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吉林省长春市田家炳实验中学2019-2020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第一学程测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告诉你个秘密

王举芳

    暑热天气,便想着吃些清凉的菜。附近的小菜市场有家夫妻俩开的小店,专卖凉拌莱,我简单挑了几样,顺便买些时令蔬菜。蔬菜店的老板姓吴,是个憨厚的小伙儿,待人热情、实诚,我是他家的老主顾。

    “姐,今天买的什么好吃的啊?”小吴问。“买了点凉菜。”我边说边挑蔬菜。

    “姐,从哪家买的凉拌菜啊?”“拐过街角第一家。”我把挑好的眉豆递给他。

    “姐,我告诉你个秘密。”他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有点意外,虽然彼此算是熟人,但我觉得没有熟到可以分享秘密的地步。

    “姐,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他声音轻轻的。

    我点点头。他声音很低地说:“姐,街角这家卖凉拌菜的,你不要买,前几天这家男人的哥哥刚死了,你知道是什么病吗?肝炎,肝炎啊!你要吃凉拌菜,去南面的那家,那家干净。”我点点头,对他道了谢,提着菜走出店门。

    因为知道了那个秘密,看看手中的凉拌菜,我的胃里不由得开始翻腾,赶紧像避瘟神般,快速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人的猜疑和想象力的后作用真是魔力无限。好些天,一说凉拌菜,我都觉得胃不舒服。

    那天,去离家一里多地的农贸市场买菜,碰到刘姐,她做海鲜生意。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不常见但也不陌生。

    “你来买菜啊,不常见你来呢。”刘姐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我想买点百姓自家种的苋菜。”我说。

    “哦,你去中间那家买,那个老太太种的菜不用乱七八糟的肥料。”我应答着,去刘姐说的摊位买了苋菜。往回走,刘姐喊住我,递给我一个板凳。

    “你平时都去哪里买菜啊?”“我平时买菜就近,就去小吴那个店。”“小吴的店啊?”“嗯。他人很好,不短斤少两的,卖的菜质量也行。”我实话实说。

    “哦,这样啊。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不告诉你,我良心过不去啊。”刘姐有些面露难色。其实我不喜欢知道很多事,知道的事情太多,,有时候会增添许多烦恼。

    “你可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那个小吴最近生病了,肺结核哦,那天我在医院看到小吴进了传染病区,医生说他得的是肺结核。你说小吴有传染病,谁能保证他卖的菜不会携带传染病菌啊。以后别去小吴那里买菜了哈。”

    谢了刘姐的好意,往家走。忽然觉得心里沉了很多,因为知道了这秘密。

    一天去饭店吃饭,邻桌全是农贸市场和小菜市场的生鲜蔬菜商户,刘姐也在,唯独不见小吴。嗯,小吴有传染病,不能叫他到这公共场合来,我这样想。

    去洗手间,听到刘姐在说话:“妈,小吴想抢我们的生意,没门。我妹妹和妹夫在小菜市场卖凉拌菜,碍他啥事了?我妹夫的哥哥是得肝炎死了,这并不代表我妹夫也有病是吧?不就是南面那个卖凉拌菜的女人是他未来的大姨子吗?他会到处跟人说秘密,我们也会。你等着瞧吧,他那个店就快关门了。”

    “小吴真得了肺结核吗?”

    “没,是他家远房亲戚得了肺结核。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闺女,这你可做得不对,人家小吴没得肺结核你怎么可以说人家得了呢?”

    “他跟好几个人都说我妹妹家的凉拌菜不能买呢,我只是----”

    “只是什么?唉,你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咱们生意人,更不能这样昧着良心做事,人心是杆秤啊,以后你要是再说人家小吴得了肺结核,我就当众揭穿你,听到没?”

