”她说。

    “挖一担算一担嘛。”他说。

    许久,他都不说话。镢头刨挖沙层在石头上撞击出刺耳的噪声,偶尔迸出一粒火星。

    许久,他直起腰来,平静地说:“大不了给女儿在这沙滩上再撑一架罗网喀!”

    我的心里猛然一颤。

    我看见女人缓缓地丢弃了铁锨。我看着她软软地瘫坐在湿漉漉的沙坑里。我看见她双手捂住眼睛垂下头。我听见一声压抑着的抽泣,

    我的眼睛模糊了。

阅读下文并回答后面的问题

毛猴的大树

徐国平

    出事那天上午,全村的人正兴高采烈地挤在村委大院,个个蘸着唾沫,起劲地点着分到手的钞票。

    谁也没注意到毛猴。

    其实,毛猴一早就从大喇叭里听到消息,开发商要发放树木补偿款。他没有一丝兴奋,也没像老婆那样急三火四地撅着屁股朝村委跑。

    毛猴慢吞吞地扒拉了几口早饭,就耷拉着脑袋出了家门。

    村外已变得十分旷阔,没有了在晨风中梳理绿云的的大树,没有了鸟儿的啼鸣,整个村野像是被掏空了心脏,干瘦苍凉。毒辣辣的日头,一时晃得毛猴有些眼花。

    最近这些日子,他总是病怏怏的。

    毛猴的这种情况,是从村外那些大树被伐倒后出现的。

    毛猴很小的时候就离不开大树。他生就一副瘦小骨肉,伙伴们小瞧他,就连村里的小猫小狗都欺负他。有一回放学,一条恶狗死劲地撵他,他吓得哭爹喊娘,没命地逃,伙伴们却站在一旁看笑话。最后,他见路边有一棵大树,被逼无奈,使出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噌噌爬上了树梢。恶狗徒劳地围着大树汪汪叫了几声离去。眼瞧着树下一个个扯着脖子目瞪口呆的伙伴,毛猴突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还有一次,毛猴骑在树头上,咔嚓一下把树梢压折了,整个人从十几米高的大树上摔下。伙伴们吓个半死,毛猴却从土窝窝里爬起,筋骨无伤。

    那时,村外四周大树极多。当地有个风俗,伐树前要在最高的树梢上挂一块红布,然后用斧砍下树头。毛猴便有了用武之地,一年四季总有人请,好吃好喝,另有赚头。没想到会爬树也是挣饭吃的一行。邻村一老木匠还托媒上门,把小闺女嫁给了毛猴。毛猴整天乐呵呵的。

    毛猴最喜上面有鸟窝的树。每到树顶,他就先把手伸到鸟窝里,摸摸里面是否有鸟蛋,若有,就把那蛋在门牙上一碰,仰脖子喝干。他说鸟采五粮之精,杂草之华,饮天之露,喝了它们的蛋长寿呢。他更喜欢登高后的眺远,白云在上,鸟雀比肩,纵横的河流在下,连地上高大的房子都显得矮小了,自己就有了种冲天的豪情。

    后来,大树越来越少。也很少再有人请毛猴爬树了。一想到站在树梢上的快意,毛猴就激动得心颤,他想就是没有人请,自己也得找棵大树爬上去,掏几个鸟蛋,亮亮腔,活动活动身子骨。只是,出了门,一连走了几里地,都看不到一颗直刺云天的大树。他沮丧极了。

    打那以后,毛猴就疯了似的买树苗,然后,没日没夜地在自家地里挖坑栽树。恨不得一夜间,那些树苗能长成参天大树。正当树苗碗口粗,村里所有的地,却被乡政府卖给了开发商。自然,那片树苗会补偿一大笔钱。毛猴老婆的嘴都笑歪了,拿毛猴当财神一样供着。村人自然眼馋,也纷纷在各家地里,杂七乱八插了一地树苗。