    “可是----”“没什么可是的,我做了一辈子买卖,从没亏欠过自己的良心。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听到她们走出来,我躲到了拐角。

    原来卖苋菜的老太太是刘姐的母亲。这个秘密,却似一阵无比清爽的风吹向我的心田。顿时,眼前被滚滚暑热笼罩的世界,变得清凉、清亮起来。

    (选自2017年第4期《小说选刊》)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主要通过语言描写、心理描写来刻画人物形象,在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的叙述中展示人物内心世界,反映社会现实问题。 B、小说注重对比照应,如“憨厚”的小吴、“热情”的刘姐与“不昧良心”的老太太对比鲜明;“心里沉了很多”则照应了“知道的事情太多,有时候会增添许多烦恼。 C、小说中交代“我”与小吴“没有熟到可以分享秘密的地步”,“我”与刘姐“不常见但也不陌生”,暗示“我”对他们所说的秘密并不相信。 D、小说借刘姐母亲之口所说的“人心是杆秤”,揭示的不仅仅是做生意的基本准则,更是做人应该遵循的基本原则,赋予作品以积极意义。
(2)、小说的结尾一段有何妙处?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3)、小说情节一波三折,请概括出情节发展的跌宕之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万里长城一红柳

梁衡

    中国北方最明显的地理标志就是长城。从山海关到嘉峪关,逶迤连绵穿行在崇山峻岭之上,将秦汉到明清的文化符号一一镌刻在苍茫的大地上。夕阳西下,一抹红霞为烽火台、戍楼勾勒出金色的轮廓。这时,你遥望天边的归雁,听北风掠过衰草黄沙,心头不由会泛起一种历史的苍凉。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万里长城由东向西进入陕北府谷犁辕山境内后,轻轻地拐了一个弯。这气势浩大,如大河奔流般的长城,怎么说拐就拐了呢。现在能给出的解释,只是为了一座寺和一棵树——一棵红柳树。

    那天,我沿着长城一线走到犁辕山头,一抬眼就被这棵红柳惊呆了。心中暗叫:好一个树神。红柳是生长在沙漠或贫瘠土地上一种灌木。极耐干旱、风沙、盐碱。因为生在严酷的环境下。大部分枝条只有筷子粗细,披散着身子,匍匐在烈日黄沙中。为减少水分的流失,它的叶子极小,如不注意你都看不到它的叶片。这红柳自己活得艰苦却不忘舍身济世。它的枝叶煮水可治小儿麻疹,它的枝条鲜红艳丽,韧性极好,是农民编筐、编篱笆墙的好材料,但它最大的用途是防风固沙。红柳与沙棘、柠条、骆驼刺等,都是黄土地上矮小无名的植物,最不求闻达,耐得寂寞,许多人都叫不出它的名字。但是眼前的这棵红柳却长成了一株高大的乔木,挺立在一座古寺旁,深红的树干,道劲的老枝,浑身鼓着拳头大的筋结,像是铁水或者岩浆冷却后的凝聚。我知道这是烈日、严霜、风沙、干旱九蒸九晒,千难万磨的结果。而在这些筋结旁又生出一簇簇柔嫩的新枝,开满紫色的小花,劲如钢丝,灿若朝霞。它高大的身躯摇曳着,覆盖着这座乡间的古寺,一幅古典的风景画。而奇怪的是,这庙门上还挂着一块牌子:长城保护站。

    站长姓刘。我问保护站怎么会设在这里?他说:这是佛缘。说是保护站,其实是几个志愿者自发成立的团体。老刘当过兵,他总说军队是长城,退下来后就回到了长城脚下。看着这些残破的戍楼土墙,心里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就想保护长城。他每次走到这里,就在这棵红柳树下歇歇脚,四周少林无树,就只有这一点绿色。放眼望去,茫茫高原,沟壑纵横,万里长城奔来眼底。他稍一闭眼,就听到马嘶镝鸣,隐隐杀声。可再一睁眼,只有残破的城墙和这株与他相依为命的红柳。一开始为了巡视方便,他就借住在寺里。后来身边慢慢聚集了五六个志愿者,就挂起了牌子。

    保护站已成立五六年,慢慢地与寺庙成为一体。连僧带俗共十来个人,同一个院子,同一个伙房,同一本经济账。志愿者多为居士,所许的大愿便是护城修城;僧人都爱树,禅修的方式就是栽树护树。早晚寺庙里做功课时,志愿者也到佛堂里听一会儿诵经之声,静一静心;而功课之余,僧人们也会到寺下的坡上种地、浇树、巡察长城。不管是保护站还是寺上都没有专门经费。他们自食其力,自筹经费维持生活并做善事。几年来老刘他们在这儿打了一眼井,栽了三百亩的树,为站里盖了几间房。他还率领他的“僧俗大军”走遍沿长城的村子,收回了一万多块散落在民间的长城砖,在文物局指导下修复了一个长城古戍楼。

    正说着,人们回来了,几个僧人穿着青布僧袍,志愿者中有农妇、老人、学生,还有临时加入的游客,手里都拿着锄头、镰刀、修树剪子,一个孩子快乐地举着一个大南瓜。大山深处,长城脚下,黄土高原上的一所小寺庙里聚集着这样一群奇怪的人,过着这样有趣的生活。山外的世界,正城市拥堵、食品污染、种族战争等等,这里却静如桃源,如在秦汉。只有长城、古寺、志愿者和一棵红柳。

    采访完我要下山,老刘送我到寺门口。香客走了,志愿者晚上回城去住,归鸟在寺庙上空盘旋着。晚风掠过大殿屋脊的琉璃瓦。吹出轻轻的哨音,夕阳又给长城染上一圈金色的轮廓。我问老刘:“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守着长城,守着寺庙,是不是有点孤寂?”他回头看了一眼红柳,说:“有柳将军陪伴,不孤单,胆子也壮。”

    这时夕阳已经给红柳树镀上一层厚重的古铜色,一树紫花更加鲜艳。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卧铺

阿城

    第一次坐火车的卧铺,我心跳着进了卧铺车厢。嗬,像现代化养鸡场,一格一格的,三层到顶。我是中铺,下铺是一个兵,头剃得挺高,冲我笑笑,问:“你到哪儿?”河南人。对面下铺一位老者听说我去南方,就说:“南方还暖和,北边儿眼瞅着冷啦。您瞧这位同志,都用上大衣了。”河南兵一笑,说:“部队上发了绒衣裤儿,俺回家探亲,先领了大衣。”

    开车铃声响了。呆了一会儿,又慢慢来了一个挺年轻的姑娘。

    那姑娘拉平了声儿说:“谁的?别放在人家这里行不行?”我把提包放在我对面的中铺上了,于是赶紧提下来,说:“对不起,忘了忘了。”姑娘借着窗玻璃,理了一下头发,脱掉半高跟儿鞋,上了中铺,打开书包,取出一本儿书,立刻就看进去了。河南兵坐得很直,手捏成拳头放在膝上,脸红红地对我说:“学文化哩!”

    车开了。那老者拉了毯子睡下。河南兵仍旧坐得很直,我正想说什么,就听车厢过道口闹起来。河南兵伸出头去,说:“敢是俺的战友儿看俺来?”他们这一吵,惊动了卧铺车厢的人,上上下下伸出头来,睁着眼问:“怎么了?”那个结实兵一边走一边挥着手,说:“没啥,没啥。俺们到俺们战友儿这儿来看看卧铺是个啥样子。”大家笑起来,又都缩回去。

    我问:“就买了一张卧铺?”河南兵红了脸。结实兵粗声大气地说:“俺这位战友儿的娘才有意思来!坐过几回火车儿,就是不知道卧铺是个啥样子,来信问他当了兵可是能坐卧铺儿?俺这位战友儿硬是借了钱买了一张卧铺票儿坐,回去给娘学说。俺们讲说沾个光,也来望望,回去也给俺们家里人学说。”说到这里,中铺的姑娘扭动了一下。仍旧看书。河南兵赶忙说:“你小声儿说话不中?这卧铺里的人净是学文化的,看惊动了。”结实兵这才发觉中铺躺着一个姑娘,笑着打了河南兵一拳:“你小子坐卧铺儿不说,还守着个姑娘,看美得你!”姑娘使劲动了一下。河南兵臊红了脸,说:“你不敢乱说!”结实兵很高兴地回去了。其他的兵一个一个地来,都很仔细地瞧那个姑娘的背影,倒不像是看卧铺来的。

    参观完了,河南兵显得挺累,叹一口气,从挎包里摸出一个苹果,递给我说:“你吃。”我急忙也拿出一个苹果说:“我有。”推让了一会儿,互相拿了对方的。有闲没盐地聊了半天,都说睡觉吧。河南兵扯出军大衣,问我:“你盖?”我说:“铺上有毯子。”