    毛猴很气恼,连着骂了几天几夜开发商的娘。

    毛猴想着想着,就一跺脚搭上了一辆进城送民工的三轮车。

    劳务市场上,来招人的包工头问毛猴有啥特长,毛猴说,会爬树。

    一阵哄笑后,包工头便带着毛猴来到一个建筑工地,安排他干架子工。这活儿跟爬树一样,毛猴毫不胆怯,一攀上架子,顿时就来了精神。

    半晌,天空有些灰蒙蒙的。毛猴感到有些压抑,便摘下安全帽。

    可偏在这时,发生了点意外,随着吧嗒一声,安全帽上遍是蛋液和碎壳,竟是个鸟蛋,蛋液迸溅了毛猴一脸。毛猴一惊,忙仰脸往天上看,只见一群鸟儿从他头上飞过。他纳闷,这鸟怎么飞着飞着就下起蛋来。随后,他环视了一下脚下的城市,光秃秃的,竟然没有一颗大树,更没见到一个鸟窝。

    毛猴不由得为这群无处栖身的鸟儿感到难过。

    猝然,一只鸟儿盘旋着又朝他头顶飞来,一声凄厉的啼鸣过后,就见一枚鸟蛋,清楚无比地坠下。

    毛猴惊喜万分,慌忙侧身翻过安全帽。就在他全神贯注去接那个鸟蛋时,熟料,自己的整个身子却离开了脚手架。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大鸟,急速地向下坠落着。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了,就像先前自己从一棵大树上落下来一样。

    只是,当他轰然落地,骨碎筋断,才发觉再也没有先前那么幸运了。透过模糊的视线,他最后望了一眼身边的安全帽,那枚鸟蛋在里面安然无恙。

    毛猴微笑了一下,闭上了眼。

(选自《短篇小说》原创版2014年8月第22期,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左手学校  右手公安局

    三虎花了整整半天时间才将沙寨村的山民们集中在了自家的草棚前。

    沙寨村地处大山深处,几十户人家都在山上,信息闭塞,交通不便,上下山唯一的通道就是陡峭的天梯。荒石黄沙遍野,只产烟叶,所以男女老少都抽自制的旱烟。一到黄昏,山间烟雾缭绕,颇为壮观。

    “我这几年在外边也挣了些钱,但大家不能在这里穷死,所以我决定回来带大家挣钱致富;还要让娃们去读书考大学。只是现在还差些钱和人力,这还要大家支持。”三虎说。

    大家不说话,都回头看九爷。

    “三虎这娃是我看着长大的,实诚,我看就照他说的弄。要不然,咱不是饿死,就是叫烟熏死。”

    九爷的话很关键。凑齐了钱,三虎带着几个壮后生买回来一堆怪头怪脑的机器。半个月后,卷烟厂在山上最隐蔽的地方开工了。

    三虎将成箱的卷烟拉往山外,又将大量的精米细面和大肉背上山分给大家。并再次召集大家说这是独门生意,为保守商业机密,防止其他寨子效仿,大家必须严守秘密。九爷也说:“谁要敢露半个字,就拿谁去卷了烟。”

    寨子渐渐富了,石头和几个伙伴被三虎叔送去山外读书,他们觉得三虎叔就是全村人的财神爷和活菩萨。

    直到上初中的一节课上——“私自生产香烟是严重的违法行为。”政治老师为大家讲解法律常识。

    再也无心上课了,石头请假连夜回寨子。

    攀上石崖已是清晨,九爷坐在村口大树下。

    “九爷,你知道不,咱的卷烟厂是违法……”话没说完,石头脸上早已留下了一座“五指山”,他夺路而逃。九爷的鞋跟着飞过来,“碎崽娃子……”

    他只有跑回家。

    “你乖乖上学,这事咱别管,没了烟厂,全村人继续受罪不说,咱就成了寨子的千古罪人了,你的学上不成,只有回来受穷,不,回来他们会打死你。再看你哥,三十多岁了,好不容易说了个媳妇,定钱才给……”

    石头他哥蹲在门口抽烟,双目喷火……

    石头无奈,只能自己去找三虎叔。

    “你说的都对。”三虎叔摸着石头的头和蔼地说。“可咱还有办法吗?我再弄几年,大家都富了,咱再修条路,咱就只种烟叶,卖给国家的卷烟厂。这几年只要你们几个不说就没人知道。好了,快去学校,我让送烟的车把你送一截。”

    石头无语,脑子一片空白,恍惚出寨子时,大树下竟坐了几十人,不说话,只抽烟。

    大清早,县城很寂静。马路的一边是学校,另一边是县公安局,石头站在路中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项题。

扁担三传奇

英轩

    黑七的爪牙嚷道:“闪开闪开。”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缝。黑七走进场子,只见地上摆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各色药材。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手中拿条扁担,正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见了黑七,便放下扁担,双手抱拳,打了个拱。黑七像是没看见,绕着场子走了一圈,然后定定地看着那汉子,问:“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扁担三?”

    那汉子说:“不敢,都是江湖人的戏谑之言。”

    黑七弯腰拿起扁担看了看,那是一条用南竹板子做的扁担,三尺多长,两分多厚。又撑在地上压了压。说:“你这扁担能治病?”

    扁担三说:“祖传的手艺,治些皮毛,见笑见笑。”

    黑七又问:“你到这里扯场子,可知这是谁的地盘?”

    扁担三抱拳说:“在下初来乍到,未曾登门拜访,还望海涵。”

    “都三月了,还初来?”

    扁担三还未答话,黑七又说:“闲话少扯。我今天先见识见识你的手艺,治得好呢,自然有赏,否则,立马给我滚蛋!”

    黑七说完,在场外的爪牙便扶进一个弯腰曲背的汉子来。那汉子似乎很痛苦,双手撑住腰,口中不住的呻吟。黑七对扁担三说:“这是我兄弟,前些时候闪了腰,你看着整治吧。”

    扁担三给那汉子简单查看了一下,问:“怕不怕挨扁担?”

    那汉子说:“我这腰怕是吃不消。”

    黑七说:“别给老子下软蛋!”

    扁担三拿起扁担,绕着那人走了一圈,说:“你不挨三扁担,那弯腰屈膝的毛病怕是好不了。”说着就举起扁担说,“我可真打了。”

    那汉子拱着脊背,侧过头来答道:“你打。”

    扁担三的扁担并没有打下来,而是轻轻的落在那人的后背上。问:“是这儿痛还是哪儿痛?”

    那人答:“整个腰都痛。”扁担三突然举起扁担打下,只听“啪”的一声响。扁担重重地打在那人的后腰上。他整个身体往下一闪,接着又拱了起来。扁担三问:“承受得住?”那人说:“还行。”扁担三又是一扁担。那人身体又是一闪,再次拱起。扁担三问:“能行吗?”那人说:“还好。”扁担三再次举起扁担,又是一声响。扁担三说:“站起来吧,好了。”那人站起来,扭了扭腰,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说:“稀奇,真好了。”扁担三撮了两副药,包好,递与那人说:“吃了这药,三天后准好。”

    黑七在那汉子腰上拍了几下,问:“真不疼了?”那汉子说:“好多了。”

    黑七这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对扁担三说:“有请师傅。”说完,几个爪牙就去收扁担三的药摊。扁担三说:“你们这是干什么?”黑七说:“松本小队长的腰痛病犯了,烦请大师去医治。”扁担三说:“日本人?不去!”黑七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那可由不得你!”说完大步走出了场子。爪牙们押着扁担三跟在后边。

    这松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他来到这个据点,烧杀抢掠无所不为。老百姓对他恨之入骨,但那时是日本人的天下,只得忍气吞声。他的腰就是前些天下乡抢夺时扭伤的。虽然据点也有个军医,治了好几天,不但没有好转,疼痛反而加剧。早就听说扁担三的名号,所以今天他才派汉奸黑七来试试真伪

    扁担三被带到镇西头的鬼子据点里。松本躺在床上,黑七点头哈腰的对松本说明情况。松本抬头把扁担三上下打量了个遍。说:“你的良民的,皇军大大的亲善……”还说了些什么,扁担三没听清。黑七一边给扁担三翻译,一边说:“识相点,治好了太君的腰痛,太君兴奋了,兴许封你个一官半职。不然你的路恐怕就走到尽头了。”

    扁担三说:“我不稀罕当啥官,我只想操我的本行,治病卖药。”

    黑七说:“那也行,太君的病好了,我立马放你走。”

    扁担三拿起扁担对松本比画说:“要打三扁担。”

    松本疑惑地望着黑七,黑七点点头。松本便弯下腰,弓着脊背。说时迟那时快,扁担三狠狠一扁担下去,打得松本呲牙咧嘴,口里大喊:“八格呀路。”黑七好一阵解释,松本才愿挨第二扁担。

    三扁担打完,扁担三示意松本站起来,松本还不大信,慢慢直起腰,“哟稀哟稀”地叫了起来。腰竟不痛了。扁担三又留下一些外敷内服之药,交给他使用方法,说:“三日后准好。”