    上了中铺,我看那边的姑娘已不再读书,蜷起身子睡着,瞄了瞄老者,正是香甜的时候。我头冲窗子躺下,后半夜,裹紧了毯子,真有点冷。

    大清早,忽然被一声喊叫吓了一跳:“这是谁的呀?这么大味儿!”我连忙扭头去看。只见那个姑娘半撑着身子,用拇指和食指拈起一件大衣的布领子,往外拽着。

    车厢的人闻声过来好几个,睁着眼看那姑娘。那老者躺在下铺,立屈着腿说:“姑娘家说话好听点儿!半夜看你冷,替你盖了,怎么就脏了你?总比冻着强吧?”河南兵从底下冒出来,后脖子也是红的,说:“醒啦?大衣是俺的哩。”看热闹的人都笑起来,散回去。

    我下到下铺,只见河南兵叠他的大衣。放在枕头上,又抻,又抹。我笑着说:“你的大衣有什么味儿?”河南兵也不回头,说:“咋会来?许是他们借穿照相?那么一小会儿,不会串味儿来!”

    我抬头看了看姑娘,姑娘低了头,僵坐在中铺。女子早上没有梳洗大约是最难看的时候。老者不说话,只用手轻轻拍着膝盖,噘起下嘴唇儿。我呆不自在,就洗漱去了。回来一看,三个人还在那里。

    我问河南兵:“你不洗洗?”河南兵这才抬起头来:“俺不洗了,到了家,痛痛快快用热水洗,娘高兴哩。”我说:“也不能叫老婆看个累赘相呀。”河南后说:“哪儿来老婆?”我说:“当了兵,还不是有姑娘想跟着?”河南兵说:“咋说哩!俺借钱坐卧铺儿,东西买少了,怕是人家不愿意哩!”老者笑着说:“将来当了军官,怕啥?”河南兵看了看姑娘:“军官得有文化哩。”

    姑娘正慢慢下来,歪着腰提上鞋,拿了手巾、口缸去了。半天回来,低头坐在下铺,不再看书。老者问她到哪儿,她借答话,看了一眼河南兵,又低下头去。河南兵掏出苹果让大家吃。我把到手的一个转给姑娘。姑娘接了,却放在手里并不吃。我问河南兵:“你的刀呢?”河南兵以为是说昨天的事,就说:“武器离了部队就收,不方便哩。”老者扭脸对姑娘说:“洗洗吃吧,不脏。”姑娘更埋了头,我赶忙把我的刀递过去。姑娘接了,拿在手里慢慢地削。削好,又切成几瓣儿,抬起头,朝大家笑一笑,慢慢地小口儿小口儿吃起来。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爱的牺牲

欧·亨利

    乔和德丽雅在一个画室里见了面,那儿有许多研究美术和音乐的人经常聚会。乔和德丽雅一见倾心,短期内就结了婚。夫妇租了一层公寓,那是一个寂静的地方,单调得像是钢琴键盘左端的A高半音。可是他们很幸福;因为他们有了各自的艺术,又有了对方。家庭只要幸福,房间小又何妨。乔在伟大的马杰斯脱那儿学画,德丽雅在罗森斯托克那儿学习钢琴。

    可是没多久,艺术动摇了,该付给马杰斯脱和罗森斯托克两位先生的学费也没着落了。

    当你爱好你的艺术时,就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是难以忍受的。于是,德丽雅说,她得教授音乐,以免断炊。她在外面奔走了两三天,兜揽学生。一天晚上,她兴高采烈地回家来。

    “乔,亲爱的,”她快活地说,“我有一个学生啦。爱·皮·品克奈将军的小姐克蕾门蒂娜,住在第七十一街。她只有十八岁。我一星期教三次课;你想想看,乔!每课五块钱。等我再找到两三个学生,我又可以到罗森斯托克先生那儿去学习了。”

    “德丽雅,”乔说,“我能让你忙着挣钱,我自己却在艺术的领域里追逐吗?决不能够!我想我以卖卖报纸,搬石子铺马路,多少也挣一两块钱回来。”

    德丽雅走过来,勾住他的脖子。

    “乔,亲爱的,你真傻。你一定得坚持学习。我并不是放弃了音乐去干别的事情。我一面教授,一面也能学一些。我永远跟我的音乐在一起。何况我们一星期有十五块钱,可以过得像百万富翁那般快乐。你绝不要打算脱离马杰斯脱先生。”