    黑七派人把扁担三送出了据点。

    三日后。小镇全部戒严,各路口设了关卡,凡是跑摊卖药的一律抓捕。

    可是没有扁担三的影子。

    据传,松本小队长突然暴病身亡。经日本军医检查,松本五脏俱焚,经脉俱断。

(选自《绝妙小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光荣

孙犁

    饶阳县城北有一个村庄,这村庄紧靠滹沱河,“七七”事变那一年,河滩上的芦草长得很好。那时候,东西北三面都有了炮声,国民党的军队和官员,整天整夜从这条渡口往南逃,还不断搔扰抢劫老百姓。

    这一天,原生在河滩上割满了草筐,忽听得有人叫他。他回头一看,是秀梅,秀梅低声说:“那道边有一个逃兵,拿着一支枪。”原生紧握他那镰刀,拨动苇草往东边去了。秀梅跟在后边,低声说:“去吧,我帮着你。”

    原生一脚把他踢趴,拿起枪枝,回头就跑。到了村边,两个人才站下来喘喘气,秀梅说:“明天你就去当游击队!”

    原生说:“你听见人家唱了没?‘男的去当游击队,女的参加妇教会’。咱们一块去吧!”“我不和你一块去,叫你们小五和你一块去吧!”秀梅笑一笑,就舞动小镰回家去了。

    原生当兵去了。小五是原生的媳妇,常常和婆婆吵架,后来就是长期住娘家,秋收也不来。秀梅在村里当了干部,有一天,一群妇女在一家梢门洞里做活,小五刚从娘家回来,站在一边摇着扇子。秀梅笑着坐下,说:“当兵是为了国家的事,是光荣的!”

    “光荣几个钱一两?”小五说,“我看也不能当衣穿也不能当饭吃!”

    “是!”秀梅说,“光荣不能当饭吃、当衣穿。这得看是谁说,有的窝窝囊囊吃上顿饱饭,穿上件衣裳就混的下去,有的人还要想到比吃饭穿衣更光荣的事!”别的妇女也说:“秀梅说的一点也不假,打仗是为了大伙。”小五说:“你不是干部吗?我要和他离婚!”

    大伙都一愣,望着秀梅。秀梅说:“你不能离婚,你的男人在前方作战!”

    “有个头没有?”小五说。“怎么没头,打败日本就是头。”

    小五回来就又和公婆闹,闹得公婆没法,咬咬牙叫她离婚走了。

    自从小五走了以后,秀梅就常常到原生家里,帮着做活。

    日本投了降,原生回来了。说:“队伍往北开,攻打保定,我请假回家来看看。”新农会的主席手里扬着一张红纸,说:“咱们原生在前方立了大功,活捉了蒋介石的旅长,队伍里选他当特等功臣,全区要开大会庆祝哩!”

    第二天,在村中央的广场上开庆功大会。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换了新衣裳,先围到台下来,台上高挂全区人民的贺匾:特等功臣。各村新农会又有各色各样的贺匾说辞,台上台下全是红绸绿锻,金字彩花。

    区长讲完了原生立功的经过,他号召全区青壮年向原生学习,踊跃参军,为人民立功。接着就是原生讲话。台下妇女群里喊了一声,欢迎秀梅讲话,全场的人都嚷赞成。秀梅到台上讲了这段话:“原生立了大功,这是咱们全村的光荣。有人问,什么时候打败蒋介石?这问自己就行了。我们要快就快,要慢就慢,我们坚决,我们给前方的战士助劲,胜利就来得快;我们不助劲,光叫前方的战士们自己去打,那胜利就来得慢了。这只要看我们每个人尽的力量和出的心就行了。有的人,说光荣不能当饭吃。不明白,要是没有光荣,谁也不要光荣,也就没有了饭吃;有的人,却把光荣看得比性命还要紧,我们这才有了饭吃。”台下面大声的鼓掌。

    接着就是游行大庆祝。最前边是四杆喜炮,两面红绸大旗:一面写“为功臣贺功”,一面写“向英雄致敬”。后面是大锣大鼓,中间是英雄匾,原生骑在枣红马上,马笼头马颈上挂满了花朵。

    每到一村,锣鼓相接,男男女女挤得风雨不透,热汗齐流。街上的老头老婆们连声说:“修下这样好儿子,多光荣呀!”