    “好吧,”乔说,“可是我不愿意让你去教课,那不是艺术。你这样牺牲真了不起,真叫人佩服。”

    “当你爱好你的艺术时,就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是难以忍受的。”德丽雅说。

    “我在公园里画的那张素描,马杰斯脱说上面的天空很好。”乔说,“可能卖掉一张。”

    “我相信一定卖得掉的,”德丽雅亲切地说。“现在让我们先来感谢品克奈将军和这烤羊肉吧。”

    周末,愉快自豪、可是疲惫不堪的德丽雅,得意扬扬地掏出三张五块钱的钞票,扔在那,“有时候,”她有些厌倦地说,“克蕾门蒂娜真叫我费劲。”接着,乔带着基度山伯爵的神气,掏出一张十元、一张五元、一张两元和一张一元的钞票——全是合法的纸币。把它们放在德丽雅挣来的钱旁边。“那幅方尖碑的水彩画卖给了一个从庇奥利亚来的人。”他郑重其事地宣布说,“他另外预定了一幅勒加黄那货运车站的油画,准备带回家去。我的画,加上你的音乐课!呵,我想艺术还是有前途的。”

    “你坚持下去,真使我高兴,”德丽雅热切地说。“你一定会成功的,亲爱的。”

    下一个星期六的晚上,乔先回家。他把他的十八块钱摊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把手上许多似乎是黑色颜料的东西洗掉。

    半个钟头以后,德丽雅来了,她的右手用绷带包成一团,简直不像样了。

    “这是什么?”乔轻轻地握住那只手,扯扯绷带下面的几根白线,问道。

    “那是涂了油的软纱。”德丽雅说,“喔,乔,你又卖掉了一幅素描吗?”她看到了桌子上的钱。

    “可不是吗?”乔说,“只消问问那个从庇奥利亚来的人。你今天下午什么时候烫痛手的,德丽雅?”

    “大概是五点钟,”德丽雅可怜巴巴的说。“熨斗,我是说奶酪,大概在那个时候烧好。你真该看到品克奈将军,乔,他……”

    “先坐一会儿吧,德丽雅,”乔说,他把她拉到卧榻上,在她身边坐下,用胳臂围住了她的肩膀。

    “这两个星期来,你到底在干什么。德丽雅?”他问道。

    她带着充满了爱情和固执的眼色熬了一两分钟,终于垂下头,一边哭,一边说出实话来了。

    “我找不到学生,”她供认说,“我又不忍眼看你放弃你的课程,所以在第二十四街那家大洗衣作坊里找了一个烫衬衣的活儿。乔,你怎么会疑心我不在教克蕾门蒂娜的音乐课呢?”

    “到今晚为止,我始终没有起疑。”乔说,“本来今晚也不会起疑的,可是今天下午,我把机器间的油和废纱头送给楼上一个给熨斗烫了手的姑娘。两星期来,我就在那家洗衣作坊的炉子房烧火。”

    他们两个都笑了,乔开口说:“当你爱好你的艺术时,就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是难以忍受的。”可是德丽雅用手掩住了他的嘴。“别说下去啦,”她说,“只需要说‘当你爱的时候’。”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旅行家

徐威

    在许永永说他的理想是做一个旅行家而不是科学家的时候,我们都愣住了。事实上,我们连旅行家是什么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老师站在讲台上,饶有兴趣地问,许永永你为什么想做个旅行家?

    许永永大声说,因为杨镇的天空实在是太小了。

    那时候,我们读小学五年级。

    在我长大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坚持认为,许永永说出的那句豪言壮语,包括我在内,我们班五十八名同学,没有一个人懂。

    后来我们把许永永叫做“旅行家”,一个带着嘲笑意味的外号。我们问,旅行家,什么是旅行家啊?成天去旅游么?