    队伍在平原的田野和村庄通过,带着无比响亮的声音,无比鲜亮的色彩。太阳在天上,花在枝头,声音从有名的大鼓手那里敲打,这是一种震动人心的号召:光荣!光荣!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告诉你个秘密

王举芳

    暑热天气,便想着吃些清凉的菜。附近的小菜市场有家夫妻俩开的小店,专卖凉拌莱,我简单挑了几样,顺便买些时令蔬菜。蔬菜店的老板姓吴,是个憨厚的小伙儿,待人热情、实诚,我是他家的老主顾。

    “姐,今天买的什么好吃的啊?”小吴问。“买了点凉菜。”我边说边挑蔬菜。

    “姐,从哪家买的凉拌菜啊?”“拐过街角第一家。”我把挑好的眉豆递给他。

    “姐,我告诉你个秘密。”他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有点意外,虽然彼此算是熟人,但我觉得没有熟到可以分享秘密的地步。

    “姐,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他声音轻轻的。

    我点点头。他声音很低地说:“姐,街角这家卖凉拌菜的,你不要买,前几天这家男人的哥哥刚死了,你知道是什么病吗?肝炎,肝炎啊!你要吃凉拌菜,去南面的那家,那家干净。”我点点头,对他道了谢,提着菜走出店门。

    因为知道了那个秘密,看看手中的凉拌菜,我的胃里不由得开始翻腾,赶紧像避瘟神般,快速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人的猜疑和想象力的后作用真是魔力无限。好些天,一说凉拌菜,我都觉得胃不舒服。

    那天,去离家一里多地的农贸市场买菜,碰到刘姐,她做海鲜生意。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不常见但也不陌生。

    “你来买菜啊,不常见你来呢。”刘姐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我想买点百姓自家种的苋菜。”我说。

    “哦,你去中间那家买,那个老太太种的菜不用乱七八糟的肥料。”我应答着,去刘姐说的摊位买了苋菜。往回走,刘姐喊住我,递给我一个板凳。

    “你平时都去哪里买菜啊?”“我平时买菜就近,就去小吴那个店。”“小吴的店啊?”“嗯。他人很好,不短斤少两的,卖的菜质量也行。”我实话实说。

    “哦,这样啊。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不告诉你,我良心过不去啊。”刘姐有些面露难色。其实我不喜欢知道很多事,知道的事情太多,,有时候会增添许多烦恼。

    “你可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那个小吴最近生病了,肺结核哦,那天我在医院看到小吴进了传染病区,医生说他得的是肺结核。你说小吴有传染病,谁能保证他卖的菜不会携带传染病菌啊。以后别去小吴那里买菜了哈。”

    谢了刘姐的好意,往家走。忽然觉得心里沉了很多,因为知道了这秘密。

    一天去饭店吃饭,邻桌全是农贸市场和小菜市场的生鲜蔬菜商户,刘姐也在,唯独不见小吴。嗯,小吴有传染病,不能叫他到这公共场合来,我这样想。

    去洗手间,听到刘姐在说话:“妈,小吴想抢我们的生意,没门。我妹妹和妹夫在小菜市场卖凉拌菜,碍他啥事了?我妹夫的哥哥是得肝炎死了,这并不代表我妹夫也有病是吧?不就是南面那个卖凉拌菜的女人是他未来的大姨子吗?他会到处跟人说秘密,我们也会。你等着瞧吧,他那个店就快关门了。”

    “小吴真得了肺结核吗?”

    “没,是他家远房亲戚得了肺结核。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闺女,这你可做得不对,人家小吴没得肺结核你怎么可以说人家得了呢?”

    “他跟好几个人都说我妹妹家的凉拌菜不能买呢,我只是----”

    “只是什么?唉,你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咱们生意人,更不能这样昧着良心做事,人心是杆秤啊,以后你要是再说人家小吴得了肺结核,我就当众揭穿你,听到没?”

    “可是----”“没什么可是的,我做了一辈子买卖,从没亏欠过自己的良心。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听到她们走出来,我躲到了拐角。

    原来卖苋菜的老太太是刘姐的母亲。这个秘密,却似一阵无比清爽的风吹向我的心田。顿时,眼前被滚滚暑热笼罩的世界,变得清凉、清亮起来。

    (选自2017年第4期《小说选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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