    许永永用脏兮兮的手从书包里取出一张破旧的地图,摊开后,用食指指着说,我要去这儿,这儿……我清楚地记得,许永永指了八九下。他把整个世界都指完了。

许永永说完,我们便都不说话了。那时候,我去到最远的地方,也仅仅是几十里外的县城。

    升了初中后,我一直和许永永同班。初一那一年,我们写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那天,许永永在课堂上念他的作文:我的理想是做一个旅行家,我要走遍全世界……

    当时我们已经知道七大洲和八大洋,所以我们笑得更加理直气壮。马晓波起哄说,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吗?你能走得完?你怎么去?骑着猪去吧!而后是哄堂大笑。

    我没有笑。课间十分钟去上厕所的时候,我对许永永说,我觉得你能行。他说,我知道,我一定能行的。

    在一个红霞满天的黄昏,许永永悄悄把我拉到操场上,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破旧的地图,说,我一定能成功的。你看,这儿。

    他指着亚洲板块说,我先把亚洲走完,再去其他的地方。

    我说,亚洲也很大啊。

    他指着雄鸡状的中国说,没关系,一个一个来,我先把中国走完。

    我说,中国也很大啊。

    他说,没关系,一个一个来,我先把江西省走完。

    我说,江西省也很大啊。

    他说,没关系,一个一个来,我先把赣州市走完。

    我还想再说,却突然停住了。我似乎在那一瞬间,领悟到了许永永无比澎湃的内心。我说,你先把杨镇走完吧。

    许永永眼睛又亮了起来,说,是啊!我已经走遍杨镇所有的村庄了。我接下来就要走出杨镇啦!

    说完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张草稿纸,摊开给我看。他说,这是我自己画的,杨镇的地图。他说,以后我要画无数张地图,把我去过的毎一个地方都画成地图。这是第一张,你是第一个看这张地图的人。

    我深吸了口气,在那一刻,感觉到一种光荣降临到我身上。

    整整初中三年,从来没有同学叫许永永的名字,我们都叫他旅行家。但他一点儿都不在乎。我也叫他旅行家,不过我觉得我叫的旅行家和他们叫的不一样。这一点,许永永知道。

    许永永每天都在跑步。他跟我说,要做旅行家,必须要有个好身体。于是,他早上绕着学校边的公路跑,跑到变电站再跑回来。一来一回,大约十公里。下午他就在操场跑,一圈一圈,直到天色暗下来。马晓波笑他,说,看,我们的旅行家看来要跑完全世界啦!

    环游世界的梦想尚未实现,许永永已经连续三年夺得我们学校的长跑冠军。在初三那一年,他破了记录,是市里的长跑纪录。县里的高中来人了,说许永永你不用考试了。我们知道,这是特招。当时,我们全班都轰动了,连一直取笑他的马晓波,看着许永永的时候眼里也流露出羡慕。

    初中毕业之后,我顺利考上了高中的重点班,之后上大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我与许永永再也没有见过面,但我总能收到许永永的信件,信封里面总有一张手绘的地图。偶尔还有几张相片,在海滩裸露上身的,背着大背包徒步行走的,站在长城上的,在黄沙大漠里的,骑马大草原上的……地图上出现的地名离杨镇越来越远,远到我必须去查资料,才能知道许永永是在地球上的哪一个角落里留下的脚印。

    最近的一封信里面是一幅精心绘制的中国地图,上面标着密密麻麻的小点。看着地图,我仿佛看到这一个个点都是许永永黝黑的激情澎湃的笑脸,它们焕发着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

    在地图下方,许永永写了一句话:我马上就要走出中国了,勿念。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菩  萨

于中飞

    钢凿敲打石料的叮叮声,是在一个初秋的清晨骤然响起的。那时候,远方的天际飘浮着绚丽的朝霞,火红的朝阳把整个天地映衬成一片耀眼的红。四叔裸露着黝黑的胸膛,在石料堆里把赢瘦的腰身紧紧绷成一张弓。

    四叔说,我要为老郑立尊像。

    四叔曾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石雕工匠。一块块大小形态各异的石头到了四叔的手里,立刻就有了生命,花鸟虫鱼、龙凤狮子、菩萨罗汉……四叔因材施艺,相石、打坯、雕刻、封蜡、润色;或浮雕,或镂雕,或圆雕。四叔能把石头玩出花儿来。据说,四叔雕的观音菩萨,不论站在哪个角度,都能让人感受到菩萨洞悉万物的眼神。早些年的时候,方圆百里的庙宇都以有四叔雕琢的观音像为荣。

    四叔存有这个念头时日已久。这个念头日日夜夜抓挠着四叔的心,令他寝食难安。

    其实,如果不是两年前的那次意外,四叔早就实现了他的心愿。那次意外,让四叔的视力接近于零。确切地说,现在的四叔是个瞎子。

    一个瞎子要为人雕刻石像,听上去匪夷所思。

    其实,很多时候,瞎子的感受要比我们这些正常人来的真切得多。

    石是好石,青褐色,高约两米,略圆,底端略粗,像一根倒立的萝卜。看材质,细腻软绵,似釉了一层彩,散发出温润的光泽。这石头是四叔托人在市面上转悠了半年多才寻得的。石雕用石有讲究,沙粒要细,密度要紧,不能有明显的纹路。其次,还要选用向阳石坡的石头;向阳的石材,久经风吹日晒,该风化的已风化,不会龟裂崩刀,雕琢起来放心。

    四叔侧了头,闭了眼,枯枝般的双手在石料上来回摩挲,极小心,极缓慢,似在鉴赏一件绝世的宝物。四叔摸一阵,想一阵,凿一阵。再摸一阵,想一阵,凿一阵。

    清脆的叮当声中,月余时间过去了。粗凿,精雕,大的小的方的圆的各种凿子轮番用了个遍后,石像逐渐有了显山露水的意思。再月余,人物的轮廓便出来了。石像为一正襟危坐的花甲老者,长眉细目,端庄慈祥,一手抚膝,一手平托一物,昂首挺胸直视前方,一脸的庄重肃穆,凛凛然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村人啧啧称奇,神了!瞎子也能干出这活计!

    哟,这雕的不是老郑吗?

    四叔咧咧嘴,舒展眉头,笑了,“是老郑。”四叔说。

    哎,不对呀!村里修路那阵,老郑风里来雨里去,和咱们一道吃一道住,一道上山凿石头,一道下山担土块,都累得直不起腰来,他啥时候也没把腰板挺得这么直啊!

    那年,为把进村的盘山公路早日修通,老郑不顾自己已花甲之年依然亲自上阵,开山凿石,挑土担石,赛个壮小伙儿。为此,老郑得了腰椎间盘突出症,逢阴天下雨就痛得龇牙咧嘴直不起腰。

    是啊,老郑待咱亲如一家人,谁家有困难不是老郑乐呵呵解决了,啥时候也没将脸绷得这么紧啊!

    那年,村人老李得急病住了院,手术费没筹够,是老郑连夜送去几千块钱救了急。后来大家才知道,那是他卖了家里的耕牛,准备修房子给儿子娶媳妇用的钱。

    再端详。有人看出了端倪:这神态这身姿,咋越看越像尊菩萨呢?

    众人定睛再看,可不!这哪里是老郑?分明是尊菩萨嘛!

    四叔脖子一梗,吼道:“谁心里装着咱老百姓,我就拿他当菩萨供。”

    说这话时,四叔浑浊的眼里似乎熠熠冒出光来。

(选自《芒种》2017年第7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文后各题。

隐身树

甫跃辉

    ①我记得它们,那些隐身的树。一棵,一棵一棵,一棵一棵一棵,我记得它们站立的土地,沟渠边、小山坡、竹林旁,或旧屋后。我也记得风吹过它们的样子,它们开花的样子落叶的样子。当整个村子在变迁,房屋拆了建新的,人老了死了出生了长大了离开了到来了住下了,它们沉默着,渐渐藏身隐匿之地。但我仍然记得它们。

    ②最先隐身的,是大院子里的桃树。那是很老的一棵桃树了,在我家的东北边,通往邻居家的路边。春天开很密集的粉色花朵,夏天里密集地结出桃子,初秋桃子密集地成熟。无论满树的花还是满树的果,都让人担心,桃树要被压塌了。我记得,奶奶会在桃树下纳凉。那桃子是什么味,却早忘却了。不知道在一个什么日子里,斜对面的邻居家修路,砍掉了它。

    ③接着隐身了的,是我家后院的两棵银桦树。它们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高的树。走在村子里,稍一抬头就能望见它们。竹林已高出两层楼的瓦屋,它们收紧枝桠像是抱紧了手臂,高高地肃立在竹林之上,真似乎要插到云霄里去。

    ④它们给我的最大快乐,是上面不知何时有了个硕大的鸟窝。春末夏初,两只老鸹绕着高高的银桦树飞上飞下。你见过老鸹在天上飞么?天蓝透了,闪亮的白云缓缓走动,老鸹展开它们黑而亮的翅膀,不紧不慢地飞,不时发出响亮的一声:“哇——”它们视域下的村庄,愈发静寂了。

    ⑤一声一声,嘹亮,孤独,庄严。

    ⑥银桦树热闹起来了。当老鸹飞近,一个个小脑袋探出头,数一数,一只两只三只……最多时候,同时出现的有四只还是五只?鸟窝离我们至少三四十米远,要看清初雏鸟并非易事。但我们每天回家,必然要站在后院里仰头看上半晌。

    ⑦不知过去多久,雏鸟们长大了,老鸟们带着它们围着银桦树飞啊飞;又不知过去多久,小鸟们飞得不知踪影了,两只老鸟仍绕着银桦树飞啊飞。漆黑的身影,补丁一样打在天上。

    ⑧两棵银桦树是忽然被砍倒的。它们实在太高,不可能直接从脚下砍倒,只能从树梢砍起——先砍掉枝桠,再从上往下一截一截砍掉主干。后来听大人说,邻居家是以一千块钱的价格卖掉它们的。那两只老鸹莫非预料到两棵树的命运?早两年它们便飞走了。

    ⑨再也看不到它们了,那高耸的身影。站后院朝南望,空落落的天让人不习惯。

    ⑩时间似乎在加速,更多的树列队走向隐匿之地。

    ⑪紧接着加入隐身队伍的,是水井边的几棵柳树、石榴树,邻居后院的一棵李子树,我家后院附近的两棵银桦树,田边的一棵桃树。然后,是菜地边的一排长期充当篱笆的树——是些什么树呢?是几棵桃树、一棵酸木瓜树、一棵柏树和一棵枇杷树。那棵枇杷树还年轻,别的树是有些年岁了。桃树已经很少再结果;酸木瓜树更是,枝干老硬虬结,每年不过聊以自慰般开几朵红红的寂寞的小花。柏树呢?从老屋我那间房的窗口,刚好能望见它。夏日忧愁的雨雾里,它静穆地立着。奶奶信佛,我曾经爬上柏树,给奶奶折下树枝,晒干了舂碎,让她当做香面带去寺庙。奶奶老得不能出门了,不再到寺庙去了,它也就再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了吧?反正这么些树,三两天给砍光了。

    ⑫接下来呢?时间继续着吞噬一切的习性。

    ⑬后院边上的邻居家从外地回来,要盖新房了。他们决定,要砍掉我家南边的一片竹林,还有竹林边的几棵树:狗骨头树、洋草果树和苦楝树。

    ⑭多少个日子,正午的时候,太阳总要把那棵三四层楼高的洋草果树的影子投到后院,正晒着的衣服,完全给遮挡住了;又有多少个日子,大风吹起来,小小的小小的紫色花朵,忽忽悠悠地,飘到院子里来了。让小时候的我觉得有点儿可惜的是,那么秀丽的花,最后结出来的果是有些傻气的,圆乎乎的,黄暗暗的,一嘟噜一嘟噜挂在枝头。但对大人来说,它们倒有别样的用场,可以收集来做成胶水,将一层一层布粘牢,待压实晒干后,便可剪成鞋垫。

    ⑮那棵狗骨头树呢?据说木质坚硬,是做陀螺的上佳之选。我是有过一只陀螺的,是用它的枝桠做的么?如今回想起来,已经很模糊。

    ⑯时间不停歇。后院那棵比我年纪还大的大枇杷树也隐入黑暗中了。它站立的地方,已建起钢筋混凝土的新房。那年,我回到家,看到新房,没和爸妈提起它,爸妈也没和我提起它。好几年过去了,几乎从未有人提起过它。就仿佛,它从未存在过。只剩下东边那棵小枇杷树,一年一年立在那儿,开花,结果,果实没人摘,也没人吃。一年一年,熟透风干的果实落满拆剩一半的老屋的屋顶。记得那晚躺在新房的床上,睡不着了。闭上双眼,看见那熟悉的村子了。面对时间的深渊,呼唤那些早已隐身的树的名字。一棵,一棵一棵,一棵一棵一棵,它们在我心里翠绿地显现。

(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